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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全文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

小亦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小亦绵”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司礼监苏媞月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主角:司礼监苏媞月   更新:2024-06-09 03: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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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礼监苏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小亦绵”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司礼监苏媞月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优质全文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彩片段


路过听雨楼的时候,看见楼上还亮着灯,寒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萧鹤野,但没有开口问。

寒舟和萧鹤野都是极其聪明又狡猾的人,他们心思缜密,事事深谋远虑,有些话说了未必是真话,有些问题问了也未必能找到答案。

这样想着,寒舟倒是能忍住不问他哥了,因为……寒舟向来有一颗求知的心。还因为,有些事情,与其让别人告诉他,不如自己去查清楚。

客观的,理性的,仔细的……查清,查透。

寒舟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性格偏执,行为怪异,过目不忘,最重要的是他身手不凡,阴险狠毒。

最后这两个优点是跟萧鹤野学的。

走过了听雨楼,来到太液池边上,寒舟来回张望好几次,再没找到那间香堂。于是问萧鹤野:“之前那里不是有间香堂吗,怎么不见了?”

萧鹤野平静的说道:“我拆了,看着碍眼。”

寒舟拧了拧眉,点点头说:“也对,我哥可从来都不信佛。咱们皇后娘娘才信佛,对吧?”

他没有回答。

皇后娘娘信佛,这事皇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后无论走到哪里,佛珠从不离手,似乎她时时刻刻都在虔诚的祈祷,似乎她是世间最有诚意的信徒。

“就到这里吧,寒舟,回去帮我好好‘照顾’一下义父。”萧鹤野语气冰冷阴森,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说的照顾,是另一种照顾。

这一点,寒舟懂他。

寒舟看着他,乐呵呵的说道:“放心吧,哥,我每天都有好好‘照顾’咱们的好义父。”

“那我走了。”他挥了挥手,上了石桥。

走到桥中z央,寒舟又突然转身,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眼神阴郁的问他:“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刺鼻?”

萧鹤野微微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是一阵清香……他很喜欢。

是茉莉花的香味。

可是,寒舟却不喜欢。他说:“你吃了十几年的素,现在是不是想尝尝肉是什么味道了?”

没等萧鹤野回答,寒舟只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鹤野站在太液池边上,长久的望着寒舟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

回去的时候,寒风刮在人脸上,生疼。

漫无边际的白雪,还有严寒时节的凄凉,这一幕幕好像在提醒着萧鹤野,别忘了进宫时的初心,别忘了他和寒舟置身冰天雪地里举目破败的绝望。

还有,别忘了他们历经千难万苦从死人堆里爬出却看见了另一个深渊的痛苦轮回。

黑暗和寒冷,孤寂和死亡总是伴随着他们。

萧鹤野和寒舟,杀死了地狱里的阎王,他们得救了,但他们却永远无法离开黑暗和杀戮。

萧鹤野走到听雨楼的院墙外,抬头望向二楼苏媞月的房间,屋内的灯光就在这会儿突然熄灭。

她应该睡下了。

没来由的,他又想起那张脸,笑的纯真无瑕,绚烂瑰丽的脸。

他还想起了苏媞月低声哭泣,委屈悲伤的模样……她的音容笑貌,摇曳生姿,占据了他的思绪。

萧鹤野闭上眼,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郁……

脑海中,陡然响起了寒舟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哥,别忘了,我们一起发过的誓。”

“别忘了我们一起发过的誓……”

“……”

蓦然睁眼,萧鹤野才发觉自己突然清醒了很多,似乎酒醒了,人也醒了。

是的,别忘了,他曾发过的誓言。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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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也堵着一口气,哽咽着说:“好啊,不玩就不玩。”

“吃饭。”他阴着脸,幽幽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

李寻端着饭菜在门外候了一会儿,听见萧鹤野的声音,这才弯着身把饭菜抬了进来,一小碟一小碟的放在八角桌上。

摆好菜后,李寻轻轻咳了两声,说:“督主,方才内务府把明晚宴会的菜品和酒单派人送了过来,说让您过目,您看这……?”

萧鹤野夹了一块素炒青笋放在碗里,顿了顿:“不必了,让他们定就好了,你下去吧。”

李寻颔首退下。

苏媞月望着一桌子的菜,全是素的,一点荤腥都没有。

“掌印,喜欢吃素?”她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味同嚼蜡。

“嗯。”

“哦。”听到这个回答,苏媞月神色不变,萧鹤野吃荤吃素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今日过后,她也不会再陪萧鹤野吃饭了。

期间两人一直各自夹菜,吃饭,并无任何交流。气氛突然诡异的尴尬起来。

苏媞月想了想,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尴尬:“宫里又有什么喜事吗?怎么会突然办晚宴,而且……听起来好像挺隆重的。”萧鹤野刚才好像说过,明晚宫里会有很多人来往,而且李寻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明这次晚宴来头不小。

“太子回宫了。”他淡淡说了句。

“什么?”苏媞月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遂又问了一次:“太子殿下回宫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嗯。”萧鹤野点点头,瞥了她一眼:“奴才也是今日早朝才得了消息,说是明日下午,人就到了。 ”

听到这里,苏媞月突然失了神,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萧鹤野见她神情怪异,以为是苏媞月听到要办晚宴,想起了上次荣王的事情,于是轻声问了句:“娘娘怎么了?”

听见声音,苏媞月回过神来,低着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我在想,这次晚宴这么隆重,我家里人是不是也会进宫?”

萧鹤野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我爹和娘了?”苏媞月兴奋的问道,已然把刚才的不快通通抛之脑后了。

“那是自然的。”

苏媞月眉眼弯弯,露出一排小白牙,“萧掌印,我不吃了,我要回去看看明晚穿什么衣服了……”

话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她怎么这么高兴?

萧鹤野夹了一片香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神情晦涩不明……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李寻进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饭菜基本没动过。再看一眼坐在长案后翻书的萧鹤野,这样子看上去不太妙。

不知怎么的,萧鹤野好像情绪不太好。

虽然以前萧鹤野经常这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可自从苏媞月出现后……他有些不一样了。

李寻擅长察言观色,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这位主子身上有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细微的改变。

他的喜和怒,似乎比以前更明朗了。

次日傍晚。

说起来,苏媞月也有段日子没有见过爹爹和阿娘了。

他们总是担心苏媞月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每次见面都会忍不住多问几句。父亲更是,既担心苏媞月被人欺负,又担心她毛手毛脚 的性格会招惹麻烦,所以总会再三叮嘱她,在宫里要守规矩讲礼仪,不与别人争风吃醋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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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还不是被娘娘激将法激的?娘娘放下脸面和身段对奴才百般引诱万般撩拨,奴才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萧鹤野仰着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问:“掌印怕不怕?若是真的对我动了情,你精心布局的这盘棋,恐怕会满盘皆输。”

萧鹤野抿了抿嘴唇,嗓音沉闷阴鸷,他说:“输?奴才从未输过。”

话音落下,萧鹤野那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沿着她的身躯缓缓滑下,掐着萧鹤野纤细的腰z肢,不紧不慢道:

“娘娘虽不会下棋,但您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了……可惜您千算万算,算错了奴才的本性。”

萧鹤野酥腰被他捏得又痒又疼,“掌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奴才的意思就是,就算将来某一天,奴才真对您动了心,但那又如何呢?情情爱爱都如过往云烟,奴才也不是长情之人,再喜欢的东西,奴才也是舍得说扔就扔的……”

“当真舍得?”她问。

“也不一定,凡事总有例外。娘娘这么冰雪聪明,娇软诱惑……说不定正是那个例外呢。”

萧鹤野:“哦……”

这下轮到她彻底无话可说了。萧鹤野说,就算再喜欢的东西,他也舍得扔。

萧鹤野算来算去,却没有算到这一点。

最最重要的一点……萧鹤野本身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啊。

呵……可笑。慌不择路的是她,病急乱投医的也是她,想来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萧鹤野见她许久没有了任何反应,以为她困了或者累了,他抽回了那只缠在萧鹤野腰z肢上的手掌,然后彻底放开了她。

他翻了个身,回到原先的位子,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掌印,在这世上,有你永远也不会丢弃的人吗?”萧鹤野侧躺着,弯曲这身子软软问他。

“有。”萧鹤野闭上眼,肯定的说道。

“男的还是女的?”她又问。

“男的。”

“你的……义父?”

“啧。”萧鹤野冷笑了一声,声线阴冷,他说:“不是。”

“……”

萧鹤野皱了皱眉,永安城人尽皆知,司礼监掌印太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义父。而且那个义父听说也是宫里的老太监……

萧鹤野口中的那位男子,究竟是谁呢?

还有,为什么他眼中最重要的人,是个男人呢?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萧鹤野果真不好女色,清心寡欲,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

萧鹤野皱了皱眉,这下破案了。

萧鹤野身边确实没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但他身边很可能有很多不干不净的男人……

咦~真是一言难尽。

萧鹤野这般想着,翻了个身,身子默默往墙边上挪了挪。

锦绣宫那位向来低调行事的淑妃这几日动静颇大,其中有两件事在宫里迅速传开了。

谣言嘛,大多传得比较夸张。

第一件事,宫里人私底下都在传,不知道萧鹤野使了什么法子,居然有本事让萧掌印亲自向皇上引荐她面圣。

很明显,这说的正是景心亭一事。萧鹤野听了只觉得无语。她是被萧鹤野设计陷害的,她也很无辜好吗,她对此一无所知好吗?

还有一件事,关于她搬进听雨楼的。宫里好些人听说这件事,个个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在萧鹤野那个大邪魔身边,早晚引火烧身,最终落得个挫骨扬灰的好下场。

萧鹤野:……怎么就不能盼人有点好的?

萧鹤野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琉宛刚刚炖的红枣雪梨汤,然后走到美人榻左侧的窗前,把头伸出窗外,深深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顺便还能看看夜阑阁内院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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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小安子面前,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的手指去拉他那只被冻的发青的手腕,将小安子从地上拉起来,说:“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小安子你记住,在这宫里,做错了事挨打被罚很正常,但打完罚完,接下来的路咱们还是要走下去。”

她拉着小安子,一步步往回走,说:“今日你确实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菀嫔仗势欺人,她欺负你也就是在欺负本宫,欺负本宫不得宠,欺负本宫不够强大……小安子,你看,这人只要生在宫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只要你弱只要你无权无势,就只能任人欺辱,甚至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娘娘,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让娘娘忧心了。”小安子低着头,泪水浸在脸上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没事的,这点小麻烦本宫还是能解决,放心吧小安子。”苏媞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哭,小安子。把头抬起来,堂堂正正做人,以后咱们锦绣宫……不对,咱们听雨楼的人,个个都要抬头挺胸的做人。咱们不惹事,但不怕事,实在出了事有本宫替你们担着,知道吗?”

跟在身边的三人默默点点头。

这句话,苏媞月不单是说给小安子,琉宛和青芜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小安子听话的擦了擦眼泪,脸上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这模样傻乎乎的,把身边的青芜和琉宛逗笑了。

苏媞月眯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用蓝白纸包裹着的花生糖放进他手里,轻声细语道:“小安子,吃糖。吃了这颗糖就不疼了。”

小时候,苏媞月摔倒了受伤了总是爱哭,阿娘总是喜欢拿糖哄她:“月儿乖,月儿乖……月儿吃糖,吃了糖就不疼了……”

小安子手里紧紧握着那颗糖,没舍得吃。

那日,阳光熹微,风朗气清,冰雪消融。

在这个冰寒刺骨的凛冬清晨,透过光影斑驳的阳光,小安子侧身稍稍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淑妃娘娘那张皙白娇美的脸。

她在阳光下,温暖的笑着。

纤细柔弱的手腕轻轻拉着他往前走,仿佛将他从死亡境地拉向光明之地。

回了听雨楼,琉宛找了药匣和纱布,上完药小心翼翼帮小安子包扎着伤口。

青芜看着伤势过重的小安子,有些担忧:“娘娘,奴婢觉得这事肯定没完,菀嫔那个娇纵跋扈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是啊,娘娘,菀嫔身后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撑腰,咱们得想想该怎么应对。”琉宛也小声附和。

只有小安子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双手交叉紧紧握着,拇指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都快抠出血来,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他该好好走路的,不应该冲撞到菀嫔,这下给娘娘惹了这么大麻烦,被打被骂都无所谓……

小安子只是怕会连累到娘娘。

苏媞月垂着眼,想了片刻,看着小安子,问他:“你还能走吗,小安子?”

小安子点头,满脸愧疚。

“那我们先这样。青芜,你先带小安子去慎刑司,就说是小安子主动领罚,到时候就算菀嫔搬了救兵来找我要人,我还可以有借口拖延一下。”

青芜点点头,说了声“是”,然搀着小安子往外走,到门口时,苏媞月还是不放心,往前走了两步跟上去再次问道:“小安子,你到了慎刑司以后保不准他们还会对你用刑,你这身子能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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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胆小这么放不开,那还玩什么呢?萧鹤野眯着眼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

萧鹤野可以陪她玩,但萧鹤野太纯粹,太天真,那双眼也太过清澈明亮。只怕到时候萧鹤野认真起来,她肯定要边哭着边落荒而逃了。

“娘娘,您的心思和主意奴才有时候猜不透。”萧鹤野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鞋子,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帮她穿鞋,他说:“但有一点,奴才既然已经猜到了,就想着再提醒娘娘一次。”

他仍旧低着头,仿佛在说一件很小很细微,且和他无关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在这宫中娘娘若是想要个可以依靠的人,奴才很愿意做那个帮扶娘娘的人,只要娘娘听话,乖乖侍寝,把那个老东西哄得团团转。”

从始至终,萧鹤野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也一直是这样希望的。

“可我若是,想要,萧掌印你的心呢?”说这句话时,萧鹤野迟疑了片刻,她实在没有任何底气。“想要掌印对我好,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萧鹤野那么厉害,那么强大,如果,如果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照顾,就够了。就足以让萧鹤野在皇宫里快活自在,谁也不怕了。

他没有说话,回应萧鹤野的是久久的沉默和萧鹤野帮她穿鞋的细微声响,这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

帮她把鞋子穿好后,萧鹤野轻轻将她的脚放在地板上,然后起身去衣架取了萧鹤野那件淡粉色的斗篷。

“奴才可不是好人。”

此时萧鹤野坐在床榻边缘,脸上是失落的神情,她好像知道答案了,她怔怔的望着萧鹤野。望着他拿着粉色斗篷,欠着身子,将厚实的斗篷裹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半蹲着身,仔细帮她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他说:“奴才愚钝,虽不懂这情爱之事,但有一点奴才可以确定,想要得到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想要两情相悦,那更是难如登天。娘娘想要的,奴才给不了……情这种可笑可悲又奢侈的东西,奴才没有。而且,这世间事事难料,并非是娘娘愿意付出就能有回报的不是吗?”

“陪奴才睡觉,吃饭,玩儿……其实这些事情很容易,除了娘娘,别人也可以做,那奴才是不是都可以把心给她们,把你所谓的眷顾也分给她们呢?”

萧鹤野顿了顿,说:“奴才要真这么做了,就成永安城的活菩萨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人喊打了。”

萧鹤野低着头,望着蹲在身下的萧鹤野,突然红了眼眶,她弯下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在萧鹤野的额头上,失望道:“其实你什么知道,什么都懂,对吗?”

萧鹤野咽了咽口水,冷然回了个“嗯。”

“萧掌印,可是你给我选的那条路,我不想走。我要走的路,我想自己选……行吗?”她有些哽咽,恐怕再说下去,萧鹤野又要哭了。

“行,娘娘年纪尚小,喜欢玩儿……那奴才便陪娘娘玩儿,游戏也好,演戏也罢,奴才会陪娘娘演下去。”萧鹤野抬头,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说:“奴才就陪娘娘玩一个月。只是……一个月后,娘娘会乖乖听奴才的话吗?”

“不听。”萧鹤野倔强的望着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她不想听,但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听不听的,好像也由不得她了吧。

“啧……”这个答案似乎让萧鹤野不太满意,他扯了扯嘴角,目光森冷:“那就都别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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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占地辽阔,树木繁多,人迹罕见,而且离六宫稍远。

皇上荒淫残暴,沉迷风月情爱之中,他后宫妃嫔众多,以至于东西六宫都住不下,所以内务府按照妃嫔受宠的程度又重新安排了住处。

萧鹤野这种一点也不受宠,也不愿争宠的,甚至连住六宫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她的锦绣宫搬到了离皇上很远的南苑。。

说好听点这是淑妃娘娘住的锦绣宫,说难听点,其实这个地方就是南苑里边常年无人居住的几间旧屋子,与冷宫并无区别。

所以,锦绣宫离夜阑阁,不算远。

萧鹤野走到夜阑阁的时候,萧鹤野并不在。

迎她的人正是李寻,他是个会看人眼色的。

李寻躬着身,把她请进了萧鹤野的卧房:“娘娘,外边天冷,您在此稍候,奴才这就让人去禀督主。”

萧鹤野点点头,语气温和有礼:“有劳了,李公公。”

待李寻离开后,萧鹤野忐忑不安的坐在八角桌旁,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然后一脸镇定的四处望了望。

这阁楼建得很别致,不像别的宫殿那般金碧辉煌,从内而外好像都是由檀香木搭建而成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地板也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屋子很宽敞,格局一分为二,进门的右手边放着大大的书案,灰白纹路,大理石制成的长案。

长案后边整整一面墙都是书架,架子上摆了很多书,且很整齐清秀,看得出来,萧鹤野是个爱干净的。

屋子左边有张八角梨花木桌,也正是萧鹤野此时坐的这张桌子。

桌子后边,有长长的屏风相隔,里面有萧鹤野盥洗的隔间和他睡觉的床榻。

她坐了许久,也不见萧鹤野回来,想着自己是来要回那只银簪的。

于是萧鹤野大着胆子,举步朝着屏风后小心翼翼的走去。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萧鹤野就是把簪子放在浴桶旁边的木架子上了。

可是萧鹤野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甚至连他的床榻上也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

她转身往大大理石长案走去,翻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

难道被他藏起来了?

萧鹤野挠了挠了头,不经意瞥见了书架旁边的木柜子,倒像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蹲下身子,轻轻打开柜子的第一层抽屉,只看见一叠厚厚的信件。接着打开第二层,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东西……

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阴森的嗓音:“在找什么呢?”

这声音冷不丁的,着实把萧鹤野吓了一跳,她回头眉心紧皱:“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萧鹤野双手杵在案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脸无辜道:“许是娘娘太过专注了,有人进来也没发现?”

看见来的人是萧鹤野,她心虚道:“原来是萧掌印……”

“娘娘在找什么东西吗?”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明知故问。

萧鹤野抬手合上抽屉,倒也没有拐弯抹角:“本宫昨夜好像落了东西在掌印的房里,不知掌印有没有瞧见?就是那只簪子……”

萧鹤野没有急着回答她,手掌撑在长案上,那两只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大理石桌面,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良久,他才直起身子来,缓缓回了一个字:“嗯。”

萧鹤野见他承认,连忙起身道:“萧掌印,那只银簪对本宫来说很重要,你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本宫?”

杀人的证据,怎么会不重要呢?

这一点,萧鹤野也是清楚的。“娘娘,奴才也很喜欢那只簪子,您看……不如将它送给奴才?”

萧鹤野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奴才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难道娘娘一只簪子也不舍得赠与奴才?”

萧鹤野摇了摇头:“萧掌印,除了这只簪子,只要本宫有的,你尽管拿去。”

萧鹤野也是拎得清的,银簪是荣王一案的关键证物,她再傻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萧鹤野。

东西只要在萧鹤野手里一天,那她便一日睡不得安宁。

银簪是她的命,亦是关系到他们全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

萧鹤野走到他跟前,轻轻扯了扯萧鹤野的衣角,柔声道:“掌印这么聪明,肯定知晓那只银簪于本宫而言意味着什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说话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清隽的脸上瞬间染上阴霾。

他顿了顿:“咱们昨夜所谈的事情,不知娘娘考虑得如何了?”

“本宫,本宫还没想好……”提到这个,萧鹤野结结巴巴的回道。

“哦……那倒是不着急,奴才可以等。不如在娘娘考虑清楚之前,这银簪交给奴才保管……如何?”

萧鹤野心思重,嘴上说得好好的,说会帮她,不会逼迫她做出选择,但他这个做法,对萧鹤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胁迫?

萧鹤野摇头拒绝:“萧掌印,你这是何意?你想用这只银簪逼我?”

“不是奴才要逼娘娘,而是娘娘根本就不信任奴才。奴才既然选择帮您,就不会用这只银簪来做文章。”

“再者说了,娘娘不妨仔细想一想,奴才若有心加害于您,多的是法子和手段。”

萧鹤野脸色难看极了,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银簪,随意扔在了桌案上。

那只银簪掉落在大理石的桌案上,叮叮当当的滑了一小截,滚到边缘。

这下,萧鹤野彻底生气了。

这人性格清冷,难以捉摸,天大的事情他想帮就帮,可若是不顺心意,再小的事情也会把他惹恼。

萧鹤野秀眉紧拧,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逐渐变冷,这房内明明燃着炭火,但她还是觉得冷。

那股寒意,是从心底,一直凉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萧鹤野默默望着他许久,才弱弱开口道:“萧掌印说的是,本宫今早也听说了春风楼的事情,你果然说到做到了,倒是本宫格局小了,为了一只簪子惹掌印不开心……”萧鹤野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那只银簪,说道:“既然掌印喜欢,那本宫便把它送给你了。”

萧鹤野说完,轻抿着唇提着步子往门口走去,身后又传来那个声音:“娘娘既然听说春风楼的事情,那奴才便再多说一句,请娘娘放宽心,这盆脏水泼不到娘娘头上。”

她转过身,冲他点点头,淡淡道:“多谢。”

回去的路上,萧鹤野也想通了。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是被动的一方,萧鹤野手里握着的又岂止是一只簪子呢?

萧鹤野是被动且弱势的,而萧鹤野呢?正好与她相反。

说来说去,只剩四个字,身不由己罢了。

……

荣王一案,皇上给了萧鹤野三日期限。在第三日的时候,他真的抓到了凶手,破了案。

这件事闹得整个永安城沸沸扬扬的。

刺杀荣王的正是春风楼里卖身的妓子,听闻荣王曾许诺要帮她赎身娶回去当小妾的,后来荣王变了心失了信,娶回家的是另一位青楼女子。于是原先那女子怀恨在心,把他灌醉后趁机杀了荣王。

听说东厂的人找到那妓子的时候,她已经畏罪自杀了。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人人对此深信不疑。

差一点,萧鹤野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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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位权势滔天,手段狠辣的掌印太监,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方才萧鹤野还说,人命关天她和琉宛一个都逃不掉,怎么现在又改口说要帮她了?

少倾,见她还在犹豫不决,萧鹤野没了耐心,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转身往门口走去。

苏媞月见状,急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要!”

声音清脆,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喊出来的。

苏媞月提着破破烂烂的裙角,快步走到他面前,虽然惧他怕他,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愿意相信掌印。求掌印帮我一次……”

萧鹤野双眸紧盯着苏媞月那张娇小可人的脸,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萧鹤野说:“奴才可以帮娘娘,只是不知娘娘会不会乖乖听话?”

“会。只要萧掌印能保我们苏氏一族性命无虞,我什么都听你的。”苏媞月回答的极为干脆果断,事已至此,她早已无路可走了。

既然萧鹤野开口说要帮他,那苏媞月定会好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萧鹤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似乎很满意。他自顾自解开了身上的玄色大氅,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披在了她肩上,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帮她系好。

末了,他又盯着面前的苏媞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森森漆眸中,多了几抹莫名的笑意。

萧鹤野唇角噙着笑,一点点凑到她耳边,似乎是刻意压低声音,道:“非是娘娘愿意信奴才,只是娘娘没得选择罢了。”

萧鹤野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呢?

一语道破她心中的想法,苏媞月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低着头不再去看他。

“娘娘这簪子倒是别致。”

他说着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头上的银簪。

可刚提到簪子,苏媞月猛然抬头,神色惊惧着慌乱后退了半步,却不想脚底却踩到了拽地的大氅,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往后面倒去。

好在萧鹤野眼疾手快,掐腰一把将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此时两人的距离只差毫厘,她差点就贴在萧掌印的胸膛上了。

苏媞月站稳脚跟后,后退了半步轻轻推开了他,说:“萧掌印愿意帮我,必然是有条件的。”

“只是不知掌印想要的东西,我能不能给得起?”

“娘娘若是给不起,奴才便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您善后了。”他慢吞吞的拖着腔调,回头看了一眼荣王的尸体。

萧鹤野脸上神情平静如水,“奴才方才不是说了吗?只要娘娘乖乖听话即可。”

苏媞月心里还是不踏实,说:“听话可以,但我先说好,萧掌印……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我不会帮你做的。”

“呵……”萧鹤野没忍住笑出了声,“娘娘这细胳膊细腿的,奴才也不指望您去干那些害人的事。”

“娘娘放心吧,奴才让你做的事……合情合理也合法。”

苏媞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真的?”

萧鹤野笑着点点头。

“娘娘,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剩下的事情奴才自会处理。”

萧鹤野说着,欠着身子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来。

苏媞月沉默了片刻,回头望了一眼荣王的尸体,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把手指轻轻搭在了他手臂上。

苏媞月抬头望了一眼萧鹤野,目光柔柔的,但心里满是惶恐不安。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很难善终了。

眼下除了相信萧鹤野,她实在想不出更妥善的办法,来处理荣王这件事情。

……

两人出了香堂后,萧鹤野引着她,往夜阑阁的方向走去。

夜阑阁……是他的住所。

越是靠近那个地方,苏媞月就越心悸腿软,若不是萧鹤野的手臂支撑着她,这段路恐怕不好走。

屋内燃着炭火,苏媞月坐在方桌旁,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怔怔的望着窗外雪景发呆。

“奴才让人备好了热水。”

萧鹤野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娘娘,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

“嗯……啊?”

以为是听错了。

苏媞月瞪大了眼睛,见他手里拿了一件纯白色的寝衣,缓缓朝她走来。

“这是……你的衣服吗?”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全新的,奴才从未穿过,娘娘若是嫌弃奴才派人去您的锦绣宫取来也是可以的。”

苏媞月摆摆手,连忙道:“倒是不必这么麻烦,我不嫌弃。”

“只是……沐浴我可以自己来,不、不用麻烦掌印了。”

苏媞月从他手里拿过衣服,然后低着头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她话都说得这般直白了,可萧鹤野还是厚颜无耻的跟了上来。

萧鹤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为了让她安心,他道:

“这宫里太监比宫女还要多,伺候主子沐浴更衣本就是奴才分内的事情。再说了……娘娘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奴才刚才不是都见过了?”

苏媞月:……

话虽如此,但被太监伺候沐浴,确实是她第一次,更何况这人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太监,他是司礼监掌印,是东厂督主。

难为情是一回事,惧怕他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媞月说不过他,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强装镇静道:“那便有劳掌印了。”

她不再挣扎抗拒,只是背对着他默默的脱下外衫,解开了里衣的系带,剥光了衣物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浸泡在水里。

萧鹤野见她这般羞赧可爱,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勾着嘴角,走到浴桶边缘,伸手把那只银簪取下,放在一旁的置物木架上。

萧鹤野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手法娴熟的帮她青丝绾成髻,间隙他又侧首看了一眼那只银簪。

萧鹤野猜得没错。

苏媞月头上这只银簪尖锐且锋利,形状和荣王身上的伤口正好吻合,而且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未擦干净的血迹……

若是刚才没被萧鹤野和李寻撞破,让苏媞月和那个小宫女就这样跑了。到时候荣王无故死在南苑的香堂里……死无对证。那他这个掌印的处境便如坐针毡,如芒刺背了。

他俯着身子,把手里的棉巾沾了水,然后拧得半干,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后背的伤口。

“嘶——”

棉巾刚碰到伤口,苏媞月身子微微抖了抖,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娘娘忍一忍,伤口要清洗干净,上了药才会愈合的更快。”他压低声音。话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是轻了许多。

“嗯。”苏媞月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再疼也要忍一忍,不然这要洗到什么时候?这个鬼地方,多一刻苏媞月都不想待。

“娘娘,今夜的事情可否从头与奴才讲一遍?”

萧鹤野既然答应帮她,那此事的来龙去脉,他有必要知晓。

苏媞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等她平复了慌乱的心绪,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皇上今日于光明殿设宴,庆祝姬贵妃册封。我在宴中一时贪杯,多喝了两杯果子酒,晚上回锦绣宫的途中又吹了风,那酒甚是上头,所以琉宛便搀着我进了香堂,想着在那里歇一会,待我醒了酒再回宫。”

“没想到我们却在香堂里碰上了醉酒的荣王,起初他想要拉着我一同饮酒,被我拒绝后他恼羞成怒,想对我无理……”

“荣王堵在门口,不让我和琉宛离开香堂,后来我们三人就打了起来。荣王打晕了琉宛后还妄想对我实施暴行……当时我也不太清醒,下手可能重了些,把荣王推倒撞在桌子上,他额头流了好多血,我也被吓坏了。”

听到这里,萧鹤野冷笑了一声,围着浴桶边缘绕到了她面前。他抬起苏媞月的手指温柔细心的擦洗着指缝里的血迹,语气有几分不正经:“娘娘这是以多欺少,你们二打一?打的还是一个烂醉如泥的荣王?”

苏媞月:……

“明明是他欺负人在先。荣王荒淫无耻,且目无尊长,我虽不得宠但也是今上的妃子。萧掌印,此事若真的追究下来,我也是有说辞的。”

“嗯,奴才觉得娘娘有理。娘娘金枝玉叶,自然是不能让别人轻易染指的。”萧鹤野笑了笑,说道:

“后来呢?”

“后来他发疯了一样挥剑乱砍,我被逼得无路可走,这才……”苏媞月转头看了一眼那只簪子,眼里只剩惊恐和无助,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这才闯了大祸。”

可能是她太害怕,太恐惧,也太憎恨……也有可能是那酒着实上头又害人,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荣王被她用那只银簪刺死了。

后来,就是被萧鹤野和李寻撞见时的情景了。

或许萧鹤野猜的也没错,荣王有罪但罪不至死。

苏媞月心中亦有恨,但她不敢说出来。

一想到妹妹念月不明不白惨死在荣王府,她就恨荣王,恨得咬牙切齿。

在永安城,人人都知道,户部尚书苏穗,有两个美若天仙,才貌双全的女儿。一个嫁给了皇上,一个嫁给了王爷。他们都说这是苏家祖上冒青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可入宫为妃有什么好?当今皇上不理朝政昏庸残暴,淫乱后宫人人皆知。

荣王是皇上的四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苏念月死的时候,荣王府甚至只简简单单给了一个说辞,怪她身体不好,染上了怪病,药石无医……

苏媞月几度哽咽,泪水打湿z了浓密纤长的眼睫,一想到念月……她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见她如此,萧鹤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知道了。娘娘放心,后面的事就交给奴才吧。”

萧鹤野面色平静,好像在听一件极小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单手撑在浴桶边上,俯着身把她脸上的血迹和泪痕一并擦干净。

事已至此。

其实,萧鹤野心里明白,他没那么关心苏媞月的杀人动机,甚至……他也不是很关心死的人是荣王或者是其他人。

萧鹤野只关心,苏媞月是否会真的乖乖听话?


小安子回首望她,一脸严肃道:“娘娘放心,奴才身强体壮,这点苦头还是能吃的,慎刑司的刑罚奴才一点都不怕。”

“你在里面,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咬牙坚持下去,我定会想法子救你。”

“奴才听娘娘的。”

小安子跪在地上,给苏媞月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外去了。

看两人走远了些,琉宛满脸愁容的问:“娘娘,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苏媞月蹙眉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菀嫔哭哭啼啼跑去长生殿找皇上的模样。

找靠山,找关系是吧?谁不会呢?

苏媞月只能现学现用了。

她转身走到梳妆柜旁,往脸上和鼻尖上轻轻扫了些胭脂,这样一来铜镜里的那张秀气娇俏的脸便多了几分红晕,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苏媞月红着眼,委屈巴巴的往夜阑阁去。

可才走夜阑阁到内院,她就被李寻拦住了。

“娘娘,督主正在议事,您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

苏媞月踮着脚,够着头的往里面望去,可房门紧闭,窗户也关上了,里面的情况半点也看不清。

她好奇的问李寻:“你们督主,有客人吗?”

李寻颔首:“是。”

“那麻烦李公公去通传一下,就说我在这等他。”

“是。”

苏媞月在院里无聊转悠,时不时揉了揉那双发红的眼睛。

她心想,等会要学得像样些。

像菀嫔那般楚楚动人,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可千万别露馅了……

*

虽说是白天,但司礼监房间内,门窗紧闭,光线灰暗。

他半倚于长案后,双手握着铜色袖炉取暖,墨发高高挽起,以玉为冠,面容冷峻严肃,青灰色对襟绫段袍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难掩其矜贵慵懒之态。

李寻推门进来通报完,然后又识相的悄悄退了出去。

他太会审时度势了。

此时,屋内气氛不太好,阴森森的。

长案前笔直站立着一位身形魁梧,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他微低着头,看不清那张脸的模样。

“昨夜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司礼监懒懒开口问他。

那人低着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缓缓递给他,说:“督主,属下在永安城并未查到任何线索,于是连夜去了一趟姑苏……这才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姑苏?”司礼监面色从容,单手接过纸张,打开随意瞥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可司礼监一眼就看到了那四个字。

博文书院。

都说姑苏是块宝地,北凉文人墨客大多都出自姑苏。

这姑苏的博文书院更是名扬天下,皇室权贵,世家大族,人人挤破脑袋都想把自己的子女送进去深造一番。

司礼监低着头,看完了纸上那几行字,突然就变了脸色,随手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向那个黑衣人的脸:

“写的全是一些废话,等于什么也没查到,废物!”

黑衣人连忙下跪请罪:“督主息怒,属下无能……可属下真的尽力了。永安和姑苏,属下早就翻了个遍,但能查到的确实只有这些了。”

“哦?是吗?”

司礼监继续捂着手中的袖炉,暖意一点点从手心蔓延开来,他眯着眼朝窗户外望了望。

尽管窗户是关着的,但他还是怔怔的望着那处发呆。

那处正是苏媞月此时所站的位置。

黑衣人小声说:“督主,那些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得有些可疑……”

司礼监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好像终于听到一句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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