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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全章节阅读

岁甜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岁甜甜”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林雾声南穆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我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这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学生时代疯狂追求的少年,如今见面却装作不认识我?我看看你能撑多久,难道之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都能漠视?当我准备离开,一双手却紧紧的抓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主角:林雾声南穆   更新:2025-01-24 17: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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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雾声南穆的现代都市小说《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全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岁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岁甜甜”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林雾声南穆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我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这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学生时代疯狂追求的少年,如今见面却装作不认识我?我看看你能撑多久,难道之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都能漠视?当我准备离开,一双手却紧紧的抓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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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气氛近乎凝滞,此间一言不发,已经是晦涩难捱。

林雾声没有坐在后排,很识趣地来到副驾,紧绷着身子。

她别无他法,只能掏出手机,低垂着眼帘,佯装认真地翻看,实则眼底一片混沌,余光无意识往他身上飘。

南穆启动了车辆,轻松灵活地驶出了地下车库,等待红灯时,他一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把持方向盘,手指轻扣,动作自如。

她做不到这样轻松,而且刚刮蹭了他的车,新仇旧债,一笔糊涂账更难算清。

思忖很长时刻,她往前挪动着身子,活络了僵硬的背部,问:“你这车,我怎么赔?”

南穆看了她一眼,听不清情绪地说,“你倒挺主动。”

林雾声没接话。

几十秒的红灯,倒计时走动,数字每跳一下,就如同敲在她头顶的警钟。

南穆望着前方,视线也定在红灯上,“没想让你赔。”

“哦。”林雾声短暂地回应,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差点来一句谢谢。

如果真要她赔,她确实赔不起。

但强烈的道德感作祟,她依旧没什么底气,补充了声:“对不……”

话音未落,南穆拧了拧眉。

红灯结束,重新通行。

他将油门一踩到底,突如其来的后坐力把林雾声推在靠背上,打断她的道歉。

接下来的时间,比刚才更为沉默。

林雾声额头靠在车窗,往外瞧,江城的雪根本难以堆积,一经日照就化了,留下一滩水,和铺天盖地的潮意。

并非路况高峰期,一路畅通,靠近林雾声的出租楼,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口。

这辆车和四周老旧衰败的形象形成鲜明反差,路过的行人不禁侧目。

方才车上暖气充足,她敞开了外套,现在裹紧了,才推门。

她下车后,手掌着门,弯腰说:“稍等,我很快拿下来。”

南穆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他“嗯”了声,将车窗摇下,手肘撑在窗沿,不看她。

林雾声这才关门,大步迈向家的方向。

南穆偏头,目视她纤瘦的身形逐渐消失在老街尽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目光再一转,打量起四周的建筑,年代久远,岌岌可危,旁边几个小混混勾肩搭背走过,流里流气的话飘进车里。

-

林雾声取了雨伞,扔下挎包,换了一件更厚的羽绒服裹在身上,重新出门。

还没走回原地,看到南穆已然下了车,斜靠在车背后有一搭没一搭抽烟。

烟雾弥漫又散去中,他的侧脸深沉,轮廓立体,清冷好看得失了些人气。

如依山观澜,风起雾散,露出一抹遥远而不可攀登的山影。

很难形容南穆现在的感觉,少年时期的他,最初也是寡淡冷漠的,但也不至于悬浮到不可触及。

或许不变的是他,变的是自己,他们早已不在同一地平线。

林雾声握紧了雨伞把手,伞柄材质依旧冰凉,她未能暖透。

她主动将伞放进副驾驶座,来到他跟前,略微垂眸说:“放车上了,谢谢你的伞。”

他默不作声,把香烟抵灭了。

过了会儿才说:“你很缺钱?”

林雾声不自觉捏紧了羽绒服袖口,有些被看出窘境后的尴尬。

头顶依旧是他不急不缓的嗓音,“大小姐,你住得惯这种房子吗?”

大小姐三个字,终究是在讽刺她了。

她嘴唇微动,“还行。”

南穆皱眉,似乎很疑惑:“你爸没给你留钱?”

林雾声揣在衣服兜里的手攥紧,她状若轻松说:“留了。”

“留了日子还过成这样。”

她笑笑,又是一副官方的腔调,仿佛很诚恳:“这样挺好。”

南穆不语,凝眸看她,将她的微表情看个完全。一旦她开始状若无意地笑,那就是说到她实处去了。

前几年,宜城富商林秋华破产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他找人打听过内情,挪用公司款项进海外资本市场,被套牢了。

林老板在国外逃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又回了国,清算了债务宣告公司倒闭。

但他给妻女安排过一大笔钱,足以一辈子不愁吃穿,按道理林雾声不应当这般拮据。

换成以前,稍微旧一点的地方她都不肯去,她哪里吃得了这些苦。

南穆目光扫过她躲闪的眼神,没有往下继续说,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往后一退,靠在车后盖上,摸大衣口袋,重新拿出烟和打火机,将烟送进嘴里衔住,没点燃。

又伸手掏出个小塑料袋,抛给她。

林雾声接住了,定睛细看,里面装了一瓶消肿的凝胶。

塑料袋上写着诊所名字,正是街角那一家,林雾声之前去买过几次感冒药,所以认得。

他没说话,嚓开打火机,一束火苗绽开,他偏头点烟,不紧不慢地吐出一缕烟雾。

诡异的沉默……

林雾声觉得凝胶有些烫手,张了张嘴,力求自然地说:“谢谢谈总。”

他夹着烟,垂在另一侧,也没着急抬手,任由它空燃,声音依旧淡漠,“还痛吗?”

指的是他被捏过的肩膀。

其实林雾声并不痛,只是当时情绪上头,反应很剧烈。

她捏紧了塑料袋绳口,“没事。”

两人再次没了对话,气氛滞涩,虽然站立得很远,可如果有人路过,都不难把目光来回放在他们身上,像是缔结了某种无形的纽带,故事感十足。

夹住的烟然了半截,掉了白灰,南穆也没顾及,问她:“不上班?”

“休假了。”

“休多久?”

“一周。”

他“哦”了声,也不再追问。

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生硬得像一块难啃的鱼骨,难以延续下去,所以很快再次陷入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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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声迫切想离开,终于了结了话题,“伞还了,谢谢谈总送我回来,再见。”

“林雾声。”他叫住她。

她脚步顿住,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神情竟有些许怜惜,叫她追念到了过去的影子。

新岁将至,江城总是大雾天气,把繁华之地衬得荒芜,回忆里的他近在咫尺,她沉溺得无法免俗。

给了她一种幻想,一种冲动,一种渴望——把那段无疾而终的故事,延续下去。

她捏了捏手心,张开嘴,嘴边呼出雾气,“怎么了?”

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得剧烈,两人目光对上,耳边仿佛滑过流水淙淙的声音。

终究是他先回到故事的断点,目光昭昭看她,面容晦暗,语调喑哑一如当年,“……为什么说分手?”

小说《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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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晚过去,李总只觉得南穆这人难以接近,说话也滴水不漏,更少见他对什么感兴趣。

林雾声的出现像是一个转机,这位大佬终于主动吭了声。

他惊喜万分,拍着僵在原地的林雾声的肩膀:“谈总亲自要你呢,还不过去倒酒。”

林雾声在酒桌上也算个王者,最擅长见鬼说鬼话,拿捏的姿态让人无可挑剔,现在刻意的笑意难免僵硬。

她故作镇定,却难以自如,后来来到南穆身边, 和他并排坐下。

在场的人不想放过南穆动容的样子,是以都看向他们,把林雾声的忸怩暴露了完全。

林雾声默不作声拿起酒瓶,对准了南穆的杯子。

桌面与座位隔了一段距离,她需要往前微俯着身子,才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今天她的内搭是一件低领口的针织衫,勾勒着曲线,胸前一片雪白肌肤袒露,随她弯腰,露出似有似无的沟壑。

林雾声另一只手抬手,在胸前遮了一下,另一只手四平八稳地替南穆倒完了酒。

她语气很公式化,挑不出瑕疵,“谈总,请。”

说完, 将酒瓶往桌上一放,好整以暇却没看他。

南穆看向那杯酒,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半晌也没说话,叫人读不出情绪。

过了片刻,才有了动作,竟然是掏出了钱夹,从里面抽了几张红色钞票,夹在手指中,略微坐起,朝她覆过来。

他的衣服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一如多年前能被他穿得一丝不苟的白色校服。

倾身时,有清淡好闻的香气,叫人想到清冽的风,曾经他们这样的距离,不是拥抱就是接吻,叫林雾声片刻失神。

之后,就见他夹着钞票,伸手,不留痕迹地塞进了她低敞的领口中。

崭新而坚硬的纸币尾端,剐蹭到她柔软的肌肤。

这个动作无异于羞辱,像是给陪酒小姐大赏小费一样,林雾声大脑瞬间窜上一股闷热。

而此刻,他却带着笑意开口:“这是还给林小姐的。”

一句叫人琢磨不透的话,让满屋子的人都疑惑 ,只有林雾声在大脑闷响结束之后,回忆起什么。

南穆瞧见她忽然震颤的眼眸,知道她想起来了。

他收回了视线, 抬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辛辣顺着喉咙慢慢滑入肺腑,他不明所以笑了声,像是对过去做了最为轻蔑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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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轮到南穆的班级值周,他和几位同学站在校门口检查校服穿着是否规范。

也是那一周,让南穆认识到原来这位林雾声是出了名的女混混。

她在打了最后一通铃才慢悠悠出现,别的迟到的人,已经开始一路狂奔,而她走得不紧不慢。

校服被她刻意改了版型,裙摆在膝盖上方,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下面踏了一双马丁靴,随着她走动,裙摆飘扬。

值周的几位同学都推搡着不好意思上去记名字,南穆只好硬着头皮,拦住她的去路。

她目不斜视,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嘴唇上是瑰色的口红,泛着光泽。

“没见我是谁吗……”她仿佛是个惯犯,不耐烦地说。

南穆言简意赅地说:“校服不合格,不能进去。”

林雾声抬头,见到是他,表情一变,笑意玩味:“是你啊,尖子生。”

她笑起来,眼尾被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搭配着她刻意的声线,很挑逗。

南穆皱眉,眼神落向别处。

她继续说:“咱们那么熟了,给我开个后门呗。”

南穆心里一阵恼,他们哪里熟了。

她靠近一步,南穆只好后退,一直没有看她,余光却能注意到她狡黠的笑。

“尖子生,看我在追你的份上,让我进去呗。”

“……”

南穆一退再退,觉得这个人是个女流氓吧,干嘛靠得那么近。

他没什么好脸色了,音色冷然:“把校服穿好再进校。”

女流氓顺着他的话,笑嘻嘻问:“行啊,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合格了?”

南穆没有和她对视,看向一边,眉间洋溢着不耐烦:“校牌没有戴,裙摆,太高了,扣子……”

扣子开得太低,甚至能叫人看见她大片的锁骨,以及锁骨之下那一片雪白。

他欲言又止,最终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

本以为女流氓会到此为止,谁料她根本不介意,甚至笑问:“那你觉得好看吗?”

南穆拿她毫无办法, 现在大脑突突直跳。

他只能重复那句话:“校服不合格不能进校。”

“你还没回答我,好看吗?”

“不好看。”

“你骗人,不好看你刚刚还盯着我看。”

南穆耳垂莫名发烫,他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他根本没多瞧她一眼。

从小到大,礼貌待人的他第一次有了羞愤的感觉,而他还毫无办法。

他最终只能沉默,因为他知道,他说一句,她一定会回答更为惊天动地的东西。

“那我非要进校,怎么办?”林雾声状若无辜地问。

南穆拿出一个小本,翻到其中一页:“记姓名和班级,扣班级分。”

林雾声笑了,眼眸弯勾着弧度,很轻快地答应:“好呀。”

而后接过他的本子, 在上面写着什么,边写边念念有词。

“我不信你不记得我是谁。”

南穆当然记得,她像女鬼一样趴在窗户上写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几个大字,字还那么丑。

不过,他记得的很大因素,是他记忆力太好了,无关别的。

已经决定沉默是金,他还是想要扳回一局,冷声说:“不记得。”

事实证明,就不应该和她说话,她得寸进尺的能力不是盖的。

林雾声动作顿住,偏头看着他笑,而后高深莫测地说:“尖子生,撒谎不对哦。”

“……”

南穆彻底不想搭理她了,她就是个女流氓、女混混,毫无底线,还那么自恋……

她慢悠悠写,完全不顾上课铃打了多久,南穆扫眸一看,发现是一串数字。

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将那页纸一撕,两指夹住,对自己的脸皮厚度丝毫没有认知地扬了扬。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别人排队都拿不到。”

她说着,将纸张叠好,亲了一口,留下淡淡的唇印,靠近,伸手,塞进了他校服衬衫左侧的衣袋中。

然后顺势拍了拍他的胸,“记得加我哦。”

说罢,扬长而去。

南穆整个人僵在原地,胸前的纸条掉了出来,飘在地面,能看到一抹嫣红的印记。

而被她摸过的校服,还留下了香水气息。

胸前被她拍过的地方,力道似乎残留,让他能感受到她掌心的热度。

后知后觉的恼怒浮上心头,良好的修养也被摒弃。

他决定今天回去就扔掉这件衣服,被她近乎流氓地摸过……

她手上还涂了指甲油,颜色那么高调,一点学生样都没有。

不对,他一定脑子气坏了,干嘛要关注她指甲的颜色。


那是在德国留学时买的,没想到过了那么长时间,还能顺畅开机,熟悉的屏幕铺陈在眼前。

德国时间显示现在正下午一点,她在文件夹中查找教材,过了会儿,桌面又弹出一个备忘提示。

柏林时间13:14——「阿序生日快乐」

迟来的清醒才慢慢占据高地,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是南穆生日。

林雾声刻意去遗忘过,没想到因为不慎翻开了旧时物品,发现了无法掩藏的记忆。

她这才明白,他想带她去吃的那顿饭意味着什么。

他想和她过生日。

林雾声回想起,买完奶茶之后,她那句“为什么”,还有在楼下对他的回复,不知道给他泼了多少冷水。

她从不否认,她不想和南穆有过多牵扯,但也打心里期盼他好。

破坏他的生日,不是她本意。

一股无法避免的自疚笼罩上来,她就快没有忍住,想联系他,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幸而理智盖过冲动,将她按捺下来。

她深知,南穆的目的昭彰,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但这一切温柔和优渥,不过是他念着之前两人的好,他们之间,永远有一个无法横跨的八年。

曾经的他们好得就像一块完整的瓷片,摔碎了,各自早已被重新磨砺。

哪怕借着旧时裂痕勉强拼凑在一起,也堵不上那些无法忽视的穴洞,这块瓷片,也不是原来的形状。

林雾声关掉电脑,来到阳台,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就着晃晃夜色点燃。

心思繁乱,抬头见望见明月,她重重吐出一口烟雾。

今天的月亮,终究照不到过去的天光。

消磨掉一根烟的时间,林雾声将烟蒂扔在阳台的小铁盒内,偏头一看,发现了什么。

沿着这条小街往外走,街头转角,伫立着一抹深沉的车影。

她呼吸一紧,有些不可思议。

在夜中停留片刻时间,她视线早已清晰,不能自欺欺人地认出,这是南穆的车。

他去而复返,不知在她楼下停留了多久。

好不容易建筑的堡垒像沙城一般,随着他的步步为营,而轰隆隆坍塌。

林雾声走出门时,甚至忘记了穿外套,抵着凉意,来到那辆车边。

南穆坐在驾驶座,车窗半开,单手握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窗边,靠在座位上,阖眼睡着了。

林雾声视线勾抹在他清隽面容上,鼻尖忍不住酸涩。

“阿序。”她微张嘴唇,哑声地轻唤,最终盘桓在喉咙里,没有发出声音。

一滴泪沿着眼眶落下,而后汇聚成串,止不住地淌过脸颊。

她拾起袖子无声地擦拭,伸出手,试探地想要去触摸他近在咫尺的脸廓。

还有一点距离,最终止步于两人之间的那道无声的场。

她蜷缩了手指,垂眸,压低声音地说了声:“生日快乐。”

手臂刚收回,还没抽出车窗,双眼轻闭的男人忽然于夜中睁开了眼。

朦胧倦意在那一刻,变为锐利与清醒。

他反手将她的手扣住,指腹按在她清瘦的骨节上。

开口时,嗓音因为睡过觉,还带有沙哑的颗粒感, 但能听出情绪,是试探的,期冀的,近乎于卑微的——

“林雾声,你又要走?”

-

林雾声惊慌失措,手臂本能往外抽离,又被他用更强势的力道拽住。

“对不起。”她只好表达歉意。

周围灯光昏暗,车内只有一盏小灯,从头顶照下,光影交错,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深沉立体。


几年过去,她真的依旧能让人怀疑,她到底怎么活过来的。

谈则序的车停在来的路上,现在折返有些费时,林雾声找到就近的地铁站,打算乘地铁回去。

他也跟随着一起。

在等车时,她一手拎着奶茶,一手握住挎包肩带,他站得很远,像陌生人。

她隔着一米,对他说:“你不用送我。”

谈则序目视前方,淡淡回:“没打算送你,正巧我也要乘地铁。”

“……哦。”那便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个站点没什么乘客,但列车上搭载了许多从科技园上车的社畜,挤得难以下脚。

林雾声有些尴尬,矜贵的谈总来挤大名鼎鼎的江城四号线,属实有点违和。

她和他之间隔了几个背着电脑包的男士。

她找了个角落,抬头寻他,发现谈则序手掌握在车厢的扶手上。

因为过于优越的骨节和肤色,让他的手一眼就被看见,以及筋骨好看的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欧米伽。

他似乎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过了会儿,下一站到了,又塞上来几个人,林雾声身前忽然多出一位男士,有意无意往她胸前贴。

在她后退不得时,谈则序站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不知为何,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找到了安全感。

他身材高大,有力地替她隔出一片空间,头顶仿佛笼盖下一层巨网,顶天立地。

林雾声抬起头看他,正好他也在垂眸瞧她,视线于空中交汇。

叫她想到多年前,她和他一起坐公交的日子,她故意挤在他身前,车辆摇摇晃晃,她假装失去支撑往他怀里倒。

那时谈则序用臂弯扶了她一下,她就钻进他怀里不肯出来。

本以为他会将她推开,谁知他并未有多余动作,而是任由她双臂收紧。

公交车摇摆,少年年轻的身体不经意碰撞,她就瞧见着他白皙的耳廓,一点点变红……

昨日重现,现在他们身边也挤着大片的乘客,他们的姿势甚至都没变,他掌持扶手,她抱着奶茶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笑了笑。

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发自内心的表情,等她回过神来时,又马上将嘴唇绷直。

谈则序无言别开了视线,冷淡地瞥向别处。

地铁靠站,因为惯性,她往前扑了一下,手不自觉拽住他的大衣,额头碰在谈则序胸前。

“对不起。”林雾声像抓住了火源一样,被烫住了,马上松开他。

下一秒,车辆起步,她又不住往后仰。

这时,谈则序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锁住,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不让她发生摇晃。

一股属于男性的蓬勃力量感顿时传来。

她呼吸滞了片刻,过了会儿才重新吸入一口气,他的气息灌满鼻腔。

甚至能感受到隔着衬衫布料之下的,他的体温。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去看他,不自觉低喃:“你……”

话音未落,又闭了嘴。

谈则序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时,才明白心里一直烦闷的源泉在于何处。

源于一种不甘心。

不甘心被她抛弃,不甘心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更不甘心与她重逢后,她每次都占上风。

一股低劣又见不得人的想法钻出来,他想让她服软。

那一刻,叫他放手,他似乎有些……舍不得。

于是谈则序瞧见她想要挣扎的动作,便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将她束缚住。

林雾声心跳惴惴,小声说:“你放开我。”

见他望过去了,她不知怎的,偏了偏头,然后把脑袋垂下,似是害羞地笑。
谈则序无比茫然,她表现得太主动了,身边的人都在起哄。
“则序,这是谁啊,怎么最近老跟着你?”
谈则序抿唇:“不知道。”
知道她的名字是在几天后的傍晚,他在实验室做实验,准备竞赛的东西。
实验室在一楼,窗边就是花园。
他的思绪被轻叩声打断,抬眸,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个她。
她无所顾忌冲他笑,身后就是一片小树丛,实验室的窗户比较高,她更像是爬上来的。
谈则序内心大呼麻烦,她又来了。
教室里人的人都埋头做实验,唯独他这边频频被打扰,介电常数测得失灵,无可奈何地扭头去,她正对着玻璃窗哈气。
一片白雾中,她手指描摹而上,慢慢写着什么,然后,在最末画了一张笑脸,又涂了一个爱心。
她写得非常认真,在他转头打量时,她都不知情。
完成整个“大作”之后,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不经意抬头,与他目光相接。
她蒙闪过一瞬诧异,但很快被灿烂笑意替代,这时,实验室已经有人好奇这边的动静,抬头瞧过来。
女生丝毫不避讳他人的打量,灼灼目光对上他的视线,指了指那串字。
“诶,那个同学!”老师瞧见了,吓得不行,已经一大把年纪,拄着拐杖颤巍地指着她,“怎么爬那么高啊!快下来!”
她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老师吓到了,兔子见了鹰似的,大叫一声,掩面而逃。
谈则序眼见一抹白色校服的身影很快窜入花园中,躲躲闪闪就不见了。
空留教室里一阵揶揄促狭的笑声。
谈则序再次感到头疼,扯过窗帘,准备把窗户掩上。
他不甚关心她写了什么,但还是从那排歪歪扭扭的字迹认出了三个字——
林雾声。
字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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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距家需要四十分钟,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辆仪表盘的声音啪嗒啪嗒。
谈则序在旁边,她无所适从,好比一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像被控制了。
她只能勉力维持一个动作,那就是僵直着身子,尽可能往车门边靠,和他拉开距离,然后维持原状,一动不动似王八。
动作姿势局促不安,但思维却出奇活泛。
林雾声脑子里凭空钻出个想法——感谢这辆后座宽敞的车,让她四肢有了安放之处。"


看吧,就是这个表情,南穆觉得今天的谈则序总是有这种表情。
怪里怪气,酸里酸气。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劝说:“也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就当你刚到江城水土不服吧,不过你可得对雾声友好一点啊,我想追她。”
话音刚落,就见到谈则序垂眸,睨了过来,分明和平时的表情无二,却觉眸底似霜,泛起琢磨不透的幽冷。
南穆以为要被教育,于是自觉地表示:“你别又觉得我在消遣小女生,我是认真的。”
谈则序没说话了,最后瞧了他一眼,抿着唇,面无表情回到车边,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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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起一阵风,有几片雪花顺势灌入车内。
林雾声已经往里挪了挪,靠在车窗边,仰头瞧外面的雪景,起了雾的车窗,被她不太规矩地勾勾画画,描了一个笑脸。
谈则序目光落在那个笑脸上,不动声色,俯身,上车,关上车门。
林雾声很自然擦掉车窗上的痕迹,沉默地再往车窗边紧贴。
一路无言,两人之间拉扯起尴尬难言的气氛。
谈则序闭眼休息,脑海却清晰浮上方才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不禁觉得有几分可笑。
她哪里还会记得这些,恐怕早就忘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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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陌生的高一女生堵在巷子里,不是告白,也不是自我介绍,而是惊雷滚滚跳到最后一个步骤,直接问“谈恋爱吗”之后,
谈则序就觉得原本循规蹈矩的高中生活,被彻底搅乱了。
她好像随处可见,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跳出来,刷存在感。
有时是他上学路上,她一阵风一样跑过,他手里多了份早餐。
林雾声穿着校服,在前面蹦蹦跳跳回头招手:“学长!早上好!”
谈则序蹙眉,觉得身边四面八方炽热的目光有些难为情。
有时是回教室途中,身后蹬蹬蹬传来脚步声,他的手肘被人一撞,她再状若意外偏头,露出狡黠笑意:“好巧啊,是你呀学长。”
她风风火火,高调无比,在那个普遍含蓄内敛的年纪,她张扬得不要命。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
一次体育课结束,他和同学打完篮球,从球场上撤离。
那时春夏交接,空气有几分炙热,蝉声阵阵。
有人大喊他的名字,一声谈则序,从角落里横跨整个球场,穿透了空气,跨过人群,钻进他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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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则序下意识扭头,见到主席台上,她大咧咧坐在边沿,双腿晃动,两手扩在脸颊前,做喇叭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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