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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篇章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

金橘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中的人物姜清慈沈确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金橘子”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内容概括:“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主角:姜清慈沈确   更新:2024-08-10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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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篇章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中的人物姜清慈沈确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金橘子”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内容概括:“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完整篇章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精彩片段


顾宴礼神色稍霁,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只是重新又低头,摊开来姜清慈抄的那份经卷。

字体隽秀规整,笔锋圆顿,半点儿不似从前那般笔走龙蛇,锋芒毕露。

指尖摩挲着因落笔沾墨而略有凹凸不平的纸面,顾宴礼意味不明冷哼道:

“左右逢源,圆滑世故,阿慈,你是真的学乖了。”

姜清慈只当听不出来他话里的讥讽意味,全当是在夸自己垂眸拱手道:

“王爷教得好。”

顾宴礼忽地收拢了经卷,起身从书架上拿过两只梨木匣子,质朴无华,打开在她面前,一只里面放着金银珠宝,另一只里面则只有一只玉簪。

但通体透亮无暇,看成色是上好的,应当价值不菲。

“这个你拿着。”顾宴礼将玉簪连同两只匣子一同推到她面前,“权当是给你的接风礼和这三年给你补上的生辰礼。”

平心而论,顾宴礼在给下属的待遇上面,一向慷慨从不吝啬,礼贤下士的好声名远扬大昭内外,因此从他上位以来,就吸引不少有志之士入府效劳。

姜清慈将东西捧在手里,沉甸甸的。

要离开的时候,又在顾宴礼的提醒下,去了趟西苑。

阿姊姜清荣也在,正和姜老夫人说话,便见她进来,忙笑着招手:“阿慈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你来得正好,我和阿娘正说你呢,说你昨日回来,我不在府里,就没见到。”

姜清荣及笄后便被指给了陈飞为妻,夫妻两人感情笃好,一天到晚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只在陈飞镇守边关时,才时常回来王府住。

姜清慈将手里的东西刚放到一旁,就被姜清荣拉住了手。

姜清荣眼神往她手里的木匣子上递了下,压低了声音问:

“那些东西,是不是王爷给你的?”

姜清慈说是,姜清荣就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戳着她的脑门:

“你啊你,怎么就非要一棵树吊死在他身上了?忘了三年前怎么被贬的了,你和他是没可能的!你跟阿姊说实话,当初不肯见阿娘给你相看的相亲对象,是不是因为还放不下他?”

“没有。”姜清慈无奈地拢住她的手,“阿姊,阿娘年纪大了拎不清,你也拎不清?我是带罪之身,又是女儿家,娶妻不是耽误人吗?”

“人家等你三年就不算耽误了?”

姜清慈一噎,生硬地狡辩:“那也不合适,我又没有磨镜之好。”

姜清荣嗔怪地扫了她一眼:

“谁跟你说一定要磨镜了?按个成婚的名头,你身边好有个人陪着,人姑娘无父无母的好有个倚仗,出了点儿事儿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怎么就不合适了?我不管,反正现在你也回来了,我和那姑娘也说好了,明日午时,你去清风楼见她。”

“见了面少要像以前那样莽撞,先给人赔个不是,说些好话。哦对了,你让人等了三年,可不能空着手过去,听见没?”

姜清荣唯恐她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手指戳着她的脑袋,三言两语便为她敲定了主意。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姜清慈抱着头,头疼得很,胡乱嗯嗯啊啊得应付了两声就拎着东西回去了。

当日下午,又去右相府送了拜帖。

也不知是对方故意磋磨她还是怎么地,她在门前等了半晌,问门童也只是说:“相爷还在午休,劳烦姜大人等等了。”

姜清慈从来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也就这三年在南蛮被磋磨出来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性子,但忍耐也是有个限度的。

两个上司磋磨她便算了,毕竟强权难压,她只当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吃个哑巴亏。

同等品级的同僚还要故意给她甩脸子看,这个亏她吃不下。

拜访道歉道个屁歉,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回去遛狗。

这个丞相谁爱当谁当。

刚想甩脸走人,宋婉从门内走来,见她的一瞬间眼神骤亮,忙出声叫住她:“姜大人请留步。”

姜清慈脚步顿住,宋婉像一只轻巧的蝴蝶,窜到她面前,笑问:“姜大人可是来找我爹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婉笑得甜,眼睛晶亮亮的纯良无害,姜清慈也不好再继续发作,点点头:

“是我来得不巧了,不知道令尊在午休……”

“他什么时候有午休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宋婉眉脚微蹙,不满地打断姜清慈的话:“别听他瞎说,整天除了下棋就是下棋,一次没赢过我,还嚷嚷着自己是宝刀已老。什么宝刀嘛,他在下棋上面就从来没宝刀过。”

方才通报的门童一脸便秘色,刚想开口说话为自家相爷解释。

宋婉回头瞪了他一眼,门童立刻紧低垂下头。

“姜大人,我带你进去。”宋婉说着,领着姜清慈往里面走,边走边嘟囔,“我跟你讲,他刚刚还在和我下棋,午膳都没吃,我跟他说我和王爷约了今日要去游湖,他才放我离开。”

宋婉喋喋不休,小嘴叭叭儿的,扯东扯西。

姜清慈垂眸听着,听到顾宴礼的名字时,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便注意到她头上戴的那只玉簪子。

样式成色形状,似乎都与顾宴礼送她的那一只如出一辙。

“这玉簪……”

宋婉见她突然看过来,顿时卡了壳,避开眼,红着脸抬手摸了摸,声如蚊蚋:

“这是月前王爷送我的生辰礼,说是最好的连城璧雕琢出来的,好看吗?”

姜清慈眸光微颤。

她点点头,真诚夸奖道:“好看。”

宋婉的脸更红了些,再开口时唇角上扬压也压不下去。

她带姜清慈到后花园后,便连蹦带跳地离开了。

宋丞相对身边凭空多了个人浑然不觉,正一个人对着棋局愁眉不展,捋着髭须不停念叨:“下一步,下一步……”

“啪。”

黑子从对面落下,宋丞相浑浊的眼睛一亮,猛拍手:

“妙啊!这招棋走的妙啊,婉婉啊,不枉我教你了这么久……”

“久”字未说完,宋丞相再抬头看见姜清慈的一瞬,眼里的光瞬间灭了。

“宋丞相这是在午休哈?”姜清慈掀起长袍下摆在他对面的坐下,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对着羊,咬牙切齿,又气又笑,像疯了一样。

太监恭恭敬敬地匍匐在殿前,“这只羊,可是要送到御膳房宰了?”

“朕说过要宰了它么?”沈确扯唇,眼底浮现星光点点的兴奋和狂热,像是终于锁定瞄准了猎物。

太监瑟瑟发抖:“那这……”

“来人,摆架摄政王府。”

在看到刚换的新的羊皮毯子上又被那只死羊拉了大大小小的一对,顾宴礼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快炸了。

落在桌子上的手攥紧了手指,手捏着茶盏,却因为愤怒,怎么也握不稳。茶水飞溅在手背上,烫出一片红。

沈确担忧地看他:“皇叔是哪里生病了吗?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羊……草……”顾宴礼长长地闭上眼,好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理智,“把这只死羊牵出去!”

“咩——”

气死人不满地晃晃脑袋。

“皇叔是不喜欢气死人吗?”有下人上前来,沈确仍旧握着牵绳,像是没看见一样,不肯撒手,“可是它是朕好不容易才和姜卿要过来的,朕还以为皇叔会喜欢呢。”

顾宴礼声线艰涩,一点儿也不想再看那只让自己理智崩溃的死羊:

“你是说,你要了,她就给你了?”

“对呀。”沈确喝了口茶,笑眯眯,不紧不慢地说瞎话,“姜卿教朕功课,她夸朕学得用功,朕就和她套了个奖励,就要来了这只羊玩。皇叔不会生气了吧?”

“咔嚓”一声,顾宴礼感觉自己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心脏那块像是被人剜掉一块肉,隐隐作痛。

沈确荒诞不经不学无术,自然是他想看见的,姜清慈能把他往这个方向上引,也是他派她过去教沈确的目的。

但是现在,他总觉得自己胸口堵着一团气,上下不得。

从前他赏给她的东西,她总是视若珍宝,从没见她往外送过。

而今,先有一个柳如烟拿了他给她的簪子,后有一个沈确拿了他给她的羊……很好,姜清慈。

“把羊给我。”顾宴礼伸出手。

沈确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朕知道错了皇叔,朕以后会好好学习的,这只羊你就让朕留下吧……”

“给我!”

顾宴礼冷喝,堂中众人纷纷打了个冷战,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地跪在地上:

“王爷息怒!”

沈确不情不愿地将牵绳交了出去,顾宴礼扯了扯,气死人也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顾宴礼摆摆手:“你可以走了,回去后好好温习功课,不许再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沈确垂着眼角,长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的意味,垂头丧气地离了王府。

却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让人打马,摆架左相府。

没了气死人在相府到处拉屎,姜清慈和柳如烟都轻松了不少,吃过午饭,正打算回去睡个午觉,就听下人来报:

“陛下驾到。”

姜清慈回房的动作一顿,却见一旁的柳如烟已经十分自觉地,备好茶水放到桌上,就低着头站到角落里装聋作哑。

浑水摸鱼的姿态,和她上朝摸鱼时简直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姜清慈讷讷地收回迈出门槛的一只脚,片刻后,沈确身后跟着几个太监,浩浩荡荡地进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双手背在身后,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落座在正上位,一进门就冲她嚷嚷:

“姜卿,你要替朕做主,你给朕的羊,被皇叔抢了!”

暴躁任性,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下人们跟着姜清慈行礼,低着头面面相觑,没来得及起身,就都被她挥手屏退。


能这样嚣张地进出皇宫内外,放眼天下也难再找出来第二个人。

姜清慈和沈确对视一眼,在心里为殿门默哀了片刻,立刻起身迎上去,拱手做礼:

“王爷。”

顾宴礼回头睨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怎么,不是说陛下歇下了?”

宫人们匍匐的身姿放得更低了,一个个不敢抬头。

顾宴礼又转头看姜清慈,冷哼:“怎么,姜丞相也陪陛下歇息?”

“不敢。”姜清慈垂头低声。

“不怪姜卿,是朕下的令。”

顾宴礼循声看去,眉头锁得更紧了。

沈确衣衫不整,单腿曲起,闲散地坐在一方客座前。

脚边的白犬嗅到了生人的气味,放下他被咬得都是破洞的龙袍,“嗷呜嗷呜”叫着冲着顾宴礼飞跑过去。

沈确眼疾手快,在它逃离自己的一瞬间,伸手揪着它的后颈将它带了回来,仰头笑着对顾宴礼道:

“朕从姜卿府里请来了只白犬,性子顽劣,不知道怎么照料,就让人请姜卿过来。皇叔你也知道,朝里的那些老东西总说朕昏庸无能,玩物丧志,若再给他们知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指着朕的鼻子骂的。”

顾宴礼垂眸扫过他怀里的白犬,一脸怼天怼地的表情,愤恨地撕咬着沈确的袖子。

一人一狗,场面混乱,心下对他的话信服了几分,顾宴礼眉脚舒展。

但不知为何,心里仍旧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提步上前,一掀长袍下摆,在姜清慈方才落座的位置坐下,用姜清慈方才用过的杯子,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凑近唇畔抿了口,叹道:

“好茶。”

姜清慈和沈确同时脸色微变。

姜清慈垂首走过去,在顾宴礼身侧的另一方客座落座。

沈确紧锁着对方手里捏着的那只杯盏,指节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才勉强扯出来笑:

“皇叔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朕吗?”

“本王听说。”放下茶杯,顾宴礼屈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陛下处死了几个人?”

姜清慈立刻就想到那日在宫门外见的那几个太监。

沈确歪歪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几个太监而已,死了便死了,谁让他们打翻了朕养的蛐蛐儿。是朝里的那些老东西又跟皇叔你告状了么?”

顾宴礼不满地皱眉。

沈确如此荒诞不经,正是他想看见的,但该做的面子工程还是少不了。

顾宴礼沉声道:“陛下,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万事都该以国家社稷为重,不该如此玩物丧志,置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不顾。”

“知道了知道了。”沈确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说来说去都是这些,朕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江山社稷有皇叔你和姜卿操持不就好了?”

“陛下。”

顾宴礼冷喝一声,沈确身体抖了下,立刻闭上嘴正襟危坐。

一旁的姜清慈不着痕迹给自己满了杯茶,瞧着这对儿叔侄间的惺惺作态,心安理得地发呆。

“本王还听说,你又把李太傅气走了?你知不知道,李太傅德高望重,本王费了好大力气,才请他来教你!”

“可是那老东西不让朕玩蛐蛐儿,朕写不出来文章,还要打朕手板子……”越说声音越小,沈确胆怯地瞥了眼顾宴礼阴沉的脸色,转头瞧见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清慈,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指着她道,“要不这样吧,日后让姜卿做朕的夫子?朕一定用功学习。”

“正好有姜卿在,可以陪朕一起养狗。”

最后那句话,沈确刻意用极小的声音说的。

但顾宴礼还是听见了。

不悦地转头看一旁的姜清慈:“姜丞相觉得呢?”

正在神游天外的姜清慈猛地被提起,有一瞬间的懵。

拿一份俸禄,干两份活,她很想拒绝。

定了定神,还是任命回道:“全凭陛下和王爷安排。”

“那便这样吧。”顾宴礼起身往外走,姜清慈立刻紧跟其后。

“还有一件事。”走到殿门回头时,顾宴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视线在沈群那衣冠不整的身上扫了眼,“以后把衣服穿好,毕竟是一国之君,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眼尾扫了顾宴礼身旁低着头的姜清慈,沈确勾了勾唇:“朕明白了。”

夜色渐深,凉风习习。

跟着顾宴礼一路出了宫门,姜清慈始终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阿慈,教习陛下的事,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心里有分寸。”

“臣明白。”

顾宴礼对她话中的疏离感颇为不满,停下,看着她。

姜清慈被他看得头皮发紧,咬牙一步一挪走到他身边,并列而行。

“宋丞相那里,事情办得怎么样?”

“宋丞相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姜清慈公事公办回道,“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他心里指定会有不满。”

“这个无妨。”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不问,她便不开口,闲庭信步,看天看地看手侧的乱花迷人眼,唯独不看眼前的顾宴礼。

从南宫门到相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就在姜清慈以为这场沉默要贯穿到底的时候,顾宴礼突然出声:“阿慈,本王记得,你那日抱了两只狗回去?”

姜清慈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统共阿娘就给了她两只狗,一只迫不得已给了沈确,已经够让她心头滴血了,眼前这人却还想打她另一条狗的主意?

是笃定了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他想要,只要她有,都会双手奉上?

掐紧了掌心,抬眼偷偷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姜清慈迟疑道:“宋小姐不日就要嫁进王府,幼犬顽劣,会惊扰了宋小姐。”

顾宴礼盯着她看。

墨沉乌黑的眼眸中不见半点儿情愫,

良久,才提步继续往前走,姜清慈心里松了口气,抬脚跟上。

脚踩着斑驳的树影,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钉床上。

“不想给我,却能给他,是还在生我的气?”顾宴礼双手负后,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因为宋婉?”

“不敢,给陛下只是君命难违。”姜清慈揣着手,神情淡淡,“宋小姐怕狗,臣也是为了王爷考虑。”

顾宴礼偏头长长瞧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去后,姜清慈喂了狗,回房便倒头就睡。

翌日没有早朝,照她的习惯,是要一觉睡到傍晚的,却冷不防被一只手拎着耳朵从床上薅了起来。

姜清荣单手叉腰,一手捏着她的耳朵,看她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一副“我就知道”地表情瞪她:

“这就是你说的一定会去赴约?去哪儿赴约,梦里?”

“还睡呢?忘了昨日怎么答应我和阿娘的?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过去!”

有姜清荣在,这个觉是再睡不下去了。

姜清慈百般哀怨地从衣柜里挑了件棠色的的圆领长袍,对着镜子将自己收拾得妥帖,想了想,拉开衣柜下的暗格,找出来昨日顾宴礼送的玉簪,揣进袖中,备马去了清风楼。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姜清慈动作顿住,僵硬地抬头,正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对上。

高大的身影挡住宫灯的光,黑影从头顶笼罩而下,满是帝王身上特有的压迫感,似乎还有些湿气袭来。

接连被当场抓包,姜清慈再度很想死。

她长长地闭了闭眼,心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欲起身行礼。

却被一只微湿的大手按住手背:“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

那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她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动了怒,也不敢多说,道:

“谢陛下。”

姜清慈重新坐回到原位,沈确收了手,身形却没有从她身前离开,反而一撩长袍下摆,在她面前席地而坐。

灯光没了遮挡,姜清慈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以及……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袍。

领口拉得很低,因为他闲散肆意的坐姿,半遮半掩的,流畅有力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长发如瀑,也带着些湿意,松松垮垮地扎在发中,垂在身后,倒弱化了身上流露而出的锋芒和野性,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柔和。

眼眸半眯,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嗡”地一声,姜清慈瞬间耳根炸红。

孟浪,实在孟浪!

心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姜清慈迅速又瞄了眼他的领口,匆匆错开视线,低头撸着狗头:

“这狗给陛下添麻烦了。”

“吃了睡睡了吃,麻烦倒是不麻烦。”沈确却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她,“不过姜卿还没说,是朕的茶不好吗?”

刻意被扯开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姜清慈欲哭无泪,生硬地挤出来两个字:

“好吃。”

“这样啊……那为什么倒了呢?”

姜清慈绞尽脑汁,她从来不知道,说谎原来要这么难,也从来不知道,沈确这个狗东西这么难缠:“回陛下,这是南蛮当地的习俗,吃茶前手臂捏着茶盏在身前环上一圈儿,表示对主人家的感谢。臣刚从南蛮回来,好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改回来,请陛下恕罪。”

说着,她又举起来杯盏,重新做了一遍方才的动作,以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

“这样啊……”沈确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朕对南蛮的习俗确实一无所知,还以为不合姜卿的口味呢。”

姜清慈松了口气。

下一刻,一张俊脸挂着笑,凑近放大在眼前。

随着他的动作,衣襟也向下低垂,从她这个角度,垂眸扫一眼,便能窥见他胸前起伏的肌肉线条。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面上,越来越近,姜清慈眼皮子一跳,脑子里瞬间乱作一团。

落在桌案上的手下意识捏住杯盏,只要他再敢乱来,下一秒这杯盏就能落在他头上。

沈确却在距她鼻尖三寸远处停下。

眉脚蹙起,轻嗅,眼眸半阖,似是痴迷地望着她。

姜清慈瞳孔滞缩,努力控制着自己视线不乱飘:

“陛下?”

“清浅沉实,姜卿身上熏的香,也是南蛮带回来的?”

“是。”姜清慈捏紧了指节,平静道,“是木香,南蛮本地产的一种沉香,陛下若喜欢,臣择日差人送来些。”

“啧。”沈确勾唇笑开,伸手从她怀中将狗抱走,重新坐回去,“还是姜卿对朕好,什么好的都往朕这儿送,皇叔也有这待遇么?”

这是个送命题。

说没有是假的,人精如沈确,想必也是不会信的。

姜清慈不好回答,又扯开话题,回到正事儿上:“陛下交代的,臣已经办妥了,陛下要插什么人进去?”

沈确扬扬眉,起身到屏风后。

片刻后又出来,手中多了两封密信,和一个木匣子,放到姜清慈面前。

一封她认识,正是她写的。

另一封,拆开来里面是几个小画像,一旁都标注着名姓出身,粗略扫了个大概,姜清慈心里有了计较,重新将密信还了回去。

指尖接触的瞬间,手腕被反手握住。

密信没了着力点,飘飘忽忽落下,白犬“嗷呜”一声叫,立刻飞冲上去叼住,屁颠颠儿跑到沈确跟前转圈圈邀功。

后者没理他,反而腾出来另一只手扯过来密信,丢进烛台中一把火烧了。

白犬冲他“嗷呜”叫了两声,气呼呼地扯着他的龙袍撕咬。

姜清慈挣了挣手,没挣开,却被握得更紧了。

长呼了口气,道:“陛下,您的衣服,要被狗咬坏了。”

“别动。”

沈确却像没听见一样,垂眸在她手掌上的疤痕上扫过,一手打开方才拎过来的木匣子,捏出来个小瓷瓶,瓶口在桌脚磕了下,挤出瓶塞,然后捏着瓶身在她的掌心倒出来一大团白色的药膏。

膏体清凉而不粘腻,一手托着她的手背,另一只手指尖沾过药膏,沿着掌心的纹路挤进指缝,在指节掌心处的伤口细细碾磨,勾缠。

有点儿痒。

手指忍不住勾了下,姜清慈顿时感觉自己心跳很快。

沈确的眼睫毛很长,又长又浓密,像把蒲扇,眨眼时上下扫动,仿佛扫在人心上。

倏然抬眸看来一眼,清波流转,深不见底。

趁他再去取药膏时,姜清慈收回手:

“陛下,臣如今和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您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

沈确怔了下。

“这种地步?”他仰头看着她,眸光清亮亮的,唇畔扬起个大大的笑,“姜卿是指朕亲自调药,亲自给你上药么?”

姜清慈也愣了:“陛下会调药?”

沈确垂头,长发拂动到另一侧,露出来纤长的如白天鹅一般的脖颈。

“野狗嘛,没个家没个主儿的,倘若没个保命的手段,被咬死了也没人在意。”他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广袖,伸手指向匣子里的瓶瓶罐罐,笑得吊儿郎当,“呐,那些都是朕调的。”

姜清慈蹙眉。

她想起来三年前沈确被顾宴礼带到她面前的情形,彼时的少年身材瘦削,浑身都是伤,体无完肤,走没两步就会摔倒在地上。

听顾宴礼说,他在冷宫捡到这人时,他正蜷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只吊着一口气儿。

“臣自己来就行。”叹了口气,姜清慈伸手从他手侧拿过来瓷瓶,自己上药。

“真见外啊姜卿。”沈确歪歪头,单手托着下颌,语气中满是遗憾,“明明那晚,也是朕给你上的药。哦对了,前几日朕让人给你的消肿药,也是朕自己调的,姜卿用着效果可还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清慈手抖了抖。

她咬牙切齿挤出来笑:“烦请陛下忘了那晚。”

“王爷请留步,王爷请留步,陛下已经歇下了……”

话音刚落,外面一片嘈杂,殿门被人一脚踹开来。


“臣没有心虚。”

“那为什么只去见皇叔,不来见朕?”

沈确手上微微用力,捏着她的下颌向上抬,俯身吻在她的唇角,细细密密地啄吻,语调含糊,每啄一下都要恶劣地用齿尖轻咬一口。

姜清慈吃痛要推他,却被他捉住双手,别再身后。

沈确弯腰大手往她腰侧一捞,将她整个人从浴桶中提出,飞溅起大片水。

身体猛地失了重心, 姜清慈心头警铃大作,但这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沈确将她平放在榻上,欺身而上,一边吻她一边伸手从屏风扯过来长巾,罩住她还在滴水的长发。

“是皇叔比朕更讨姜卿欢心么?”

“还是姜卿腻了朕?”

“朕能给你的,皇叔也能给你吗?”

“他比朕要好吗?”

……

明明是很轻柔的语气,姜清慈却总能听出来一股威胁的、恶狠狠的意味。

像是长了利爪的狼,披着一层温顺的羊皮,暗戳戳地对人亮出来爪牙,不疼,但随时都会有被拆解入腹的感觉。

沈确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姜清慈来不及回答,下一个问题和他的吻一同将她砸得晕晕乎乎的,脱口就成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只能用力掐紧了掌心,才没让自己在他的温柔中失去理智。

她定了定神,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没有……”

到底是没有什么,沈确也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握着她的腰,让她背对自己,目光落在她后背上,漂亮的蝴蝶骨流动着光,沈确从身后环住她:

“如果我今天不过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

没有自称朕,也没有姜卿。

此时此刻,所有的君臣伦理全部破碎,他希望她能看看自己,却又担心从她眼里看到别人。

像从前一样,她的目光永远只追随着顾宴礼,被抛弃的只有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为什么只能是顾宴礼呢?

他到底哪里不如顾宴礼?

“姜清和,你这个骗子。”

一滴清泪落在脸颊上,猛地又听到一个久违的名字,姜清慈手指动了动。

好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面具戴久了,以至于她自己都快要忘记她是谁了。

但她什么都回答不了他。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理智支离破碎,渐渐被黑暗吞噬,恍然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醒来后沈确已经离开了,屋内的狼藉早已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套崭新的官袍放在床边,床头还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碗水。

水还是温的,看样子他刚走没多久。

一杯水下去,沙哑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姜清慈揉了揉腰,看着外面还没完全亮起来的天色,打了个哈欠后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门外响起敲门声,柳如烟立在外面,小心翼翼:

“大人,你该上朝了。”

啊,又是上朝。

真想把发明早朝的人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啊。

姜清慈躺在床上,蒙住被子假装没听到柳如烟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陈八山和她说的话,她也想告老还乡辞官归隐。

“大人?”

“我再睡半刻钟。”

她实在太困了,又困又累,别说上朝了,胳膊都提不起来。

沈确作为傀儡皇帝,上不上朝都无所谓,反正顾宴礼巴不得他天天不学无术到处鬼混,但是她不行

柳如烟却不走,他提高了声音:“王爷在前厅等你,他说你今日如果再不去上早朝,他就亲自过来捉你。”

姜清慈一个激灵弹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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