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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一心搞事业,世子赢麻了全文完结》精彩片段
一柄冰凉的利刃从颈后绕了上来,搭在守卫的脖颈上。
他一动不敢动,声音都哆嗦,“九、九小姐,您、有话、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我不冲动,我可冷静了。”卓施然一笑,“倒是你们,现在愿意好好说话了?”
“九、九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守卫腿都软,生怕她手抖。
“现在,我问你们答,清楚了吗?”
“清、清楚了。”
“我弟弟在哪?”
“六爷带走了。”
“带去哪儿了?”
“我们不清楚。”守卫怕她不信,还再次强调道,“我们真的不清楚,六爷行踪也不用向我们报备啊。”
“最后一个问题,卓如馨呢?带我去找她。”卓施然冷冷道,并且不给守卫拒绝的机会,手中略略用力,刃口就在他脖颈上按出一道血痕。
*
“废物!都是废物!”
厢房里,卓如馨用力摔碎手中茶杯,“唐源是不是对那个贱人留手了?!九鞭家法刺鞭居然都没打死她!”
“小姐,别生气了。九鞭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先前还被蛊了那么长时间,这次试炼她肯定废了。别想和您比!”随侍劝慰道。
“说得也是。”卓如馨心气儿顺了些,“你刚说,我爹把卓淮扣下了?”
“是的,这傻小子以为是咱们六爷罚他姐姐,忙不迭就过来求情了,但又藏不住情绪,言语之间就有些急躁,六爷就把他扣下了。”
“哼,跟他姐姐一样,不懂规矩。”卓如馨起身,“走吧,去看看,正好我来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
随侍走在前头,正要为她开门。
卓如馨面色倏然一变,“当心!”
嘭一声!门四分五裂,随侍根本来不及躲避,啊一声就倒飞了出去。
“小、小姐,救命啊!”被卓施然挟持着的守卫抖抖索索地说道。
“卓施然?”卓如馨看清门外场景,怒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守卫放了!你还想再吃一次家法?”
“这就不劳六姐操心了。”卓施然挑唇一笑,带着几分邪气,“听说六姐要去教我弟弟规矩?那正好六姐带个路吧。”
“你是在威胁我?”卓如馨冷道,“你以为挟持了守卫就能威胁我?我还不信了,你真敢在府里杀人不成!”
卓施然哂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守卫的命威胁不了你,也威胁不了六爷,所以我这不是找你来了么?”
“你什么意思?”卓如馨皱眉。
守卫喊了一声,“小姐小心!”
卓如馨迅速做出了反应,但还是不够快。这个贱人!究竟凭什么!吃了九鞭家法还能这么身法利索!
利刃落在她颈边时,卓如馨哪还能不知道卓施然的目的是什么。
她讽笑一声,“没用的,卓施然你别做梦了。你又不敢杀我,根本威胁不到我爹。”
“彼此彼此,难道六爷就敢杀我弟弟?但你最好祈祷你爹没有对小淮用什么私刑。否则,小淮哪里受了伤,我就会在你身上同样的位置开一道口子。”卓施然道。
卓如馨:“你敢!”
卓施然:“刀剑无眼啊六姐,别激我,我刚受完家法,手抖着呢。我有什么不敢的?了不起我再挨次家法呗,初一我都吃住了,还怕受不住十五?”
卓淮跪在书房外头的青石板地面上。
大冷天又才下过雨,青石板的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子,刺骨的寒气沁进骨头里,针扎似的疼。
卓淮双颊一道道被掌掴出来的红肿指痕。
他膝盖太疼了,忍不住身体发抖,但想到只要自己乖乖受罚,六爷就能给姐姐求情,让她不用受那么多家法。
卓淮就又咬咬牙忍住了。
卓施然过来时,就看到单薄的少年,跪在结冰的地上瑟瑟发抖。
“小淮!”卓施然唤了一声。
卓淮眼睛一亮,“姐姐!”
父亲战死,母亲柔弱。姐姐一直就是卓淮的主心骨,看到姐姐,他心都定了。膝盖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卓施然眼睛眯了眯,看到他脸颊的红肿,“谁打你了?”
卓淮瘪了瘪嘴,“六爷说我爹死得早没人教,太无礼。所以要给我点教训。”
书房的门开了,卓六爷走出来,看到卓施然正挟持着卓如馨,皱眉道,“卓九,你这是要翻天了?我不过是管教一下晚辈,怎么?还管不得了?”
卓施然:“六爷您还没当家主呢,就管这么宽?有这功夫,您不如好好管管自家闺女吧,省得她憋着劲儿到处害人。”
卓淮已经赶紧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姐姐身旁。
卓施然看着弟弟颊上指痕,冷冷对卓如馨说道,“还记得我来之前怎么说的吧?小淮哪里受了伤,我就在你身上同样的位置开一道口子。”
卓如馨瞳孔骤缩,卓淮的伤,在脸上!
原本只是搭在她脖颈上的剑,已经抬了起来,剑身轻轻在卓如馨的脸上拍了拍,意思不言而喻。
“卓施然你敢——!”卓如馨喊道,“爹,救我!”
卓六爷:“卓九你——!”
但卓施然动作实在太快,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锋锐的剑刃,在卓如馨的脸上拉开两道口子。
“啊——!”卓如馨凄厉地叫出声来,“卓施然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卓施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前世的经历让她该手狠的时候,绝不手软,铭记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冷着脸,再在卓如馨膝盖后弯一踢。
卓如馨顿时跪了下去。
任谁也没有想到卓施然下手会这么果断凌厉,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卓淮都惊呆了。
卓施然声音冷淡道,“六爷压着库房不给我伤药,但给自己闺女应该挺舍得,六姐这点小伤想必不在话下。卓九这就先告辞了。”
话落,她将卓如馨往前一踢,再将卓淮拎到身后。
“站住!臭丫头真当我动不了你?我还不信我今天留不下你了!”卓六爷喝了一声,刚准备出手,却目光一顿,看清了那柄剑!
卓施然手里的剑看似平平无奇的古朴样式,但剑柄上却镌着家纹,和一个铁画银钩笔触大气的‘炎’字。
卓六爷:“玄炎剑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居然拔出了玄炎剑?”
闻言,原本还表情狰狞的卓如馨猛地转头,这才注意到了卓施然手里的剑!
她厉声问道,“贱人!封世子的族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还有萧浲刚才的那句问话,的确,就算他知道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可以救活那人。
但是自己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弄死,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定救活那人。
可是苏青虞仿佛……是完全笃定的。
言祈此刻在萧浲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这一点,他好像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萧浲似乎还挺看好她了。
这个姑娘,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言祈陡然有些慎重起来,觉得不能随意对待,而且此事事关家族颜面,于是他匆匆向萧浲告辞,赶回家去商量对策。
而苏青虞去了库房,清点着自己的财产,之前给她准备的嫁妆,又全部拿来给她了。不得不说,卓家不愧是皇商之一,的确是不缺钱,手笔也不小。
也难怪在原主的命运线里,秦端阳光凭原主的嫁妆,就过得很是不错。
是真不少啊!
而且大长老还给她补贴了不少,那就更不少了。
“发财了啊我们这是。”苏青虞看着库房里堆着的东西,挑了挑眉梢说了句。
但扶苏却是心疼得很,“小姐,这才哪到哪啊!这对卓家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原本按照您的天资,您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低,兴许就连家族都是您来继承,而现在才这点……”
苏青虞心说,大户人家啊,就连家仆的眼界都这么高的吗?
不过苏青虞还是挺高兴,拿了一锭金子在手里,上下抛了抛,笑道,“聊胜于无嘛,就当是……启动资金了。”
扶苏听不懂,眼神有些疑惑,“启动?启动什么?”
苏青虞笑而不语。
但傍晚前,司空献的出现,给了扶苏答案。
“王爷晚好。”苏青虞坐在茶桌前,自己摆弄着茶具,对他露出个笑容,“喝杯茶吧?”
虽然不懂她为什么不让下人来做这些事儿,但是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摆弄茶具时有种独特的美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倒也新奇。
司空献坐下,“那就麻烦九小姐了。”
苏青虞给他斟了一盏茶,放到他的面前。
司空献也就将一个卷轴放到了苏青虞的面前,“这是九小姐托我办的事儿。言氏医馆附近的铺子,租契在这里了。”
扶苏哪里还能不明白?小姐这不仅打算和言家子弟比试医术!还打算以后要开张和言氏医馆打擂台了!
“多谢王爷,租契是多少钱,回头让扶苏取来给您。”苏青虞笑眯眯的。
司空献摆了摆手,“这点小事,九小姐就不用跟本王客气了,你救了皇祖母的性命,于本王而言,已是无价之恩。”
苏青虞摇头道,“毕竟这是我托王爷帮忙办的事情,既然是托人帮忙,没有还让人掏钱的道理,该算清的还是要算清。”
苏青虞说着笑了起来,“再说了,我托王爷的另一件事情,王爷也做得相当周全,竟然真的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快知道我要和言家比试医术的事情了。”
她昨天从监察司出来的时候,就拜托了在监察司外头等着的司空献两件事情。
其一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忙去言家医馆附近物色一下,有无合适的店铺招租,她想租来开医馆所用,离言家医馆越近越好。
其二则是希望司空献能够将她要和言家比试医术的事情,大肆宣扬一番,最好能在京城快速传开,快点传到卓家人的耳朵里。
这样,那些对她本来就颇有成见的长老,肯定会想办法对她发难,这样她就能够赶在比试之前,想办法从卓家脱离出来了。
从苏青虞的府邸一出来,不多时,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浲身旁。
“主上。”两个黑衣人姿态恭谨。
萧浲表情淡漠:“去查。我要知道卓九所中的情蛊,背后究竟是谁的手笔。”
任谁都不会认为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会是罪魁祸首。
*
苏青虞坐在房里,扶桑焦急地给她擦去唇畔的血,“小姐!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请医官来瞧瞧吧?”
“吐个血而已,紧张什么。”苏青虞动作从容地拔掉先前自己扎上的银针,“要是不把蛊毒的淤血给逼出来,内伤是好不了的。”
扶桑:“可您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苏青虞淡笑不答,“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恨我,连情蛊都用上了。否则,给秦端阳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就算他敢,他也没这本事弄来情蛊。”
扶苏道:“还能是谁,肯定是六小姐呗。”
扶桑斥道:“扶苏,慎言!主家的事情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扶苏:“我又没说错,六小姐本来就嫉妒咱们小姐。”
苏青虞挑了挑眉,“你说卓如馨?”
卓家树大根深,分支众多,族中的明争暗斗也不少。
苏青虞父亲早年战死,卓如馨父亲在家族中担任要职,她却因为资质不如苏青虞,便处处被苏青虞压一头,心中嫉恨也正常。
扶苏虽然说话冲动,但显然心思通透。
苏青虞:“扶苏你继续说。”
扶苏:“家族试炼两年一次,六小姐比您大一岁,所以上次试炼她赶不上,这次的试炼,又得和您一块儿参加,有您在哪还有她什么事儿呢?她肯定最想除掉您。”
苏青虞听着,倏然笑了,“有道理。”
扶苏:“小姐,若真是六小姐手笔,您打算怎么办?”
苏青虞:“当然得回去。”
扶桑叹气:“可是长老他们现在都生气得很呢。”
苏青虞想起当初她执意要嫁给秦端阳,软硬不吃。族中长老一气之下,说她如果一意孤行,便这一世都别再回卓家。
“再生气我也得回去。”苏青虞冷笑一声,“不然岂不是让卓如馨如愿了?”
扶桑忧心忡忡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家法这回事了?”
闻言,苏青虞表情一僵,小脸一垮。
*
外院柴房。
柳叶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地看着苏青虞,“小、小姐!”
苏青虞勾唇一笑,脚尖挑过一把瘸腿椅子,却坐得稳稳当当。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鬼迷心窍了,求您饶奴婢一次吧。”柳叶扑上来跪在了苏青虞面前。
苏青虞淡淡瞧着她,“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按理说你不会有那么大胆子背叛我。”
柳叶一直不停说,“是奴婢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苏青虞淡笑道,“你素来胆怯,倘若不是有人向你保证过我没法追究你的过错,你绝不敢背叛我。你说是鬼迷心窍,那这个迷了你心窍的鬼……是谁?”
柳叶眼珠子转了转,还没开口。
苏青虞就摇了摇手指,“人牙子已经在后门等着了。柳叶,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答。”
听到人牙子三个字,柳叶抖如筛糠,她是入了奴籍的,卖身契就在苏青虞这里,只要苏青虞愿意,轻易就可以将她发卖了。
柳叶哆哆嗦嗦赶紧说道,“是六小姐的意思!她说只要奴婢听话,等您嫁过去了,姑爷就会帮奴婢脱了奴籍!”
苏青虞冷笑,“卓如馨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原主的命运里,原主放弃了所有家族资源,这些资源全倾斜到卓如馨头上去了。
苏青虞可不是原主,她绝不会让卓如馨如愿!
京城里人多口杂,只一晚上的功夫,卓家九小姐大婚当天的变故,就已经口口相传。
而且越说越夸张,有人说卓九小姐嘴里吐出来手臂长的蛊虫。
“手臂长的蛊虫?那我还能有命在这儿呢?”苏青虞听扶苏说外头的传言,忍不住笑了。
她生得美,眼下内里换了个灵魂,气质里多了几分飒气,更是美得惊人。
就是内伤还没好全,脸色有些发白。
扶桑呆呆看着她,“小姐,您脸色不太好,要不……我给您上点胭脂吧?”
苏青虞起身,“够惨才能惹人同情。脸色不好就对了,我再换一身白衣,最好等会再下场雨,我往那雨里一跪……”
话音未落,外头阴云密布。
“天助我也。”
此时,城东一处民宅里。
秦端阳腿上夹着固定用的木板躺在榻上。
“六小姐,您不能不管我啊!”
卓如馨面色冷淡,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闭嘴!要不是你这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端阳看着她的脸色,“六小姐,苏青虞她好像不受情蛊控制啊。”
“不可能!”卓如馨冷道,“没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不受情蛊控制!”
秦端阳只能赔着笑脸,“是是是,可是蛊母已经死了。要不……您再弄一只来?”
卓如馨扫他一眼,“你以为南疆蛊宗炼出来的蛊母,得来很容易吗?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
门外传来她随侍的声音,“小姐,听说九小姐回府请罪去了。”
“什么!”卓如馨面色一变,马上起身要走。
秦端阳急了,“六小姐,那我怎么办啊?”
卓如馨冷眼看他,“等着吧,我会去求一道给你们赐婚的旨意,到时候看她怎么推脱。”
颜溶月看到扶苏回来,还以为医官已经请回来了,谁知一进来,就看到那个昨天还说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英俊男子,一身玄衣,坐在八仙桌前。
颜溶月:“怎么是你?”
容隐目光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茶杯,“你的随侍去言家的医馆求医。”
“我还不能求医了?”颜溶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面色苍白的倒了一杯冷茶喝下。
“因为是你的随侍,所以言家便通报给我。我以为你又有什么新花样,就过来看看。”容隐声音淡淡的。
“所以,医官呢?你没让医官跟着过来?”颜溶月问了一句。
容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因为昨天言祈说她脉象强健得很,虽有内伤,问题也不大。而且卓家子弟的灵力性质,恢复力本来就远超常人。
加上他昨天留下的玉露膏,治她的伤绰绰有余。
于是他以为是颜溶月在耍花招,就没让医官跟过来。
此刻,容隐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烈酒味。
卓家的家法,那柄泡在烈酒里的独特刺鞭,专门为了克制卓家子弟天生恢复力远超常人的灵力性质。
通常一鞭子下来,都得吐血。
挨多两鞭子,就是男人恐怕都站不稳。
就空气里这个血腥味和烈酒味的浓度,她挨得肯定不止一两鞭这么简单。
而她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说话,也不知是该说卓家的天才少女名不虚传,还是说她是个狠角色,够能忍的。
颜溶月手托着额头,声音疲惫,“封世子,我没功夫跟你耍花样,也完全尊重你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但我是真的需要医官。”
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容隐轻轻皱眉,“卓家难道连府医都没有吗?”
“府医,我敢用吗?”颜溶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卓六恨不得我死,她爹压着库房的人连伤药都不给我,我能请得来府医?就算请来了,我还怕他在我伤口上撒把毒盐呢。我就是体质再硬也经不起这么造。”
玄炎戒没跟她一起穿来,她空有一身医术却没药。伤又都在背上,极为不顺手。
她轻喘一口,“所以我提前让随侍出去请医官,因为我现在没法给自己治伤。你倒好,说拦就拦了。”
她话落就咳嗽起来,肩头轻颤,压抑的咳嗽声中,带着些湿黏的声响。
容隐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血液黏腻的声响。
他皱眉掏了个乌木牌子出来扔到桌面上,那是医官的牌子,只有经过专门考试的医者,才能得到这样的牌子,有这牌子,才能在医馆里挂牌行医。
他能有这牌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也可以给她治伤。
但颜溶月伏在桌面上,没有动静。
“卓九?”容隐唤了一声,颜溶月依旧没有动静。
他皱眉伸手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就见她身子朝一旁歪倒下去。
容隐伸手一捞,少女纤柔的身子就挂在他臂弯里。
她披在肩头的外衣滑落在地,整个后背全被染成猩红的狰狞,就再无遮拦。
容隐的目光有着片刻的停滞,而后就微微眯了起来。
九鞭。
卓家可真够舍得下狠手的。
而她居然没给打死,真是个人才。
容隐只忖了忖,便一把抱着她朝里间走去。
*
颜溶月时热时冷,四肢百骸都弥漫着剧痛,眼皮子更是像有千斤重,昏昏沉沉。
混混沌沌中想着要是母亲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怕是要哭瞎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然然,怎么办啊……要怎么办啊?”
娘?
颜溶月努力撑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身上没穿上衣,背后原本钻心蚀骨的疼,也没有那么难忍了,敷了一层药膏感觉清清凉凉的。
她也没工夫细想自己的伤是谁给处理的,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近,“然然,你在休息吗?”
颜溶月赶紧坐起身,随手扯过一旁的外袍披上系严实了,“没,您进来吧。”
母亲推门而入,面色焦急,“你伤好些了吗?医官怎么说?”
“啊?哦,您别担心。那伤看着严重,其实大长老的人没对我下狠手,医官说都是皮外伤,不用几日就能好了。”
颜溶月安抚道,“出什么事儿了?”
母亲听到是皮外伤稍稍放心了些,而后面色又焦急了,“小淮!小淮听说你要挨家法就去找人求情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出去问了问,这才知道,他居然是去找六爷求情了!”
“什么!”颜溶月腾一下就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他。”
她们从房里离开之后,屏风后头才缓缓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来。
容隐皱眉看着原本放着自己外袍的位置,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就连族剑也……
*
颜溶月片刻不停地赶去了卓六爷的院子。
她对院门口的守卫说道,“我来接我弟弟,麻烦通报一下六爷放人。”
守卫却完全不打算照办的样子,甚至还嘲弄地看着她,“淮少爷贸然前来,对六爷无礼、言语冲撞,六爷念在淮少爷有娘生、没爹教,便打算教一教他尊重长辈的规矩,教完了自然会放他回去。”
“九小姐既然才吃了家法,就好好养伤呗,何必这样,啧,衣衫不整地赶过来,嫌不够失礼的?”
颜溶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匆忙,随便扯了件外袍就穿上了。
这玄色外袍……她想到那个面容极致俊美的男人,再想到自己伤口那些清清凉凉的药膏。
难道、是他?
而且这外袍的腰间侧袋……好像还沉甸甸的。
她伸手进侧袋摸了摸,而后就眉梢一挑。
她的手在接触到侧袋里剑柄的刹那,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九小姐,您说是不是……呃?”守卫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颜溶月倏然在眼前消失了。
他转头和同僚对视了一眼,对方眼里也是茫茫。
然后,他俩就同时听到,身后一道幽幽的女声传到耳边。
“大概是我回来之后,都表现得脾气太好了,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拦我一把,都想往我头上踩一脚,看看我会不会生气?”
颜溶月的声音带着森森的笑意,让他们头皮发麻。
她轻笑问道,“如你们所愿,我生气了。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秦端阳和庄瑶瑶被五花大绑起来。
苏灵昭阔步走出房间。
一身大红的嫁衣翩跹,却宛如战袍般,被她穿出了飒飒的英气来。
主仆三人从房间出去后,一声轻笑在房顶响起。
房顶一片不知何时被揭开的琉璃瓦,轻轻放回了原位。
两道身形在房顶上缓缓显露。
左边的男子一身玄衣,容颜极其俊美。
右边的男子嘴角含笑,看了一眼身旁漠然冷峻的秦墨。
轻笑道,“本来只是好奇主动对你悔婚的苏灵昭,会是怎样的人间绝色,没想到,你这未婚妻子还颇有意思嘛?”
秦墨面无表情,“言祈,你拉我来就是为了爬别人房顶?”
他眉目清冷淡漠,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还有,她不是我未婚妻子。”
“啧,别这么冷漠嘛。”言祈一双桃花眼弯起,“刚才人家卓九不是说了,求你再……”
言祈没绷住笑意,又轻笑出声来,“……咳!求你再爱她一次……?”
先前房里那出闹剧,两人尽收眼中。
苏灵昭说的那些话,自然也都听得个清清楚楚。
秦墨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他眉心拧了起来,“寡廉鲜耻。”
言祈笑道,“哎,我去前院看看,你去不去?”
*
前院张灯结彩,整个府邸都不难看出喜庆的布置。
吉时将至,宾客们窃窃私语着。
“听说这卓九小姐为了和个读书人成亲,悔了和封家世子的婚约。”
“什么读书人啊,就是个一丁点灵力都没有,一点修炼天赋都没有的泥腿子罢了。”
“她疯了吗?为了这么个泥腿子,这不是打封家的脸么?”
“她疯没疯不知道,但听说卓家长辈们都快气疯了。”
“卓家算给面子了,起码嫁妆给足了。大概怕家族面子上抹不开,所以不想她嫁得太寒酸?”
“我就是好奇卓九放着封家少爷不要,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啧,和秦墨少爷一比,什么人不都得被比成地底泥么……”
“是啊,不管你们是来看热闹还是来看笑话的,反正我是来看笑话的。”
前院宾客们等着看笑话,场面倒还热闹。
就在此时,一道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和一道骂骂咧咧的叫嚷声,由远及近。
“呜呜呜……卓姐姐,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卓九!苏灵昭!放开我!你疯了吗!你为我已经得罪了封家!就是不与我成婚,你也是破鞋了!你以为还会有人要你?!”
嚯!这下可精彩了!
一个身着嫁衣未戴凤冠的绝色少女,顶着众人目光的洗礼,走到主位燃着龙凤烛的雕花香案前。
接着,秦端阳和庄瑶瑶被拖了进来。
苏灵昭转身坐在了香案旁的高堂座上,秦端阳被压着跪在她跟前。
秦端阳咬牙道,“那是我父母该坐的位置!”
苏灵昭只冷冷扫他一眼,便对众人说道:
“秦端阳与庄瑶瑶勾搭成奸,珠胎暗结,更妄想在今日妻妾同娶,可笑至极。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我与秦端阳从此恩断义绝!”
“所有礼品都会核照礼单,原路退回诸位府上。卓九惭愧,让诸位白跑一趟。”
宾客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秦端阳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啊?
招惹了卓家最重视的天才卓九,还妄想妻妾同娶?
“她这架势,是……不拜堂了?!”宾客们私语道。
“谁说不拜堂了!”
柳叶扶着个老妇从门口走进来,老妇旁边跟着个老翁,正是秦端阳的父母。
两人穿着虽华贵,面容却是一看就常年劳作的苍老蹉跎。
儿子考了功名,城里的贵族小姐还死心塌地要嫁给他,老两口为此一直颇为得意。
听儿子说这苏灵昭好摆布得很,他们就是来过好日子的。
没想到这女的竟然不拜堂了?那怎么能行!
“卓氏,还不快起身拜堂成亲?别错过吉时!”秦母走到苏灵昭面前。
苏灵昭不语,只扯唇露出个讽笑来。
秦母面色一僵,“卓氏!哪有男人不纳妾?更何况我儿有功名在身!将来做了大官,难不成让他不纳妾?妾又不会越过你头上去,何必斤斤计较!”
秦父在一旁附和,“反正将来孩子都会叫你一声嫡母,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不懂事?别像个妒妇一样。”
苏灵昭缓缓站起身来,气势逼人,“妒妇?你不如叫我毒妇。来人,把秦端阳的腿打断,连他爹娘给我一起轰出去!”
秦端阳一惊,赶紧不动声色地刺破了指尖,沁出几颗血珠来。
接着嘴唇翕动了几下,无声地念了几句蛊文。
然后他再看向苏灵昭,目光情意满满,声音循循善诱,“小九,你不要生气,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我会一心一意对你,你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苏灵昭猝不及防,心口和脑中同时剧痛……
又提到了卓施然,言苍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愤怒的冷意,“卓九真是该死,卓家也真是气数将尽了,好不容易有个苗子,竟然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
皇后柔声劝道,“你也别生气了,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只等卓九败给言祈,那个老太婆和七皇子的希望就会破灭。然后,只等到我儿登基,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言苍听了她这话之后,面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不少,笑着伸手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来,嘴唇落在她的耳朵上,“是啊,将来都是咱们的。”
对于献王的身世,卓施然其实早就有所了解。
司空献,贵妃之子,而贵妃则是太后的侄女。
太后并不是当今皇帝的生母,而只是嫡母,太后为了提拔母族,将侄女抬给皇帝为妃。皇帝将其封为贵妃,表示对嫡母家族的尊重。
但对贵妃之子司空献,就没了什么优待和器重,也是怕外戚专权。所以皇后所出的嫡皇子,才是正统。
卓施然了解的只是这些,所以她有很多不太理解的地方。
于是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她没忍住,就直接问了。
“王爷说过,咱们以后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让我不用太客气,这话是否还作数?”卓施然问道。
司空献看向她,似乎意识到她有事情想问,便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王既然说了,自是作数。”
“那我就冒昧了,言语多有不敬还望王爷能够容恕一二。”卓施然先告罪了一句。
然后就说道,“就我对王爷的身世了解,王爷身份尊贵,母族在京城也很尊贵。但就陛下一直以来制衡的态度,对王爷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和器重。而是对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五殿下昱亲王,颇为器重。”
听到这话时,司空献不语,只是眉梢淡淡挑了一下。这个女子,可真是够大胆的啊,这样的话,居然敢这样毫不掩饰就直接说了。
卓施然继续道,“按说,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其实是陛下对王爷您的保护,否则您本就母族势大,要是再有陛下的偏爱,不一定是好事。”
捧杀也是杀。
司空献听到这话时,瞳孔骤缩,表情竟是比听到卓施然上一段话时要更加惊诧。
“九姑娘倒是通透。”司空献沉默片刻,低声说了句。
卓施然笑了笑,“我不通透,我要是通透,就不会想不明白了。王爷,我不明白的是,陛下为了制衡,也为了保护,明明一直最器重的都是五殿下。”
卓施然目光锐利地看着司空献的眼睛,“那么皇后为什么要那么提防王爷和太后?她在心虚什么?”
听到卓施然这话,看到她锐利的目光,司空献心中就忍不住为她的聪慧敏锐而叹息。
司空献心中叹息,卓施然哪里不通透,她简直太通透了。
如果不通透,根本不会把事情一层层剥到这个地步。
而且一旦剥到这里,其实真相就已经呼之欲出了,司空献觉得,卓施然或许早就已经猜到真相了。
只不过事关皇室颜面,所以她没有直说出来,而是装傻罢了。
备受皇帝宠爱的嫡皇子,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众望所归,毋庸置疑的下一任帝王。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血统尊贵,嫡皇子的身份。
只要有这张底牌,他几乎不用担心什么。
可他为什么会对太后和被制衡的七皇子这般忌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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