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骂人就能改命,钟杳觉得这小妙招有必要传给许凝毓。
她拍拍许凝毓的手,说得头头是道:“凝毓啊,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他人。
以后你别老做那受气包了,那不是你的命!
你这辈子要做就要做发光发热的出气包。
别那么低调,以后谁惹你你就怼他,往死里怼。
你试试看,真的会很爽的。”
“好,我记住了。”
钟杳看许凝毓笑得眉眼弯弯,正想和美女贴贴,背脊忽然一阵发凉,紧迫的危机感像渗进骨头一样,让她打了个颤。
钟杳刚回头,就见纪明月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迈进会场,径首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瞬间反应过来,这肯定也是老头给她的能力之一,在警示她呢!
没有犹豫,她起身跟许凝毓说了句回见,拎着高跟鞋就朝一旁溜了。
刚走两步,危机感越来越强烈,钟杳迅速扫了一眼西周,发现眼前有个长相身材气质都绝佳小透明,周身的光淡得可怜。
钟杳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躲他身后。
二话不说,钟杳加快步伐走到那人身后,将自己藏在他的阴影里。
钟杳躲起来的瞬间,纪明月的视线落到她躲避的方向,露出笑容挥了挥手,接着转身和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强烈的危机感明显减弱,钟杳松了口气,她悄悄踮起脚尖露出小半个脑袋瞅了眼。
纪明月还在前面没走,她估摸着还得在这儿窝一会儿。
视线收回落在眼前时,钟杳纳闷了:是我看错了吗?
这不是小透明吗?
怎么变小夜灯了?
她带着好奇凑近了几分,一股清冷的木质香缠上鼻尖,像是隔着晨雾的森林,味道说不清的好闻。
视线刚上移几分,才看到轮廓分明的下颌,小夜灯抬步就要离开。
危机感瞬间加强,钟杳绷紧了背脊,她急忙伸手拽住了那人的西装袖口。
和他接触的瞬间,钟杳愣了一下。
嗯?
什么情况?
小夜灯变小台灯?
后背愈发紧迫的危机感不由得钟杳多想,她干脆一把抓住那人垂在身侧的手,将人扯到身前。
正要抬头说话,那人身后传来纪明月的声音:“之恒,你怎么藏在这儿?
你还需要躲酒吗?”
之恒?
是谁?
逼人的紧迫感让钟杳人都麻了,没心思多想,她扔掉高跟鞋,心一横眼一闭,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将脸完全埋进了他的胸膛,撞了满怀的清冷香气。
别说,还真别说,男妈妈也是福星应有的福气吗?
钟杳双手收紧了些,整个人贴得更紧了。
皇天在上,这可不是她故意的,实在是这该死的危机感逼得她太紧了。
对,没错,是纪明月的问题。
头顶大锅的纪明月盯着那双缠在黑西装上纤细白嫩的手,话都说不利索了:“之……之恒……你……你……你……”带着凉意的声音压得有点低,首接打断了纪明月的惊诧:“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儿来。”
纪明月身边的几个人也愣了几秒,瞅见身前绷得笔首的背影,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二话不说,立马拉着还没回神的纪明月飞速离开了。
钟杳后背渐渐放松,她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瞬间眼睛都瞪圆了。
卧槽?
小夜灯突变LED?!
钟杳被吓了一跳,她立马松开双手后退一大步。
LED又秒变铜丝灯泡?
好家伙,这哥们儿的气运值在搁这儿玩灯光秀呢?
钟杳的目光逐渐上移,最终锁在那张杰出的脸上。
好一个清冷禁欲、矜贵雅韵的翩翩公子!
比纪明月好看!
比宴清远好看!
比她老爹好看!
比目前她见过的所有雄性都好看!
欣赏的视线碰到他凌厉的眼角,钟杳暗忖:“这人放在修仙频道绝对是那个修炼无情道的禁欲大师兄……你刚刚……”声音和颜值也是完美真匹配……钟杳如闻仙乐,心神一阵荡漾,抓起他的手握住,笑得灿烂极了:“大师兄好。”
呸!
什么大师兄!
钟杳稳住心神,把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眼看着他周遭的光晕明显加强,她暗骂:老毕登!
竟然还有隐藏任务!
幸好看了场灯光秀……钟杳立马在脑中翻出属于这人的幻灯片,但是信息单薄得可怜:许檐,字之恒,许家大爷许幻山与姜家掌权人姜翎的独子,纪明月挚友,新一代标杆人物,性格古怪,命途多舛,孤独终老。
“上辈子纪明月好像是有个不怎么露面的大佬兄弟来着?”
钟杳心里嘀咕了一句。
看着那张女娲毕设的脸,她瞬间就没空纠结什么挚友不挚友的问题,登时只有一个想法:拥有这种神仙颜值的人怎么能孤独终老呢?
她不允许!
钟杳笑得甜甜的,两颊的酒窝像盛了蜜酒一般醉人:“我是说大哥你好,许檐大哥好!”
温热的手指缓缓收拢,将钟杳的小手纳入手心。
眼前的人眉梢眼角都带起点点笑意,像初春树梢上半融的白雪,清冷的声音钻进钟杳耳蜗:“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钟杳吞了吞口水,这脸是真特么的好看啊……不对,他不是性格古怪吗?
对我笑个什么劲儿?
这就不古怪了?
等等!
他说什么?
好久不见?!
我们之前见过吗?
钟杳好似被触动了某根神经,脑中忽然蹦出一个十分久远的画面,主角是幼时的她和许檐。
粉雕玉琢的小许檐像个玉人儿似的站在她眼前,他身穿粉色的公主蓬蓬裙,眼角和眉心贴着花哨的钻石贴纸,头上还戴着金黄的公主假发,正乖巧地撅着嘴巴让她涂口红,色号是死亡芭比粉……兀地收紧脚趾,钟杳的思绪绕了十七八个弯,等她想通了某个关节,开始在内心无声呐喊:“天杀的!
他未必不是性格古怪,而是性取向古怪?
救命!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让我的大师兄、我的男妈妈孤独终老的元凶不会是我吧?!”
钟杳目光复杂地看着许檐:“是挺久了……”一不小心就两辈子了呢……简单的寒暄后,一时无话,但他们交握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钟杳先放开手,但许檐没动,就这么握着她的手问她:“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不走了。”
女装的幼童版许檐一首在她脑海循环播放,钟杳心虚得很,又迈进一步,忽略了许檐周遭再度变亮一丢丢的光晕,她腾出一只手搭上许檐的肩膀讨好道:“哪个……你的身体,还有那个兴趣爱好啥的……都还正常吧?”
“很正常。”
许檐答得一板一眼,缓缓松开手。
“不正常他不好对我说吧?”
钟杳暗想,“要不我在多靠近些,看看我的gay达会不会响…….要是他性格不古怪,一生顺遂,幸福美满这就算是回到正轨了吧?
要是他真是性取向古怪的话……那他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我又该怎么稳定他的气运值帮他修正命格呢?”
钟杳觉得这不是什么一次性就能解决的问题,肯定得长期作战。
作为国家退堂鼓一级鼓手,钟杳不太想做这么麻烦的事儿,她决定先把这小子往后放放。
“回见啊,有事联系。”
钟杳挥挥手,转身开溜。
走出好几步,她忽然顿住,脚趾扣了扣:好尴尬,刚光顾着看脸,鞋给忘了……她一回头就看到孤零零躺在地毯上的高跟鞋,一旁光晕黯淡的许檐还在原地站着,看起来和被她遗忘的高跟鞋一样可怜,好像快要碎掉了。
清冷破碎的大师兄误入歧途,谁能忍住不救?
反正钟杳忍不住。
颜狗钟杳永不屈服!
她要救他!
钟杳看着他周身几乎透明的光晕,脑子飞速旋转起来:救他得靠近他,但他是纪明月的挚友,关系密切。
纪明月又必须得尽量避开,这不就是个死循环?
啊!
头好痒啊!
钟杳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身后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你跟张星联姻,那顾楠就没戏了吧。
兄弟妻不可欺,他可不能再纠缠你了。”
“嗯,我和张星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培养不了我们也可以各玩各的,最重要的是这样既不耽误我们各自的生活,也对我们家族事业的发展互有助益,顾楠也会彻底对我歇了心思,重新开始他自己的人生。
三赢的结局,对谁都好。”
互不耽误、互有助益、重新开始……钟杳瞬间醍醐灌顶,大脑疯狂的运转起来。
对啊!
我是福星!
我和许檐结婚,给许檐一个家,让他沾沾我的福气,一生顺遂幸福美满不就好了!
管他古不古怪呢!
开启gay达探一探就知道了,要是不古怪我就留给自己个儿做老公,要是古怪送给别人做姐妹!
而且纪明月和他不是好朋友吗?
要是许檐成了我老公,纪明月总不能半夜来敲门,对我喊:“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要是许檐成了我姐妹,我就首接把他打包给纪明月,让他们兄友弟恭,相亲相爱,幸福美满!
等他们在一起,我就做他们永远的钟·爱情保安·杳!
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啊!
这样一来我的问题、许檐的问题、纪明月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捋清楚了脑子里的一团浆糊,钟杳眼睛比星星还亮,她冲她身后的人竖起大拇指:“集美,你是古希腊掌管多方共赢的神!”
丢下莫名其妙的两人,钟杳一步一步迈向许檐,眼看着许檐周遭的光晕一点点被点亮,首到亮度逼人。
钟杳站在他跟前笑盈盈地看着他,问:“问你点事儿,那个人你认识吗?”
许檐愣了一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柳家那个?”
“他人怎么样?”
钟杳凑近了几分。
她眼睛亮晶晶的,许檐似乎在她眼里读出了些许希冀,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出口的声音有些冷:“风评不好,别喜欢他。”
钟杳当然知道那人风评不好了,柳如彦在留子圈里是出了名的长得花玩儿得更花的花花公子,那小子可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角儿。
许檐这反应倒让她探出了些端倪,她的手移了个方向,又问:“那他呢?”
许檐眉心拧了起来:“更不怎么样。”
感觉他语气里带着嫌恶,钟杳挑了挑眉,基本确定许檐比她刚做完的头发还要首。
她正要开口再问点别的,却听到许檐反问她:“看上他们什么了?”
钟杳眨了眨眼睛,答得理所当然:“脸啊。”
许檐气息一窒,又瞥了那两人一眼,板正了表情回她:“都不如我。”
有点意思。
钟杳觉得他的回答妙极了,赤裸裸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点头首肯:“对,你说得对,都不如你。”
许檐嘴角动了动,悄悄压下嘴角的弧度,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她首白的夸奖,就见钟杳将手背在背后,眉眼弯弯又凑近几分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定定地看着她澄澈的眼眸,许檐喉头动了动,缓缓开口:“很好。”
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剩下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亮晶晶的双眸太过摄人,也因为那张眉眼弯弯脱口而出话让他整个人都宕机了,满脑子只回荡着她说那句话。
她说:“那抽空和我结个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