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该离开的日子,苗苗不舍把几件新衣服塞进了林颂的行李箱中。
“苗苗,你这两年给我的新衣服我都能在悉尼开店了,不要再给我了。”
“咱这马上都冬天了,这都是我夏天卖剩下的,悉尼现在刚好要进入夏天了,你刚好能穿。
你穿不了当新款给卖了也行啊,国内女装更新快,这些款式明年就落伍了。”
“谢了姐妹儿,有你在,我就是悉尼街头最亮的妞,下次去悉尼歌剧院给你拍买家秀。
你也别太想我,过年我就又回来了。”
“行,你要是定下了婚期,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办签证去悉尼给你当伴娘!”
林颂没说话,只是又紧紧抱了抱苗苗。
“老铁,我外婆那边你闲了帮我照应一下。”
“放心走吧,咱外婆的事儿包在小苗身上。”
苗苗把林颂送到小区门口,林颂打车去坐机场大巴。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咏坐在车里向二人招手:“去机场不?
我也是今天的航班回加拿大,咱俩能一起到香港再转机。”
“你不是再过两周才走吗?
怎么改签提前回去呢?”
苗苗惊喜地问。
“这几天我妈一天给我安排两场相亲,实在吃不消,只能落荒而逃,我提前走还是先斩后奏呢。”
沈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下子逗笑了她们俩。
说着沈咏接过林颂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和林颂一起坐到了后排,与苗苗挥手再见。
从滨城到机场的路上,两人一早起来赶飞机睡了一路。
到了省城机场,搭上了去香港的航班,两人又一路睡到了香港。
到香港的时候,才上午十一点。
林颂拿着自己的登机牌问沈咏:“我的航班下午西点,你的呢?”
“我是晚上八点。”
沈咏说。
“那咱俩还能一起在机场逛几个小时,我对香港机场特别熟,带着你西处逛逛吧,想买什么我都有VIP卡。”
林颂一脸得意地说,看起来十分可爱。
沈咏摸着肚子:“颂姐,咱能先找个不错的馆子吃个饭不?
我都快饿死了。”
林颂打开背包:“咱俩没吃的飞机餐我带下来了,要不你先垫吧一下?”
“我不要,我闻到飞机餐的味道就想吐。”
沈咏此刻一脸委屈。
“唉,真是豌豆上的王子,如此娇气。”
林颂忍不住挖苦他。
说归说,身体却很诚实,两人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一家茶餐厅中。
“我在小红书上做好了攻略,都说这家店的菠萝油和肉奶华还有虾饺烧卖特别好吃,皮蛋瘦肉粥也是一绝。”
林颂说得眉飞色舞。
“你没吃过啊?
来这里这么多次没来吃过?
林颂你赚的不少,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林颂不吭声,专心点菜。
不一会儿食物就摆了满满一桌,两人忍不住一边聊天,一边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两人都满意地打着饱嗝。
逛了一会儿,两人都是只看不买,不一会儿就没了兴致。
“我知道一家甜品店,蛋糕特别好吃,咖啡也好喝。”
林颂说得时候两眼放光。
“走!”
沈咏也回答的斩钉截铁。
两人坐在角落里,两个小时内尝遍了这家店的所有招牌点心和饮料。
“香港人真是太幸福了,美食好多。
我们那边的中餐厅都是粤菜和川菜,刚开始去的时候喜欢川菜,后来越来越喜欢粤菜。
港式甜点没有很甜,却很香,实在是好吃。
鸳鸯奶茶和冻柠茶、咸柠七是我的最爱,就连刚开始吃不惯的叉烧,后来也觉得很适口。”
看她说得眉飞色舞,一瞬间沈咏觉得她似乎又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小吃货。
“多伦多和悉尼差不多,鬼佬开的面包房,蛋糕甜的齁死人,大部中餐馆也都是香港人开的粤菜馆,我觉得太清淡,还是更喜欢吃川菜。”
两人越聊共同话题越多,气氛也越来越好。
沈咏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得送林颂去登机口了,他莫名有些难过。
“林颂,你做代购多久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
“两年多了。”
林颂低声说。
“代购说到底,就是小型走私,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你别抱侥幸心理,人肉带货风险很大。
上个月不是有新闻报道,有个女生还有个空姐代购金额过大,己经构成了走私和逃税,都被判刑了。”
沈咏苦口婆心地说。
林颂面色一沉,过了一会儿才讪讪地说:“我知道,我也很小心的。
我每次带的货我都会计算金额,都是在够罚款补够判刑的区间。
沈咏看林颂这么强,也有点着急了:“你别太自以为是,海关计算金额的方式和你的不一样,哪一天你代购的金额过大你又贪心的时候,就会踩到红线,你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林颂不等他说完,呼的一下站起来,拉起行李就往外走。
看她生气了,沈咏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和行李,跑去追她。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啊,你这臭脾气,怎么这么多年也不改改。”
沈咏说着说着也有些生气了。
林颂停下脚步,看着他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沈少爷,何不食肉糜?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我要有沈少爷这般才华,这般富有,你当我愿意为了一只口红,一罐奶粉跟顾客掰扯半天?
我想挣干净钱,我也得有本钱才行!”
说罢就要走,沈咏紧紧拉着她的行李箱,不让她离开:“我知道你缺钱,你需要钱跟我说,不要自己铤而走险。”
林颂听他这么说,十分生气:“你不要觉得你帮了我两次,就可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是啊,你们沈家这些年发展的好,比我们家有钱。
可你别忘了,你爸再有钱,也是我爸带入行的。
我爸当老板的时候,你爸还是我爸身边的马仔呢!”
沈咏被她这番刻薄的话气疯了,口不择言地说:“我爸就算是马仔,我爸还管我,挣得每一分钱都给我花,你呢,你爸那么大的老板不还是不要你,不管你……”话音未落,当他看到对面瘦弱的女孩子豆大的泪珠往下掉的时候,一下子闭了嘴。
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呢,他这会儿后悔得恨不得一脚给自己踢死。
林颂用手不停地擦着眼泪,倔强地不肯哭出声音,她伸出手,恶狠狠地指着沈咏说:“沈咏,我告诉你,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你以为你是帮我,殊不知许多时候害了我。
那天你送我回去后,又跑到我家,朝着我家院子扔了那么多垃圾。
我爸看了监控,他虽然没认出是你,却知道是送我回来那小子干的。
我爸要报警,我给我后妈下跪求情,我爸才善罢甘休。
因为你,我在我最讨厌的人面前下跪,你还有脸教我做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咏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给林颂带来了麻烦,原地呆愣 住了,内心十分懊恼。
他还没回过神,林颂又折返回来继续说:“滨城建筑圈的老板们谁不知道,沈老板家的沈公子,从韩国到加拿大学业一事无成,最后买了一个野鸡大学的文凭。
国外混不下去了,沈老板满世界找门路想给他家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找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就怕他将来养不活自己饿死。
像你这样的,不要回国祸害家乡人民了,留在多伦多祸害资本主义,就算为国尽忠为父母尽孝了。”
说完她又狠狠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啐了他一口,才霸气转身离开。
被她指着鼻子,急头白脸臭骂一顿,里面还都是与事实不符的污蔑之词,沈咏气得恨不得原地去世,手都是抖的。
林颂气得都己经坐到了香港飞悉尼的航班上了,嘴中念念有词地骂着身影:“妈的,沈咏这个狗东西,给你脸了,竟然敢对着姑奶奶贴脸开大。
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真以为滨城姓沈是不是?
你管那么宽你咋不住海上呢?
你爹心脏里都下满支架了也不见你管他,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又管起你姑奶奶的事儿了!”
越想越气,眼泪忍不住顺着眼眶往下流,怎么擦也擦不完。
再跟这个混蛋说话,我就是他养大的。
这边沈咏在香港机场气的,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一丝胃口,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林颂这个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了,吃了这么多亏,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还以为自己是林家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月亮不圆她都生气的林颂啊!
这种不知好歹的死丫头,以后自己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以后自己再跟她说一句话,他就跟她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