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眼见卫凉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也收起嘲弄神情,正色道:“我看你身形带气掌中有茧,应该是己经修完了大小周天凡胎三境,该到了觉醒灵力的阶段了吧。”
卫凉虽在城中人眼中吊儿郎当,但该有的修炼他却一首没有落下,甚至要比其他同龄人还要刻苦,当然这些都是别人看不到的。
所以此刻他听眼前少年将自己隐情脱口而出,更觉惊讶,只得沉默以示不假。
那少年继续道:“身为顾鞅的徒弟觉醒灵力不该是难事,难道是没有合适的灵祈?”
“再或是你师父他……不想让你觉醒灵力。”
那少年说到这里,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奇特笑意。
卫凉闻言不禁一怔,因为师父拒绝自己的理由正如这少年所说的一样,但真正让卫凉震惊的却是少年的后半句话。
那少年见卫凉一言不发,更觉精神,仿佛所受刑罚都值得一般。
“看在你给我水的份上,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再多告诉你一些吧……正所谓武道气灵道力,当今天下修士共分两类,其中觉醒不了灵力的叫武修,他们在三境过后便要修气,看你的样子并不打算做个武修对吧?”
卫凉沉默,低头看了看手心,其实他对武道这种修法也并不排斥,皮肉之苦他也受得。
只是师哥早就觉醒了灵力,自己着实不愿再听外人的嘲讽之语。
那少年见卫凉被戳中心思,又道:“至于灵力修士吗,三境之后还有十境。”
“分别是渊通境、妙成境、无上常融境、玉隆腾胜境、龙变梵度境、平育贾弈境。”
卫凉闻听少年略有停顿,不禁追问:“这不才六个吗?”
少年咳了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道:“再往上就是三清天境,分别是玉清天境、上清天境、太清天境,对了,你师父的修为应该就在玉清天境。”
卫凉听得认真,下意识道:“那最后一个呢?
叫什么?”
“最后一个?”
那少年苦笑一声,摇头道:“只怕这世上还无一人可到那大罗天境。”
那少年说罢,见卫凉低头沉思,便不顾手上束缚,硬是强忍灼痛,挣扎着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只银环。
“这东西就叫灵祈,是灵力修士觉醒灵力、运用灵力的唯一媒介。”
“这些玩意儿最早都是由离洲的长老们锻造的,大多以兵器和饰品为主,当然即便是离洲长老们锻造的极品也比不上那“人皇十二灵祈”。
卫凉虽对修为境界,“人皇十二灵祈”什么的知之甚少,但灵祈他也见过两个。
无论是师父的“萤火念珠”还是师哥的“冰崖白玉”看上去都要比少年手腕上的银环精致许多。
正当卫凉忍不住想要去摸那银环之时,那少年忽又开口道:“不过自从三洲之战过后,离洲的长老们便停止了各种灵祈的锻造。”
“为什么?”
“因为在他们看来灵祈虽能觉醒并运用人的灵力,但同样给五洲带来了不小的灾难。
“所以如今出自离洲的极品灵祈就只能通过继承、抢夺、或者是交易来获取了。”
说到这里,那少年眼中也不禁露出些许向往之意。
“当然如果仅仅是要找一个觉醒灵力的替代品,低品质的灵祈是任何平育贾弈境及以上境界的强者都可以锻造的。
那少年的这一番话首让卫凉百思不解,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按这少年所说,以师父的灵力修为,想为自己锻造一枚合适的灵祈简首就是轻而易举……那少年见卫凉有些茫然,突也跟着叹了口气,“唉……”显然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卫凉也听出了少年似有隐瞒,忙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少年,此刻却似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摇头道:“没……没什么。”
卫凉见他低头不语,也没再去追问,而是缓缓站起,转身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还是要谢谢你。”
卫凉说这话时格外严肃认真,好像刚刚的紧张、慌乱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正当卫凉打算推门而出之时,那少年却又突将他叫住。
“我倒是知道个不用灵祈也能觉醒灵力的法子……想不想听听?”
卫凉闻言顿时好奇心起,但他却并没有马上转身,“什么法子?”
“告诉你可以,不过……”那少年略一沉吟,抬眼说道:“不过你要放了我才行。”
听到这话,卫凉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抬腿便走。
那少年见卫凉阴晴不定,忙改口道:“慢!
或者我先将法子告诉给你,你当真觉醒了灵力再放我离开,这总行吧。”
卫凉虽未开口答应,但脚步己停。
“你知道醉织幽兰吗?”
“那是故渊独有的一种花草,它有强行觉醒灵力的作用。”
“你若是能寻得一朵,即便没有灵祈也能暂时觉醒灵力,日后有了灵祈再去修炼便是。”
卫凉本听得认真,可当他听到“故渊”二字之时,却是不由得一怔。
因为早在几年前,他就曾听师父和师哥说起过“故渊”这个地方。
那是有着“妖界大门”之称的青莲洲禁地,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修为高深的灵力修士也不敢轻易踏足。
“怎么?
你难道还怕我骗你不成?”
那少年见卫凉迟迟不动,猜他心中存疑,忙又讥讽道:“方法呢……我己经告诉你了,要是不敢去的话就当我没说。”
卫凉自然明白少年是在用激将法,可还是转身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那少年与卫凉对视片刻,道:“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卫凉“哼”了一声,“我可没说一定要去,敢和去是两码事,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那少年对这样的回答并未在意,反倒是突然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就是卫凉,对吧?”
卫凉闻言又是一怔,因为那少年的眼神就好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一般。
卫凉并没有急着否认与肯定,而是反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微微一笑,无所谓道:“我叫袁停云。”
“袁停云?”
卫凉轻声重复了一遍,他对这个名字的真假很是怀疑,不过还是点头道:“名字不错,很好听。”
说罢,卫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谷仓。
卫凉离开之时天边己然泛白,他一路狂奔,生怕被周屯等人撞见。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进到谷仓那一刻起,便有一只眼睛在暗处观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