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而繁华，我在岸边见到的多是衣衫褴褛的渔人，而这里，全都是花团锦簇，金枝玉叶的贵人。
「杀进皇宫里？」江洺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宫里是杀不进去的，不过我可以带你混进去。」
也不见他和守城门一身甲胄的士兵们说了什么，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们扫过我们这一车队拉着的木桶和锦鲤们，竟然查也不查，轻轻松松地就开门放行了。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装潢大气却冷冷清清的大宅子里，江洺告诉我，这是他在京都里的落脚点。
「不日就是当今皇帝的寿宴，你继续装成锦鲤，我以贺寿之名带你混进去，你的仇人，许戬戈就会出现在寿宴之上。」
「届时，你可杀他报仇。」
「那你呢？」我问他：「我喝的毒药不多，已经可以变回原身，借水而遁，但你要怎么跑啊？」
江洺避开了这个问题，高深莫测地应道：「我也有仇要报，等我报完我的仇，也无须再逃了。」
这几天，江洺一直让我偷偷摸摸地把从海边带来的那些锦鲤全都送进通天河里。
入夜之后，我领着她们一个一个跑到河边，送她们返回家乡的水源。
她们或美丽或可爱，或伤痕累累或疲惫不堪，可唯一相同的，就是她们面上都露出了极致的喜悦。
最后一条锦鲤跳入水里，我抚着胸口，如释重负，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一条锦鲤讲给我听的故事。
她说，很久以前，人间根本就没有锦鲤的存在。
是有一位通天河里的锦鲤娘娘救下了一个掉入水里的年轻人之后，锦鲤一族才被人所发现，然后开始被大肆捕捞占有。
「那位锦鲤娘娘名叫鲤儿，本来，再过一些日子，她就可以借天地福运，跃过龙门，飞升成龙的。」
「可她到底没有逃过飞升前的最后一道劫难，一时心软，换来了锦鲤一族百年的磨难。」
「她自己，也被人类捉走折磨，最后被活活剥皮去鳞，烹食而亡。」
通天河内水波粼粼，一道金红的光芒闪过，幸运的鲤鱼们纷纷游向了离人们最远的水底。
可抬头望去，河岸两侧烛火摇曳通明，又有多少不幸的锦鲤被捉住，被欺辱玩弄，一辈子因福运而困，一辈子为福运而死。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江洺的宅子里，看见他正盯着面前案几上平铺展开的一件金红相间，璀璨华丽的织金红绸裙，暗自发愣。
「你会穿着这条裙子，变成天下最有福运的锦鲤，为帝王贺寿。」
江洺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裙子上移开，慢慢看向我。
「然后，我会杀死这场宴席里所有对锦鲤虎视眈眈的人。」我好像看出了江洺心中所想，轻声接话道。
「对。」
江洺慢慢从齿尖吐出一口气，点头笑道：「正是这样。」
寿宴到来的这一天，我不出意外地成了所有人目光中的焦点。
一袭金红色璀璨夺目的华珺，看起来当真是天地间最流光溢彩，最具福运的锦鲤。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春季书香》回复书号【3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