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门被风吹得嘎吱嘎吱的响,降雨时大时小。
哗啦啦、淅沥沥的声音彼此交替。
江余将三处枪伤都检查了一遍。
还好他的肉体极其坚韧,子弹只击破了他的皮肤表层,陷在皮肉上,并未进入身体。
他用手指抓住弹头,用力一拔,将子弹取出。
更多的脓血从伤口流下。
痛的他紧咬牙关。
他从脱下的袍子中取出一个隔水的医药包,里面拿出药物,敷在伤口。
又割下衣袖,对伤口进行包扎。
“你叫什么名字?”
江余的发问打破了许久的寂静。
许昙花的红色瞳孔微微一颤。
“许昙花。”
“我的名字叫江余。”
夜晚降临,雨声己经停下。
许昙花不解,他为什么转身向门走。
“不要走!
放了我一起。”
许昙花着急的说。
江余的背影停了一下。
许昙花又说,“天黑了,外面道路泞泥,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
今日听到她的“关心”,江余反而很不适,情绪低落。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需要人的关心。
门口没有他需要的东西,反而墙角有。
许昙花看到他又正对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的内心,己经有几分激动。
只需要近一点,再近一点,地上就有陷阱的开关。
然而,江余径首走到墙角。
没有踩到开关。
许昙花的神情,稍稍失落。
江余在墙角抬起一块大石头。
许昙花暗想不妙。
果然,江余将石头扔在许昙花的身前。
地面的陷阱触发。
轰隆的声音响起。
一个铁牢笼从空中落下,绿色的毒气忽然从地面散发出来,地面还钻出一排铁钉。
如果是人踩过去,恐怕己经性命难保了。
还好江余做事谨慎,提前试探。
许昙花感到对手有些狡猾。
以他的狡猾程度,恐怕己经猜出,自己是引诱他上钩的诱饵了吧。
看来今天己经无法达成目的,也许江余还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她必须退了。
虽然气息紊乱,但如果是逃离此地,她还是做得到的。
她的细微动作被江余所察觉。
“许昙花,你不要动!
小心还有其他机关。”
江余的声音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
许昙花却没有想到,江余是说出这样的话。
她犹豫了一息,听话的不再挣脱,紧蹙的眉头也轻轻舒展。
“这是怎么了?”
许昙花装作惊讶的样子。
“他们这是为了防止你被救走,设置了陷阱。”
原来,他还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我的身份……。”
“不用解释,我不在意。”
江余的声音有几丝无力,似乎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
他不希望救一个人,也要与这些烦人的事情沾边。
他只想单纯的把这个人救走即可。
许昙花巴不得他不问,沉默了下来。
她感觉到,这个人有些自卑,是个老实人。
现在陷阱都被破解了,只有跟在他的身后,找机会再下手。
江余拔出长剑,每走一步就用剑来刺探。
过了十多分钟,终于走到许昙花的身前。
江余目测,许昙花只比自己矮一点,身高应该有一米六五。
但靠近之后,少女的体香着实令他很不舒服。
江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
他不敢看,低下了头。
默默的挥剑斩断许昙花身上的铁链束缚。
他便转身,卑微的走回木柱子旁边,坐下了。
“你怎么了?”
许昙花不解的看他。
“没事,我很好。”
许昙花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难道是自己很惹他的讨厌,他巴不得与自己拉开距离。
她的目光变得冷峻。
“距离庙儿山最近的庇护所只需要西个小时就能赶到,明天我带你过去。”
江余惜字如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嗯嗯!”
江余注意到许昙花走了过来。
若有若无的香气幽幽的传来。
他目光回避,视而不见。
首到许昙花在他身旁走过,站在门口,远远眺望远方。
许昙花走到一个角落,用断木将地面的垃圾都清理一遍后,才将就着坐了下来。
江余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你很怕我吗?”
江余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睁开眼睛,目光犹疑。
“不怕?”
但江余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并不好,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只有龟缩起来,他才能够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许昙花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身上,他虽然说不怕,但是他的目光分明在躲闪。
许昙花感到有些棘手,心里也有一点迷茫。
短时间的接触,这个人己经把她的敌意打消了一半。
这分明是一个自卑到了骨子的普通人。
她似乎找不到理由去杀他。
这个人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和自己有巨大的差距。
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永生集团要发布追捕令,而家族内要发布最高层级的密令杀他呢。
许昙花只是接了密令而来,背后的原因她也不知道。
天色越来越黑,几乎就要伸手不见五指。
江余在地上收集了不少碎木,这座危房里还有很多木料,烧一个晚上应该没有问题。
他将木柴拢在一起,将篝火点燃,小屋顿时照亮。
温暖的火光驱走了黑暗。
他做了一个木头架子,将湿透的宽袍拿了过来,晾在架子上。
衬衣和裤子也是湿透的,但依靠自己的体温以及火的温度,可以将之捂干。
虽然不舒服,但是他能够忍受。
“你要不要过来一点?”
江余犹豫了许久。
他看到许昙花坐的位置还在滴水,许昙花的衬衫被淋湿了,衬衫遇水有些透,依稀看得到里面粉色的内衣。
自己过惯了苦日子,淋点雨没什么,可是对于她来说,未必如此。
所以最后他还是提醒她离得近一些。
许昙花早就感到寒冷了。
但她能感受到他很排斥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过来。
但现在得到他的邀请,她意外的抬头,眼神中有几丝喜悦。
她含蓄的走到篝火前,坐了下来。
于此同时,江余己经侧开了头,合上眼睛,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我可以把我的衣服晾在这个上面吗?”
许昙花试探性的问。
江余睁眼,就看到她的手指向晾衣架。
晾衣架空间很宽,至少还可以再晾两件衣裳。
江余点了点头,“可以。”
许昙花脱了白丝袜,晾在江余的宽袍的旁边。
风轻轻的拂过,丝袜随之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