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卷发矮胖中年妇女走进教室，还没走到讲台，就扯着她那像坏了的喇叭放出的防空警报一样的哑嗓子喊道。
“我~滴~妈~呀！
咱班这一股死味儿啊，天天进来一股这馊了味儿，这大热天的你们不热呀，来，窗户打开，窗帘儿拉开，不刮风不下雨的，拉着窗帘干嘛呀？
啊？
想当吸血鬼呀？”
这卷发矮胖中年妇女是英语老师何荣淑，以刻薄冷漠，媚上欺下闻名校内。
私下里学生都不称他为何老师，而是叫她蛤蟆老师，因为她长的像蛤蟆。
“这节应该是什么课呀？
语文呐？
语文老师来不了了。”
教室里立刻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语文乔老师年轻温柔，大家都喜欢她上的语文课。
蛤蟆老师撇着大嘴，说话间从包里拿出一个充话费送的印着不孕不育广告的薄塑料扇子，一边扇一边继续说到。
“啊哎咦哟--。”
蛤蟆老师拉了个长音说到：“我不占你们课，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占你们课。
这节课上自习，写作业，先写我英语作业啊。”
按理说这节是语文课，上自习也应该先写语文作业啊。
“呃~呃~”不知从哪传来的怪声让蛤蟆听了个正着。
“呃什么？
刚才谁呃呃的呀？”
蛤蟆老师怪眼圆睁。
“又是鞠灵吧？
是鞠灵吧，啊？
你给我站起来，滚外边去。
你不用写我作业，上外边疯去吧，玩去吧。
哎哟哦，那么想上乔老师语文课呀？
去她办公室找他去吧，赶紧的。”
“啊？
不是，蛤……，啊不是，何老师不是我呀，我冤枉呀。”
鞠灵满不在乎的辩解道。
“呃，呃，呃。”
这回蛤蟆何也发现不是鞠灵发出的怪声了，全班都静了下来。
“谁啊？
谁发出来的怪动静，给我站出来，别等我一个一个去找去。”
老何咆哮道。
“报告老师，好像是暖气里发出来的声音。”
班长皮焱子站起来向老何报告。
“哦？
那算了吧，接着写作业吧。”
“哎，你听见刚才那倒霉动静了嘛？”
鞠灵从后面踢了踢袁潇的凳子。
“啊……？”
袁潇仔细听了听，侧回头对鞠灵说：“那不就是暖气里的声音么？
可能是暖气跑水的声音吧？”
每年入冬时北方都要把暖气里的旧水放出去，注入新的锅炉水，很多人管这叫跑水或者走水。
“这才几月呀，就暖气跑水，再说咱们这是新楼啊，你再仔细听听。”
袁潇再次集中注意力。
“呃，呃，呃。”
这声音好像是某种动物发出来的声音，但是也听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袁潇刚要对鞠灵说些什么，防空警报一样的尖啸再次响起，“袁潇，回过头来，聊什么呢你，怎么不学好呢你，跟他能聊出什么好来嘛？”
“报告。”
蛤蟆何正想继续发作，教室的门无声无息的慢慢开启，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蛤……啊，何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一个喘着粗气的少女，战战兢兢的站在大家面前。
“黄小玲，怎么才来啊，死哪去了你？
没让教导处的人看见吧？”
“呃，呃，呃。”
怪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动静这是，真烦人，你们好好自习吧，我走了。”
何老师气鼓鼓的离开了教室。
黄小玲走回座位，袁潇和鞠灵这才看见她面色苍白，运动校服上满是污泥，裤子的膝盖处破了个洞不知道膝盖有没有擦伤。
“小玲，你怎么了？”
袁潇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的。”
黄小玲是班里的卫生委员，性格温吞，身材丰满，宽松的校服都有些掩盖不住，说话慢条斯理，不知怎么的，今天说话慌里慌张的。
袁潇和鞠灵西目相对，鞠灵撇了撇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黄小玲，往桌子上一趴，看意思是要睡觉。
“唉，不是，我看你这意思是困了想睡一会啊？
不行嗷，赶紧起来先写作业嗷。”
袁潇半哄半威胁着提起了鞠灵的耳朵。
“呃，呃，呃。”
怪声又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