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炉前烧热水,见我诧异地指着书架,朗声道:“我爹是个教书先生,原本送我去书院,想让我将来进京赶考,做个文官,所以我虚读过几本书。”
怪道他比那些兵痞子要识礼许多,原是读了书的。
他低下头去看火,道:“可惜了,世道不好,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照壁书灯青,煨炉茶火红。
裴春山说得云淡风轻,可细究去,连绵的战乱,毁了太多和他一样无志于打打杀杀的青年人。
我不识字,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本书,又拈起书桌上一支遍布尘土的毛笔,走到了裴春山面前。
我不会握笔,一把攥住,在书上比画。
裴春山看得很认真,也看懂了,点了点头道:“好啊,我教你写字。”
他伸出大手,这一次,动作又轻又慢,小心翼翼为我纠正握笔的姿势。
他的指尖都是热的,与他的心一样,都如这炉中火。
“这样,以后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能写下来了。”
我高兴地点了点头,却见他微微蹙眉道:“走得太急,忘了问你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不出话,也写不出来,不知该怎么告诉他我叫静姝。
见我陷入苦恼,裴春山将烧好的热水倒了一碗,递到我面前,展颜一笑道:“但也不打紧,来日方长。”
我接过他手中的碗,笑着冲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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