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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林婉裴昭结局+番外

阴暗的基调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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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宋许之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裴昭哥,你不要总是惹婉姐生气,我看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睡觉,肯定饿了,快过来吃饭。”隋安上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推开,又可怜巴巴看着林婉。“不用理会他,爱吃不吃。”林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宋许之的视线在我和隋安身上打转。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同意和其他男人与林婉共处一个屋檐下。那眼神,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嘲笑,是厌恶呢?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握紧,我嗓子发紧,艰难出声:“我不饿,你们吃。”转身走出餐厅,我并没有上楼,而是回到客厅,等着宋许之吃完饭。虽说宋许之已经答应还会再来帮我看诊,我却担心有变数,最好可以加到她的联系方式。隋安很会活跃气氛,三言两语间就惹得林婉和宋许之娇笑连连。餐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我坐在沙...

主角:林婉裴昭   更新:2024-12-02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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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婉裴昭的其他小说小说《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林婉裴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阴暗的基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事。”宋许之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裴昭哥,你不要总是惹婉姐生气,我看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睡觉,肯定饿了,快过来吃饭。”隋安上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推开,又可怜巴巴看着林婉。“不用理会他,爱吃不吃。”林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宋许之的视线在我和隋安身上打转。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同意和其他男人与林婉共处一个屋檐下。那眼神,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嘲笑,是厌恶呢?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握紧,我嗓子发紧,艰难出声:“我不饿,你们吃。”转身走出餐厅,我并没有上楼,而是回到客厅,等着宋许之吃完饭。虽说宋许之已经答应还会再来帮我看诊,我却担心有变数,最好可以加到她的联系方式。隋安很会活跃气氛,三言两语间就惹得林婉和宋许之娇笑连连。餐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我坐在沙...

《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林婉裴昭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没事。”宋许之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裴昭哥,你不要总是惹婉姐生气,我看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睡觉,肯定饿了,快过来吃饭。”隋安上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推开,又可怜巴巴看着林婉。
“不用理会他,爱吃不吃。”林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宋许之的视线在我和隋安身上打转。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同意和其他男人与林婉共处一个屋檐下。
那眼神,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嘲笑,是厌恶呢?
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握紧,我嗓子发紧,艰难出声:“我不饿,你们吃。”
转身走出餐厅,我并没有上楼,而是回到客厅,等着宋许之吃完饭。
虽说宋许之已经答应还会再来帮我看诊,我却担心有变数,最好可以加到她的联系方式。
隋安很会活跃气氛,三言两语间就惹得林婉和宋许之娇笑连连。
餐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指针一点点移动,眼皮越来越沉。
我的精神真是越来越差了。
意识昏昏沉沉,耳边欢笑声忽远忽近,我好像进入一个盗梦空间,一会儿是我和林婉结婚时大家祝福的声音,一会儿是林婉和隋安宋许之说笑的声音。
“先生。”
睁开眼,便是管家放大的脸。
“宋医生呢?”我坐直身子,左右环顾,整个一楼都安安静静。
“宋医生已经走了。”
一句话直冲灵台,我瞬间站起来:“走多长时间了?”
“才出门。”
我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了出去。
还好,宋许之还没有离开。
她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却看见我突然出现在她车前,猛踩刹车。
“裴昭,你干什么?”宋许之从车上下来,清冷眉眼之间藏着不耐烦,右手食指轻轻将眼镜扶正。
“宋医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看看我的病历。”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连连鞠躬。
宋许之站在原地未动,眼睛藏在镜片后,我窥探不出她的内心。
夜色沉寂,唯有头顶路灯明亮,光束落在她的身上,我听见她说:“你扫我。”
这一句话,与我而言,宛如天籁。
我连忙拿出手机,和宋许之加了微信。
两人已经走进餐厅,林婉丝毫没有喊我过去的意思。


我知道,姐妹局,我不应该上前。


“原来他就是裴昭,和我印象里的那个不太一样。”


餐厅门没有关紧,宋许之的轻语从门缝里传出来。


“是么?”

林婉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一如她对我的态度,淡漠里藏着厌恶。


我起身,准备上楼,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清楚此刻的自己。


双眼无光,双颊凹陷,唇色苍白,形容憔悴,哪里有一点传闻中裴少的形象。


不怪宋许之发出这样的感叹。


“隋少,您回来了。”

管家的声音硬生生拉住我上楼的脚步。


转身,便看见隋安大步走进来。


他应该是刚出席完活动,舞台妆还没有来得及卸掉,微烟熏妆加持下的眼睛更加明亮,头顶光影落下,为他的脸添了几分妖冶。


这并不妨碍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隋安,我的病历呢?”


隋安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更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力气,硬生生挨了一拳。


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正脸看我,咧嘴一笑,露出被血然染红的牙齿,“裴昭哥,你在说什么?

什么病历本?”


林婉听见声音出来,厉声质问:“裴昭,你又发什么疯?”


“婉姐,我没事。”

隋安捂着脸,低眉顺眼,还不忘宽慰林婉:“裴昭哥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听裴昭哥提到病历,好像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他着急一些也很正常。”


他越是乖巧懂事,越显得我暴躁极端。


林婉面色阴沉,看向我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厌恶。


“你把我的病历藏到哪里了?”


我浑身颤抖,目光锁在隋安的身上,克制地攥紧双拳,才不至于一拳头落在他脸上。


理智在看见隋安的瞬间早就所剩无几。


宋许之对我的印象不好,未必会答应下一次见面会诊,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她看见我的病历,相信我确实患有癌症,才有让她给我诊治的希望。


此时此刻,我只想拿回我的病历。


“裴昭哥,我根本没有见过你的病历,是不是你记错地方了?”


“裴昭,够了。”

林婉厉声呵斥,扬声抢在我之前开口:“你本来就是装病,哪里来的病历。”


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就相信了隋安的话。


我强撑着让声音如往常一般:“不如我们查监控,看他今天下午有没有从我的房间拿走东西。”


林婉没有理会,拉着隋安朝餐厅走。


“林婉。”


“二楼的监控已经被我拆掉了。”

林婉唇角笑容意味不明:“我不喜欢把隐私暴露在监控之下,所以拆了。”


她语气加重:“我没有监视别人的癖好。”


我微微出神。


二楼走廊的监控是我装的。


看林婉这样,她以为我装监控是为了监视她。


她不记得了。


结婚不久,家里进贼,林婉说晚上总是听到房间外面有脚步声,我担心她的安危,专门在二楼装了监控,又加强了保镖巡逻。


本以为她会被我的贴心所折服,没想到她却说我是控制狂。


我苦笑,“我脑子没病,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林婉,相信我一次好吗?”


不对,我脑子有病,生理和精神上都是。


我不该让林婉相信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林婉重复一遍,发出一声嗤笑:“裴昭,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眼见气氛僵持,宋许之出来打圆场:“下次你提前准备好病历,我们细说,我还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许之,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人利用。”

林婉道:“你把人家当成患者,人家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有......”我欲为自己辩解。


林婉没有理会,挽着宋许之的胳膊朝餐桌走去,还不忘道歉:“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

宋许之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裴昭哥,你不要总是惹婉姐生气,我看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睡觉,肯定饿了,快过来吃饭。”

隋安上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推开,又可怜巴巴看着林婉。


“不用理会他,爱吃不吃。”

林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宋许之的视线在我和隋安身上打转。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同意和其他男人与林婉共处一个屋檐下。


那眼神,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嘲笑,是厌恶呢?


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握紧,我嗓子发紧,艰难出声:“我不饿,你们吃。”


转身走出餐厅,我并没有上楼,而是回到客厅,等着宋许之吃完饭。


虽说宋许之已经答应还会再来帮我看诊,我却担心有变数,最好可以加到她的联系方式。


隋安很会活跃气氛,三言两语间就惹得林婉和宋许之娇笑连连。


餐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指针一点点移动,眼皮越来越沉。


我的精神真是越来越差了。


意识昏昏沉沉,耳边欢笑声忽远忽近,我好像进入一个盗梦空间,一会儿是我和林婉结婚时大家祝福的声音,一会儿是林婉和隋安宋许之说笑的声音。


“先生。”


睁开眼,便是管家放大的脸。


“宋医生呢?”

我坐直身子,左右环顾,整个一楼都安安静静。


“宋医生已经走了。”


一句话直冲灵台,我瞬间站起来:“走多长时间了?”


“才出门。”


我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了出去。


还好,宋许之还没有离开。


她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却看见我突然出现在她车前,猛踩刹车。


“裴昭,你干什么?”

宋许之从车上下来,清冷眉眼之间藏着不耐烦,右手食指轻轻将眼镜扶正。


“宋医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想请你看看我的病历。”

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连连鞠躬。


宋许之站在原地未动,眼睛藏在镜片后,我窥探不出她的内心。


夜色沉寂,唯有头顶路灯明亮,光束落在她的身上,我听见她说:“你扫我。”


这一句话,与我而言,宛如天籁。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连指节都隐隐发白,恨不得掐断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闻言,心底又一次涌过一阵苦涩,说不出的悲凉绝望。
结婚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可当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救林氏。
而且我给过她选择,要么同意裴氏对林氏的并购方案,让林氏成为裴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继续担任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承诺会留下所有的老员工。
要么,我投入大笔资金,确保您是用来保命的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给我。
是她自己选的结婚。
我是个生意人,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风险极高,对于回报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林婉则是我最满意的回报。
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却因此恨我入骨。
“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
“林婉,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脑袋渐渐空白,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拼命保持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挣扎着控诉。
因为爱她,过去十年,我没有过一句辩驳,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厌恶和恨。
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想明白这一切,回心转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说个明白。
“闭嘴!”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闻言,林婉彻底疯狂,眼神凶狠阴毒,仿佛狂躁的野兽,雪白贝齿几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感觉喉咙像是要断开一般,拼命喘 息,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口中喷涌而出。
“裴昭,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许是那么刺眼的红刺激到了林婉,她下意识松开手。
一双柳叶弯眉却依旧紧紧蹙着,眸色也依旧冷漠厌恶。
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故意卖惨,想要博得她的同情。
“林婉,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我只好关上抽屉,“走吧。”


病历还可以重新开,让宋许之一直等着可不好。


尚未走进,便能听见交谈的声音,林婉心情不错,声音比平时都要活泼几分。


另外一道语速不紧不慢,语气温和的声音应该就是宋许之。


我忍不住快走几步,恨不得立刻让宋许之带着我去医院做检查。


向前几步走到楼梯前,客厅里坐着说话的两人便出现在我眼底。


林婉穿着黑色丝绸长裙,长发拨到左肩,描摹过的眉眼精致,唇瓣鲜艳红润,宛如枝头绽放的玫瑰,说话间眉眼弯弯,没了平时难以接近的模样。


她对面的女子穿着杏白色复古蕾丝裙,黑发半挽,巴掌大的小脸,眉眼清淡温和,戴着一副银框细边眼镜,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侧头倾听林婉说话,时不时点头应和。


她更像是荷花,清冷高洁,只可远观。


宋许之竟然这么年轻。


我一时有些犹豫,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这么年轻的医生,真的靠谱吗?


宋许之注意到,抬眸向楼上看过来。


她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林婉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朝我看过来,看见我之后,掀起嘴角讥讽一笑,转头看向宋许之:“病人来了。”


我走下楼梯,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你瞧着精神确实不太好,病历有吗?”

宋许之直奔主题。


从我走下楼梯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她在观察,以一名医生的目光观察我。


我摇头。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林婉一只手捂着唇角,“许之可是有名的脑科专家,平时找她看病的人多得排不上号,你可别拿出来一个小感冒的病历给她,贻笑大方。”


随意的姿态,玩笑的话语,丝毫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面对林婉的态度,我早就习以为常,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泛不起丝毫涟漪。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攥着掌心的布料,冷汗浸湿,穿堂风拂过,丝丝凉意深 入骨髓。


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对上林婉黑亮的眼眸,我忽而很想问一问,她知不知道隋安做的事情。


“看着我做什么?

人家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林婉微扬下巴,催促我回答。


我才回神,“宋医生,我没有把病历带在身边,等有时间,我去医院取过来给你,怎么样?”


宋许之皱起眉,抬眸扫了林婉一眼。


那一眼隐藏着对我的不满,只是碍于林婉的面子,不好直接说出口。


客厅的气氛短暂停滞一瞬。


只这一秒的安静,令我坐立难安。


我本可以直接说,隋安把我的病历藏起来,但我知道只要我说了林婉肯定维护,这中间还要牵扯出许多的是非。


这不是我的意愿。


所以我只好借口说病历在医院。


可这样依然不是妥当的做法。


我在早就知道今天要见宋许之还不提前准备好病历,这是我做法的不对。


我不能让她被林婉误导。


“宋医生,我之前拍了一部分在手机上,你凑合着看一眼。”

我拿出手机,调出来拍的片子递给宋许之。


宋许之没有发作,接过手机,细细查看片子。


林婉哂笑,并不做声,只等着宋许之看完,才说:“许之,你看仔细一点,别忽略了不起眼的水印。”


“这图片是我自己拍的,不是在网上找的,这上面还有拍摄时间和地点。”

我为自己辩解。


宋许之看过地点和时间,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林婉拿过手机,看过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和地点,就是我上一次住院的时间和医院。


她看着我,向来冷冽的眼眸带着竟然也出现了摇摆。


“宋医生,可以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吗?”


我尽量不去看林婉,只等着宋许之的回应。


我要让宋许之在林婉面前亲口说出我的情况。


林婉不相信我,总会相信宋许之。


如果林婉知道我不是在骗她,而是真的得了脑癌,时日不多,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和难过。


“从片子上看,情况算不上乐观,左脑部分有一点阴影,不排除是肿瘤的可能性,如果能够拿到原来的片子,或许会有更确切的诊断。”


宋许之语气不徐不缓,说完后看向我,右手食指推了一下鼻梁,薄唇勾起一丝弧度:“当然,我的一切诊断都是建立在这张照片是真实拍摄的前提下。”


轻飘飘一句话,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她还是更相信林婉,侧面告诉我,并不相信我没有病历本的说辞。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出来。


我想揪着她们每个人的衣领问,为什么不相信我。


一定要我死在他们眼前,他们才相信我真的生病了吗?


“宋医生放心,这张片子绝对真实。”

那些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若有似无的争辩。


“是你的吗?”

林婉问。


我没有回答的力气,只沉默以对。


哪怕林婉有一点的相信,凭着她现在的能力,随便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她不查,只相信自己的认知。


说起来,这也怪我。


林婉身边的男孩子一直没有断过,从来都是走马灯一样的换,我早就已经说服自己不在意。


直到隋安的名字和林婉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娱乐杂志的头条上,我才有了危机感,买通医生告诉林婉说我生病。


那个时候我和林婉还没有闹得和现在这么僵,她知道我生病,还过来陪伴,我们度过了一段相对还算平和的时光。


直到谎言被拆穿。


“不提这事儿了,张姨还在你家做工吗?

我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了,在国外什么都吃不习惯,最想念的就是张姨这一口。”

宋许之轻巧转移话题,并不想在我的事情上多做纠结。


我迫切的看着她,寻找时机开口,约定好下一次见面会诊的机会。


毕竟宋许之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我要抓住机会。


宋许之却全程没有给我一个眼神,和林婉说笑,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林婉起身,挽着宋许之的胳膊朝餐厅走去。


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呕......”

林婉转身狂奔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一阵狂吐。


“婉姐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你......你别吓我。”


“婉姐你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兴许是没见过林婉这副样子,隋安仿佛被吓破了胆,连脸色都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


看女人吐得翻江倒海,要死要活,我那颗已然如死水般的心还是被掀起了一丝波澜。


记得很多年前,她怀上囡囡的时候,也这样吐过。


只是当时没有经验,她又刻意瞒着没说,所以没能察觉。


“林婉,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无力,眼神也是一片死寂,可心里却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裴昭,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狂吐的间隙,林婉抬头瞪着我,眼神愤怒且幽怨。


好像我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胡话。


呵呵,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里最后一丝期待寂灭,我直勾勾盯着她,眼神被冰冷包裹:“九年了,我时常会梦见她,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那也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不会不愿意投胎啊?”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婉的眼神却从阴沉变得震惊,手下意识抚住小腹。


“林婉,这个孩子肯定很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说不准会回到天上去继续做小天使。”


“而且就算出生,他也会恨你,不愿意认你......”

趁着林婉震惊错愕之际,我狠狠瞪着她,冷笑着诅咒。


甚至忍不住想要挣扎着起身,扑过去将她推倒,让她和隋安的孩子也跟我的女儿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付出代价。


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林婉和隋安不得善终,所求皆不可得。


“住嘴裴昭!”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以前的你多善良啊!”


“他还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诅咒他?”


林婉强撑着起身,捂着肚子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咬咬牙指责。


“我诅咒的不是他,是你和隋安,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怎么?

做了那么多年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做个慈母?”


“那我的女儿呢?

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阴沟里的一滩血水,作为她的亲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我直直对上林婉目眦欲裂的双眸,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谴责和控诉。


其实我心里明白,无论诅咒得多狠都没用。


只要她愿意,就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林婉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林婉,眼神冰冷如寒潭:“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林婉,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

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

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裴昭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林婉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隋安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婉姐,你......你坚持住!

医生来了!

医生来了!”


隋安扑过去将林婉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虽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林婉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隋安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林婉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隋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林婉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隋安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隋安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林婉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林婉并没有那么放 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隋安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安告诉林婉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

你胡说!

你肯定是在胡说!”


隋安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大抵是我的语气太过平静,林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又化作滔天怒意:“裴昭,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裴家已经败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怒意将女人的双眸逼得通红,她直直瞪着我,狠声威胁。
听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我下意识抬脚,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而这无疑给了林婉更大的刺激,她像疯了似的,忽然用力将我推向墙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裴昭,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雪白的贝齿咬紧,双眸猩红,甚至隐约能瞧见泪意,语气更加凶狠,比起威胁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顶级律师团队也有的是方法帮她脱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觉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
不用捧着一颗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继续爱她,像是堕入无间地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完仅剩的三个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蓄力,拼命想要挣脱。
可哪怕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手依旧扼着我的喉咙,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林婉的力气有多大。
当初结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拯救林氏于大厦将倾之时,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没多久便开始走下坡路。
她渐渐暴露本性,不仅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允许我靠近她。
为此她特意雇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却仍旧觉得不够稳妥,又跑去学跆拳道,一练就是好几年。
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虽然心痛得像是被万箭洞穿,却再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窒息感越来越浓烈,我挣扎着断断续续开口。
“对,我是想要自由。”
“可当初你用林家作为威胁,逼我嫁给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解脱!”
“以林氏现在的势力,就算离婚,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并没有换来林婉的怜悯,反倒激发了她的恨意。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
“我看的不是妇科医生。”我打断林婉,目光含着嘲讽,冷冷看着林婉,仿佛在看陌生人:“你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关心。”
林婉哽住,杏眸圆睁,从鼻腔发出一声哂笑。
医生们很有眼力见,趁着片刻的安静主动远离修罗场,最后出去的医生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前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丝毫不避讳我这个合法丈夫,任谁都会同情我。
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上,就可以摆脱林婉丈夫的名头了。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裴昭,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许是那么刺眼的红刺激到了林婉,她下意识松开手。
一双柳叶弯眉却依旧紧紧蹙着,眸色也依旧冷漠厌恶。
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故意卖惨,想要博得她的同情。
“林婉,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语气再激不起一丝波澜,眼神更是心如死灰。
“裴昭,你......”
林婉皱眉瞪着我,还想要阻拦,只是瞥见自己染血的手指时,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像是有些愧疚。
我没再吭声,趁机离开。
隋安躲在一旁,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嘴巴微张,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嘲讽模式。
我懒得搭理他,狠狠甩过去一刀眼。
他被吓得愣住,嘲讽的话也就堵在了喉头。
离开酒店后,我并没有回裴家老宅,而是去了东郊的公墓。
我的父母和孩子都长眠于此。
是的,我曾经也有机会做爸爸。
可惜,她的亲妈心太狠,连要让她来这世上走一遭也不肯。
结婚后不久,林婉曾经意外怀孕。
可是面对肚子里的嫩芽一般的小生命,她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倒痛恨至极。
所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自作主张打掉了孩子。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那个我 日日夜夜期盼,和我血缘相牵的孩子已经化作一滩血水。
还记得那一天我瘫倒在手术室门口,气得几乎发疯,却舍不得指责林婉一句。
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我们肯定还会有孩子,并且坚信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我的诚心打动,会和我一样无比期盼新生命的降临。
可是从那以后,她便再不允许我碰她一根手指头。
并且开始包养各式各样的小鲜肉,花样百出,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舍不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于是让医生书法将她做成标本,并且寻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好地方将她安葬。
此时此刻我无力地跪在墓旁,抚摸着那座小小的墓碑,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倾诉怀念。
而且当我死去之后,这座小小的墓碑便是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轻轻扫掉墓碑上的灰尘,将手里粉色的公主裙和芭比娃娃放在墓前。
当年的B超显示林婉怀的是个女儿,如果生下来的话,现在也快9岁了。
正是天真烂漫,喜欢公主裙和芭比娃娃的年纪。
悼念完小家伙,我扶着膝盖艰难起身,走向旁边的一座合葬墓。
“爸妈,对不起,都是儿子的错。”
“要不是儿子当初一意孤行,非要娶林婉为妻,也不会害得裴家败落,害得你们俩不能安享晚年。”
我咬着牙跪下,望着墓碑上爸妈慈祥的笑容,心里仿佛刀割一般,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哽咽着忏悔。
如果当初没有抽出大笔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裴氏的资金链也就不会断裂。
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公司即将破产的打击,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妈妈也不会因为思念父亲郁郁寡欢,抑郁而终。
泪水模糊了视线,悔恨也达到了顶峰。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再管林氏的死活,甚至不愿意再认识林婉。
只可惜没有后悔药,有些错永远无法弥补。
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脑袋越来越昏胀。
我靠在墓碑上,双眼无力地合上。
我像是晕了过去,却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爸妈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怀抱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儿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小女孩转过身朝我招手,粉嘟嘟的脸蛋儿,黝黑的眸子仿佛缀满了星星,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女孩儿。
跟我想象中未出世的女儿女模一样。
“爸妈,囡囡,你们等等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喃喃出声,渐渐失去意识。
我以为自己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悲惨死去,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见的依旧是林婉和隋安。
我顿觉疲累,不愿意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于是缓缓合上双眼。
可林婉却不愿意放过我。
目光对上的瞬间,她眼里的不耐烦和一丝微不可见的担忧尽数化作怒意。
“裴昭,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嘴上说着要离婚,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去,转头就跑到墓地去哭丧,还故意晕倒,被记者拍到。”
“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忘恩负义,你满意了吧?”
林婉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烧。
可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这般凶狠阴毒的表情,她也还是美的。
从前,她的美丽于我而言是最富杀伤力的武器,一滴泪就能让我心软,一丝笑就能让我沦陷。
但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漠然,甚至生出了几分恨意。
要是没有遇见她,我还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裴家大少。
绝不会沦落到跟区区一个戏子争风吃醋,还次次败北,甚至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
当然,我更恨自己眼瞎心盲,看不清女人美丽面庞下的蛇蝎心肠。
“昭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霸占婉姐。”
“只要你愿意澄清这一切只是误会,媒体虚假报道。挽回林氏和婉姐的声誉,我可以离开北城,永远不再回来。”
见林婉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隋安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随即加入进来,大演特演。
一番话说得恳切至极,连我都忍不住感动。
不愧是影帝,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婉姐,你别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以后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喝酒。”
见我不吭声,隋安又将目光转向林婉,继续发动攻击。
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红了,说着更是装出一副想走又难舍难分的模样。
“隋安,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不行......”
林婉明显舍不得他,愤怒的眼神忽然变得紧张,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忽然发出一声干呕。

“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作。”林婉抬头望向隋安,眉眼间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婉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昭哥聪明,还总是粗心,要不是因为我昭哥也不会离家出走,害得婉姐你忍着胃痛到处找他。”
得到林婉的安慰过后,隋安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明亮的眸子微红,说话也弱声弱气,衬得他更加无辜。
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纯良无害。
闻言,林婉的心瞬间软作一汪春水,满眼怜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白净的脸:“好啦,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
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我的心像是扎进去一根尖刺,说不出的难受。
很快却又释怀,暗暗自嘲自己还是太过脆弱。
林婉连跟他翻云覆雨也不避着我,甚至将他带回我们的婚房,让他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们的床上。
现在只是哄他几句而已,简直不值一提。
眼里掠过一丝冷笑,我的心也随之变得冰凉,随即侧身想要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便被捉住:“裴昭,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狠狠瞪着我,绝美的双眸怒意汹涌,不耐烦到了极致,好似我真的在无理取闹。
“林婉,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再忍耐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我不想再和她纠缠,皱着眉头说道,说罢用力挣脱她的手。
大抵是我的语气太过平静,林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又化作滔天怒意:“裴昭,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裴家已经败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怒意将女人的双眸逼得通红,她直直瞪着我,狠声威胁。
听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我下意识抬脚,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而这无疑给了林婉更大的刺激,她像疯了似的,忽然用力将我推向墙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裴昭,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雪白的贝齿咬紧,双眸猩红,甚至隐约能瞧见泪意,语气更加凶狠,比起威胁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顶级律师团队也有的是方法帮她脱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觉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
不用捧着一颗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继续爱她,像是堕入无间地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完仅剩的三个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蓄力,拼命想要挣脱。
可哪怕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手依旧扼着我的喉咙,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林婉的力气有多大。
当初结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拯救林氏于大厦将倾之时,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没多久便开始走下坡路。
她渐渐暴露本性,不仅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允许我靠近她。
为此她特意雇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却仍旧觉得不够稳妥,又跑去学跆拳道,一练就是好几年。
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虽然心痛得像是被万箭洞穿,却再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窒息感越来越浓烈,我挣扎着断断续续开口。
“对,我是想要自由。”
“可当初你用林家作为威胁,逼我嫁给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解脱!”
“以林氏现在的势力,就算离婚,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并没有换来林婉的怜悯,反倒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连指节都隐隐发白,恨不得掐断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闻言,心底又一次涌过一阵苦涩,说不出的悲凉绝望。
结婚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可当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救林氏。
而且我给过她选择,要么同意裴氏对林氏的并购方案,让林氏成为裴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继续担任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承诺会留下所有的老员工。
要么,我投入大笔资金,确保您是用来保命的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给我。
是她自己选的结婚。
我是个生意人,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风险极高,对于回报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林婉则是我最满意的回报。
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却因此恨我入骨。
“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
“林婉,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脑袋渐渐空白,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拼命保持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挣扎着控诉。
因为爱她,过去十年,我没有过一句辩驳,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厌恶和恨。
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想明白这一切,回心转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说个明白。
“闭嘴!”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闻言,林婉彻底疯狂,眼神凶狠阴毒,仿佛狂躁的野兽,雪白贝齿几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感觉喉咙像是要断开一般,拼命喘 息,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口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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