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间,那人已领着莫尧帧和兄长靠近了我遇害的小路。
当日,我从娘家出来,给自己雇了一辆牛车。
车夫初时还态度和蔼,可一转进了小道,便露出了真面目。
他杀了我,又收拾干净了现场。
那荷包,应是落在草丛里,这才没被发现。
当时,我已被割了脖子划了脸,可我还是想活。
我想护住我的孩子,我还想平安将他生出,伴着他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所以,我如一条蛆虫般,在地面上费力地往前爬。
血染透了路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不知努力了多久,我抓到了野草。
我以为我已经逃出了很远,可直到死透,我的灵魂飘出,我才发现,自己不过行进数尺。
唯一的庆幸,草丛盖住我的荷包,让这东西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证人指了指荷包最后的落脚点。
莫尧帧时仵作,验尸有时也需配合着勘验现场。他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我的一两点血迹。
血迹早已干涸,覆在干草之上。暗褐色地蜿蜒,刺痛了他的眼。 月落了树梢,有寒鸦啼鸣。
莫尧帧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他沉默地躺在了床上,一整晚上未再动分毫。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第二日,他又如没事人一般出现。
甚至,他主动去找了顾小姐。
殷切的笑容、俊美的侧颜,几乎晃花了顾小姐的眼。
我却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凶狠。
他,到底要做什么? “听说恩泽寺的香火旺盛,算姻缘最是灵验。我们去瞧瞧,也是时候挑个好日子了。” 他极尽温柔地俯在顾小姐耳边,湿热的气息喷洒,羞红了顾小姐娇俏的面颊。
顾小姐满口答应,一路雀跃而去。
这个地方我从前也与莫尧帧同来过。
他每每嘲笑我妇人之愚,才将心中所愿托于佛祖,见我虔诚叩拜,也总会失笑着摇头。
他不信这些,就连合欢树下的姻缘布幡也不挂。他说他的姻缘不靠苍天,全凭自己的努力。
可现下,他陪着顾小姐恭谨地跪在佛像前,一起一拜,虔诚着不停喃喃。
昨夜的疯狂,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我愈发看不懂他,又随着他们去挂了姻缘布幡。布幡写着二人的名字,在风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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