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遇之温妤的游戏竞技小说《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后续》,由网络作家“今天我干嘛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忍如实点头:“自然。”温妤满脸兴味:“你很紧张我?”陆忍一脸认真:“微臣将公主弄丢,是死罪,满门抄斩,微臣自然着急紧张。”温妤:……你真的很不错。回到马车上,流春也是一脸着急。见温妤回来了连忙舒了口气:“公主您吓死我了,要不是怕你回来了我又不在,我都要去找你了。”温妤让她舒心,哼道:“还不是陆将军乱传消息,这多乱军心啊?这样自乱阵脚可怎么上战场打仗?”陆忍:……“是微臣乱了分寸。”温妤指尖抵着陆忍的心口,幽幽道:“是乱了分寸,还是乱了心?”陆忍顿时只觉得浑身发麻,被抵着的心口扑通扑通,似乎要爆炸一般。他立马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正欲说什么。温妤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一般,又转了话题,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态,问道:“暗访查到什么了?”陆忍...
《退下!本公主养几个男人怎么了!后续》精彩片段
陆忍如实点头:“自然。”
温妤满脸兴味:“你很紧张我?”
陆忍一脸认真:“微臣将公主弄丢,是死罪,满门抄斩,微臣自然着急紧张。”
温妤:……你真的很不错。
回到马车上,流春也是一脸着急。
见温妤回来了连忙舒了口气:“公主您吓死我了,要不是怕你回来了我又不在,我都要去找你了。”
温妤让她舒心,哼道:“还不是陆将军乱传消息,这多乱军心啊?这样自乱阵脚可怎么上战场打仗?”
陆忍:……
“是微臣乱了分寸。”
温妤指尖抵着陆忍的心口,幽幽道:“是乱了分寸,还是乱了心?”
陆忍顿时只觉得浑身发麻,被抵着的心口扑通扑通,似乎要爆炸一般。
他立马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正欲说什么。
温妤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一般,又转了话题,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态,问道:“暗访查到什么了?”
陆忍的心跳还未平稳,就有一种冷水淋头的感觉。
他沉默一瞬,抬眸道:“查到了一些,微臣需要立刻进宫禀明圣上。”
温妤眨眨眼,满头问号:“怎么就直接跳过我了?你把我当空气了?”
陆忍:……
他叹了口气:“公主,不是微臣不说,只是此事涉及到机密要事,你最好不要知情。”
这话的潜藏意思是,这事只能皇帝知道,其他人知道了要倒大霉,甚至还包括她这个长公主。
温妤从善如流道:“我只是个草包公主,你去找皇弟吧。”
说着直接将陆忍赶下了马车。
回到公主府,温妤洗了个热水澡,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自那天后,陆忍消失了三天。
三天后,流春告诉她,陆谨被无罪释放了。
温妤听了从床上鲤鱼打挺起来,一脸激动:“真的?”
流春觉得温妤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有些过于兴奋了。
她点头道:“真的,您不是交代了我们关注吗?这是天牢的第一手消息。”
说什么来什么,宫里来人说皇帝召她进宫。
温妤收拾了一番,来到皇宫,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林遇之自然也懂大堂那些学子的心思。
他微微沉吟,解释道:“前朝科举前,有一位小姐听闻这论文茶馆里聚集的都是参加科考的学子,有才华者数不胜数,心向往之,便乔装前往。”
“之后与一书生一见倾心,两人相识相知。此时书生才得知,这位小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文安郡主。”
“而那书生果然是满腹经纶,最后高中状元,二人成婚,琴瑟和鸣。”
“有书生将此事编为一记传,名为《文厢记》,成为一段佳话,流转至今。”
陆忍听了忍不住“嘁”了一声,似是十分不屑。
温妤侧眸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是不是还有后续?”
“公主说的不错,实有后续,二人成婚后,有一农妇千里迢迢找到那位书生,原来竟是书生在家乡的糟糠之妻,后来那农妇将书生告上了公堂。”
温妤:……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陈世美和秦香莲?
林遇之给温妤倒了一杯茶,“最后结局是,书生的妻子在午门被斩首示众,人头落地,由文安郡主亲自监斩。”
“而《文厢记》撰写的只有书生功成名就的前半部分,成婚后续被弃去,这故事被当作美谈流传下来。”
“每一个来到论文茶馆的学子,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丝自己也能成为那名书生的想法。”
温妤听完冷笑一声:“呵呵。”
她冷眼看向刚刚发表那番言论的几名书生,“人丑,想的倒挺美。”
“那狗屎文安郡主能跟我比吗?我只是无脑草包,但她可是一坨狗屎啊!简直是屎盆子扣我头上,不是屎也是屎了!太侮辱我了!”
林遇之:……
陆忍:……
温妤不爽地戳了戳陆忍,“我是长公主,当众侮辱我什么罪?”
陆忍:“按律当斩。”
温妤拍桌:“……这样吧,你给他们套麻袋扔到巷子里打一顿,专门挑小吉吉打,知道了吗?”
陆忍:……
林遇之抿了口茶:“敢问公主,何为小吉吉?”
陆忍闭上了眼,并不想听到这三字出现在丞相口中。
温妤则是转了转发尾,眨眨眼,“不告诉你。”
“微臣也算博学多识,竟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林遇之十分的不耻下问。
温妤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这时,堂下突然传来喧哗声。
三人朝下看去,只见茶馆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书生。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各处都打着补丁,一看就生活拮据,但这寒衣却掩盖不了他的温文尔雅,浑身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
“如果你真的能对出来,一百两给你又何妨?”茶馆掌柜自信满满。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对子挂在牌前已月余,还无人能对,也有硬对者,不是失了意境,就是失了平仄。”
“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自信,来啊小二,笔墨伺候,也请在场的各位公子掌掌眼,瞧瞧对的如何!”
不多时,小二便清出一张空桌,将笔墨纸砚铺好,“您请。”
书生们也都围了过来,记得不错的话,这副对子以一百两刚挂上时,作对的不止尔尔,皆铩羽而归。
直到这些天已经无人对这一百两感兴趣了。
却不想又来了一个。
温妤托着腮看着楼下的热闹场景。
“是说门口挂着的那个对子?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我还以为是这茶馆年久失修,牌子掉了一半呢,原来是要找人对啊。”
林遇之道:“公主可能对此不甚了解,牌前对子只挂一半,另一半等人来对,已是约定俗成的雅事,只要一百两,并不算多。”
温妤又问:“这对子很难吗?”
林遇之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难也不难。”
懂了,就是对他来说不难,对下面那些人来说,难。
“绝!绝!”
“意境平仄皆有,对的好!对的实在是好!”
有书生不自觉地念了出来:“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好一句,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对的好!对的好!”
此时的掌柜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他朝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马上朝后堂跑去。
书生将笔轻轻搁下,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掌柜咳了一声:“这对没对上,你们说的都不算,得出对子的人说了才算。”
话音刚落,小二领着一名富贵打扮的男人走上前来。
“听说有人对上了小爷的对子?”
书生沉吟道:“正是在下。”
男人看了一眼纸上所写,“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也不怎么样啊,一个个的,我还以为多绝,不过如此。”
说着直接伸手将对子拿起,团成一团,往地上一丢,“小爷我不满意你对的,您请吧。”
在场的书生皆是面面相觑,这是想赖账啊。
有人打抱不平道:“既然挂了对子,这位公子又对上了,这一百两自当双手奉上,但现在这般作为,实在有损论文茶馆的名声。”
男人摇着扇子,哼声道:“我出的对子,我不满意,能奈我何?”
“而且穿着这么穷酸,就是冲着这一百两来的吧,功利心实在是重!来人来人,将这个对对子的人赶出去!以后不许他再进来!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对了,晦气!”
话音刚落,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仆役便直接上手抓住了那名书生,十分暴力地将人向外拖。
书生皱着眉挣了挣,却像是牵扯到什么一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原本白皙的面颊也变得通红。
“咳咳、无需劳动大驾,咳、在下自行出去。”
男人用扇子挡住鼻尖,嗤笑一声:“原来是个病秧子,赶紧赶出去!”
“住手!”一道娇喝从楼梯处传来。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拾阶而下,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但周身都萦绕着不可亵渎的贵气。
正是看不过眼的温妤。
温妤缓步走到那名书生面前,透过帷帽的缝隙看他。
离得远时只觉得这书生气质斐然,此时看清长相,精致却微微带着病气的面容让温妤有些惊艳。
“你还好吧?”
两名仆役慑于温妤散发出的气场,早已松开了对书生的钳制。
书生微微欠身:“在下无事,多谢小姐出言相助。”
温妤道:“你放心,这一百两是你该得的,我替你拿回来。”
“好大的口气!”男人扇子一合,拍于手掌,“敢问是哪家小姐?出现在这论文茶馆,莫不是想上演一出《文厢记》?”
温妤屹然不动,吐出一句:“我是你爹。”
“什么意思?”陆忍脸色一变,果然有隐情,“还请长公主明示!”
温妤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好看吗?”
陆忍:……
温妤掏出小镜子,“你回答了我就明示你。”
陆忍半晌憋出来一句:“好看。”
“怎么感觉不太情愿啊?是真心话吗?”
“自然。”
温妤道:“那就写个八百字小作文夸夸我的美貌吧。”
陆忍:……
“……长公主国色天香、貌美绝伦……”
陆忍闭了闭眼,知道这是在故意折腾他,叹气道:“长公主不要戏弄微臣了,之前是微臣冒犯了您,陆忍给您赔罪。”
温妤闻言将镜子从脸前移开,笑得狡黠:“赔罪就不用了,但是以后不允许动不动就不说话装哑巴,给谁冷脸看呢?”
“还有这个狎妓的案子,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个跑腿的,不能有意见,能听懂吗?”
陆忍点头。
“你就放心吧,既然都谈好条件,说要帮你,我肯定会弄清楚的。”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把你的心寄放在我这里,想要了可以随时拿回去。”
温妤挑眉:“你要把你的心给我吗?”
陆忍目光有些不自然起来,忍不住道:“公主一向如此吗?”
温妤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陆忍说不出口,最后吐出一句:“无事。”
温妤偷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吧,陆谨喝醉了大庭广众之下摔了杯子,辱骂了皇弟。”
“什么?!”陆忍面色大变,“不可能!”
温妤笑道:“喝醉后的事谁敢说呢?”
陆忍的脸色冷沉下来。
如果真的辱骂了圣上,那么陆谨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而不是被凌迟处死,就已经是圣上对他的恩宠了。
“长公主此言无误?”
温妤又照起镜子,“你家圣上亲口说的。不过骂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说。”
这时车帘外传来声音:“公主,到了。”
马车停下,不知不觉已到了天牢。
温妤掀开车帘,直接跳了下来,回头看向陆忍:“下吧,去听听你弟弟怎么说。”
流春一直坐在车架上,听到温妤说要进天牢,马上皱紧了小脸:“公主那等腌臜之地,您万金之躯怎么能进去呢?”
温妤拍拍胸脯,一脸不在意:“万金?要是真是万金,我都重的迈不开腿了。进去就当长长见识。”
跟着守卫进了天牢,黑咕隆咚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像是血腥气伴着屎尿味,总之闻着恶心的紧。
温妤拿着镜子抵在鼻尖,突然听见前头带路的守卫喊道:“见过丞相大人。”
温妤:……
不是吧,这么巧,林遇之来提小青梅,这就撞上了?
他速度这么慢吗?她一来一回还谈判了一场,他人还没提走,这效率不行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林遇之手上提着一盏夜灯,缓缓从黑牢中迎面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裹着大氅的女子,头发十分凌乱,带着一张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惹人怜惜。
想必这就是站在冰湖边倒大霉的凌云诗了。
凌云诗见到温妤,目光中明显地露出了一丝害怕与紧张,仿佛看到吃人恶鬼一般往林遇之身后又缩了缩。
温妤:……
行吧,她认了。
造孽啊。
本来她还想和小青梅打个招呼来着,现在看来,还是别吓人家了。
“见过长公主。”林遇之倒是不失礼节。
他目光略过一旁的陆忍,眉梢微动,“再次谢过长公主,微臣必定带凌小姐去公主府当面致谢。”
温妤赶紧摆手:“别了别了,凌小姐吓死了算谁的?”
林遇之:……
“那微臣告退。”林遇之说着带着凌云诗离开了天牢。
温妤舒了口气,救下凌云诗,与林遇之一笔勾销,原主造的孽也算是了结了。
陆忍道:“看来传言不假。”
温妤看他:“什么传言?”
“没什么。”
温妤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不过天牢里太臭,她也不想多说话,到时候肺都给熏成黑色了。
一路无言,走了好一会,温妤和陆忍才来到了关押陆谨之处。
关的够深啊。
陆忍见到蜷缩在牢房一角的陆谨,看着甚是凄凉,忍不住怒喝一声:“陆谨!”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妤心肝直跳,差点一句“卧槽”都要飙出来了。
什么玩意,不是挺心疼这弟弟,一见到还这么大嗓门说话。
陆谨瞬时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牢房外。
他眼睛瞪的老大的,一把扑上来,大喊道:“哥!哥你来看我了!”
然后马上一脸的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没有狎妓,我没有,哥我真的没有!”
温妤这时才看清陆谨的长相,清清秀秀的书生气,乖乖软软的。
看着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放在现代还在上初中,却因为嫖娼被关进大牢了。
温妤摇摇头:“你说你没有,那大理寺的人怎么从暗香楼抓到你的?”
陆谨看向说话的温妤,有些傻了,也没回话,呆呆地来了一句:“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姐姐……
她只是下意识说出了这种话,以往长公主总是刁难她,她已经习惯了躲在林遇之身后装柔弱,得到庇护。
从前只要她模棱两可地在林遇之身后说一些误导性的话,长公主就会自己气的跳脚,然后开始无理由的撒泼,不管这事她在不在理,也都显得不在理了。
只是今日长公主却出奇地冷静,还让她说出一二三来。
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凌云诗小声道:“林大哥……”
林遇之面色淡然:“公主说的不无道理。”
凌云诗脸色暗淡下来,沉默后缓缓开口:“一是公主一见到民女便问我看上什么,说要给我买单。”
“二是让我别客气,看上什么,她包了。”
“三是说害我进了天牢,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说到这里,沉默下来。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步步紧逼。
倒像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
凌云诗垂下头,跪在地上,语调发抖:“公主恕罪。”
温妤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前,蹲下来,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与她平视。
语气认真道:“这也许是你自保的手段?你步步后退的惊恐眼神不是假的,你是真的觉得我在逼你,所以你说出了那膈应人的话。”
“但是我过意不去的心是真的,你不用质疑。”
凌云诗闻言眼眸颤了颤。
温妤站起身:“我说的话不会收回,看上什么,我买单,虽然这只是个药铺。”
“比起你害怕我,我更期待你来公主府,也许我们能一起堆个雪人,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不是只有勾心斗角。”
温妤说罢,带着流春上了马车。
凌云诗安静地跪在雪地里,看着温妤的眼中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水光。
林遇之倒像是个透明人,直接被温妤忽视了。
他收回恭送的目光,语气平淡道:“走吧。”
凌云诗站起身,轻声道:“林大哥,公主竟然说要和我一起堆雪人。”
“她还说,女人之间不是只有勾心斗角。”
林遇之勾了勾唇角,好一手恩威并施。
掩藏在肆意妄为的草包皮囊下的,究竟是怎样的长公主呢?
上了马车,林遇之将糖葫芦随手放在案上,便闭眸假寐。
一时安静下来。
凌云诗见状,也不敢发出声音,沉默地坐在一旁。
她本是农家女,而林遇之原就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那年洪灾逃难到他们村的。
可以说是仅仅一个时辰,村里来了个小仙童这个消息就已经传的满天飞。
当时的她也不过十岁,乍一见到如此样貌,自然欢喜的不了的,整日粘在他的身边。
只是那时的林遇之就已经有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对她说不上热情,只能说是礼貌。
而随着她的年岁增加,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可以随意弥补的。
爹爹临死前找到林遇之。
“我知道这个村子不是你的归属,你迟早要飞。”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看在这几年我对你的照顾的份上,拉丫头一把,我就这一个丫头。”
林遇之沉默地握着他爹的手,应下了。
他爹去世后,林遇之离开了村子。
等到再次见到他,他已经是百官之首,丞相林遇之。
他果然是天上的月亮,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对她而言,差距大了,便生不出丝毫妄想。
因为林遇之,她能从农家女一跃过上现在的生活,已经十分满z足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其实暗香楼一事早已经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潜鱼卫于半月前就向皇帝禀告,有前朝余孽利用青楼接近朝臣,意图打探朝内机要秘事。
至于为何一直隐而不发,目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暗香楼不过是一个负责情报的据点而已,真正需要铲除的是隐藏在最深处的的幕后主使。
而此时正逢西边黎人作乱,西擒关溃不成军,已在沦陷边缘。
此事尚未公布,以免祸乱民心。
皇帝紧急召回镇守北阳关的陆忍,欲遣他带兵与黎人一战,夺回西擒关。
却不想这时潜鱼卫上报,陆忍之弟陆谨竟然出现在暗香楼。
联系到陆忍之父被先帝冤枉,血溅天牢以鉴忠心,加之“忍”字确让人浮想联翩,皇帝不得不起疑心。
便立即下令大理寺将陆谨抓回,想借此试探陆忍的反应。
之后温妤来求圣旨,皇帝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林遇之的同行更是奉了他的旨意行事,名为帮忙,实则监视。
而陆忍面圣禀告暗香楼一案时,对于他暗访的内容,字字属实,没有任何隐瞒,与潜鱼卫调查的并无不同,这才让皇帝微微消除了疑心。
林遇之的回答更是让皇帝吃了一颗定心丸,面色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微臣所观,陆将军并无任何不妥,忠心可鉴,西擒关一战,朝中唯陆将军可胜任。”
皇帝闻言点了点了头,十分满意:“就按丞相所言,这西擒关便派陆忍带兵前去收复。”
话音落下,皇帝的心头大患彻底消除。
如若陆忍真的查出与前朝余孽有牵连,这西擒关怕是无人能够收回,就要就此失落了。
但陆忍没有让他失望。
心头的阴霾散去后,皇帝心情不错,也有了牵线的兴趣。
“朕与皇姐所言非虚,赐婚于你和那位凌小姐如何?”
丞相眉头微动,掀袍跪下:“微臣多谢圣上美意,只是微臣与凌小姐实乃旧友,并非有情,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哦?此话当真?”皇帝略微惊讶,“朕还以为……”
说着他摆摆手,本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也罢。”
而此时离开大殿的温妤站在阶下,雪花飘飘扬扬。
她缓缓回头看向深红的殿门,轻轻笑了笑。
“公主您看什么呢?”流春撑着伞,觉得公主的眼神有点奇怪,她没看懂。
温妤收回目光,悠悠然地上了马车。
直到躺下来,找到了舒服的姿势,才开口道:“我是看那殿门实在是高,十分有威慑力,仿佛会吃人一样,离得近了都觉得自己很渺小。”
流春笑道:“您可是长公主,怎么会渺小呢?”
“嗯。”温妤闭上眼,嘿嘿一笑,“我是草包长公主。”
流春眼神有些难过:“公主,您不要在意外面那些流言……”
“我不在意,吾日三省吾身,吃好了吗?喝好了吗?睡好了吗?再加上有帅哥吗?”
流春:……
温妤道:“你知道傻人有傻福吗?有时候傻也是一道护身符。”
流春有些不懂。
温妤没再多说什么,抱着手炉,眼睛亮晶晶的,“去将军府。”
马车调转车头。
当陆忍听到门房通报说长公主找他时,头皮瞬时有些发麻,耳根甚至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终于来了。
正在练字的陆谨抬起头,十分惊讶:“长公主?是在天牢看见的那个仙女姐姐吗?”
陆忍闻言指尖动了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带着陆谨前往前厅。
陆忍身披玄色铠甲,骨节分明的手中不再是寂月,而是握着一把威严冷冽的长枪。
枪身通体黑亮,光滑如镜,形如长龙,枪头在飘落的雪花中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他面容冷峻,回头看了一眼皇帝与百官,妥帖藏于怀中的青丝似乎在发烫。
陆忍捂住心口,朗声道:“陆忍定不负众望。”
他最后看了一眼正旋门,飞身上马。
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不知从哪飞来,打在了陆忍的小腿上。
陆忍眉间染上一丝厉色,回首看去。
披着大氅的温妤就站在城楼上,懒懒地打着哈欠,似乎还没有睡醒。
她素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两眼朦胧,但看着陆忍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陆忍心头猛地颤动,神色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温妤抓起一把雪,捏成球状,嘟囔道:“刚才没砸准,再来一次。”
说着瞄准着陆忍的心口,轻轻砸了过去。
不轻不痒的,却让陆忍仿佛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砸入了心里,一寸寸的开始发麻,耳根也红了起来。
这可是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
温妤见竟然一击即中,不由得拍了拍手心,不愧是她,莫非她还有神箭手的天赋?
然后朝着陆忍挥挥手,用口型道:“旗开得胜,我的陆将军。”
陆忍辨清她的口型,心脏猛地一跳。
不由得又伸手捂住胸口,那缕青丝越来越烫,烫的他的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他压根没想过,公主竟然愿意早起来送他。
而此时的皇帝:……
文武百官:……
然后都是十分默契的将目光投向百官之首,林遇之的身上。
林遇之:?
陆忍出发后,百官便散了,皇帝差宫人将温妤叫下来。
温妤听到通报,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手上足足揣了两个手炉。
“真他喵冷啊,这早上的温度就是不一样哈。”温妤一边吐槽,一边往城楼下走。
没想到在拐弯处正碰上准备回府的林遇之。
林遇之见礼道:“见过长公主。”
“哈哈,真巧。”温妤随意打了个招呼,“皇弟找我,我先走了哈。”
然后直接小跑向皇帝。
林遇之回首望着温妤,眼眸微垂,这界限倒是划得清清楚楚,干净利落。
感受到来自其他朝臣若有若无的目光,林遇之面不改色地上了马车。
“皇弟,你找我?”
皇帝看着温妤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来了句:“皇姐,你别霍霍陆忍了,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温妤一头问号:“他跟你说的?”
“对。”皇帝顿时觉得皇姐有些可怜,看上两个男人,结果都有心仪之人,也太惨了。
“皇姐,要不你再换个目标吧。”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陆忍待他凯旋,为他赐婚。
要是有皇姐这个拦路石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他可真的招架不住,赐婚一事恐怕悬了……
他可不想做一个失信于臣子的帝王。
温妤眨眨眼:“这可是你说的,让我换个目标。”
皇帝喜极:“皇姐愿意?”
温妤叹了口气,耸耸肩:“皇弟你都求我了,作为皇姐,我当然会满z足你啦,你也说了,陆忍有心上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个目标吧。”
皇帝抚掌:“皇姐大善!”
回到马车上的温妤摸了摸下巴,虽然她的确挺喜欢陆忍的,但是怎奈皇弟如此要求,那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回府,睡回笼觉。”
而此时的流春已然情绪低落起来。
公主的情路为何如此坎坷?
陆忍:……
温妤转着炭笔,笑道:“还不脱?”
陆忍看向画架,眉间透着疑惑:“微臣愚钝,公主要这样作画?前所未见。”
“画完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温妤意识到什么,好笑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大将军,一早就答应我的事,还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你丢不丢人呐?”
陆忍一时无言。
他从来就不是扭捏之人。
想到这,陆忍直接解开腰带,脱掉了外衣。
一旦动起来,接下来的行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了。
温妤两眼放光地看着陆忍干净利落地脱掉衣服后,露出的肌肉,这线条走向!这完美的弧度!
在温妤滚烫灼热的目光下,陆忍停下了手。
温妤不满意道:“怎么停了?还有裤子呢。”
陆忍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温妤:“裤子?”
这个反应让温妤也惊讶了:“不然呢?”
“一开始谈好的条件就是脱光呀,难道在你眼里脱光不脱裤子的?”
陆忍眼里的震惊作不得假。
温妤见状走上前,“而且你别忘了哦,我们还谈了另外的价钱。”
“动作这么迟缓,要不要我帮忙?”
她说着,手掌直接搭在了陆忍的裤腰上。
陆忍额头迸出一根青筋,思维有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他一把按住了温妤的手,轻喝一声,带着无边的慌乱:“公主!”
温妤脸色自然,被他按住了手也不慌不忙。
另一只手按上了陆忍发烫的胸膛,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陆忍气急道:“长公主身份高贵,如何能看男人的……”
未尽之言被他咽下,陆忍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以为温妤口中的脱光只是说说而已,男人在女子面前袒露上身就已经是有伤风化了,更何况是完全脱光。
毕竟没有哪位女子会如此大胆,竟然会要求男人在她面前脱得一干二净。
但很明显,温妤不是一般的小胆女子。
她哼笑道:“这可是我们谈好的条件,你还是要出尔反尔咯?”
见陆忍已经开始面红耳赤了,温妤叹了口气:“完犊子,怎么有种做坏人,逼良为娼的感觉。你这样,我还怎么下手?”
陆忍:……
“没有,是微臣自愿的。”
陆忍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拿长公主没辙。
如果她喜欢,那么他心甘情愿。
说着他解开了被温妤按住的裤腰。
“公主不嫌弃微臣就行。”
温妤:……
我靠!这么大!
温妤吓得收回了手,噔噔后退两步,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眨眨眼,“现在就这么大了,起来了还得了?”
陆忍:?……
下一秒,感受到温妤持续盯住的目光,陆忍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一阵爆炸一般的热浪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甚至有了隐隐扬头的趋势。
陆忍一惊,下意识地去拿衣服遮挡,却被温妤喝停:“别动!等它起来,就要这个状态!太厉害了!这也太牛逼了吧!天赋异禀中的战斗鸡啊!战斗鸡中的超级战斗鸡啊!”
温妤拿起炭笔,目光正扫过地面上的绳子和梅花枝,眼睛一亮。
“陆忍,你就这样去把自己绑起来,再来一次负荆请罪!”
陆忍:……
“快快快!”温妤催促,“过会蔫巴了画出来不好看了!”
“公主……”
“你站那别动,我来帮你绑!”
“不用!”陆忍侧过身体,“微臣自己来。”
就在陆忍再次绑起自己时,温妤的笔已经在画板上动起来了。
“绑好了?我的天啦!艺术品!”温妤一脸惊叹。
“你跪下,对,就跪在那里,脸侧过来一点!对!完美完美!头再垂一点!好好好!别动别动!”
陈昭仪懵了。
不仅仅是陈昭仪,这些莺莺燕燕都懵了。
这长公主是怎么了?竟然敢发这么大的脾气?
温妤看她们都噤声了,一甩袖子,悠悠然坐在了石凳上。
然后嘴角一抽,这凳子也他喵的太冰了。
但她依然维持住了冷酷的脸色,看向哔哩吧啦话最多的陈昭仪。
“我脑子不灵光?我死乞白赖?”
陈昭仪闻言莫名松了口气,笑道:“嗐,姐妹之间打趣打趣又怎么了?你还当真了?”
其他人也笑着附和:“就是呀,姐妹之间还计较这个?太小器了吧?”
打趣?小器?
温妤托着腮,似笑非笑:“打趣也得当事人觉得有趣才叫打趣,我现在觉得一点也不有趣。”
陈昭仪闻言坐到了温妤身边,又拉起了她的手,拍了拍道:
“端阳,不是姐姐我说你,你这就没器量了,姐妹们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打趣打趣是正常的,谁会把打趣的话当真,还生起气来了?”
温妤挑眉:“是吗?正常吗?”
李顺仪接话道:“当然,姐妹间谁不互相打趣呀?”
“哦。”温妤点点头,突然看向李顺仪,然后夸张地捂住鼻子,“咦~你说话怎么一股味道啊……你是不是屎吃多了?”
李顺仪还没反应过来,温妤又看向陈昭仪,脸上露出一丝为难,道:“我一直觉得你特别像一条狗来着,知道为啥不?因为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
“还有你。”温妤看向王才人,“像个癞蛤蟆,知道为啥不?因为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
“至于你嘛……”温妤又看向刘美人,“闭嘴的时候看着像个傻子,一开口,确认你就是个傻子,抓耳挠腮的时候特别像个猴子。”
温妤还没说尽兴,便见这几人脸色已然变了,各个难看的要死。
温妤一把捂住嘴,惊讶道:“啊!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就是打趣打趣你们,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好像不高兴了?生气了?不是我说你们啊,器量这么小?”
被温妤打趣到的几人:……
脸色比生吃了几百只苍蝇还要难看。
陈昭仪扯着嘴角,笑得勉强:“端阳,你这话说的,我们姐妹……”
温妤连连摆手,满脸都写着拒绝。
“你们也配跟我称姐妹?本公主只有一个弟弟,是本朝皇帝。”
温妤嘲讽道:“怎么?不想跟我弟弟做夫妻,想做兄妹姐弟了?皇弟他知道吗?”
陈昭仪:……
她的假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端阳,我们以前不都是这么相处的……”
以前?温妤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昭仪,想到流春一看到她们情绪便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冷哼一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温妤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斜睨着她们,“以前是给你们脸,但是既然现在你们脸都不要了,那我就得教教你们,什么叫长幼尊卑。”
“我是皇帝的姐姐,是盛朝的长公主,不论是品阶还是身份,都轮不到你们这些昭仪跟我称姐妹。”
温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气说不出的强硬:“以后见到我,乖乖避让行礼,长公主才是你们应该叫的,认清楚你们的身份。”
陈昭仪手中的手绢被紧紧捏住,脸上却保持着一丝笑意,似乎并不相信这是温妤说出来的话。
“你要是介意我们打趣你,我们姐妹给你赔个不是就是了,不用说这么伤感情的话吧?”
温妤眉梢微动,侧眸看向陈昭仪:“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那就天下无敌了,少来跟我攀关系,一个昭仪,本公主会跟你有感情?你以为你是皇后?”
“……”陆谨低下头来,语气都变得丧了许多,“我的确去了暗香楼。”
一旁听到这话的陆忍瞪了他一眼。
温妤笑道:“你自己去的?”
“我、我……”陆谨吞吞吐吐的。
“弟弟,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哥见你这一面可不容易。你如果不把实话都说出来,你就准备蹲大牢吧,他可没本事捞你出来。”
“你以后就在这天牢里跟老鼠蟑螂为伴吧,早上蟑螂在你身上爬来爬去,晚上老鼠在你脚边安窝,还跟你共享一个窝窝头。”
“再过不久,你身上头上还会长虱子,就是一种白白的小虫子,钻来钻去的,可痒了,你没试过吧?那这回可以好好受受罪了……”
陆忍闻言侧目看向温妤:……
而陆谨脸色已然发青,纠结了好半晌,咬着牙说:“我、我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来了。”
温妤看了一眼陆忍,笑道:“你弟弟还挺义气,跟你学的?但是他好像没想过,为什么狎妓一事只有他被抓进来了。”
说罢盯住陆谨:“弟弟,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呢?”
陆谨闻言脸色青红一片,他扶着牢柱缓缓蹲下身,声音变得闷闷的,似是有些伤心了。
“是秦为安带我去的,他说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青楼。”
“到了之后我吓了一跳,我说了我不进去,但是他非拉着我,说不会被人知道的,结果我们还没进去,大理寺就来人了。”
“长公主,我没有狎妓,更别说是骂圣上了,我又不是疯了……”
温妤听了点点头,小朋友还不算太傻,“嗯嗯,你这顶多算狎妓未遂。”
又问陆谨:“秦为安是谁?”
陆谨停顿了一秒,闷声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温妤得到答案,直接转身离开天牢,不忘调侃道:“陆忍,让你弟弟交点像样的朋友吧,乖乖的小朋友都被带坏了。”
出了天牢,空气霎时清新起来,阳光刺的温妤闭上了眼,缓了好一会。
这天牢里还真是黑啊,不止黑,还臭,对比一下,现代的监狱简直就是超级豪华套间。
“长公主相信臣弟的话?”陆忍站在温妤身旁,眯了眯眼。
温妤上了马车,揣上手炉,闭着眼睛装深沉:“信与不信皆在我一念之间。”
陆忍:……
“你说你弟弟的名字是谨言慎行,那你呢?你为什么是忍?”温妤好奇地看向他。
陆忍道:“这与查案无关吧。”
温妤撇了撇嘴:“你这人真无趣,要不是为了条件,我才懒得理你这种木头,明明是双方同意,却总是摆出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无聊,实在无聊。”
原本以为陆忍不会说话了,却不想他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真的想知道?”
“想呀,你说吗?”
陆忍垂眸,缓缓而道:“我爹是跟着先帝打下大盛江山的老人,因为和前朝一些老友有书信往来,被诬告有反心,当时我刚出生,爹被下了大牢,为表忠心,他留下血书一封,血溅天牢。”
温妤听完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开国功臣就这个结局?”
陆忍眉头一动,看向温妤:“之后先帝替我爹平反了,还被追封为赤忠侯,近些年也没有人会再提这件事。”
温妤有些来气,她最见不得这种杀功臣的皇帝。
总让人想到历史上那些惨遭过河拆桥的名将,而且“赤忠”二字,也过于嘲讽了。
于是气呼呼道:“那人也死了啊,真是听着就令人生气。”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那你弟弟不是你爹的?”
陆忍点头:“他是我娘在雪地里捡来的。”
温妤惊讶道:“真是好人啊。”
陆忍:……
他目光奇异地盯着温妤,很快又收回。
他原本以为身为长公主,听到这件往事会不以为然。
却不想她的态度是如此真实的惋惜与愤怒,他能感受到,她不是装的。
“所以你的忍,是隐忍、忍耐的意思?你要忍耐什么?杀父之仇?”温妤突然开口。
陆忍目光坚定:“不,是坚忍。”
“坚忍乃坚毅、有韧性。”陆忍道,“这是爹娘对我的期许,也是我对自己的勉励。”
温妤听了,眨眨眼,拍拍手:“不错不错,好名字,很符合你将军的身份。”
“你看我,我叫温妤,妤就是漂亮、聪慧、美丽、大方,啧啧啧,是不是名如其人?简直不能再贴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符合这个名字的人。”
说着又拿出镜子,照了起来。
陆忍:……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这么认为吗?我不美吗?”
陆忍叹气:“公主说什么都对。”
温妤十分满意。
长公主的马车到了侍郎府,惊动了全府的人,连老太太都被搀扶着出来见礼。
得知温妤是来找公子的,一时都面面相觑。
“回长公主,我家大人携公子应邀去丞相府了,归期不定。”
温妤:……
温妤缩回马车:“算了,打道回府吧,明天再说。”
陆忍皱眉道:“明天?今天不查了?”
“嗯,明天再来问吧。”
陆忍道:“公主在怕什么?”
温妤一头雾水:“什么?我没怕啊。”
“公主一听到丞相,就缩回了马车,丞相有那么可怕吗?”
温妤一言难尽道:“你不懂,我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尽量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过转念一想,对呀有必要吗?倒显得她怕林遇之似的。
人也救了,话也说清楚了,有什么好避嫌的,反而像欲盖弥彰。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刚好让别人看看,她对林遇之已经没那个意思了。
想到这,温妤大手一挥:“去丞相府!”
又对着陆忍大加夸赞:“问得好啊问得好,令我茅塞顿开!赏!大大的赏!这块糕点就赏给你了。”
陆忍:“……不必。”
“不要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您吃吧,我不吃。”
谈话间,马车缓缓驶向丞相府。
坐在车架上的流春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动静,目中露出震惊,公主这是……移情别恋了?
大胆归大胆,但陆忍不带上她,她也没本事跳上这么高的屋顶。
温妤想了想,十分干脆地离开了暗香楼,准备回马车上。
她一个人站在这可不太安全,假如出了什么事,她可能就是那个倒霉鬼。
马车停在邻街,温妤正要走近时,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温妤挑眉,脚步一转,朝着那画摊而去。
看清画摊上悬挂着的画时,温妤的眼眸微亮。
别的东西温妤不一定懂,但是画她懂啊。
“画的真好,这画怎么卖?”
温妤笑意盈盈地望着摊主。
摊主看到温妤明显有些怔愣,很快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姐,真巧。”
温妤眉头微动:“你认识我?”
“为何不认识?小姐不过是将帷帽摘去罢了。”
这画摊的摊主正是论文茶馆对对子的书生越凌风。
此时的他已换掉身上那件补满了补丁的衣服,穿上了淡青色的常服,是读书人常见的打扮。
虽然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却是名副其实的君子如竹,淡雅隽秀。
只是眉间依然笼罩着丝丝缕缕的病气,不曾散去。
温妤并没有问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而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卖起画了?两百两不够用?”
越凌风摇摇头:“小姐,在下只当你是授我以渔,而不是授我以鱼,我便用银子置办了这画摊。”
温妤愣了一下,笑道:“你的思想觉悟可真是高。”
她拿起一幅江山图,“这幅多少钱?”
“三文钱,小姐喜欢的话,便赠予你。”
温妤惊讶:“三文?这么便宜?你画的这么好!”
越凌风笑而不语。
温妤是真的觉得画的太好了,现代的那些国画大师在这些画的面前也只能承认自己是个小儿。
这画中风骨不为外人道也。
温妤挑了三幅自己最喜欢的,往摊上放了十两银子,随后便转身离去。
越凌风垂眸盯着这沉甸甸的银子,随即拿起来追了上去。
“小姐,给多了,三幅画十一文钱,明码标价,绝不多取。”
温妤抱着画转身,笑道:“就当投资你了,我觉得你的画以后一定会很值钱,可能有钱都买不到呢。”
越凌风愣住。
“但是小姐……它们现在只值十一文。”
温妤无所谓道:“价值是人赋予的,我觉得你的画值。”
她说着想到什么,眼眸动了动,嘴角噙着一丝戏谑:“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亏了,这样吧,你答应我做一件事,不可以拒绝的那种。”
越凌风似乎有些惊讶温妤提出这个要求,略微沉吟后,问道:“小姐所言何事?”
“我还没想好,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但是如果我说出来之后,你不可以拒绝我,你同意吗?”
“那如果小姐让我去杀人……”
“不会的,绝不是违法犯罪的事。”
越凌风看着温妤脸上的笑容,眸光颤了颤,沉声道:“好,我答应小姐。”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以后我会每日在这里卖画,小姐如果想好了,可以来此地找我。”
“好。”温妤拍了拍怀中的画,十分满意,“这笔买卖,值!”
越凌风看着温妤离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天涯何处无知己?
而告别越凌风的温妤顺便在街上逛了逛。
她心里感慨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古代版的繁荣安定?
“这个簪子多少钱?”
“……不值钱,送、送你吧。”
温妤一头问号:“送我?无功不受禄,送我干什么?我有钱。”
摊主是个小年轻,他的脸颊有些发红:“不收你钱。”
温妤:……
注意到他红彤彤的脸色,温妤又环顾四周,捕捉到一些偷偷摸摸又充满赞叹的视线。
因为这些目光并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侵略性,所以温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吧,懂了,只怪她过分美丽。
正当温妤准备回马车时,一名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下一秒直接倒地,抱着她的腿晕了。
温妤:?
“你没事儿吧?”
老太太纹丝不动。
温妤见状将腿往回抽了抽,发现竟然抽不动。
温妤:……
这是什么意思?
但很明显,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清楚原委的甚至在嘀嘀咕咕地猜测起来。
温妤见状心里冷哼一声,大概知道这老太太想干什么了。
先是不说话抱着不让她走,等围观的人多了,她想说什么,只凭她一张嘴,恐怕就直接泼脏水。
至于目的……
温妤挑了挑眉,垂眸看着这装死的老太太。
她装模作样地蹲下身,然后点点头:“哦哦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老太太抓着温妤的手明显动了动,她抬起头一副刚醒的模样,刚要开口。
温妤便先发制人地拍了拍手,大声道:“各位各位,这位老太太刚才跟我说他家里有歹徒,她丈夫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孙女孙婿为了护着她都被歹徒砍死了!”
“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希望我能帮她去大理寺报案,但我现在被她抱着走不开,哪位好心人能去大理寺报案带官来救救这位老太太,感激不尽!”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我!我这就去!”
“还有我!我也去!”
“竟然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带我一个我也去!”
温妤抱拳:“多谢!多谢!多谢好心人!”
老太太:……
温妤一副才发现她醒了的模样,惊讶道:“啊!老太太恢复意识了,能抬头了!要不我们齐心协力直接送老太太去大理寺吧!”
“这样省的官人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被歹徒跑了祸乱其他人家就不好了!谁知道这歹徒会做出什么事来?”
“姑娘说的是!”
“这歹徒不能让他继续游荡!”
“对啊,抓紧时间吧,赶紧把歹徒捉拿归案!”
“那我们一齐送这老太太去大理寺!”
“带上我一个!”
“我也去!”
“行!那我们一起去!”
老太太:……
老太太被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
“我不去大理寺!她是骗子,她骗你们的!没有歹徒!我家好好的,没有歹徒,我不去大理寺!”
温妤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听见好心人们七嘴八舌地劝道:“骗子怎么可能要送你去大理寺?对你又没坏处,对她也没好处。”
“就是就是,老太太别怕歹徒报复,一定要抓起来!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会被砍头!”
“是啊是啊,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是骗子?”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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