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兴国林墨池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5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我养了很多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谈定了这件事,牛大姐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关系瞬间亲近起来。大多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没什么重要信息。就在林墨池到了忍耐力边缘的时候,终于到了集贸市场。手推车随意的停在路边,牛大姐拉着林墨池直奔里面。集贸市场很大,像是个大杂烩,远不如后世那般做到各种买卖成行成市。路过每一个摊贩的时候,牛大姐都开心的与人打招呼,的确熟悉的很。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隐蔽的墙角。“大兄弟,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叫人去。”牛大姐一转身,拐了几下没了踪影。没过多久,牛大姐领着一个瘦小枯干,尖嘴猴腮的家伙来到林墨池近前。嚯!林墨池一瞅这人顿时乐了。这种长相天生就是做贼的材料,都不用验证。“就是你要买手表啊?要什么价位的?”小矮个抬头看了林墨池,出于职业习惯,眼神到处扫...
《重生1985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谈定了这件事,牛大姐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关系瞬间亲近起来。
大多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没什么重要信息。
就在林墨池到了忍耐力边缘的时候,终于到了集贸市场。
手推车随意的停在路边,牛大姐拉着林墨池直奔里面。
集贸市场很大,像是个大杂烩,远不如后世那般做到各种买卖成行成市。
路过每一个摊贩的时候,牛大姐都开心的与人打招呼,的确熟悉的很。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隐蔽的墙角。
“大兄弟,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叫人去。”牛大姐一转身,拐了几下没了踪影。
没过多久,牛大姐领着一个瘦小枯干,尖嘴猴腮的家伙来到林墨池近前。
嚯!林墨池一瞅这人顿时乐了。
这种长相天生就是做贼的材料,都不用验证。
“就是你要买手表啊?要什么价位的?”小矮个抬头看了林墨池,出于职业习惯,眼神到处扫视。
“进口手表,价格控制在两百以内。”林墨池也不想跟这种人啰嗦,轻描淡写的说道。
呦?有钱人啊!小矮个再次端详了几眼。
“喏,都在这了,自己挑吧。看在牛姐的面子上,都是原装正货,没拆过没修过。”
小矮个解开衣扣,左右两侧衣襟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手表。
林墨池挑了一块品相不错的进口手表,一番砍价,再加上牛大姐在一旁劝说,总算敲定价格---236元。
“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晚上还在这里,我给你送钱来。”
“那成,我等你到7点,多一分钟都不等。”小矮个系好扣子,三步两步跑没影了。
这年头,谁也不可能身上带着那么多钱。
搞定手表的事情,牛大姐让林墨池在附近等一会儿,自己借了一辆自行车,直接回村了。
林墨池一个人在集贸市场里转悠了好久,终于看到一样好东西。
玩具飞机!
既然豆豆喜欢,要买就买最贵最好的,晚上一起解决。
牛大姐做事也是风风火火,一个小时后准时出现在集贸市场。
“大兄弟,村里人带着钱,已经直奔化肥厂,咱们也出发吧。”
“行,等会儿到了之后,你们什么都别说,只管给钱搬化肥。”林墨池再次嘱咐了一句。
“你放心吧,我办事不给你丢人,村里老少爷们做事都痛快。”牛大姐一拍胸脯。
林墨池负责骑车,牛大姐坐在后面负责指路,直奔化肥厂。
自打知道豆豆是自己的女儿,林墨池的内心彻底乱了。
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过的这般凄惨,林墨池的心很痛。
有些分不清楚是自己主动想要呵护,还是原本的林墨池带来的血脉之情。
再加上芸佳妍如此善良,再次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
诚然,自己与芸佳妍没有感情,但孩子是无辜的呀。
都是林墨池这个王八蛋造的孽!
心中暗骂一句,亦步亦趋的跟在芸佳妍身后。
芸佳妍始终没有转头,怀中的林思陌偶然间对着林墨池露出一个笑容,让他心神一颤。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归是豆豆的半个亲爹,有些责任还得肩负起来。
似乎是已经发泄过了,芸佳妍竟然出奇的平静,明知道林墨池就在身后,没有再次驱赶。
当芸佳妍脚步停在煤棚区域一个木头门前的时候,林墨池仿佛遭遇了一记重锤。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眼看着芸佳妍放下女儿,掏出钥匙开锁,林墨池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就住在这里?”
芸佳妍没有说话,豆豆偏头说了一句,“对呀。”
豆豆说完还不忘补上一个甜甜的笑容,两个可爱的梨涡浮现而出。
趁着芸佳妍步入煤棚的档口,林墨池瞄了一眼里面的陈设。
最多不超过五个平方,一张单人床,几口垒在一起的柜子,门边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火炉。
“豆豆,进屋吃饭!”
芸佳妍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喊了一声。
“哦~”林思陌乖巧的应了一声。
很快就端着一个铝制饭盒,坐在门槛上,拿起小勺认真的吃了起来。
之前饭盒一直拿在芸佳妍手里,应该是从厂里食堂打饭回来。
饭盒内承装着三分之一的米饭,黄白相间应该是夹杂着粗粮,还有几根青菜,别无他物了。
这...这还没有在监狱里吃得好啊。
林墨池正欲张口,芸佳妍拿着包裹走到他面前。
“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一直留着,你拿走吧。”
“二老病了很久,过世之前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我只能把他们葬回你老家,有时间去看看吧。”
“从此之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希望让豆豆一辈子背负着罪犯女儿的身份长大。”
芸佳妍面无表情说的很慢,仿佛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她越是这样,林墨池心中更难受。
大体能够猜出芸佳妍的想法,哀莫大于心死。
“等等,你给豆豆取名林思墨,不就是在等我回来吗?”林墨池没有伸手接东西,转而问起这件事。
“你想多了!豆豆的‘陌’是陌生的陌。”
陌生的陌?这是什么意思?
再见已是陌生人?
直到此刻,林墨池才开始认真打量芸佳妍。
清秀俊美的脸庞上没有留下苦难痕迹,一如当年那般让人心动,只不过清瘦了许多。
刚刚流过泪的眼睛仍旧通红,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我想说的是...”
“别说了,就这样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豆豆跟着我总好过跟你遭人白眼。若是将来有一天你...你发达了,可以把豆豆接走。”
一提到女儿,芸佳妍眼中再次浮起水雾。
这些年来,豆豆就是芸佳妍最大的支柱,再苦再难从未抱怨半句。
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曾经爱过,曾经...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又是钥匙串丁零当啷的响起。
“哟,你还有脸回来啊?”
林墨池转身一看,是住在林家隔壁的王姨。
“王姨,你好。”
“别跟我装模作样!打小我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你父母那是多好的人啊,活活让你气死的。这么好的媳妇,这么乖的女儿,你知道她们娘俩儿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谁看着都得说一句心疼。
我可跟你说,你少在这死缠烂打。要是敢欺负小芸,我马上就去街道找妇联的人过来。”
林墨池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王姨一顿劈头盖脸,冲的七零八落。
算了,也别解释了,自己这罪犯的身份,说什么都是屁话。
瞧见林墨池不接话茬,王姨也没了兴趣,快速在自家煤棚拿了几样东西。
临走之前王姨还不忘叮嘱一句,“小芸啊,我上次给你介绍那家,人家相中你了,也不在乎你带个孩子。人家可是有正经工作的,吃着国家的公粮。虽说年纪大点儿,离过婚,但是没孩子啊。你一嫁过去,就能住进小洋房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福气。”
“你上点心啊,找个时间,再跟人家见一面,我这都收了人家...”
王姨猛地一捂嘴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谢谢您了,王姨,容我再考虑考虑。”芸佳妍歉意的笑了笑。
“行,那我走了啊。我可跟你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你找谁也不能跟这种人过日子。呸!”
王姨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嚯!林墨池心中压着一口闷气。
自己还没死呢,就当着面劝媳妇改嫁,这都什么人啊?
当然了,王姨对自己有成见也很正常,谁让前任林墨池做事不经大脑呢。
这一刻,林墨池感受到一种紧迫感。
无论是改善她们母女的生活,还是阻止豆豆有个后爹,都迫使自己必须赶紧赚钱。
“东西放在这了,没其他事情的话,你就走吧。”芸佳妍又催促起来。
“成!那我知道了,不过请你给我点儿时间,这些钱你先收下。”
林墨池掏出身上仅有的三十几块钱,这还是上任那个混蛋在牢里做工攒下的。
“别拒绝!”林墨池瞧见芸佳妍面露难色,赶紧补充。
“就算为了豆豆,请你收下这点钱,至于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说完之后,林墨池强行把钱塞进芸佳妍手里,拿起地上的东西,转身离去。
芸佳妍没想到林墨池竟然如此决绝的转身,心中的悲凉无以复加。
自己坚守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呀?仿佛是个笑话...
抛开芸佳妍暗自伤心不说,林墨池已经快步冲出这片家属区。
背靠一面砖墙,大口喘着粗气。
真的看不下去,也待不下去了。
面对旁人的指责,林墨池根本不在乎,但是芸佳妍那种心如死灰的态度,让他感触最深。
凭借芸佳妍的姿色,即便带着孩子都有人愿意要,可她宁肯忍饥挨饿带着孩子单过。
这说明什么?
芸佳妍对原本那个林墨池有感情,只是被藏的太深了。
林墨池在后世的生意场上什么人没见过?很容易就判断出这个情况。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赚钱!
只不过...林家父母之死以及芸佳妍母女的境遇,让林墨池必须要调整策略。
“看来有些事即便我不想做,也要动手了!”
重生在监牢的这半个月,林墨池早就盘算好了一切。
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快步离开此地。
走在路上之时,顺手打开林家父母的遗物,当场愣住。
1985年,夏末,江南省,中江市第一监狱...
“1024!你的刑期已满,收拾东西,跟着管教,办理出狱手续。”
“出去好好做人,别再回来啦!”
随着道道闸门开启,监狱一侧的小门吱嘎作响,一个人影迈步而出。
林墨池穿着一身泛白的蓝灰色衣裤,脚上蹬着早已磨平了纹路的绿胶鞋,拎着布袋子站在门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抬头四顾,门前只有一条马路,周围俱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阳光有些刺眼,明净的天空中蓝白辉映。
“呵呵,这就算是从头再来了吧。”
林墨池紧走几步,来到路边的公交站牌处,等待直通市区的2路公交。
林墨池今年二十六岁,刚刚吃了五年牢饭出来,但是这具身体早已换了主人。
没错,林墨池是重生者,来自2021年。
后世的林墨池,是沪市知名的企业家。
出身微末,白手起家,二十几年的光景亲手打造了一个即将上市的集团。
年逾四十,未曾婚配,一心扑在事业上,绝对是八星八箭级别的王老五。
周围的人不是高管就是企业家,白天工作晚上应酬,灯红酒绿莺莺燕燕,终于搞垮了身体。
一次酒醉出了意外,醒来之后就在这具身体里了。
林墨池,幸也不幸。
幸运的是,死后意外重生。
倒霉的是,重生在一个囚犯身上,白白替人家坐了半个月的牢。
原本那哥们儿再有一个月即将刑满释放,身体康健的他,不知怎的突然犯病,终于给了新任林墨池重生的机会。
这事确有蹊跷,但新任林墨池重生之后,也未曾提过什么,殚精竭虑终于挨到了刑满释放的时间点。
度过了重生初期的迷茫,对于即将拥抱崭新的时代与生活,林墨池充满了信心。
1985年是经济改革的分水岭,来早了不如来巧了,一个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既然让哥们儿重生了,那就要活出个花样,多好的年代啊。
林墨池带着笑意,盯着山路弯道尽头出现的公交车,吭哧吭哧缓缓停在自己面前。
刚刚迈步上车,原本稀稀拉拉的七八个乘客,一股脑的移动到后方去了。
嗯?林墨池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
从这个地方上车的人,要么是出狱的犯人,要么是犯人家属。
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个小布兜,清晰的印着‘中江市第一监狱’,身份不言而喻。
呵呵!
面对众人略带恐惧和嫌弃的眼神,林墨池全然不在意。
“去哪儿啊?”女售票员侧身坐在车门旁的专座上,不耐烦的问道。
“化工厂。”林墨池淡淡的回答。
“两毛!”
女售票员的语气依旧那么不客气,接过林墨池递过来的两毛钱,撕张小票给他,立马转头目视车辆正前方。
林墨池随便寻了个就近的位置坐好,又惹的售票员一阵白眼。
不过有件事让女售票员感到诧异。
按理说,刚刚刑满释放的人员,总要带着一些固有的表情特征。
要么是凶神恶煞,改造失败,亦或是唯唯诺诺,自惭形秽。
这些负面情绪在林墨池脸上看不到,只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淡然,眼底深处偶尔闪过一抹别样的光芒。
林墨池若是知晓对方心中想法,必定微微一笑。
有种东西叫做兴奋!
无论是死后重生,还是面对这个时代,都让林墨池心中燃起一团烈火,恨不得现在就大展拳脚。
公交车沿着山路蜿蜒而行,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山体右侧下方冒出一大片建筑,映入眼帘。
从林墨池的角度望过去,一览无余。
中江市只是江南省三线城市,楼层普遍不高,六七层已经算是显眼的建筑了,大多都是平房。
视线极远处矗立着一些高大烟囱,像根儿细棍子一样,冒着青烟捅着天。
那片区域正是林墨池的目的地,中江市化工厂。
公交车行驶在郊外山路上,好几回发动机都像是要造反一样,蹦蹦跶跶就是不肯提速。
好不容易进了市区,终于能够平缓行驶。
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色,林墨池心中只有好奇,没有失望。
此时行走在街上的人们,大多衣着朴素,偏蓝偏灰的暗色调。
偶尔能够瞧见有人穿着‘的确良’衬衫,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都要惹来旁人不少艳羡的目光。
夏末之际,中江市依旧闷热。
偶有年轻女孩子们穿着带袖的连衣碎花长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至于那些带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的潮流前沿人士,总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年轻真好啊!”林墨池嘟囔了一句。
售票员就坐在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群嬉闹的年轻女孩。
“真不要脸!”
“哎...”林墨池苦笑。
算了,懒得跟你们解释。
这些人瞧不起自己无可厚非,罪犯的身份到哪儿都要矮人一头,那又能如何?
燕雀巢林不过一枝,硕鼠饮河不过满腹。
眼界不同,多说无益。
车子晃晃荡荡终于靠近那些大烟囱,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异味,有些刺鼻。
“化工厂到了,要下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下车。”
说话间,售票员还不忘瞪了一眼林墨池。
没理会她的白眼,林墨池不疾不徐的下车。
原本身体的主人,父母都住在这里的家属区,在化工厂干了大半辈子。
不管怎么说,林墨池也要找个落脚地啊。
要是不麻烦的话,等将来赚了钱,也顺带着帮上任林墨池,赡养一下二老。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家属院里空荡荡的。
家属区前方是一排排低矮的小楼房,这都是干部级别才有资格入住的。
林家的房子在后面,狭窄拥挤的平房区。
凭着记忆,林墨池来到‘自家’门前。
既然是上班时间,林家二老也不到退休年纪,家里应该没人,可现在却发现房门没有上锁。
“爸,妈,我回来啦。”林墨池调整了一下心态,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这几年都没见到两位老人,总得给他们点儿适应期,自己也需要一定的心理准备。
“谁呀?喊什么呢?”屋中传来一个声音。
屋门猛地打开,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女人皱着眉头盯着林墨池。
“你找谁呀?”
“这...这不是林家吗?我找林兴国,我是他...”
“走走走!哪年的黄历了。”
未等林墨池说完,女人极其不耐烦的挥手赶人,就要关门。
“等等!”林墨池用脚卡住门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要干什么?你敢耍流氓,我就敢喊人。”女人一脸警惕的后退半步,伸手抄起门边的扫把。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林兴国在哪?”林墨池没有挪脚,脸色阴郁,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
面前这个女人也算有几分姿色,但是趾高气昂的态度,让林墨池极为不爽。
“你...你...”
直到此时,女人终于开始认真打量林墨池。
当看到他手中那个布兜的时候,女人眼睛猛然瞪大,再看看这张五年未见的面庞,仿佛见鬼了一般。
“你是林墨池?快来人啊!有人逃狱啦!林墨池回来啦!”
连续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震得林墨池耳朵嗡嗡作响。
旁边几间屋子纷纷有人探出头来,一瞧见林墨池真的回来了,赶紧缩回脑袋。
有那胆大好事的家伙,悄悄出门,直奔派出所。
哼!林墨池心中冷笑,也没理会这些人。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就问你一句话,林兴国住在哪里?”林墨池加重了语气,眼睛瞪得滚圆,气势咄咄逼人。
“我...我...”瞧见没人过来帮忙,女人终于慌了,“林兴国老两口几年前就死了,这是单位分给我的房子。”
“死啦?!”林墨池心中一惊。
一愣神的功夫,面前女人猛地推了他一把,反手锁好房门。
隔着玻璃和帘子,女人靠在门边,胸口起起伏伏,吓得够呛。
遭了,得赶紧通知我哥,林墨池回来了,他肯定要报复!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林墨池脱离视线范围,女人这才赶紧换衣服,直奔工厂,找自家哥哥去了。
之前面对芸佳妍的时候,林墨池脑子有些乱,没来得及打开包裹。
既然是父母的遗物,也没太在意。
里面有几张父母的照片,几件男士衣服,最惹眼的当属一枚玉镯。
这是二人领取结婚证前一天,林母亲手交给芸佳妍的。
据说,这是林墨池太奶奶那辈儿传下来的,算是林家的传家宝。
其实在林墨池看来,这枚玉镯的质地很一般,值不了几个钱。
可芸佳妍把订婚之物退还给自己,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哎!刚才真的应该打开看看。”
事已至此,懊恼也没用了。
芸佳妍的态度如此坚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赚钱,毕竟芸佳妍也说过,她会好好带着豆豆生活。
抛开纷乱的思绪,林墨池脚下加紧,半个小时后来到片区派出所。
“请问孙警官在哪个屋办公?”林墨池对着门卫室问了一句。
“里面第三间!”值班民警打量他一眼,指了指后方。
“谢谢您。”
林墨池迈步向内走去,就听见身后那人补了一句,“哼!有正路不走非要犯罪,何苦呢。”
得咧!自己手里这个监狱小兜又暴露身份了。
来到第三间办公室门口,轻敲房门。
“请进!”说话的正好就是孙警官。
林墨池推门而入,迎面撞见孙警官正好抬头。
“你不是说明天过来吗?”孙警官不解的问。
“嘿嘿,这不没啥事嘛,也不想让您一直惦记着。”林墨池笑着回答。
我惦记你?没看见我手头上事情这么多嘛。
礼多人不怪嘛,孙警官虽然心中有非议,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行了,既然来了,把这几个表填一下。把你的介绍信和其他证明,拿给我。”
“诶!”
这些例行公事的手续,花不了太多时间,很快办理完毕。
“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孙警官似乎不想放任林墨池离去,主动开口询问。
根据卷宗记载,林墨池脾气暴躁容易冲动,这种人待在自己的辖区里,简直就是定时炸弹。
“还没想好,无非就是找个正经工作呗。”林墨池随口一答。
“正经工作?就你现在这身份,哪个单位能要你啊?想过没有啊?”
“想过!不过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呦?还挺有信心的。”
林墨池一句话,顿时逗乐了孙警官。
孙警官当了十几年的片警,也算是阅人无数,今天头一回见到这种类型的出狱人员。
因为自打林墨池走进这间屋子,始终淡然自若不卑不亢,不免引起了孙警官的注意。
这种人要么是不操心生计,要么是心里在盘算什么坏事,担心被自己察觉。
很显然,孙警官倾向于后者。
“这样吧,明天我带着你跑一趟街道居委会,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什么活路,也算是组织上对你的关心。清扫街道也算是正经工作嘛,挺符合你现在的情况,你不介意吧?”
能不介意嘛!谁有时间扫街道啊!
林墨池一瞬间就猜到这位警察同志的真实意图。
介绍工作是真,帮忙也是真,毕竟这年头的民警是真的热心。
只不过...还有一层真实意图没说出来。
扫大街那是起早贪黑的活,一整天都在街上,如此一来自己就被别人盯得死死的。
那群红袖箍老太太可不白给!
“孙警官,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没有瞧不起这份工作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努力一把。我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想让她们娘俩过得好一点儿。你大可放心,我一定走正路。”
“这样啊...那行吧。”孙警官犹豫了一下,“不过我可先声明,不管干什么,哪怕是摆地摊,也绝对不能再次触犯法律。”
“您放心,我就是捡垃圾也不会给您添麻烦。”
“行吧,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再来找我,也不能看着你不管。”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确定好下次来报到的时间,林墨池这才得以脱身。
当他走出去之后,同处一个办公室的女民警冷哼一声,“孙哥,我看你的好心是白费了。你刚调过来不久,对这个林墨池了解不深,他就是惹事的祖宗。”
“咱也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孙警官话是这么说,心里也在敲鼓。
人家林墨池不愿意扫大街,也不能强求啊,看来只能盯紧点了。
林墨池这边已经远离派出所,心里还有些小郁闷。
民警的好意自己心领了,可无论是‘正经工作’还是摆地摊,都无法短时间内改变现状。
俗话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犯法的事情当然不用做,其实林墨池早就有了打算。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换上芸佳妍拿给自己的衣服,又把那个布兜翻个面,省的旁人总是说三道四。
路过一家国营钟表店,看看时间已经一点了。
赚钱要抓紧呀!
连续走过几条街,来到化工厂的宿舍区,俗称筒子楼。
放眼望去,一水的三层小楼。
门挨门,窗挨窗,外侧一排栅栏围成过道,每家每户一览无余。
住在这个片区的员工,大多是单身,住着四人间。
有那刚刚新婚不久的年轻夫妻,才有资格分到一个单间。
至于林家所在那片平房区,那得论资排辈,等着吧!
刚刚过了饭点,宿舍区比较安静,空气中有股煤烟味。
当下年代,液化气刚刚开始流行,迫于收入有限,大多数人家还是喜欢用煤炉做饭。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众人应该在午休。
林墨池伸手随意拦下一个穿着化工厂工装的生面孔,“兄弟,我问一下,张明远住在哪儿啊?原来是在咱们厂三车间的。”
这人略带警惕的打量林墨池几眼,“张明远?三车间?我不知道,我刚来一年多。”
擦!既然你不知道,打量我干什么呀!
其实这也难怪,林墨池一走就是五年,早已物是人非。
化工厂是中江市的支柱产业,正式员工就有几千人,想要找个人真挺难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林墨池,笨办法就是守在通往工厂的必经之路,只要张明远回来了,肯定要去上班的。
林墨池可不想这么做,时间就是金钱,耽误不起。
“张明远,你媳妇跟人跑啦!”
“张明远,你媳妇跟人跑啦!”
“......”
林墨池扯开嗓门,在这附近来回呼喊。
这年头又没有隔音玻璃,很快各家窗户纷纷探出脑袋。
“呦,张明远家媳妇又跑啦?”
“这回是因为什么事啊?”
“这人是谁啊,这么着急过来通风报信。”
“别喊了,张明远住在16栋3楼5号,你在这喊他能到吗?烦不烦人啊!”
“嘿嘿,对不住了啊!兄弟媳妇跑了,我也跟着着急啊!”
林墨池对着那人挥挥手,一路疾行赶奔16栋。
为什么要这么干?
这里必定有人认识张明远,因为他是化工厂的笑柄,也是林墨池为数不多的朋友。
更是陷害自己的‘朋友’!
林墨池拎着东西走进院子就开始东张西望。
“怎么没瞧见豆豆呢?”
这都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芸佳妍肯定已经走了。
林墨池故意在街上拖延了一会儿,就是不想碰到芸佳妍。
现在这种时候,心结打不开,说什么都没用。
再说了,也不是自己造的孽啊!
难道豆豆在家里睡觉?
想及此处,林墨池加快脚步,走到煤棚区域。
“豆豆?豆豆?”
林墨池轻声喊着,很快煤棚里面传来豆豆稚嫩的回应。
“我在家呢,是谁呀?妈妈上班去啦,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去玩。”
“这...这...”林墨池闹心死了。
肯定是芸佳妍担心自己会来找豆豆,故意这么做的。
可是把这么小的孩子锁在煤棚里,于心何忍啊?
当然了,这煤棚就是她俩的家。
紧走几步,蹲在门前,透过门缝能够看到一只大眼睛正在望着自己。
这种煤棚连个窗户都没有,里面黑漆漆的,好造孽啊。
“豆豆,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林墨池好悬没忍住眼泪。
“不怕,每次我惹妈妈生气,她都不让我出去玩。”
豆豆的回答极为懂事,好像真的是自己错了一样,看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那你为什么惹妈妈生气啊?”林墨池已经猜到了,就是想确认一下。
“每次我要找爸爸的时候,妈妈就会哭,然后就生气了。”
豆豆与林墨池分开不过三个小时,仿佛有种天然的依赖和信任,明显违背了芸佳妍的嘱咐。
“那我在这里陪你一起等妈妈下班,好不好?”
“嗯...”
里面响起拖动板凳的声音,豆豆安安静静坐在门缝边,看着家门外的林墨池。
隔着门板,避开豆豆的目光,林墨池擦了一下眼角。
哎!老天爷你赢啦!
若说之前林墨池只想改变母女的生活境遇,顺便帮前任报个仇。
但这一刻,林墨池心软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吧!
父女二人隔着门板对话,大多是林墨池问一句,豆豆答一句。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有限的,很多事情需要林墨池自行脑补。
不过也够了,至少让林墨池确定了几件事。
芸佳妍一次都没有打骂过豆豆,除了今天中午吼人的那一幕。
这些年母女二人没吃过肉,反正豆豆没见过。
豆豆还记得有几次自己半夜饿醒,看到母亲在哭。
陪着豆豆聊天,林墨池是又心酸又感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
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没有手表只能粗略的估算。
不能被芸佳妍堵在这里,容易激化矛盾,也得给冰山美人一段适应时间。
米袋子放在门口,一斤肉堆在上面,剩下的细粮票和肉票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豆豆,等你妈妈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她,这些东西是我借来的,记住了吗?”
“还有给你买的这套衣服,也是借钱买的,一定要记住,说是借的!”
“嗯,我记住了。”
豆豆也不知道塞进门缝里的是什么东西,一张张捡好,紧紧攥在小手里。
“好了,我得走啦,明天再来看你。”
林墨池站起身,锤了锤酸麻的双腿。
正欲转身离去,豆豆猛然间问了一句,“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我...”林墨池闪过一丝犹豫,“你希望我是你爸爸吗?”
还没等豆豆回答,煤棚外侧拐角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林墨池不敢耽搁,猛然纵身双手挂在屋檐处,三脚两脚翻到煤棚顶上。
上面堆积着很多杂物,烂家具破箩筐,刚好可以隐藏身形。
“小芸啊,你咋这么固执呢。今天我从厂里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是要清退部分临时工,搞什么开...开源节流,提高效益。
你可得上点心,那个赵山没准儿就要动坏心思,谁上谁下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王姨看似热心,估计还在琢磨收人家礼物的事情。
不把芸佳妍拿下,自己那些礼物就得退回去,舍不得啊。
“王姨,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芸佳妍也不好动怒。
“你这丫头,死倔!我跟你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周末必须要抽空跟人家见一面。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得带着笑脸去。
前前后后你欠我六十多块钱,也有小半年时间了,我可一直没催过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你必须办了。”
王姨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估计被男方催的不行。
“我...王姨,我这里还有三十几块钱,先拿给你。剩下的,等我发了工资立马就还给你,别逼我行不行?”
芸佳妍眼圈顿时红了,颤抖着双手从兜里摸出林墨池给的那三十几块钱。
“哼!就你那个临时工身份,一个月二十几块钱,多久才能还清啊?还钱之后带孩子喝西北风去啊!”
“我还告诉你了,要么今天就还钱,要么就答应人家见一面。”
王姨这么一说,芸佳妍顿时失了方寸,双手扯着衣服下摆,揉搓半天不肯说话。
看到芸佳妍踌躇不定,王姨马上换了一种口气。
“小芸啊,也不是我在逼你,其实都是为你好。你想想,等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没准儿哪天王姨还得求到你头上呢,你说是不?”
面对王姨的软硬兼施,又想到六十多块钱的外债,压得芸佳妍透不过气来。
“我...我...”芸佳妍结巴了半天,微微点头,“那好...”
“那好像不可以!!!”
林墨池听了个真真切切,猛地吼了一声,从房顶一跃而下。
“哎呀妈呀,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王姨吓了一个哆嗦,见鬼一样看着从天而降的林墨池。
没有理会芸佳妍和王姨惊愕的目光,林墨池面带怒意的走到二人近前。
“我们家小芸欠你多少钱,我来还!”
林墨池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这个王姨貌似和善,实则是个小人。
软硬兼施,还真是小有手段呢!
估计从借钱之初,就打着要挟的心思呢。
“你?你哪来的钱?就算有钱,估计也是偷来抢来的吧?”王姨带着鄙夷的目光,嘴角已经咧上天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你要是在这倚老卖老,别怪老子不客气啊!”
对付这种没见识的老媒婆,林墨池也不打算啰嗦,眼睛一瞪,拳头攥紧,骨节咔咔作响。
“你...你...你看看他,这就是你等的男人?动不动就打人,我看是没改造好吧?”
王姨被林墨池的气势给吓到了,挪了两步闪到芸佳妍身侧。
“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非要把我逼死才开心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芸佳妍带着哭腔终于开口了。
先不说林墨池有没有钱,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着实让芸佳妍内心触动了一小下。
可这动不动就要打人的毛病,真的受不了。
当初若是没有那么冲动,何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行,咱先不说这个。”林墨池知道芸佳妍心里想什么,赶忙掏出兜里全部的钱。
“给你!以后少特么来烦小芸!”
林墨池憋着气,一沓零钱径直摔在王姨身上。
“嘿?你一个欠钱的人,神气什么,我可告诉你...”
王姨还想说点风凉话,顿时打住。
林墨池眼睛都已经红了,额头冒气青筋眼看就要发作。
“行,你们两口子厉害,我还不愿意帮了呢。”
王姨蹲下身捡起所有的零钞,当着二人面数了起来。
“这还差三块二呢?”
话音刚落,芸佳妍及时数了几张零钞递过去。
拿到还款,王姨脸上仍旧带着遗憾,嘟嘟囔囔转身离去,“什么玩意啊?一出来就花女人的钱,烂泥扶不上墙!”
林墨池真想给她一巴掌,碍于自己身份特殊,有些施展不开啊!
总算把人送走了,林墨池一转身,却瞧见芸佳妍泪水狂涌。
“你...你又干什么去了,哪来的这些钱?刚刚出来,你又想进去啊?”
六十多块钱,抵得上临时工两个半月的工资,芸佳妍能不着急嘛。
“请你放心,我没干坏事,这钱都是干净的。怎么说我也有几个朋友,借点钱不过分吧?”
干净吗?当然!
张明远陷害自己,拿他点儿钱不过分。
“我求求你,别再折腾了,行吗?”
芸佳妍的误会太深了,更不相信有人会借钱给林墨池。
自打林墨池进了监狱,曾经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都绕着芸佳妍走。
“算了,不说了。不过你放心,这些钱真的来路干净。我会想办法抓紧赚钱,让你和豆豆搬离这里。眼看着就要入秋了,这不是人住的地方。”
有些事林墨池说不清楚,更不敢说出口,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最后看了一眼芸佳妍,又看看门缝中那只大眼睛,林墨池无奈转身离去。
芸佳妍许久没有回过神来,总感觉林墨池仿佛变了一个人。
说话干脆利索,做事情有节制,偶尔一句暖心话透着责任和担当。
他真的变了吗?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猛然瞧见放在门口的米袋和肉,马上意识到一件事,慌里慌张冲向家属院大门,林墨池已经没了踪影。
不管林墨池这钱是怎么来的,他现在又变得身无分文。
一天之内给了自己两次钱,他晚上怎么过呀?
可不能去偷去抢啊!芸佳妍流着泪默默祈祷。
出狱之前那段时间,林墨池想的很清楚。
利用自己超前思维和信息不对称优势,东山再起并不是难事,只不过需要点时间和启动资金。
原本前任林墨池被人构陷入狱,并在狱中蹊跷发病,这些因果自己不想牵扯进去。
不过现在的情况嘛...那就两个事并成一个事,一勺烩了。
事情的起因,都是源自这个张明远,这正是林墨池来此的原因。
张明远与林墨池同是化工厂三车间的工友,这人平时老实巴交,总受人欺负,屁都不敢放一个。
之前那个林墨池,往好了说是仗义执言讲义气,往差了说做事冲动没脑子。
林墨池帮过几次张明远,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张明远其实比林墨池大两岁,早早成家立业,媳妇也算小有姿色。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媳妇身上,有病!
没有公主命,患上公主病,特别爱攀比。
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厂里的男职工眉来眼去,有说有笑。
因为这事两口子没少闹矛盾,每次的结果都是张明远被人家一顿狂抓乱挠,媳妇负气出走。
至于媳妇去哪里了,厂里风言风语有很多。
林墨池来到张明远家门前,提鼻子一闻,一股子腥酸之气。
门外放着一些咸菜坛子的碎片,还未来得及扔掉。
“张明远在家吗?”林墨池轻喊一声。
“来了!”
很快里面传来淅淅索索整理东西的声音,没多久张明远打开房门。
四目相对,二人同时愣住了。
“怎么是你?”
“你这是?”
张明远眼中露出慌乱,而林墨池好悬笑场。
此刻张明远身上还散发着咸菜坛子同样的味道,脸上挂着几道抓痕,模样甚是凄惨。
嘿!自己还真蒙对了,张明远又被媳妇打了。
视线余光扫了一下这个单间,没有发现张明远媳妇的身影。
“怎么?老朋友相见,不请我进去坐坐?”
林墨池饶有意味的盯着张明远的眼睛。
“啊?哦,进...进来吧。”张明远的脑子一片混沌,结结巴巴的让开门口位置。
哼!林墨池心中冷笑,迈步进屋。
五年未见了,屋中的陈设竟然没啥变化,只不过换了一个屋子而已。
一张双人床横在最里面,还有掉漆的衣柜、修补了若干次的桌椅板凳。
切!五年多还是这个糗样,没啥长进。
顺手拉过一把椅子,林墨池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转头看向张明远。
好半天过去了,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张明远就那么站着,像个犯错等待受罚的学生,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扯着肥大的裤边,显得局促不安。
“我刚出来,还没吃饭呢,给我弄一口呗?”
既然已经来了,林墨池反倒是不着急了,肚子确实空唠唠的。
“啊?哦。”
张明远猛地惊醒,转身拨开橱柜的玻璃门,摸出两个剩馒头,一碟咸菜。
“这是...是早晨剩下的...”
“行了,我不介意,这就挺好。”
看着张明远哆哆嗦嗦的样子,林墨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咬了一口冰冷的馒头,林墨池顿时皱紧眉头,拿起旁边的白色搪瓷缸子,猛地在桌上砸了一下。
“倒点水啊!没个眼力见儿!”
“诶诶。”
林墨池故意为之的小动作,吓得张明远又是一个激灵。
张明远提着镂空铁皮暖瓶,手都在颤抖,不少热水洒到了桌子上。
他越是表现的如此不安,越说明林墨池猜的没错。
这人心里有鬼!
林墨池抬起茶缸猛地抿了一口,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口热水混合着馒头残渣喷了张明远一身。
“你要烫死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兑点儿凉的。”
张明远顾不上身上的污物,慌里慌张去拿凉开水。
林墨池冷眼看了一下对方,要的就是这个气氛。
“貌似你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吧?”
林墨池的话音刚落,张明远一个趔趄,凉水杯从手中滑落,啪嚓碎了一地。
“你...你...都知道啦?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张明远吓得浑身颤抖,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玻璃碴子瞬间刺破膝盖,地上殷红一片。
“说说吧,看看你说的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要是有所隐瞒,那就真对不住了,我这几年牢也不能白坐,你说是吧?”
林墨池说话间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透着无边的冰冷。
张明远哪里经受得住这种考验,无论是林墨池出狱的身份,还是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早已吓破了胆。
其实对付张明远这种人,根本用不着费神,林墨池还有更多的打算。
“池子,我说我都说,你能不能不要去检举揭发我,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我媳妇会跟我离婚的。”
张明远鼻涕眼泪一大把,磕头如捣蒜。
“少特么废话,赶紧说正事,老子没空跟你这种人扯淡!”
林墨池一声恶骂,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是是是...”
张明远抹了一下已经流到嘴边的鼻涕,这才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也不是关键角色。
那是林墨池跟芸佳妍领证的第三天,张明远突然找过来,说自己媳妇又跑回娘家了,心烦想要喝两杯。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林墨池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没当回事。
二人喝着喝着,话题就扯到赵山身上。
张明远当时似乎有些犹豫还难以启齿,不过在林墨池的追问下,还是说了一些话。
赵山在背后逢人就说,芸佳妍是个人尽可夫的臭女人,早就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过关系。
还说林墨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没准儿哪天就当了人家孩子的后爹,还蒙在鼓里呢。
听到这种话,林墨池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当场掀了桌子,提着酒瓶子直奔赵山家中。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赵山被打成重伤,林墨池判了五年。
“哼!就这些?这可跟我知道的版本不一样啊,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林墨池冷笑一声,虚虚实实继续套话。
“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全都是那个赵山逼我做的。他说要是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就把我给开除了。”
张明远哭的伤心至极,不知道是因为对不起朋友,还是担心赵山报复。
“赵山就没给你许诺点什么好处?”
林墨池轻蔑的笑着,以自己对赵山的认知,这个家伙极为阴险,恩威并施才是正确做法。
“有有有,他给我了30斤细粮票,还有五斤肉票,另外...另外还许诺我晋升职称。”
张明远也是吓坏了,一股脑的全说了。
林墨池这个犯人的身份对普通人来说很有威慑力,何况是张明远这个怂包。
“晋升职称?呵呵!”林墨池都被气笑了。
瞧着张明远家里的条件就能猜得出,被人用过之后,一脚蹬开了。
“肉票和粮票呢?”
林墨池摊开右手,勾了勾手指。
“在,都在,我一张都没敢花,也不敢让媳妇知道这些东西。”
张明远手扶地面,痛苦的站起身,一瘸一拐来到床边。
连续从床底下拖出几口箱子,从压箱底的位置翻出一摞票子。
“池子,全都在这了,就当是哥哥给你赔不是,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张明远弯着腰低着头,态度极为诚恳,哪成想换来的是林墨池一声怒喝。
“滚你妈的蛋!为了这点东西,就把老子给出卖啦?你特么良心让狗吃了!这事没完!”
林墨池可不是上任那个选手,几滴眼泪几句好话就能让自己心软。
“那...那要不我再给你加点儿。”
张明远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不到十块钱,眼看着林墨池依旧面沉如水,又开始翻箱倒柜。
一沓皱巴巴的小面额钞票,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
“家里就剩这些了,你也知道你嫂子那个德行,工资都被她拿走了,这还是我好不容易.....”
“闭嘴!少拿那个烂货恶心我。”
林墨池极其不耐烦的打断对方,扫了眼桌上的一堆毛票,大概有个六七十块钱。
这个年月,国营单位普通职工一个月平均收入差不多是五十多块钱,有高级职称或是领导岗位,收入另算。
粮票、肉票、角票,全都被林墨池揣进兜里,这本就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
眼看着林墨池收了东西,张明远似乎松了一口气。
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态,又说了一句,“那个我听说,只是听说,这几年赵山总缠着弟妹小芸,好像还动手打过她几次。”
“什么?!”
林墨池都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听见这句话一脚踹在桌子腿上。桌子应声倒地,东西散落一片。
“这个王八蛋,他找死!”
林墨池额头冒出青筋,牙关紧咬。胸口起起伏伏,一口闷气无处发泄。
冷静!冷静!林墨池暗暗告诫自己,这件事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里已经探不出其他消息,林墨池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张明远刚刚松了一口气,只听见林墨池冷笑几声,“张明远,别以为咱俩的恩怨就算完了,我这五年牢不是白坐的。从这个月起,你的工资分一半给我,什么时候老子开心了,什么时候才算完。”
说完之后,林墨池摔门而去,徒留呆若木鸡的张明远。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花读书香》回复书号【1979】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