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盛怀瑾海棠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晃数日过去了。这一日,海棠端了一盏燕窝粥,放在盛怀瑾的桌案前。盛怀瑾把书合上,一边用调羹搅动燕窝粥,一边笑道:“你提醒得很及时。安庆伯府、王侍郎府、嘉和长公主府都查出了奴才倒腾私铸币,皇上大怒,把他们叫进宫训斥了一通。”“世子爷雷厉风行,简极等人办事得力,我们的府上才没出事,奴婢可不敢居功。”海棠低着头,微微笑着。盛怀瑾神情轻松,唇角带着笑,喝了一口燕窝粥。自打来了青山院,海棠还是第一次见盛怀瑾这样温和地笑,心里很是高兴,低着头轻手轻脚退了出来。第二日,海棠送盛怀瑾出门时,简极告诉海棠:“尚衣处要开始为世子爷缝制夏衣了,你过去挑选挑选布料,定下样式吧。”海棠惊讶:“我?”往常,这是当家主母赵曼香的职责。简极说:“世子爷让你管这事儿...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一晃数日过去了。
这一日,海棠端了一盏燕窝粥,放在盛怀瑾的桌案前。
盛怀瑾把书合上,一边用调羹搅动燕窝粥,一边笑道:“你提醒得很及时。安庆伯府、王侍郎府、嘉和长公主府都查出了奴才倒腾私铸币,皇上大怒,把他们叫进宫训斥了一通。”
“世子爷雷厉风行,简极等人办事得力,我们的府上才没出事,奴婢可不敢居功。”海棠低着头,微微笑着。
盛怀瑾神情轻松,唇角带着笑,喝了一口燕窝粥。
自打来了青山院,海棠还是第一次见盛怀瑾这样温和地笑,心里很是高兴,低着头轻手轻脚退了出来。
第二日,海棠送盛怀瑾出门时,简极告诉海棠:“尚衣处要开始为世子爷缝制夏衣了,你过去挑选挑选布料,定下样式吧。”
海棠惊讶:“我?”
往常,这是当家主母赵曼香的职责。
简极说:“世子爷让你管这事儿,你放开手做就是。”
世子爷的信任,使得海棠受宠若惊。
她要加把劲,把夏衣的事情做好!
送走盛怀瑾,海棠又头疼起来。
这是要从赵曼香手里抢活儿干啊!肯定要先回禀了赵曼香。可是,怎么回禀才能让她不生气呢?
看着天色还没有亮,海棠急忙回青山院拿了一个琉璃瓶,提着灯笼,匆匆往府里的梅林走去。
这个时候,府里的梅花开得正好。
海棠徜徉在梅林,小心翼翼地让梅花上的露水流进瓶子里。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她终于收集好了一瓶梅露,便急忙往齐芳院走去。
她刚走到正堂,就听见杜鹃在里面说话:“少夫人,奴婢的伤已经养好了,也知错了,今后再不敢了。您让奴婢回来伺候吧。海棠哪里会真心待您?她都是装的。您看看,今日这个时辰了,她还没来给您请安。”
海棠这段时间低三下四地讨好赵曼香,好不容易赵曼香待她心平气和了一些,岂能让杜鹃全毁了?
想到这里,海棠打开帘子走了进去,行礼道:“少夫人,奴婢来迟了。”
赵曼香眼神复杂地打量了打量海棠,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梅露,奴婢刚刚才去梅林采的。昨日奴婢见少夫人似乎有些上火,想着梅露沏茶清甜去火,便采些孝敬您。”
海棠上前,将梅露放在了桌子上。
赵曼香凑近嗅了一下,果然有淡淡的梅花香味。
杜鹃含恨看向海棠,海棠压根不瞅她。
见海棠脸上全是恭敬和顺从,赵曼香收回眼神,淡淡道:“杜鹃,你再多休养几日吧。海棠,你上次给我按肩膀,按得很舒服,你学过按跷?”
“薛妈妈教过奴婢一些。”海棠低垂着睫毛回道。
“再给我按按。”
能用早起这点功夫,换得赵曼香暂时对她宽松几分,实在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过了半个时辰,海棠采好了荷露,她将一瓶送回青山院,然后,拿着另外一瓶去了齐芳院。
青提从屋里出来,小声说:“少夫人今日头疼,估计要多睡一会儿,你要是有事的话,就不必等着伺候了。”
于是,海棠将荷露交给了青提:“那你把这个给少夫人吧,顺便跟少夫人说我来过了。我今日要出府一趟。”
“你去吧,我会转告少夫人。”青提笑着将荷露拿了进去。
海棠回到青山院,唤上周嬷嬷,两人一起出了府。海棠雇了一辆马车,两人坐上,一起去回春堂。
在马车上,周嬷嬷低声问:“海棠姑娘,你可是来了月事?”
海棠点了点头,出门前,她去小灶房借用红糖,周嬷嬷是看见了的。
“看你脸上没有血色,你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周嬷嬷问。
海棠虚弱地点了点头。这一次确实难受得厉害,此刻马车有些颠簸,她感觉腰快断了。
“海棠姑娘,你是不是避子汤喝多了?避子汤最是伤身。”周嬷嬷压低声音道。
海棠原也这样猜想过,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
“姑娘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避子汤喝多了,何止来月事的时候疼?时间长了,便绝育了,再也不能生养。”周嬷嬷神秘兮兮地说。
海棠的心沉了下去,避子汤的功效竟然这么厉害?
“有没有温和一些的避子汤?”海棠颤抖着声音问。
周嬷嬷凑近了一些:“怎么没有?有啊!但是,那种温和的避子汤昂贵,正室们哪里舍得在通房身上浪费银子?况且,她们巴不得通房绝育了呢。”
原也是这个道理,海棠想。她强撑着笑道:“多谢周嬷嬷提醒,一会儿我问问大夫。”
周嬷嬷不由得同情起海棠来,这么美貌的姑娘,性子也随和,要是以后不能生育,岂不可惜?
但是,通房能有几个得了好结局?
混得不好的通房,男主子厌倦之后,便被女主子打发出去了。
能夹着尾巴讨好了男女主子的,大多数一辈子没名没分当个通房。
极少数才能被抬成姨娘,那也是半个奴才。
倒还不如她这样,在国公府少主子院里当差,月银不少拿,也算体面,外面有家有口,在府里是奴才,回到家,门一关,那就是当家主母。
马车在回春堂停了下来,海棠下了马车,周嬷嬷道:“你进去看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海棠点了点头,进了回春堂。
坐诊的老大夫给海棠把了把脉,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了海棠一眼,又重新把了一次脉,然后松开手,惋惜地说:“姑娘喝的避子汤性子太寒太烈了一些,你若是不停了避子汤,只怕将来子嗣上艰难啊!”
沉默了片刻,海棠问:“避子汤怕是停不了,除了停避子汤之外,有旁的法子吗?”
老大夫打量了打量海棠,猜出她身不由己,叹了口气说:“那你只能喝些温补的汤药,中和中和避子汤的药性了。”
“那就辛苦大夫开方子吧。”海棠道。
老大夫开了汤药,海棠付了五百个铜钱,拿了一个月的药,便走出了回春堂。
上了马车,周嬷嬷见海棠脸色更差了些,也没有多问。
“周嬷嬷,你要逛一逛吗?”海棠笑着问。
周嬷嬷道:“我想去淮南街,买些糕点回来当零嘴,再扯上一些棉布。”
脸色阴晴不定变换了几次之后,赵曼香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语气难得平和地说:“既然你是为了护主,我怎会罚你?起来吧。”
海棠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旁。
赵曼香端起茶,抿了一口:“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按惯例要庆贺一番,世子爷那天想必得空过来吧?”
一听这话,海棠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怪不得赵曼香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了方才的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赵曼香嫁进府已经一年多了,这是她入府第二次过生辰。海棠记得很清楚,赵曼香第一次生辰,盛怀瑾没有来。
那天,赵曼香很是生气,宾客离开后,她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几乎全砸碎了,海棠战战兢兢地进屋来收拾,还被赵曼香迁怒骂了几句,挨了几脚,害得她腰疼了好几天。
这一次生辰,盛怀瑾有没有来?海棠还真不知道。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进了杂院刷恭桶,似乎也不曾听到小厮议论。
十有八九还是不会来。
海棠手心出了汗,盛怀瑾是主子,她岂能左右得了?可是,她若不能将盛怀瑾请来,赵曼香必定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你愣什么?我抬举你去伺候世子爷,你连这点事都不肯为我办吗?不过让你提醒世子爷一声,叫他提前留出时间而已。” 赵曼香生起气来,啪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桌案上。
海棠忙行礼:“奴婢一定尽力。”
“好了,退下去吧。生辰那日,我便盛装等着世子爷了。”赵曼香想到那样的场景,便很是向往。
海棠拿了世子的那两身衣裳,退了出来。
回到齐芳院,恰好盛怀瑾下值回来。
海棠琢磨了又琢磨,还是没敢直接去提这件事。盛怀瑾听到赵曼香的事便烦躁气结,自己这么傻不愣登地上前求他去为赵曼香庆生,不是自己往钉子上碰吗?
可若是不提,赵曼香那里又糊弄不过去。
主母生辰,她这个当丫鬟的人必然得送上贺礼。海棠思来想去,不如给赵曼香做一双家常室内穿的鞋。
这种鞋用棉布做最好,穿着舒服,料子容易得。
这样想着,海棠便开始挑绣花样子,裁布料,纳鞋底。
海棠特意将用得着的东西在桌面上摊了一大片,旁人想不注意都难。
果然,盛怀瑾从旁边经过,瞥了一眼,迟疑着问:“你穿不得这么大的鞋子吧?”
海棠忙起身行礼,心下惊讶,世子爷居然留意过她脚的大小?
的确,她的脚小,而赵曼香的脚大,这个鞋底,自然照着赵曼香脚的大小来做。
“回世子爷,少夫人生辰快到了,奴婢想为少夫人做双鞋当贺礼。”海棠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温顺地说。
这是盛怀瑾自己问起的,不是她上赶着去提,想来盛怀瑾不会太生她的气。
“哦。”
盛怀瑾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转身离开。
海棠无措地站了片刻,便坐下来继续做鞋了。
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在盛怀瑾面前提过了生辰的事。
至于其他的,她很难左右,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齐芳院的人为赵曼香生辰忙得脚不沾地,布置院子和花园,请戏班子,定菜式……说起来简单,但赵曼香很看重生辰,又很挑剔,想做好并不容易。
随着日期临近,海棠心中越发忐忑,到时候,盛家二房、三房乃至旁支的夫人小姐都会来,若盛怀瑾还像上次一样不露面,宾客走后,还不知道赵曼香会怎么折磨她。
这一日,盛怀瑾所有的夏衣都完工了。周嬷嬷派了几个人,帮着海棠一起将衣裳拿回了青山院。
盛怀瑾一向不太在意吃穿,今日却难得起身看了看衣裳,甚至挨个伸手摸了摸,唇角微微上扬:“很好。”
海棠心下大定,掏出铜板赏了帮忙的几个小丫鬟。
小丫鬟们离开以后,盛怀瑾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海棠:“打开看看。”
海棠疑惑地打开,看见里面满满当当,大部分是铜板,也有一些碎银子。
“以后赏人,用这里面的钱就好,不要再自掏腰包。以后每个月简极都会给你一匣子。”盛怀瑾道。
“奴婢多谢世子爷。”海棠忙行礼谢恩。
其实,原是这个理,为主子做事,不该奴婢自己出赏钱。可是,盛怀瑾向来不操心府内的杂事,能体谅她这个奴婢,肯用这份心,已属难得了。
尤其是有赵曼香这个坏脾气又苛刻狠毒的主子衬托着。
“起来吧。”
盛怀瑾说完,打量了海棠片刻,微微眯着眼睛说:“你去换身衣裳。”
“嗯?”
世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海棠有些发懵。
意识到自己应对不得体,海棠低下头问:“世子爷,奴婢……奴婢该换什么衣裳?”
盛怀瑾想了想道:“你第一次来时,穿的紫色那件。”
海棠平日里不想惹眼,依旧穿着当丫鬟时的衣裳。紫色那件绸缎衣裳,是派她来勾引世子的时候,赵曼香赏给她的。
主子吩咐,海棠也不敢问为什么。她应了一声“是”,便出去沐浴更了衣,重新来见盛怀瑾。
盛怀瑾上下端详海棠,似乎比较满意,站起身吩咐:“跟我走吧。”
海棠不明所以,只管在盛怀瑾身后亦步亦趋。
没多久,海棠便看出来了,这是前往萱和院的路,萱和院是国公夫人的住所。
盛怀瑾平时上早朝,寅时便要起身,自然不方便来给国公夫人请安。下了早朝,他通常直接去了工部,直到下值才回府。
按说,晨昏定省,晚上也该来国公夫人跟前尽孝。可是,国公夫人如今痴迷佛法,嫌盛怀瑾请安影响她修行,便不许盛怀瑾多来打扰。
是以,盛怀瑾偶尔才来给国公夫人请安。
今日,世子爷这是要带她去见国公夫人?
见了国公夫人,她就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了,赵曼香若想打发她,得先回了国公夫人。
虽说赵曼香若打定主意要收拾她,有的是法子,报个身染恶疾、暴病身亡就是了,国公夫人难道还会冒着让底下人过了病气的风险,派人仔细查看不成?
但过了明路,赵曼香到底多少也得有点顾忌了。
海棠低着头,掩饰住内心的喜悦。
就在这时,她听到娇滴滴怯生生的一句“世子爷”。
三层的铺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金器首饰,琳琅满目,直看得海棠目眩神迷。
“你随意挑。” 海棠看到什么都新奇的模样,使得盛怀瑾眼底蕴了浅浅的笑意。
“真……真的?”海棠难以置信,睁大眼睛问。
“自然是真的。”盛怀瑾浅笑。
海棠连连谢恩,之后,便真的挑选起来。
她—件—件仔细看过去,终于,在三层的某—个角落,她找到了几乎—模—样的镯子。
“把这个镯子拿给我看看。”海棠道。
掌柜拿了出来。
海棠放在手掌掂量掂量,这个镯子似乎比赵曼香给她的那个重上—些。
“姑娘,这个镯子是实心的。”掌柜笑道。
海棠将镯子戴在她手腕上试了试,很好,除了重量有些差别,其余几乎—模—样,从外观上分辨不出。
“掌柜,这个帮我包起来。”海棠温声道。
掌柜笑着接了过去,用精致的木匣子将手镯装了起来。
之后,海棠心情轻松起来,又四处观赏旁的金首饰。
突然,她看到—个吉言手镯。
所谓吉言手镯,便是手镯上有—些“吉样如意”之类的吉言,人们往往戴着图个好兆头。
这个手镯上面的吉言是“岁岁平安”。
海棠不由得心动,让掌柜将手镯拿了出来。
上面没有旁的吉言,有三处“岁岁平安”的字样。
“过年或者生辰的时候,戴这个镯子极好。”掌柜赔笑劝道。
“好,这个我也要了。”海棠爽快地说。
“那我给您包起来。”掌柜很是热情。
“不必了,我戴着就好。”
海棠将这个吉言手镯戴在手腕上,圈口刚刚好合适。
不打算再买旁的,海棠欣喜地下了楼,找到盛怀瑾,将手抬起来给他看:“世子爷,您看看,奴婢喜欢这个镯子。”
盛怀瑾抬眸,目光落在这个吉言手镯上。
岁岁平安。
镯子上的吉言是岁岁平安。
。
盛怀瑾凝眸看了片刻,神色几度变换,最后像是叹息—般,说了—句:“很好,岁岁。”
“是吧?—来图个吉祥如意、岁岁平安的好兆头,二来也暗合了奴婢的小字。” 许知意的声音如清泉击石—般悦耳,欢喜得像是孩子得了梦寐以求的糖果。
“好,那就买了。”盛怀瑾笑道。
他发觉许知意只买了两样首饰,便说:“选得太少了些。再去选选戒指、耳珰、璎珞之类的。”
许知意欢喜地又去挑选了—些,之后,盛怀瑾结了银子,又带她略逛了逛,便回了官驿。
“你休息—会儿吧,夜里陪我赴宴。”盛怀瑾叮嘱过许知意,坐在案前看起了账本。
—页—页看下去,盛怀瑾眸色中的愠意逐渐浓重。
傍晚,许知意沐浴更衣,坐在铜镜前梳妆。
她穿了—袭桔梗紫色的长裙,这样鲜艳的颜色,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今日,她梳了灵蛇髻,插上了金质累丝花卉发簪。
嫩脸修蛾,淡匀轻扫。上好的胭脂在她脸颊晕开,再轻抹口脂。如此简单地梳妆以后,铜镜中的她,云鬓花颜,明艳得如同仙子下凡。
盛怀瑾被她的美貌晃了神,怔怔地看了片刻,才掩饰似的轻咳了两声,转身先行下了楼。
在宁湖县最豪华的酒楼湖光楼,宽阔的雅间内,霍文斌与他的心腹王县丞在悄悄商议。
“王康,我们盛情邀请,盛大人不会不来吧?”霍文斌有些担忧。
“不会,知县大人只管放心。”王康笃定地说。
“他有些不给面子啊,今日—来就给了本官这么大—个下马威。万—他看出账上的什么端倪,执意要发落我们,可如何是好?”霍文斌忧愁地按了按眉心,长叹—口气。
海棠看了看,对小灶房的管事说:“少夫人伤风了,辛辣的饭菜吃不得,甜腻油大的饭菜也吃不得。辛苦妈妈换成清淡的做法吧。”
管事迟疑着问:“少夫人……少夫人那里……”
“你放心,少夫人那里我去说。我们都是为了少夫人的身子,少夫人不会怪罪。”海棠笑道。
管事妈妈点了点头:“好吧,那就都做得清淡些。”
海棠回到了主屋。
到了晌午吃午饭的时候,赵曼香撑着身子去了餐桌前坐下。
饭被端上来以后,赵曼香看了看,就有些不悦:“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这些饭菜,怎么咽得下去?!”
“少夫人,您病着,得忌口—些。待病好了,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得?奴婢来给您布菜吧。”海棠温声劝着,看起来忠心耿耿。
赵曼香—时不知海棠是不是真没看出来她在装病。
“要不然您喝些白玉翡翠汤?”白玉翡翠汤,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冬瓜豆腐汤。
海棠殷勤地给赵曼香盛了—小碗。
赵曼香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喝了两口。
再抬头扫视桌案上,杯杯碟碟都满着,却没有她爱吃的。
赵曼香随便吃了—些,便摔下筷子,重新躺回床上了。
海棠与青提—起,将赵曼香没动的饭菜给底下人分了分。
然后,海棠悄声对青提说:“青提姐姐,你先去少夫人那里伺候着,少夫人吃得实在太少,这怎么行?我再去给少夫人弄些吃的来。”
青提点了点头,进了卧房。
海棠则来到灶房,磨了半天洋工,给赵曼香熬了—碗南瓜粳米粥。
赵曼香看见粥,也没什么胃口,海棠便和青提—起劝,劝了半天,赵曼香恼了:“不喝就是不喝。端下去吧!”
海棠退着将南瓜粳米粥端了出来。
碧玉粳米难得,这样倒了岂不浪费?海棠便坐在灶房门口,自己喝了下去。
要不说,用碧玉粳米熬出来的粥就是好喝!
洗了洗碗,又磨蹭了片刻,她才重新回到卧房。
赵曼香在床上阴沉着脸:“我这腰疼得厉害,你来帮我揉—揉腰。”
海棠上前,依旧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地给赵曼香揉着腰。
赵曼香不—会儿就睡着了,海棠便想到—旁歇息片刻,这时候,常嬷嬷睡醒走了过来。
“海棠,这个博山炉里烧着安息香,你在床边举着吧。这样少夫人也能睡得香甜—些。”常嬷嬷压低声音,将博山炉递了过来。
海棠接过,把博山炉放在了小板凳上,便要离开。
常嬷嬷—把抓住了海棠,低声呵斥:“你怎么这么会躲懒?让你举—会儿香炉怎么了?”
“常嬷嬷,举着和放在小板凳上有什么区别?我这胳膊还得留着给少夫人揉肩捏腿呢。”海棠笑着,轻声细语,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常嬷嬷气急,又想说什么,海棠忙轻轻嘘了—声:“嬷嬷,别吵醒少夫人。”
然后,海棠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该服侍的,她已经服侍了,这种无谓的折辱,她才不要受着!
常嬷嬷跟了出来,丫鬟们正在分吃西瓜,海棠用小碟子盛了几块,递给宋嬷嬷,笑盈盈道:“嬷嬷吃西瓜解解暑吧。”
其他丫鬟也都抬头看宋嬷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嬷嬷忍了忍,暂时把这件事压下,接过了盛西瓜的碟子,去—旁吃了。
蜜柚凑了过来,在海棠身边轻声说:“海棠姐姐,我早上听见少夫人和常嬷嬷说,今天晚上要把你留下来侍疾。”
脸上热辣辣地疼,心底恨意翻涌,海棠却只能低眉敛目回话:“少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想来世子爷念起了您的贤惠体贴,特意一下朝就来看您。”
这话让赵曼香头脑冷静了下来。
对啊,她昨日刚把海棠送去,今天盛怀瑾就破天荒来齐芳院了。
看来送海棠这步棋走对了。
只可惜没能留住他!
海棠见状,继续哄道:“少夫人别懊恼,以后,奴婢天天在世子爷跟前说您的好处。人心都是肉做的,天长日久,世子爷总会明白您的心。”
赵曼香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看来,还得忍一时之气,笼络住海棠这个贱婢。
想到这里,赵曼香握住了海棠的手:“原是我急糊涂了,误会了你。杜鹃,去拿一盒玉颜膏来。”
杜鹃不情不愿地去拿了。
“这玉颜膏能消肿去疤,还能美肤,你快敷一敷脸吧,别怪我脾气不好。”赵曼香不自然地笑着。
接过玉颜膏,海棠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奴婢知道少夫人心里苦,不敢怪少夫人。奴婢一定会想办法让世子爷回心转意。”
赵曼香很满意,将海棠拉起来,让杜鹃把盛怀瑾的春衣收拾好,递给了海棠。
海棠这才行礼离开。
出了齐芳院,海棠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太难了!
如今,她必须表现出臣服,稳住赵曼香。这样,她才有时间慢慢争取盛怀瑾的怜惜和宠爱,以图来日。
书房里,盛怀瑾正在看一本账册。
海棠特意没有敷玉颜膏,依旧顶着头上星星点点的茶叶,眼里泛着泪光:“世子爷,您的春衣都拿来了。”
盛怀瑾抬眸,盯着海棠脸上红肿的掌印看了片刻,问:“少夫人让你想什么?”
原来,盛怀瑾在外面听到了一些。
“少夫人……少夫人逼迫奴婢将您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海棠低着头说道,声音里有无尽的委屈。
没有男人忍得了被刺探监视,海棠相信。
果然,盛怀瑾的眸色冷得吓人。
海棠却还嫌盛怀瑾的怒气不够,继续道:“奴婢说了些不打紧的,少夫人逼着奴婢再回忆,想让奴婢把所有细节都告诉她,包括您的动作、语气、神情。”
盛怀瑾气极,冷笑了两声。
做奴婢,自然要会察言观色,海棠适时表忠心。
“世子爷,奴婢的身契虽然在少夫人那里,但奴婢的心向着世子爷。世子爷让奴婢说的事,奴婢就说;世子爷不让奴婢说的事,奴婢一个字都不会提。”
盛怀瑾望了海棠一眼:“你先换身衣裳,再来书房。”
海棠称是,起身将春衣放进壁橱,回住处沐浴换了衣裳,就又来了书房。
但一个白天,盛怀瑾都让海棠在外间待着,什么也不支派她。
因为容貌出众,从赵府到国公府,海棠一直被打压,干着最粗重劳累的活,每天疲乏得像驴一样,从没有这么闲过。
海棠闲得发慌。
看书、写折子、看舆图……盛怀瑾忙个不停。他有时出入,从外间经过,看都不看海棠一眼,仿佛海棠是墙角不起眼的一个盆栽。
海棠坐不住,偶尔轻手轻脚送一杯热茶进去,盛怀瑾倒也都喝了。
到了午后,小憩醒来,盛怀瑾重新坐在案前,准备写些什么,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没有了。
恰好简极不在,海棠便鼓起勇气:“世子爷,奴婢来试试吧。”
盛怀瑾在看舆图,随口“嗯”了一声。
海棠便学着简极的样子,在砚台里加了一些水,然后一只手捉着袖角,另一只手拿着墨条,前后推着研磨起来。
“你没有研过墨?”盛怀瑾突然问。
海棠一下子红了脸,低头小声回道:“奴婢一直是粗使丫鬟,没有研过墨。”
盛怀瑾将舆图放下,温声道:“往砚台里加一点清水便好,少量多次地加,你这加的太多了。”
“奴婢知道了。”海棠惶恐点头,将砚台中的水倒出来一些。
盛怀瑾看着海棠,轻轻摇了摇头,捉住了海棠的手,教道:“记住重按轻推,墨条和砚台要垂直,尽量划大圆。刚开始,墨条的磨口还没泡软,要轻些用力……”
大手扶着小手,在砚台上绕了几圈。海棠的脸微微有些热,想来脸上应该白里透着粉。这样恰到好处的局促无措,应该最能激发盛怀瑾这种文人“好为人师”的本能。
过了片刻,盛怀瑾松了手:“你自己试试。”
海棠点头,温顺地按着盛怀瑾教的法子,一只手扯着袖子,另一只手研墨。
“很好,就这样。”盛怀瑾似乎很满意,也不再看,拿起自己的书忙了起来。
墨磨好以后,海棠回到外间,唇角不由得带上了一抹笑。盛怀瑾没有训斥,而是耐心教她,看来如今世子应该并不讨厌她。
后半晌,简极发觉盛怀瑾的圆领袍被挂烂了一处,不是显眼的地方,海棠便自告奋勇接过了缝补的差事。
为了看不出痕迹,海棠特意去尚衣处找同色的丝线。但尚衣处一时没有,那里的副管事周嬷嬷说,等找到了就遣人给她送来。
海棠只好先给盛怀瑾做鞋垫。
翌日凌晨,里间一有动静,海棠就又起身了。
她如今弄清楚了盛怀瑾洗漱穿戴的习惯,与简极配合着,一个递刷牙子,一个端痰盂。一个给他系内衣的盘扣,一个给他披外袍。一切都还算默契。
照例,海棠送盛怀瑾出门。
到了内院门口,盛怀瑾突然转身,问:“你知道该怎么跟少夫人回话吗?”
海棠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希望奴婢怎么回?”
盛怀瑾背着手,看了一眼外院的马车,似乎漫不经心:“少夫人让你来干什么?”
“少夫人让奴婢侍奉世子爷。”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奉。
盛怀瑾淡淡说:“嗯,就这么回。”
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海棠愣了愣,似懂非懂问:“奴婢就说……昨夜侍奉了世子爷?”
盛怀瑾点头,便要离开。
海棠心念一动,红着脸说:“可是……可是奴婢怕说得不像……”
屋檐悬挂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盛怀瑾转过身,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将海棠笼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海棠七岁的时候,灵溪村遇上旱灾,庄稼全都干枯了,许多人家颗粒无收。那时候,一家人实在要活不下去了,她爹诓她说要带她去挖野菜,实际上哪里有野菜?只有两个牙婆等在村口小树林里。
那时候,她被牙婆拽着,哭得厉害。她爹抹着泪说:“孩子,你别怪爹心狠,咱们一家总不能都饿死。你娘怀了身孕,更挨不得饿,求求你,你是女娃,你让爹留个后吧。”
小小的海棠抹了抹泪,便没有再哭了。
好好的人,饿得胃里都难受,何况娘怀着身子?
后来,她被带到京城,卖进了赵家当丫鬟。
长大一些以后,她托人打听爹娘的消息,人家告诉她,她被卖了的第二年夏天,发洪水,她爹娘和弟弟都被冲走了,连那座旧旧的茅草屋都没了。
想到这里,海棠鼻子有些泛酸,对眼前这个小戏子多了几分亲切,低头问道:“你爹娘是谁?兴许我认识。”
“你也是灵溪村的人?”小戏子很惊讶。
“曾经是,我不到七岁就离开了那里。”海棠苦笑。
“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不过,爹娘总说,京城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灵溪村。”小戏子踢着一块石子说。
“你家人叫什么名字?”海棠越听越觉得亲切,不由得又问。
小戏子回答:“我爹叫许俊明,我娘叫芷荷。”
海棠一下子定住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一把扯住小戏子的袖子,问:“你爹娘是不是经历过洪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就叫洪生,经历了洪水还能活下来的意思。”小戏子惊讶极了。
海棠的眼里满是泪水,眼前的这个小戏子,竟然是她的亲弟弟?!
“姐姐,你怎么哭了?”洪生手足无措起来。
海棠的眼泪越擦越多,两世为人,她从没有想到,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他们居然都还活着。
虽说他们卖了自己,但他们也有苦衷,他们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以往,她有过怨,可是,上辈子刷恭桶的那些艰难日子里,她最怀念的,还是在灵溪村的日子。
她很想告诉洪生,自己是他的姐姐。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如今,她自己在夹缝中求生,万一赵曼香得知她家人尚在,抓住她的家人来辖制她,岂不反而拖累了家人?自己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
“听见你说灵溪村的事,姐姐想家人了,可惜他们都不在了。”海棠微微抬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洪生同情地看着海棠。
海棠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洪生:“这是姐姐赏你的,你收好,回去买些好吃的。”
“谢谢姐姐!”洪生高兴地笑了起来。
海棠也笑了:“你这么小,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是翻扑武生,翻跟头特别厉害。下午你要是看戏的话,《大闹天宫》里头,翻跟头最好的那只小猴子就是我!”洪生很是骄傲。
海棠暗想,估计家里还是穷苦,否则,爹娘应该也不舍得把洪生送到戏班子里,不知道他练戏吃了多少苦。
如今,戏子是下九流,被人看不起,海棠不希望弟弟一直走这条路。要是能攒够银子,替弟弟赎身就好了。
“洪生弟弟,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得空了想去你家拜访一下,打听打听我家人的事。”海棠问。
洪生仔仔细细说了,海棠默默记在了心里。
很快就到了澜翠院。海棠陪着洪生走了进去。
班主正在找洪生,见他这个时候才来,抬脚便要踹他。
海棠忙拦着:“班主,对不住,我方才拿的东西多,拜托这个小兄弟帮忙跑了一趟,耽误功夫了。”
班主见海棠是国公府的大丫鬟,不敢得罪,赔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他淘气,偷偷跑出去玩了。”
“没有,他很懂事,也很伶俐,方才我们世子爷还夸他来着。”海棠笑道。
班主摸了摸洪生的头:“是吗?你赶紧去上妆换衣裳吧。”
洪生跑了进去。
海棠又拿出两块碎银子,塞到班主手里:“我家世子爷特别喜欢这个孩子,这是打赏给班主您的,拜托您以后好好待这个孩子。”
班主收了银子,喜笑颜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能入得了贵人的眼,是他的福气,我定好好待他。”
海棠这才离开翠澜院。
眼下只能先求班主待洪生好一些,等她攒够了银子,一定张罗着把洪生赎出来。
突然得知爹娘和弟弟健在,海棠更有心劲儿了。她不仅要自己过好,也要带着家人过好,以后也能互相照应。
下午,海棠特意在戏园子里,看完了整个《大闹天宫》,里头确实有一只小猴子筋斗翻得最好。虽然上着浓浓的妆,但是,海棠还是认了出来,那就是洪生。
海棠跟着众人一起叫好,泪水模糊了视线。
宴会结束,海棠回了青山院,盛怀瑾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正在书房写字。
海棠刚喝了一口茶,便隔着窗子看到杜鹃来了。
她居然还能出来?
海棠思量着,走出门去,问杜鹃:“你来做什么?”
“少夫人命我给世子爷送一碗参汤。”杜鹃眼神闪躲。
海棠想想也知道,今日赵曼香即便真给世子爷送参汤,也定然不会派杜鹃来。
海棠上前,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确实放着一碗参汤。
“这碗参汤凉了,你端回去吧。”海棠意味深长地看着杜鹃,冷淡地说道。
“这参汤……是好的。再……再说哪里凉了?”杜鹃明显心虚。
海棠将食盒的盖子合上,笑着低声道:“你要是执意给世子爷送,就进来吧。省得你将来埋怨我阻了你的青云路。”
说着,海棠先行进了屋子,对盛怀瑾行礼道:“世子爷,杜鹃来给您送参汤了。”
顿了顿,海棠又压低声音说:“世子爷仔细着些。”
盛怀瑾原本没有太在意,听到海棠这句话,他看了看海棠,略想了想,便颔首说:“知道了。”
这时,杜鹃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妖妖娆娆地行礼,嗲声嗲气道:“世子爷,少夫人遣奴婢来给您送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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