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意料之中的,沈鹤洲这个毒舌必定会嘲笑死我的。
他吊儿郎当的斜倚在柜台上,呦呦,这不是李大小姐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我垂着头并不说话,刚跟渣男吵了一架,再加上膝盖疼,没空搭理他的嘲讽。
沈鹤洲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不再出言嘲讽。
来医馆做什么?
是你受伤了吗,李瑞雪?
我依旧不说话,呆呆地坐在那里。
沈鹤洲直起斜倚在柜台上的身子,慢慢踱步走到我身边。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瑞雪啊,垂头丧气的好像王婶家的小土狗。
我直接暴起给了他一拳。
你大爷的沈鹤洲,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他轻飘飘的接过了我的拳头,本来我还有些震惊,小时候我可是一拳就能放倒他。
但是突然传来剧烈疼痛的膝盖让我来不及让我细想就跌坐在地上了。
沈鹤洲突然神色大变,真不知道我受伤他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他一把将坐在地上的我打横抱起,向医馆的内室走去。
这次我终于对他的力气有了深刻的了解。
小时候体弱易推倒的沈鹤洲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唉。
我在沈鹤洲的怀里叹了一口气。
沈鹤洲将我放在病人的床榻上,问我平白无故叹什么气。
没什么,就是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啊。
我抱着受伤的膝盖缓缓说道。
说说吧,怎么受的伤。
沈鹤洲没打算接我的话茬,而是抛出了这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我摸了摸鼻子,倒是也没想瞒他,我和凌怀谦闹崩了。
好哇。
沈鹤洲的突然叫好吓了我一跳。
李瑞雪,你终于看清这些年你舔的是个什么玩意了。
是啊,我陷入了恍惚,我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了那个渣男整整七年呢?
那些我以为会一辈子留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竟然都有些模糊了。
八岁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家的小姐学规矩礼仪,我舞刀弄枪跟着沈鹤洲满大街“见义勇为”。
倒是也在父亲的逼迫下学了一点绣工,教我的那个绣娘说我极有天赋,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代大家。
我嗤之以鼻,千金难买我愿意。
终于受不了绣工的枯燥乏味,我再一次溜出门找沈鹤洲。
我们两个从街头串到街尾,就连屠夫家的小狗被恶犬欺负了,我也得拔出我的小木剑管一管。
潇洒一天准备回家,刚进屋门,侍女小翠就向我通风报信。
小姐,老爷这次真的非常生气,您快去给老爷认个错吧。
可能是前一阵子学绣工时的安宁让父亲以为我终于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大家闺秀了吧。
这次出逃让父亲震怒异常,甚至于折断了我的小木剑。
我也赌气的带着被折断的木剑离家出走了。
我一边跑,一边哭,竟然到了街上。
定睛一看,原来跑到了锦绣阁的门口。
我坐在锦绣阁对面的台阶上,心里想着,难道女子就不能舞刀弄枪吗?
我看了看身旁断裂的木剑,又抬头望进绣阁。
在思虑中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来,身旁站着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孩,手中拿着我的木剑。
我一把抢过,发现木剑已经被他修好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抢先问道。
对面的男孩并不理会我,转头就要走,想了想还是顿住脚步你快回家吧,晚上外面不安全。
小小年纪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心动,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我看着他走进了锦绣阁,一个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路小跑回家到父亲房间内,爹,我要学绣工,明天你让我去锦绣阁吧。
父亲震惊于我的转变,但是高兴大于震惊,立马答应了我的请求。
那个小男孩就是凌怀谦,从此我便开始追逐他。
他对我依旧没什么关注。
我了解到凌怀谦是孤儿,锦绣阁大当家看他可怜,收留他在绣阁打杂。
我隐瞒了李家大小姐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多年,我相信真心一定可以打动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还是一个打杂的伙计时,曾许诺过要和我成亲。
七年的时间里,他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蜕变成为锦绣阁的二当家,一时间风光无限。
我再次向他提起成亲这件事时,他终于矜贵的点了点头。
过于欣喜的我忽略了他冷漠的神情,他并不在意这件事。
娶我只是为了兑现诺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