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找不痛快
陆湛不爱我。
可我自见他的第一面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他那张脸。
他一招手，我就听话照做，毫无怨言。
他要一个懂事听话的妻子，所以我如愿当上徒有虚名的陆太太。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笑话，我却甘之如饴。
白施语回来后，陆湛开始彻夜不归。
他让我帮他挑选礼物，买鲜花，亲自给白施语送去。
就连他和白施语一起吃烛光晚餐，也要我站在一旁伺候。
面对白施语的挑衅，我淡然一笑。
使唤我可以，只要他不和我分开。
后来，陆湛要给白施语接风洗尘，亲自操办宴会。
宴会当天，他让我提前到会场接待宾客。
可是直到宴会开始，我也没出现。
陆湛在招待宾客的间隙给我打电话。
几次无法接通后，他隐隐有了怒意。
只有我知道，他生气不是因为找不到我，而是因为我第一次没有随叫随到。
我飘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手指却穿过他的身体。
我一愣，忽然想起我已经死了。
陆湛拿着手机不厌其烦地拨打我的号码。
他的兄弟看了眼他的手机，打趣道：“嫂子脾气还挺大，这你能忍？”
陆湛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白施语穿着高定晚礼服站在他身边。
听了他兄弟的话，她略带歉意地说：“沈念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跟她解释？”
陆湛冷笑，“解释什么？
她爱来不来，陆太太也不是非要她当不可。”
这句话我已从他口中听过无数遍。
可每一次白施语问起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他却保持沉默。
这次没了我这个拦路虎，白施语大概能如愿以偿嫁给陆湛了吧？
他的兄弟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不是嘛，沈念不就是听话点，也不是什么绝色，你早该这样想了。”
白施语面上难掩喜色，但她为了扮演好一个完美前任，硬生生压着喜意劝道：
“阿湛你别生气，沈念估计是在气头上呢，你先去招待宾客，我想办法联系她。”
安抚了陆湛，白施语走到角落给我发了消息。
沈念，你不是说陆湛不会跟你离婚吗？
那就来看看，你今天不出现，他还会不会要你！
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好歹是他举办的宴会，你让他被人取笑，他不会就这样算了。
要是想保留脸面的话，你最好现在就过来跟他提离婚。
我在她身边笑出声。
她发这些信息给我，无非是想要激怒我，让我来现场。
毕竟，她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我要是不来，她怎么把戏唱下去？
白施语给我发了信息，又打了个电话问那人准备好了没。
得到肯定回答，她便去了休息室。
我往休息室飘去，谁知下一秒就被弹回陆湛的身边。
我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只能在陆湛身边三米之内活动。
一旦超出这个范围，我就会弹回他身边。
他和朋友谈笑风生。
老朋友打趣，“要不是当初你们分手，想必早就儿女成群了。”
陆湛淡淡提醒：“我现在是已婚人士。”
朋友轻嗤：“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是为了赌气才娶了沈念，她今天耍性子不来，你陆湛会惯着她吗？”
陆湛不置可否，转头端着酒杯去了阳台。
我飘在他的上方，看着他拿出手机找到我的号码。
眼看着就要拨出去，他指尖一顿，转而找到我的微信，飞快地打下一句话：
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小时内过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信息发出去，就像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复。
陆湛彻底没了耐心，又打了一串字：沈念，别找不痛快。
我托着腮坐在栏杆上，欣赏着陆湛因为生气而紧绷的脸。
他的五官很好看，下颌线优越，360°无死角。
三年前，我在医院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我因伤到脑袋忘了很多事，他说他是撞到我的人。
我至今记得，第一眼看到陆湛时的惊艳，以及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问我要怎么赔偿我，我竟然神差鬼使地问：“我可以当你女朋友吗？”
我也忘不了他当时不屑的眼神和嗤笑。
他说：“我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的妻子，你能做到吗？”
我认真点头。
他沉默过后，说给我一个月时间试试。
为了证明我可以成为他心目中的妻子，我从不过问他的行踪。
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哪怕是明知他和朋友打赌把我喊过去，我也会冒着大雨出现在他面前。
就这样，一个月后，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陆太太。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我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可白施语回来了。
白施语是他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她离婚回来跟他说忘不了他，他便一心一意地扑在她的身上。
白施语仗着陆湛的宠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一起出门，她会找借口坐到副驾驶。
他们约会，她会把我喊上，趁机羞辱我。
甚至她说她没有住的地方，要住在我们家里。
她想让我知难而退。
可惜她低估了我对陆湛的包容度。
副驾驶我让给她，因为后排更宽敞。
他们吃饭我在旁边伺候，还能尽情欣赏陆湛那张脸。
她要住我们家，我就让家里的阿姨把我们主卧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白施语生没生气我不知道，但陆湛难得对我发了脾气。
他第一次质疑我对他的感情，“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忙不迭点头。
我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就开心。
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摔门走了。
我怀疑他喜欢上了我，追出去，却听到他和兄弟打电话。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沈念这样的女人？”
是啊，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这种爱人爱到没有原则的女人。
他爱的是白施语这样明艳娇媚、独立且有主意的女人。
他不爱我。
所以，又怎会知道我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