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喊我侍寝只是温柔为我画眉道:“喊我空臻。”
“空臻。”
我装出一股深情，软言软语喊。
我十六就为生存绞尽脑汁，谁会信你这“独特”的情爱。
皇上却忽然冷淡甩开我，他走到床边，我不解却也只是低眉顺眼为他宽衣解带服侍他睡下。
似梦似醒之间皇上轻轻喊了一句“娇娇儿”，不知道是唤谁。
17
宝历三十七年。
我打小知道自己的娘亲不是林昭媛，可我已经认定林昭媛是我母亲，因有母亲的遗言，我今年十八还未指定婚事。
母亲说女子最好二十有五以后再成亲，那时身体发育成熟，再生育对身体也好，我牢牢记住。
母亲去世时说:“娘终于能离开这个困住我的牢笼，梦君记住，任何东西不如自由，自己多想一想，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等母亲一去世，我那一向威严的父皇跌跌撞撞跑来，在母亲寝宫跌了一跤，膝盖青紫一片，这位四十三岁的老皇帝居然落出泪来。
此后父皇总喜欢来母亲寝宫呆坐，有时候说自己错了，有时候四下无人便时常叹气，他越发老态龙钟，呆坐着形单影只。
一日父皇叹气后呢喃自语:“我错了。”
声音极轻。
我问:“为什么父皇说自己错了？”
父皇说:“父皇不该因为她跟朕置气，朕就找了跟她有几分相似的人。
可这不是爱之深吗？
正是因为她敢忤逆朕，朕才做出种种。
我竟不知，她真的至死也不服软。”
父皇回忆起母亲，一只手按在胸口，好似自己心痛难耐，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母亲的丹青。
有水珠打湿母亲画像，看不清楚眉眼。
后来又有多次我那父皇不顾日渐苍老的身子爬上一座假山，翻过去摔在假山后面，他却笑得开怀。
父皇老了，总会遗忘太多。
可他却一直呢喃一个名字:“娇娇儿。”
娇娇儿是谁？
父皇宫中没有名唤娇娇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