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走后,李厅长收起了那笑容,鄙夷地看了郑良一眼:“回去吧,赶明儿他就自己回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鲁莽!”
郑良打了几个哈哈,陪笑一番,唯唯诺诺地离开了。
待消失在其视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大步向米行走去,县长府上米也还得赶紧送去啊!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般,在天地间肆意地弥漫着。
那墨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渐渐淹没了白日的喧嚣与繁华。
那轮月亮宛如一位娇羞的女子,将自己的大半面容都悄悄地藏在了悠悠的云层之后,只吝啬地洒下几缕朦胧的银光。
在广袤的天幕之上,仅仅点缀着几颗星星,它们像是散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细碎钻石,微弱地闪烁着,似乎在努力地与那朦胧的月色争辉,却又显得那么孤独而渺小。
此时米行大院堂屋仍旧亮着灯。
郑源背着双手“哒哒哒……”地踱来踱去,嘴里似乎一直念叨着什么,嘴唇蠕动个不停。
反观郑良坐在桌边,沉默不语,微闭着双眼,狠狠地抽着手中的旱烟,另一只手则不断地轻扣着桌面。
“笃笃……”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淡淡的光晕如轻纱般慢慢晕染开来。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在这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仿佛还带着昨夜的潮气。
街道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那古旧的飞檐在朦胧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今日的新林记米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反而破天荒地早早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砰砰砰”
米行旁的大院被砸响。
兄弟二人仍在堂屋中,一夜未眠的疲惫笼罩着他们,然而,当那“砰砰声音响起时,他们瞬间惊起。
两人对视一眼,郑源毫不犹豫,猛地坐起,如一阵疾风般快步向外走去。
郑良则缓缓起身,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也跟了上去。
郑源来到大门前,小心翼翼地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
透过那条窄窄的缝隙,一个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