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段路,只有我能陪他走。
放进纸棺材前,我又为他系了一次纽扣,掸了掸肩膀。
时光流转。
爸妈去世后,小意上初中,上高中,读大学,离家前都是我给他系最后一颗纽扣,抚平肩膀上的褶皱。
然后退后几步,抱着手臂打量他。
从校服的木质纽扣,到衬衫的白蝶贝扣。
面前的人从肉乎乎的小人,慢慢长成比我还高一头的少年。
但他对我露出的笑容,是从未改变的纯粹热烈。
今天,我最后一次为他系纽扣,系的是寿衣上的中式盘扣。
而他,我最爱的弟弟。
永远不会再对我笑了。
火化炉火焰腾起,我举着一支香跪着,额头触地。
“小意,是姐姐的错,没看好你。”
“你走慢点,等等姐姐。”
办完后事,社区阿姨问我今后的打算。
我说:“离婚。”
我搬出了别墅,住回了原来的房子。
魏修远求了我几次,甚至跪在大门口,说要走就踏着他的尸体走。
“好啊,”我说,“你先把自己变成尸体,我绝不犹豫一秒。”
他阻拦不了我,他心知肚明。
我拒绝了领导让我休假的好意,一如既往地上下班。
以前的房子是老小区,楼道里的灯总是忽好忽坏。
某天回家,我机敏地在漆黑的楼道里听见了一道呼吸声。
这时,灯光骤然亮起,肖微微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
还有她手上雪亮的手术刀。
“你夺走了我前半生的幸福,又毁了我后半生的幸福。”
她欣赏艺术品般地看着手术刀,“心脏,我最了解了。
我保证会很快,不会让你痛苦。”
我安静等了一个呼吸,迅疾地转身逃跑。
黑暗中,身后的脚步凌乱而疯狂:“你跑什么?
难道不想早点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