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我晕倒了。
等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沈经年不在。
一个小护士在给我调葡萄糖的流速。
她看见我醒了,赶紧把我扶坐起来,一边摇床一边笑着对我说:“你老公对你可真上心啊。”
“刚刚他着急忙慌把你抱进来那架势,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故呢。”
“没事哈,你就是身体底子虚,没休息好,吊瓶葡萄糖就可以回去了。”
听着护士说的话,我只觉得眼睛酸胀。
沈经年是对我上心过的,但是曾经,不是现在。
“笃笃笃——”沈经年进来了。
他把还在冒热气的虾仁粥放到了我的面前。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看着他那张又变得平静无波的脸,抬起手一点点认真表述道:“我们,离婚。”
“你婚内出轨,我要你净身出户。”
他皱了皱眉:”这不符合法律。”
我还没有放下的手仿佛都一下子僵硬了。
“到了这时候,你只在乎的,也只有财产了是吗?”
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你出轨,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
你不该付出代价吗?”
“如果不被我抓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瞒到你想和我离婚?”
沈经年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
对不起,好像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所有的伤害就此揭过。
我崩溃地用力把粥摔了出去,滚烫的粥大半撒在了他的手上。
他没有躲开,任由我发泄。
“沈经年,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你让我觉得,这二十几年我就是个笑话!”
他闭了闭眼,冲上来紧紧抱住我,摁住我快要跑针的左手。
“晚晚,对不起。”
“这次是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哭得哽咽。
“沈经年,在同样一间这样的病房里,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以后你做我的嗓子,你会照顾我一辈子。”
“你这个骗子。”
沈经年拥住我的手颤了颤,好一会才重新抱紧我。
他一边顺着我的背,一边沉声许诺:“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相信我,我会把周妍处理好。”
“我们以后好好过。”
我捂着耳朵,哭到声嘶力竭,透过他的肩膀看向雪白的墙壁。
我在心里说:”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我联系到一个知名的离婚律师。
她坐在我对面,银丝掺着黑发。
细心地记录着我的每一项要求。
她注意到我看她鬓发的视线,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作为律师,有些老了?”
她看着确实不年轻了,但还没到老的程度。
我赶紧摇了摇头。
“35岁那年,我和我的丈夫离了婚,0岁才成为一名律师,到现在打了十年离婚官司,我确实算半个老太婆了。”
她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彷徨,看着我的双眼继续说道:“小姑娘,婚姻是自由的,女性也是自由的,不论你处于什么阶段或年纪,你都有选择是否分开的权利。”
“现在才是第一步,你既然决定好了,就要做好有一场硬仗要打的准备。”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松了口气。
“您说得对,谢谢。”
我对着她弯了弯拇指,由衷感到轻松与感激。
当天下午,我就保存好第一版离婚协议书回了家。
正好碰上哭哭啼啼找上门来的周妍。
她淋了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一边打着冷颤一边可怜兮兮地望向沈经年。
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沈老师…...你在说什么啊?
这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沈经年的侧脸冷漠而决绝。
“都是假的,新鲜感而已,现在新鲜感没了,我也该回归家庭了。”
周妍紧紧抓着沈经年的袖口不放,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都是骗我的,你肯定是有点喜欢我的对不对…...”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沈经年坚定又用力的把周妍的手指一根根拂了下去。
周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窗外还在下着雨,我看着这一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周妍走了。
哭着离开的。
她没看到沈经年目送她远去的神情和想向前又克制的脚步。
我无声捏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在这一场三人游戏里,我和周妍皆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