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念缨双洁的其他类型小说《笑她和离?她另谋高枝都给她跪下江念缨双洁》,由网络作家“浩瀚之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秦老夫人正担惊受怕的护着平瑶,“快,快叫大夫来!平大人先冷静冷静,怎么处置那个疯妇,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想,她竟抬手一甩将人狠狠推开。“什么从长计议?这么说她还活着,你们把她放跑了?”平瑶力气极大。秦老夫人当即狼狈的倒在地上,她哎呦一声,错愕的看向那张愤怒的面容。明明之前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还在她的榻旁嘘寒问暖,这会儿居然翻脸推她?屋子里的下人们赶忙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她心中有气,却只能憋屈的忍了。“瑶儿,你刚服下解药,不能动怒!”秦长卿刚一靠近,平瑶的巴掌就迎面甩来,却是被他牢牢的抓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要是打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打吧!”可平瑶根本不领这份情,反而讽刺的冷笑了下:“她为何要给你解药,你...
《笑她和离?她另谋高枝都给她跪下江念缨双洁》精彩片段
此时秦老夫人正担惊受怕的护着平瑶,“快,快叫大夫来!
平大人先冷静冷静,怎么处置那个疯妇,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却不想,她竟抬手一甩将人狠狠推开。
“什么从长计议?这么说她还活着,你们把她放跑了?”
平瑶力气极大。
秦老夫人当即狼狈的倒在地上,她哎呦一声,错愕的看向那张愤怒的面容。
明明之前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还在她的榻旁嘘寒问暖,这会儿居然翻脸推她?
屋子里的下人们赶忙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她心中有气,却只能憋屈的忍了。
“瑶儿,你刚服下解药,不能动怒!”秦长卿刚一靠近,平瑶的巴掌就迎面甩来,却是被他牢牢的抓住。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要是打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打吧!”
可平瑶根本不领这份情,反而讽刺的冷笑了下:
“她为何要给你解药,你是不是答应她什么了?对了,听说你以前还向她发过誓?!”
江念缨不可能那么好心,他们一定是旧情复燃了!
秦长卿紧紧地握着她胡乱挣扎的手,真诚的解释着:
“我没有!她让我下跪认错,当时你的情况危急,我只能......”
“你给她跪了?!”平瑶语调一变,愤怒的瞪大了双眼,“你怎么能这样丢我脸面!”
秦长卿顿时怔住。
他想让平瑶知道,受委屈的不只有她一人,本以为自己满腔的不甘能得到她的一丝安慰。
没想到,她竟觉得丢人?
心口被刺了下,但秦长卿还是抿唇咬牙道,“是我错了,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活?”
他满眼都是隐忍,言语里尽是深情,就那样疼惜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僵持了许久,平瑶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怎么能怀疑他们的感情,长卿爱的难道是一张脸吗?
若他这般肤浅,就不会放弃丰厚的赏赐,用军功求娶她进门!
一旁的老夫人见平瑶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立刻帮着骂道:
“连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卑鄙恶毒,每七日就要找她讨解药,指不定怎么刁难我们!”
什么七日?!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秦长卿有些尴尬,这才详细道来,并分析了其中利弊。
平瑶顿时就气笑了,“她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什么将门之后,只会耍弄些阴招,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而且他们还不能告到御前?
她堂堂军师,居然要吃这种亏!
“宁可信其有,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瑶儿,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建功立业,任何人都不能阻挠我们!”
秦长卿言辞恳切,努力的劝着,“我认识一位神医,他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平瑶深吸了口气,恨得捏紧了双拳。
“是我大意了,明明想给她一条活路,她却把我当成了仇人!”
否则,区区一个罪臣之女,她想碾死江念缨,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秦长卿想起那对冰冷的眼眸,不知为何胸口闷得慌。
“她恨的人是我,如今只能用缓兵之计,我不能与她和离,否则外人骂我始乱终弃是小,我更怕他们说你以势欺人,容不下江念缨!”
“当然不能和离了,你应该休了她!”平瑶深深的看着秦长卿,语气里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
他眸光一闪,“休妻?”
“对!你我是陛下赐的婚,是我们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换来的姻缘!我们坦坦荡荡,外面的人想骂就骂,古往至今,哪个大英雄没有背负过骂名?”
她又抬起手心疼的抚着秦长卿的俊脸:
“你已经为我背负了太多,我不怕死,为了你,我也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不准说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秦长卿立刻严肃了表情。
他将平瑶揽入怀中,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如今陛下还未给江家定罪,我若这么做,恐会乱了军心。”
“长卿,你重情重义,是江念缨作恶在先,休了她才能让兄弟们解气,才能让世人知道错在她,不在我们!”
只见眼前的男子沉默了许久,平瑶顿时有些不悦了。
都已经让人欺到脸面上,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他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谁知,秦长卿突然开口问道,“瑶儿,先前在军中,你看见的那个人真是江家三郎吗?”
她眸光一闪,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怎么又提这件事?长卿,他们根本看不起你!
他们怕你抢了江家的风头,所以总把你推到后勤!不要再因为这种人,惹祸上身了!”
秦长卿神色一凛,想起了他无意间听见士兵们的编排,说他是靠着江家才能活下来的。
什么兄弟情深,自始至终,他们都是在同情可怜他而已!
秦长卿瞬间清醒了不少。
平瑶如今怀着他的骨肉,若真的把她送到江念缨面前去审,不但伤了两人的情谊,他必然还要受天下人耻笑!
真是好重的心思,好毒的计谋!
秦长卿倒吸了口凉气,眼底多了几分冷漠。
“差点又要上江念缨的当了!可七出三不去,侯府没人了,恐怕不好办。”
按大豫律例,女子无娘家可归,是不能休的。
一旁的秦老夫人听及此处,脑中灵光一现,竟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这可不一定!”
见他们看了过来,她立刻咳嗽了声掩饰道。
“我的意思是,平大人说得对,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不能做我们秦家妇,若被她搅得家宅不宁,你们又怎么安心在外打拼?”
“她现在这么肆无忌惮,还愁抓不到把柄?”
要想让一个人犯错,办法实在太多了。
秦老夫人已经有了主意,而且还能叫江念缨半分的嫁妆都拿不回去!
“总之,秦府做事必须光明磊落!”秦长卿没有注意到老夫人的心思。
他露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安抚着她们:
“江念缨是不堪,若她继续执迷不悟,该弃......再弃吧!”
秦翘来时做梦也想不到,回自己院子的这条路,她会走得这么心惊胆战!
“二小姐还疼吗?要不要奴婢帮你!”
秋蝉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秦翘心头一颤差点跌倒在地。
“不不不,我,我自己会走......”
她心有余悸的喘着气,每走一步,浑身都剧烈的疼着!
而二房三房的小姐们皆是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身后那两道森寒的视线让她们如芒在背,竟有种自己正被押解刑场的错觉!
好不容易才挪到她的落雪院,此时将军府仅剩的几个家生子恭敬无比的跪在地上,饭菜早已备好。
可一见自家主子的模样,皆是眼皮一跳。
秦翘只觉得面上无光,但根本不敢多说半个字。
她随意包扎了一下,就回到厅内有些忐忑害怕的看向秋蝉,小心翼翼的客气道:
“所有的东西都在后院,还请秋蝉姐姐亲自去清点一番,要是有差的少的,我们一定补上!”
可那婢女眉头微敛略显迟疑,直到江念缨点头,她才瞥了秦翘一眼,“行。”
眼见着碍事的家伙被支开,秦翘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年,嫂嫂待我不薄,是翘儿糊涂该死!还请嫂嫂回侯府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她双眸忽然就红了,毕恭毕敬的奉上一杯热茶。
若非江念缨知道两人早已势如水火,恐怕也会被这一番情真意切所感动。
等了许久,眼前的人纹丝未动。
秦翘委屈的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嫂嫂是怕我做手脚?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敢了!”
说罢,她竟仰头一饮而尽,轻颤着身躯泫然欲泣。
如此诚意之下,江念缨终于接过她再次端来的茶水,语气毫无温度又带着隐隐的威胁:
“我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是不是?”
“是是是!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一家人!如今府里梅花正艳,用完膳后,翘儿陪嫂嫂去看看吧?”
还以为江念缨总算放下了戒备,可下一秒,那犀利的视线就锁住了她满是伤痕的小脸,声音里有些玩味。
“你还要陪我赏梅?”
微凉的音调让秦翘浑身直冒冷汗,又想起了自己在玉轩居的惨状。
很快她低下头来有些可怜的回道,“嫂嫂忘了吗,从前我们就是这般亲密无间的......”
众人哪里见过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二小姐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
只见她颤抖的拿起筷子,使了个眼神,桌边的小姐们也动了动手。
江念缨看着这些人乖巧卑微的帮着布菜盛汤,可还是有几道心虚的视线飘了过来,似乎都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心被狠狠刺了几下!
从前?
她把她们视若亲妹,难过的时候陪着,开心的时候哄着,有好东西从不吝啬相送!
可到头来,这些好妹妹却共同谋划着如何让她万劫不复!
江念缨敛容正色,眼中冷光更甚。
看着她们强装镇定,好像若无其事,却在席间挑挑拣拣,吃得更是小心翼翼。
她心中一动,原来如此!
知道她不会轻易上当,所以没有在茶水里做文章,反倒把心思花在了眼前这桌丰盛的菜肴上!
其中有几道混入了淫羊藿,仙茅,羊红膻,这些不常用的药材与野蔬山根极其相像。
若是煮烂了再调以浓郁芳香的作料,不知情的人确实不好分辨,可她们还是太过轻敌了!
想到这些东西的效用,江念缨抚了抚自己精致的袖口,眸底已经凝聚了几分戾气。
秦家手段如此肮脏,既然这么想自取灭亡,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片刻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啊——”
刚进来的婢女一不小心打翻了茶壶,溅湿了江念缨的衣裙,众人脸色大变!
“不长眼的东西,你怎么办事的?嫂嫂,我们身形相近,不如去内屋换上我的新衣裳吧?”
而这次江念缨果然没有拒绝,秦翘眼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嘴角终于控制不住的上扬,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望着那离厅的身影,众人不由得面面相窥,浑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
“成、成了吗?”
“我好害怕,差点儿装不下去!”
......
落雪院内寂静无声,幽沉的夜色下仿佛酝酿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秦翘的屋子布置得十分雅致,熏炉里飘散着别样的香气。
“换这套新衣,是吗?”
江念缨美眸轻轻一扫四周,随后看向挂在屏风上的艳丽罗裙。
她伸手抚了抚那轻薄唯美的袖摆,神色中杀意愈浓!
秦翘抿了抿唇压制着内心狂喜,死死盯着前面势单力薄的背影,表情渐渐变得狰狞。
药效很快就要发作了吧?
“对,嫂嫂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好好的罚那贱婢!”
一定会好好的,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身败名裂!
贱人!这都是你自找的!
刹那间,空气竟有了几分凝滞。
“呵,自不量力!”
突然凛冽的语调如同落入深渊的石子,掀起惊涛骇浪!
秦翘心头一跳,微怔间,江念缨竟毫无预兆的转身给了她一巴掌!
她根本躲闪不及,脖颈瞬间被死死的扣住,剧痛中一颗发腥的药丸被用力的塞进了嘴里!
“唔?!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惊惧的瞪着双眼,只见江念缨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
“二小姐安排得这般周到,催-情药膳再加上蒙汗熏香,效果翻倍,一会儿就该去梅林了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一开始就在耍我?!”
秦翘几乎要失去理智,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起。
江念缨危险的扬起嘴角,那笑容简直像淬了血的毒剑,将她剐得体无完肤!
不可能!不可能!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她亲眼看着江念缨用了饭菜,再加上那熏香,这个贱人不可能逃得了!
秦翘哪里会知道,那些入口的草药,都被江念缨趁着喝茶之际,一点不剩的吐在了袖子里!
绝望的情绪充斥全身,那燥热的异动顺着沸腾的血液流向秦翘的四肢百骸。
江念缨厌恶的将她甩到地上,抓起那套撩人的衣裙步步逼近,重重踩上她胸口!
“耍你又怎么样!放心,你们的好意我不会辜负!走,去会会那个男人!”
“不,不要......嫂嫂,是母亲让我这么做的,我不愿意的......唔,好热,怎么会......”
怀王手下办事干净利落,清晨的上京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江念缨不喜欢坐以待毙,早早的就回了将军府,此刻她的玉轩居内候满了人,气氛压抑而凝重。
“都到了吧?”
冰冷的声音响起,江念缨垂眼轻拧着自己的眉心坐在廊椅上,一身的肃杀之气。
旁边的秋蝉恭敬的回道,“包括管家在内,高等奴仆约莫五十人,都在这儿了。
加上他们手里管束的,整个将军府的下人近三百。”
跪在地上的众人疑惑得面面相窥,竟还夹杂着些许抱怨。
“最近的账簿,是谁记的?”
江念缨的视线幽幽一扫,语气沉了沉。
前排的账房胡先生当即抬头,却是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欠。
“回夫人的话,是奴才,因最近天寒,奴才手上生了疮,实在是提不起笔呀。”
说完,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从前也没查过账啊,自己斗不过平军师,也别来找我们麻烦吧......”
江念缨眸底凝起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鸷,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反而慈善的笑了笑,“真是辛苦你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旁边那燃得正旺的炭盆前,看着里面跳跃的点点星火。
“这些年你们尽心尽力,是我这个当家的疏忽了。正巧屋里有上等的好药,来,我帮你治治。”
听及此处,胡先生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戏谑的与自己身旁的人对视了一眼。
好像拿捏住江念缨对他们来说,是件十分得脸的事情!
他竟真的含着笑站起身,挺着腰杆走上前去,耀武扬威般摊开了手掌。
谁知下一秒。
江念缨眼神一凛,竟突然擒住胡先生的手,将他的五指猛地扎进了那炙热的炭火里!
“啊——”
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缕缕黑烟伴随着焦味瞬间弥漫开来!
众人吓得浑身一软,毛骨悚然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胡先生痛苦的扭曲着表情,却根本挣脱不开。
直到江念缨松手,他整个人才倒在地上抽搐打滚起来,撕心裂肺的吼着。
“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老、老夫人一定会替我做主的!”
旁边的秋蝉冷哼一声,立刻抬脚死死的踩在他手背上,恨恨骂道: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皆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都是四小姐从侯府带来的,也有到了将军府才雇佣的下人,但都是拿着侯府给的月银!
可在秦家久了,见着四小姐对秦家人有求必应,他们居然渐渐忘了这件事!
胡先生脸色煞白,对上江念缨那慑人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哪还顾得上疼。
“奴才该死!实在是......最近将军府的三房支走太多银两,奴才不知怎么记,所以才......”
三房?
江念缨挑了挑眉,眼中裹挟着戾气。
从前她念着亲戚一场,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是时候把账好好算一算了!
“秋蝉,给他好好包扎,送去官府!”
“不!夫人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是三房老爷逼奴才这么做的啊......”
惊恐的求饶声久久回荡在院子里,江念缨毫不心慈手软,她再次看向众人。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将军府的夫人,今日给你们一个选择,是要追随我回勇毅侯府,亦或者拿着身契离开,江家从不强人所难!”
话音刚落,有人欢喜,有人踌躇,他们内心斗争了片刻之后,约莫半数选择了自由。
看着那几道惶恐磕头谢恩的身影,江念缨不怪任何人。
如今的侯府空空荡荡,就算跟她回去,三个月后呢?
“四小姐,奴才不走,奴才早就等着这一日了!”
老管家抹着泪来到她面前,剩下的几人全是熟悉的面孔。
侯府就是他们的归属,哪怕只剩下一个了无生气的宅子,那也是他们的根!
江念缨心头一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原来依旧有人与她一样,惦记着江家的种种。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交给管家去办。”
只听她细细道来,老管家心中越发不安,“小姐,这么多产业都要卖了吗?”
遣散将军府所有的下人,这件事他能理解,可怎么连侯府名下的铺子都不要了?
这感觉......
像极了将死之人在处置遗产,安顿后事!
江念缨不愿这些忠心的老奴担心,面不改色的解释着,“要为父兄伸冤,少不了银两打点。”
原来如此。
老管家这才放下心来,郑重的点点头,“老奴一定办妥!”
他要守好这位仅剩的小主子,帮她为侯府讨回一个公道!
......
“来人!这些混账东西,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懂得进屋伺候!”
老夫人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不容易看见门口匆匆经过一道身影,她立刻喊道,“站住!屋里的茶水都凉了,不赶紧进来换,是想挨板子吗?!”
看来,是自己平日里对这些奴才太好了,一个个的都敢骑到主子头上去!
谁知那婢女竟是不耐烦的回头瞧了一眼,便冷笑了声。
“老夫人好大的脸面,奴婢可是侯府的人,轮不到你来差遣!”
“什么破落户,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伺候呢,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早就看不惯将军府的做派,如今拿了自己的卖身契,这种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你说什么?!”
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婢女索性把心一横,“我说你们恩将仇报,早晚要遭天谴!”
她不屑的淬了口,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回来!你这贱婢,看我不打死你,哎呀——”
老夫人气得想要追出来,谁知脚下一滑,竟猛地栽倒在地,撞上了桌角立刻头破血流!
她颤抖的抬手一抹,满掌的鲜红刺入眼帘。
巨大的恐惧瞬间激得心口骤疼,她只能无力的盯着门外求救道,“我发,发病了......叫念缨来,快,快......”
她要死了吗?
不!她还不想死!
江念缨呢,怎么还不来啊?
可没等到任何回应,她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老夫人,不好了!跑了,都跑了!”
片刻之后,心腹张嬷嬷才慌张的由外而来,可刚一进屋,脚下竟是踩上了颗脑袋!
只见秦老夫人披头散发,身上只着一件中衣,满头是血的倒在那儿,她乍一看,惊恐的尖叫瞬间冲击着整座宅子。
“鬼啊——”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
此时江念缨手中握着银针对他颔首示敬,沉静从容的气质竟瞬间熄灭了成王的满腔怒火。
她很快收回目光,转身后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眼中锐利又自信。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一刻,江念缨好像成了排兵布阵的大将,通体经络是复杂的沙盘,而萧彦体内的剧毒就是她的对手!
只见那手法越发凌厉,似乎在与死神争分夺秒。
随着一颗颗豆大的汗水从萧彦麦色的肌肤上滑落,原本那张死气沉沉的面容也有了变化。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旁执意要留下来的老御医们突然惊呼出声,却是被成王妃瞪了一眼,他们只能讪讪的低下头来。
实在太震撼了!
明明前一刻还回天乏术,转瞬就露出生机,简直像妖法一样!
成王爷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总算认清局势。
他方才差点坏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彦的呼吸渐渐平顺,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似乎睡了过去。
江念缨眼底的凝色终于散去,她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
“大将军脉象缓和,应该明日就能醒来,除了喝药,还需在固定的时间内施针逼毒。”
成王妃已经对她深信不疑,此刻喜极而泣,而老成王哪还记得自己方才想要杀人的事情。
夫妻二人显然有话要说,众人神色各异的退了出去。
那几位老御医像打了败仗的士兵,颓然又惊惧。
“行医几十年,老夫从未看走眼,大将军毒入肺腑,说不定......是回光返照?”
“我不信,一个妇道人家会有如此能耐与阎王抢人?她是什么来头?”
院子里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在四处打听。
而偏院里,当卫斐然收到消息时,江念缨早就来到他面前。
“多谢王爷,臣女幸不辱命!”
眼前的男子神色淡漠,依旧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而江念缨衣裙上还沾着血,一头秀发随意的挽在身后,眼中带着敬重和感激,还有一股不屈从命运的韧劲!
她明白,这是卫斐然给的机会!
两人之间疏离有礼,却不知何时已经建立起默契。
“本王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瞥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声音清冽,带着几分探究。
江念缨平静的回道,“大将军情况凶险,肯定不能以平常的散热之法,那太慢了!”
“所以臣女用银针激起他剧烈的痛感,那种情况下就会瞬间发汗,热邪一散,逼毒就不成问题。”
方法极端,但成效显著!
看着江念缨熟练的模样,卫斐然已经猜到,定是她亲身试过很多次,才有这样的把握!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这样的武将之风,值得他拉一把。
“救了萧大将军,你要什么奖赏?”
江念缨猛地抬眼,怀王开口,意义非凡!
她眼角微红,眸中跳跃着火光,字字决然:“臣女想借王爷通天手腕,彻查北凉一战!”
“陛下有其顾虑,但臣女也有自己的决心!只要能为江家伸冤,臣女但凭王爷差遣,不论生死!”
不论生死?
这毫不迟疑的样子,简直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卫斐然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她坚信自己父兄的为人,而且清楚侯府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上选择隔岸观火,可是,却低估了江家女的觉悟!
江念缨只是笔直的站在那儿,就让他感悟良多。
堂堂大豫,忠将蒙冤,竟然要让一弱女子苦寻昭雪之法,简直可笑!
他身为帝师若是坐视不理,才会寒了天下良臣的心。
终于,卫斐然敛眸应道,“准。”
......
“王爷,这是方才江四小姐留下的药方,说是能缓解王爷旧疾。”
侍卫无影恭敬的来到身旁,“属下还听见,成王与王妃正商量着如何答谢四小姐。”
将军府秦家的事情,他们已经了若指掌,无影称呼江念缨为四小姐,这就是他的敬意!
卫斐然看着药方上清秀浩然的字迹,若有所思道,“皇叔皇婶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
无影惊讶的抬起头来,这是要成王收江念缨为义女?
“可如此一来,不就乱了辈分?皇上岂不是要称呼四小姐为......”
“无妨,这本就是他欠的。”
卫斐然说话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了几分冷意。
至于其他的事情,看来要从平瑶身上着手。
而另一边。
此时马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将军府门口,偌大的宅院噤若寒蝉。
平瑶皱着眉头,带着满腹猜疑一路赶回自己的院子,果真发现她的部下浑身是血的跪在屋前。
眼角的余光立刻瞥见树荫下立着个人,秦长卿居然藏在那儿等她!
计划确实败露了!
幸好她早就想好说辞,顿时沉声道,“张盛,你怎么在这里?”
然而地上的男子只是抿着唇低头不语,角落里终于响起秦长卿失望至极的声音。
“看来,我没有冤枉你。”
平瑶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惊讶的抬眼看他,“长卿,我正到处找你,出大事了!”
“是出大事了!”
秦长卿缓步逼近,似乎想要看清楚她的脸,“瑶儿,我说过会妥善处理江念缨的事情,可你为什么要叫人毁她清誉?”
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心中那个嫉恶如仇,耿直磊落的女子,会是这样一个人。
“江念缨不是在成王府吗,何时被人毁了清誉?”平瑶理直气壮,音调比他还高。
“你知道吗?萧彦遇袭,其他的将军都赶去守着了!申时我见你不在府上,事态紧急只能代你出面。结果被那个贱人羞辱了一顿,怎么,你在责备我?”
是啊,他什么意思?
一切还不是因为他摇摆不定!
平瑶毫无悔意,况且本就是秦翘主动过来讨要帮手,作为未来嫂嫂哪有不应的道理?
难道现在他要为了江念缨,连将军府都不顾了?
“你、你说什么?萧大将军伤得重吗?”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秦长卿如遭雷击,立刻将对质的事情抛之脑后!
见他这般失态,平瑶立刻冷笑了声:
“怎么不重?所有御医都救不了,可江念缨却在成王妃面前夸下海口,我虽以死谏言,可王妃根本不听!”
秦长卿愣住许久,听她将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冷冷道来,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
他已经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脑海中猛地响起一个声音。
“江念缨这次......必死无疑了!”
他的心隐隐发痛,可又有种说不出口的庆幸。
从今往后,那些有愧于心的秘密,再也不会被人提起。
“她当然得死!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平瑶咬着牙,秦长卿猛地一震,恍然大悟般看着她。
“不,我有办法,将军府绝不会被她牵连!”
......
一夜之间,峰回路转,将军府上下人心惶惶。
秦长卿阴沉着俊脸,已经煎熬的在门边徘徊了几个时辰。
直到天色渐亮,江家族老的身影终于出现。
江太公已年过八十,担任族长一职,他与子孙久居南边,和江念缨的几位远房叔伯共同处理氏族中的大事。
他们都属江氏旁支,没有出色的武将,大多从文从商。
侯府女眷们被劫杀时,正是这位太公出面,带着江氏子弟去帮忙处理的后事。
只要提起最为卓然的勇毅侯一脉,如今只剩江念缨,谁不是唏嘘惋惜?
“岂有此理,自古夫妇和离不算什么新鲜事,但一连五匹快马来催的,实在少见!”
江太公让人扶着,还没进门就恨恨的讥讽出声!
其他的几位族老同样绷着张脸,他们一路从南边赶来,歇都不敢歇。
生怕慢了晚了,会让秦家以为他们不愿让江念缨和离,舍不得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秦老夫人呢?我们几个可要当面恭喜她才行,她儿子多有本事啊,能从那么凶险的战场上带回来一个更优秀的新媳,哪还记得我们念缨?”
江太公性情暴躁,这些江家的叔伯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骂人都不带脏字。
秦长卿被说得满脸尴尬,但也不敢得罪,只能假装听不懂。
“太公稍安勿躁,我母亲久病多年,走得会慢一点。”
江太公当即冷笑出声,气得眉毛都要飞了。
“怎么,这是欺负我们身体好?就你们能催,别人活该都得等着?”
秦长卿被堵的哑口无言,而且事态紧急,他这边甚至连秦家的族老长辈都没请,只打算危机解除之后再去解释。
没想到,这时称病的老夫人居然迈着大步气势汹汹的出来了。
她昨夜哭到昏死,这会儿整个人像冤鬼缠身似的,一双眼睛猩红得恐怖。
“废什么话,赶紧带着休书滚吧!”
什么?
江太公一怔,看着草草被丢到地上的一纸文书,众人眼中瞬间腾起怒火。
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受这种羞辱?
“秦长卿,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说好了是和离,把我们骗过来以后又变成休妻?”
“今日要是不给个说法,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们也要闹到殿前讨个公道!”
秦长卿也是面露疑惑,他明明准备的和离书,母亲怎么自作主张?
可还来不及质问,老夫人已经趾高气昂的看向那几位江家族老。
“还敢问凭什么?就凭她毒害军师,不孝婆母,构陷叔姑!”
“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想闹就闹吧,但别让成王府的人遇见,否则老命丢了不说,还要连累子孙!”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侯府一灭,将军府就是这种嘴脸?!
他们不敢想象,这段日子江念缨是怎么过的。
而且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难道说......
江太公浑身颤抖,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无耻行径,“我们不走!念缨呢,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秦老夫人厌恶的皱起眉头,“来人,把他们打出去!”
几位老人家气得脸色铁青,立刻有侍卫凶神恶煞的逼上前来,蛮横粗暴的动起了手。
“万万不可!”秦长卿急得大喝一声,不料却是被老夫人一把推开。
她阴森的看了他一眼,“平瑶说得对,和离书要双方签字后官府盖章才算,江念缨没命回来,休妻才能把将军府摘干净!”
那个贱人把翘儿害得那么惨,如今自寻死路,何必再给她留颜面?
这是报应!
“可孙大人知道我承诺过......”想起昨夜孙大人看他的眼神,真要这么做,往后在京中肯定抬不起头来。
“什么狗屁承诺,你也不是第一次违背了!”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脸面有那么重要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江念缨一死,想救出秦山还不是轻而易举?
再给秦翘准备上丰厚的嫁妆,就算将来嫁不了高门,也不至于受委屈!
秦长卿没有想到,居然连自己的母亲都这样说他,简直气得吐不出话来。
“啊——”
场面混乱之际,江太公被狠狠的撞了一把,他身形晃了晃,身后正是石阶。
其他的族老同样站不稳,眼见着江太公就要摔下去,一条纤细有力的手臂却及时扶住了他!
紧接着银光闪过,那动手的侍卫只觉得脖颈一凉,温热的血液瞬间从喉管喷涌而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念缨?!”
江太公看清楚来人,脸上喜色尽显,可秦老夫人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杀、杀人了——江念缨,你,你还敢回来?”
她死死地盯着江念缨手里的匕首,再一看那身血迹斑斑的衣裙,“我明白了,你是逃出来的!”
此时江念缨的眼中冷光毕现,衣裙随风浮动。
她一脚将地上的尸体踹开,杀意滚滚的样子让秦老夫人又想起了自己被袭击的那一夜。
但现在,那个拼死保护她的儿媳,却遥遥的站在对面,看起来简直比那些刺客还要危险!
老夫人脚下一软,立刻躲到了秦长卿身后。
而他同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你怎么会......”
江念缨的视线毫无温度,连看也没看秦长卿一眼,而是垂眸盯着江太公手里的休书。
片刻后,她冷冷笑了一声,“你要休妻是吗?”
秦长卿心中一紧,刚要解释,老夫人却抓着他的手臂抢答道。
“对!你已经不是秦家妇,一会儿成王府的人就要追来了,你快点滚!”
江念缨早有所料,此刻越发讽刺的看向那虚伪无比的男子,“嫁妆可是要如数退回?”
“呸!说什么梦话呢,你难道还有命花吗?”
“母亲,别说了!”秦长卿咬着牙,可此刻根本不敢去看对面那人的眼睛。
这时晨光愈亮,冰霜初融,印得她的面容越发明艳耀眼,如同风雪中盛放的凛凛傲梅。
江念缨把几位江家族老护在了身后,就那样屹立于将军府门前。
她深深的笑了,幽冷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
“我有没有命花,不劳费心,但你们,肯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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