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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全文免费

三天不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婊.子这两个字朝她砸了过来,江稚脸色苍白,头晕脑胀,指甲用力掐着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或许。她在沈律言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给钱什么都能做的人。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并没有打算给自己辩解。“我只是最近有点闲,正好接了个单子。”江稚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沈律言并不喜欢她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刘国正是什么样的人,你打听过吗?”江稚沉默。沈律言逼迫她的抬起眼,男人气势凛冽,抿直唇角笃定的开了口:“你没有。”江稚真的有点累了,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接受。但是江稚也有些费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占有欲。总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陪别的男人吃...

主角:简璃周以津   更新:2024-11-10 1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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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璃周以津的其他类型小说《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三天不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婊.子这两个字朝她砸了过来,江稚脸色苍白,头晕脑胀,指甲用力掐着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或许。她在沈律言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给钱什么都能做的人。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并没有打算给自己辩解。“我只是最近有点闲,正好接了个单子。”江稚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沈律言并不喜欢她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刘国正是什么样的人,你打听过吗?”江稚沉默。沈律言逼迫她的抬起眼,男人气势凛冽,抿直唇角笃定的开了口:“你没有。”江稚真的有点累了,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接受。但是江稚也有些费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占有欲。总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陪别的男人吃...

《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婊.子这两个字朝她砸了过来,江稚脸色苍白,头晕脑胀,指甲用力掐着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

或许。

她在沈律言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给钱什么都能做的人。

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并没有打算给自己辩解。

“我只是最近有点闲,正好接了个单子。”江稚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沈律言并不喜欢她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刘国正是什么样的人,你打听过吗?”

江稚沉默。

沈律言逼迫她的抬起眼,男人气势凛冽,抿直唇角笃定的开了口:“你没有。”

江稚真的有点累了,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接受。

但是江稚也有些费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

认真想了想。

可能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占有欲。

总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陪别的男人吃饭喝酒。

江稚垂着脸,抿着唇不出声。

柔和的灯光照着女人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唇瓣水润殷红,像抹了浆果的汁,散发着浓甜的香气,让人想要肆意的蹂.躏。

沈律言往前迈了两步,抬起她的脸,“他今晚碰你哪儿了?”

江稚被问的有点难堪。

她扭过脸,噙动唇角,却说不了话。

沈律言面色淡然,声线也万分平静,像是随口问起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说话。”

江稚咬着唇,闭紧齿关。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深深看了两眼。

拇指削瘦白皙,指腹贴着她的唇瓣,像是种玩弄。

沈律言的声音有些低哑:“这儿碰了没有?”

江稚沁着眼泪,摇了摇头。

男人好像听见了满意的答案,冷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他用修长漂亮的手指撬开了她的唇齿,漫不经心探入指尖,又懒洋洋地问:“这儿呢?”

江稚的眼泪整颗整颗往下落,滚烫炙热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背。

沈律言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几秒,抽出拇指,用手帕将湿濡的指尖擦干净,“很委屈?”

江稚不想在他面前哭,她也很倔强。

不愿意对他示弱。

好像在眼泪博取他的同情。

但其实沈律言也不是会随随便便同情别人的男人。

江稚没有见过比沈律言更铁石心肠的人。

不近人情,理智冷酷。

哪怕他那么喜欢江岁宁,也还是有底线。

不会让自己处于卑微的下风。

沈律言抬手帮她抹掉脸上的眼泪,“哭解决不了问题。”

江稚哽咽地说:“我知道。”

她重复了一遍,也许是在告诫自己:“沈先生,我知道的。”

江稚只是觉得刚才的她,在他面前特别的没有尊严。

不过也是,早就把自己卖给了他,还谈什么自尊心呢。

她渐渐止住哽咽声,开口说话带着点鼻音,“刘国正,只碰了我的腰。”

沈律言嗯了声。

江稚垂着眼皮,不想看着他。

多看一眼。

心脏都抽痛的很厉害。

如果不喜欢他。

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偏偏她是那么爱他。

又是那么的渴望平等的爱。

江稚的鼻尖泛红,眼圈周围也是红红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以后不会再丢沈先生的脸,但是…我能不能…继续……”

做设计的工作。

她总还要为未来做打算。

和沈律言的协议婚姻,还有两年就到期了。

离婚之后。

她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沈律言轻描淡写:“不能。”

他搂着她的腰,垂眸盯着她看,“江秘书,我不希望你继续这份兼职。”

江稚不吭声。

这算是无声的抗拒。

沈律言看着她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心情烦躁。

很快他就压下这点怪异的情绪,淡淡撂下话来:“你自己看着办。”

江稚听见他的话,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

她不打算让步。

大不了继续背着他做设计。

江稚心不在焉,肚子忽然痛了起来,她的脸上几乎看不见血色。

轻微的痛感逐渐尖锐起来,难以忽略。

她渐渐弯着腰,手指无力扶着他的胳膊,脸色比纸还白。

沈律言扶着她,皱起了眉:“怎么了?”

江稚说话哆哆嗦嗦,“我肚子疼。”

她身体本就不是特别好。

尤其是查出怀孕之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几天。

身体虚弱,加上今晚又受到了惊吓。

自然就出了问题。

沈律言将人拦腰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江稚攥着他的袖口,摇了摇头:“不…不去医院。”

她到现在也不敢让沈律言知道她怀孕了的事情。


顾庭宣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混账。

但是沈律言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

沈律言撩起眼皮,很淡定的评价:“那你眼光不错。”

江秘书,长得自然不差,身材也不差。

有样貌有学历,脾气好性格温和。

她有很多优点。

做饭也很好吃。

沈律言觉得男人会喜欢上江秘书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

他的眉眼依然从容平和,“那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顾庭宣都忍不了在心里感叹,沈律言果然是冷血动物。

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沈律言就将无情两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情书不收也不看,女孩子们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只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

顾庭宣随口一问:“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结婚啊?你又不喜欢她。”

沈律言不急不缓道:“婚姻不需要爱情。”

像他们这样的人。

谈情说爱已经很奢侈。

没有感情,就不会有麻烦。

顾庭宣怔了片刻,笑了笑,“也是。”

*

江稚回家之后什么都没想,先睡了一觉。

她睡眠一直都不好,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半夜骤然惊醒。

江稚开了台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

沈律言好像是去医院了,江岁宁又生病了。

很难想象,前几天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冷嘲热讽的人,身体是那么的虚弱。

江稚曾经恶补过宫斗剧,希望能从电视剧里学到一点手段。

不说害人,只求自保。

她也幻想过自己像宫斗剧里的女主角,从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逐渐成长为遇神杀神的最后赢家。

现实就是她很没用。

什么都能算计。

人心无法算计。

还记得高三那年学校的元旦演出。

沈律言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个高腿长的人穿西服都更好看。他一丝不苟站在讲台上,全程脱稿,风趣幽默,寥寥数语就足够让底下的同学心潮澎湃。

他是需要被仰望的星星。

那么遥远。

老师让江稚去给他献花。

江稚紧张的手脚发抖,紧紧抱着怀里的鲜花,她小心翼翼迈出脚步,才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

沈律言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江稚的心跳仿佛窒息,停滞了几个节拍。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沈律言在看她身后的少女。

江岁宁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围着他的围巾,蹦蹦跳跳对他挥手。

沈律言好像笑了,眉眼也跟着浸润着淡淡的笑意。

他迈开大步,笔直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江岁宁扭到了脚,跌坐在地,少女疼得龇牙咧嘴。

江稚没看见她跌倒。

江稚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气,准备把老师们准备好的花送给他,“沈同学…”

少年那时已经有了成年后的威慑感,绷着冷脸,看都没看她,将她推开。

江稚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万幸的是台阶不高。

她下意识护着怀里的鲜花,等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见沈律言有点生气的把江岁宁拦腰抱起,一脸严肃,“怎么又这么冒失?”

江岁宁搂着他的胳膊,故意往江稚摔倒的方向看了看,她嘟起嘴:“我觉得你太帅了,想凑近点看。”

“腿疼不疼?”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啦。”

柔和的灯光修饰了少年侧脸轮廓的冷冽,唇角轻轻上扬,“调皮。”

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亲了亲她。

江稚扭伤了脚踝,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去校医务室看病。

那束鲜花,如她一般。

逐渐在角落里腐朽。

江稚从短暂的回忆里抽身,她埋进被子里接着睡了过去。

*

沈律言是在中午回的家,当时江稚正在吃药。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把桌面上的药瓶塞进了抽屉里。

沈律言似乎一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衣服。

他的眼睛熬出了些血丝,神色略显疲倦。

江稚站起来,用身体挡住桌面,“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沈律言解开袖口上的扣子,“一会儿再去。”

江稚看见他往自己这边走,更加提心吊胆,还剩两瓶药没来得及塞进抽屉里。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沈律言有洁癖,一个晚上没洗澡肯定受不了。

但他真的太敏锐了。

男人淡淡发问:“你藏着什么呢?”

江稚心跳漏了一拍,强颜欢笑:“没什么呀。”

沈律言抬起下巴,略显疲倦的眉眼沁了些许温和,“让开我看看。”

江稚有点急病乱投医,“真的没什么,对了,江岁宁还好吗?”

沈律言一边解开衬衫,边朝她靠近,“让开。”

江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平时在公司里处变不惊的样子,“啊,我在吃药,不太想让你知道。”

“就这样?”

“嗯,对。”

沈律言朝她伸出手,“药拿出来我看看。”

江稚将药瓶递给了他,“一些维生素片。”

跟着沈律言这么久。

她现在做事也很谨慎。

那次腹痛之后在医院开的药,全都换进了维生素的药瓶里,就是怕万一被沈律言看见了会被怀疑。

沈律言打开瓶盖,抬起眼皮轻扫了眼,随手就将药瓶还给了她。

江稚得以喘息,她主动去帮他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洗澡吧。”

沈律言接过衣服,“江秘书真贴心。”

江稚生硬道:“还好…吧。”

沈律言进浴室之前,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昨晚怎么穿了露背的裙子?”

江稚低下脸,声音也几乎低到了尘埃:“沈总,你让我穿得漂亮些,我觉得那条裙子就很漂亮。”

沈律言不吝赞美:“是很漂亮。”

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下颚,说出的话像真的又像玩笑:“但是江秘书,以后还是不要穿成那样去勾引人了。”


江稚捏着手里的验孕棒,她盯着上面显示的两条杠看了好一会儿。

她坐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开始认真思索是哪一次中的招。

应该是上个月。

那段时间江稚跟着沈律言去北城出差,酒店套房里的避.孕.套已经被用光了。

刚泡完温泉,她的脑袋也晕晕乎乎。

直到被沈律言摁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不清醒。

一夜浓情,第二天若无其事。

清早她睁开眼睛时,沈律言已经穿好了西服,在打领带。

临走前,他倒是有提醒过她:“记得去买避孕药。”

也不是江稚的记性不好。

而是她那几天确实太忙。

跟着沈律言做事,并不轻松。

他对待工作严格的近乎苛刻,从不会和她讲情分。

等江稚忙完工作想起来要去买避孕药吃,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来不及了。

后来她又侥幸的想,不会那么容易就怀孕。

江稚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将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镇定自若走出隔间,去洗手台用冷水拍了拍脸,好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些。

洗完脸,江稚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稚刚回到办公室,新来的助理火急火燎抓着她,“江秘书,又有人来闹了。”

江稚嗯了声,早已习惯:“谁?”

助理指着被挡在门外,依然趾高气扬的女人,“还是那位宋小姐。”

传言是沈总前段时间交的女朋友。

保质期还没超过两个月,就被分了手。

宋小姐大概是不甘心,被甩了之后来公司闹了两回,都没见到沈总的面就被请了出去。

江稚揉了揉太阳穴,以前处理沈律言身边的桃花,她得心应手。

今天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她说:“我来处理。”

江稚踩着高跟鞋走到宋小姐的面前,她看着宋小姐的眼神是有些可怜的,也许这几分同情也是给她自己的。

爱上沈律言的下场都不太好。

图他的钱倒是能得偿所愿。

要他的真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律言对每任跟过他的女人都很大方,出手阔绰,并不小气。分手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亏待。

这次善后,依然是江稚亲自办的。

送了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公寓,还有价值不菲的珠宝和很可观的现金。

“宋小姐,沈总不在公司,你如果想找他,不妨直接联系他本人。”

宋云澜就是联系不上才跑来公司,谁舍得放弃沈律言这样的天之骄子呢?

年纪轻轻就是总裁,还是总集团的实际控制人。有前途,又长得帅,和他白睡也值得。

宋云澜只想牢牢抓住他,她也是真的爱上了他,当初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人,谁知道沈总对她也是那么无情。

“我就在这里等他。”

“你应该了解沈总的性格,他喜欢听话的,将他惹得不痛快,对你并没有好处。”江稚耐着性子:“而且恕我直言,分手的补偿已经很可观,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你又何必为了沈总闹得如此难看。”

宋云澜也怕惹恼沈律言,这个男人看着脾气好,温柔绅士,但是骨子里还是很冷漠的人。的确,让他生气确实划不来。

她咬了咬唇,“那我自己找他好了!”

江稚松了口气,让助理把人送到楼下。

秘书办的人议论纷纷。

程安忍不住在江稚身边吐槽,“我们沈总的桃花还是旺啊,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人能收服他。”

江稚也不知道。

程安又说:“不过就算成为总裁夫人也够心塞了,每天都要解决这么多扑上来的女人。”

这点江稚倒是很认同,当沈律言的妻子确实很心塞。

江稚和沈律言结婚也有大半年了。

很狗血的一次意外。

两人滚了床单。

运气也不太好。

沈律言的母亲恰好看见,她穿着他的衬衫从他的卧室里出来,误认为她是沈律言的女朋友。

沈律言的母亲一直在为儿子的婚事着急,当天就请江稚去沈家做客吃饭。

正好沈律言也受够了母亲的催婚,和千方百计安排的相亲。干脆就和她提出了结婚,没有任何感情前提下的契约婚姻。

她需要钱。

他的婚姻需要一个摆设。

两人就这样结了婚。

沈律言每个月会额外支付她一定的酬劳,还有她母亲在医院里的高额医药费。

而她只需要在沈律言的母亲面前,扮演好一个妻子,以及永远不要爱上他。

沈律言心里有人。

江稚早就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她不太愿意去想,心脏总是会像被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

她见证过沈律言最骄傲的年少时代、最恣意张扬的情感,全部都给了那个女孩。

“江秘书,沈总让你送杯咖啡到办公室。”

“好的。”

江稚去茶水间煮了杯黑咖啡,敲了门,端进他的办公室。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袖口微卷,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看了她一眼。

江稚放下咖啡,我怀孕了几个字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沈律言抬了下眉,黑漆漆的眼睛定定望着她:“还有事?”

江稚把话咽了回去,“没有。”

她接着说:“我先出去了。”

沈律言淡淡嗯了声,没有接着多问。

晚上回了家。

江稚洗完澡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睡着,后半夜,沈律言进了卧室,身上带了点寂寥的烟味,淡淡的,不是很浓。

男人慢条斯理解开衬衫,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头发擦的半干,从浴室出来,顺势捞住了她的腰肢,修长漂亮的拇指压在她的后背,指尖暧昧往上钻。

他低头去亲她。

她逃不开男人浓烈的气息。

江稚忽然间用力推开了他,面色潮红,气喘吁吁:“沈先生,我今晚不想做。”

沈律言慢慢敛起嘴角的弧度,若有所思看着她,“你生气了?”

江稚摇头:“没有,我身体不舒服。”

她也看不出来沈律言信没信。

但是她确定,沈律言今晚不会再碰她。

沈律言从来不屑于强迫任何人。

他喜欢你情我愿的交易。

沈律言盯着她看了会儿,漫不经心:“因为宋云澜?”

江稚没说话,可能怀孕后脾气真的会变差,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演戏都没耐心演。

沈律言没打算和她解释,他和宋云澜,没什么关系。

他心里有点不痛快,表面倒是看不出来,他抿唇,“你早点睡。”

江稚捏紧被子,叫住了打算离开的他:“我昨晚做梦我怀孕了,你说我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沈律言停下来,转身看向她,眼神淡漠:“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结婚协议了吧?”

他说话的语气也很淡:“你放心,我们不会有孩子。”

江稚点点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明白的。”

她明白。

对沈律言来说。

万事都好商量,也什么都可以谈。

就是不要和他谈感情。


江稚没有理会沈律言,哪怕被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看,也还镇定自若。

江稚眼神淡漠望着颜女士,年近四十的女人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长得不算惊艳的漂亮,五官拼凑在一起很柔和,看着很舒服的面相,叫人防备不起来。

江稚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颜瑶的时候,她的母亲还躺在病房里生死不定。

颜瑶现在门外,透过玻璃窗往里看了眼,虚情假意地说了两个字:“可怜。”

傅家的人几乎死光了。

她舅舅也因为商业犯罪坐了牢。

江稚被江北山接到了北城。

她清楚她父亲也不是真心要接她回去,只不过是因为怕落人口舌,才勉强继续养着她。

颜瑶不会在她面前指责她。

只会背地里有意无意中和江北山提起,阿稚今天又哭了,可能是想家里人了。

江稚一向和舅舅他们很亲。

江北山做了亏心事,最讨厌提起那些人,几乎是他的逆鳞。

颜瑶随口提起的一句话,让江稚被江北山扇了两个耳光,“你的外公外婆已经死了,你舅舅也坐了牢,真的那么想他们就下去找他们,别来我面前寻晦气。”

江稚那个时候也才十几岁,年纪很小。

她连哭都不会在江北山面前哭,忍下了痛,说以后都不会了。

大哭大闹,和他争吵,只会落入颜瑶的圈套。

那个时候她还需要江北山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去填补医院的窟窿。

江稚以前没有对颜瑶低过头,如今更不会,她不慌不忙笑了笑,“颜女士可能上了年纪,有些糊涂,误会了我,我刚才碰都没碰到她。”

年纪大。

糊涂。

这两个词几乎也是颜瑶的死穴。

她如今确实算不得年轻,可江北山对她已经有了厌烦,前不久还和公司里的助理搞到了一起,外边养了个学生。

颜瑶虽然不会把那两个人放在眼里,但也不舒服。毕竟对方年轻貌美,又豁得出去。

颜瑶笑了笑,说:“这点小事,江秘书不愿意承认,那我也懒得计较,不然倒是显得我咄咄逼人。”

她这话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千错万错都是江稚这个撒谎精的错。

她也不怕,宴会厅里没有监控。

必要叫江稚生咽了这个哑巴亏。

只是颜瑶没想到江稚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听见她的话勾唇笑了笑:“既然颜女士这么大度,你说算了那就算了,再纠缠下去面子上还挺难看的。”

颜瑶心都梗住了,咬着牙绷着笑,今天晚上倒是不禁要对这个小贱人刮目相看。

她接着往下说好像不对,但就这样闭上嘴也够丢人。

思来想去都咽不下这口气。

颜瑶以前没把江稚放在眼里,一个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江北山对这个女儿也不是一点怜惜都没有,偶尔也会泛起为人父的仁慈,颜瑶很会拿捏人心,也知道江北山怕自己做得那些亏心事,在往后会遭报应

于是,颜瑶经常在江北山面前吹枕边风。

他疼爱女儿又如何。

指不定她的女儿在谋划着为她母亲报仇。

久而久之,江北山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

颜瑶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在那场绑架案里,弄死了江稚。

留下这个大一个祸害,竟然让她和沈律言结了婚。

江北山便是连沈家的一个外戚都巴结不上,更遑论沈家的主家。

还好江北山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江稚的死活,甚至不知道他的好女儿早就和沈律言结了婚。

以前颜瑶还没想对江稚怎么样。

留她一命在这世上,看她苦苦挣扎,也还有几分乐趣。

如今威胁到岁宁的婚事,颜瑶自然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事情告一段落。

颜瑶为了贵夫人的体面,咬碎了牙齿也得说那就算了。

沈律言不清楚江稚和江夫人之间的龌龊,他顺势搂着她的腰肢,等人少了些,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倒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江稚没能挣开他的手,细瘦被勒得有点紧。

沈律言都不怕被江岁宁看见,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很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颜女士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她当然知道,颜瑶看她不顺眼,不就是因为她嫁给了沈律言吗?

她都知道的事情,沈律言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得到。

江稚有件事从来没有告诉过沈律言。

当初她和他是因为一响贪欢才睡在同一张床上。

说是醉酒。

可是两个人的酒杯里都被放了东西。

她被算计了。

沈律言也被算计了。

江稚想不到除了颜瑶还会有别人来害她。

那天晚上的晚宴,除了沈律言,还有不少豪门富商,油腻变态,多多少少都有见不得人的嗜好。

颜瑶想把她推进火坑。

她跌跌撞撞费了很大力气才脱身,逃进一个房间里。

她以为没人住。

沈律言进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红,表面上看克制冷静,关上门就扯掉了领带。

江稚几乎是被他扔到了床上,头晕眼花,爬都爬不起来。

直到今天,沈律言都还以为当初是她做的手脚。

不择手段只为了爬上他的床。

沈律言收紧手臂,霸道圈着她的身体,轻嗤了声:“你真不清楚?”

江稚踮起脚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下,笑得魅惑:“我知道,因为我抢她女儿的男人。”

她看似没心没肺:“可是我也很冤枉,沈先生又不爱我。”


医院的看护被她如此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

这位雇主,一向文文静静,脾气柔和,从来没对她高声说过话。

看护战战兢兢,“我看颜女士抱着花来的,不像是个坏人,她又说自己是您母亲的旧友,我就让她进来了。”

江稚被这番话气得头有点晕,她罕见绷着冷冰冰的脸:“以后她再过来,你请她离开。”

看护松了口气,“好的好的。”

江稚挂了电话,怒火未消,勉强冷静下来开始思考颜瑶今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颜瑶不会平白无故去看她母亲,她做的每件事目的性都很强。

当初她能忍耐那么多年,心智就非常人能比。

江北山能这么轻易把傅家所有的财产据为己有,颜瑶也没少在背后出谋划策。

沈律言看她脸色不好,“医院出事了?”

江稚憋着这口气也不能对沈律言发作:“没出事。”

沈律言还是愿意多照顾着点她,并非是怜悯,只是出于这么久以来的相处,觉得江稚在北城扎根扎的确实不易。

他记得她原本是南方人。

她的母亲也是南方人。

在北城没背景、没根基,步步都难走。

沈律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说。”

江稚没和他客气:“好啊。”

她抬起眼眸望着沈律言发了会儿呆,她想她和颜瑶的交锋之中也不是从来都没有赢过的。

颜瑶女士应该很想攀上沈律言这根高枝。

沈家和江家可不一样,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

沈律言的父亲从政,叔叔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整个家族都没有什么小角色。

他有权有势有地位,谁见了他都得给三分薄面。

没人敢轻易招惹。

江稚还记得自己当初告诉颜瑶,她和沈律言结婚了,颜女士的脸色有多差。脸上伪善的面具都快绷不住了,眼睛红的滴血。

江稚心想这桩始于交易的婚姻,好处还是很多的。

这两年,如果沈律言都不打算和她离婚,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至少还能再多气颜女士两年。

江稚只恨自己手里的证据不够多,还不足以扳倒江北山和颜瑶。

她一定要让这两个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休息了,沈先生,晚安。”

*

江稚在家养了两周,之后每天随便找了借口出门。

她并不知道沈律言暗中找人监视了她,更不知道她手机里装了定位,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沈律言知道她出门了,也没起疑。

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整天憋在家里才容易生病。

出门散散心,至少心情会更开阔。

于是沈律言就没怎么看保镖每日发到他手机里的有关她的行程。

江稚同之前的雇主连连说了抱歉,养病的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早就将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了他们。

雇主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家里给买的房子。

看过她的设计图觉得很喜欢,把她请到施工现场,“江小姐,这要装多久啊?”

江稚看了眼正在忙活的工人,她笑了笑:“快点只要一个月。”

小姑娘对现在的效果已经很满意,更加期待完工后的样子:“好的。”她记得她听说江稚说过手头比较紧,也就知道江稚很缺钱,好心给她介绍生意:“江小姐,我舅舅最近给他女朋友新买了套房子,还没重新装修呢,他应该也要找人装修,过两天我把他推给你吧。”

江稚当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但有过刘国正那个前车之鉴,做事情难免小心:“你舅舅多大了?他性格……”

小姑娘笑着说:“我舅舅很年轻的,比你大不了几岁,人也很好,是个正人君子,长得超级帅,就是不太喜欢说话,很冷漠。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女朋友,因为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可是那个女孩刚回国就急着找前男友复合,眼睛里根本没有他。”

江稚内心同情他舅舅,同是天涯沦落人,听起来还挺可怜的。

“好,那过两天他有空,我们见个面。”

“嗯嗯嗯!”

江稚在施工现场待到了傍晚,衣服上溅到了点漆都没发现。

她怕引起沈律言的怀疑,天还没黑匆忙赶回了家。

巧合的是,沈律言也刚到家,眼神犀利,瞥见她裙子上的漆点,啧地笑了声:“小花猫,今天蹿哪儿去玩了?”

江稚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裙摆上有漆点,她脸颊一烫,表面镇定:“出去随便逛了逛,学了会儿画画。”

沈律言没有多想,不知为何看见她心情逐渐开朗,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今晚陪我出趟门。”话音落地,他紧跟着补充:“不会让你喝酒,我护着你。”

江稚想了会儿:“好。”

她问:“要穿什么衣服?”

沈律言吐字:“保守点。”

江稚像员工一样对老板言听计从:“好的。”

她上楼随便找了条以前穿过的黑色V领吊带长裙,腰肢盈盈一握,大片雪肤瓷肌,黑色微卷的长发慵懒铺在后背,少女宛如画中走出的神明。

沈律言盯着她看了半晌,从衣柜里找了条披肩,“披上。”

江稚没拒绝,拢好披肩和他出了门。

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晚是江岁宁举办的慈善晚会,用她设计的珠宝做拍卖,所得款项全部捐赠给慈善基金。

不仅能博个好名声,还能打响她在珠宝设计方面的名气。

下车之前,江稚问过沈律言今晚她是以秘书身份出席,还是妻子。

沈律言沉默,然后说:“秘书。”

江稚明白,慈善拍卖晚会人多眼杂,他一贯不喜欢让太多人知晓私事。

平时也不敢有人去挖他的隐私。

进去之后,沈律言拍了拍她的手:“你自便,我有点事,等会儿再过来找你。”

江稚早就能从容不迫应付这种场合,“好的,沈总。”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懂分寸称他为沈总。

江稚静静望着沈律言朝着江岁宁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晚上,江岁宁才是瞩目耀眼的主角。

而她,连配角都算不上。


江岁宁双膝分开,坐在沈律言的腿上,她红着眼睛看着他,和从前每次吵完架后一样用眼泪来示弱,“沈律言,我错了。”

江岁宁流得眼泪越来越多,脸上一片潮湿,“你别这样对我。”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哽咽开口,嗓音黏糊糊的。

确实会很令人心疼。

沈律言沉默了片刻,轻蹙起眉,捏住她的下巴,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神色认真,用手帕慢慢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算了。”

他和她计较什么。

没必要。

江岁宁眼睛还是红通通,用余光瞥了眼沙发边的手机,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边的人挂断了。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我也不是为了离开你才出国的。”

沈律言打断了她,“我知道,你生病了。”

江岁宁愣了愣,本来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她哽着喉咙,低着脸特别委屈,“吃药打针、做手术都好疼。”

沈律言心不在焉,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那天她脸色苍白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

想到那个折磨了他好几天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去找你干什么?惹你生气?”沈律言推开了她,“当时你留在那边治病对你是最好的。”

江岁宁选择相信他的话,沈律言不会骗她。

他这个人,是不屑于说些好话来哄骗女人的。

沈律言就算很爱她的时候,哄她也是有个限度。

没了耐心,就不会再管。

等她闹够了,再给个台阶。

少年的性子也是很骄傲的,从不轻易低头。

江岁宁有时候作为旁观者都得感叹句沈律言的冰冷,他和江稚结了婚,竟然都不知道江稚和他曾经是高中同学。

她给他写过情书。

平安夜送过平安果。

学生演讲时送过花。

这些他通通都不记得。

江岁宁还记得那次沈律言随手将站在台阶上的江稚冷冷推开。

她爱着那样的沈律言,眼睛里没有别人的沈律言。

少年嚣张傲慢,对她却又极度的温柔。

她拥有过独一无二的偏爱,因此才更不甘心放手。

她偷窃了别人的果实,那又怎么样呢?

沈律言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初那场绑架案中,为他吃苦受罪,帮他挨打,哭着救过他的人是江稚。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永远都不能见光的谎言。

错过就是错过。



顾庭宣忽然坐了过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江岁宁和他们几个混得很熟,高中时,在她没有成为沈律言的女朋友之前,她在学校里有些受排挤,贵族学校里的那些天之骄女看不起暴发户家庭出身的江岁宁。

后来不都还是为了接近这些太子爷们,来讨好她。

谁会不想得到沈律言他们呢?

江岁宁翻了个白眼,故作直率:“顾庭宣,关你什么事?”

顾庭宣忍不住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你怎么还是这种大小姐脾气?就不能对你哥哥客气点?”

江岁宁眼神无辜:“我又不是你公司底下的艺人,也不是你养的那些女朋友,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她伸出手:“这样吧,你多给我转点钱,我勉强叫你声哥哥。”

顾庭宣拿她没办法,勾唇笑了起来:“行了,你小顾总也舍不得委屈了你。”

沈律言笑了笑,没说话。

江岁宁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想回家睡觉了。”

时间不早,是该回去了。

顾庭宣看了眼江岁宁:“谁送你回去?”

沈律言懒洋洋搭了句腔:“我让司机送她吧。”

顾庭宣似笑非笑望着这两个人,“行。”

*

江稚听见手机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一片平静。

她静静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

她是被沈律言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睡在他的枕边,也离他很遥远很遥远。

江稚只是没弄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真的是无意间被拨通,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示威。都没那么重要,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吃了粒安眠药,在天亮之前接着睡了一觉。

隔了两天。

江稚才又看见沈律言。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上周那么虚弱。

她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窝在自己新买的吊椅上。

沈律言看见她睡得很熟,像只小猫儿蜷缩在窝里,皮肤被太阳晒得红润,眉眼柔和平静,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沈律言一言不发盯着她睡着的样子看了眼。

过了会儿,他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薄毯捡了起来,帮她盖好。

他没有惊扰她。

沈律言回到客厅,随口问起管家:“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管家没想到大少爷竟然关心起江小姐的事情,以前说是不闻不问也不为过,“江小姐在看书,晒太阳,睡觉。”

沈律言突然想起他离开那天,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那天上楼看过没有?”

管家才想起来有这回事,“江小姐那天是有点不舒服,但是去了医院后很快就回来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

沈律言心不在焉低声嗯了个字。

江稚醒来时,恍惚中睁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男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长腿交叠,漂亮的脸蛋沐在金色的黄昏里。

她眨了眨眼,从梦中回过神,“你回来了。”

沈律言侧过脸,“嗯。”

江稚起身,伸了个懒腰,“事情都忙完了吗?”

沈律言想了想:“还没有。”

江稚想到那天的电话里,沈律言和江岁宁说话的语气,同以前也没有变化,有点玩世不恭,但偏又听得出宠溺。

江稚在想,她和他的婚姻。

本来就是一时赌气的后果。

迫于无奈。

现在江岁宁回来了。

怎么说也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江稚想象不到以后沈律言还会和谁结婚,除了江岁宁。他不需要联姻,完全有能力娶一个他真心爱着的人。

她开口问了句:“沈先生,我们的协议会提前终止吗?”

沈律言朝她望来,淡淡的一眼足以摄人心魂,冷声吐字:“你想离婚?”


这些年,沈律言已经极少有过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刻。

他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力掐着她的手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绷紧了脸上的冷色,“我他妈的让你吃东西是害你是吧?”

他好像动了真格,眼底烧起满腔怒火,江稚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

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好,是我的错。”

沈律言盯着她的眼睛,无名之火越烧越烈。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狠狠凿着他的心脏。

他本不是个会受气的人,半点不痛快都要十倍还回去。

这回,沈律言竟是难得忍耐了下来,他想算了。

这种时候和她较什么劲呢?

沈律言渐渐冷静了下来,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抱歉。”

江稚听见他的道歉,内心掀不起波澜。

她几乎很少听见沈律言对别人说起这两个字。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

难得低头。

江稚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吐出来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

她扶着洗手池,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躯。

沈律言原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看见她往后躲避的动作,沉默的收回了手。

他说:“以后不会逼你吃东西了,你想吃就吃,随便你。”

江稚嗯了嗯,她绷紧了精神,抿唇问道:“你可以出去吗?”

沈律言沉思半晌,“我在外面等你。”

江稚说:“好的。”

她等沈律言走出洗手间,才敢稍微松懈一些。

江稚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思前想后。

她不该这样。

沈律言是对的,交易是交易,爱情是爱情。

她要和他一样,分的清清楚楚,划清界限。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尾缓缓滑落。

片刻间打湿了她的脸颊。

江稚看着镜子里悄声无息落泪的女人,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等到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红也不肿,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可以是刀枪不入的江稚。

沈律言坐在书桌前,长腿交叠,漫不经心捏着手机,偶尔回上一两条消息。

江稚走出来见他还在卧室,有几分诧异。

沈律言收起手机,抬眸扫了她几眼,拆穿了她:“哭完了?”

江稚逞强:“我没哭。”

沈律言不打算和她争执,他施施然站起来,“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了。”

江稚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我不踢被子。”

沈律言嗤的笑了声,走上前去动作自然捏了捏她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睡裙,“不是我每天晚上帮你盖被子,你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江稚的睡相很好,就只有喜欢踢被子这一个坏习惯。

她睡着了不会记得。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江稚看着她离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身体疲倦,但没什么困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恍如昨日。

江稚这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始终留着床头柜那盏昏黄的台灯。

她怕做噩梦。

*

连着几天,沈律言都没去公司。

江稚逐渐恢复了气色,看起来总算没有刚从医院回来那天那么的瘦弱。

她几乎没有和沈律言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非常的不习惯。

沈律言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边放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看得累了就会给后院的玫瑰浇水。

江稚憋不住,“沈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沈律言懒洋洋的说:“等你养好了身体。”

他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好好照顾你。”

江稚不需要沈律言的照顾,也没有觉得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

沈律言果然也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吃什么东西。

家里的佣人也许还对那晚沈律言的大发雷霆心有余悸,听见江稚说吃饱了,下意识会多劝两句。

江稚说不过他,反正哪怕他不去公司,也没人敢背着他做些小手段。

当年沈律言刚上任总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清理门户。

至今提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没人会自寻死路,去招惹这位说一不二的主。

江稚看着窗外的太阳,遥遥的目光又望向那片漂亮的玫瑰草地,她问:“沈先生,你种的玫瑰是要送给江岁宁的吗?”

沈律言目光一顿,眼中不见方才的笑意。

江稚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紧接着说:“我看你悉心照料这么久,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人给江岁宁送过去呢?”

江岁宁。

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有人是这样毫不保留的、诚挚真心的爱着她。

落地窗开了半扇,冬天的冷风吹进屋子里,依然寒冷。

沈律言默不作声往她的身上搭了条毛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江稚感觉不到暖,哪怕身上盖着毛绒厚实的毯子。

窗外这阵冷风像是吹进了她的心里,遍体生寒,久久不散。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

她仰起脸:“好奇沈先生还是这么爱她,怎么就不开口告诉她呢?”

沈律言弯腰,一度逼近了她,他掐着她的下巴,“不妨你去帮我和她说。”

江稚别开眼,“我帮沈先生代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

沈律言笑了下:“既然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看得出来江稚不喜欢江岁宁,这么久以来,无论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是谁,她的江秘书都不曾表现过半分不满。

唯独对江岁宁,有几分无法遮掩的厌恶。

沈律言盯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忽然间开了个玩笑:“江秘书,你们俩都姓江,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


江稚不准备和江岁宁在洗手间里纠缠,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江岁宁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抱着双臂,以睥睨的姿态看着她,笑着淡淡问了句:“沈律言爱你吗?”

江稚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律言不爱她。

在床上只有身体的欢愉。

为了满足他的需求。

他对宋云澜她们可能都有微不足道的感情,也许是喜欢她们的脸,也可能是喜欢她们的性格。

每段露水情缘,起码是有过怜惜的。

唯独对她,是履行契约的工作伙伴,是假扮夫妻的演员,就是没有爱。

上学时,沈律言和江岁宁谈恋爱之前,也有过几个绯闻女友。

无一例外,全都是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出挑的大美女。

他不喜欢文静的、没有性格的女孩。

沈律言一向欣赏的都是宛如红玫瑰那般热烈绚烂的人。

江稚抬起没表情的脸:“他爱不爱我一点儿都不重要,我不在乎。”

江岁宁深深笑了起来:“是吗?”

说着江岁宁又往前走了两步,她穿着高跟鞋,个子比江稚要高。

她微微弯腰贴着江稚的耳朵,红唇微勾:“高中那封被贴在黑板上的那封情书,是你写的吧?”

江稚用力攥紧了手指,才没有失态。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

久到她几乎都快忘记了。

毕业之前,江稚鼓足勇气写了封告白的信,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塞进沈律言的抽屉里。

他们读的是贵族学校,教室里并没有装监控。

后来那封信,被沈律言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追他的人实在太多,往他抽屉里塞情书的女孩也数都数不过来。

不知道是谁把她写的那封信捡了出来。

裁剪掉了她的姓名,贴在了黑板上。

班级的同学哄堂大笑,对着一封青春期少女写下的告白信犀利点评。

甚至有人故意念出书信里肉麻的内容。

喜欢一个人在他们眼里好像成了一种错。

少女勇敢炙热的爱,被当成了羞辱人的手段。

江稚看着她,“是你贴的?”

江岁宁没有承认,“谁知道呢。”

她又笑了笑:“真是可怜,沈律言永远都看不上你这样的人。”

卑微、低贱,一文不值。

江岁宁如愿看见她渐次白下去的脸,解了口气之后趾高气扬离开了洗手间。

她在沈律言面前当然是另外一种样子。

温柔善良,活泼开朗,有点小性子。

江岁宁没敲门,轻车熟路进了沈律言的办公室。

她大胆合上他面前的电脑,说话像是在撒娇:“我今天画了这么漂亮的妆,你都不怎么看我?”

沈律言抬眸,好像真的认真打量了两眼她的妆容:“不画更漂亮。”

江岁宁记得以前沈律言就说喜欢她素颜的模样,他这个人刻板的时候很刻板,喜欢极致的妩媚,又要有干干净净的清纯。

江岁宁红了眼睛,沈律言总归是心疼她的眼泪的。

她也擅长对他示弱,“沈律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律言抬起眼,温声提醒她:“江岁宁,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是你先抛弃我的。”

江岁宁这不是玩脱了嘛。

她早就后悔死了。

江岁宁从此也清楚了沈律言不会被掌控。

她垂着脸,可怜兮兮流着泪。

过了会儿。

男人叹息了声,给她递了块干净的手帕,“别哭了。”

江岁宁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一颗颗眼泪簌簌往下落。

沈律言沉眸望着她:“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明天眼睛还会肿。”

江稚真的不想再进总裁办公室。

但是越不想怎么样,就越要来什么。

江稚拿着需要签字的文件,推开玻璃门,才露出一点缝隙。

隔着一扇门。

她正好听见沈律言说的这句话。

江稚有瞬间的失神,还记得前几天的晚上。

沈律言无动于衷望着她的眼泪,语气淡淡的说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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