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月萧铎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苏瑾月萧铎全集》,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老太君眼神一动,一旁的嬷嬷立刻会意,匆匆往门口而去。江采萍眉头紧皱,“婆母,这丫头素日惯会撒谎,这些年没少因为拈酸吃醋,故意给芷瑶造谣,您可千万别被她诓骗了去!”诓骗?苏瑾月听得想笑,分明每次都是苏芷瑶惹下祸端,又怕惹上长辈责问,全部一股脑推倒了她身上。偏偏她父母从来最相信苏芷瑶,只要一句话,连真相也不查,就轻易给她定了罪。一侧的柳氏也应和道,“是呀!再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本就不讨人喜欢,又自甘下贱,上赶着去别人家没名没分地伺候人,哪有什么机会接触大人物?”几句话说得苏老太君心中也有些动摇。她本就对这个乡下寻回的孙女甚为看不上,当初允许她认祖归宗,本也是碍于她外祖靖安侯的面子,更不想在京中落下冷血无情的名声。入府之后也带她去了...
《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苏瑾月萧铎全集》精彩片段
苏老太君眼神一动,一旁的嬷嬷立刻会意,匆匆往门口而去。
江采萍眉头紧皱,“婆母,这丫头素日惯会撒谎,这些年没少因为拈酸吃醋,故意给芷瑶造谣,您可千万别被她诓骗了去!”
诓骗?
苏瑾月听得想笑,分明每次都是苏芷瑶惹下祸端,又怕惹上长辈责问,全部一股脑推倒了她身上。
偏偏她父母从来最相信苏芷瑶,只要一句话,连真相也不查,就轻易给她定了罪。
一侧的柳氏也应和道,“是呀!再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本就不讨人喜欢,又自甘下贱,上赶着去别人家没名没分地伺候人,哪有什么机会接触大人物?”
几句话说得苏老太君心中也有些动摇。
她本就对这个乡下寻回的孙女甚为看不上,当初允许她认祖归宗,本也是碍于她外祖靖安侯的面子,更不想在京中落下冷血无情的名声。
入府之后也带她去了两次世家宴会,偏生她举止粗鄙,成了众人笑柄,往后就再也不让她迈出后宅一步,及至去了谢家,一个破落门户,能攀上什么高门?
苏老太君冷哼了一声,“敢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若是没这本事,自然也要有受罚的觉悟!”
“还同这满嘴谎话的混账说什么,依我说,一顶小轿把她从谢家侧门抬进去,既不惹人注目,又不妨碍芷瑶的婚事,两全其美!”
苏瑾月眼神骤冷,小轿抬进去,那跟妾室有什么区别?
若是这般,往后还不知道谢家要怎么糟践她!
江采萍却直接张罗起来,“来几个手上有功夫的,把这死丫头给我捆起来,省得她半路又要作什么妖......”
话音未落,就见嬷嬷匆匆进了门,跪在堂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老夫人,那马寻到主家了!”
柳氏帕子掩着嘴,嗤笑道:“嬷嬷你只大胆说,别不是街市马厩里随意牵来的什么贱马,在这故弄玄虚起来了!”
嬷嬷却不应声,等到苏老太君点头授意,才磕巴着开口。
“这马,说是......是镇国公府那位小公爷的私马,前几月刚从西域缴获。”
整个侯府正厅霎时落针可闻。
“什么?!不可能,镇国公府的那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新贵,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个死丫头?!”
江采萍眼神狐疑,“宋嬷嬷,你是不是打听错消息了?”
“错不了。”
嬷嬷擦了一把汗,“圣上称赞小公爷英勇,特地御赐一块玉马鞍,此刻正在那马背上放着呢!”
这话一出,连着苏老太君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看向苏瑾月的眼神一改之前的冷漠,多了几分揣度。
柳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是镇国公府的马又如何?谁知道这小蹄子怎么弄到手的,保不准去偷去抢,又或是买通国公府的杂役......”
“二婶婶慎言!”
苏瑾月忽然立刻喝止柳氏的话头。
“这满京城谁人不知,镇国公府的护卫是由本朝第一军队玄武军担任,若是任由区区一介女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肆意盗窃,那玄武军上下是吃干饭的不成?”
柳氏一噎,还妄图争辩,“我不过是随口一猜......”
“婶母这随口一句,若是传出去,可是要叫整个永宁侯府背上质疑玄武军,乃至质疑整个镇国公府能耐的名头啊!”
柳氏吓得一激灵,一张脸血色尽褪。
谁不知道,镇国公府满门忠烈,深受皇恩,乃是本朝第一世家,民心所向,与镇国公府作对,往后就别想在京城立足!
“梦莹,今日你几次三番胡言乱语,怎么,是看我老婆子这些日子身子抱恙,管不住你们了?”
柳氏吓得连忙起身鞠躬,“媳妇不敢,媳妇只是......”
“行了,回去抄十遍心经,供到我佛堂里,正好过几日给观音大士过寿。”
柳氏哪里敢反驳,只能咬牙应下。
苏老太君这才转头看向苏瑾月,上上下下打量她半晌,才缓缓开口。
“一匹马,又能代表什么?”
她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既无定亲拜帖,又无信物凭证,甚而两个时辰前,你差点就要嫁进谢府。”
“难不成,仅凭一匹马,就要我相信你能嫁给萧小公爷?”
苏瑾月深深一拜,才起身朝着苏老太君一字一顿,郑重开口。
“玄武军东南剿匪,一月为期,我保证让小公爷上门提亲!”
苏老太君垂垂老矣的脸庞上,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与算计。
“一派胡言!”
江采萍忍不住插话,“婆母您可别被她蒙骗了,旁的不说,这东南山上的匪徒极其奸诈,为祸十年,这才逼得圣上派小公爷亲自领兵剿匪,那山路崎岖,匪徒人多又凶恶,怎么可能一个月就能剿灭,还回来提亲?”
旁人自然不成,但萧铎可以。
苏瑾月记得,上一世他领兵奇袭,里应外合打得山匪措手不及,还不到一个月就凯旋。
“祖母何不与我赌一赌?”
苏瑾月声音沉稳,“赌赢了,与镇国公府成婚,整个永宁侯府水涨船高,叔伯兄长也不必为了侯府颜面拼死挣那一点功名,往后自是官运亨通,烈火烹油。”
“即便赌输了——”
她抿唇一笑,“瑾月自愿揽下今日所有罪责,以良妾身份入谢府,并将姓名撤出永宁侯府家谱,往后与整个侯府再无瓜葛,以全永宁侯府忠良的名声。”
此话一出,连江采萍都震了震,下意识反驳:“胡闹,这家谱是你说撤就撤......”
“一言为定!”
苏老太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苏瑾月。
“我倒要看看,一月之后,你能翻出什么风浪!”
等苏瑾月一走,江采萍再也忍不住,转头朝着苏老太君开口。
“婆母,这丫头满嘴谎话也罢了,您怎么也信了她的胡言?”
“那镇国公府的小公爷是何等人物,京中世家子弟的翘楚,圣上钦点的太子伴读,未来说不定就是陪王伴驾,非王亲公主不娶,且不说咱们家门户配不上,就她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
说着又忍不住嘟囔一句,“若说是芷瑶,倒还有几分可信。”
“那你待要如何,任凭她在侯府门口大哭大闹吗?”
苏老太君冷冷斜了她一眼。
江采萍有些不服气,“我说了,把她捆起来,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去......”
她借口要去镇国寺祈福,老太君正因着她解了侯府燃眉之急,这几日待她极为纵容,自然大手一挥就派了一辆马车出行,还特意叮嘱她不必急着回来,可以多在京中逛逛。
只是前脚苏瑾月出门,后脚消息就传到了苏芷瑶耳中。
她眼神一利,“安静了一月有余,怎么偏生今日要出门,这贱人别不是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丫鬟春儿也着急起来,“小姐,咱们得赶紧把她截下来,万一她又去找谢公子纠缠,谢家若是顾念旧情,遂了她的意,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苏芷瑶猛地站起身,一时也有些慌了神。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摇了摇头,“祖母正因着婚事心里对我意见颇多,我这会若是贸贸然去阻拦那贱人,不好说祖母会不会偏帮她!”
正急着团团转呢,不知想到了什么,苏芷瑶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重又坐回座位,冷笑了一声,“算了,何必自乱阵脚,那贱人在祖母面前夸下海口,一月之期就在这两日,我倒要瞧瞧她有什么本事,让镇国公府上门提亲!”
春儿当即附和着讥讽,“那国公府的嫡孙是何等人物,连公主和郡主都求不来的姻缘,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一个土包子?”
“若是换成小姐您,这等品貌,这等文采,叫小将军一见倾心,那倒是有几分可信呢!”
苏芷瑶被夸得心里得意,面上却佯装呵斥,“你这丫头,倒拿我寻乐子起来了!”
她眼神发冷,“驿站来信,父兄回京也就这几日了,届时让整个永宁侯府好好瞧着,那贱人如何自打脸面,出尽洋相,那才叫痛快!”
“苏瑾月,你这乡下来的贱种,一辈子休想能越过我去!”
而另一边,苏瑾月马车大剌剌停在镇国寺门口,上完香就找到方丈,借口身子不适,要在厢房小憩。
谢家老夫人礼佛,前世今生苏瑾月没少陪她来镇国寺上香,花了大价钱做功德修金身,方丈与她相熟,自然无有不依的。
小桃看着眼前熟练换上男装的苏瑾月,脸上满是担忧,“小姐,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这过去都是山路,万一有个意外......”
苏瑾月系好腰带,抬头对她安抚一般劝道:“不妨事,我又不是头一回来镇国寺,附近路线我都烂熟于心,能有什么事?”
“再说了,若是待会庙里亦或是侯府有人来,咱们俩都不在,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小桃也知轻重缓急,心中再担忧,也不敢阻拦苏瑾月。
“只是小姐,”小桃眼底还有些迟疑,“那位,真能答应吗?”
“到底是京中权势滔天的人家,我只怕他若也是个没良心的,把今日事情抖搂出去,到时候伤的是小姐的名节......”
苏瑾月已经打开了后门,朝着小桃笑了笑。
“前途未卜,我也只能赌一把老天相助了!”
说完,兜帽盖住容颜,一路穿过竹林,匆匆完后山走去。
只余下小桃在原地,又担心又害怕地为苏瑾月虔诚祈祷。
玄武军扎营的地方离镇国寺并不远,苏瑾月穿过一小段山路,就瞧见不远处平底上攒聚的一片营帐。
“什么人?!”
人还未凑近,就被高处的哨兵发现了踪迹。
苏瑾月深呼吸一口气,掀开兜帽朝着哨兵开口。
“我有急事,需要与萧将军面谈!”
哨兵语气不善,“将军并未提过今日有人拜访,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苏瑾月咬了咬牙,“可否劳烦小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将军可还记得那位借走他汗血宝马之人吗?”
哨兵对视一眼,转头朝着苏瑾月呵斥。
“胡闹!这是玄武军阵地,不是让你随意走亲访友的!”
苏瑾月一时有些急了,当时没想到还有今日,早知道想法子从萧铎手里骗个什么信物也好。
“小哥,我当真有急事相告,你帮我通报一声,我自有厚礼奉上......”
“荒唐!”
哨兵厉声喝道,“这里是玄武军,容不得那些行贿的腌臜手段,奉劝你赶紧离开,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
眼见着背后的弓箭瞄准自己,苏瑾月手心沁出一层汗,她闭了闭眼,想着要不要赌一把,就听到一道男声传来。
“外头出了何事,怎么弓箭手都架了起来?”
苏瑾月定睛一看,来人一身铠甲未卸,看长相,似乎是大婚当日站在萧铎身边的侍卫。
哨兵连忙解释,“回禀孟副将,来了一个男的,嚷嚷着要见将军,问他姓甚名谁,却只会支支吾吾说些疯话。”
孟安皱了皱眉,边转头看向那位“男子”,语气也有不快。
“许是个痴傻的,赶走便是,何必架起弓箭......是你?!”
兜帽底下露出的半张脸,天姿国色,只一眼便叫人过目不忘。
“怎么会......”
苏瑾月心头重重一跳,她顾不得其他,往前走了两步。
“孟副将,我孤身前来,还望您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孟安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识趣地没有说下去。
苏瑾月松了口气,才轻声问道:“能不能劳烦您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要见萧将军,若是萧将军实在不便相见,我再......”
“不必通报了。”
苏瑾月心重重一沉,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失落,“那我改日......”
“将军说过,是您的话,不必通禀,直接去见便是。”
正是晌午时分,主帐之中,萧铎看着面前摊开的奏折,迟迟未曾落笔。
此番剿匪一路急行军,这会提前凯旋,捷报的消息尚未送回朝。
“将军,关于西行山匪徒与当地官员勾结一事,牵扯甚广,还是先回去与镇国公商议一番,再做决定,贸贸然上告天听,恐招惹祸患。”
萧铎提笔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落了笔。
“兹事体大,不容耽误。”
宋彦一时有些急了,“可是此事牵扯上太子殿下,正值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主子这不是惹火上身吗?”
他自小生在镇国公府,既是萧铎一起长大的玩伴,亦是他成年之后的心腹左右手,无论何种情况,从来事事以萧铎为先。
“您为了不牵扯皇权纷争,这些日子贤妃娘娘几次相邀,她还是您亲姑姑,都推辞不见,太子这种刺头,还是不要招惹上为是!”
萧铎抬起头,看着宋彦眼神闪了闪,正欲开口,就听到帐外传来孟安的声音。
“将军,有一位贵客求见!”
萧铎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皱眉,他下意识瞥了宋彦一眼,宋彦立刻噤声,站在营帐旁,一手已经握上了刀柄。
“进!”
孟安掀开帘子,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兜帽,身量窄小的男人。
但萧铎只一眼,就瞧出来,那不过是一个作男子打扮的女子。
他微微蹙了蹙眉,“玄武军今日凌晨刚入京郊,一个时辰前再落了营,我倒不记得自己认识这般耳聪目明的贵客!”
孟安脸上表情有些复杂,看着萧铎戒备审视的眼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位是......”
“上月长街一别,还未谢将军宝马襄助,祝我脱离苦海!”
兜帽掀开,长发披散,粗布短打的打扮半点不掩倾城国色。
“萧将军,别来无恙。”
长风透过营帐的缝隙勾起少女鬓边长发,苏瑾月勾了勾唇角,莞尔一笑。
就那般撞进了萧铎的深瞳。
萧铎眼神闪了闪,别开了口,吩咐道:“去外面守着,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宋彦和孟安立刻退了出去,掀开的营帐彻底严丝合缝地关上。
陡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到底还是萧铎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一边示意苏瑾月入座,一边起身为她斟茶,状似无意地开口。
“萧某倒是未曾想到,永宁侯府竟是这般消息灵通!”
一杯热茶放在了苏瑾月面前。
“苏小姐乔装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苏瑾月也不客气,坐下来接过茶水就痛饮了一大口,她大清早翻山越岭的,这会早就渴得嗓子冒烟了。
放下茶杯,对上萧铎试探的眼神,开门见山,“今日来寻你,是我一人之事,永宁侯府上下并不知情。”
萧铎一顿,他刚想开口,苏瑾月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你不必试探我如何知道的消息,这渠道说了你也弄不明白,但我可以保证,既不会伤及社稷,更不会威胁你们镇国公府,萧将军可以放心了吗?”
不想被她猜中心思,萧铎笑了笑,却未有被戳穿的尴尬,倒也不再刨根问底。
苏瑾月却单刀直入,“今日前来,却有一桩事,想求萧将军相助。”
萧铎又给空了的杯子重新斟满热茶,抬头轻笑一声。
“求财还是求权,还是想让我教训那个负心郎......”
“想求将军娶我为妻。”
冒着热气的茶水溢出了杯沿,即便萧铎瞬息之间又恢复了冷面,却还是暴露了那一瞬间的堂皇。
苏瑾月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自顾自道:“我知晓多有冒犯,也知将军出手相助是顾念我当初在乡间搭救的恩义,原不该挟恩以报,只是我如今走投无路,唯有此番才能......”
“你记得我?”
萧铎突然打断苏瑾月的解释,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苏瑾月,似是想找出隐藏的秘密。
“当初我年仅十二,身量未长,又身中奇毒,面目全非,你如何能认出我的身份?”
苏瑾月顿了顿,她其实并未认出。
若不是前世萧铎帮她收尸,她才从种种零星痕迹推测出因果,只怕是如今还蒙在鼓里。
但其中缘由,她又如何跟萧铎解释?
“不是我认出了将军,”苏瑾月顿了顿,“是将军认出了我。”
萧铎眼神一利。
“当日长街,我开口求助,赌的是将军仁义,名声在外,那将军不顾非议,相赠宝马所谓如何?”
苏瑾月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铎的脸色,“镇国公三朝元老,您更是当今新贵,多得是名媛淑女踏破门槛,何必要与我当街退婚的没落世家女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思来想去,大抵是,我于将军有救命之恩吧!”
沉寂的营帐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的一丝威风,吹得书页喧嚣。
在苏瑾月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时,萧铎勾唇,轻笑了一声。
“苏小姐当真蕙质兰心。”
悬在喉咙口的心脏重重落下,苏瑾月扯了扯唇角,“那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您放心,只需一年,一年之后,我会自请和离,绝不妨碍将军嫁娶。”
她生怕萧铎不同意,急急开口,“听闻老国公腿疾缠身,已有半年不能下床,国公夫人也有头风病,每逢阴雨天都会发作,将军若是相信我的医术,过门之后,我保准治好他们的顽疾。”
对面半晌没有吭声。
苏瑾月猜不透萧铎的意思,半晌抿了抿唇,心底难掩失落。
“不过,我知晓此事却有些强人所难,将军若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威逼......”
“好。”
苏瑾月正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一时没有听清,越念越低声,“......将军就当我今日说得是疯话罢了,明日,我也会将宝马重新送回国公府......”
“我说——”
茶杯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声,打断了苏瑾月丧气的碎碎念,她一怔,抬头正对上萧铎无奈的笑颜。
“我愿意娶你。”
苏瑾月猛地抬起头,正对上萧铎含笑的眸子。
好似盛了一弯星河。
她晃了晃神,眼眶竟有些莫名的湿润。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而都想好若是萧铎当真不同意,她回去再想别的想法徐徐图之,却未想到萧铎答应的这般干脆。
再开口,苏瑾月声音有些嘶哑,“将军大恩,瑾月无以为报。”
“萧将军放心,瑾月绝不会插手将军生活,更不会多管不该管的闲事,往后若是将军有了心上人,瑾月会亲自跟她解释,也会在事成之后及时退出,绝不阻拦将军姻缘......”
“行了行了!”
萧铎伸手打断苏瑾月的话语,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无奈。
“这才到哪,以后的事......还不知道。”
遂了一桩心事,苏瑾月也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开口问道。
“若是这般,将军可否在近日来侯府下聘?”
不等萧铎开口,她似是先一步觉得不妥,连忙又摆了摆手,“是我考虑不周,此番剿匪立功,将军回去诸多事务函待处置,想来是顾不到这些小事。”
“不如这样,将军只需遣一位有姓名的媒人,来永宁侯府知会一声即可。”
萧铎抬眼看向苏瑾月,“你很焦急?”
苏瑾月也不忸怩,坦然地点了点头,和盘托出了实情。
“我与我祖母定了一月为期,若我不能寻到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就要以妾室的身份,重回谢府。”
“荒谬!”
萧铎声调陡然拔高,倒是吓得苏瑾月一激灵。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萧铎重又压低了嗓音,只是眼底满是不赞同。
“且不说那谢清絮三心二意,拜高踩低,本就不是良人,只说你再满京城人的面前,与谢家撕破脸退婚,怎么还能去谢府当妾室?”
“这日后,你还如何做人,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你待要如何自处?”
苏瑾月倒是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吭声。
从前世至今,她自来爹不疼,娘不爱,疼爱她的外祖一家,外祖母早早病逝,外祖跟舅舅又常年戍守在外,自以为找到了良人,却勾勾手就成了苏芷瑶的裙下臣。
从未有人这般发自内心地为她打抱不平。
她顿了顿,再抬头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淡然,“我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还望萧将军襄助,日后,瑾月必有重谢。”
分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人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懂事知礼,知恩图报。
“三日。”
萧铎平静地与苏瑾月对视,眼眸里却涌动着暗流。
“你且在侯府等我三日,我亲自上门提亲。”
苏瑾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她抬起手,朝着萧铎歪了歪头。
“击掌为盟。”
萧铎长眉一挑,抬手与她痛快一击。
粗粝的大手贴上细白的柔荑,定下二人私生不复的盟约。
苏瑾月站起身,重又戴上兜帽。
“那,瑾月就不打扰将军处理公事......”
“还有一事。”
萧铎突然打断苏瑾月的话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
“不用叫将军,唤我萧铎便是。”
苏瑾月一顿,半晌才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为了不引人瞩目,苏瑾月谢绝萧铎寻人护送的提议,又如来时一般,孤身一人出了营帐。
等到人走远了,孟安宋彦才挤进了帐篷,看着萧铎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萧铎一边提笔写奏折,一边随口道,“趁着小爷我现下心情好不错,有话快说。”
宋彦头一个憋不住,“主子,您这风头娶永宁侯府的嫡女,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永宁侯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只是这两年侯府没落才歇了心思,家里一众男丁青黄不接,都指望着能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呢,您就算要报恩,也不至于把自己一辈子搭上去吧?!”
孟安也忍不住应和,“是啊,况且多少世家贵女巴巴地想嫁给您,远的不说,贤妃娘娘儿媳也是您堂嫂,几次三番想把她亲妹子许给您,好歹人也是郡主,您闷声不吭给拒了,转头娶了一个区区没落世家女,这传出去,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更何况,这位苏小姐还是京中出了名的,未婚就住进了婆家,现下又当街退婚,多少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哪怕侯府那位养女,都比她好些,至少还是圣上御笔亲封的神医!”
宋彦连连点头,“主子您三思,这不说旁的,老爷夫人那边也难过关,老太爷还一心等着您日后挂帅南疆呢,这节骨眼,沾上这么一个名声不好又是非多的武将之女......”
萧铎终于抬起头,静静瞧着两人半晌,突然开口。
“一人出去领二十军棍。”
孟安宋彦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却不敢违抗,擅自议论主子私事,本就是逾矩。
正欲转身出门领罚,却突然听到萧铎声音冰冷。
“旁人议论她是非便也罢了,你们两个知情人,怎还能这般辱没女子名节?”
孟安和宋彦俱是一激灵。
“当初谢母重病,谢清絮提前回京的调令都批下来了,若不是那丫头去谢府照料,能有他谢清絮今日功绩么?”
“御笔亲封的神医?”
萧铎凤眸上挑,笑声轻蔑,“若是那丫头能上战场,妙手回春的本事,不知能多救几倍将士,偏生有人困住她,百般阻挠她建功立业,怎么还有脸议论她的不是?!”
孟安和宋彦自知理亏,被骂的两颊烧红,一句不敢回怼。
萧铎看着眼前还未完成的捷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
“既然人人都不看好她,我偏生要送她一个天下皆知的体面!”
“二位新娘,准备跨火盆咯!”
吵嚷的声响蓦地在苏瑾月混沌的脑海里炸响。
她猛地睁开眼,红布遮挡的视线里,隐约露出前方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盆。
火盆?
她不是身怀六甲被谢清絮推下山崖了吗?
怎么会......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上,她竟是重生回到出嫁当日!
苏瑾月忘不了,前世那位在外征战,让她苦等三年的未婚夫婿,在凯旋当日竟是提出要妻妾同娶,将假千金苏芷瑶一道迎进门!
想她苏瑾月原是永宁侯府嫡女,却在刚出生的时候,被奶娘跟自己的女儿调换身份。
自此,她乡下受尽折磨,冬日洗衣,夏日采草,吃不饱穿不暖,动辄还要一顿毒打,十二岁那年,那位黑了心的赌徒养父,更是想将她卖给窑子!
要不是被当时追查人贩子的舅舅认出相貌,她只怕这辈子都毁了!
而顶替她身份的苏芷瑶却享尽荣华富贵,在苏瑾月回家的之后,更是利用父母和哥哥的偏心,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回京不过三四年,拜苏芷瑶所赐,苏瑾月成了京城世家圈子里人尽皆知没礼貌没教养,不受父母待见的乡巴佬。
甚而在知道苏瑾月跟谢清絮定下亲事之后,故意背着苏瑾月,跟随谢清絮上战场,三年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想到前世种种,苏瑾月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把掀开盖头!
凤冠精美,长发飘散,一张美人面端的是倾国倾城,意气飞扬。
吓得一旁喜婆瞬间变了声调,“使不得啊,大小姐,您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掀了喜帕,这不合规矩啊!”
苏瑾月却只看向谢清絮,瞧着他牵着苏芷瑶,百般小心呵护,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衬得苏瑾月这个真正的嫡妻,倒像是外人一般。
这突然的一幕,也打得谢清絮措手不及,他眸中按捺不住怒意,开口却有所顾忌。
“瑾月,我知晓你嫉妒我对芷瑶的情谊,但随军三年,若不是有芷瑶妙手回春,我早就在疆场上死了千次百次,此等恩情,我不能负她!”
这话说得漂亮,又按头是苏瑾月嫉妒成性,又提及苏芷瑶对他的恩义。
谁不知道,苏家那位冒牌千金虽得身不正,但品行高洁,一手医术惊动天下,此番边关战役,救了无数伤兵性命,回京后更是得圣上大加赞赏,赐“在世华佗”的匾额。
人家为了家国大义,苏瑾月却在这计较小情小爱,一时间让众人看着苏瑾月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这苏大小姐心胸也太过狭隘了,半点不懂顾全大局,要我说,以苏芷瑶苏姑娘此等功绩,该是把正妻之位拱手让出才对,她怎么还计较上了?”
“哎,你这话却也不对,当初谢家公子刚从军,母亲就突然病重,若不是苏大小姐顶着流言以未婚妻的身份搬进谢家,日日贴身侍奉,他母亲早就病逝了!”
“要我说,苏大小姐还是心眼太实,未成婚就搬进夫家,这女子名声就毁了,若是谢家不娶,日后还有谁肯要她?”
“是啊,再说了,我看这谢家还算有情谊,至少还给了正妻之名,人家芷瑶小姐也愿意做妾,到底还有何不满意的?”
一时间议论纷纭,多半都是在谴责苏瑾月自私自利,嫉妒成性的。
谢清絮听得心中满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瑾月,你乖乖带上盖头,今天我既往不咎......”
“谢清絮,我只问你,苏芷瑶过门,到底是做妾,还是平妻?”
苏瑾月冷冷地盯着谢清絮,内心只觉好笑。
她可忘不了,上一世到了拜堂才知晓苏芷瑶被娶为平妻,日后要与她平起平坐。
苏瑾月当时被谢清絮的花言巧语迷惑,忍气吞声咽下此事,未曾想,过门之后,谢清絮满心满眼苏芷瑶,两人糟践的苏瑾月连畜生都不如。
之后,更是为了能侵吞她的嫁妆,随意给她扣了私通的名头,逼她怀孕奔逃,最后被他亲手推下万丈悬崖!
高崖寒风呼啸尚在耳边,看着谢清絮陡然慌张的脸,苏瑾月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怎么,当初刚回府,你是如何信誓旦旦告诉我,娶苏芷瑶是被逼无奈,是因为三年恩义,你不能辜负苏芷瑶的恩情,是如何发誓苏芷瑶只可能为妾室,决不能越过我一头去?”
谢清絮下意识看了一旁苏芷瑶一眼,声音急躁地染上了一丝怒意。
“家中私事你为何到处宣扬,苏瑾月,我以为这些年你在谢府照顾上下,已经改了性子,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还是这般野蛮粗鲁的乡下习气!”
苏瑾月听得想笑,乡下习气?
若是没有她这个乡下人,谢府早就在三年前就毁于一旦了!
是她用自己嫁妆填补空缺,费心费力操持上下,才能把谢府一手经营到今日的场面,就被谢清絮这样一句话,轻轻抹杀。
“在府中时,长姐便看不过父母哥哥喜欢我,又因为在世家圈子不讨喜,长姐更是因此处处针对我,如今因着一桩婚事,能将我踩在脚下,长姐自然不会放过。”
苏芷瑶叹了口气,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长姐,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清絮心悦我,你又何苦为了一点私心,对他苦苦相逼呢?”
瞧她几句话,就抹杀了她明知苏瑾月定亲,还蓄意勾引谢清絮,利用赐婚鸠占鹊巢的事实,反而给苏瑾月扣上了心思狭隘,不择手段的帽子。
果不其然,谢清絮挽着苏芷瑶,冷冷地盯着苏瑾月。
“既然你非要这般惹事,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芷瑶随我从军多年,一手医术治疗多少士兵,此等德行皆备的女子,我怎么可能让她做妾?”
“我已用军功求了圣上旨意,让芷瑶做我的平妻!”
苏芷瑶立刻转身攥着谢清絮的手,情绪激动处,揭开盖头,看着谢清絮的眼里满是泪意。
“清絮,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装什么受宠若惊?
分明整个永宁侯府上下和将军府都知道平妻一事,只瞒着她苏瑾月一人而已。
可笑她视为亲人的父母,侍奉多年的谢老夫人,却将她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对道貌岸然,私相授受的狗男女,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感情?”
苏瑾月冷笑一声,凉凉地盯着苏芷瑶,“苏芷瑶,你既是这般德行皆备,品行高洁,可有胆子请嬷嬷验明正身,证明你不曾与谢清絮无媒苟合?”
一句话出,苏芷瑶和谢清絮双双色变。
“闭嘴!”
谢清絮沉了脸,“苏瑾月我想不到你竟卑劣至此,敢这般污蔑芷瑶名声......”
“啪!”
苏瑾月一巴掌抡圆了重重摔在谢清絮脸上。
“全天下谁都可以骂我,唯有你谢清絮没资格,没了我,你们谢府早在三年前就树倒猢狲散了,你有何能耐对我大呼小叫?”
苏芷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拉苏瑾月,“长姐,你别发......”
“啪!”
苏瑾月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谁是你长姐?”
“奶娘和赌徒的女儿,心术不正混来了几年好日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这倒反天罡来了?”
苏瑾月后退两步,看着面前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两人,忽然抬手扯下头顶的凤冠,抬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
火苗飞溅,窜起的烈焰犹如盛放的花。
“祝你们这对狗男女百年好合。”
“今日婚事,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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