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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后续

拉埃河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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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头。“你,在害怕。”明明地上还有未散的积雪,她额角上却全都是薄汗。幺幺紧闭着唇,错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萧祈之收回手,弯下身子,双手环胸,“让我猜猜,母后可是知道了什么?”“出宫那日的劫匪,矮崖上的黑衣人….”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幺幺错愕的张开了一些嘴唇,如同惊弓之鸟的看着他。萧祈之看着她的反应微微一笑,“看来,我与母后想的,倒是一样。”“你也认为,那些人是父皇派的对不对?”幺幺心跳的极快,她隐忍的皱着眉,“你,如何知晓的?”方才幺幺在殿中,猛然想起了先前被劫匪追杀的那日。她好说歹说,连皇后的身份都拿出来了。可黑衣人听到她是皇后没有一丝异样,连她都敢伤,身后的人定然是有权有势,身份比她大,才会有让她必死的决心。...

主角:阮幺幺萧祈之   更新:2025-04-16 1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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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后续》,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伸出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头。“你,在害怕。”明明地上还有未散的积雪,她额角上却全都是薄汗。幺幺紧闭着唇,错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萧祈之收回手,弯下身子,双手环胸,“让我猜猜,母后可是知道了什么?”“出宫那日的劫匪,矮崖上的黑衣人….”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幺幺错愕的张开了一些嘴唇,如同惊弓之鸟的看着他。萧祈之看着她的反应微微一笑,“看来,我与母后想的,倒是一样。”“你也认为,那些人是父皇派的对不对?”幺幺心跳的极快,她隐忍的皱着眉,“你,如何知晓的?”方才幺幺在殿中,猛然想起了先前被劫匪追杀的那日。她好说歹说,连皇后的身份都拿出来了。可黑衣人听到她是皇后没有一丝异样,连她都敢伤,身后的人定然是有权有势,身份比她大,才会有让她必死的决心。...

《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后续》精彩片段


伸出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头。

“你,在害怕。”

明明地上还有未散的积雪,她额角上却全都是薄汗。

幺幺紧闭着唇,错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萧祈之收回手,弯下身子,双手环胸,

“让我猜猜,母后可是知道了什么?”

“出宫那日的劫匪,矮崖上的黑衣人….”

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幺幺错愕的张开了一些嘴唇,如同惊弓之鸟的看着他。

萧祈之看着她的反应微微一笑,“看来,我与母后想的,倒是一样。”

“你也认为,那些人是父皇派的对不对?”

幺幺心跳的极快,她隐忍的皱着眉,“你,如何知晓的?”

方才幺幺在殿中,猛然想起了先前被劫匪追杀的那日。

她好说歹说,连皇后的身份都拿出来了。

可黑衣人听到她是皇后没有一丝异样,连她都敢伤,身后的人定然是有权有势,身份比她大,才会有让她必死的决心。

在朝堂中身份地位比她高的,只有皇上和太后。

可太后在前几年就已经逝世了。

虽然以前柳烟儿会宫斗,但是真正说得上是仇家的,只有萧祈之一个。

那天矮崖上的黑衣人与那些人的对话,她也猜出了一二。

矮崖上怎么会有昙花?这就说明他们所听之话的人是令人信服的。

引导那些人上了矮崖,再趁乱将她推下湖中。

再加上今日皇上同她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幺幺就一切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皇上所为。

觊觎她哥哥和父亲在朝堂中的势力,不敢明面赐她死。

而是利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将她暗杀,让自己去陪他死。

奸诈的老头!

幺幺又害怕又觉得恶心。

萧祈之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若有似无的笑着,“想知晓并不难,在你掉落湖中时,父皇就拟好了递给你父亲的家书。”

幺幺气的有些语无伦次,“神经病!”

萧祈之笑道,“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他方才和你说了什么吗?”

幺幺抬眼看他,“告诉你也没用。”

一个两个都巴不得她死,幺幺甚至想自己死的痛快点,换成下一个身份再继续。

她烦躁的挠头,错开这话题往外走,“不说了,去御医坊给你拿药。”

“不用去了,我早就拿到了。”

萧祈之在身后唤道。

幺幺烦躁的转头,“那你刚刚.....”

.....

难道刚刚,萧祈之是在替她解围?

幺幺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这小变态会有这么好心?

萧祈之走过她,在她身旁站定,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天空落下鹅毛般的雪点,一点点覆盖在二人身上,他们的肩头。

空气中有清香的味道,那是寒冷的气息。

但此刻的二人,却各怀心思的看向对方,目光皆是炽热的。

萧祈之说,“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待在我身边。”

讲完这句话,萧祈之便与她擦身而过,离开了这处。

幺幺站在原地愣神,看着萧祈之的背影,目光逐渐晦暗。

他说的没错。

日后他会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法登上皇位。

从萧祈之替她解围这一事看来,他应当是不会想让自己死的。

就算是想折磨她或者让自己死在他手里,她也愿意听一次萧祈之的话。

上次的死亡证明了萧祈之是对她有些愧疚的。

若是这次萧祈之仍然要杀她,她也要拼尽全力,给他留下更深的印象。

这样才不会白来这一遭。


萧祈之躺在她怀里,可以清晰的听见她因剧烈运动发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身上散发的热气,还有些汗味。

并不难闻,反而还带着她身上自有的味道,让萧祈之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撇过了头,皱紧了眉头。

阮幺幺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汗被嫌弃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冰凉的药膏涂在他伤口上,“刚刚跑的太快没来得及擦汗,不好意思哈,忍忍,上完药我就走。”

萧祈之的手指动了动,唇紧抿着,依旧不理她,但也没再抗拒。

上完药后,她又仔仔细细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见他不再皱着眉头,阮幺幺试探的说了几句,“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真不会了。”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以后我给你上药,接触你,你不要那么抗拒行不?”

她声音放的很轻柔,像在哄小孩,“就当....给自己疗伤?”

阮幺幺抢来的药膏是有用的,萧祈之感觉没之前那么痛了,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小傲娇。

阮幺幺轻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看他,在心里召唤系统,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去勾z引一个五岁的小孩,让他爱上我,这不丧心病狂?”

系统很快出来,简洁明了:“十个亿。”

阮幺幺:“......”

不得不承认,这系统很会拿捏她。

很早之前,她不会想过自己手中的角色会真的存在,而且,会感受她在里面赋予的痛苦。

但她只能尽全力,在她的小反派还没彻底黑化之前让他少受点欺负,至少,能够感化他也是好的。

她明白,对于童年不幸的人受过伤害的人,她要给的,是救赎。

要成为他生命中的一束光,让他变的离不开自己才行。

哪怕...是母爱?

统子只说让他爱上自己,没说是什么爱。

那母爱也行....吧?

捋了一遍逻辑后,阮幺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伸了个懒腰,躺在脚踏上,房里只有一床厚的和一床薄的,只是这小孩一直在发抖,想必是今日在雨里冷着了。

半眯着眼看着萧祈之,阮幺幺收拢了身上的衣物,把另一床薄被也盖在了他的身上。

明日....再去抢两床被子过来。

这么想着,阮幺幺睡了过去。

半夜。

萧祈之被噩梦惊醒,如同掉落万丈深渊,他脚下一抖,迅速坐了起来。

和睡着时没什么不同,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从小到大他就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看不见恶毒的皇后,也看不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父皇。

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所带来的伤害。

每晚他都会做这种梦,在冰湖上罚跪,在宴会上当其他皇子的调侃物,给他们射箭做靶子,他受了很多伤。

当一个人感受不到爱太久,他就不需要了,甚至想将这种画面扭曲,摧毁。

真该死。

他们都应该像他母亲那样,痛苦,挣扎的死去。

永远死去。

萧祈之抱着混沌疼痛的头,耳鸣一片,他看不见,也听不着。

很久很久,梦魇散去时,他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好像来自床旁边的脚踏。

萧祈之迅速拿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小刀,循着声音,猛地刺去,只是受了伤,他无法用力。

“谁在那。”

脖子上沉沉的放着一个东西,压得在睡梦中的阮幺幺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手一挥,萧祈之的手被挥开,刀砸在了床上。

阮幺幺皱着眉翻了个身,“别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萧祈之的呼吸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渐渐放松了。

是她?

萧祈之循着她呼吸的声音,“看”向她的位置。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手,将刀捡了回来。

触碰到刀身时,萧祈之摸到了一个黏糊的东西。

将刀凑近,他放在鼻尖闻了闻。

血?

不知为何,萧祈之内心突然有了些许躁动,这股躁动,不是烦,也不是恐惧,

而是,莫名的兴奋。

娘亲死的时候也流了很多血,一样的味道。

对,就该这样。

就该把这些伤过他的人,都让这把刀布满他们的血。

娘亲说过,让他痛苦的,都该死。

有人欺负他,他就要双倍还回去,即使是送他们去死,也是应该的。

萧祈之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丝丝笑意,他嘴唇咧起,循着呼吸声,慢慢凑过去。

杀哪里,血会流出来的最多呢?

好像是脖子。

他双手紧握,举起刀的时候,突然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身上盖着的重量也不对,似乎都在阻拦他。

那隐秘兴奋的躁动因为疼痛,陡然散去了不少。

萧祈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女子说的一句句话,和给他换衣服的模样。

还有,和她血液一样温度的身体。

“她们走了,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你猜我这药膏哪来的?”

“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

刀渐渐被萧祈之放下。

奇怪,很奇怪。

萧祈之不是个心软的人,但这个女子所做的,却是让他好奇。

人不会突然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除非,她有求于他。

或者,在想到了新的惩罚他的方法?

萧祈之的嘴角逐渐扯平,刀,放回了原处。

手指触碰在身上盖的棉被上,萧祈之没有了别的动作。

以前他在后厨,听见过在追赶的老鼠和猫。

人和动物都是狡猾的,猫知道老鼠需要什么,便放了诱饵在他眼前,自己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捕猎的成果。

后来,老鼠没能吃到诱饵,猫,却将老鼠的四肢扯断,肮脏的鲜血流满了一地,被那只猫拆骨入腹。

那时候萧祈之三岁,他听见了老鼠被猫咬下的咀嚼声,和惨叫声,从此,便深深刻在了他脑海里。

一场猫鼠游戏,他是旁观者,也可以是主导者。

她的诱饵是什么?对他好?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但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听着床边传来的呼吸声,萧祈之缓缓躺下,他面朝阮幺幺,静静的听着这房间唯一的声音。

不过,谁是猫,谁是老鼠,很快就会知道。


然后又将那高高的盆底鞋踢走,裙摆过长,恰好能挡住,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发现不了她没穿鞋。

小腿都要抽筋了。

只是还是担心会有人经过,幺幺倒是停下了对头上那些沉重的饰品的注意。

鞋袜厚重,幺幺晒着太阳,在御花园内悠闲的散着步。

她脚踩鹅卵石,又痛又爽,疼的她面目狰狞。

与此同时,她也在想着接下来的剧情。

好像是男女主后来在宫中御花园谈话来着,然后被萧祈之插入了一脚,接下来便是修罗场。

至于怎么修罗场,幺幺记得不是很清楚。

走着走着,突然,幺幺察觉到了股异样。

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好像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这种视线就越加明显。

上次在凉亭也是一样,只不过她太累,并未多深究。

现在又是她一个人,这让幺幺很难不害怕。

上次劫匪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想杀了她的目前看来不止萧祈之一个。

还另有旁人。

未等她想好对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皇后?”

幺幺闻声转过头,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的居然是萧涎。

那股异样的视线在此刻,似乎也消失了。

幺幺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想说什么,结果眼前的人后撤一步,就要行礼,

“参见皇....”

幺幺连忙上前制止,“参见什么呀参见,上次咱们见过之后,不是说好了可以喊我小字吗?”

萧涎被扶起,他说,“上次不知晓你的身份,多有冒昧。”

幺幺摆摆手,“害,没事,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用手挡嘴,悄悄的说,“现在四下无人,你我就不必拘礼啦!”

萧涎微微一笑,“是。”

幺幺看了看他身后,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她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膳席结束了吗?”

萧涎摇头,“出了点意外,皇上让我们自由在宫中游玩。”

按照萧涎所说,幺幺大抵明白了一些方才发生了什么。

轮到送寿礼环节的时候,出了意外。

五皇子本是送的是一只长青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皇上面前那只鸟居然是死的。

这可不太吉利。

皇上发了好大的火,甚至直接将五皇子的爵位削掉,幽禁在府。

所以幺幺恰好逃离了那场“闹剧”。

幺幺懵懵的点头,“这也太突然了吧。”

萧涎道,“的确,应是有心人为之。”

说完,和幺幺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幺幺说,“这也不是我们能够猜测的,对了,你会不会下棋?”

“我在御花园内石桌上摆了好多棋局,闲来无事,你我去玩玩如何?”

萧涎轻轻点头,“自然。”

正当两人结伴同行时,身后又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和一个稚嫩的童声,

“萧涎!”

“母后!”

两人同时往后看去,便见张疏冉和萧浮生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萧祈之。

见到幺幺,张疏冉有些意外,她赶忙行了一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幺幺淡淡一笑,让她起身。

萧浮生则是迈着小短腿奔向她,一把扑在幺幺身上。

“母后母后!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让儿臣好找!”

张疏冉笑道,“七皇子吵着要去找您,正好我与六皇子一并出来,就带他一起了。”

张疏冉是个自来熟,她说,“方才听见二位要去下棋,不知,小女可否有这个荣幸?”

幺幺看了看三人,玩心大起,“自然可以!”

她昨日无聊的时候,听闻要做棋局,特地自制了简略版的飞行棋。

刚好四个人。


“萧涎?”幺幺惊讶道。

她倒是没有想到救了她的,会是萧涎。

萧涎朝她一步步走来,目光变的更加晦暗不明,幽深。

在她面前站定,他单手伸向腰间,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幺幺。

幺幺接过,恍惚的擦拭自己脸上的污泥。

萧涎开口道,“你,认识我?”

幺幺一愣,笑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幺幺行了个礼。

萧涎轻抿着唇,道,“那你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幺幺方才情绪一激动直接脱口而出他的姓名,不过还好,她也很快想好了解释,“自然是与我同行之人告诉我的,他认得你。”

“同行之人?”

萧涎眉头蹙起,看向她身后。

幺幺道,“他不在,他...有事先回去了。”

“对了,他叫萧祈之。”

萧祈之。

这个名字萧涎倒是认得。

是冉冉曾经在深山里救过的人,倒是见过几面。

方才这女子的身后,的确是有个男子来着。

幺幺静静的等待他的反应。

萧涎收回目光,看着她点了点头,显然是相信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片刻,也没说话,这让幺幺觉得有点尴尬。

她咳嗽了两声,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幺幺摸了摸身上,又摸了摸头上,这才发现,方方才值钱的东西都扔给那些劫匪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她挠了挠头,干笑道,“东西都被劫匪抢走了,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什么能够谢你的。”

萧涎看着她,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裙摆,“无需做这些。”

“拔刀相助罢了。”

幺幺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她写出来的正义凛然的男主。

她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涎没有任何别的反应,淡淡道,“路过。”

幺幺又多谢了几句,萧涎说来的路上看见了许多穿黑衣的男子,怕是有劫匪的余孽。

幺幺吓得立刻躲在他的身后,双手合十哀求道,“好公子,那你能送送我吗?”

萧涎依旧面无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幺幺嘿嘿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真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是皇宫中的人,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姐罩着你!”

幺幺双手背在身后,在他跟前走着。

萧涎冷淡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脸上逐渐浮现起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方才在市街拱月桥下的那一眼,让萧涎回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那是还没有遇见张疏月之前。

不知为何,见到这女子的第一眼,那尘封的记忆就被打开。

明明没有看清当时那女子的脸,明明连声音都快忘记了,可是看见这女子的一眼,看见她离开,心里那股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萧涎向来是个行动派,为了解除心里的疑惑,将张疏月送回客栈后,便跟着她离开的方向,出了市街,恰巧听到她的呼救声,便赶来救了她。

还好赶上了。

萧涎有些庆幸。

萧涎话少,一路上都是幺幺在同他讲话,乐此不疲,到了皇宫外,她才停止了一些话题。

幺幺说,“我到了,谢谢你。”

萧涎点头。

幺幺看了看宫门,又看了看萧涎,“你不问我为何是宫里的人,又是何身份?”

救了一个宫里的人,难道他真的不好奇吗?

萧涎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皇后叫柳烟儿。

幺幺本不打算隐瞒,日后他总要随女主进宫的,到时候肯定会碰面。

幺幺说,“我有个小字,叫幺幺。你唤我幺幺便好。”

“幺幺?”

萧涎念出这两个字,声音萦绕在他唇周,像在反复理解这个名字。

眼看着宫门要开,幺幺说,“我要回家了,日后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啦!”

萧涎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和亮的过分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点头。

幺幺拿出手中粉色的手帕,道,“这个我弄脏了,下次见面还给你。”

萧涎又要点头,又兴许觉得一直点头有些奇怪,便轻轻道了一声,“好。”

与萧涎分别之后,幺幺狼狈的扶着腰走回了宫中。

结果刚好碰到一并去寻找她的锦衣卫。

方才她被劫匪堵住了身后,应当有一人逃出来通风报信了。

见几人慌得站不住脚,幺幺抬起手,“在这呢,没死。”

方才和萧涎待在一起时不觉得有多痛,现下才知道自己的腰疼的有多么厉害。

脚上和腿上都被磨出了血液,哪哪都疼。

锦衣卫和宫女太监们都看见了她,连忙慌张的朝她奔来。

“皇后娘娘!”

“.......”

接下来的话幺幺听不清了,整个身子一软,朝身后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看着月光照亮的天空,眼睛也缓缓合了上去。

——

“母后同你一起去的宫外!为何你不和她一起回来!”

“她受了多严重的伤你知道吗!”

“太医说她腰椎受损,差点断掉!这辈子都有可能恢复不了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幺幺才悠悠转醒。

耳边传来男孩带着哽咽的声音,幺幺听清楚了这是谁的,开始喊他的名字,

“浮生....”

“你!....母后!太医!传太医!”

萧浮生手中拿着的鞭子被扔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幺幺窗前,抓住她的手,眼泪决堤而出。

“母后,你痛不痛?”

幺幺意识也逐渐清醒,自己的手已经被萧浮生的眼泪给打湿,她笑着摇头,“早就不痛了,怎么哭成这样?”

萧浮生抽着鼻涕,指着一旁站着的萧祈之,道,“都怪他!让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母后,我们应该怎么惩罚他?”

幺幺看向萧祈之,才发现,他也一直看着自己。

她收回目光,放在地上的鞭子上,去捏萧浮生的鼻子,“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萧浮生撅着嘴巴,很不开心,“儿臣没有!你同我说过,他也是您的儿臣,日后不可以欺负他,所以...所以我就只是骂了他几句,他本来就有错!”

听完这句话,一旁站着的萧祈之,掌心控制不住的握紧了。

幺幺摇了摇头,蹭去萧浮生脸上的泪水,“做的好,很听母后的话。”

“但是此次出宫是母后带他去的,而且此次劫匪前来谁也料不到,所以,谁也不能怪,知道吗?”

萧浮生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点头。

幺幺对这个小孩喜欢的紧,又和他说了好一会话才找借口要吃东西让他去帮忙准备。

房里又剩下了幺幺和萧祈之两个人。


在把萧涎养大的老奴死后,告诉了萧涎真正的身份。

皇家儿郎。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锻炼自己,也一直在寻找真相。

她母亲之死,齐家被灭门的真相。

学武功,也只是为了复仇。

随着张疏冉来到靖国,便是他探寻真相的第一步。

而后来他查清了原因,便知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谋。

齐家势力是最大的,功高盖主,他便用一把火烧了齐家。

在皇上临死之前萧涎才看透了这皇帝的真面目。

在他想杀了皇上之时,被张疏冉给拦下。

他也将自己身上压着的宿命给拆下了。

他不愿成为皇帝一样的人。

这本书名字叫【江湖与皇权】,就是让男主选择皇权还是自由的江湖。

皇帝死后,他放弃了争权。

这个皇位一波三折,到了萧祈之手里。

萧祈之真正的面目,也才真正显露。

他的反派之路,也才刚开始。

他嗜血无情,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视人命如草芥,凡是阻碍他的,无辜的,迁怒他的,一个活口都没留。

靖国在他的手下,朝臣变成了行尸走肉,国民也活的心惊胆战。

他的兄弟全部被抹杀,皇子一个都没留,就是以防旁人篡权夺位。

而他,也不打算放过萧涎。

至此,反派和男主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帷幕。

“娘娘,坐稳了!”

张疏冉的声音响起,迅速拉回了幺幺飘远的思绪。

萧祈之和萧涎两人皆掏出了箭弩,看向前方。

幺幺顺着眼看过去,面前竟然站了几头狼!!!

“卧槽!”

她吓得直接飙了国粹,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埋在马背上。

“娘娘别担心,这狼攻击性不强,我会保护好你的!”

张疏冉的声音有些兴奋,幺幺依旧不敢看,只是疯狂的点头。

“咻咻”几声响起,身后传来张疏冉的笑声,“我杀了一只,涎哥哥和祈之各杀三只,好箭法!”

听着这话,幺幺才敢抬起头,“就....就结束啦?”

萧涎和萧祈之下了马,拎着狼放回马背上。

张疏冉看着自己的战绩道,“当然!娘娘若是想学,我现在可以教你!”

“不了不了不了....”

幺幺连忙拒绝,让她射箭,箭都射完了,狼还搁那活蹦乱跳呢。

几人架着马走了不少的路,一路上他们虽然收获了不少,但是像一开始那种狼,是没有了的。

张疏冉也觉得奇怪,她说,“为何越走到这山里,庞大的生物就越少呢?”

萧涎说,“这点我也甚是奇怪。”

萧祈之:“方才出现狼的时候就应该觉得奇怪了。”

三人朝萧祈之看去。

他接着说,“野狼成群的出没,定是林子里有什么更大的猎物恐吓着他们,且这一路上都是四散的小野兽,定然是被吓跑的。”

“哦?六皇子为何如此肯定?”

“不瞒萧公子,我的耳朵,向来灵敏,听见了许多小动物奔跑的声音,所以才猜测的。”

幺幺说,“那我们真的要去打那个野兽吗?”

萧祈之看向他,目光揶揄,“儿臣还不想那么早死。”

“我们只需去往林子的另一处守株待兔,抓那些剩下的逃亡的狼群野兽便好。”

幺幺受不住萧祈之的目光,嘟囔着哦了一声。

有了萧祈之的提议,三人赶往了前面林子的后山。

只是待在后山的,不止他们一队人。

还有三皇子。

萧祈之看见他并不讶异,主动打了招呼,“三哥?”

萧清润带着一队人马提着箭弩看守着丛林,见到萧祈之来,很是惊喜,“六弟!”

幺幺终于想通了。
心里那一直压抑的石头也放下,她指尖轻揉那块萧祈之受伤的地方 ,说,
“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
她收回了手,站起身,“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本宫原谅你了,就当没发生过。”
幺幺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在萧祈之身旁擦身而过。
但是手臂却被一道强硬的力量给拽住。
幺幺被这力道一吓,看向萧祈之。
萧祈之缓缓侧头,垂下来的湿漉漉的发丝垂在了他眼睛上,淌下一片阴郁。
幺幺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萧浮生方才说的饿狼是什么意思。
这种眼神,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可是她刚刚也没说错什么呀?

幺幺下意识就想逃离,可是手却被这股不正常的力道给抓住,她丝毫动弹不得。

萧祈之看着她,微微歪头,瞳孔微缩,好像有些不解,

“母后怎么能原谅我呢?”

萧祈之缓缓站起身,将她拉近。

幺幺看着他的模样莫名其妙就有些心慌,有个心里的声音在告诉她,一直潜伏着的野兽,好像要对她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爪牙了。

这才是萧祈之真正的,不加一点掩饰、诡异而又偏执的模样。

萧祈之拽住她手臂的手,慢慢下滑,扣住了她的十指。

随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烫的过分的脸上,

“母后若是不怪我,该怎么在意我呢?”



站在他身前的黑衣男孩听到幺幺说话的声音后,举起的长鞭僵在了空中。

他回过头,幺幺看到他的第一眼,脑中就浮现出了关于他不少的事情。

此人名为萧浮生,是七皇子,比萧祈之小十岁,自他出生起母亲便死了。

而他母亲又是皇后的世交,所以皇后又接下了培养他的担子。

此人聪明伶俐,是前几年巫师选出来的天之骄子,说是靖国未来的希望,且又听话,是与皇后苟且相同的性子,所以皇后对他也过分宠溺,与对那个病弱的六皇子,完全是两种态度。

见到幺幺,萧浮生脸上狰狞之色未散去,反而更加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又抽了地上的萧祈之一鞭子,喊道,“母后!快来看,孩儿在为你报仇!”

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那把鞭子歪了歪,打在了萧祈之的额头上,血痕瞬间顺着他额角滑落。

幺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抓住了他又要挥过去的手,神情紧张,低吼了一句,“我说住手!”

萧浮生最怕的,便是她这个母后。

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突然被她凶的,有些恐惧,又有些委屈,先前母后从未这样待过他,

“母后,不是您说...只要是萧祈之,不管怎样欺负都没问题吗?”

这一句话不止让萧浮生觉得奇怪,连身边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了,纷纷用一种另类的眼光看她。

系统:“温馨提醒,宿主这次的身份不同,为了避免身份不被怀疑与发现,尽量维持住人设哦。”

幺幺:......

幺幺还维持着“放开他”那个动作上。

趴在地上的萧祈之也缓缓抬起了头,眼睛里进了一些额角上流下来的血液,看着她的眼神,莫名的...令人有些恐惧。

她暗骂了一句,将鞭子从萧浮生手中拿过,重复了一句,:“放开他,”

“....让我来。”

萧祈之眼睫毛颤了颤,最终重新闭上。

幺幺咬着牙,特地找准了地方与控制了力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看向了远处,指着那些人身后,“看!飞机!”

萧浮生:“什么是飞机呀?”

被她这一呼喊回了头,众人左看看右看看之时,幺幺一鞭子挥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召唤回来,眼见着,萧祈之晕了过去。

萧浮生听这声音吓了一跳,拉着她的袖子,“母后,您刚刚打那么重,他...他不会死了吧?”

幺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将鞭子扔在地上,道,“不会,本宫饿了,你们几个去找太医给他医治好,别把人玩死了。”

“是。”众丫鬟退下,幺幺看着地上一滩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萧浮生仰起头看她,“母后母后,儿臣可能与您一同用餐?”

幺幺低头看他,手掌盖子在他头上,笑道,“自然可以。”

萧浮生看着她的动作一愣,面色突然红润了起来。

幺幺古怪的看了一眼,道,“怎....怎么了?”

萧浮生垂下头,耳尖都泛着些红晕,“以前...母后从未摸过儿臣的头。”

尽管母后先前对他过分溺爱,只是这种亲近如真母子的动作,是没有的。

幺幺看着这小孩,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很早之前的萧祈之。

其实这萧浮生本性不坏,只不过被皇后那狠辣的性子给带偏了。

萧浮生也是真心喜爱这个皇后,便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讨她开心。

于是幺幺在他跟前蹲下身子,手去触他的脸,“听母后说,前些日子母后掉进河里才知晓,有许多事,母后都做错了,你也做错了。”

这话显然对于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过于深奥,萧浮生歪头看她。

幺幺笑道,“没关系,母后日后再教你。”

萧浮生眨了眨眼,眼眸清澈,天真无邪,“好!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幺幺心里浮起一丝丝暖意,这才是正常小孩听话的模样嘛。

不像萧祈之,五岁的时候就有八百个心眼子。

幺幺脑中依旧不停歇的来着现在身体的记忆。

现在是靖国四十年,距离上次的时间段,居然已经过了十年。

前几日本是年仅十五的萧祈之在岐洲打完胜仗回来,宫里举办的庆功宴。

可是因为她失足落水,导致人心惶惶,草草的结束了这场庆功宴。

幺幺想了想,朝身旁的宫女们吩咐道,“治好祁儿,将他带来本宫寝殿,一并用膳。”

“是。”

此刻也不管会不会违背人设了,幺幺决定,可以利用落水一事来搪塞,就说——摔坏了脑子。

其实幺幺主要害怕的,还是被萧祈之发现。

她上一次就是犯了这种错误,态度转变的太突然,殷勤献的太过明显,以至于被怀疑,导致了那种结果。

所以这次,她得慢慢来。

萧浮生满眼放精光,“母后,你是让他看着我们吃吗?”

幺幺笑着敲他的脑袋,“不对,我们要一起吃。”

“他怎配与我们一起用膳呢?!”

“嗯…他怎么说也在冰湖救了我,你就当母后良心发现?而且咱以后得金盆洗手了。”

“您要洗手吗?金盆子?我有好多个呢!”

“…..”

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走远。

回到寝殿,饭早已做好,幺幺百无聊赖的嘟着嘴将筷子放在上面把玩着,萧浮生学着她的模样,笨拙的掉了一次又一次。

两人嬉闹间,一道瘦弱纤长的白色身影,慢悠悠的扶着门走了进来。

幺幺注意到了他,把萧浮生缠在发丝上的筷子拿下,随意说了一句,

“来了啊。”

萧祈之脸色依旧发白,身体露出的肌肤大大小小都被纱布缠住,膝盖由于跪在冰湖上很久,微微弯曲,立不直。

他加快了步伐,在幺幺身前单膝跪下,

“参见母后。”

见他再次跪下,幺幺闪了闪眼神,终究还是阻止了想让他不必行礼的欲z望。

幺幺点点头,“你坐吧。”


幺幺擦身体的动作一愣,但也只是一瞬,怕他冷着立刻将人抱出来给他穿好衣裳,“虽然伤疤去除不了,但是我以后会尽量少让你身上留少一点的。”

她是认真的,看到萧祈之身上不同形状的伤疤,难免会有些心疼。

他才五岁啊。

萧祈之微微一笑,道,“好。”

若是幺幺看见了他的笑,便会抓到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多可笑,赐予他伤疤的人,在这里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他身上少留一点。

将人放在床上,幺幺坐在床边支着脑袋看他,“今日你娘的忌辰,唔...要不要烧点纸钱...什么的?”

她有些不确定,按照当时她写的这个朝代,应该是可以烧纸钱的吧?

肉眼可见的,萧祈之的身体僵住了。

幺幺以为触碰到了他什么禁忌,连忙说,“若是不用,那我们早些睡吧....”

“可以吗?”萧祈之突然问。

幺幺愣了一秒,狐疑的说,“你说烧纸钱?”

萧祈之:“嗯。”

幺幺两眼放光,“当然可以呀!只不过今日夜色已晚,要纸钱得随着外出的宫女出宫才能买到,嗯....用纸代替行不行?这样也算是个小心意了。”

萧祈之点点头,“可以,先前...从未有人会让我烧....”

古代人其实是比较注意这些的,幺幺了然的点头,道,“没关系,我们偷偷来,你这冷宫也不会来人,运气好的话应当不会被发现,我现在去找找膳房那些地方有没有纸啥的。”

临走前幺幺揉了揉他的头,笑容潋滟,只是萧祈之看不见,“等我啊。”

幺幺轻轻的关上了门,房内的萧祈之坐在床边,久久没有说话。

好半晌,他突然抬起了手,放在刚刚幺幺摸过的地方,从上面,取下来了一根不知何时掉落的发丝。

发丝轻轻落在他的指尖,萧祈之低头,没有表情的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微的踏步声从头顶响起,萧祈之耳朵动了动,但也没做别的反应。

早就腐朽只能堪堪挡住雨水进入房间的房顶被人撬开,一位黑衣男子从顶上跳了下来。

萧祈之指尖松开,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掉落。

男子在萧祈之身前跪下,“少主,神医,已经找到。”

萧祈之听闻这个消息,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在哪?”

男子说,“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五日后的皇城宴会,他会来。”

萧祈之抬起的头复而又垂下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子却是比他还激动,“少主,很快,你就能恢复光明了,到那时.....”

两人低语了几句,萧祈之唇角慢慢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不必,或许,我有个好的人选。”

倏而,他又道,“这几日,你帮我留意一个人。”

——

幺幺去膳房拿了生火的东西,找遍了后厨和其他的地方也只有几张纸,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准备回去。

经过一个拐角时,刚好碰上了几个宫女。

幺幺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侧身礼让,谁知那几人却突然叫住了她,

“诶,你不是那小畜生的贴身侍女吗?怎样?他没死吧?”

几位宫女对视一眼,纷纷笑出了声。

幺幺皱着眉头,这才来的及瞧眼前的这人。

难怪有些眼熟,原来是当时她穿过来时一起打萧祈之的那几人。

幺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死了,我现在在冷宫给他守灵。”

几位宫女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纷纷惊慌失措起来,七嘴八舌的骚动。

幺幺翻了个白眼,轻声叹气,“傻逼。”

这也信。

听到她口出狂言,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那位宫女脸一热,“你!....”

“停,”幺幺伸手制止,“别说了,再不让我回去他就死了,他可是六皇子,若是真因为我们这些人的殴打出了意外,皇后娘娘还好说,你我,死了都没有埋的地方。”

幺幺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几句话,堵的那些宫女你你你了好几回,也无法开口。

几位宫女面面相觑,最终哼了一声给她让道,“别以为照顾了六皇子就多了不起!他就是个废物!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幺幺头也没回,“那也轮不到你我这种下贱的奴婢去诋毁他。”

好一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身后的人都气的对她破口大骂。幺幺置若罔闻,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远处,在几人身后的一棵树上,一位男子手拿酒壶,姿态懒散的靠躺着,垂眸看着方才下方传来的动静,唇角漫不经心的勾起。

从她将萧祈之带回房间后,这些作为皇后分配的贴身服侍的侍女太监人果然如她先前所写的那样,未曾去冷宫管过他。

不过也好,这样也给她造出了很多与萧祈之独处的时间。

幺幺轻轻推开门,“我回来啦。”

房内只剩下了萧祈之一个人,他维持着幺幺离开的姿势,乖巧的坐在床头。

幺幺上前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下来,“走吧,我们偷偷的去!”

萧祈之突然被握住手,面色有些冷硬,想把手拿回来。

幺幺拽的更紧了,“你看不见,我们去的地方很隐蔽,有许多障碍物,牵着你才不会摔倒。”

萧祈之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也似乎觉得她讲的有道理,也没再挣扎。

幺幺很满意他的反应,两人跟做贼似的,来到了冷宫的后院。

虽然没有什么人,但还是隐蔽为好,在皇宫里烧纸钱可是重罪。

幺幺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破锅,用着打火石,砰砰的点燃,拉着萧祈之席地而坐。

幺幺抬着头,孜孜不倦的说着话,“今天的月色很美,月亮也很圆,若是你能看得见就好了。”

“我们身后有一棵桂花树,靠着左边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水,虽然简陋,但是装潢还是不错的,就是破了点....”

萧祈之小脸被面前的火光照的通红,眼前的虚无也跟着亮了些。

他不知道这女子为何要跟她说这么多,但她好像一直如此,似乎是,很希望他真的能看见,感同身受般。

幺幺还在继续说,“你知道吗?虽然有时候你很倔强,也有些小傲娇,但是平日里还是很可爱的。”

“你的鼻子小巧,嘴唇也很好看,脸也都是肉嘟嘟的。”

幺幺仔细的观察着他,很满意当时自己写的时候把这位反派写成了病弱美人,现在才五岁便让人觉得五官精致。

“就是你的眼睛,若是你的眼睛能睁开,能看见,按照你的模样,照镜子都能把自己帅晕。”

幺幺尽情的拍着他的马屁,内心雀跃。

萧祈之的耳朵里,脑海里都是她的声音,许久许久,等幺幺认为这个话题过了,萧祈之才终于开口,

“我的眼睛,能好吗?”

“当然!”幺幺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的眼睛总会好的,我相信。”

她又往破锅里烧了一点碎纸,火光打在两人身上,透露出不少的温馨。

萧祈之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紧了紧,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既然她相信,如此希望自己的眼睛好起来,那就成全她好了。

“好,只有你。”

焰火燃烧碎纸的声音中,萧祈之突然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幺幺有些没听清,“什么?”

萧祈之的笑容散去,稍微挺直了会脊背,淡淡道,“没什么。”


萧祈之眼睛一直看着幺幺和萧浮生,听着太医的叮嘱点头。

吃完饭,幺幺给萧浮生擦了擦嘴,“回去吧,明日再来看母后可好?”

萧浮生吃饱喝足很好说话,他点着小脑袋,“好!”

萧浮生走后,太医也给萧祈之施完了针,开了药,起身退下。

房内就剩下幺幺和萧祈之两个人,幺幺依旧是在桌前一动不动,连一丝目光也没有给予萧祈之。

萧祈之放下衣摆,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走在幺幺面前。

房间里只剩下了萧祈之走动的声音,在她身前站定,幺幺可以看见他紧握的手掌。

他当真只是沐浴,连发丝都没来的及弄干,依旧湿漉漉的。

“我错了。”

受寒的嗓子在此刻显得极其沙哑磨人,仿佛有一滩沙子在他喉间滚动,同时也流淌在幺幺的内心,深觉干涩。

幺幺抬头看他。

萧祈之俯视着她,但却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意思,连平日里幺幺能感受到的若有似无的戾气也都察觉不到了。

只剩下他略有湿漉的眼,和微红的脸。

幺幺眨了眨眼睛,深深的看进他的眼底。

她本该是最了解他的。

他很会装,幺幺一时竟然不能确定他此刻看起来怜悯她,乞求她原谅的神情是否是真的。

看着看着,幺幺突然笑了起来。

“坐。”

这是她今晚主动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萧祈之愣了愣,指尖微动,后撤一步,坐在了方才萧浮生坐的位置上。

发丝凌乱,本是狼狈不堪的,可他那张脸摆在这,倒显得如此柔弱多情,愈发病态。

幺幺目光上移,移向他额角的伤口。

原本只是被鞭子打了一下,她上完药后不出三日便会恢复。

可是后来幺幺发现,他的伤口居然恶化了——在他那晚去找张疏冉之后。

以至于他头上现在还缠着那块布料。

幺幺轻抿着唇,抬手触向那块布料,萧祈之下意识向后躲闪,幺幺看了他一眼,倔强的不肯收回。

她眼眶莫名有些红,萧祈之看着目光一滞,睫毛微微颤抖,主动将头贴上她的手。

轻轻蹭了蹭。

其实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天,这包扎早就应该拆下了。

现在留着,是因为这是张疏冉给他的吗?

莫名想起来那日在水中,萧祈之焦急的游向张疏冉的模样,幺幺突然就释怀了。

对啊,萧祈之是张疏冉的。

她不应该对书里的人物产生情绪的。

哪怕是不甘,或者是….嫉妒。

从来到这个世界,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应该做好随时被萧祈之杀掉的准备不是吗?

所以他不救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恨极和爱极的人,论谁都会选择后者。

幺幺终于想通了。

心里那一直压抑的石头也放下,她指尖轻揉那块萧祈之受伤的地方 ,说,

“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

她收回了手,站起身,“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本宫原谅你了,就当没发生过。”

幺幺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在萧祈之身旁擦身而过。

但是手臂却被一道强硬的力量给拽住。

幺幺被这力道一吓,看向萧祈之。

萧祈之缓缓侧头,垂下来的湿漉漉的发丝垂在了他眼睛上,淌下一片阴郁。

幺幺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萧浮生方才说的饿狼是什么意思。

这种眼神,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可是她刚刚也没说错什么呀?


“警告,察觉到宿主受到危险,已切断连接!”

一瞬间,当痛意即将侵蚀幺幺的时候,她整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被白色的光包裹的地方。

幺幺神经也在这一刻清醒。

她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系统:“您的任务失败,被萧祈之以及他的手下拘禁,他拿走了您的眼睛。”

幺幺愣愣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系统接着说,“您不要觉得灰心,萧祈之原本的眼睛就是取的了原主的,您被他所害,并未有什么意外。”

“将您投入这具身体,本是想改变原身的命数以及让萧祈之获得独立意识,只是这次,失败了。”

幺幺脑子里混乱的很,但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你是说,萧祈之原本被治好的眼睛,也是我附身的那具身体的?”

系统:“不错。”

幺幺丧气的重新躺了下去,紧紧蹙着眉头,没有多说话,像一条濒死的咸鱼。

她紧抿的唇,终究是气不过的吐出了三个字,“白眼狼!”

系统叹了口气,“剧情无法改变,接下来,我会继续给您新的身份,把您投在每个在未来都将被萧祈之杀死的人身上。”

幺幺躺在地上,用手臂盖住眼睛。

系统看见,她好像在细微的啜泣。

系统:“....您无需自责,萧祈之本就是个大反派,脑中所想早已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就算您是作者也无一例外。”

幺幺说,“要是我没写过这本小说就好了。”

每每看到萧祈之的经历,和书中的一切,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就好像是宿命。

萧祈之是她写作时的阴暗面,她会被萧祈之绑住,攻略那个内心最黑暗的自己。

系统看出了她的想法,道,“自从你穿进这个世界,一切定数都将改变。”

“比如你书中的一笔带过,所有的结果,都是你给的。”

“但有因才有果,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只是这个平行世界的蝴蝶效应,知道了他们原本的结局,但却不知道变数。”

“你的任务,让萧祈之产生独立意识,便是最好的解答。”

“不止萧祈之,人人都是鲜活的。”

“比如皇后,原著里,并未写你被下毒,也不会写宫女的琐事。但是这些也的确在发生。”

“就连萧祈之身边有个陪伴的侍卫,您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而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只是一个穿越者,知道结局,要改变不幸的穿越者。”

“温馨提醒,请务必分清自己的位置,这里面的一切,生生死死都是人之常情,你无需为不是你犯下的错自责。”

幺幺维持着盖住眼睛的动作,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才这么点时间,居然被一个小孩拿捏了。”

系统:“不,你只是方法用错了。萧祈之要的,不一定是救赎,他那种人,在黑暗里生活习惯了,便不会再想着挣扎出去。”

“其实,他的自我意识有浮动。”

幺幺一愣,这是不是证明,她的攻略其实是有点用的?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增长了多少?”

“百分之十。”

“???才这么点?”

系统:“不错。”

幺幺摸着下巴想,应该会在什么时候。

难道是给他疗伤的时候?或者是说陪他淋雨的时候?亦或者,是杀了她,有那么一点后悔?

幺幺想了许多可能,但都在下一秒,被系统推翻。

“第一次,是您穿去的当晚。”

白光乍现,画面浮现出两个人影。

坐在床上的小孩蒙着眼,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短刀,高高举起,就要刺向身旁躺在脚踏上的女子。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萧祈之想到了什么,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以至于自我意识增加了百分之五。”

幺幺心惊肉跳,她远远低估了这小变态的变态能力。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想杀了她。

白光闪过,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幺幺没有任何印象,应当是她“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很黑的地方,距离幺幺被萧祈之下药昏过去,已经过了三天。

眼睛已经换好,萧祈之躺在床上,依旧被布条蒙住,等待恢复。

而她的身体,则是一张脸被眼睛流出来的鲜血占满,看上去虚弱,又可怜。

手下一直联系的巫术师,也在那间房子里。

他将手中带血的短刀扔下,与一旁黑衣的男子说着什么,然后又离开。

黑衣男子说,“少主,那这位女子....如何处理?”

空气静默了几秒,幺幺心跳到达了高点,她企图,想从那张被布条蒙住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不忍的表情。

可是小孩躺在床上,说出的话比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冰冷,那么天真的年纪,却又那么残忍,

“扔了吧。”

——

画面戛然而止,幺幺的唇角颤了颤,缓缓低下了头。

系统见她精神状况不太对劲,问她,“你...是如何想的?可恨他?”

“如何想的?”幺幺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就比我吃了屎还难受。”

系统:“......你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

幺幺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恨不恨他?幺幺凭心而论,只是有些失望。

对萧祈之,也对自己。

她把任务想的太简单,只要以为一味的待他好,便可以拯救他童年的遭遇,或者,改变他的心性。

是她低估了他,也太看得起自己。

只是想到萧祈之毫不犹豫说继续,扔掉她的那一刻,终究是有些难受的。

但是她用谎言与讨好想换取别人的真心,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幺幺叹了一口气,“来吧,第二次。”

系统回答的轻快,“好的,马上进行第二次穿越哦。”

幺幺觉得这系统有些不对劲,狐疑的坐起身,“你下一具给我的身体是什么?”

系统:“马上您就知道了哦~”

还不等幺幺再说什么,白光瞬间包裹了她,许许多多记忆又重新回到了她脑海。

隐隐约约,她好像看见了自己上一具身体跪在面前的样子。

还有....在雨中跪着的小萧祈之?

......

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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