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衡的现代都市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结局+后续》,由网络作家“莫小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念萧衡是小说推荐《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乔念做了侯府十五年的掌上明珠,却在那日突然被告知自己只是个假千金。从此,疼爱她的爹娘成了林鸢的,宠溺她的阿兄为了林鸢亲手将她推下小楼,就连她的未婚夫,那位封狼居胥的萧将军都选择站在了林鸢的身边。为了林鸢,他们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而无动于衷,由着她被罚入浣衣局为奴为婢整整三年,不闻不问。哪曾想三年后的某一天,侯爷夫妇却哭到了她面前,“念念,爹娘错了,跟爹娘回家吧!”向来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在她门外跪了整整一夜,“念念,你原谅阿兄好不好?”那位战功赫赫的萧将军更是带着满身鲜血淋漓的伤向她走来,“念念,你再心疼心疼我,再看我一眼,可好?”可,她的心早已死在那三年的无数个日日...
《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结局+后续》精彩片段
林烨没好气地瞪了萧衡一眼,“你军中的伤药可带来了?”
萧衡军中的伤药是从药王谷得来的,格外灵验。
“没有。”萧衡冷漠回应,却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但她扭了脚,这瓶药酒应该管用。”
林烨一把夺过,“谢了。”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可还未走出两步,林烨又转了回来,一把抓过萧衡的衣领便是低声警告道,“休要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萧衡就这么眯着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却是在说:你管不着。
林烨气极。
他的确是管不着萧衡,不过,他能管住念念!
当下便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萧衡单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才抬手招来远处的一名丫鬟,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送给老夫人。”
说罢,便也转身离去。
侯府外,萧衡的副将荆岩正等在外头。
见萧衡出来,不由得惊讶,“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衡没答他,却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伤药,道,“给林姑娘送去。”
荆岩点头应了声好,脱口问道,“林鸢姑娘受伤了?将军怎么不亲自送去?”
话音落下,只得了萧衡一道犀利又冰冷的眼神。
荆岩这才明白了过来,这伤药是送给另外一位林姑娘的。
当下便是闭了嘴,转身入了侯府去。
而此时,凝霜正拿着从府医那得来的伤药,小心翼翼地给乔念擦拭着。
小姑娘泪窝子浅,自打看到乔念手臂上的伤后眼泪就一直不曾断过。
看着她一边抹泪一边给自己上药的样子,乔念终于还是不忍心,劝道,“你再这样哭,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凝霜赶紧抹了一把泪,声音却还是免不得染着哭腔,“小姐,你受苦了。”
明明是林烨的人,却如此心疼她。
乔念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怪异,暗暗叹了口气,便没再说话。
可凝霜开了口便有些止不住了,一边抽泣着一边道,“小侯爷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受了苦的是您,满身伤的也是您,怎么就一个劲地替二小姐说话!小姐你也太委屈了!呜呜呜......”
凝霜的眼泪再次决堤。
乔念被她哭得有些无奈,只好扯起了嘴角笑,“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回头抓了你回去问罪?”
“奴婢已经被派到芳荷苑了,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他才管不着奴婢!”凝霜愤恨着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枉费奴婢从前还觉得小侯爷是个好人,呸!”
看着凝霜满脸的怒意,乔念一时有些搞不明白她是真的心疼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夺取自己的信任而演的苦肉计。
乔念想,德贵妃口中的‘娘亲’应该是林夫人。
她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却能察觉到德贵妃屏退了屋内的其他人。
房门也跟着被关上,满屋子暖意与她一起被裹挟了起来。
并未觉得有多舒服,反倒越发令人不安。
而后,一双葱白玉手出现在她的眼前,“来。”
德贵妃的声音温柔得不太真实。
乔念心中有些没底,但还是伸出了手去。
德贵妃将她扶起,目光落在她长满了冻疮的手上,不禁微微叹了一声,“昨日让你洗衣裳,可会觉得委屈?”
话语里的关切如此明显,乔念眉头皱了皱,而后摇头。
这点委屈跟那三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德贵妃拉着乔念去到一旁坐下,这才又道,“你也莫要怪本宫,只是那些宫婢从前是奉了谁的命去欺负你的,想必你也清楚。你阿兄太过冲动,本宫若不做些什么,皇后定不会放过侯府。”
乔念自然明白。
侯府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是生是死全凭着贵人们的一句话而已。
若不然,三年前堂堂侯府大小姐也不会因为一只琉璃碗就被罚去浣衣局做了三年奴婢。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皇上对侯府的一番敲打罢了。
而她,一介蝼蚁,何谈反抗?
“本宫知你委屈。”德贵妃轻声细语,似是想用这点点柔情去化开乔念被冰冻的心。
只是乔念全程垂眸不语,瞧着虽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却是十足的油盐不进。
若三年前真是她打碎了琉璃碗,那就算做一辈子的奴婢也是她活该。
可明明不是。
所以,知道她委屈又有什么用?
德贵妃终于还是叹息了一声,“这样,昨日那件衣裳就当本宫欠了你一份人情,日后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本宫提。”
乔念直到这一刻才有所触动。
她知道,其实德贵妃完全没有必要与她说这样一番话。
约莫到底是看着她长大的,德贵妃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怜悯吧!
乔念想了想,这才开了口,“浣衣局里有一名宫婢名唤柳娘,娘娘可否将她调来伺候您?做个清扫的宫婢就好。”
德贵妃没想到自己特意卖给乔念的人情居然被她拿给了旁人用,还是个小小的宫婢。
当下便是皱了眉,“这宫婢与你关系不错?”
乔念却摇了摇头,“浣衣局里没人敢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柳娘性子弱,我在浣衣局三年她也从未欺负过我,我走后,恐怕其他人会欺负她。”
她所遭受的那些就只有她遭受过就可以了。
“我也曾向管事嬷嬷求助,但得到的除却一通鞭笞之外再无其他,所以渐渐的,我便也不反抗了,床是湿的我就睡地上,饭里有泔水我也照样能吃得下去,有一回嬷嬷下手狠了差点将我打死,大约还是顾忌侯府,那之后下手便没有从前那么狠了。”
眼看着林烨眸中透出的不可置信,乔念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讥讽,“所以,小侯爷以为是我故意遭受那些,好换来你们的愧疚与后悔?”
“别傻了,我如何还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们或许会愧疚,但绝不会后悔。听到现在,约莫也只会庆幸当年被罚去浣衣局的人是我,而不是林鸢,对吗?”
看着乔念眼底的质问,林烨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有一只手,正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心脏。
可,他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念念,莫要说了!”林夫人捂着胸口,哭得连呼吸都有些乱,“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
“夫人没有对不起我。”乔念依旧是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温柔。
可这份温柔与林鸢的完全不同。
林鸢的温柔,是会让人心疼,让人舒服。
可乔念的,却如同一把软剑,一字一句都割得人鲜血横流。
“夫人养了我十五年,与我有养育之恩,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可你心里有怨!”林烨再次开口,心中那股被撕扯的痛感只让他莫名烦躁。
他像是看穿了乔念一般,冷声笑道,“你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对我们冷淡疏离,故意当着娘的面摔倒,你是不是在萧衡面前也用了这伎俩,博了他的心疼才坐了他的马车回来?林念,你弄清楚,萧衡早已不是你的未婚夫,他如今是鸢儿的未婚夫婿,她们就快成亲了!”
看着林烨那张满是愤怒的脸,乔念心中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做了她十五年的阿兄,林烨的每句话都精准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好在,她的这颗心被磨炼了三年,早已百毒不侵了。
“小侯爷贵人事忙,大约是忘了三年前曾将我推下小楼,那时我便扭伤了脚,还未痊愈就又进了浣衣局,这三年来,我的脚伤时常发作,今日小侯爷将我踹下马车时又扭到了,所以方才我是真的没站稳。至于萧将军......小侯爷如何会认为他会对我心生怜悯?您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上林小姐?”
一番话,只说得一旁的林鸢无地自容。
林烨忍不住担忧地看了林鸢一眼,这才冲着乔念低喝道,“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哪怕过了三年,也还是一样的眦睚必报!我警告你,有我在,你别想欺负鸢儿!”
“阿兄......”林鸢染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别这样,姐姐从未对我做过什么。”
“鸢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林烨眉心紧拧,抬手指向乔念,“可她跟你不一样,她心思最是深沉,也最是记仇!我们把她丢进浣衣局三年不闻不问,如今她出来了必是会报复我们!明知娘最疼她,她却故意疏远冷淡,故意在娘面前露出那一身伤,你看娘都哭成什么样了!”
林鸢看向一旁的林夫人,的确是已经哭得不像样子,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喘着气。
听着林烨的话,林夫人似乎是想反驳,抬着手摆了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林鸢想着,自己从未见过娘亲这个样子,哪怕当初乔念被送去了浣衣局,娘亲也只是掉了几滴泪,还反过来安慰她呢!
如今却......
莫非,真如阿兄所言,这一切都是乔念故意的?
乔念,竟有如此心机?
她免不得又看向乔念,却见乔念也正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清冷如霜,却分外犀利,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剐进她的心底,令得她不敢再看,匆匆移开了目光。
而乔念,却只是冲着林夫人行了一礼,“看来今日乔念不适合去见祖母,烦请夫人与祖母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说罢,乔念便是抬脚离去,再也不看林家任何人一眼。
可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却深深烙在了每一个林家人的心口上。
眼见着林鸢的善意被乔念给怼了回来,林烨当即收回了心底的愧疚,冷声道,“你不必这般阴阳怪气,身上有伤为何不一早就说?没长嘴?”
她若早就说了,他必定是会去御医院讨了膏药来给她的!
“方才倒是想说,小侯爷没给机会。”乔念声音淡淡,双手也终于从林夫人的手中抽了回来。
林烨眸色一沉,她都已经回府了,居然还不肯唤他一声阿兄?
心中怒意不减,他低喝道,“我倒也想问问,你好歹也是我侯府的千金小姐,自幼便跟随府中武师习武,那浣衣局里到底是有什么高手,能将你伤成这样?”
一句话,便让乔念心口猛然一滞。
她垂眸将衣袖拉下,轻柔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令人发颤的寒意,“一开始也是反抗过的,如小侯爷所言,那些宫婢的确都不是我的对手,但她们打不过我便会在暗处使阴招。比如趁我熟睡之时往我的床上一盆盆地倒冷水,吃饭时别人舀的是汤,给我舀的却是泔水。将我好不容易洗完的衣裳扔进茅房,亦或是把本该她们洗的分量都推到我身上。”
话说到这儿,她方才抬眸看向林烨,清冷的目光分明没有带任何情绪,却让林烨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也曾向管事嬷嬷求助,但得到的除却一通鞭笞之外再无其他,所以渐渐的,我便也不反抗了,床是湿的我就睡地上,饭里有泔水我也照样能吃得下去,有一回嬷嬷下手狠了差点将我打死,大约还是顾忌侯府,那之后下手便没有从前那么狠了。”
眼看着林烨眸中透出的不可置信,乔念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讥讽,“所以,小侯爷以为是我故意遭受那些,好换来你们的愧疚与后悔?”
“别傻了,我如何还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们或许会愧疚,但绝不会后悔。听到现在,约莫也只会庆幸当年被罚去浣衣局的人是我,而不是林鸢,对吗?”
看着乔念眼底的质问,林烨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有一只手,正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心脏。
可,他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念念,莫要说了!”林夫人捂着胸口,哭得连呼吸都有些乱,“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
“夫人没有对不起我。”乔念依旧是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温柔。
可这份温柔与林鸢的完全不同。
林鸢的温柔,是会让人心疼,让人舒服。
可乔念的,却如同一把软剑,一字一句都割得人鲜血横流。
“夫人养了我十五年,与我有养育之恩,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可你心里有怨!”林烨再次开口,心中那股被撕扯的痛感只让他莫名烦躁。
他像是看穿了乔念一般,冷声笑道,“你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对我们冷淡疏离,故意当着娘的面摔倒,你是不是在萧衡面前也用了这伎俩,博了他的心疼才坐了他的马车回来?林念,你弄清楚,萧衡早已不是你的未婚夫,他如今是鸢儿的未婚夫婿,她们就快成亲了!”
看着林烨那张满是愤怒的脸,乔念心中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做了她十五年的阿兄,林烨的每句话都精准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好在,她的这颗心被磨炼了三年,早已百毒不侵了。
“小侯爷贵人事忙,大约是忘了三年前曾将我推下小楼,那时我便扭伤了脚,还未痊愈就又进了浣衣局,这三年来,我的脚伤时常发作,今日小侯爷将我踹下马车时又扭到了,所以方才我是真的没站稳。至于萧将军......小侯爷如何会认为他会对我心生怜悯?您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上林小姐?”
一番话,只说得一旁的林鸢无地自容。
林烨忍不住担忧地看了林鸢一眼,这才冲着乔念低喝道,“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哪怕过了三年,也还是一样的眦睚必报!我警告你,有我在,你别想欺负鸢儿!”
“阿兄......”林鸢染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别这样,姐姐从未对我做过什么。”
“鸢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林烨眉心紧拧,抬手指向乔念,“可她跟你不一样,她心思最是深沉,也最是记仇!我们把她丢进浣衣局三年不闻不问,如今她出来了必是会报复我们!明知娘最疼她,她却故意疏远冷淡,故意在娘面前露出那一身伤,你看娘都哭成什么样了!”
林鸢看向一旁的林夫人,的确是已经哭得不像样子,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喘着气。
听着林烨的话,林夫人似乎是想反驳,抬着手摆了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林鸢想着,自己从未见过娘亲这个样子,哪怕当初乔念被送去了浣衣局,娘亲也只是掉了几滴泪,还反过来安慰她呢!
如今却......
莫非,真如阿兄所言,这一切都是乔念故意的?
乔念,竟有如此心机?
她免不得又看向乔念,却见乔念也正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清冷如霜,却分外犀利,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剐进她的心底,令得她不敢再看,匆匆移开了目光。
而乔念,却只是冲着林夫人行了一礼,“看来今日乔念不适合去见祖母,烦请夫人与祖母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说罢,乔念便是抬脚离去,再也不看林家任何人一眼。
可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却深深烙在了每一个林家人的心口上。
包括萧衡。
林烨是在林鸢送林夫人回去之后方才看到了萧衡。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应该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烨有些烦乱地皱了皱眉,这才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皇上赐了几味贵重的药材,我想着用不上,便来孝敬林老夫人。”萧衡不急不缓地说着,面上无波无澜,一如往常。
可林烨却好似是看出了什么来,眉头紧拧,上下打量了萧衡一眼,这才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念念才来的?”
萧衡垂眸看着手中装着药材的礼盒,并未说话。
林烨却越发不安,“你今日根本未得传召,是特意去宫门口接她的?”
萧衡依旧未说话。
林烨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不知道这是默认?
当下便压低了声,“萧衡你是不是有病?从前念念缠着你时你爱答不理,如今你成了鸢儿的未婚夫,倒是对她在意起来了?我警告你,我就这两个妹妹,你别逼得我跟你兄弟都没得做!”
闻言,萧衡却是嗤之一笑,抬眸看向林烨,满是嘲讽,“林兄这般说辞,倒显得你有多在意念念似的。”
可明明一字一刀往念念心口上扎的人就是他。
一句话就将林烨所有的愤怒都哽在了喉头。
他死死盯着萧衡,绞尽脑汁却也只冒出了一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别忘了,三年前你也在,她怨恨我,也同样怨恨你!”
“我知道。”萧衡那清冷的声音如是道,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马车里的糕点,她没动。”
别说糕点,就是那个手炉也是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今日若非是他以老夫人做说辞,恐怕她连他的马车都不会上。
她对他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奴婢见过萧将军。
可明明从前她最爱在他面前说的话是:念念喜欢衡哥哥。
思及此,萧衡整个人的气压便越发阴沉下来。
而林烨显然没想到。
他能猜到乔念心中对他跟萧衡都带着怨恨的,可明明当年不论她如何生气,只要萧衡展露出一丁点儿的友好,她就会屁颠屁颠地扑过去。
没想到如今萧衡如此明显的示好,她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想到她手臂上的伤,林烨眸中莫名便染上了怒火。
浣衣局的那群狗东西,怎么敢对他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就算是公主示意,可念念毕竟是他侯府的千金,她们竟是连这点顾忌都没有吗?
心口闷闷地发着疼。
林烨没好气地瞪了萧衡一眼,“你军中的伤药可带来了?”
萧衡军中的伤药是从药王谷得来的,格外灵验。
“没有。”萧衡冷漠回应,却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但她扭了脚,这瓶药酒应该管用。”
林烨一把夺过,“谢了。”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可还未走出两步,林烨又转了回来,一把抓过萧衡的衣领便是低声警告道,“休要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萧衡就这么眯着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那不屑的眼神却是在说:你管不着。
林烨气极。
他的确是管不着萧衡,不过,他能管住念念!
当下便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萧衡单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才抬手招来远处的一名丫鬟,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送给老夫人。”
说罢,便也转身离去。
侯府外,萧衡的副将荆岩正等在外头。
见萧衡出来,不由得惊讶,“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衡没答他,却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伤药,道,“给林姑娘送去。”
荆岩点头应了声好,脱口问道,“林鸢姑娘受伤了?将军怎么不亲自送去?”
话音落下,只得了萧衡一道犀利又冰冷的眼神。
荆岩这才明白了过来,这伤药是送给另外一位林姑娘的。
当下便是闭了嘴,转身入了侯府去。
而此时,凝霜正拿着从府医那得来的伤药,小心翼翼地给乔念擦拭着。
小姑娘泪窝子浅,自打看到乔念手臂上的伤后眼泪就一直不曾断过。
看着她一边抹泪一边给自己上药的样子,乔念终于还是不忍心,劝道,“你再这样哭,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凝霜赶紧抹了一把泪,声音却还是免不得染着哭腔,“小姐,你受苦了。”
明明是林烨的人,却如此心疼她。
乔念心里有些说不上的怪异,暗暗叹了口气,便没再说话。
可凝霜开了口便有些止不住了,一边抽泣着一边道,“小侯爷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受了苦的是您,满身伤的也是您,怎么就一个劲地替二小姐说话!小姐你也太委屈了!呜呜呜......”
凝霜的眼泪再次决堤。
乔念被她哭得有些无奈,只好扯起了嘴角笑,“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回头抓了你回去问罪?”
“奴婢已经被派到芳荷苑了,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他才管不着奴婢!”凝霜愤恨着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枉费奴婢从前还觉得小侯爷是个好人,呸!”
看着凝霜满脸的怒意,乔念一时有些搞不明白她是真的心疼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夺取自己的信任而演的苦肉计。
明明连曾经最亲最爱的人都一个个地抛弃了自己,她实在无法确定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说话都不超过十句的人会真心对她。
真心这个东西,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
这世上,除了祖母之外,当真会有人是真心对她的吗?
看着凝霜的小脸,乔念着实想不明白,便只能转开了眼去。
可视线落在半开的窗户外,她那一双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只见两人正从荷花池上的石桥走来,其中一人是林烨院里的小厮,而另一人,身形高大健硕,步子也迈得飞快。
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可她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察觉到乔念的视线,凝霜便也往外看去,这才惊讶道,“那位不是荆副将吗?”
荆副将?
“荆岩?”乔念想起来了,他们是见过的,荆岩从五年前起就已经是萧衡最得力的部下了。
可他怎么会来她这儿?
乔念的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了那张高傲冷峻的面孔,心口微滞,“你去看看他们来做什么。”
“是。”凝霜应了声便出了屋去,乔念透过窗户看到荆岩与凝霜说了几句后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凝霜,而后抬眸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二人的视线交汇,便见荆岩不急不缓地对着她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才转身离去。
不多久凝霜便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个药瓶,“小姐,这是萧将军送来的伤药,还有这个,是小侯爷送的药酒,不过奴婢看着,这也是军中的东西。”
的确是军中的东西。
可林烨向来与萧衡关系极好,会有军中的药酒也不稀奇。
只是,她不明白他们给她送这些来做什么。
是为了她的伤,还是为了抚平他们心中那点廉价的愧疚?
特别是林烨。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很有趣吗?
“赏你了。”她沉声开口,并不打算接受那两样东西。
凝霜想劝,可看着乔念那微冷的面孔,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晚,乔念失眠到天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屋子里的暖炉烧得太旺了,与她睡了三年的那间漏风漏雨,阴森湿冷的木屋不一样。
亦或是被褥是干的,盖在身上又软又暖。
总归一切都美好得让乔念觉得恍如隔世,无比的不真实。
她以为她是会在浣衣局里呆一辈子的。
直到翌日初升的暖阳照进屋里,她才如梦初醒般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回来了。
林夫人给她准备了新衣裳,应该是去成衣铺子里买的,依旧有些不大合身,但好歹衣袖能遮住她手臂上的伤了。
是以,她一大早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这个时辰,老夫人正在礼佛,乔念便乖巧地站在门外,并不打算打扰。
可,像是有了感应似的,老夫人忽然就转头看了过来,随后一双眼便是通红。
“回来了?”
低低的三个字,却是透出无尽的悲怆。
乔念也没忍住红了眼,进了屋便跪下了,“不孝孙女乔念,拜见祖母。”
“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老夫人还保持着跪地礼佛的姿势,却是冲着乔念不住地招手。
乔念就这么跪行着到了老夫人的身旁,好让她老人家能够看清楚她。
老夫人枯瘦的手微微颤抖着,一点一点抚过她的脸颊,“瘦了。”
短短两个字,令乔念的眼泪彻底决堤,她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一声声地唤着‘祖母’,只看得四周的丫鬟们都悄悄抹起了眼泪。
三年前林鸢回来后,侯府所有人几乎都在一夜之间站在了林鸢的身边,他们心疼林鸢的遭遇,关心林鸢的情绪,安慰林鸢说以后他们所有人都会爱她。
只有老夫人注意到了站在角落里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乔念,老夫人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是她心里最乖巧,最可爱的小孙女。
被罚去浣衣局后,有一回她听那些宫婢说老夫人为了她的事儿亲自进宫去求皇后,只是还未见到皇后就被公主给羞辱了一通,赶出了宫去。
宫婢们嘲笑老夫人倚老卖老,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
乔念就发了狠,将那些嘴碎的宫婢们都打了一顿。
也是那一次,她差点被管事嬷嬷打死。
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毕竟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老夫人的一句不是。
祖孙二人就这么相拥着哭了好一会儿方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老夫人宠溺地看着她,“回家了就好,日后有祖母在身边,谁都不能欺负了你!”
同样的话,林夫人说的,乔念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可眼下从老夫人的嘴里说出来,乔念只觉得那颗被冰冻了三年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她重重点了点头,看着老夫人那布满沟壑的脸颊,一股子心酸直冲鼻尖。
“那祖母定要长命百岁,一直陪着念念。”
“好!”老夫人笑着落了泪。
待到林夫人领着林鸢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乔念已经陪老夫人用完早膳了。
看着祖孙二人紧贴着坐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林夫人心中也颇为感动,却是冲着老夫人道,“娘,如今念念回来了,这与萧家的婚事可否能敲定了?”
乔念半个身子都是朝着老夫人坐着的,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林夫人一眼,听到这话,她也没有半点儿反应。
心中却是奇怪,林鸢与萧家的婚事,与她是不是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却不料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无比温柔地问道,“念念,告诉祖母,可还喜欢萧衡?”
乔念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林鸢。
只见后者神色紧张,却在接触到乔念眼神的一刹那低下了头去,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儿模样。
而林夫人也是下意识地握住了林鸢的手,半个身子都微微朝着林鸢靠了过去,生怕她会被乔念欺负了似的。
乔念只觉得双眼有些疼。
明明曾经她才是被林夫人护在手心里的那个......
乔念收回了视线,若说是没有一点儿心酸那必然是假话。
但,都无所谓了。
她也看明白了眼下的状况。
与萧衡有婚约的人依旧还是林鸢,只是老夫人心疼她,知道她曾无比炙热地爱慕过萧衡,所以这桩婚事若是她开口,那老夫人必定会为她争来。
而林鸢跟林夫人眼下之所以会如此紧张,就是担心会从乔念的口中说出一个‘是’来。
但很显然,她们多虑了。
乔念冲着老夫人温柔一笑,“祖母,我早就不喜欢萧将军了。”
门外,一只即将踏上台阶的脚骤然顿住。
只听到屋内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当真?可你当初那么喜欢萧家那小子......”
“都是年少不懂事而已。”乔念打断了老夫人的话,“更何况,萧家嫡子与林家嫡女的婚约,怎么看都与我没什么关系。祖母,我姓乔。”
关于自己改姓的事儿,乔念已经与老夫人说过了。
只是这会儿听来老夫人还是觉得心酸,她搂着乔念连连点头,“好,姓乔好,姓乔挺好的。”
总归不管她姓什么,都是祖母最乖的孙女!
说话间,两个人影先后进了屋。
是林烨与萧衡。
自昨日见到乔念起,林烨似乎就没有笑过,眼下听到祖孙二人的对话,林烨一张脸也是铁青,他上前行了礼,“烨儿给祖母请安。”
说罢,不等老夫人有什么反应,林烨便已是冲着乔念低喝道,“族谱又未曾改过,你胡乱给自己改得什么姓!”
林烨知道乔念的生父姓乔,可明明是他侯府养大的女儿,凭什么就跟那人姓乔了?
她分明还是侯府的大小姐!
眼见着林烨不知何故又要乱发脾气,林夫人不禁蹙眉低喝,“烨儿!你好好说话!”
林烨这才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面色不善,他脸上的怒意方才稍稍收敛了些。
就听乔念那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如同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一点点割开了这座府邸虚伪的面孔。
“三年前我入浣衣局的第二日侯爷便亲口告诉陛下我姓乔,若是族谱没改的话,那侯爷怕是犯下欺君之罪了。”
林烨瞬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乔念,他下意识地想要指责乔念在撒谎,可看到自己的娘亲就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眸并不打算说话的模样,他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可,怎么可能呢?
从小爹就最喜欢念念的!
怎么可能让她改了姓呢?
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的感觉又一次让林烨乱了呼吸。
他只觉得烦乱无比,看着满屋子的人,却是没一个顺眼的,索性便是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倒是让萧衡颇有些尴尬。
他上前行了礼,“萧衡拜见林老夫人。”
对于他,林老夫人倒是和善的。
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有勇有谋,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如何不讨长辈欢心呢?
老夫人忙抬手招呼道,“萧将军快坐!你昨日才送了那许多珍贵的药材来,是该老身亲自登门道谢才对。”
萧衡在林鸢的对面坐了下来,看向老夫人满脸温和,“家父家母正是壮年,用不到那些,皇上赐下的人参鹿茸自然是给老夫人补身子最好。”
老夫人笑得开怀,“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今日你来得正好,你伯母方才还在与老身商量着,要与你家敲定婚事,不如你今日回去后问问你爹娘,什么时候有空,两家人坐下好好商量一下。”
听闻老夫人的话,萧衡才朝着林鸢看了一眼。
察觉到萧衡的视线,林鸢又低下了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只惹得林夫人笑出了声来,“这丫头,还害起羞来了!”
说着,林夫人又冲着萧衡道,“衡儿,你也知道,你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这婚事也该定下了。”
萧衡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林夫人的说法。
可,他却突然看向了乔念,“乔姑娘觉得呢?”
乔念骤然一愣,看向萧衡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是乔念,就连林夫人跟林鸢都愣住了。
只见林鸢看了看萧衡,又看了看乔念,忽然就发现方才萧衡跟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其实看的也是乔念。
双眼一下子就泛了红。
难道萧衡心里的人其实是乔念?
可,他是她的未婚夫啊!
林夫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林鸢的委屈,可萧衡如今乃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连她也不敢对他大声说话。
便只能强装温和道,“衡儿,你与鸢儿的婚事,何故要问念念?”
是啊,何故要问她?
乔念心中也是同样的疑惑。
唯有萧衡还是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林伯母莫要误会,只是乔姑娘如今名义上还是侯府的大小姐,鸢儿也称她一声姐姐,长幼有序,若是成婚,理应该是乔姑娘为先。”
这话......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在那些重规矩的家族里,若是长女不曾出嫁,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不能成婚的。
可,侯府从来不重那些规矩。
据乔念所知,萧家也并不是如此重规矩的家族。
眼下萧衡这样说,大约只是希望她赶紧嫁人而已。
是担心她还会如从前一样缠着他?
乔念心里头发笑,面上却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照萧将军所言,还得小侯爷先娶才行。”
毕竟,小侯爷是她的‘阿兄’。
可林烨娶妻这事儿八字都还没一撇,等林烨娶妻,再等她嫁人之后林鸢跟萧衡方才成亲的话,怕是还得过上一两年。
他不急,萧家父母可都还等着抱孙子呢!
但萧衡像是没听出她的讥讽似的,竟是郑重点了点头,“理应如此。”
闻言,坐在对面的林鸢红着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萧衡。
似乎是在用眼神质问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他能等,她又该如何等下去?
只是萧衡的这个说辞连林夫人都想不好该如何回应,话题似乎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几人又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后老夫人便推说累了,让乔念扶她回房休息。
林夫人便带着林鸢与萧衡行礼告退。
只是萧衡刚走出老夫人院子不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衡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萧衡以为是乔念。
只是这声音太柔了,不似乔念那般带着刀。
他暗暗叹了口气方才转过身来。
看了眼不远处正离开的林夫人,萧衡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林鸢,“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柔,一如往常。
林鸢总觉得萧衡对自己说话的态度格外温柔,他对别人从来都是保持着礼数与疏离的。
所以林鸢一直觉得萧衡对她是不同的。
可今日,她头一回感受到了这股温柔里的疏远。
想到这么多年可能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林鸢的眼眶泛出了湿润,红红的,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双手也不安地搅着自己的衣角,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衡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萧衡没想到林鸢会这样问,微愣过后便是一笑,云淡风轻,“怎会如此问?”
“你,你方才......”
林鸢有些说不出口了。
说得多了,显得她有多恨嫁似的。
她是个女子,该要的脸面还是要的。
萧衡看着她,心中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却依旧是淡淡的一句,“莫要多想,你我的婚约是家中长辈定下的,不会变。”
说罢,他淡淡一笑,“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而后转身离去。
林鸢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萧衡的背影。
他最后一句话似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可......
他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另一边,林家祠堂内,林烨跪坐在一旁,面前的地上是被翻得有些皱的林家族谱。
先前乔念的话,他是不信的。
爹怎么可能会那么狠心让念念改了名呢?
可,他方才将这本族谱翻了十几遍却始终不曾找到念念的名字。
林念没有,乔念也没有。
他不明白。
不过就是打碎了一只琉璃碗而已,何须从族谱上除名?
那只是一只碗而已啊!
难道除了名,旁人就不知道乔念是他们林家教养长大的吗?
纵然乔念不是林家血脉,可他们养了她十五年啊,十五年的感情却敌不过那一只碗吗?
怪不得时隔三年乔念见到他时没有半点欣喜。
怪不得,她不肯唤一声娘,也不肯唤他一声阿兄!
林烨深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理解乔念了。
但很快,他心中的那股子异样的怒火又重新燃起。
说到底,这族谱不过就是几张纸而已,就算上头没有乔念的名字,难道就能抹杀了他们十五年来对她的宠爱吗?
哪怕是养只狗,十五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要什么给什么,它也是会对着他们摇尾巴的,可她呢?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记仇了!
明明已经接她回来了,明明娘都亲口说一切都不会变的,大家就如从前一样相处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把关系弄得这样僵呢?
想到乔念那淡漠疏离的样子,林烨便郁闷非常。
他想,该是让她吃点教训才是。
乔念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林烨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脑海中只剩下乔念在水里不断扑腾挣扎,一群宫婢却在浣衣池边嬉笑的画面。
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浓,他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喉咙像是被上了锁,直到乔念的背影被那扇木门隔绝在他的视线之中后,他似乎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小姐,呜呜呜......”小翠的哭声在耳边响起,尤为烦躁。
林鸢瞪了小翠一眼,“就知道哭,还不快去唤府医?”
小翠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离去。
林烨将林鸢送回了落梅院,府医是跟林夫人一起来的。
趁着府医在里头给林鸢搭脉诊治的时候,林夫人将林烨拉到了外间,“怎么回事?你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水?是,是不是念念她......”
“娘!”林烨眉心紧拧,沉声打断了林夫人的话,“是念念救了鸢儿。”
说着,他复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小翠,“你过来。”
小翠的左脸明显红肿着,可见凝霜那丫头是下了死手。
只见她低着头上前来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那红肿的半张脸就对着了林夫人。
见状,林夫人一惊,“呀!你这丫头的脸是怎么回事?”
小翠没说话,只是怯生生地看了林烨一眼。
而林烨也是仔细打量了小翠一眼,这才开了口,“你与念念有过节?”
小翠心里一惊,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怎么会与大小姐有过节!”
“既然没有,为何要三番两次地冤枉她?”林烨声音很是阴冷。
方才在落梅院里,他是被气昏了头,可那事儿根本不用仔细想也能想明白。
念念不蠢,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院子里,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人?
而这丫鬟与他也不过就是前后脚进的芳荷苑,那时念念跟鸢儿都已上了岸,她却能那般肯定地说人是念念推的!
思及三年前,这丫鬟也是那般语气肯定,言之凿凿,林烨心头便涌起一股寒意。
小翠自然也感受到了林烨此刻的低气压。
她知晓,今日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恐怕就会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眼珠子转得飞快,她终于还是想到了,“奴,奴婢只是太担心小姐了,生怕小姐挨了欺负,奴婢都是为了我家小姐啊!”
“为了你家小姐?”林烨冷笑了一声,“莫不是你家小姐指使你那样做的?”
“不,不是的!”小翠连忙摇头否认,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她原以为自己那样说会激起林烨心底的怜爱,谁曾想这下是要将小姐都拖下水了。
就在这时,里间传来了林鸢的轻唤,“小翠......小翠......”
那虚弱无力又显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着格外叫人心疼。
林烨眉心皱得紧紧的,那满腔的怒火到底还是在林鸢那一声声虚弱的呼唤中被压了下去。
他冷眼盯着小翠,低声警告,“再有下次,不需凝霜动手,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喂狗!滚去伺候你家小姐!”
“是,是!”小翠忙不迭地起身跑进了里间去。
一旁的林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林烨面露几分不满,“你怎么可以那样说你妹妹?鸢儿她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林烨看了林夫人一眼,眸中好似透出了几分失望,“娘,念念会水你知道吗?”
林夫人怎么可能知道?
她愣了愣才开口,“会水?她,她从前不是不会的吗?”
是啊,从前不会水的人,却被一群人推进了水里。
她们拿着那么长的晾衣杆杵她,不许她上岸。
那个时候,她心里是多绝望?
那个时候,他这个做阿兄的,又在哪儿?
林烨没再说什么,抬脚就往外走去。
林夫人追在后头喊,“你这是要上哪儿?”
“进宫。”短短的两个字,透出无尽的冷意。
林夫人心头微寒,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招来了一名嬷嬷,“快,去传信给德贵妃!”
“是!”
不多久。
林烨气势汹汹地踹开浣衣局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宫婢正将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婢往浣衣池的方向拖。
显然,她们是想将那个小宫婢扔进池子里去。
这一幕,狠狠刺痛了林烨的眼睛,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那小宫婢就成了乔念三年前的样子。
她们,当年就是这样欺负他妹妹的吗?
有嬷嬷认得林烨,当下就带着众人行了礼,“奴婢见过小侯爷!小侯爷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烨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朝着那群跪着的宫婢走去,而后,不由分说的,一手拽起一个就往池子里扔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到两名宫女的惊呼声响起,嬷嬷才跳了起来,“哎呦小侯爷您这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嬷嬷也已经凌空而起,下一瞬,冰冷的池水便钻进了她的口鼻。
林烨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下下的将人都扔了进去。
最先被扔进去的几名宫婢还想着爬出来,林烨拿起一根晾衣杆就甩了过去。
他可是自幼习武的,手下的力道极重,只一下那宫婢便觉得腿都断了,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眼见着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再乱动了,一个个纷纷如同落汤鸡般站在浣衣池中。
她们嘤嘤地哭着,生怕声音大了些就会遭来林烨的棍子。
瞧着格外可怜。
可,他妹妹就不可怜了吗?
当年他妹妹站在池子里哭的时候,她们这群人可放过她了?
林烨越想越怒,眸中的怒火似是要将这群宫婢都化成灰烬似的。
宫婢们瞧着便是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唯有那位位份最高的老嬷嬷还敢苦口婆心地劝,“小侯爷,奴婢知道您定是为了林姑娘报仇来的,可,可这打狗都还要看主人呢!奴婢们都是给皇上做活的,您这样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林烨一棍子甩了过去,差点就打在那老嬷嬷的脸上。
只见他冷声一笑,眸中尽是寒意,“怎么?拿皇上来压我?”
“小侯爷好大的气势。”
一道温柔却华贵的声音从林烨的身后传来,“莫不是如今连皇上都压不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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