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婉乔阿槑无删减全文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婉乔阿槑无删减全文

么么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婉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秦伯言和衙役们,发现他们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秦伯言想要拿刀,都没有力气,勉力维持着坐姿,对掌柜怒道:“你敢下药!”婉乔自己浑然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掌柜脸上的笑容从和善变为得意,狰狞之色毕露,而门外的力工们,从草堆中抽出大刀一拥而入,她恍然明白,这是遇到黑店了。他们在羊汤里下了药!婉乔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秦伯言。他嘴唇紧抿,脸色却未变,极力挺直腰背,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但是目光严肃冷厉地看向掌柜。婉乔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秦伯言是个合格的军人指挥官。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伙儿强人不知道为谁而来,他们把药下在喷香的羊汤里,除了她众人都中招,而从目前看,他们显然没把自己一个女子放在眼里。擒...

主角:婉乔阿槑   更新:2024-11-19 12:1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婉乔阿槑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婉乔阿槑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婉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秦伯言和衙役们,发现他们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秦伯言想要拿刀,都没有力气,勉力维持着坐姿,对掌柜怒道:“你敢下药!”婉乔自己浑然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掌柜脸上的笑容从和善变为得意,狰狞之色毕露,而门外的力工们,从草堆中抽出大刀一拥而入,她恍然明白,这是遇到黑店了。他们在羊汤里下了药!婉乔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秦伯言。他嘴唇紧抿,脸色却未变,极力挺直腰背,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但是目光严肃冷厉地看向掌柜。婉乔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秦伯言是个合格的军人指挥官。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伙儿强人不知道为谁而来,他们把药下在喷香的羊汤里,除了她众人都中招,而从目前看,他们显然没把自己一个女子放在眼里。擒...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婉乔阿槑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婉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秦伯言和衙役们,发现他们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秦伯言想要拿刀,都没有力气,勉力维持着坐姿,对掌柜怒道:“你敢下药!”

婉乔自己浑然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掌柜脸上的笑容从和善变为得意,狰狞之色毕露,而门外的力工们,从草堆中抽出大刀一拥而入,她恍然明白,这是遇到黑店了。他们在羊汤里下了药!

婉乔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秦伯言。

他嘴唇紧抿,脸色却未变,极力挺直腰背,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但是目光严肃冷厉地看向掌柜。

婉乔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秦伯言是个合格的军人指挥官。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伙儿强人不知道为谁而来,他们把药下在喷香的羊汤里,除了她众人都中招,而从目前看,他们显然没把自己一个女子放在眼里。

擒贼先擒王。她要观望一下谁是头目,然后想办法拿下他,才可能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想到要在十几个彪形大汉中,拿下他们的头目救人,这让她想起了前世执行危险任务的情景,她血液都翻腾起来,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兴奋。

但是,万一这些人是来救任家众人的,她该怎么办?出于警察的本能,她该帮助秦伯言,可是,出于自私的本性,她……

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伙强人,很快自己说出了来意。

从那一群力工里,走出一个带着破草帽的人,那人走到秦伯言面前,摘下草帽,满脸横肉都在得意地抖动:“秦伯言,久违了。”

秦伯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原来是你。”

卫衡勉力趴在桌上,抬眼看了看来人,破口大骂道:“王世奇你个孙子,你竟然还没死!你这个宵小,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就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被叫做王世奇的男人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满满一杯水泼到卫衡脸上,看他一脸茶水,眉毛上还沾着茶叶,阴险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用什么手段不重要,现在在这里趴着像条癞皮狗的,不是我,而是你!”

卫衡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没有起身的力气,徒劳地抓抓手,恨得目眦欲裂。

原来是秦伯言的仇人。婉乔心道,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她还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的,在这个时候,她就不计较秦伯言的小气和屡次“刁难”了。

甚至她心里还想着,这次帮了他,把退婚那事扯平了,以后也不用觉得良心难安,他也就不会为难自己了。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她还是——图样图森破!

婉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伙人,包括掌柜的,明显唯王世奇马首是瞻,看起来是他的喽罗。在秦伯言执行公务的时候敢下黑手,这不啻于公然与朝廷作对,所以这伙人,应该是黑道的。那他和秦伯言,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王世奇看着秦伯言道:“当初,我不过是出去喝酒,奸了一个下贱的丫头,你就让人乱棍打死我。若不是我命大,行刑的正好是我兄弟,让我捡回一条命,恐怕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

说着,他拔出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径直对着秦伯言的脸。

秦伯言眼睛都没眨一下,道:“你罔顾军纪,祸害无辜百姓,死有余辜。只恨当时我未能觉察有人徇私,让你多活了这好几年。”


任家受谋逆之事牵连,举家遭流放。最悲催的是,冤家路窄,负责押解的正是遭到任家二姑娘嫌弃悔婚的穷小子。

婉乔眼珠子转转:“当然先听……好消息!”她是乐观主义者,坏消息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乐呵乐呵再说。

“好消息是,甘南那里气候不错,流放的人去了之后还分田地,很少听说过冻死饿死的。”阿槑认真道。

吃饭穿衣天大事,尤其对于婉乔而言,另外两房好歹有些朋友亲戚,能多少支援些;她们三房就一穷二白了,能有饭吃,有衣穿,就算出点力气,她也是很满足的。

“是个大好消息。阿槑,你太有心了,知道我最关心什么。”

在其他偷听的女人都忍不住心里吐槽这个所谓“好消息”的时候,婉乔两眼冒小星星地肯定了阿槑。

小蛮在一旁道:“姑娘,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是先听听坏消息吧。”这个消息,简直惨绝人寰,她是说不出口,就交给阿槑说吧。

“小看你家姑娘,”婉乔气势十足,“不用杀头,不用充军,吃得上饭,再有什么坏消息我都不怕。”阿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此次任家流放甘南,负责押解的,是秦伯言。”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或者幸灾乐祸,或者同情担心的眼神望着婉乔,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头雾水。

“哦。秦伯言?他很坏吗?”婉乔茫然道,“是个贪财的?好色的?”财,她们三房两袖清风;色,她看看大房明眸皓齿,天姿绝色的婉然,再看看三房花容月貌,楚楚可人的婉柔,又摸摸自己额头上的几颗痘痘,再低头看看自己平坦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胸,觉得好像更该担心的是她们啊,为什么都看着自己?

阿槑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她道:“姑娘还好意思叫我阿槑,你自己还不是……” 三个呆!无数个呆!

小蛮都快哭出来了:“姑娘,秦伯言,就是秦湘涟啊。秦香莲?”婉乔还是一片懵懂,随即“嗷”的一声喊出来,伸手抓住阿槑的手臂:“啊啊啊啊?秦湘涟?那个被我退婚的穷小子?”

阿槑和小蛮,节奏一致地深深点头。婉乔感到了老天爷对她的森森恶意,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妈蛋,活不了了!这哪里是坏消息,这简直是惊天噩耗!说起来,这是前身给她留的最大的烂摊子,没有之一!

婉乔的父亲,任治平,从小给她订了一门娃娃亲,对象就是这秦伯言;可是秦家后来落魄了,前身的婉乔又被祖母养歪了,嫌贫爱富,看不上穷小子,就在他上门求助的时候肆意侮辱了他一番,要退婚。年少气盛的秦伯言,受不了侮辱,当即退回了信物,转身走了。

后来任治平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再想去找故人之子,知道他已经投军了。虽然也狠狠骂了女儿一顿,却于事无补。后来,婉乔又如愿勾搭上了自己喜欢的未婚夫,这个人自然就被他忘到脑后。

穿越来之后,婉乔从两个丫鬟口中,当话本一样听说了这个故事。对秦伯言同学,也深表同情,同时又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要起个字“湘涟”,秦香莲?她前身如果叫陈世美,是不是就是一出男女颠倒的流传千年的大戏?

可是,她对秦伯言的全部感觉,也仅限于此了。那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有些悲情的存在。

现在不一样啊,一个惊天霹雳砸到头上——现在人家翻身做主人,她是阶下囚了啊!

婉乔甚至都可以想象出来,一个带着报复眼光的男人,举着小皮鞭,要来报仇的情景了。

“我死了。”婉乔喃喃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身作死,后人遭殃!

孟氏在后面,听到阿槑的话,惊惧不已,抱着婉静的身子都有些发抖:怎么,就这么巧呢?

短暂的被滚滚天雷轰炸过以后,我们顽强的婉乔同学又拿出她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怀着对秦伯言从来没有过的热切问阿槑:“那个谁,秦湘涟,人品怎么样?大家评价怎么样?”

阿槑一字一字道:“说起来,倒也不算坏,没什么坏名声传出来。但是——也可能,他隐藏得比较深。再说,就算他是个好人,姑娘你,对他来说,也是绝对难以忘记的存在——”

“阿槑!”婉乔咬牙切齿道,“我想掐死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啊啊啊啊!

小蛮也埋怨道:“你吓唬姑娘干什么?姑娘,你想想,过五日就要上路了,要准备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回去准备。”

“呸呸呸!”婉乔吐了几口,瞪了小蛮一眼,“什么叫上路!那叫出发,奔向新生!你们也都不宽裕,什么都不用准备,不缺!”

“我们便是再不宽裕,也要姑娘过得舒服些。”小蛮眼圈又红了。

真是水做的女人。阿槑斜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帕子都哭透了,慢腾腾地抽出自己的帕子给她。

“姑娘,你记得你讲过的还珠格格吗?奴婢觉得,有必要给你准备个‘跪得容易’,最好再给你备几身厚棉袄。押解的手里,可有鞭子的……”阿槑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一般的话。

婉乔:“……”

这两个奇葩丫鬟,怪不得前身对她俩动辄打骂!她现在都想拿把刀捅死阿槑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静片刻,想了想道:“不用瞎操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香莲要是太小肚鸡肠,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来,跟我多说些他的情况。”她才不承认,这是自我安慰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个丫鬟又跟她说了会儿话,婉乔心里有了些数。

“行了,你们俩走吧,狱卒来催了。”婉乔见狱卒不耐烦地向她们走来,害怕两人再给他银子,忙赶两人,“我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好就行,多了也不用。也不用操心我,天塌了大不了当被子盖,哈哈……”


“姑娘,”小蛮道,“徐少爷怎么没来送你?”

婉乔反应了一下,偷偷看了父母两眼,小声道:“他怎么会来?我不是早跟你们说过吗,他不是好人,见风使舵,那桩婚事,肯定作罢了。”

上天饶过谁?她对秦伯言悔婚一次,现在就要轮到被徐致秋悔婚了。

“徐少爷,不是良配。”阿槑慢吞吞地道。

“你懂什么!”小蛮急了,跺脚骂阿槑,“姑娘对徐少爷有偏见,你不跟着劝,还瞎起哄!”

婉乔明白小蛮的意思,现在徐致秋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他不好,也比流放强。可是她自己并不这么觉得,于是淡淡道:“他是不是良配,都不重要了。还有一刻钟我们就要走了,之前那许多天,他都没露面,现在难道会出现?”

小蛮眼眶红了。

说话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包括秦伯言在内的众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马蹄飞奔,一直到被衙役拦下,马背上的人才翻身下马,看了看亭子内外的人,径直向婉乔走来。

“姑娘,是梧桐,徐少爷的书童。”小蛮看婉乔又一脸茫然,机灵地提醒道。

婉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转头看着阿槑:“阿槑,当初订亲,有没有给徐致秋东西?”

阿槑看起来呆,但是最为仔细,做事也稳妥,婉乔的东西都是她掌管的。

“徐少爷来的东西,都是姑娘私下补贴他的,东西多而杂,加起来四五百两的样子;公中按照惯例回了,也有四五百两的东西……”

阿槑果然了解婉乔,没有说那些琐碎东西,直接把银钱报了出来。

婉乔点头:“好。”

“姑娘,你想干什么?”小蛮紧张道。

说话间,梧桐已经走到婉乔面前,带着几分傲慢,腰都没弯,给婉乔行礼,道:“二姑娘,我们家少爷让我来把这个给您。”

婉乔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他手中薄薄的那张纸,扫了一眼,笑了。

没有出乎预料,解除婚约!

任治平站起身来,走到前面,从婉乔手里拿过那张纸,看了后脸色巨变,怒道:“徐家小子,欺人太甚!就算解除婚约,也该正经让媒人来找长辈说,拿这张破纸,打发谁?”

梧桐鼻孔冲天,抖着脚,声音阴阳怪气:“三老爷,人要有自知之明……”

“啪!”

婉乔毫不犹豫,伸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得他一个趔趄,然后在他愤怒的目光中,吹吹自己红了一片的掌心,道:“谁家的狗,敢在我爹面前叫嚣?”

“果真是个刁蛮的。”一直看戏的卫衡,对秦伯言道。

秦伯言冷眼看着,没有评论。

梧桐吃了亏,捂着脸,咬牙道:“你敢打我!你还以为自己是任家二姑娘吗?你现在就是个囚犯,将来去了甘南,要被千人枕,万人尝……”

婉乔抡圆胳膊,又是一巴掌挥过去:“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任治平有几分不认同地看着婉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婉乔不以为然。对于这种捧高踩低的小人,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她对梧桐道:“回去告诉你主子,婚约解除,我接受。但是当初我私底下给他的银子,还有任家给的回礼,都给我还回来!利息我不要了,零头我也赏给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狗,让他拿一千两银子来!”

“婉乔,不得妄言。”任治平不悦道。他是个读书人,以谈钱为耻,而且她这般大剌剌地在人前承认自己私下给徐致秋银两,那是私相授受,传出去名声太过难听。

婉乔知道自己父亲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读书人的迂腐,也不反驳,却冷冷看着梧桐:“听清楚了没有?回去告诉徐致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吃了任家的,喝了任家的,勾引了任家的姑娘,骗了银子去延请名师,去疏通关系,回头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算什么东西?我就是养条狗,还知道对我摇摇尾巴!”

她的话,像豆子落在盘子上,噼里啪啦,干脆利落。

梧桐哪里见过任二姑娘这一面,简直是撕破脸的泼妇一般,面红耳赤不知道回些什么。

“泼辣货。”卫衡这个解说,一直在线。

“到时间了,出发。”秦伯言忽然道。

卫衡忙回神,大声喊道:“该出发了,犯人上路!”

婉乔瞪了一眼梧桐,心里埋怨他耽误自己和两个丫鬟说话,道:“还不快滚!记得,让你主子把银子带到甘南!”

梧桐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回嘴道:“真真一点儿大家闺秀的体面也不要了。”

“滚!”

梧桐“哼”了一声,顶着肿胀的猪头脸走了——他想打回去的,可是那么多衙役在,他不知为何,有些腿颤,也不知道婉乔哪里来的底气,敢随便动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决定回去添油加醋地在徐致秋面前告一状。

可是想到徐致秋已经解除婚约,婉乔也不需要再客气对他,又不由有些失落,觉得这两巴掌,多半白挨了。

“行了,你们快回去吧。要是有可能,我会让人给你们捎信的。”婉乔拉着两个丫鬟的手道,“别胡乱牵挂,你们姑娘到哪里都吃得下,睡得着,倒是你们,好好养胎要紧。”

小蛮扶着肚子,“噗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

“你给我小心点!”婉乔吼她,忙不迭去扶她。

小蛮没扶起来,阿槑也跪下了。

婉乔:“……你们俩赶紧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她板起脸,装作生气的样子。

两个丫鬟却坚持给她磕了三个头,然后互相搀扶着起身,又往她怀里塞装荷包的银子。

“行了,该走了。”

梁三被卫衡瞪了好几年,走过来道。他现在好像咂摸出了点滋味,卫大人对这任婉乔,很有意见啊。

他得多多注意,领会上峰精神,因此口气就不是很好。

婉乔伸出手腕。

梁三愣了下,随即道:“秦大人心怀慈悲,对你们网开一面,就不用绑了。”


任治平显然和婉乔想法不一样,脸上流露出些许慌乱,道:“大哥,她们小孩子玩闹,不懂事,我让婉乔给婉柔说好话……”

田氏在旁边心疼地搂着婉柔,抢白道:“下这么狠的手,说几句好话就行?那能不能反过来,婉柔打婉乔,再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好话?”

任治平语塞,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都够了!”秦伯言冷言道,“你们现在以为自己是谁?卫衡,把这两个寻衅滋事的抓起来,到那边,每人赏十鞭。以后谁敢再闹事,加倍!”

他指着一边的树林,却又对跃跃欲试的卫衡使了个眼色。

卫衡便知道他这只是吓唬她们,有些泄气,慢慢腾腾地道:“这惩罚,是不是轻了点?想上次,那个谁家流放来着,路上就吵了几句嘴,被大人吩咐一人赏了二十鞭,我没记错吧。”

这下,没人吵闹了,任治平忙求情,婉然也在旁边焦急道:“秦大人,您手下留情。我们自己姐妹吵架,并没有敢寻衅滋事,以后再不敢了的,请您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婉柔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攥住田氏的手:“娘,娘,怎么办,怎么办?”

田氏道:“秦大人明鉴,小女无辜啊!都是被那有心人挑衅,才……”

“闭嘴!”秦伯言呵斥一句,顿了片刻,“看在你们都是女子,又是初犯的份上,就罚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反省!”

婉乔心里不厚道地乐了,站军姿都不怕,她还会怕罚站?当即道:“好,我接受。”说完,身姿笔直地站在一边,面上神情淡然。

众人:“……”

婉柔哭丧着脸,也不敢直接跟秦伯言说话,对田氏道:“娘,我白天走得脚疼,这要站到什么啊?”

秦伯言冷冷的一眼扫过去,他的眼神像淬冰一般,吓得婉柔立即噤声,不由委屈地站直了身体。

“都散了。再有下次,不管是谁,一律鞭子伺候!”秦伯言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走了。

“娘,没事,你快带着婉静去休息。”他还没走远,就听见婉乔劝孟氏的声音,浑不在意,还仿佛带着几分欣喜。

这个女人。秦伯言心里叹道。

“秦哥,你干什么要插手?让她们狗咬狗去!”卫衡愤愤不平道。

秦伯言没法告诉他,他觉得在任家的大家长压制下,任治平那般软弱,婉乔肯定要吃亏,才会出口的。

不知为何,他现在已经有些习惯看到她意气昂扬的笑脸,不想看到她垂头丧气模样。

“事情真闹大了,你我难脱责任。”秦伯言严肃道。

“她们能闹出什么大事?”卫衡不屑一顾地道,“不过我看这任婉乔,怎么像练过的样子?而且,身手很是利落。秦哥,难道这大家闺秀,还有擅武的?”

秦伯言明显也看出来了,目光中也露出几分不解,却淡淡道:“我对她,也不了解。”

他和她,就在她六岁那年见过,那年他也不过是十一岁的少年而已。

那时候,她还天真烂漫,并没有后来所见的刁钻刻薄,也没有现在的疏朗大方。他已经知道,她会是他未来的妻子,所以见到她会忍不住脸红,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她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刚刚开始换牙,上面三颗门牙都掉了,说话漏风,她很介意,所以基本不说话。

那是过年时候,秦伯言等一众少年都有许多鞭炮。

“湘涟,那是你小媳妇儿,你敢过去跟她说话吗?”身边的朋友都起哄。

秦伯言红着脸,却梗着脖子:“有什么不敢?”

他往她那里走去,粗声粗气把手中的鞭炮和燃着的檀香递给她:“你要放鞭炮吗?”

小婉乔吓了一大跳,忙往后退,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

“胆小鬼。”秦伯言鄙视道,但是心里其实觉得,她害怕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正好孟氏和他母亲廖氏赶了过来,廖氏呵斥他:“别吓唬你婉乔妹妹。”

孟氏笑道:“不打紧的。就是婉乔前些日子被香烛烫伤了肩膀,还没有彻底好,所以心有余悸,一直害怕……”

廖氏忙道:“下人怎么伺候的,这么不小心?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可要给她涂些?”

孟氏推辞,廖氏却是个热心的,坚持带婉乔进去,亲自给她上了药。

“秦哥,你看那边,又怎么了?”

卫衡的话,打断了秦伯言有限的回忆,让他不由又往婉乔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婉柔站了不消片刻,就“晕”了过去。田氏正抱着她,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呢。

秦伯言带着卫衡走回去。

“大人,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刚刚走近,田氏就用尖锐的嗓音道,“刚才婉柔还好好的,怎么站了一下就晕倒了?肯定是被婉乔气的……”

婉乔简直想笑了,她眼神都懒的给婉柔一个,又怎么气到她了?分明是婉柔自己想偷懒,谁特么晕倒的时候,还是慢慢,慢慢,像电影慢镜头一样躺下的?

她刚想说话,就见赶过来的婉然对她直摇头,用嘴形道:“晕倒,晕倒……”

婉乔皱眉看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婉然怕她吃亏,让她也装晕。

可是,她的神情变化太过明显,包括秦伯言在内的许多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突然间恍然大悟,然后露出一个赤裸裸的“我明白了”的表情,甚至“呵呵”一声,慢慢,慢慢,简直一模一样复制婉柔的动作,口中道:“哎呦,我也被气得,要晕倒了……”

说着,她倒在婉柔身上,头倒地的时候,故意用了几分力气,砸在她的小腹上。

婉柔吃痛,“嗷”的一声,就喊了出来。

婉乔得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慢腾腾地坐起来,道:“二伯娘,您别哭了。您看您的宝贝女儿,不是醒了吗?”

她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冲婉然眨了眨眼睛,却见到后者眉头紧皱,很是替她发愁的样子。

艾玛,不好。

难道,她领会错了意思?


任治平看看旁边两桌坐着的大哥任治安,二哥任治顺,都带着自己的儿女,开始坦然地吃着桌上的七盘八碟,对自己这桌的凄惨仿佛全然未觉一般,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啊。

也许,他们是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吧。他如此安慰自己,把面前的面条推到婉乔面前。

婉乔笑着又推回来,道:“婉静这么小,能吃多少?等她吃完,我吃她剩下的就行,爹你快吃吧。”

孟氏和婉乔相处的时间更长,知道她的孝顺和固执,双眼含泪道:“老爷,吃吧。”

低头,泪水掉到碗中。

她这一落泪,桌上的气氛便有些凝滞起来,婉乔心里也不好受,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婉静身上。

“婉静,肉好吃吗?”她口气轻松问道。

婉静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用力吞下一口后,兴奋道:“二姐姐,肉好吃,面条也好吃。”

“那就多吃些。”婉乔笑着道,仔细地给她擦试嘴角的面汤。

可怜婉静,这么小,在监狱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顿顿糙米白菜。自己好歹还享受了一段大家闺秀的待遇,婉静享受到的时候,还只能喝奶。

大房桌上的婉然,看到三房如此情景,早有些按捺不住,奈何见父亲一直没说话,她也不敢作声。

听完婉乔姐妹的对话,她终于忍不住,笑着道:“父亲,大哥,四哥,你们可想吃面条?我闻着这香气,倒是有些想吃了。”

婉然也是庶出,嫡母在任家出事的时候就在娘家的主持下,与父亲任治安和离,所以此次流放路上,任家大房只有任治安、她和两个哥哥。

“谁要吃那些猪食?”四哥任家华冷嗤一声道。他声音很大,完全没有收敛。

任治平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看了一眼大哥任治安。

任治安却恍若未闻,对儿子的话也不制止,只顾自己吃饭。

还是任家第二代的老大任家令发话斥责他:“满嘴胡吣,吃你的饭。”然后他对小二道,“再加一碗面条。”给了婉然一个安抚的眼神。

婉然冲大哥感激一笑。

婉乔对任家这些人早就看得透彻,也懒得理任家华的放肆,对把三分之一碗面条吃得精光的婉静道:“吃饱了吗?”

婉静道:“二姐姐,我想吃包子。”

孟氏忙把自己没舍得吃,本来打算留给婉乔的肉包递过来。

婉乔怕不接母亲难受,只好接过来递给婉静,心道下次要多点一个包子,小屁孩饭量不小。

她自己这才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就着剩下的面汤,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虽然不是珍馐,但是比起牢饭,还是好太多。

秦伯言冷眼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秦大人,这烩羊肉做得不错,香而不膻,嫩而不柴……”卫衡夹起一块羊肉,故意大声道。

秦伯言没有接话,任治安却一副殷勤模样道:“卫大人喜欢,就多点几份,我来会账。”

卫衡瞪了他一眼:“合计爷是穷酸还是贪污,第一顿就要囚犯掏钱!你这是贿赂,知道吗?”

任治安也丝毫不顾自己五十岁的人了,在他面前陪着小心道:“卫大人说笑了,就是一顿饭,您和秦大人这么辛苦……”

“都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秦伯言冷冷道。

婉乔已经在吃第三个馒头了,她倒是胃口很好的样子,丝毫不为外物所扰。这倒跟他想象得很不一样。

婉然见父亲被下了面子,忙给他夹菜,道:“父亲,这鳜鱼做得不错,您多吃点。”

任治安“嗯”了一声。

卫衡这才想起来,任四姑娘是任治安的女儿,不由有些懊悔,刚才太不给面子,怪不得秦哥发话了,于是就想描补一二,却被秦伯言一眼扫过去,不敢再吭声。

婉然的面端上来了,桌上的三个男人都吃饱放下了筷子。

婉然有些赧然对任家令道:“大哥,我眼大,肚子小,这会儿竟是一根面条也吃不下了。你要吃吗?”

任家令摇摇头,其实心里明白这个善良的妹妹心中想法。

婉然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浪费也不好,我这一筷子也没动过。”

此刻,除了还抱着馒头大啃大嚼的婉乔,其他人几乎都吃完了。

婉然貌似不经意扫过婉乔,然后站起来端着面走到她身边,声音温柔道:“好姐姐,你帮我吃几口吧,好歹不能让人怎么端上来怎么端下去,都是我贪吃……”

婉乔如何不明白她的好意,也不矫情,接过面条笑嘻嘻地道:“我正好没吃饱呢。”

婉然如释重负,眉眼弯弯:“谢谢二姐姐帮我。”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婉乔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开始吃面条。

卫衡见状,心里恼了,这势利女人,怎么能让她这么舒服!于是一拍桌子道:“会账!出发!”

婉乔忙加快速度吃,面条几乎没嚼,直接被她哧溜进肚子里。等任家人和衙役们会账完,那么大一碗面条,已经完全下肚。

卫衡气得心里暗暗鄙视,这也算个大家闺秀!就没见过吃饭这么粗鲁的女人!

婉乔要是知道他腹诽,一定会嗤之以鼻——当年特训的时候,吃得比这还快,要不就没饭了。

“三十文,给你!”吃得心满意足的婉乔,掏出一粒三四分的碎银子,有些肉疼道,“剩下给我换成铜钱,可不糊弄我,我有数。”

店小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银子走到掌柜处替她算账。

掌柜瞪了一眼店小二,低声斥责道:“不是反复跟你说过,来的都是客人,你再这样,我就不敢用你了。”

店小二有些不服气,却不敢作声,低下了头。

掌柜称了银子,只收了二十文,自己拿着铜钱过来给婉乔,道:“姑娘,小二年纪小,没调教好,不懂事,你多多包涵。这包子就不要钱了,算是我给您道歉的。”

这是个孝顺又大气的姑娘,让人不得不高看一眼。谁没有个落难时候,掌柜觉得,这样的姑娘,走到哪里,运气都不会太差。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