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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八零生俩娃,隔壁糙汉喜当爹!沈安宁傅司琛结局+番外

皮皮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翠花猝不及防,被扫帚打了个正着,她“哎哟”一声,等反应过来,撸袖子就要冲过来打人。沈安宁抱着孩子,行动有些不便,她退后半步,正打算先放下年年,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重重钳住王翠花的手。“你想干什么?”男人低沉肃寒的语气响起,瞬间震住王翠花。她愣愣抬头,只见男人身穿军装,面容冷硬,眉眼深沉,周身带着令人不敢侵犯的威严和肃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王翠花,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连吱声都不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谁啊......”傅司琛松手,挡在沈安宁面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我是羊城驻军部队连长,同时也是沈安宁同志的丈夫,你们口中的野男人。”他视线变化,逐渐带上了压迫感,“根据我国法律规定,造谣、诽谤军人家属,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

主角:沈安宁傅司琛   更新:2024-11-20 1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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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安宁傅司琛的其他类型小说《人在八零生俩娃,隔壁糙汉喜当爹!沈安宁傅司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皮皮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翠花猝不及防,被扫帚打了个正着,她“哎哟”一声,等反应过来,撸袖子就要冲过来打人。沈安宁抱着孩子,行动有些不便,她退后半步,正打算先放下年年,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重重钳住王翠花的手。“你想干什么?”男人低沉肃寒的语气响起,瞬间震住王翠花。她愣愣抬头,只见男人身穿军装,面容冷硬,眉眼深沉,周身带着令人不敢侵犯的威严和肃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王翠花,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连吱声都不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谁啊......”傅司琛松手,挡在沈安宁面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我是羊城驻军部队连长,同时也是沈安宁同志的丈夫,你们口中的野男人。”他视线变化,逐渐带上了压迫感,“根据我国法律规定,造谣、诽谤军人家属,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

《人在八零生俩娃,隔壁糙汉喜当爹!沈安宁傅司琛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王翠花猝不及防,被扫帚打了个正着,她“哎哟”一声,等反应过来,撸袖子就要冲过来打人。

沈安宁抱着孩子,行动有些不便,她退后半步,正打算先放下年年,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重重钳住王翠花的手。

“你想干什么?”

男人低沉肃寒的语气响起,瞬间震住王翠花。

她愣愣抬头,只见男人身穿军装,面容冷硬,眉眼深沉,周身带着令人不敢侵犯的威严和肃杀。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王翠花,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连吱声都不敢了。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谁啊......”傅司琛松手,挡在沈安宁面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我是羊城驻军部队连长,同时也是沈安宁同志的丈夫,你们口中的野男人。”

他视线变化,逐渐带上了压迫感,“根据我国法律规定,造谣、诽谤军人家属,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王翠花听见要坐牢,面色“唰”的变白。

她嘴唇哆哆嗦嗦半晌,硬是憋不出半个字,而张老三反应稍快,扭头就试图躲到人群里去。

村民们本就是看热闹的,眼下听傅司琛这么说,哪敢跟他沾边,纷纷拔腿就跑,生怕被牵扯进去。

“你、你是......”王翠花脑子空白一片,余光看到沈安宁,慌忙叫道,“安宁啊,婶子刚跟你开玩笑的,你快跟你男人说说。”

沈安宁思绪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男人身形高大的背影,和熟悉又陌生的侧颜,抱着安安的力道不由自主紧了紧,他......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安宁,安宁!”

王翠花的声音传来,拉回沈安宁思绪。

她眸色淡淡看向王翠花,“这可巧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开玩笑。”

王翠花面色扭曲一瞬,但此时也不敢跟沈安宁叫板,没看这男人眼神都快能吃人了吗。

她咬着牙,冲沈安宁赔笑,“安宁啊,刚刚是婶子不对,婶子给你道歉,你快跟他说说,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

沈安宁勾唇,“王婶子,你没听我男人说吗,你刚刚那些话,可是能坐牢的。”

傅司琛听到她的话,思绪一顿,耳朵微不可见的红了些许,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面上依旧冷的能冻住人。

王翠花吓得不行,慌忙道,“那你说想咋办。”

沈安宁道,“跟我道歉,并且赔偿五十。”

“什么?”

王翠花惊叫出声,“你怎么不去抢?”

五十......天杀的,放在现在这时候,他们一年到头也才能攒个两百块,这还是他们家卖杀猪卖肉,赚的比别人多的情况下。

这沈安宁张口就敢要走这么多,简直是黑心肝。

沈安宁淡淡一笑,“你也可以不给,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翠花余光瞥向傅司琛,见他神色冰冷,吓得又是一哆嗦,她纠结半晌,咬咬牙道,“成,五十就五十。”

说着,她强撑着气势,“你、你先撒开,我回去拿钱。”

傅司琛回头,看向沈安宁,见她点头这才松手。

王翠花得了自由,头也不回的跑开,身后沈安宁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王婶,你可别想着赖账啊,到时候让警察上门去要钱,就太难看了......”王翠花脚步一顿,跑的更快了。

原本心里生出的小心思,也被打消的干干净净。

闹事的人散去,门前恢复了安静,傅司琛回头,看着女人的面容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虽说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归根结底,他们其实并不了解对方。

再加上分别四年,连当初那点仅有的熟悉也没了。

“你......”傅司琛和沈安宁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话头。

两人互相看着,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年年歪着脑袋仔细打量傅司琛半晌,突然朝他伸手,“抱抱......”傅司琛闻言,有些意外,但很快笑着朝他伸手,“来,爹爹抱。”

年年一愣,探过去的身体停在半空,疑惑的看向沈安宁。

他只是看这个叔叔厉害,能保护娘,所以才想接近他而已。

沈安宁目光闪烁,念头在脑海里转过,很快就笑着道,“去吧,他就是你爹。”

说完,怕年年不理解,又补充道,“他出远门回来了。”

以前年年看别人家孩子都有爹,经常会哭着问她自己的爹在哪里。

沈安宁没打算在孩子面前隐瞒什么,只说爹出远门,以后会回来的,最开始,年年还盼着爹回来,后面听村里人说多了,就认定自己的爹是抛下他们走了。

可现在......娘难道没骗他?

年年小脑瓜努力的思考着,白嫩嫩的脸蛋皱成一团,看的傅司琛好笑,心里也软成了水。

他不再犹豫,伸手抱过孩子,直接放到脖子上,他在军区里看过其他人带孩子,那些小子们,好像都喜欢骑大马。

“呀!”

年年有些害怕,惊呼着抓住傅司琛头发,片刻后,发现自己稳稳坐在他脖子上,视线是从未有过的开阔,登时咯咯笑出声。

“骑马马,驾!”

他大喊。

傅司琛勾唇,抓着他就快步往里冲,引得年年连连欢呼。

沈安宁听儿子如此高兴,唇角也不自觉扬起,她跟着往里走,等进了屋,傅司琛已经将年年放下来,正打量着周围环境。

比起当初他第一次来的简陋,如今的房子已经好上许多。

墙面重新刷过,显得明亮许多,桌子上铺着层碎花布,上面摆着几个洗好的苹果,床头放着几个孩子的玩具,看起来是刚刚收好的。

“随便坐吧。”

沈安宁招呼他。

傅司琛点头,坐到桌边,年年对突然出现的爹爹很是好奇,又巴巴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小腿,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傅司琛低头,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他,“我来的着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晚点带你出去买,好不好?”

年年听到礼物,眼睛“噌”的亮起来,再看到钱,更是笑的牙不见眼。

有钱,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张彩凤眉飞色舞的说着,她还顺势往前走了一步,一脸轻蔑不屑的打量着沈安宁。

她脸上漾着‘胜券在握’般的笑容。

寻常男人听到这种事,早就被吓得撒腿跑了!

要不然她沈安宁也不至于沦落到媒人将她说给张老三家!

正经男人,谁会要一个这样的女人?

她攀高枝?

做梦!

“你刚才说孩子是什么?”

蓦地一道清冷的男声落下。

张彩凤下意识地抬眸朝着那位俊逸不凡的男人看去,只见他那英朗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冷肃之气。

实在是太帅了!

引得她的目光无法挪移开半寸!

这样的极品男人,一看就知道,根本不会是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她更加不能让他被沈安宁这种女人给蒙骗了!

“同志~”张彩凤的声线变得娇柔,不似方才那般张牙舞爪,掩唇讪笑一声,“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我们村里打听,问问看,谁不知道她办的腌臜事,这小野种的生父是谁,恐怕模样长啥样她都记不得了,这样的女人你也要?

你也不怕被染病?”

沈安宁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脸上浮现一层怒色,朱唇轻启,话刚到嘴边——张彩凤火速拔高声线先发制人,“我知道,沈安宁长着一张祸国殃民又人畜无害的脸,但我是医学生,我凭着我的专业告诉你,有些脏病,拉拉手都得传染上。”

“我们本是同村,有些话,我不该说的,实在是见不得她这么出来招摇撞骗,我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她再办出来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丢的还是我们村里的脸!”

无形中,她又暗暗抬高了自己的身段!

“你是医学生?

在哪里工作?”

傅司琛直接无视了张彩凤前面噼里啪啦说的那一大堆,认真不苟的打量着她,对其问道。

沈安宁见此景,眸中神色复杂。

尽管她的脸上波澜不惊,心却也凉了半截。

呵,她也早该料到的。

毕竟他们不熟,傅司琛听了什么有所动容,合情合理。

闻言——张彩凤娇滴滴一笑,她将自己才领到的工牌掏了出来,“我在卫生院工作。”

“看来你的基础护理知识也不怎么样,专业水准实在堪忧,像你这种人怎么能进卫生院工作的?

事关人命,也能如此草率!

简直是胡闹!”

一道厉斥落下。

在场的几人,包括沈安宁在内,都有些傻眼!

张彩凤脸上的笑容也就此凝滞,她嘴角微微抽搐,更还有些破防,“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怎么就专业水准堪忧了?”

“什么脏病是可以通过拉手传播?”

“请你列举,临床症状反应在哪?”

傅司琛义正言辞的对面前女人开口发问道。

他那气势,更像是领导审讯下属般。

下一秒,张彩凤一个绷不住便呜咽着开始哭了起来,她用袖子遮挡着脸,“我们医学生的专业知识,跟你说......说了也没用。”

面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可傅司琛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神色。

他毫不动容!

“你现在跟我去卫生院,我们去核查情况,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医院上班的。”

“新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严查一切不合规上岗。”

傅司琛眯起了一双深邃的厉眸,语气冷冽且不容置喙!

张彩凤哭的更厉害了,身子都在一个劲的打颤,“你干啥呀,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她嘴上这般说的,心里却害怕极了!

毕竟这人看起来极其不好惹。

沈安宁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医学生也治不好你的脑子,有功夫在外面嚼舌根,不如回去多看点书,学点知识呢。”

随即,她又递了个眼神给傅司琛,“走吧,我饿了。”

听到沈安宁这般说,傅司琛这才没有继续‘上纲上线’下去。

倒也并非是她圣母心太泛滥,单纯只是不想因为张彩凤这样的人浪费自己时间。

傅司琛要是直奔卫生院去告状,要打报告严查医院确实可以直接让张彩凤,甚至连带着一大批人下岗。

可......目前他俩啥也不是,沈安宁的每一步都得走的小心谨慎。

一时虐菜一时爽,等着傅司琛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还得她收拾。

当下她还得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走不了。

张家人么,村里大多数都是他们本家,一大家子。

真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和年年都休想安生过日子。

孩子还小,身体又不好。

她不想因为烂人烂事,影响到儿子。

“你饿了?”

傅司琛低下头瞥了一眼袖子上戴着的腕表,瞧着时间确实不早,他的开口道,“年年也该饿坏了,怪我,没看时间,咱们就近找个饭店吧。”

“好!”

“爹爹真好!

爹爹要带我和娘下馆子咯!”

小崽趴在沈安宁的怀中,高兴洋溢的挥舞着手,险些没给他那一大串的糖葫芦给甩飞出去。

沈安宁递了个眼神给他,示意着让年年安分着点,不要太闹腾了。

正哭的像个泪人儿般的张彩凤听到孩子这话,像是找到了某个输出点一般,她跺了跺脚,恨切的咬着牙,“呵,还真是有奶便是娘,有钱就叫爹,啥样的货色养育出啥样的孩子!”

未等着沈安宁开口,傅司琛便上前一步,一抬胳将她给护在身后。

“这是我的工作证明,我叫傅司琛,沈安宁是我的爱人,年年是我的儿子,诽谤军属是要坐牢的,你可以继续,但我保留上诉的权利。”

他冷峻着一张脸,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对张彩凤说道。

上诉......听到这两个字眼的那一瞬,张彩凤被吓得脸色徒然一变,小脸煞白,神情惶恐!

眼前这个高大威武开着吉普车的男人,他竟然是沈安宁的男人!

是那个小野种的爹!

张彩凤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在心头,天都快要塌了!

沈安宁抱着孩子往车前走去,途径张彩凤身边时,她用余光睨了对方一眼,“脑子是个好东西。”

“他居然是你男人?”


站在一旁的沈安宁一直默默观察打量着眼前的情形。

直到方才对她出言不逊的中年妇人朝她投递来了注目礼,“大妹子!

你倒是跟你家爱人说说呀,我真不是有意得罪的,你刚才出门一上来就给我塞五十块钱,这么大的面额,我肯定得先验了钱呀,不然我,我这......”女人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就连话都说不囫囵了,声调还带着哭腔。

她还不是正式职工,这要是找来供销社上头领导。

那,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

事关一大家子人的吃喝呢!

沈安宁将地上的小年年一把抱起,随即这才不疾不徐的转身朝着柜台方向看去。

正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被傅司琛伸出手拦下制止,示意不需要她发声。

“写个道歉声明贴在你们供销社门口那块黑板上吧。”

傅司琛说着,又转身回眸朝着沈安宁看去,“你先带着年年上车坐着吧,这小子二三十来斤,你那么瘦弱,抱着也受累,我待会把东西提上车。”

他将一切事宜都安排的妥帖,且情绪极其稳定。

沈安宁不由得心中暗暗感慨一句,难怪他能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到排长,确实有两下子。

周围扎堆聚集看热闹的那些人,一个个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更有甚者直接抬手给一旁的男人胸口上一杵子,“看看人家男人有钱长得又俊,还知道体贴疼老婆,你看你!”

“就是呀!”

“人家是真的命好,又有男人体贴,还有儿子,长得也漂亮,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唯有方才被傅司琛下达‘命令’的营业员此时脸色异常难看的望着他们俩。

“写,写道歉声明啊......还要贴在门口?”

女人支支吾吾,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犹豫踌躇着。

就在这一瞬,傅司琛蓦地朝其投递去了一记耐人寻味的目光,“如果你觉得我处理不妥当,找你们上级领导协商吧?”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

却丝毫没给人协商的余地。

一旁会来事的营业员笑容和善的冲了过来,“不是,同志,她的意思是您这也太好说话了吧,今天确实是我们办事办的不具体,您先来这边,我给您和您爱人选的东西包起来,这样,待会我们给您送到车上去,您也不用受累了。”

“麻烦了。”

傅司琛没有多余的闲话,他扫了一眼账单,数了数,一共一百六十八块钱零七毛。

他直接给了一百七。

这一趟消费的,甚至赶上普通人家一年的购买力了!

站在供销社门口那些小孩都用着满满羡慕的目光瞅着小年年,眼巴巴的望着他揣着那么大一袋子的奶糖,抱着那么大一串糖葫芦。

年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享受着这么幸福的高光时刻。

他脸上荡漾着甜甜的笑意,又吧唧一口亲在了沈安宁的脸颊上,“娘!

今天真开心呀!”

“年年开心就好!”

沈安宁莞尔一笑,她说话时,余光从一旁的男人身上掠过。

什么体贴疼老婆。

他俩才见过几面?

何来的恩爱一说?

沈安宁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出于傅司琛个人大男子主义行为而已。

在他眼里自己是个女人,是弱势群体。

他有所亏欠有愧疚感,就更加‘照顾’沈安宁一些。

“先上车吧?”

傅司琛先她一步提着大包小包的从供销社里出来,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好。”

沈安宁淡淡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就要往前走。

还没等她过马路,身后忽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哟,我还当这是谁呢,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呢,原来是沈安宁呢!

今天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尖锐的女声映入她的耳畔。

沈安宁回眸看去。

一个剪了齐肩发穿着白色水洗棉裙的女生就站在他们仨身后。

女生手里还抱着一摞书本子,穿着一双进口小羊皮鞋。

瞧着就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样。

张彩凤是村东头张裁缝家独女,她爹是干裁缝活的,也没啥文化,起名也随意,谐音,却又不失‘大气’。

她俩年纪相仿,一个村里就出俩独女,就是张彩凤和沈安宁。

打小开始她俩就被村里人拿来做对比。

这些年,沈安宁‘自甘堕落’自己生了儿子拉扯大,张彩凤却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上了职校,现在入了卫生院做护士,处处压制她一头。

今天来供销社就是为了买几件床上用品,打算拿去宿舍用的。

不曾想,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遇到了沈安宁!

起初她是瞧见供销社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大吉普。

这可不常见。

她还在寻思着是什么大人物来到了他们这小城里呢。

不经意间一瞅,却瞧见了一个气质出尘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

还未等她心神荡漾起来又惊觉,男人身边站着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抱着孩子的妇人,不正是沈安宁么!

张彩凤一个箭步飞冲上前来,她先是凑到了沈安宁边上仔细将其打量一番,又用着活见鬼似的表情开口问道,“哪里来的衣裳?”

“认识?”

一旁的傅司琛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张彩凤一眼,随即狐疑开口对沈安宁询问道。

沈安宁颔首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同村的。”

“这谁啊?

衣裳是他给你买的?”

“沈安宁现在你也可以嘛,难怪呢,同村的介绍给你相亲的都不要,原来是在外面傍大款呢?”

张彩凤言语轻蔑,说话时眼角上扬,尽数充斥着对沈安宁的不屑!

她还故意拔高了声线,像是生怕周遭的人听不到似的。

“你说什么?”

傅司琛迈开腿的一瞬,却步子一滞,当即回眸朝她看去。

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掀起了一抹怒色。

张彩凤还以为自己当众拆了沈安宁的台,正在沾沾自喜。

她轻抚耳畔碎发,矫情做作的掩唇一笑,“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有什么不该说的,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安宁歪着头睨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转而又戏谑一笑。

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更是引得张彩凤心头怒意上涨。

“你也忒不要脸了吧?”

“你是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但你做的不要脸的事还少吗?

你怀里的小野种哪里来的?”

“同志,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别被她那张狐媚子脸给蒙蔽了,她可不是啥省油的灯,你问问她敢告诉你那野种的身份吗!”


“时代是不一样了,二手货比大闺女都值钱,瞧瞧人家这派头,一看就知道,家底厚着呢。”

“难怪那寻常男人都难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原来是在等这条大鱼呢。”

嬉笑声接连一片。

她们的话里,字字句句都透着酸味儿!

打量着沈安宁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穷乡僻壤的地儿,结婚能坐摩托车都气派的不得了。

汽车?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实物呢!

如果今天只有沈安宁自己,她一定狠狠地怼回去。

忍辱受欺,那不是她的性格。

但今天,她无动于衷。

而是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低着头,不言不语。

见一旁的傅司琛握着方向盘的手停滞,神色一怔,一双剑眉紧拧作一团。

沈安宁暗暗叹息一声,喃喃道,“算了,走吧,习惯了。”

听闻她的话。

尤其是那习惯两个字,更引得傅司琛心尖一颤。

可见他不在的这几年,这个女人在村里受尽了白眼和委屈。

那股内疚和自责涌动。

此刻,他只想加倍的竭尽所能补偿这相依为命的母子俩!

傅司琛发动着车子,一脚油门嗡起,扬尘离去。

大马路上一阵尘土飞扬。

方才站在这里扎堆聚集凑热闹的长舌妇们,也被涨了一脸土!

沈安宁默默地窥瞄观察着一旁驾驶室里坐着的男人神色。

她没来由的,忽然有些懊恼。

自己是不是不该在傅司琛的面前示弱。

毕竟,他摆出来的诚恳,不像是演的。

算计一个实诚人,太不应该了!

他们来到了镇上,热闹喧嚣的街头人来人往,这比不得大都市的繁华,也没有商场。

最热闹的还得是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他们仨刚一进门,险些就被人流给冲散了。

沈安宁紧紧地牵着年年的手,耐着性子温声嘱咐道,“娘先前在家教你的什么?”

“出门要牵着娘的手,不要自己随便乱跑。”

年年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耀石般璀璨的大眼滴溜溜乱转。

这里货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糖果,五彩缤纷惹人眼。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大人们口中的供销社。

小崽的目光驻足停留在那奶糖上——下一秒,傅司琛迈开一双修长的笔直的腿,疾步朝着柜台前走去,“同志,这一包糖,我都要了。”

“都要了?

爹,那么多呢!”

小年年难以置信般的瞅着他,还下意识地倒咽了一口口水。

他长这么大吃过最好的还是村里人结婚待客用的喜糖,冬瓜糖。

沈安宁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不曾想,傅司琛却一把将小家伙从地上抱起,疾步又往西边的柜台走去,“年年想要什么都可以跟爹说,爹给你买。”

她的眸底掀起了一抹喜色。

鲜少见着儿子笑的这么畅怀。

有傅司琛在,倒也没什么坏处。

一个绿色的青蛙,拧了屁股上的机关就会在桌子上乱蹦。

这种大城市里早就淘汰了的玩具,年年却看得目不转睛。

傅司琛暗暗地叹息一声,又满目疼惜的望着怀中的小家伙,抬起了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你喜欢,咱们都买。”

“爹爹,你也太好了吧!”

“你是暴发户吗?

这么买,会不会给你买穷啊......”那双稚嫩淳朴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和疑虑。

年年这一席话落下,引得边上的人也一阵哄堂大笑。

沈安宁鲜少见着儿子话有这么多的时候,她先前一直以为年年是个性格内向的。

却没想过,他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缘故。

傅司琛那双深眸中噙着笑,“买不穷。”

他们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从年年的衣裳玩具和零食,下至家里的米面粮油。

总之,傅司琛恨不能直接将供销社给搬回去!

边上还挂着一排排的女装成衣。

一条苎麻布料的碎花长裙挂在最高处,娃娃领显得十分精致。

沈安宁多看了两眼,又下意识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套灰蓝色的工装。

这还是隔壁婶子给的旧衣裳,都是她家闺女不穿了的。

她正值花样年华,这个年纪正是该爱美爱打扮的时候。

傅司琛一回眸便发觉她的异状。

他不假思索的开了口,“这条裙子,麻烦帮我拿一件适合我......爱人穿的。”

爱人?

蓦地,沈安宁那张精致美艳的小脸上升起了两团红晕。

这种话,他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一个没绷住,啧了一声。

转而又用着眼含戏谑的笑意瞥了傅司琛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

沈安宁清晰地看到他耳朵的的耳尖通红,像是快要沁出血一般。

他既然要买,那自己大大方方的接受便是。

沈安宁生来就不是扭捏的人。

营业员做出了请的手势,“同志,这里有个试衣间。”

但——在她进去换衣服的空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对年年嘱咐道,“你乖乖的在这里等娘,娘没出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好!”

年年答应的干脆利落,还拍了拍手,“娘穿上一定漂亮!”

沈安宁快步朝着试衣间里面走,她不敢把门反锁太死。

她怕。

尽管傅司琛拿出的诚意满满。

可她也怕万一这个男人是假装对自己好。

毕竟孩子已经养到了四岁,这时候领回家......沈安宁和傅司琛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不熟悉,有所忌惮,那也是情理之中。

她快速的将衣衫纽扣解开,换好了裙子。

外面并未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沈安宁依稀好像还听到年年要让傅司琛给他买什么东西。

可当她推开门帘子走出试衣间时。

不由得心尖一惊!

供销社里,那对父子的身影早已消匿!

“年年!”

沈安宁高唤了儿子一声,她眼睛四下打量找寻。

却也不见其踪!

她着急忙慌穿着身上的那条裙子就要往外跑。

大门口被营业员给拦了下来,“同志,你身上穿着我们的裙子还没结账呢。”

“我......着急找人!”

“你再着急也不能穿着我们的商品就这么走了啊,要不你给脱下来,要不你掏钱!”


年年缩在沈安宁怀里,小手紧紧拽着她衣领,也是吓得睡不着。

沈安宁低声哄了许久,这才听着他呼吸渐渐平稳,自己却是睡不着了,精神紧绷的听着外面动静,稍有声响,就吓得身体紧绷起来。

直到夜色泛白,公鸡开始打鸣,她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再有意识,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叫醒。

“沈安宁,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给老娘滚出来!”

“哎哟喂,我的天老爷啊,这杀千刀的东西,居然敢拿刀砍我家老三啊。”

“这可是我家的独苗苗,要是出点什么事可咋办啊。”

吵嚷声越来越尖锐,吵得沈安宁无法继续睡觉,她一翻身,眼底闪过锐光,见安安也被吵醒了,干脆抱着孩子出门。

大门外,早已经吵吵嚷嚷的围满了人。

多数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寡妇门前是非多,沈安宁长得漂亮,又未婚先孕,村民们乐得跑过来看好戏。

而人群正中央,则是捧着手臂的张老三和他的老娘王翠花。

沈安宁淡声问道,“什么事?”

两人一看到她,眼里精光闪烁了几下,当即就开始唱作俱佳的演起来,“老沈家的,我家老三昨天好心来看望你家孩子,你居然拿刀砍人,你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这事儿没完。”

王翠花说的唾沫横飞,因为上了年纪耷拉下来的眼皮,显得分外凶狠,眼见她还想上手来抓人,吓得年年叫了一声,直往沈安宁怀里缩。

沈安宁眼神一厉,反手拍开王翠花的胳膊,“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哎哟。”

王翠花夸张的痛叫出声,捂着手朝身后看热闹的村民道,“你们看看啊,这贱蹄子,连我都敢打啊。”

她说哭就哭,看的村民们纷纷站出来主持公道。

“老沈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呢,王翠花好歹也是长辈,你怎么能动手?”

“就是,咱当晚辈的,可不兴乱来啊。”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王翠花眼见村民都站在自己这边,越发得意洋洋起来,那双三角眼睨着沈安宁,恶狠狠道,“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去找村长,让他来主持公道。”

沈安宁面色不改,只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翠花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嚷嚷道,“我家老三昨天被你砍伤了手,这医药费加上那啥......误、耽误工夫的钱,你得赔我五十,还有,赶紧收拾了东西,嫁过来,原先说好的彩礼钱,你是别想要了。”

她越说越激动,已然将沈安宁视作自己的儿媳妇,“以后,你也少出去抛头露面,就老实的待家里,伺候老三和我老两口,早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沈安宁算是看明白了这母子俩的打算。

感情这是想来找个冤大头啊。

沈安宁冷笑一声,打断她话头,“青天白日的,还没睡醒呢,家里没镜子,尿总有吧,回去照照什么德行?”

“你什么意思?”

王翠花登时炸毛,“你还看不上我们家了?

你就是个破鞋,除了我们,你去打听打听,谁还愿意当这冤大头?”

她凉笑着说,“冤大头?

我看是占便宜没够吧?”

“你什么意思?”

王翠花问。

沈安宁脸色冷的可怕,“你家张老三,除了卖肉,整天抽烟喝酒还会打媳妇,别说村里姑娘,就是外村的也不肯嫁过来。”

“所以这会儿就把主意打我这来了?

怎么,觉得我生过孩子,好拿捏,再加上我手里还有卖吃食的营生,也想一并抢过去?”

沈安宁在爷爷去世后,为了赚钱养家,开始琢磨着做些吃食出来卖。

她喜欢研究吃的,小时候发现村尾孤身一人的王婆子做吃食很厉害,硬是死缠烂打跟着学了几年。

她觉得,现在上面开始开放市场经济,这是一个机会。

后面王婆子死了,临走前,将一本食谱交给她,沈安宁这才知道,她祖上是做御厨出身的。

靠着王婆子教的手艺,沈安宁这卖吃食的营生渐渐打开门路,竟也赚了不少钱。

村里没有秘密,大家看她天天推着车子出去,空着筐子回来,一琢磨,都知道她赚不少钱。

也有打过她主意的,但是都被沈安宁拒绝了。

张老三家这是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

张老三看着沈安宁,那脸蛋,在日头低下白的发光,将周围村子里的女人比的什么也不是。

他心里火热,又恼恨昨天沈安宁敢对自己下死手,当即阴沉沉笑道,“老沈家的,你要是不愿意认赔,那我们可得去公安那念叨念叨了。”

王翠花跟着附和,“对,我查过了,你这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到时候你家小野种可就没人管了。”

沈安宁听到那三个字,脸色顿时冷沉下来,她抄起旁边的扫帚,就要动手,“你说谁是野种?”

王翠花骂道,“你家这小东西难道不是吗,连爹是谁都不知道,该不会是当年你跟太多男的钻的玉米地,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吧?”

一句恶意揣测,引得村民哄然大笑。

看着沈安宁的眼神变得越发放肆和不怀好意起来。

傅司琛赶到杏花村,刚循着记忆找到沈家,陡然就听见王翠花后半句尖锐的话语,他循声看去,视线骤然一凝。

几年过去,沈安宁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

巴掌大的鹅蛋脸,面容瓷白,一双秋水剪瞳因为含着怒意,而显得分外冰冷,可他眼前却闪过几年前的夜晚,女人眼底含泪、祈求着看向自己的画面。

再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那五官眉眼,分明同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的孩子!

许是心灵感应,又或者是他看得太久,年年突然抬头,直直朝这边看来,父子俩四目相对,引得傅司琛不自觉拨开人群走过去。

而此时,沈安宁彻底没了耐心,扬起扫帚就狠狠朝王翠花打了过去。

“嘴巴脏的能喷粪,我今天就给你扫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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