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仓惶逃离桥下之后,见那警官并没有追上来,猜测他此时应该顾不上自己,于是他进了一家超市。
在超市里购买了一把砍刀,外加一个黑色的遮阳帽,在停车场三两下搞定一辆黑色的车子,这才往家赶。
一路上他忧心忡忡,他不知道家里的母亲怎样了。打电话给她,她倒是接了,可是她对于张大彪的警告,并不以为意。
自己的孩子她还是了解的。
不务正业。
年纪轻轻就因盗窃而进过监狱。
他说的太过于离谱,让她有一种这孩子是不是粘上了毒品的想法。
她可是听说过,毒品能让一个人产生幻觉。吸食过量可是能死人呢!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夹缠不清,这让张大彪很无奈。
自己说的是亲眼目睹,但没见过的人,听起来确实是过于玄幻,母亲不信,也实属正常。
太颠覆认知了。
他知道危险已经来临,那么只有尽快回家照顾母亲。
母亲双眼失明,腿脚不利索,她需要人照顾。而自己已经在外面快二十个小时了。
他的车速很快,反正是偷来的车,即便有什么违章,那也是别人的麻烦。
他的帽沿压的低低的,他有信心让那些无处不在的高清摄像头拍摄不到自己的全脸。
路上的车辆不多,夜里是人们睡觉的时候。
再过几个街区就能见到母亲了。
距离翻车事故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依然惊魂未定,心里还想着发生的怪事。
突然,他看到路边有一个人追逐另一人。
他的视力很好,借着明亮的路灯光,他看到追人的那个女人,嘴巴裂开,与自己先前见到的别无二致。
又一个怪物!
他憎恨它们。
他最好的朋友被那个丑陋的裸男伤害,转化,他甚至要伤害自己……
他讨厌它们。
就像讨厌贫穷和疫病一样。
他手中的方向盘往过打了一点,他的目标就是那个丑陋的女人。
是的,他觉得她此时奇丑无比。
车子准确的撞上她。将她撞到五六米之外。
他停下车。
捡起掉在副驾驶前面的砍刀,他要杀掉她。
砍头。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个被追的男人一脸懵逼,像极了自己最初见到这种状况的时候的样子。
“她已经不是人了。”他告诉他,然后提着刀往女人身边走。
这个男人看样子不傻,不然怎么问出了“她会传染吗?”这样的话?
“你见过其他这样的人?”
面对这个戴着帽子,帽沿压的低低的男人,林二营摇摇头。
他只见到女友是这个样子。
“她不是得了狂犬病?”
狂犬病人发作之后是什么样子,张大彪不清楚,他没见过。但他听过,他觉得已知的东西没有今天这样让自己害怕的了。
他冷冷说:“狂犬病?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他们是丧尸,是吃人的鬼。”
丧尸,这是张大彪第二次和林二营说了。
林二营听说过这个词。
可是,即便面对现实,他还是难以接受眼前这个局面。
张大彪确定那个女人被汽车撞击之后,已经死掉了。
他有点庆幸自己撞击的力度角度掌握的准确,让她头部着了地,而不用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将她砍头。
他不再耽误时间,简明扼要的说:“你再遇到它们,要么逃命,要么……爆掉它们的头。”
不管眼前的人能不能理解这句话,他上了车,启动车子。
林二营看着他驾车离去,心里一阵失落。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樱的尸体,他坐在她旁边的路缘石上,双手抱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小樱。
那些令人恶心的虫子,就在她的头边上,不停的扭动小小的身躯,它们似乎对不远处的林二营极有兴趣。
可惜,它们扭动的身体移动的速度太慢,甚至没有什么章法,扭动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之后,它们渐渐失去活力。
林二营痛苦的看着她,终于站起身,说道:“对不起。”
他想要逃离这里。
他能想象那个人说的样子,丧尸,对,这方面的小说或者影视剧里对它们的描述很多,想来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基于了一定的事实基础。
离它们远一点,也像那个人一样拿起一把大刀或者其他武器?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走了几步,他又回转过去,小樱虽然死了,可是尸体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
她死了,对,应该报警。
林二营摸出电话,拨打报警电话,电话那边一直显示忙音……
他感觉自己摇摇欲坠。
真的要崩溃了。
张大彪启动车子向家的方向疾驰。
十分钟之后,车子已经到了小区的附近,他选择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停了车,下了车,他提着刀,想了想,又从车上找到一条毛巾,将刀身缠住。
路上很安静。这份安静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被打破了。
五个人影在小区门外晃荡。
他们微微躬着身子,双臂下垂,头部往前倾,似乎在寻找什么。
张大彪往前再走几米,脚步声惊动了他们。
他们齐齐向他看过来。
他们的脸色苍白。直觉告诉张大彪,他们有问题。
他们没有什么犹豫,向自己这边扑过来。
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到自己身前。
他慌乱之中握紧刀就向最近的一人砍过去。
也仅仅是一个虚招。
他知道自己不能够以一敌五。
这可不是和狱友打架。在监狱里,面对五个人,他是不惧怕的。
但,眼前的人,他们不是真的人了,他们没有章法,他们以啃食血肉为乐,自己可不能让他们伤到。
他挥刀。
对方似乎并不惧怕,他感觉到刀划过了对方的身体,眼睛的余光看到刀确实划过了他的胸膛。
他再次胡乱挥刀,根本不去考虑成果。
突然,身后没了动静。
他回头,面前多了三个黑衣人,而刚才还追自己的怪物已经身手分家。
他还不清三人的长相。
他们将头脸隐藏在黑袍之内。他们静静的看自己,起码张大彪是这么认为的,那气场让张大彪觉得,他们很强。
“好吧,你们是什么人?”张大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