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水口中的刘博洋,是她的白月光。
他曾陪伴着她,二人走过了几乎整个学生时代。
而我一直在周洛水身边,默默的看着他们明目张胆而又青涩的暧昧。
羡慕,胆怯,百感交集。
我以为,周洛水永远会是我暗恋的对象。
我对她的单相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渐渐掩埋,无人知晓。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直到后来,刘博洋大学的时候出国留学。
听说临走前,他还和周洛水大吵了一架。
任周洛水哭闹哀求,他都狠下心坚持要离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去找了周洛水。
下意识的陪伴也好,想要趁虚而入也罢。
总之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潜意识中一直没能放下她。
那晚,我看着她喝的酩酊大醉,边哭边骂。
她说:“我再也不要见到刘博洋了!
他就是个负心汉!”
我看着她不甚清醒的模样,头脑一热问道:“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周洛水凑近我,睁大了眼睛。
她呆滞而又迷茫的盯了我片刻。
在那几分钟里,我心跳加速,快到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她越是不说话,我的猜测就越多。
质疑自己是不是现在说这种话题不合适。
又害怕会不会得到拒绝。
后来,她撤回身子,靠在沙发背上,说了声好。
我欣喜若狂,生怕自己听错了,亦或是她说的醉话。
于是结结巴巴的又确认了一遍。
“你……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
她点头:“是啊。”
“你知道我是谁?”
“王安。”
周洛水一只手揽上我的肩,另一只手递给我一杯酒。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接过酒杯,她又拿了一杯酒,和我手中的相碰。
她冲我笑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明媚的一天。
我喜欢的姑娘,有一天居然真的和我在一起了!
可我从没怀疑过,周洛水对刘博洋是不是真正的失望。
从没设想过,当初的我有多开心,现在的我就有多绝望。
是我对周洛水的执念,间接的害死了我的女儿!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摇摇头,语气中满是惋惜。
我脑中响起一片轰鸣,呆愣在原地。
周围的一切喧嚣忽然消失,世界仿佛只剩下我自己。
几分钟后,盖着白色床单的贺贺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我如行尸走肉般跟在床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勇气解开那层白布。
我承认我是在逃避着女儿已经死去的真相,就好像只要我没有亲眼所见,我就能骗自己她还活着一样。
直到走到太平间,我颤抖着揭开白布。
看到贺贺惨白的小脸的一霎,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明明昨天,她还是那个会叫爸爸,会缠着我要抱抱的孩子。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现在却安静的躺在这儿,身体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我抱着她,哭了很久。
直到再也流不出泪来。
医院门口,我见到了坐在走廊上的周洛水。
刚刚在确定女儿的死亡后,我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我在哪个医院。
她是孩子的亲妈,我想还是让她再见孩子最后一面。
毕竟,贺贺临走前问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想证明给她看。
哪怕周洛水是装出来的,我也想让女儿走的安心。
可眼前的周洛水明显没想去看女儿。
她应该是在堵车的时候一直等在原地,不然她跟着我,早该追到医院了。
而此刻,她正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周,甚至打了个哈欠,有些要犯瞌睡的意味。
我顿时心头火起,大步走到周洛水面前。
“你来了为什么不找我们?”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在乎:“我怎么找,你又没告诉我在哪儿。”
“死人能在哪儿?
你没带脑子吗?
还是你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刘博洋,根本就没有我,没有女儿,没有这个家!”
“你长嘴了吧?
问一下医生护士很难吗?”
我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大了很多,引来了无数医护人员和病人的侧目。
周洛水当着无数人的面,一巴掌煽在我脸上。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她从不在乎是不是在外面,从不在乎我的脸面。
在她眼里,我应该一直做一条听话的狗,只要惹她不开心,无论在哪里,随时随地都可以直接教训。
“王安,我给你脸了?
你现在都敢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