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现代都市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是作者““冰心海棠”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苏晚晚陆行简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陆行简这么亲密地搂着她,相当于在剜周婉秀的心。
她怎么可以纵容他这样的行为?
苏晚晚急得胸脯上下起伏,积攒力气想挣脱他的怀抱。
周婉秀牙齿都快咬碎了,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从小就认识陆行简,他向来高高在上,从未有过这么温柔地待过她。
陆行简修长的手指端起药碗,再次递到苏晚晚唇边,苏晚晚直接推开:“我不喝。”
陆行简低眸看着她,心里有点不悦,却还是很有耐心,“那就等会儿。”顺手把药碗放到床边柜子上。
苏晚晚侧身想躺回床上,被陆行简伸出长臂又捞回来,这下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这个姿势更加亲密,他的呼吸落到她脸上,清新好闻,带着独有的男性气息。
从他的角度低眸看过去,还能看到她因为挣扎领口松散露出的一块雪肌。
旖旎还带着点香艳,暧昧极了。
苏晚晚羞愤得想要原地死掉。
整张脸红透,一直红到了耳根。
水汪汪的眼睛怒瞪着陆行简。
他能不能别管她?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好不好?
他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俩曾经不同寻常?
他分明就是故意!
陆行简迎着她的视线低眸看过来,眼神如此温柔动人,心情反而出奇地好。
“乖,喝完药睡一觉病就好了。”
声音低低的,沙沙的,沉沉的,性感又温柔,就像羽毛在心上轻轻掠过。
苏晚晚的心脏像停跳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全世界好像突然寂静。
她紧抿着唇,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峭壁,一不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气氛暧昧又诡异,僵持在这里。
打破僵局的是周婉秀,她上前一步,强撑出丝笑:“晚姑姑是想吃郑嬷嬷做的蜜饯了吧?”
陆行简和苏晚晚两个人都回过神。
苏晚晚的一张红脸慢慢变白。
陆行简的脸色也变得微冷。
苏晚晚扶着陆行简的胳膊慢慢坐直身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陆行简沉默地给她递上漱口用的温水,看她乖乖漱了口,面朝床里睡下。"
外命妇里领头的是淳安大长公主,五十多岁,身材发福,见到苏晚晚时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她是宪宗皇帝的异母妹妹,陆行简的一众姑祖母里,现在数她年长。
她母妃与已故太皇太后周氏是死对头,所以周氏对她一直很不待见,还曾经当面斥责过她。
那个时候苏晚晚正好侍奉在周氏身边,把她的狼狈样都落入眼中。
如今周氏一脉已经没落,她正想痛打落水狗。
淳安大长公主冷斥道:“苏氏,仗着孝肃周皇后对你的宠爱,已经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么?”
孝肃周皇后是已故太皇太后周氏的谥号。
她这句没由头的指责,相当于把苏晚晚置于火上烤。
她若是辩驳,则会被人认为牙尖嘴利,不敬长辈。
若是不辩驳,便是默认了她的指责,平白被泼一身脏水。
苏晚晚冷冷地勾起唇,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眼角瞬间变红,温婉的声音中满是浓重的哭腔,拉着太皇太后王氏的手就伤心欲绝地哭诉道:“老祖宗,是妾身的不是,诚心给您老人家贺寿,却害得您的大日子里起了争执。”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晶莹剔透的泪珠儿顺着脸蛋滚落,犹如花间朝露,格外地委屈惹人怜惜。
太皇太后王氏慈祥地安抚:“好孩子,不是你的错。”
跟在淳安大长公主身后的是宜兴大长公主,她瘪瘪嘴,说了句公道话:“老姐姐莫不是糊涂了?小辈受了伤也比我们起得早来拜寿,这还算无法无天,哪样才不是无法无天?你说说,和她差不多大的晚辈里,有哪个能做到这样?”
夏雪宜脸色有点难看,恨恨地看了苏晚晚一眼。
她一向忙着奉承张太后,与太皇太后王氏来往得少,这下子倒被衬托得很不孝。
她尴尬地转移话题:“听说魏国公夫人正在为苏夫人寻觅夫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韩秀芬正在人群后头缩头缩脑,不想被牵扯到前面的争斗里。
她闪烁着目光,“回皇后娘娘的话,快了,快了……”
众人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
“朝廷要求寡妇必须再嫁,没想到魏国公府这么迫不及待,还上赶着给守寡儿媳找夫婿?”
“真是丢我们勋贵家族的脸面。”
“没听说吗?魏国公夫人还虐待儿媳呢,这家风,啧啧。”
旁边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扶着婆婆安国公夫人,笑道:“我们安国公府可没虐待儿媳的传统,今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大喜日子,妾身在这恳求一个体面,给我们家二小子赐个婚。”
太皇太后王氏起了兴致,笑道:“你且说说,子钰那刺儿头瞧上哪家姑娘了?”
安国公夫人头发花白,年纪与太皇太后相仿,声望素来很高,她笑容爽朗替儿媳妇答了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您身边坐着的苏丫头。”
此言一出,全场气氛为之一凝。
安国公在军中势力根深蒂固,举足轻重,可不是普通皇亲国戚敢叫板的。
安国公夫人这话,就是把苏晚晚置于安国公的保护之下。
谁敢继续对她出言不逊,就是与安国公府过不去。"
不多时随从回复:“车轴被人动过手脚,是根使用年限过长的车轴,上面布满裂纹,外边刷漆掩盖住裂纹,光看外观看不出车轴有问题。”
这就是有人蓄意花精巧的心思在谋害了。
陆行简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传令东厂,详查到底。”
周婉秀听到这话,整个人傻住,身子忍不住发抖。
周婉秀本来和陆行简一个马车,这下子苏晚晚在马车上要躺着,陆行简都得坐到侧座上,周婉秀只能坐后边马车,与太医挤在一辆车上了。
马车启动后,陆行简问苏晚晚:“你有什么仇人?”
苏晚晚想到苏晚樱说的话,还有庆阳伯夫人对她的敌意,闭着眼睛装睡,一直没说话。
她和庆阳伯夫人以前都不认识,能有什么仇呢?
再说,她在他面前说他岳母的坏话,那才真是脑子坏掉了。
陆行简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再逼她。
他静静坐在那里,整个人变得极为冷淡,脸上覆盖着一层阴影。
马车停下时,天色已暗,有宫人抬着小轿过来。
苏晚晚看着熟悉的红墙金瓦,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要回魏国公府。”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扯到受伤的那条腿,顿时痛得全身发抖。
陆行简微抿着唇,脸色铁青,耐心告罄,“少废话。”
他没管小轿,抱起她下了马车,一路穿门入户,最后把她放到床上。
苏晚晚窝在他怀里仔细打量四周的建筑和布置,察觉这是前一阵子住过的晓园时,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
太医又过来替她检查伤口,按陆行简的要求敷上带止疼效果的新药,又更换了一套更精美轻便的夹板,“好好卧床静养即可,省得落下病根。”
“需要静养多久?”陆行简问。
太医的话让人心往下沉:“少则两月,多则三月,后期需要加强锻炼,促进恢复。”
苏晚晚红着眼眶看向陆行简,她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陆行简没理会她,只是拧眉继续问太医:“多久换一次药?”
“伤口愈合前每天一次,愈合后两天一次。”
陆行简脸色微沉:“好,有劳方太医费心。”
等太医出去后,苏晚晚伸手拉住陆行简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蝇:“我不能住在这里养伤。”
陆行简转身,视线先落在自己衣袖上,看着她捉住他衣袖的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再沿着她蜜合色的衣裳一路向上,落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鲜嫩欲滴的粉唇,挺翘的鼻梁,苍白的小脸儿以及红红的眼眶上。
四目相对,只一瞬,陆行简最先转开视线,只回了一个字:“嗯。”
苏晚晚稍松口气,心里某个地方更乱了。
以前她和他,在西苑的僻静宫殿里做过坏事。
在这里无人约束,很容易和他再度越界。
现如今她还是徐家的寡妇儿媳,名声不能被毁,她一定得避开他。
陆行简见她无话便离开了,让雁容和鹤影进来服侍。
用过晚饭,苏晚晚让丫鬟们准备沐浴。
腿上的麻药慢慢发挥作用,伤处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昨天她就没洗澡,两天的风尘还有血迹,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腻乎乎,想要洗澡。
雁容和鹤影吓傻了,连声拒绝:“姑娘,您腿还伤着呢,不能见水!”
苏晚晚难得地执拗:“必须洗。”
雁容思来想去,去寻太医:“这种情况能洗澡吗?”
不多时,陆行简带着人过来了。
苏晚晚垂眸,让人找出当初徐鹏安给她下聘时的聘礼单子,把后来都成了她嫁妆的聘礼都一一收拾出来。
这事忙了三天才结束。
她并不介意拿出部分银钱帮衬一把魏国公府。
可被逼着交出嫁妆和心甘情愿拿出嫁妆,是两码事。
这边苏晚晚收拾嫁妆的风声也传到了魏国公徐城璧耳朵里。
他思忖再三,还是拉下脸面让人请来苏晚晚。
苏晚晚坐着轮椅来到前院。
徐城璧面色凝重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开口向儿媳要嫁妆,他还是抹不开脸面。
韩秀芬和徐鹏举倒是闻讯赶来。
韩秀芬笑得慈眉善目,拉着苏晚晚的手问:“好儿媳,你是知道家里为难,特地来送嫁妆的吗?”
这话太过赤裸裸,徐鹏举脸面当即挂不住,咳嗽了一声,抱怨道:“母亲,你和她啰嗦什么?她嫁到我们徐家,不仅没让我们沾到半点光,还挨了官司,把嫁妆拿出来填补家用,天经地义!”
徐城璧沉下脸骂道:“住口!”
徐鹏举反而来劲了,“我又没说错!去年状告我们徐家侵占民田闹出人命的巡按监察御史曾大有,不就是苏健的得意门生?本以为娶个首辅孙女儿会用上苏家人脉,没想到被反捅一刀,还不如不结这个亲!”
苏晚晚淡声道:“我祖父苏健为官清正,多年不朋不党的刚直名声在外,想借苏家人脉谋利,确实打错了算盘。”
徐鹏举怒火蹭蹭上涨,“大哥若是还活着,我定叫他休了你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门房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国公爷,苏二老爷上门拜访!”
徐城璧脸色微变,蹙眉看向苏晚晚,过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快请。”
苏二老爷苏南是苏晚晚的父亲,两榜进士出身,官至兵部车驾司员外郎。
虽是个从五品的文官,实权却大。
只是去年苏健被迫致仕之后,苏南也辞职回了老家。
苏晚晚也很意外。
她给苏家写信让人来接苏晚樱,却没想到自己父亲进京了。
今年三月朝廷刚把祖父等人列为奸党,苏家正是人人喊打之时,父亲这会儿应该在老家躲避锋芒才是,怎么进京了?!
不多时,一个四十来岁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一身青布长袍,衣衫简朴,却有几分隐士风范。
狭长的眼睛极为明亮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正是苏晚晚的父亲苏南。
他抱拳道:“辉祖兄,小女在贵府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要被人指着骂贱人?”
辉祖是徐城璧的字。
徐城璧尴尬地说:“城安兄言重了,请上座,看茶。”
苏南没有急着落座,反而轻拂袍袖,背手而立,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徐城璧连忙道歉,“是犬子鹏举年少无知,冲撞了晚晚,还请城安兄多多包涵。”
徐鹏举脸色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变成了倨傲。
他马上就是正宣帝的连襟,身份贵不可言,哪里还会把辞官为民的苏南放在眼里?
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已。
“你们苏家教女无方,教出个不贞不洁偷汉子的女人,还好来我们魏国公府傲慢无礼?”
这话说出来,徐城璧和韩秀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徐城璧忙向徐鹏举使眼色,又陪着笑对苏南道:“犬子喝醉酒言行无状,还请亲家公见谅。”
苏南脸色一点点变冷。
他轻轻看了一眼苏晚晚,看到她脸色平静,只是眼眶微微泛红,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指责。
小内侍擦了擦额头的汗,神色有点后怕:“皇上近日忙碌得紧,倒没吩咐别的。”
苏晚晚眼神彻底黯淡下来。
她太高估自己在陆行简那里的分量了。
呵呵。
一个昔日玩物而已,他可能会有几分旧情。
可经过自己的数次拒绝,他怕也是彻底失去了兴趣和耐心,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哪里肯上心。
只怕还想借机惩罚一下自己的忤逆和不听话。
小内侍倒是自顾自说了起来,“昨儿个退朝的时候,丹陛上出现一封匿名弹劾信,却没人承认信是谁写的。”
“结果司礼监出面,把三百多名文武官员被罚跪在奉天门金水桥前一整天,烈日当空,地面烘烤,昏倒十多人,中暑死了三人。”
“后来文武官员全被下了大狱,今日李首辅上书正谏,这三百多人才被放了出来。”
苏晚晚听得云里雾里。
司礼监的后台是皇帝陆行简。
他找由头惩罚百官,大概是为了立威。
可小内侍特意告诉她这件事,有什么用意?
第二天,顺天府那边就把萧彬的案子给审理并且当庭宣了判。
掌管刑名的推官也换了新面孔,说是原来的推官前天在金水桥前罚跪时中暑死了。
苏晚晚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因为萧彬的判决结果算不上多好,可也称不上坏。
他被判充军流放到万全都司的蔚州卫。
李首辅家那边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李兆先确实还没死,又被太医诊断出患有心疾,卧床不起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疾比较严重。
慰州卫离京城三百多里地,地处边疆,却更靠近内陆,不至于像宣府那样处于交战最前线,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一旦成为边军,除非遇到大赦或者建功立业加官进爵被调去别处任职,这辈子大概回不来了。
苏晚晚心情非常沉重,帮他准备了充足的银两和十名身手不错的护卫去保护他。
西直门外送别时,天色阴沉得可怕,天空乌云翻滚。
萧彬脖颈上戴着木枷,挺拔的身躯有些瘦削。
苏晚晚斟了三杯酒,纤纤玉指举起酒杯,踮起脚尖递到他唇边。
萧彬往后退了一步,请衙役帮他解下木枷,双手接过苏晚晚手里的酒杯,还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她的手指,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他沉默地跟着衙役远去。
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时,雨点也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巨大的悲伤袭来。
苏晚晚到附近客栈避雨,心情非常难受,把送行的那坛金华酒喝了大半。
醉眼朦胧时,她不顾一切地走到大雨中,往萧彬消失的方向走去。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彻骨冰寒,像极了三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江夜。
是萧彬把她从冰冷的江水里捞出来,躲避水匪的搜寻,逃得性命。
她被困徐家后宅,为怀孕忧思困顿时,是萧彬带她毅然离开徐家住进鸡鸣寺,打着为太皇太后祈福的旗号一住就是一年。
她的所有秘密和不堪,他全都知晓和接纳,总是坚定地站在她身后,解决她的问题,让她平安无忧。
三年来最坚实的依靠就这样离她远去。
未来人生旅途,她又得独自承受风雨么?
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肆意流淌,苏晚晚身体和心脏都冻得麻木。
麻木好啊。
痛苦就没有那么煎熬了。
不知什么时候,头顶出现一把雨伞。
颀长俊毅的墨色身影举着伞站在她身旁。
陆行简捉住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
“为他伤心到自残?他就那么重要?”
大雨击落在伞上哗哗作响,他的那句话听起来有点模糊不真切,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
苏晚晚凄然地笑了一下:“对,他很重要。”
陆行简脸上神色淡漠,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良久只是说了句:“忘了他,你值得更好的。”
苏晚晚把手腕从他手上挣脱,抱着肩膀,无助地低下头,“不会的,不会有更好的了。”
这副全身湿透又伤心欲绝的模样,像被人遗弃的小动物,在暴雨中漂泊无依。
陆行简静静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瑟缩,萎靡。
“跟我回去。”
苏晚晚置若罔闻,继续向大雨滂沱的远处走去。
陆行简抿着唇,清冷的眸底翻滚着莫名的情绪,举着伞站在原地不动。
突然,他把手里的伞一扔,长腿迈出,将纤细的人儿拦腰抱起,转身往客栈走去。
苏晚晚的挣扎就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毫无威慑力。
上房里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水。
陆行简把她抱进净房,对雁容和鹤影说:“照顾好她。”
他打算放下她,苏晚晚却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萧护卫。”眼睛紧紧闭着,头窝在他怀里很亲昵地蹭了蹭。
雁容吓得脸色大变,赶紧上前去拉苏晚晚的手:“姑娘喝醉了说胡话呢。”
陆行简拧着眉低眸看她良久,最后说了句:“出去。”
话是对雁容和鹤影说的。
净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陆行简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捏起她的下巴,低头靠近她的脸,轻声问道:“我是谁?”
苏晚晚已经酒劲上头,醉得厉害,她茫然地睁开迷离的双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半天才喃喃说了声:“太子殿下……”
陆行简语气温柔:“以后别这么作践自己,知道吗?”
苏晚晚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极了,闭上眼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冷。”
他带着点宠溺哄她,“把湿衣服脱下来,洗了澡就不冷了。”
苏晚晚蹙着眉,撅起小嘴说:“不。”
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陆行简很有耐心,“听话,我叫你的丫鬟进来。”
话是这么说,人却没动,也没喊人。
苏晚晚脸上表情柔柔的,声音带着撒娇,揪着他的衣襟不松手,“不要,他们一来,你就要走了。”
“你自己可以洗吗?”
苏晚晚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陆行简唇角勾起几分哂笑。
这个样子还逞强。
一点都不乖。
半个时辰后,陆行简裹着浴袍,抱着换上干净中衣的苏晚晚出了净房。
雁容与鹤影惊呆在原地。
不是吧?
皇上帮我们夫人洗了澡?
两个人刚才是共浴?
她们脸上惊恐与不敢置信交织。
这事传出去,我们夫人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可是,她们敢把皇上赶出去吗?
“嗯。”
苏晚晚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的脸,眼神娇怯怯,如同盛了一湖春水。
陆行简盯着她那水盈盈的眼眸,“我抱你回去。”
声音低低的,沙沙的,沉沉的,很好听。
苏晚晚咬着唇,睫毛如同展翅的蝴蝶,在轻轻颤。
脑子越来越慢,恍恍惚惚的仿佛在云端。
胸膛闷得快喘不过气,心脏剧烈跳动。
他并没有急着抱她,而是低眸静静看着她。
白里透红娇羞的小脸儿,全身上下干净整洁,受伤的腿也覆盖在洁白的裙裾下,只露出几根白嫩可爱的脚趾。
连指甲盖都是粉粉的,好像细腻的玉,晶莹剔透,让人心动不已。
他缓缓伸手托起她,仿佛呵护一件绝世珍瓷。
他的胳膊修长有力,苏晚晚在他怀里柔弱得仿佛只小奶猫。
她发间的幽香钻入鼻尖,微湿的发丝扫在他手背上,痒痒的,酥酥的。
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轻薄的衣料嵌入她腰间的软肉。
脑子里突然就“嘭”的一声炸了。
某种渴盼已久的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藤蔓疯狂舒展,冲破理智的牢笼,将心脏紧紧缠住,开出炫丽魅惑的花朵。
血液冲入头顶,耳朵里都是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想要她。
不管身份地位,不管她是否嫁过人。
不管伦理道德和一切束缚。
苏晚晚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床上的。
只记得他在自己额心落下个温柔至极的爱吻。
指腹轻轻抚散粘在她脸上的湿发,她的唇微微张着,眼神迷离得像春水。
两个人的眼神像带着勾,互相看着对方,再也挪不开。
粗重的呼吸缠到一起。
他朝她唇上吻去,许久才松开,带着水光的唇停在她唇边,哑声低问:“腿还疼吗?”
声音很轻很悦耳,暧昧极了。
苏晚晚绯红的脸上茫然失神着,疼吗?
理智渐渐回笼。
她疯了,居然又和他滚到一张床上?!
不行不行!
苏晚晚悄悄掐了一把大腿,顿时红了眼眶,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疼,好疼好疼。”
娇滴滴软糯糯的声音分外惹人怜惜。
陆行简漆黑的深眸染着欲色,呼吸不稳,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哪里会信她的鬼话?
唇角反而勾出几分凉薄的笑意:“晚晚,你真的很不乖。”
苏晚晚脑中警铃大作。
他若是发疯不管她有伤在身,遭罪的还是她。
怎么办?
她脑子快速转着,想用什么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才好。
最后伸手摸了摸他还微湿的鬓发,颤抖着娇声道:“头发还湿着就束起来,容易头疼呢,我替你散开。”
男人顿了一下,眸光微震。
苏晚晚抬手缓缓拔掉他头顶的发簪,摘下玉冠。
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发间,将微湿的发丝一缕缕梳散到底。
动作舒缓流畅,表情温柔认真。
宛若葱削的指尖微微滑过男人脖颈和劲瘦的后背,引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轻柔又细腻的动作,不带任何情欲,却像抚在心尖上。
男人长发垂落,缠绕上两人的身体,与她的青丝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青丝与雪肌的强烈反差,视觉冲击力巨大。
更显得床上的人儿温柔如水又娇婉动人。
香娇玉嫩,玉软花柔。
纯纯的,润润的,软绵绵,温热热。
陆行简声音沙哑:“晚晚。”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苍白的小脸上染着抹绯红。
垂着脸,站在那里心跳如雷。
留在这里会不可避免地与他见面,两人相处总是难免越界。
可她不会再扔下晚樱一个人。
该她承受的,她咬牙也得坚持。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魏国公府,而是在苏晚樱床前守着。
后果就是半夜又发起了高热。
太医刚好没走,利落地开药煎药服下。
苏晚晚醒来的时候,陆行简正在门口与太医说话。
见她醒来,走到床边坐下,语气温和,“要不要喝点粥?”
苏晚晚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色:“您不上早朝?”
陆行简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粥碗,“喝点?”
苏晚晚很尴尬,挣扎着要坐起来自己喝。
起来的时候脑子却昏昏沉沉,一时天旋地转。
陆行简扶着她坐好,在她背后垫上个软垫,把粥送到她唇边。
“好好养病,其他的交给我,嗯?”
他脸上带着丝淡淡的关怀。
苏晚晚只觉得难堪,低垂着眼眸。
二十多岁的人生里,来自男性的如此关怀,她感受到的并不算多,非常不习惯,非常不适应。
而且是个和她有过一段难以启齿过往的男人。
已有家室的男人。
他对她越好,越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她从他手里接过粥碗和调羹,低着头道:“谢谢。”
陆行简察觉到她的避嫌和疏离,只是缩回手,眉眼淡淡地看着她喝完粥就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再见到陆行简,她大大松了口气。
倒是回魏国公府拿衣服物品的鹤影捎来消息。
寿宁侯世子张宗辉被人打断腿,这辈子大概得瘫在床上了。
庆云侯府的周书彦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身是伤,估计不躺几个月下不了床。
苏晚晚感觉很愧疚。
是她牵累了周书彦。
她得补偿一二。
这天太医没有再来。
小仆从气喘吁吁地过来传话,说是宫里皇后受了风寒,太后和皇上把所有太医都叫走了。
苏晚晚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
还好,她足够清醒,对他的数次示好冷静又克制。
你看,他对夏雪宜才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一丁点风吹草动就闹出偌大动静。
愈发衬托得她像个小丑。
苏晚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只用静待愈合便可,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苏晚晚很快拿定主意,把苏晚樱带回魏国公府养伤。
鹤影带来的消息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萧护卫带着谭大夫到京城了!”
谭大夫可是出自江南医学世家,身为后宅妇人,一身医术却出神入化,尤其擅长女科。
苏晚晚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魏国公府。
陆行简来的时候,她正面带微笑地让鹤影把她的东西送去马车上。
在看到陆行简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很快换成疏离的表情。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神色淡淡,看不清什么情绪。
“要走?”
“嗯。”
沉默良久,他只是说了句:“我送你。”
“不必了,有人来接。”苏晚晚的声音细弱蚊蝇,却很清晰。
过了一会儿,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这些日子,多谢。”
她知道,这句表达谢意的话语太过轻飘飘,可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
他那样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也不缺什么。
尽量少打扰,就是她所能提供的最好回报。
头顶,一道幽静的男声,淡淡响起:“去湖边走走?”
苏晚晚:“……”
身子瞬间紧绷。
他们并不是可以一起散步的关系。
抬头看去,他淡眉淡眼,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疏离。
她悄悄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点。
他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
没有理由拒绝。
“嗯。”
晓园北边是一片巨大的校场,往东穿过几座亭台楼阁,是一片广阔的湖水。
上午的蓝天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湖面,尽显夏日清幽。
看到湖对面的万岁山,她马上意识这是在哪里。
“这是西苑?”她问。
“嗯。”
他站在她身边,侧身看着她,“想坐船吗?”
苏晚晚蜷了蜷手指,摇头:“不。”
小时候,来太液池泛舟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可是太皇太后不准,说太危险了。
明明就在皇宫西边,船又大又稳,有一堆宫人簇拥保护他们。
陆行简那个时候还小,也就七八岁,跺着脚气鼓鼓地说:“晚晚,等我长大了带你去坐船,看谁还敢阻拦?!”
西苑里花草树木特别多,有山有水,可太皇太后也不让他们过来玩,只是偶尔有兴致的时候带着他们上万岁山的小亭子里坐一坐。
后来,万岁山上修了个叫“毓秀亭”的亭子,犯了公主的名讳,把小公主给克死了。
清宁宫也发生火灾。
他们就再没出去玩过了。
现如今小十年过去,他登基为皇帝,他们却已经没有可以一起坐船游玩的身份。
……
两人只是沿着太液池岸边慢慢走着,都没有说话。
池对岸,就是皇宫的宫墙。
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那里有他的亲人。
他的嫡母,他的皇后和妃子们。
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好好保重。
苏晚晚在心里默默地说。
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鹤影来禀报:“姑娘,可以动身了。”
陆行简垂眸看她,眼睑落下一层阴影。
苏晚晚没有说道别的话,只是福了福礼,转身与鹤影一起离开。
门外的马车上,苏晚樱已经躺好,谭大夫冲苏晚晚笑了笑,上了苏晚樱的马车。
苏晚晚的马车前,站着个高挑挺拔的青年男子,他微微弯着腰,伸出胳膊,等着她扶。
苏晚晚莫名地心里踏实许多,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提着裙子上车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与男子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里蕴含的东西,无人能懂。
陆行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那个男子矫健地翻身上马,熟练地吩咐随行护卫避让行人、护佑安全,自己则跟在苏晚晚的马车旁寸步不离。
看到那人俯下身去听马车里人说话,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陆行简的目光一点点变凉。
“他就是萧彬?”
李总管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陆行简的身后,盯着他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感觉嘴巴有点干:
“是,太皇太后当年给苏姑娘派了一支护卫队,死的死伤的伤,这位萧护卫就脱颖而出成了新的护卫队长,倒是赤胆忠心,勤恳踏实,深受倚重。”
罗姨娘被戳中痛处,一张俏脸胀得通红,“呸!她连我儿的世子之位都保不住,有什么能耐做主母?枉我费尽心机讨好徐鹏举才换来如今的局面,她只不过出些银子嫁妆都不肯了?”
苏晚晚淡淡道:“怎么,罗姨娘要当我的家,做我的主了?”
罗姨娘没想到苏晚晚会突然回来,脸上闪过一阵慌乱,最后还是挺直了腰板道:“夫人,徐家不会让你带走嫁妆的,还不如分些给我结个善缘。”
苏晚樱赶紧走到轮椅旁,红着眼眶上下打量苏晚晚:“姐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苏晚晚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只是受了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苏晚樱见她气色还算不错,才放下心,告起了状:“姐姐,这个罗姨娘总是惦记你嫁妆,来搬过好几次东西,这回又被我撞见。”
罗姨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站在那里冲苏晚樱翻了个白眼,眼睛不停瞥向苏晚晚。
苏晚晚淡淡笑了笑:“罗姨娘想要什么,不妨直接列个单子。如果能给的,我直接给你就是了,何必闹得这样难堪。”
罗姨娘却急了眼,恼羞成怒道:“这些东西,全都是我儿邦瑞的,夫人既然大方,不如全给了我!省得回头被世子爷要挟,便宜了旁人。”
苏晚晚蹙眉,“世子爷要挟我什么?”
罗姨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夫人装什么糊涂?原先世子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他与夫人清清白白,你败坏徐家门风怀上野种他却不敢找你理论,忍气吞声,如今新世子爷上位,有夏家撑腰,自然要找你讨回公道!”
苏晚晚脸色顿时变了。
连苏晚樱都大惊失色,连忙驳斥:“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姐姐的名声!”
罗姨娘这会儿倒不急了,看了苏晚晚一眼,语气尖酸:“我无凭无证的自然不能血口喷人,只怕有人会拿夫人当年的怀孕做文章。”
罗姨娘说完也不多留,扭着细软的腰肢出门去了。
苏晚晚的手紧紧捏着轮椅的扶手,指尖发白,垂眸沉默着不说话。
苏晚樱整个人陷入凌乱,包括在场的丫鬟婆子们全都惊慌失措。
苏晚樱身子颤抖着问:“姐姐,她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苏晚晚这才缓过神,冲她微笑:“自然不是真的。”
“可是,徐家图谋姐姐的嫁妆,要往您身上泼脏水,我们该怎么办?”
苏晚晚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只是道:“明天再操心这些事,今天太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
烟花表演结束后,陆行简去了东宫。
相比于气派威严的乾清宫,他更喜欢自幼生活的清宁宫和后来住了很多年的东宫。
周婉秀今天也随太祖母来贺寿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到陆行简。
临离宫时,却被李总管叫住。
“皇上今日有点醉酒,劳烦周姑娘去送趟醒酒汤。”李总管意味深长地说。
周婉秀心跳如雷,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
周家往李总管这里塞过很多银子,就是希望他能提携周婉秀。
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个机会。"
太羞耻太愧疚了。
陆行简察觉到她的逃离想法,却没让她如愿,搂着她的手臂上力度稍稍加大,温柔地说:“听话。”
苏晚晚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婉秀有多爱慕陆行简她一直很清楚,现在十九岁了还不肯嫁人,依旧期待着成为陆行简的女人。
陆行简这么亲密地搂着她,相当于在剜周婉秀的心。
她怎么可以纵容他这样的行为?
苏晚晚急得胸脯上下起伏,积攒力气想挣脱他的怀抱。
周婉秀牙齿都快咬碎了,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从小就认识陆行简,他向来高高在上,从未有过这么温柔地待过她。
陆行简修长的手指端起药碗,再次递到苏晚晚唇边,苏晚晚直接推开:“我不喝。”
陆行简低眸看着她,心里有点不悦,却还是很有耐心,“那就等会儿。”顺手把药碗放到床边柜子上。
苏晚晚侧身想躺回床上,被陆行简伸出长臂又捞回来,这下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这个姿势更加亲密,他的呼吸落到她脸上,清新好闻,带着独有的男性气息。
从他的角度低眸看过去,还能看到她因为挣扎领口松散露出的一块雪肌。
旖旎还带着点香艳,暧昧极了。
苏晚晚羞愤得想要原地死掉。
整张脸红透,一直红到了耳根。
水汪汪的眼睛怒瞪着陆行简。
他能不能别管她?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好不好?
他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俩曾经不同寻常?
他分明就是故意!
陆行简迎着她的视线低眸看过来,眼神如此温柔动人,心情反而出奇地好。
“乖,喝完药睡一觉病就好了。”
声音低低的,沙沙的,沉沉的,性感又温柔,就像羽毛在心上轻轻掠过。
苏晚晚的心脏像停跳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全世界好像突然寂静。
她紧抿着唇,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峭壁,一不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气氛暧昧又诡异,僵持在这里。
打破僵局的是周婉秀,她上前一步,强撑出丝笑:“晚姑姑是想吃郑嬷嬷做的蜜饯了吧?”
陆行简和苏晚晚两个人都回过神。
苏晚晚的一张红脸慢慢变白。
陆行简的脸色也变得微冷。
苏晚晚扶着陆行简的胳膊慢慢坐直身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陆行简沉默地给她递上漱口用的温水,看她乖乖漱了口,面朝床里睡下。
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全程不曾看周婉秀一眼。
周婉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错在哪里呢?
是因为提起郑嬷嬷了吗?
门外的顾子钰已经平静下来,对刚出房门陆行简抱拳笑道:“劳烦皇上费心照顾晚晚姐。”
陆行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目光微凉:“应该的。”
顾子钰皱眉,“长宁伯夫人托我照顾她,是我疏忽没照顾好。”
陆行简脚步微顿,只是淡声道:“嗯。”便离开了。
顾子钰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周婉秀把夜宵送到陆行简的房间,巧笑嫣然:“顾二公子还守在晚姑姑门外。”
“我听田庄的下人们说,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大概好事将近了。”
陆行简本来在灯下看奏折,听到她的话,冷幽的目光看向她。
“你想说什么?”
周婉秀紧张得打了个哆嗦,煞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颤巍巍,结巴好几次,却还是把话说完整了。
韩秀芬和徐城璧夫妇脸色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淞江三梭棉布光洁柔软,吸水性透气性极好,价格比丝绸贵得多,寻常人家压根舍不得拿来做帕子。给初生嫡子做里衣倒是合情合理。
最关键的是,苏晚晚只有一个弟弟,今年刚好十岁。
也就是说,帕子是十年前的旧物。
那时候苏晚晚十一岁,和十岁的顾子钰之间说凭帕子传递私情,怎么也说不过去。
苏南把帕子随手一放,平静地问:“徐世子,可还有别的人证物证,可以证明晚晚与顾二公子之间的奸情?”
徐鹏举瑟缩了一下。
没想到所有的证据、证人都被驳了回来。
半晌,他大脑飞速运转,又道:“虽说无法佐证她二人有奸情,可我兄长怀疑苏氏当年怀的是野种,却做不得假!”
苏晚晚攥紧手,脸色白了一瞬。
苏南已经忍无可忍,猛地拍桌子:“混账!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徐城璧,这就是你们魏国公府的家教?!”
“你们徐家照顾不周,害得晚晚当年流产,我们苏家不曾追究。现如今,你们倒凭借当年的怀孕,污蔑她怀上野种,世上竟有这样的道理?!”
“再说,当初晚晚怀孕消息传出来好几个月,若怀疑是野种,当时怎么不见你们找苏家理论半句?如今徐鹏安已死,倒拿着一封不清不楚的信件来说嘴,到底意欲何为?”
雁容红着眼眶开口:“徐世子和魏国公夫人不过是觊觎姑娘的嫁妆丰厚,想谋夺她的嫁妆而已!如果不是苏老爷今天到访,姑娘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苏南铁青着脸,目光锐利地看向徐城璧,还有韩秀芬、徐鹏举,见他们面有愧色,心里便知这是事实。
他冷笑数声:“徐城璧啊徐城璧,我还曾敬你是条汉子,原来都打上守寡儿媳嫁妆的主意。真是好能耐。”
“当初晚晚的婚事是太皇太后赐婚,没想到她老人家竟然看走眼。晚晚为徐鹏安守孝三年,侍奉公婆,养育庶子,倒落得如此下场,还有什么必要在徐家苦熬下去?”
“晚晚,跟父亲回苏家!”
徐鹏举急了:“她走可以,得把嫁妆留下!当年我们徐家娶她可是送了不少聘礼!”
如果不是为了筹办聘礼娶夏皇后的妹妹,他也不至于行此险招逼要苏晚晚的嫁妆。
苏南气笑了:“成,徐世子,苏某等着你拿出晚晚对不起徐家的证据,必定把聘礼一文不少地退还!”
……
苏家在京城有个小宅院,比以前御赐的阁老宅邸小上许多,是靠苏家积蓄买下的。
苏南带着苏晚晚在这里安顿下来。
顾子钰鞍前马后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结果被苏南挡在门外:“顾二公子请回,为了小女清誉,以后别来打扰了。”
顾子钰尴尬地笑了笑,“伯父在上,子钰正要遣媒人上门提亲。”
苏南沉下脸:“顾二公子,你也知道,晚晚与徐家的恩怨尚未了结,不宜讨论婚嫁之事,等徐家事了,老夫自会带她回洛阳老家,还请顾二公子另选佳配,婚事休要再提。”
顾子钰脸色顿时变了:“伯父,您不能这样,晚晚姐已经在太皇太后、太后、皇上跟前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苏南并不松口:“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轻重,还请顾二公子见谅,你们的婚事成不了。”
说罢,他也不管顾子钰的纠缠,直接进门让人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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