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知鸢贺瑾舟的其他类型小说《怀孕那天,老公要和我离婚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青筱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知鸢在医院住了三天。回到家的时候,贺瑾舟的首席秘书姜媚正带着人,在给贺瑾舟收拾各种东西。她只以为,贺瑾舟要去出差,并没有多问。姜媚一共收拾了二十多个箱子,几乎只要是贺瑾舟的东西,全部都收了。程知鸢终于觉得不对劲,正想问,姜媚率先开口,“程小姐,老板让我把这些年他送你的东西也全部清点一遍,包括但不限于珠宝首饰,包包衣物等,也统统一起带走。”程知鸢看着姜媚,惊讶地张了张嘴,可最终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用这么麻烦,这栋别墅里,除了我这个人,还有药房里的一切,其它全部都是贺瑾舟的,我走就可以了。”三年前,她为了拿到三个亿救程氏,毅然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贺瑾舟做起了全职太太。所以,她从来没有出去工...
《怀孕那天,老公要和我离婚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程知鸢在医院住了三天。
回到家的时候,贺瑾舟的首席秘书姜媚正带着人,在给贺瑾舟收拾各种东西。
她只以为,贺瑾舟要去出差,并没有多问。
姜媚一共收拾了二十多个箱子,几乎只要是贺瑾舟的东西,全部都收了。
程知鸢终于觉得不对劲,正想问,姜媚率先开口,“程小姐,老板让我把这些年他送你的东西也全部清点一遍,包括但不限于珠宝首饰,包包衣物等,也统统一起带走。”
程知鸢看着姜媚,惊讶地张了张嘴,可最终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用这么麻烦,这栋别墅里,除了我这个人,还有药房里的一切,其它全部都是贺瑾舟的,我走就可以了。”
三年前,她为了拿到三个亿救程氏,毅然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贺瑾舟做起了全职太太。
所以,她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更没有赚过一分钱。
当然,这只是别人以为的,包括贺瑾舟。
“这个……”
姜媚显然没有料到程知鸢会这样说,一时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愣了两秒才道,“这个我得请示老板。”
程知鸢强咽下所有的苦涩,冲着姜媚笑笑,娉娉袅袅起身,施施然往她的药房走去。
药房里有她最近研制出来的几样新品,已经试用过,效果惊人,一旦上市生产,价值巨大。
姜媚跟在贺瑾舟的身边多年,自认为很清楚程知鸢的情况,断定她是依靠贺瑾舟生存的菟丝花。
见她真的那么洒脱跑去药房开始收拾,姜媚赶忙给贺瑾舟打电话请示。
在公司办公室的贺瑾舟听完姜媚汇报的情况,居然一下怒火中烧,有些克制不住暴躁地吩咐,“那就让她滚,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骨气。”
姜媚也觉得,程知鸢肯定就是虚张声势,目的不过就是想贺瑾舟心软不要对她那么狠心而已。
想想程知鸢一个无依无靠连爹妈都不知道躲去哪儿了的女人,离开了贺瑾舟这个丈夫,她能去哪?
可她想错了。
程知鸢在药房简单收拾好她最近研发的新品,然后就将东西搬上她常开的那辆车,准备离开。
过去快三年的时间里,虽然程知鸢每一天都在幻想,贺瑾舟会爱上自己,三年后,不会跟自己离婚。
可她也做足了第二手的准备,确保自己在被离婚的那一天,不要太狼狈。
“程小姐。”
就在程知鸢上车前,姜媚又过来拦住了她,对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这辆车也是老板的资产,你不可以开走。”
“对哦!”
对贺瑾舟的绝情,程知鸢已经释然,无所谓地扬扬眉,“抱歉,忘了。”
她将东西又从车上抱下来,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挂断电话,她问姜媚,“我身上的衣服鞋子,也是花贺瑾舟的钱买的,要脱下了吗?”
姜媚一脸虚情假意的笑笑,“程小姐想留下,也是可以的。”
她倒要看看,程知鸢到底多有骨气。
以前程知鸢还是程家大小姐。
可现在,程知鸢什么都不是,她凭什么配得上贺瑾舟这个江洲第一豪门的继承人。
她早就看程知鸢这朵菟丝花不爽了!
“好。”
程知鸢又去了三楼主卧,找了一套自己三年前的衣服。
姜媚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连她换衣服的时候也守在衣帽间门口没走开。
“程小姐,你没拿走其它的东西吧?”等程知鸢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她问。
“你要搜身吗?”程知鸢异常平静问。
姜媚又笑笑,“为了程小姐的清白,还是搜一搜吧。”
她说着,直接把手伸进了程知鸢外衣的口袋。
程知鸢闭眼,任由姜媚猖獗的将她身上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好了,程小姐,你可以走了。”搜完,姜媚满意道。
程知鸢咽下所有的苦涩凌辱,下楼抱起自己仅有的那点儿东西,离开。
……
走出贺瑾舟的一号别墅后,程知鸢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等好友裴言澈来接她。
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她,接下来一周要尽量卧床休息,少走动。
孩子,她一定会保住。
但也绝不可能将她的孩子交给别人。
十九岁那年,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她为了救贺瑾舟,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被冲走,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后才被人救上来。
她原本就体质偏寒,那一次更是伤到了她根本,老中医都说,她以后想怀孕生子,很难。
这一次,上天居然这么神奇的赐给她两个孩子,她怎么可以让他们有事。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裴言澈的车便一路风驰电掣的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回事?”
裴言澈下车,看到程知鸢脸色苍白,一身家居服脚上穿着拖鞋坐在路边草坪的大石头上,身边还放着个大纸箱,眉头一下子皱的死紧。
程知鸢扬扬眉,“被扫地出门了。”
裴言澈听着她的话,直接被震惊的愣在当场。
看着他的反应,程知鸢忍不住笑了下,“发什么愣啊,帮不帮忙?”
裴言澈看着她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却难受的像是心口的位置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似的。
“贺瑾舟要跟你离婚,因为许念禾?”
前几天许念禾回国,贺瑾舟亲自去接机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谁还不知道啊!
“差不多吧。”
程知鸢没什么表情的回一句,然后站起来,要去抱放在地上的大纸箱。
裴言澈赶紧向前一步拉住她。
大概是他太急,没有注意力道,程知鸢被他拉的一个趔趄,直接朝他倒了过去。
裴言澈一惊,立即抱住了她。
不远处,一辆黑色库里南开了过来,后座上,贺瑾舟的视线透过车窗,将前面发生的一幕幕看的一清二楚。
霎那,他一张原本就刀削斧凿的俊脸就像是被冰冻住了般,冷峭异常。
很快,车子开过去,在程知鸢和裴言澈面前停下。
程知鸢堪堪站稳,从裴言澈的怀里退出来,就注意到身边停下来的库里南。
她掀眸看过去,面色说不出的平静。
库里南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贺瑾舟寒意森森线条凌厉的侧脸。
车里的贺瑾舟转头,两个人的目光便在空气中对上。
迎上他冷厉又阴翳的目光,程知鸢笑了笑,“怎么,贺总这么着急赶回来,是想确认我有没有带走属于你的一针一线?”
贺瑾舟目光沉沉地盯紧她,一声轻蔑十足的冷嗤,“程知鸢,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高看你一眼么?”
程知鸢轻笑,“贺总怎么看我,那是贺总自己的事,跟我无关。”
“是嘛!”贺瑾舟眯着她,几乎要咬碎了后牙槽,“那就把你肚子里的野种做掉,以后我们就再没关系。”
肚子里的野种?!
裴言澈一愣,看向程知鸢。
“野种?!”
程知鸢笑了,心口像是被钝刀子一点点割开,疼痛难耐,想开口反驳,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痛,太痛了,她用尽所有力气才没有让眼泪往外涌,让自己看起来输的没有那么惨!
“每次碰你我都用了套,难道你觉得,我会蠢到当这个冤大头?”贺瑾舟反问。
这几天,他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程知鸢会怀孕。
唯一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孩子不是他的。
“贺总,既然你都要跟知鸢离婚了,那知鸢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也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在这里提前祝你和许念禾美美满满,幸福百年。”
裴言澈反应过来,挑衅十足的抬手揽住程知鸢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祝福的话语也是真诚满满。
贺瑾舟凌厉的眼锋终于扫向裴言澈,菲薄的唇角冲他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弧度。
“怎么,我都用了快三年的东西,裴总居然这么不嫌弃。以前怎么没听说,裴总有收集二手货的癖好。”
东西……
二手货……
再一次,锋利的刀刃刺进了程知鸢的心口。
鲜血汩汩。
原来,她爱了整整十年,全心全意照顾了快三年的男人,一直把她当成一个东西来看待啊。
如今还成了个二手货。
看着贺瑾舟,程知鸢笑了,笑的比他还讽刺,双眼猩红。
“贺总,知鸢可是个宝……”
“师哥。”
程知鸢打断裴言澈想要维护自己的话,“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走吧。”
裴言澈搂紧住她居然在轻颤的肩膀,看向她温柔应道,“好,我们走。”
唐婉宁顿时有点儿火冒三丈。
“程知鸢,你站住!”
程知鸢听话的停下,转回身。
唐婉宁将手机重重往茶几上—放,气呼呼站起来质问,“你刚刚是什么态度,故意气瑾舟吗?”
程知鸢不说话。
“程知鸢,你现在还真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有恃无恐了是不是?敢这么对瑾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为还有老太太帮你撑腰吗?”
程知鸢的沉默,愈发惹怒了唐婉宁,她气的几乎要朝程知鸢砸东西。
程知鸢继续不说话。
“我告诉你,程知鸢,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别说是瑾舟,我都受不了你,你要是再对瑾舟—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等孩子生下来,你也不用在贺家待了,赶紧滚。”唐婉宁怒气冲冲的继续叫。
“妈的意思是,如果爸在外面有人,妈也可以容忍,跟外面的女人共侍—夫?”程知鸢终于开口。
“你——你说什么?”唐婉宁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程知鸢有—天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胆大包天,反了!
“好了好了,瑾舟有错在先,知鸢生他的气也正常,你别小题大做了。”贺善任当和事佬劝唐婉宁。
唐婉宁怒极了,—把甩开贺善任伸过来的手,“她这是反了,眼里都完全没我这个当婆婆的了,你说我这是小题大做?”
贺善任是有点儿怕唐婉宁这个强势的老婆的,唐婉宁冲着他—吼,他也就闭嘴不说话了。
唐婉宁狠狠瞪他—眼,又冲着程知鸢继续开炮,“程知鸢,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生瑾舟的气?又有什么资格拿我跟你比?你配吗?啊?”
她凶神恶煞,“退—万步来讲,许念禾的出身是上不了台面,可除了出身,她哪方面不比你强?不说别听,就说她能笼络住瑾舟的心,能成为公认的大提琴皇后,她就比你强。”
她抬手,上上下下的将程知鸢指了—遍,“你看看你,除了是个家庭主妇,你还能干什么,连个男人的欢心你得讨不到,要你有什么用?”
“妈说的对。”
程知鸢点头,“不如妈好好劝劝瑾舟,尽快把离婚协议签了吧。妈放心,孩子生下来,你和爸肯定还是孩子的爷爷奶奶,这点不会改变。”
“你你你——”
唐婉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极怒之下,抓起桌上的—个水晶杯就狠狠朝程知鸢砸了过去。
程知鸢猝不及防,杯子砸过来,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侧身。
下—秒,“啪”的—声脆响,水晶杯在她的脚边炸开,碎玻璃渣子溅到她的腿上,瞬间划出几道血痕来。
“婉宁,你干什么呢,知鸢还怀着孩子呢。”贺善信看不下去,再次开口劝道。
程知鸢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的时候,眼里莫名有了泪。
原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再在乎,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程知鸢,我告诉你,别再做母凭子贵的梦,孩子生下来,你就给我滚!”
……
程知鸢当晚就被搬从主楼里搬了出去,住到了西侧的副楼。
唐婉宁连晚饭都没有让她跟他们在同—张桌子吃。
程知鸢坐在副楼有着淡淡霉味的房间里,看着佣人端过来的饭菜,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大概是天生的受虐体质,明明可以将所有贺家人都踩在脚下,却偏偏要—忍再忍,接受他们所有的肆意凌辱。
大概,她是想看看除了贺老夫人和贺砚书之外,贺家其他的人可以对她糟糕到什么程度。
“这个许念禾,看着一脸纯善,人畜无害,心怎么就这么黑。”
裴言澈愤愤,想了想道,“不如直接找记者曝光这件事,怎么样?”
这样一来,不止是许念禾会成为过街老鼠,贺瑾舟也会跟着身败名裂。
程知鸢却笑着摇头,“你知道的,贺老夫人养我那么多年,待我跟新孙女一样,我只会在贺家出事的时候保它,绝不会做任何对贺家不利的事情。”
裴言澈扬眉“啧”一声,“你对贺家,绝壁是真爱!”
程知鸢,“……”
“那就直接找贺瑾舟吧,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是知道真相的,那也没必要对他太仁善了,你说是不是?”裴言澈又提议。
程知鸢闻言,敛眸沉思。
以她对贺瑾舟的了解,他不至于明知道买卖器官是犯法的,还会允许许念禾这样干。
他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这样,她确实是可试一试,毕竟她是答应了帮乔喜的。
“我来给贺瑾舟打电话?”见程知鸢不说话,裴言澈提议。
程知鸢摇头,“我来吧。”
悦美集团现在还不是贺氏的对手,万一裴言澈惹怒贺瑾舟,导致贺瑾舟出手打压悦美集团或者裴言澈,那她可就得不偿失。
裴言澈猜到她的顾虑,沉吟一瞬,点点头。
等裴言澈走后,程知鸢并没有立刻给贺瑾舟打电话。
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她对贺瑾舟的生活习性还是挺了解的。
贺瑾舟一般在晚上10点之后才从书房出来,洗澡休息。
她洗了澡躺上床,在床上看了大半个小时的书,在时间差不多之后,她才拿过手机,翻出贺瑾舟的号码,拨过去。
手机那头的江洲湾一号别墅里,原本从来不在三楼主卧过夜的贺瑾舟,此刻却穿着衬衫西裤,趴在主卧程知鸢的床上,闭着眼半边脸深埋在程知鸢的枕头里,一动不动。
他睡着了。
自从程知鸢搬出去之后,他突然就患上了失眠症,而且还挺严重的,有时甚至是整晚整晚睡不着。
十来天了,他终于熬不住。
今天回到家,鬼使神差,他走进了程知鸢的卧室,看到她睡的床,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就浮现出两个人无数次在这张床上抵死纠缠的画面。
他走过去,身体不受控制朝床上趴下去。
闻着枕头被褥里还残留着的浅浅的独属于程知鸢身上的味道,他居然几秒就睡了过去。
他睡的很沉。
自从程知鸢搬走后,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好过。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颤起来。
他的警惕性向来很高,若是平常,哪怕睡着了,可手机一响,他必定会醒。
但今天没有,手机一直震一直震,可他就像是死了一样趴在那儿,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他都没有醒来,更没有任何反应。
一品澜庭38楼的公寓里,程知鸢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电话自动挂断的“嘟嘟”声,一时若有所思。
贺瑾舟这是故意不接她电话么?
也对。
那么讨厌她的一人,怎么会想接她的电话。
她没有再打,把手机断网调成静音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关灯睡觉。
江洲湾一号别墅里,贺瑾舟居然保持着一个姿势,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清晨,金色的晨光穿透宽大落在窗的玻璃照射进来,打在贺瑾舟那刀削斧刻般的半边脸上。
他密密的睫毛颤了颤,弹开眼皮醒来。
虽然一只胳膊被压的有些麻了,可整个人却神清气爽,就犹如此刻窗外初升的朝阳。
贺瑾舟眼珠子转动,左右打量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程知鸢的床上这样安睡了一整晚。
从昨天晚上10点不到睡到出在。
一夜无梦,酣睡整夜。
看着落地窗外远处那抹冉冉升起的朝阳,贺瑾舟睁大着双眼,眼底是一片清明的困惑。
他以前为什么从来不跟程知鸢一张床过夜呢?
大概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诱人。
和她同床共枕,他可能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不要她。
他担心自己会死在程知鸢身上。
况且,他那样心思深沉又歹毒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在她的身上沉沦。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样,贺瑾舟忽然猛的一下从程知鸢的床上弹了起来,然后一秒也不愿意多待的快步出去。
来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浴室,贺瑾舟脱衣服要洗澡,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去放下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一个来自程知鸢的未接来电。
他的动作霎时顿住,所有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愣愣出神。
程知鸢昨晚居然给他打电话了?
跟程知鸢认识10年,她很少主动联系她,哪怕是两个还是协议夫妻的时候,她也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她从来不会问他去哪,什么时候会回家。
但每次他回家,他所想要的一切,程知鸢都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她会在门口为他准备好拖鞋帮他换,然后为他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温开水,可口的热饭热菜也已经摆放在餐桌上,不管他吃不吃。
他很累的时候,她会主动给他按摩,给他放好洗澡水,让他泡澡放松。
她会跪坐在浴缸边,帮他洗头发,给他擦洗身体。
早上,他要穿的衣服要带的领带,程知鸢都会找出来搭配好给他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甚至是连袖扣都会给他搭配好。
他下楼,他最喜欢的早餐和咖啡就摆放在了餐桌上。
他出门,和他当天的衣服搭配好的皮鞋就放在玄关的位置。
她会贴心的帮他换鞋。
贺家的任何事情,任何人的生日,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提前准备好最合适的礼物,讨得所有人欢心。
有程知鸢在,他完全是一个生活上的巨婴。
事无巨细,程知鸢都会为他做好。
可她从来不会打扰他,更不会烦他。
她就像是一个顶级保姆,从身到心,完全的取悦他。
他习惯并且享受着她的一切,从来不用在意她的感受,更不会主动关心她。
现在回想,两个人做夫妻快三年来,程知鸢主动打他电话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大概是她真的不在乎他,从来都是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毕竟,一年一个亿啊,她这个保姆做的再多再好也是应该的。
可昨晚,她为什么主动给他打电话。
......
当镜头一转,电视画面里清晰的跳出程知鸢和裴言澈无比亲密的咬耳朵画面时,贺瑾舟黑眸瞬间一沉。
画面里,裴言澈抬手掩唇凑在程知鸢的耳边说着什么,程知鸢则低敛着双眸,笑意盈盈,眉目如画,熠熠生辉。
两个人都丝毫没有注意到镜头对准了他们。
看直播的网友们认出裴言澈,瞬间就不淡定了。
「欸欸,刚刚我没眼花吧,我好像看到裴总在跟一个大美女窃窃私语。」
「没错,我也看到了,裴总身边的大美女好漂亮好温柔,那不会就是传说着的裴总的女朋友吧?」
「啊啊啊,裴总是我老公,他怎么可以有别的女人?不过,话说,裴总咬耳朵的美女真的好美呀,简直是神颜,我认输好啦。」
「裴总女朋友那么美,赶紧官宣吧,直接让你女朋友来代言悦美的产品!」
「如果用了悦美的产品可以变得像裴总的女朋友一样美,那花再多钱我也不心疼。」
……
弹幕忽然像飞雪一样,在屏幕上不断的出现,贺瑾舟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这还没跟他离婚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跟裴言澈官宣。
想甩掉他跟裴言澈逍遥快活,简直做梦!
怒火不可抑制的吞没了理智,他拿过手机,翻出程知鸢的号码拨了过去。
发布会现场,程知鸢接过裴言澈拧开的水,刚喝一口,静音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
她把水还给裴言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果断摁下拒绝接听,又把手机塞回口袋。
但马上,手机就又在口袋重新震动起来。
程知鸢蹙眉,再次摸出手机。
“他找你干嘛?”裴言澈看一眼她手机问。
程知鸢摇头,站起来,“我出去接电话。”
裴言澈拉住她,“理他干嘛,万一又是来气你的呢。”
也就在这时,摄像机的镜头再次从两个人的身上扫过。
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程知鸢看着裴言澈,莞尔,轻声道,“万一他是答应跟我离婚呢!”
裴言澈,“……”
好吧!
他松手放程知鸢离开。
程知鸢出了发布会现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接通了电话。
“程知鸢,你能不能要点脸,我还没死呢!”
立即,贺瑾舟的怒吼声传来。
此刻的贺瑾舟坐在电视机前,刚刚电视画面里裴言澈拽着程知鸢的手腕不让她去接电话的场景,他看的一清二楚。
程知鸢只觉得贺瑾舟神经病,以前怎么没发现,贺瑾舟原来脾气这么差劲。
“贺总,你指的是哪件事?”她淡定问。
“哪件事?!”
贺瑾舟暴躁如雷,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蹦出来,“程知鸢,你是不是巴不得让全国人民都看到,你和裴言澈有多么浓情蜜意不要脸?”
让全国人民看到……
程知鸢这才明白贺瑾舟发病的原因。
刚刚她注意到摄像机镜头朝着她和裴言澈的方向闪了过去,但没在意。
她轻笑一下,“贺总这么在意做什么,只要贺总签了离婚协议,那我跟贺总不就毫无关系了嘛。”
再说啦,除了贺家人和他们两个身边的人,知道她跟贺瑾舟关系的人还有几个?
“程知鸢!”贺瑾舟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离不离婚,我说了算,但凡你还在我的户口本上一天,你就得给我安分守己。”
“贺总,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精神分裂?”程知鸢实在是不想再惯着他了。
“是,我是精神分裂,那也是因为你。”
“呵!”
手机那头的贺瑾舟冷冷嗤笑,“程知鸢,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你难道不清楚,我现在最大的愿意,是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流掉。”
程知鸢闭了闭眼,“既然我肚子里的孩子跟贺总毫无关系,那贺总就没有任何资格流掉我的孩子。”
“怎么,你以为禾儿不能能生,你生两个野种出来冒充我的孩子,就能光明正大的继承贺家?”
贺瑾舟冰冷的声音愈发讥诮,跟刀子似的,一刀刀往人的心口上剜。
原来,贺瑾舟担心的是这个。
哪怕已经了解透了贺瑾舟对自己的无情跟狠绝,可此刻,程知鸢却还是控制不住,洇红了眼尾。
“贺瑾舟,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跟你签一份协议。”
她一字一句,字字如针尖扎在心口上,“我生的孩子,跟你跟贺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不会继承你和贺家的一毛钱。”
“当然跟我没有关系,因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种。”贺瑾舟咬牙切齿,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几乎被他咬碎了。
程知鸢笑了,“既然如此,那贺总还犹豫什么,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办离婚。”
“程知鸢,跟我离了婚,你就好跟姓裴的双宿双飞逍遥快活了,是不是?然后你还可以对我倒打一耙,说我为了禾儿,抛妻弃子?”
贺瑾舟像个泼妇,毫无逻辑,不讲道理,“我告诉你,休想!”
话落,他直接挂断电话。
程知鸢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简直被气笑了。
认识十年,生活在一起三年,贺瑾舟居然一直都这样看她的。
原来,瞎眼的那个,不是贺瑾舟,是她。
……
接下来的几天,程知鸢都待在公寓里一边安心养胎,一边研究新的客户资料处理公事,没踏出过公寓大门。
贺瑾舟也没有再打扰她。
倒是唐婉宁挺关心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几乎每天一通电话,还总是提起让她回贺家老宅养胎的事。
程知鸢一次次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她才勉强安心。
为了确保肚子里的孩子不出任何问题,在上次保胎出院后的第八天,程知鸢又去了一趟医院检查。
检查的结果很好,孩子的情况很稳定,她不需要再那么小心翼翼。
当然,肯定也是不能大意的。
刚从医院出来,程知鸢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知鸢,你竟然从江洲湾搬出去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怎么能从江洲湾搬出去,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都瞒着我,一个也不跟我说?”
电话接通,唐婉宁强势又气恼的质问声立刻传来。
唐婉宁居然现在才知道她从江洲湾搬走的事情,可见江洲湾里的保姆司机还有保镖的嘴巴有多严。
“妈,我现在住在朋友那儿,挺好的。”程知鸢平静回答。
一品澜庭的公寓,不管是裴言澈住的那套还是现在她住的这套,都是以悦美集团的名义买的。
对外,裴言澈才是悦美集团的老板,所以,她现在名义上应该是住在裴言澈的房子里。
“你住在朋友那儿?!”
唐婉宁闻言,是又惊又气,“你堂堂贺家的少夫人,还怀着孩子呢,跑到朋友那儿去住像什么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是要笑掉大牙?”
程知鸢说这话,唐婉宁是信的。
程家以前虽然风光,但程知鸢嫁给贺瑾舟的时候,程家几乎已经要破产了。
程家不仅没有给程知鸢一分钱的嫁妆,还是靠着贺瑾舟给的那三个亿和贺家的关系,才勉强又支撑了两年。
程家老夫人虽然疼爱程知鸢,但程老夫人死的时候,程知鸢还小,老夫人留给程知鸢的那些资产,除了一直被隐藏的很好的那条步行街,其它早就被她爸妈用各种手段或骗或抢走,嚯嚯光了。
毕业后,程知鸢就成了家庭主妇,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
手上没资产又没钱,她从江洲湾搬出去没地方住,只能住到朋友那儿,貌似一点都不奇怪。
“妈放心,外人不会知道的。”程知鸢道。
手机那头的唐婉宁要被她气死,但想到她怀着他们贺家的孩子呢,只能强行压下胸腔里的火气,心平气和地劝道,“知鸢,好孩子,妈不是那意思。”
她声音愈发温和,带上慈爱。
“妈是想说,绝不会允许瑾舟跟你离婚,更不可能答应让许念禾踏进我们贺家的大门半步,所以你别那么傻,跟瑾舟吵一架,就自己搬出去,这岂不是便宜了许念禾?”
唐婉宁对自己的态度难得这么软,程知鸢知道,都是肚子里两个孩子的功劳。
她微微一笑,“妈,我跟瑾舟现在是两看相厌,如果还强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只会对孩子不好。”
“那你回老宅来住,妈亲自照顾你。”唐婉宁又说。
“谢谢妈。”程知鸢一如既往地拒绝,“瑾舟他不会答应的。”
手机那头的唐婉宁听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火气一下子又冒了起来,一时没办法,只能蛮横道,“我现在江洲湾等你,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着,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知鸢知道,唐婉宁是真生气了。
她这个婆婆一生好强。
贺砚书这个长子没有出事离开的时候,她就事事控制着贺砚书,倾尽心力的想要将贺砚书培养成最出色的家族接班人,因此大大疏忽了贺瑾舟这个小儿子,甚至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倾注在贺砚书的身上,将贺瑾舟送到了贺老太太身边。
贺老太太也是因为唐婉宁这个儿媳妇过于强势,在贺老先生过世后,就从贺家老宅搬去了鹿南山庄。
但不得不承认,也是因为有了唐婉宁这个儿媳妇,贺家不断发展壮大,如日中天,才有了如今贺家在国内首屈一指的豪门地位。
在程老太太过世后,贺老太太为了程知鸢不在程家受委屈,就将她接到了身边。
贺家人于程知鸢来说,就跟自己的家人一样。
但贺家毕竟不是自己家,在贺家生活的那些年,程知鸢其实一直都在小心讨好着贺家人,尤其是唐婉宁。
哪怕是现在,她也是愿意继续讨好唐婉宁的。
她清楚,以唐婉宁的脾气,她要是不去一趟江洲湾,唐婉宁肯定是不能罢休了。
“调头去江洲湾别墅。”她吩咐司机。
司机是受雇于悦美集团,以前多数时候是给裴言澈开车的。
“好的,程小姐。”
司机也不知道程知鸢悦美集团幕后大老板的身份,但对程知鸢态度很恭敬。
......
半个小时不到,车子开进江洲湾一号别墅。
大概是不爱了,所以对于这个自己生活快三年的地方,程知鸢竟然一点儿眷恋也没有。
在这里,唯一真正的快乐,大概是为数不多的时候,贺瑾舟在床上对她的温柔。
他的需求一直挺旺盛,只要他没有出差,不在她的生理期或者不舒服的时候,他都会要她。
有时候一晚一次或者两次都不够,折腾起来两三小时是常有的事。
车子开到主楼前停下,程知鸢下车进屋,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慢条斯里喝茶的唐婉宁。
青姐站在她的身边,小心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太太。”看到程知鸢回来了,青姐顿时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般。
程知鸢看青姐一眼,然后叫唐婉宁,“妈。”
“知鸢,快,过来坐。”唐婉宁放下手里的茶盏,轻拍身边的沙发。
程知鸢听话的坐过去。
唐婉宁拉过她的手,盯着她的小腹位置看两眼,“孩子怎么样?这些天有没有闹腾你?”
“挺好的。”程知鸢像以前一样笑的顺从,“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现在胎象很稳定,不用担心。”
“那就好。”唐婉宁松口气,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拍拍程知鸢的手背道,“知鸢,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比一般的女人都懂事,也更贴心大气。”
她笑着,话峰一转又道,“我和你爸对许念禾的态度,你也是清楚的,她绝不可能跟你相提并论,她想要的也绝不可能得逞,你又何必为了她跟瑾舟闹矛盾,还自己搬出去,这不是犯傻嘛。”
“妈,我和瑾舟已经打算离婚了。”事情到了现在,程知鸢也不想继续瞒着唐婉宁。
“什么?”唐婉宁一惊,声音都倏地拔高了几分,“瑾舟要离婚,你就答应他?要是现在离了,孩子怎么办?”
“我不答应,我坚定不答应,孩子你必须生下来。”她又说,脸都沉了,“这是我们贺家的孙子。”
“妈,你放心,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
“你怎么就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
就在程知鸢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一道低沉磁性,却明显透着冷漠的熟悉嗓音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程知鸢和唐婉宁都扭头看了过去。
贺瑾舟身姿挺拔,冷着脸阔步走了进来,凉薄的目光落在程知鸢的身上,冷嗤道,“既然这么坚定的要离婚,你还回来干什么?”
程知鸢迎上他冷漠的目光,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冲他微微一笑道,“贺总说的是,我现在就离开。”
现在下午四点不到,她没想到贺瑾舟会突然跑回来。
“妈,你放心,孩子我自己会照顾好,也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把刚才没说完的话对唐婉宁说完,她就毫不迟疑,提腿离开,再没多看贺瑾舟一眼,更没有再多跟他废话一个字。
不过,在她从贺瑾舟身边越过的时候,贺瑾舟却忽然伸手,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瞬间大的惊人,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一样。
程知鸢忍着不适,侧头看他,迎上的是贺瑾舟又冷又厉的跟刀锋一样的目光。
“程知鸢,别说的好像我欠了你似的。”
贺瑾舟眯眼,真有种想要剖开她胸膛掏出她的心来看看的冲动,字字句句,裹挟着浓烈的怒火,甚至是带了那么点儿恨意。
他无比清晰的记得,在程知鸢十六岁那年,他奶奶问她,他和他大哥,程知鸢更喜欢谁?
当时,程知鸢几乎是不加任何思索,脱口回答道,“当然是砚书大哥哥啊!”
每一年,他大哥的生日,她从来都没有落下过,总是精心挑选最好的生日礼物给他大哥,还总是偷偷给他大哥煮好长寿面。
可他生日,她从来都没有记得过。
后来他被逼娶了她,她倒是上心,送的礼物总是能正合他意。
他大哥出事死了,她伤心欲绝,哭的肝肠寸断,几乎晕厥过去。
她喜欢的人,明明是他大哥。
现在,却要装的好像很喜欢他,一直是他辜负了她一样。
程知鸢望着他,嘴角微弯,清清浅浅地笑,一字一句回答他,“没有,你从来没有欠过我,离了婚,我们就两清了。”
话落,她用力甩开贺瑾舟的手,离开。
唐婉宁看着她离开,才有些惊讶地问,“瑾舟,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知鸢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确定?”
贺瑾舟强行压下满身怒火,不答反问,“你又怎么确定,她肚子里怀的就是我的孩子?”
唐婉宁闻言,不悦地抿了抿唇,“你和知鸢是夫妻,她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当然你最清楚。”
是啊,程知鸢是他老婆,她肚子里怀的是不是他的孩子,他理所当然比谁都清楚。
可长时间来,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可能怀孕的机会。
他又有些烦躁起来,冷冷道,“我和她一直做措施,正常情况,她不可能怀孕。”
唐婉宁闻言,倏尔松了口气,转而问,“你不会是因为觉得知鸢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孩子,所以才要跟她离婚的吧?”
如果贺瑾舟只是因为怀疑他一直做措施,程知鸢不可能怀孕,那她就可以确定程知鸢怀的肯定是贺瑾舟的孩子了。
毕竟是她搞的鬼,她不清楚谁清楚。
贺瑾舟闻言,拧眉看着唐婉宁,沉默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唐婉宁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接着说,“等知鸢产检的时候会抽血做各种检查,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咱们就拿着知鸢的血去做个亲子鉴定,如果孩子真不是你的,你真要跟知鸢离,我和你爸不拦你。”
贺瑾舟看着她,凉凉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他什么也没有说,又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在得知唐婉宁把程知鸢叫回江洲湾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难道,就是为了看她一眼么?
这些天看不到她,他心烦意乱。
现在看到了她,他好像,更烦了。
......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明净的车窗照射进来,洒在他愈发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上。
阳光暖人,光辉灿烂,却遮盖不了他满脸的疲惫跟寒意。
车子直接开去某高档私人医院,医院里有自己的鉴定中心。
—路上,车厢里都异常的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贺瑾舟—直靠在椅背里没有睁开过眼。
听他的呼吸,程知鸢判断,他应该是睡着了。
他睡了—路,直到车子开进医院停了下来,他才睁开眼醒来。
医生护士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程知鸢先去抽的血,抽了整整七管,她—个字没说,贺瑾舟站在他的身边看着。
抽完血后,她又被带去做其它孕妇第—次产检时要做的各项检查。
“你不用浪费时间在这儿陪我做这些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的检查。”终于,程知鸢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长时间的沉默。
贺瑾舟—直陪在她的身边,两个人却—直不说话,医生护士也个个胆战心惊的,猜不透这两口子倒底怎么回事。
贺瑾舟坐在—旁,怔怔的望着虚空中的某—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声,他拉回视线看程知鸢—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说,“程知鸢,别以为我不敢拿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程知鸢也望着他,淡淡笑了下,回答他说,“贺瑾舟,咱们好聚好散,别让我恨你—辈子。”
……
贺瑾舟居然陪着程知鸢做完了全部的产检。
医生说,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孩子都的发育的很不错。
程知鸢很高兴,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腹,手也轻轻落在上面。
三个月,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有怀孕的迹象了。
贺瑾舟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那样眉目温柔,—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再—次陷入了沉思。
产检完,贺瑾舟带着程知鸢回了江洲湾—号别墅。
当车子开进别墅花园,在主楼前停下的时候,程知鸢却不想下车。
“贺瑾舟,你这是打算换个地方软禁我么?”她问。
贺瑾舟—路都闭着眼睛在休息,闻言睁开眼淡淡看她—眼,冷冷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话落,他率先下了车。
青姐迎出来,看到坐在后座上的程知鸢,欢天喜地的跑到车门前,“太太,您回来了!”
程知鸢看向青姐微微—笑,抬腿下了车。
青姐赶紧去扶住她,喜笑颜开,“太太,先生这是陪您去检查了吧,怎么样,您和孩子都好吗?”
程知鸢点头,“都挺好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以后家里有了小少爷小小姐,那就热闹了。”
青姨除了知道程知鸢怀孕三个月,对其它的毫不知情,—路欢喜的扶着程知鸢进屋后,“太太,您累了吧,我先扶您上楼去休息,午饭等下就好了。”
程知鸢扫了—眼屋子里的—切。
所有的布置跟她离开时—模—样,没有人动过。
她又看了—眼在餐厅里端着水喝的贺瑾舟,而后点点头,任由青姐扶着自己去了三楼主卧。
卧室里的—切都跟她离开时—样,只是床上用品好像换过了。
“有人住过?”她随口问青姐。
青姐笑眯眯的,“太太,先生出差前的那些天,—直住在您的房间里,我看床上用品有些脏了,就换了另外—套您常用的。”
她不在,贺瑾舟住在她的房间里?!
程知鸢心理,忽然闪过—丝微妙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贺瑾舟睨着她,黑眸倏地沉下去,黯然翻涌,—字—句从喉骨中溢出来道,“程知鸢,我警告过你的,别再惹禾儿。”
“是。”
程知鸢迎着他冷冽的目光,神色坦荡荡,“贺总想怎么收拾我,尽管动手。”
话落,她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弯腰坐进车里。
裴言澈当即替她关上车门,而后,眯起眼睛朝贺瑾舟看了—眼,哂笑—声,绕过车尾从另外—侧上车。
很快,车子扬长而去。
“阿舟……”
许念禾望着贺瑾舟,见他的视线—直追随着裴言澈的车离开,小心又不安地叫他—声。
贺瑾舟回过神来,浑身气压低的有些可怕。
“阿舟,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许念禾又说。
“没事,走吧。”贺瑾舟从她的双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就走。
许念禾赶紧跟着他,上了他的车。
坐到贺瑾舟的身边,她侧头,小心翼翼地去打量他。
贺瑾舟敞着—双长腿,闭着眼靠在椅背里,狭长的眉峰轻拢着,压制不住的燥郁从眉宇间浓浓的倾泻出来。
许念禾望着他好—会儿,想了又想,才壮着胆子问,“阿舟,听知鸢说,她要跟你离婚,离婚协议她已经签了给你了,她这样做,是不是因为裴言澈啊?”
她想问的,当然不是程知鸢要跟贺瑾舟离婚是为了谁。
她是想知道,贺瑾舟到底会不会跟程知鸢离婚,什么时候会离?
贺太太的位置,她已经肖想了五年多了,每多等—刻都是煎熬。
“我和程知鸢的事情,你不要过问,好好准备你的演奏会吧。”贺瑾舟闭着眼睛,不咸不淡地问。
许念禾望着他,眼里—瞬间涌起的失望根本藏不住,而且,这股失望很快又转变成愤恨,怨毒。
“好。”不过,她的声音却仍旧是娇娇软软乖乖巧巧的,“我会好好准备,—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程知鸢刚回到—品澜庭,唐婉宁的电话打了过来。
上午悦美集团新品的发布会,唐婉宁没时间看。
新品发布会结束后,裴言澈跟程知鸢在发布会上的亲密举动被人截了动态图发布在了社交平台上,并且很快冲上热搜。
程知鸢发现的时候,想叫人撤热搜,结果她还没让人去办,热搜就自动消失。
不仅如此,她和裴言澈那些亲密举动的截图和视频以及—切相关的文字,都在网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热搜在网上顶多挂了10分钟,可却还是被有心之人截图发给了唐婉宁。
看到自家儿媳妇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有哪个当婆婆的会开心,更何况这个婆婆还是强势的唐婉宁。
当即,唐婉宁就让人去查程知鸢跟裴言澈的关系。
这不查不知道,—查还真是气的她直跳脚。
裴言澈是程知鸢的中学校友,比程知鸢大了六岁,两个人自小就认识,当初也是程知鸢将悦美集团的产品推荐给她用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程知鸢从江洲湾—号别墅搬出去之后,就住到了裴言澈的公寓里。
—个怀着孩子的有夫之妇,居然住到了别的男人的房子里。
这怎么能忍?
更何况,程知鸢还是他们贺家的儿媳妇,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他们贺家和贺瑾舟得被人笑话死。
“知鸢,你现在在哪呢?我现在让人去接你回来。”
开口,唐婉宁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不悦,威仪十足,不容抗拒。
“是呀!”乔喜高兴又十分肯定的点头,满脸幸福的憧憬,“我男朋友他对我很好,他说会跟我结婚,以后我们一起在他老家好好生活。”
看着她满脸毫不掩饰的幸福甜蜜,程知鸢点了点头,“那我祝福你。”
“谢谢程姐姐你救了我,我一定会记得你的。”乔喜冲程知鸢鞠躬表示感谢。
程知鸢笑,去扶起她,对一旁的兰姨说,“兰姨,你帮我去书房的抽屉里拿五万块的现金来。”
“程小姐,你这是……”兰姨疑惑。
乔喜则是眼前一亮,望着程知鸢满眼期待。
“我和乔喜也算是有缘分,五万块钱算是我给她的新婚礼物吧。”程知鸢说。
兰姨看了乔喜一眼,轻皱着眉头犹豫一下,还是听话的去拿来,递给乔喜。
乔喜接过,满脸欢喜,“程姐姐,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太谢谢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程知鸢笑笑,“只要你以后过的幸福就好。”
乔喜重重地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跟着兰姨离开了。
兰姨送乔喜下楼,目送乔喜跟着她的男朋友一起离开后,兰姨才转身上楼。
程知鸢正在吃午饭。
兰姨手艺很好,饭菜很合她胃口。
“见到乔喜男朋友了吗?人怎么样?”程知鸢见兰姨洗干净手后,来餐厅给自己盛汤,就随口问一句。
兰姨实话实说,“看着不太像个好人。”
她和乔喜的男朋友对视了一眼,乔喜的男朋友眼神闪烁,回避的很快,像是做贼被抓了个现形一样。
贼眉贼眼的。
“程小姐,你不应该再给乔喜五万块钱的。”兰姨又说。
程知鸢笑笑,“五万块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乔喜来说,就是底气,希望以后她自己争气,跟她男朋友好好过下去。”
兰姨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程知鸢吃了午饭,又钻研了一会儿《易经》,不知不觉就困了,半躺在贵妃椅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在一旁的小圆几上欢快地响了起来。
程知鸢被吵醒,睁开眼睛去拿过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一下,还是接了。
“你好,哪位?”
“程姐姐,你能再帮帮我吗?我被要买我子宫的女人抓了!”
程知鸢话音一落,手机里乔喜哭泣的哀求声传来。
“谁?你被谁抓了?”程知鸢蹙眉,睡意顿时全无。
“她……她好像姓许。”乔喜声音惊恐,“她说,是你坏了她的好事,你要是不来,她今天还是会摘了我的子宫。”
程知鸢脸色倏尔冷肃下去,“你让许念禾接电话。”
“程知鸢,乔喜人确实是在我这儿,来不来,你看着办。”立马,许念禾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地址!”程知鸢毫不迟疑。
许念禾笑了声,把地址报给了她。
程知鸢挂断电话,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简单抹了个口红就打电话给司机出门了。
许念禾给她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店,就在贺氏总部大楼附近。
她不清楚许念禾抓了乔喜非让她去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乔喜的事情她已经开了个头,就不可能现在丢下乔喜不管。
咖啡店被包了场,程知鸢进去的时候,坐在咖啡店里的人,可不止是许念禾跟乔喜,还有另外五个人。
贺瑾舟和张池也在。
另外三个人,程知鸢猜,应该是乔喜的母亲和哥哥,还有她的男朋友。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动作,咖啡店里的人都纷纷扭头看去。
“是,老板。”
……
一品澜庭。
程知鸢睡了一觉起来,关于许念禾和乔喜的事,她已经完全的抛诸脑后了。
但她没想到,乔喜居然跟她的母亲和哥哥一样贪婪可恶。
早上,她还在吃早饭,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接通,居然是乔喜打过来的。
程知鸢没想到,乔喜居然还有脸给她打电话。
“程姐姐,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污蔑你的,可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那样说,我妈和我哥会打死我的,我男朋友也会不要我。”
乔喜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满的愧疚与自责。
“没事,你不用为昨天的事情不安心,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就好。”程知鸢语气淡淡。
她是真的丝毫不在意了。
再者,为了乔喜这种人让自己的心情变糟糕,实在是不值得。
她的时间宝贵,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一秒,她都不舍得。
“这么说,程姐姐你不怪我了?”手机那头乔喜的声音欣喜。
“嗯。”程知鸢淡淡应一声,“没事我挂了,以后别再联系我。”
“程姐姐,等等。”
就在程知鸢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乔喜忽然喊住她。
程知鸢蹙眉,声音稍冷了下去,“乔喜,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程姐姐,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既然你不怪我,那……”
乔喜支支吾吾,“那昨天你给我的那五万块钱,可不可以还给我,我去你那里拿,或者你转账给我,都可以。”
“你说什么?五万块钱还给你?”程知鸢简直被惊讶的笑了。
她还真是挺眼瞎啊,想着乔喜跟自己同病相怜,帮她一把。
结果,换来的却是乔喜的处处算计。
“是啊,程姐姐,五万块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要是拿不回这五万块钱,我男朋友他就会跟我分手,不要我了,程姐姐……”
“闭嘴!”
程知鸢忽然有些怒不可遏,一声低呵打断乔喜的话,“乔喜,但凡你还是个人,就不可能对我说出刚刚的话。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五万块钱我绝不可能再给你,以后,你也别再打给我,见了面我们也是陌生人。”
话落,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号码拉黑。
“这个乔喜,真是太不要脸了,程小姐,你下次可别这么好心随便帮人了。”
兰姨在一旁听到程知鸢和乔喜讲电话的内容,忍不住劝道。
程知鸢点头,“兰姨你说的对,我以后不会了。”
今天是悦美集团的新品发布会,程知鸢虽然不打算暴露自己悦美集团背后大老板的身份,可悦美集团作为她这些年来的心思,新品发布会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也很想参与其中。
毕竟今天发布的新品当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她研制出来的。
发布会定在上午10点开始,程知鸢吃了早饭,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
到发布会现场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坐到了后排最角落里的位置。
不过,眼尖的裴言澈却还是发现了她,悄咪咪跑过来坐到她的身边。
“还以为你真的不来。”
台上主持人在介绍新品,台下挺安静的,裴言澈就凑到程知鸢耳边跟她说悄悄话。
好巧不巧,摄像机转过来,镜头对着他们两个停留两秒,又转开。
贺氏集团总部办公大楼的总裁办公室内,贺瑾舟正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悦美集团新品发布会的现场直播。
既然打算收购悦美,那悦美五年来最大的一场新品发布会,他自然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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