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言穗穗傅九霄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姐姐夺去气运后,小灾星造反了:言穗穗傅九霄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喵喵,这是你的爹爹娘亲吗?”穗穗光着小脚丫跑了出来。生怕惊醒了爹娘,鼓着小脸蛋,用气声说道。小奶猫走到她跟前,戳了戳她的脚丫子,引着穗穗上前。穗穗一边走一边数:“一二三四……”四只大白猫呢。“它受伤啦……”果然,其中一只白中带黄,额头上写着个大三字的猫受了伤。此刻正睥睨着穗穗,高高大大的,穗穗也不觉得怕。言穗穗有什么怕的,素来都是别人怕她!“你是想喝甜甜的水?想要治病?”穗穗见它们嘴唇都开了裂,当即往小坑中注满了水,空间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她有祝福的能力,空间受她的灵气影响,一点一滴都是气运汇成。是最好的滋补圣品。果然,灵泉一出来,四只猫便匍匐在地乖巧的喝了起来。穗穗见大猫乖巧,咧着嘴便上手摸了摸,哇,毛茸茸的比她家最好的棉被还舒...
《被姐姐夺去气运后,小灾星造反了:言穗穗傅九霄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喵喵,这是你的爹爹娘亲吗?”穗穗光着小脚丫跑了出来。
生怕惊醒了爹娘,鼓着小脸蛋,用气声说道。
小奶猫走到她跟前,戳了戳她的脚丫子,引着穗穗上前。
穗穗一边走一边数:“一二三四……”四只大白猫呢。
“它受伤啦……”果然,其中一只白中带黄,额头上写着个大三字的猫受了伤。此刻正睥睨着穗穗,高高大大的,穗穗也不觉得怕。
言穗穗有什么怕的,素来都是别人怕她!
“你是想喝甜甜的水?想要治病?”
穗穗见它们嘴唇都开了裂,当即往小坑中注满了水,空间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她有祝福的能力,空间受她的灵气影响,一点一滴都是气运汇成。
是最好的滋补圣品。
果然,灵泉一出来,四只猫便匍匐在地乖巧的喝了起来。
穗穗见大猫乖巧,咧着嘴便上手摸了摸,哇,毛茸茸的比她家最好的棉被还舒服。
大猫只顿了顿,随即没有一丝反抗。
任由她抓挠,然后……
爬上了脑袋。
只见她圈着最高大的那只黄色大猫,抱着它的脖子,在它背上打了个哈欠。
晃悠着小脚脚很是悠闲。
院中那三只野鸡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等它们喝完,穗穗又给了些贡品。
见它们上了山,穗穗才抱着小奶猫回屋。
小奶猫眼神望着深山,远处,四只大猫停下脚步,看着她们入了房,才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早,穗穗便被一声惊呼吵醒。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多猎物?”林氏站在院门口,瞧着眼前一切,面色大变。
言汉生几人急匆匆出门,穗穗刚从床上爬起来,头上还翘起一卷呆毛,也跟了出去。
只见院门口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带血的猎物。
狍子,野鸡,还有几只野兔,都被咬断了喉咙摆在门口。
“快拖进来。”言川急忙上手,庆幸自家找了个村尾的房子啊。
这周围都没什么村民,最近的一家也要走两三百米。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昨夜睡觉前还没出现呢。”林氏左右看了看,急忙关紧了院门。
言朗突然看向妹妹。
言汉生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是野兽咬断的,都是一口毙命。”
“野兽为啥要将猎物放我们门口?”言川微蹙着眉头,少年郎面容清秀,颇有几分清隽之气。
“上次穗穗醒来,我背着她来寻爹娘。她说想吃稻谷,让禾苗快快长……第二日,禾苗就绿了。”言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
偷偷瞥了眼妹妹,妹妹正蹲在鸡窝前,一脸嫌弃。
“就生两个蛋?还有没有出息啦?我家一二三四五……”她正扒拉着手指头。
伸出七个手指头:“我家六个人咧,我要六个蛋!”
“明天生不出来,我就吃肉,喝汤!我要多多的鸡蛋!”小丫头正气哼哼的,看样子是和野鸡谈崩了。
野鸡大概是有骨气的,气得直接往山上跑去。
两只鸡生六个蛋,就算你是言灵,我也生不来啊!
言朗继续道:“上山时,妹妹念叨想吃鸡肉……”
“野鸡就飞出来了。”
“想吃萝卜,她不知道在哪里扒了个大人参。”
林氏压着心口,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言汉生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穗穗才清醒了两天,咱家就马上要盖新房子了,又有粮食,又有野兽送猎物上门了。”
“昨日,穗穗说那两亩田要枯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她还说咱家那三亩一定能长穗儿……”言朗小声说道。
言川紧抿着唇,瞧见身后那二傻子似的妹妹,眼底划过一股幽光。
“此事,决不可泄露出去。如今我们没有保全穗穗的能力……”若泄露出去,可见穗穗会是怎样的凄惨。
她将是所有权贵的争夺之物。
“先去看看田。”言汉生抹了把脸。
“早饭等回来再吃。”这会哪还有心情吃。
这人还未出门呢,突的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
“言大,言大,你家稻子抽穗了!言大快出来啊。老宅昨日从你家讨回去的田全黄了,一夜的功夫全黄了!这该死的东西,昨日还说自己有什么耐旱的法子,还骗了我家二十个鸡蛋!”
“这杀千刀的东西,我要去讨回来!”
“还骗了我家二十斤糙米呢。”
“这黑心眼的东西,家里还有个秀才呢,啊呸!”
“言大啊,分给你家的田又绿了,都抽穗了。你家是不是有什么种田的法子啊?”众人蜂拥而至,言汉生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朝穗穗看去。
林氏急忙去倒茶,好在方才将猎物都拖了进去,不然还是个大麻烦。
好在她每年都去山上采些茶叶晒干,如今也能招待客人。
只是指尖微微颤抖,所有人都在说,她家稻子抽穗了。
“听说你家要盖房子了?哎,我记得老宅没分钱给你们,你们不会藏私房钱了吧?”一个尖酸妇人瞥了眼林氏,神色间颇有不屑。
林氏是外来人,听说还跟娘家闹翻了。
这些年众人是眼看着她在言家做牛做马,前几日才净身出户,今儿竟是要盖房子了?
“能藏什么私房钱,陈老太太可是一分钱不让沾手的。人家哪里来的钱关你什么事,妇道人家走开些。什么事能比得上田重要?”
那妇人直接被挤开了。
只得眼珠子四处打量,还试图进屋内瞧瞧,只瞧见一个面团似的奶娃娃站在门口。
“我锅锅没穿裤子,婶子要看看吗?”小奶娃偏着脑袋,一副无辜的模样。
“周婶儿你可别膈应人家孩子了,你这么大年纪还占人家男娃子便宜啊?”众人顿时哄笑,那周婶气得面色通红。
“你家竟是还养了野鸡,言汉生打猎果然有一手啊。哟,竟是腊鸡都有了……”妇人嘀嘀咕咕,当初她头一个看中言汉生,谁知道言汉生从外面带回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
估计还是从娘家私奔跑的。
这些年她一直看不起林氏,背地里也没少在老陈氏面前诋毁她。
前几日林氏被净身出户,她特意来看笑话。
如今瞧见那屋檐下挂着的腊鸡腊肉,想来粮食也不缺,如今眼睛都嫉妒红了。
“成。”
言汉生请了八个人,这八个都是村里有名的好手。
动作麻利做事又认真,趁此机会林氏还打了许多柜子,将来等长子成婚用。
“开门,开门。”一家子刚用完饭,便听得门外拍的啪啪作响。
“是二婶的声音。”
言朗顿时跳起来将桌上的肉包和骨汤藏了起来,二婶又抠又爱占便宜,啃完的骨头都不给她。
“喵喵喵……”不过几日时间,喵喵就跟长开了似的,如今已经有猫猫大小。
但一开口却是喵喵喵,任谁也想不出它是森林霸主!
喵喵浑身上下满是白毛,一根杂毛都没有。
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它眼中隐隐暗藏的灵气。
这只白虎极其通灵气。
林氏急忙上前开门,刚把门栓取下,大门便被人猛地推开。
“大嫂,你就这么干看着咱们一家人死啊?大嫂,你心怎么这么狠啊?”
“咱家房子烧了,娘又病着,满仓被人打破了头,昨夜房子被烧了大半,粮食都烧完了啊。”小陈氏一进门就哭穷,还带着满脸鼻涕的言珠珠。
言珠珠披头散发的,脚丫子都露了脚趾出来。
“大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陈氏一靠近,瞧见言家那打的地基,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这么大的房子,还全用青砖砌,这可比村长家的还要霸气了!
这细细数了数,竟是有七八个屋子。
言家老宅也才六个屋子啊。
老头老太太住一屋,三个儿子各一屋,剩下的几个孙子便挤一块儿。前几日她还因为赶走了林氏,多得了一间屋子而庆幸,这扭头……
林氏就住上了极其开阔的大宅子。
言珠珠却是眼神紧紧的看着言穗穗,只见言穗穗嘴里叼着块腊排骨,一头黑发扎着两个小揪揪。身上穿着崭新的长裙,又白又干净。
言珠珠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以前,都是她吃肉,言穗穗吞着口水看她!!
“给我拿来!你一个傻子吃这么好的东西做什么?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奶奶,让奶奶打你!”言珠珠一个箭步上前,就想抢言穗穗的吃食。
还未靠近呢,便被言朗一脚踢翻在地。
言珠珠砰的一下飞了几步远,落在地上便哇哇大哭。
“我我我要告诉奶奶……我要让奶奶打死你个小贱种,你又不是言家人,你不许吃我言家的粮食!”言珠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陈氏顿时嚎啕大哭:“郎哥儿,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这是你珠珠妹妹啊。”
“这才是你言家唯一的妹妹,你身后那个孽种又不是言家人。”
“你居然为了个外人踢自己妹妹!”
“大嫂,你还不管管他。”小陈氏气得破口大骂。
“我的妹妹只有穗穗,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妹妹?喂狗都不给她吃!”
“我言家的妹妹就该吃最好的,穿最软的,关你屁事!”
言朗牵着穗穗,死死的护着穗穗,言珠珠算个屁。
小陈氏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大嫂,就算你不管珠珠,爹娘你总要管吧?你家又起宅子又买地,昨儿还有人给你拖了三车粮食来,必须分老宅两车!老宅的粮食被烧了,你不能这么不孝!”小陈氏黑着一张脸。
“娘还在床上躺着,你也不去瞧瞧。”小陈氏知道,这个大嫂素来软弱,平日里在老宅都是能忍则忍。
今儿她特意挑了大哥不在的时候过来。
林氏瞥了她一眼,随即轻轻笑了。
“二弟妹,我以前愿意忍你,是因为你们是相公的家人。你们骑在我头上,欺负我孩子,不过都是因为相公当你们是家人。”
“哪里来的小畜生,哟,长得还不错,不如卖进窑子里去……”王癞子还未转身,林氏便猛地抓住了她。
“不要伤害穗穗,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放过穗穗,我跟你走,你放过穗穗吧。穗穗还小,她还什么都不懂……”林氏吓得面无人色,脸上肿的吓人。
“滚开,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求我也晚了……”王癞子没了耐心。
从林氏嫁进王家村时,他便惦记上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和村里的黄脸婆不同,生的柔美动人,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偏生每次见了他都没好脸色,如今,他偏要这个女人跪在身下求他!
当即便伸手要将言穗穗抓起来,言穗穗却是定定的站在原处。
发丝无风自动,明明只是个三岁孩童,眼眸却沉静的骇人。
额间一抹红光若隐若现,这让王癞子突的生出一股惧意。
“什么邪门的东西……”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哪只手碰了我娘?”明明那小丫头还没他腰高,偏偏他却惊惧不已。
林氏呆呆的看着她。
“穗穗……”
“小畜生,装神弄鬼!”王癞子直直的朝着言穗穗而去,双手还未触及到穗穗,整个人便跟触电似的抖动个不停。
言穗穗身上仿佛有着某股神奇的力量,触及她的那一刻,便被反噬。
王癞子整个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口中不断的哀嚎,谁也不知道他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双手漆黑,手上的血肉丝毫不见,只剩黑漆漆的犹如被烧黑的焦炭一般。
并且那股焦黑在不断的蔓延。
她额间的那抹红越发刺眼。
王癞子惊恐的指着她,不断的后退。
“啊……”
“啊……救……救命……”
“不可原谅!”奶萌奶萌的女娃被仇恨所蒙蔽,眼中只剩恨与怒。哪里还见往日的呆萌可爱。
“我,要将你,挫骨扬灰!”这个词,还是她从哥哥口中学来的。
穗穗抬起了手。
“魔鬼……”
“你是魔鬼……”
王癞子疯了一般后退,可言穗穗手一指,他的身形便半点动弹不得。
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整个人惊恐的看着她,浑身瑟瑟发抖。
夜色下,她额间那抹红鲜艳又刺眼。
半点不似凡人。
王癞子吓得裤裆一热,顿时吓尿了。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他,都是他让我做的……”
“唔……”王癞子话还未说完,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喉咙仿佛被什么掐住了一般,双脚缓缓离地,王癞子使劲在空中挣扎,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的绝望的声音。
“嗬嗬……”
“啊啊……”王癞子悬浮在空中,穗穗却仿佛陷入某种思绪中,眼神带着微微凛然之意。
夜色下,谁都没发现缓缓有乌云汇聚。
林氏吐出一口血,忍着痛意挣扎起身。
“穗穗……”
“穗穗,不要脏了自己的手,穗穗……”林氏拭去嘴角的血,踉踉跄跄爬起身,一把将浑身冰冷,披头散发失去神智的穗穗抱在怀里。
“不怕啊,不怕,娘在身边。娘的穗穗不怕,穗穗累了吧?穗穗快睡一觉,娘在身边不害怕……”林氏轻轻摸着她头顶的绒毛,感受到她浑身刺骨的寒意,不由心痛。
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嘴里哼唱着摇篮曲。
穗穗眼中渐渐恢复清明,手脚似乎也开始回暖。
啪的一声。
王癞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林氏看向王癞子的眼神微寒,但哄着穗穗的声音极其温柔。
用手轻轻覆盖住穗穗的眼眸:“乖乖睡吧,娘亲的小穗穗……”
京城那几个皇子皇叔,仗着年纪比太子长,在京中争权夺利。
丝毫不将百姓放在眼里。
如今边关靠太子和谢将军,战事吃紧,本就自顾不暇。哪里能分心出来剿匪?
况且她得到的消息,这批匪徒……
确实是蛮夷。
“消息闭塞,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若是蛮夷,肯定不止这一群,肯定会四处搜刮粮食……”村长稳住心神,当即大声道。
“言川,你看过兵书,带着大家练一练。不能埋没了这一批武器。其余人随我来。”村长点了几个德高望重之人,想了想,又蹲下身子。
偷偷瞥了眼傅姑娘。
“穗穗,要不要去祠堂玩儿啊?”村长笑着哄她。
“祠堂有什么玩的?”穗穗挂在傅霄霄腿上。
“祠堂有老祖宗们啊,还有很多牌子可以玩儿。里面还很凉快呢……”村长小心翼翼的哄着,这可是村里的小宝贝,她一来,傅姑娘也得来。
“村长,丫头片子可不能进祠堂。”村口的李老头瞪着眼睛。
“那你别进。你别进就眼不见为净了。”村长啐了一口。
牵着穗穗就往祠堂走。
果然,穗穗一走,傅霄霄也跟着来了。
村民们都看直眼了,这可是唯二能进祠堂的丫头啊。
“莞娘,你家丫头可厉害了。被村长带进祠堂玩儿了……”有人急忙去林氏跟前报信。
这王家村扎根三百多年了,可从未有姑娘进去过。
这会捂着脑袋的言老头和言秀才也在此处。
“怎么许久没瞧见二叔啦?”穗穗嘀咕一句,言老头顿了顿没说话,直接扭头走了。
言秀才眼神落在傅霄霄身上,转瞬即逝。
“傅姑娘。”对着她点了点头。
傅霄霄嗤笑一声,头都没回便拉着穗穗进了祠堂。
言秀才抿了抿唇,掩下眼底的暗色。
“傅姑娘,请坐。您虽是女子,但身份贵重,进祠堂不算什么。但穗穗是村里小辈,第一次进门得给祖宗们拜一拜。”村长连忙请了傅姑娘坐在一侧。
傅姑娘一副慵懒华贵的模样,谁都知道她身份不凡。
这些时日,在她面前转悠的年轻人就不少。
听说傅姑娘才十三四岁?那就更好糊弄了。
十三四岁的姑娘最是容易为情爱所惑。若是她看上了谁,订个婚,及笄便成婚不是正好?
据说她家世不凡,在京中还是世家。
穗穗迷瞪瞪的看着大家。
拜一拜没什么。
可她是言灵嗳。
这群老祖宗受得起她的拜吗?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村长太抬举她了。还是我言家收留的弃儿,村长莫要污了咱们祠堂的风水。”言老头脸色沉沉的,老大一家,就是收了这个丫头片子就生出了反骨。
“你家都被雷劈了,还讲究什么风水?”傅霄霄随口道。
言老头顿时脸色一黑。
村长没说什么,只放了个蒲团给穗穗,后辈进祠堂都要拜一拜,应该,没什么吧????
村长心里有点没谱。
穗穗偏着脑袋,看了眼祠堂。
膝盖一弯,啪嗒一声。
小膝盖刚落下的一瞬间。
“哐当……”
一声脆响。
众人坐在一排祠堂中间,被身后的响声吓得一回头。
只见最中z央的老祖宗牌位直直的倒在地上,盖住了中间的字。
村长眼皮子一跳,他方才站在最后,亲眼看到老祖宗牌位啪嗒一声就倒下了。
只见中z央跪着的那小小人儿还一脸呆萌。
“村长,那我就磕头啦?”奶声奶气的娃娃很是认真,就磕三个头,应该没关系吧?
大越朝。
永德十二年,七月。
干旱的第三年。
烈日高悬,燥热的七月,将土地晒得开裂,田地中已经裂开了深深的沟壑,溪水早已断流。
连树上也不见丝毫绿意。
往年随处可见的蝉,都不见踪迹。
“娘,娘,不能卖啊。卖了她就没活路了!”凄厉的哭声刺耳又绝望。
“养她三年,我还卖不得了?不过是个赔钱货!”
尖利刻薄的声音里夹杂着贪婪。
“你胡说,明明是给了钱的。你当时收了好多钱,你答应会养妹妹的! 妹妹来了我家,就是我亲妹妹!”憨厚的小男孩带着满满的愤怒,愤怒的朝着老太太冲去。
“呸!又不是亲生的,谁是你妹妹!”老太太啐了一口,一脚踹在小男孩的心窝窝上。
老太太双手叉腰,眉毛倒竖,嘴唇微薄,颧骨高, 面上沟壑纵横。
一双眼中满是讥诮。
“钱?什么钱?那点钱又什么用?现在都买不到一斗米!”老太太眼神满是打量,仿佛打量着一块活生生的肉。
坐在地上的妇人浑身哆嗦,当年的钱,足够全家衣食无忧。
更何况,养活一个奶娃。
那笔钱给言家建了房子,给老三娶了媳妇,穗穗一分没花!
林氏浑身惨白,钱财被婆母拿走,她男人打猎摔断了腿,如今,长房已废。
林氏白着脸往前爬,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娘,求求你了,穗穗才三岁……她会孝顺您的。”
“不要卖我妹妹,不要卖我妹妹,她家六个女儿,她没安好心……不能卖啊!”被踹倒在地的男娃大概十二三岁,面色发黄,瘦骨嶙峋,即便如此依然哭着上去抢妹妹。
男娃指着李家那几个女儿,几乎只剩皮包骨头。
那家子人不把女儿当人,此刻还愿意买孩子,瞧见李家老太太偷偷咽口水,像是馋极了一般。
男孩光是想想都打了个哆嗦,眼中惊恐一片。
三年大旱,家中无粮……
不行,不行!
“奶奶,不要卖我妹妹。你卖我,你卖我,窝肉多……”三哥一边哭一边冲上来,七八岁的孩子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李家哭声震天,村子里不少人开了门。
有人皱了眉头,满脸厌恶,有人泛起淡淡的恶心。
也有人眼神带着打量,眼神死死的看着老陈氏手中的孩子,偷偷咽了口水。
养的可真好啊,肌肤都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娇嫩又可爱。
长得一点也不像言家人。
只可惜,是个傻的。
老陈氏见众人开门,心底带了几分戾气,暗暗咬着牙。
“别听这孩子胡说,这傻子来我家三年了,养的白白胖胖的,怎么舍得害她,这是来李婶子家享福呢。”
众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李家六个女儿,此刻怯生生的躲在门背后,身上还能看见伤痕。
来她家享福?
女儿在她家就是个牲口。
老陈氏暗暗扫了眼手里的奶娃娃,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还差一口,就咽气了。
李家,可没打算买个活的!
此刻,谁也没发现,她手中虚弱的奶娃娃,微微眨了眨狭长又浓密的睫毛。
胖乎乎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你会遭报应的,穗穗是人啊,是活生生的人,你将她卖给李老婆子,会遭报应的!”林氏满脸是血,被二弟妹踩在脚底下,凄厉的喊叫。
二弟妹小陈氏,是老婆子娘家的侄女。
老陈氏手中的奶娃娃,猛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她唇角微动。
拎着她的李老婆子,却是突的打了个寒颤。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立,就像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浩瀚的天地间突然传来一丝响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
“轰……”
一道雷光从晴空划过。
电闪雷鸣,仿佛要将天地分成两半。
众人眼睁睁看着湛蓝的天空中,划下一道巨大的闪电,仿佛要把上天的怒意倾泻,仿佛要诛尽人间一切不平!
那道惊雷,直直的落在李家!
“咔擦……”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混杂着众人的惊慌失措的尖叫。
李家房顶顿时冒起浓浓的黑烟,巨大的火势瞬间席卷而来。
小奶娃微瞥了一眼,这才软绵绵的睡了过去。
劈死拉倒。
“来人啊,李家被雷劈了。”
众人的尖叫响彻整个村庄。
村民们连滚带爬的从屋里跑出来,有人跪在地上,有人往李家跑。
“李家着火了,快来人救火。”
“哎呀,李老婆子和言婆子被雷劈了。”
众人急匆匆赶来,嘴上喊着救火,可又能怎么救呢?
天干物燥,井底都快打不出水,更何况灭火?
村长只能勉强把人救出来,李家的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烧了个干净。
什么也不曾留下。
李家六个女儿,呆愣着站在原地。
“快去请村头的赤脚老大夫。”
“哎呀,怎么这么巧,让雷给劈了啊。这不正好劈她俩身上了吗?”众人一瞧,旁人都没事,就单单把李老婆子和老陈氏劈了。
头发丝儿都劈焦了,身上黑漆漆,衣裳也烧了,像两根烧火棍。
林氏和两个孩子慌忙爬起来:“穗穗,穗穗……”
哪知刚把孩子抱起来,整个人便是一怔。
婆母和李老婆子被劈成柴火棍,穗穗在她俩手里,此刻唇红齿白的竟是一丝也不受影响。
睡的香甜极了,还砸吧砸吧嘴,丝毫不像被雷劈的样子。
林氏将孩子抱在怀里,不让外人瞧见。
“上天是有眼的,大概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人不能没良心。”
“这哪是没良心,这叫没有心。”
“谁不知道卖给李家什么下场。可怜言丫头,好在上天开眼了。”
“这孩子倒是有福气……”
林氏抿了抿唇,谨慎的左右看了看。
林氏抱着孩子匆匆起身,两个儿子护在娘亲跟前,手一抹,擦了脸上的血,踉踉跄跄跑回家。
“三儿,你先去村头等你爹,让他不要回老宅。”林氏眼眶发红,今日言老大去看腿,陈氏正好避开他们。
卖女儿,赶出家门,都是算计好了的。
灾年难熬,老宅这是舍弃他们了。
求,也无用。
村尾有座烂房子,勉强能遮风挡雨,林氏带着孩子便搬了过去。
瞧见那断壁残垣,几人心头发沉。
“奶是不是早就不想要我们了?”老三哭着说道,紧紧攥着娘亲的衣角,眼底满是惊惧。
“都是娘不争气,护不住你们。”
当年她执意跟着言汉生,早已与娘家断了联系,如今连个借粮的地方都没有。
谁知道借出去的,是不是家里人的性命?
林氏抱着孩子落泪。
家徒四壁,身无分文,三年大旱,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
“言……言穗穗?”村长呢喃一句。
像还未回过神来似的。
救了全村性命的恩人,竟是来找穗穗的?
“你是来送红鸡蛋的吗?”软软嫩嫩的小奶音响起。小姑娘从哥哥背后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头看向骏马上的男人。
男人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言穗穗这么小。
“是,多谢小姑娘吉言了。我家主母,让我给姑娘送些东西。”男子浑身带着凛然之气,一看便是从战场上混出来的。
“我是周副将,你可以唤我周叔。”周副将一挥手,三辆马车便驮着满满的货物进了门。
周副将从里面掏出个篮子:“这是两篮子红鸡蛋。”
当真是两个儿子,一大一小。
言朗瞧见马车上刻着小小的谢字,想来那位夫人的夫家姓谢。
“去帮姑娘将马车上的货卸下来。”一声令下,便有士兵上前。大概是怕言家遭人嫉恨,直接将言家的大门卸了,马车停进了院内。
谁都不知道马车里是些什么。
“就是这火太大了些……也不知能不能扑灭。”周副将暗自叹息,这么大的火,如今哪里还有水救火?
身后的村民们都哭着在救火,在这夜色下,越发显得凄惨。
但总归是幸运的,逃过了最大的一劫。
穗穗却是看了天一眼:“很快就该下雨了。”
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声轰隆响彻天地。
周副将没听清,只让人往屋里搬东西。
这东西还未搬进屋,便见浩瀚的月色下,乌云汇聚。
风起云涌,转瞬之间便乌云密布。
轰隆隆的雷鸣声络绎不绝。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豆大的雨滴从天际落下。
哗啦啦将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谁都没发现,言朗面色惊恐,紧抿着薄z唇。
妹妹的话,应验了!
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来临,村民们宛若癫狂。
“下雨了,下雨了!有救了,房子有救了,农田有救了,咱们有救了啊!”
“真的下雨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房子的火也熄了,咱们得救了。”
呜呜呜,村民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顾不得下大雨,纷纷跑到雨里跪地痛哭。
言朗脸色苍白,见妹妹身形摇晃,才惊觉妹妹脸色白的吓人。
好似一瞬间被抽空了力量似的。
“穗穗……”言朗急忙将妹妹抱在怀里。
却只听得穗穗轻声念叨:“接水……”
“灌溉农田……流失……”
周副将惊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居安思危了?
言朗心头微震,身子都在轻轻地颤抖。
“村长,这场雨来的蹊跷,不如赶紧接点水吧?农田里也该堵上,不让雨水流失了。”言朗急忙喊道。
这场雨,谁也不知道会下多久。
村长顿时从狂喜中抽离:“好孩子,好样的。”
“快来人,去将田里的缺口堵上。把家中所有能储水的都装上!”
“这场雨不知道能下多久,赶紧蓄水。”
“把所有的蓄水池都堵起来。”
村长一声令下,所有村民都忙了起来。
连地窖里的老人孩童都爬了起来,顶着雨抹黑去蓄水。
穗穗趴在哥哥怀里嘴角带着笑,书中,王家村这一夜漫天火光,所有人葬身火海。
她改写了王家村的命运!
此刻耳边不断传来村民的跪地道谢声,源源不断的力量朝着穗穗涌来。
这是信徒的力量。
也是言灵的根本。
她的力量,受之于民,也用之于民。
此生彼涨,生生不息。
周副将送来的东西堆满了言家,林氏泡了两杯清茶,周副将也没嫌弃。
这一入口,才发现竟是带着几分清香,喝完神清目明。
穗穗偷笑,家中的入口之物,她可都是换了的。
“穗穗姑娘,我家主母平安产下两子,因家族有事,明日便要返京。主母特意托属下前来道谢,多谢姑娘金口玉言。姑娘这张嘴啊,比起京城有名的福女还厉害呢。”周副将脸上带笑。
“福女?什么福女呀?”穗穗脸色好了几分,轻声问道。
周副将笑着道:“是有大气运之人呢。”
“她还未出生,就被批为身负大气运,是救世之人。出生就备受全京城喜爱,皇室都极其尊敬她。说起来,她今年也还不到四岁,跟穗穗姑娘年纪差不多。”
“她周岁生辰那日,陛下游行遇刺昏迷不醒。她被抱到陛下榻前,只喊了声万岁,陛下第二日便醒了。”
“她两岁时,朝中遇敌来犯。她说瑞雪兆丰年,结果,那群入侵的蛮子被冻死大半。”
“陛下极其宠她,亲封她为郡主。听说,半年前好像还来过一次临安城。”临安城,便是此处府城。
“我离京时,还听说她马上要为天下祈雨呢。想来就是今天吧?”
周副将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场雨就是福女求来的?
林氏听得咋舌:“这就是天下的救世主吗?难怪陛下如此宠爱。”
周副将点了点头,他没说的是,主母这一胎她就没说准。
离京时,那位姑娘只淡淡瞥了一眼就说主母必死之相。
自那以后,所有人都对主母冷脸,将军生死不知,主母这一胎本就艰难。被这一刺激,差点坚持不到生产。
这才远离京城,来乡下避避风头。
好在,遇到了穗穗姑娘。
让她多了股信念坚持下来,且还真让她说中了。
“谢夫人怎么不多歇息歇息,女子可要坐好月子啊。”林氏担忧的问道,她虽未见过那位夫人,但知晓她的相公随太子出征,如今生死未知便极其担忧。
那位夫人还丢了长女,都是女人,林氏自然关切。
“多谢夫人担忧,主母定会照顾好自己身子。她还得护着两位小公子平安长大呢。”周副将并未道明原因,太子和将军失踪,朝中人心涌动,他并不想为这小山村带来麻烦。
周副将掏出一块令牌:“这是谢家令牌,若姑娘有难,可随时寻求帮助。”
“夫人还说,等局势稳定,两位小公子要认您做姑姑呢。”周副将看着那软绵绵的小团子不由失笑。
三岁半的小姑姑。
小穗穗立马直起身子:“我做姑姑了啊?”
小姑娘眼底的戾气散去,空中的乌云散开,浑身脱力的倒在林氏肩头。
待她安然睡去,林氏才低声道:“娘知道你的不凡,能力越强,身上的担子越重。你只有三岁半,如何能沾惹这满手血腥?相信娘,娘会保护你的。”
言穗穗能送到她的手上,可见她的亲生父母不是能护住她的。
甚至,她们是刽子手。
她的能力再大,如今也只是个需要爹娘呵护的孩子。
她不知道穗穗要付出什么代价,但她只想保护自己的女儿。
“不要让他,脏了你的手。”
“娘能行,娘一定能行的。”林氏轻轻亲了下穗穗的额头。
她是个温婉柔美的女子,幼年时躲在爹和祖母的身后,长大后躲在相公身后。如今,为了年幼的穗穗,她也要立起来了。
将穗穗小心的抱上软榻,给她盖好被子,林氏才冷着脸出门。
王癞子正昏迷不醒,她将王癞子死死困住,堵住了他的嘴。
王癞子一睁开眼,便瞧见满脸是血的林氏正漠然的看着他。
王癞子左右一瞧,没瞧见那骇人的丫头,顿时松了口气。
眼神凶恶的盯着林氏。
林氏却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将王癞子的双手双脚绑起来,然后用菜刀,在王癞子惊恐骇然的眼神下……
生生挑断了王癞子的手脚筋。
王癞子被堵住了嘴,此刻痛得浑身痉挛,脸上青筋毕现。
眼神的凶恶也渐渐溃不成军,眼中满是祈求。
整个身子躺在血泊中,不断的抖动。
“为什么要污了我家穗穗的眼?为什么要连累我穗穗沾上这一身秽气,是你逼我的!”我若不动手,我的穗穗三岁就要沾鲜血!
她不能害了穗穗。
林氏一边落泪,一边提着滴血的菜刀往藏粮的偏房而去。
房内那黑衣瘦削的男人踉跄了一下,似乎本身力气不大。
一转身,便瞧见嗜血的林氏,当即瞳孔一震,扔下粮食跳窗而逃。
林氏三两步冲上前,一刀砍向他的脑袋。
那人伸手一挡,恰好划过他的手腕。
男人闷哼一声,滴答滴答的血迹蔓延,然后挣扎着往山上跑了。
林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时,言朗已经清醒蹲在王癞子身边。
“娘,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林氏咬着下唇,而言朗两人拖着王癞子便上了山。
两人直到天色发白,才停下脚步,将王癞子扔在山中。
这里接近深山,王癞子又满身是血,血腥气足以引来野兽。
谁都没注意,浑身白毛的喵喵一路为他们保驾护航。这一路竟是半只野兽也没遇到。
林氏两人刚下山,一声虎啸便响彻山林。
此刻林氏把小儿子放在床上,正蹲在地下清理血迹,听得虎啸,与言朗对视一眼。
“咱们运气倒是好……”
刚扔上去,就遇到了野兽,明日闹出来也丝毫不怕了。
“就是逃走的那一个……到底是谁,竟是这般狠辣……”言朗咬牙切齿,听王癞子那意思,是对方先找上王癞子。
林氏顿了顿,拳头微微捏紧。
“他身形瘦弱,想来体力一般,不是村里干力气活的。娘又伤了他的手,明日只要看看谁手腕受了伤便是。”其实林氏有猜想,但她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这俨然是要置自家于死地。
两人忙活了一整夜,地上才清洗的干干净净。幸好前几日下雨,家中蓄了不少水。
林氏甚至找了一篮子酸梅出来,熬了一锅酸梅汤。
言家这孩子,的确聪慧。
村长一低头,便瞧见言家那白皙的仿佛在发光的小奶娃。
“穗穗,你觉得这事儿……”村长如今心里对言穗穗信的很,这丫头,确实是有些福气在身上的。
穗穗眼皮子微掀,嘴里叼着块糖:“大吉。”
村长霎时一喜。
“去敲锣,让村子里的男人们都来打谷场。”村长丢下话便急匆匆走了。
瞧着那火急火燎的样儿,只怕能成。
言川将穗穗送到家门口,便也跟着去了。
言家如今的院子并未拆,一家子照常住在其中,只在旁边另起了一座宅子。
宅子用了青砖红瓦,起了七间屋子。
正对着中间做堂屋,堂屋左侧是厨房,右侧是客房。若有客时便可住于此处。
左右两侧还各起了厢房,厢房极大,看起来格外宽敞。
家中三个儿子,连带着穗穗,都能各占一间。
如今时下讲究多字多女,大多数儿子只有一间房,女儿们都是在爹娘房间占个角落。
像言家这般阔气的,倒是极少。
“等房子起好,我也能有自己的房间了。总算不再闻二哥的臭脚了……”言明每日看着新宅子傻笑,都看不厌。
除了村长家,便是言家宅子霸气了。
“你才臭脚……”言朗瞪了他一眼,心中也是喜悦的。
大哥已经十五岁,马上要到成婚的年纪。
前些年三个孩子挤一间屋子,大哥的婚事无人问津,如今,总算能有点底气了。
林氏这几日都眉眼带着笑,心中松快不少。
如今都是十四五岁相看,至多留到十六便成婚。
老大已经耽误了。
“挖个洞……”穗穗指着地面。
林氏失笑的看着她:“你大哥计划了呢。但地窖不好就这么挖,得等房子快要落成,咱们自家人偷偷挖。”
这几年灾荒,人心已经经不起考验。
挖个地窖,把粮食藏进去。
若有危险,人也能躲进去避难。
“你个小管家婆,才三岁半就管这么多,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林氏勾了勾穗穗的鼻尖,从锅中夹起一块肉,给三个孩子切了一小块,让他们自己啃。
这是谢夫人送来的谢礼。
五百斤粮食,五十斤腊肉,还有些棉布种子之类的,零零散散还有些东西,都是四处巡逻来的。
这一份谢礼,比银子更让人有安全感。
更是有心了。
“这腊肉肥而不腻,晶莹剔透,瘦肉不柴,还极其软糯,从未吃过这般好的肉。”林氏尝了一口都不住的点头。
穗穗眯着眸子偷笑,她用空间里面替换的。
种子,盐糖等等都是她偷偷添加进去的。
她还塞了不少棉花进去,今年冬天总算不用冷了。
谢夫人临盆在即,哪里能找到这些琐碎之物。
那谢礼里面,还有把长刀。长刀吹毛断发,极其骇人。
如今就在藏在床底下,有了这把刀,林氏底气倒是十足了。极其有安全感。
三个孩子吃着软软糯糯的腊肉,眉眼尽是满z足。
林氏飞快的蒸了一大锅糙米饭,然后蒸了三笼菜肉包子,再用腊肉筒子骨炖了个冬瓜汤,炒几个素菜便齐活了。
“在言家做事,这三年来,反倒是吃的最好的了。”
“那可不是,喝两碗骨头冬瓜汤,吃碗糙米饭,吃俩肉包子,过年油水都没这么足。”有时候林氏用骨头汤下面条,里面还卧俩鸡蛋,半点不抠搜。
“咱们争取两个月把这房子起出来,冬天就能住上新房。”男人抹了把汗,这是村长的大儿子。
林氏已经将屋子收拾出来,哄得醒来的阿月渐渐平和。
阿月整个人依然如惊弓之鸟,但林氏柔和,倒也勉强能让她卸下防备。
阿月被关在地窖中暗无天日,脸上糊满了黑漆漆的煤灰。一头秀发都打了结,只隐约能瞧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露出来的白皙肌肤。
“咱们洗个澡好不好?阿月,我给你洗的香喷喷的,穿上好看的裙子。”林氏挑了一身鲜亮的颜色,改了改腰线,也能看出女儿家的身姿。
“洗澡?”阿月惊恐的摇着头。
“不要碰我,不要!”阿月使劲摇头,眼中满是惶恐。
傅霄霄轻皱着眉头:“我被抓到山上时,听说那些匪徒每三日就会给她泼水,美其名曰给她洗澡。实则是为了看她衣衫浸湿的丑态。”
她虽还未及笄,但距离及笄也差不了多久。
一身曲线毕露,肌肤胜雪,即便没敢动她的身子,但手上便宜肯定没少占。
林氏听完面色微白,眼中对阿月的疼惜越发多了几分。
“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好在全死了。不然阿月得受多少苦?都是家中娇养的姑娘啊,爹娘知道得多心疼。”林氏也是有儿女的,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发寒。
况且她见阿月即便神智不清醒,但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有某种规矩。
想来是出生就接受了极其严格的教导。
“不怕啊,咱们洗干净洗香香,洗掉脏东西,就能开始新的人生了。”
林氏轻声安抚,温柔又慈祥。
“我……我要他洗。”阿月一抬手,就指向了刚进门的言川。
十五岁的少年霎时红了脸颊。
素来沉稳的少年郎双手直摆:“我我我不成的,阿月你找我娘。”吓得少年耳根都红透了。
林氏轻笑一声,还从未见过她这傻儿子如此窘迫的时候。
哄了好一会,才哄得阿月去了浴桶。
“为什么……不能他洗?”阿月偏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林氏。
林氏正往浴桶里加水,便听得穗穗冒出个小脑袋:“因为大锅锅只给他媳妇洗……”
阿月噢了一声,然后顺从的让林氏脱衣。
似乎从言穗穗进门后,她就平和了许多。
林氏将她黑漆漆的外衫褪下,才发现她肌肤也灰扑扑的,阿月指了指肌肤:“保护……”
“阿月姐姐真聪明呀。”穗穗吭哧吭哧的给她倒水。
阿月抿着唇傻笑,即便如此,依然笑不露齿。
林氏扶着她进了浴桶,一点点洗去她浑身的灰,渐渐露出莹白如玉的娇嫩肌肤。仿佛上好的绸缎一般,光滑又细腻。
此刻阿月已经洗的昏昏欲睡,脸颊渐渐露出本来的容貌。
睫毛狭长浓密,鼻尖小巧而精致,粉唇微翘,面颊如玉,当真让林氏都看呆了。
难怪……
匪徒养了她三年。
这般绝色,怕是养着有大用处的。
“哇,阿月姐姐好漂亮……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外面的霄霄姐姐,就像是广寒宫漠然的清冷仙子。
阿月,就像一抹暖阳,美的没有攻击性。
“你连秀山镇都没出过,怎么会见过……”林氏弹了弹她的脑门。
穗穗嘀咕一声,那可能是记错了??
可是明明好眼熟呀。
林氏足足换了两桶水,才将阿月洗的干干净净。
这孩子为了保护自己,把身上弄得脏兮兮,臭烘烘,倒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以前刚被拐到黑风寨,那些匪徒见她生的美,时常会来揩油。捏捏她的脸,摸摸小手,但若是再近一步,她便会抵死反抗。
“吃啥?”言明满嘴都是黑黢黢的灰。
“黑吃黑。”
还没腰高的奶娃娃,一本正经的说道。
?????
半大少年们瞪大了眼睛。
“吃啥来着?”
小穗穗一脸无辜的看着大家:“黑吃黑呀。占山为王,王都死了,山不就空了吗?”
“嘶……”
胡小山倒抽一口气。
“到底谁说言家几个孩子都是怂货的?老子不打烂他的嘴!”听听这话,他光是听着都腿软!!
到底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误导了大家!!
她她她,她一个三岁半的奶娃娃,居然玩黑吃黑??
“小姑奶奶,您太高看咱们了……那可是黑风寨,就算昨儿死了一批,保不齐山上还有呢。”胡小山都快哭了。
“咱们其实吃点野鸡蛋,吃点黄鳝也行的。家里的野猪肉都还没吃完呢……”王行风腿肚子打哆嗦,他家可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敢黑吃黑!
穗穗白净的小脚一点一点的。
“山上没人啦……”原书里写道,为除男主,黑风寨可是倾尽全力的。
“我觉得,可以试试。”一道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个孩子吓了一跳。
只见言川从角落中走出来,瞥了妹妹一眼,他家这妹妹胆子可真大。
“大……大哥,你怎么来了?”言明言朗顿时站起身,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看大哥。
“这一场雨,虽说救了村子的粮食。但如今家中没有半点存粮,即便今年的粮食下来,也顶不了多久。”
“况且,就咱们几个村落粮食返绿,恐怕还会让流民垂涎。”当所有人都没有粮食也就罢了,可自家粮食绿油油的,谁见了不喜欢呢?
昨儿村子里才遭了大火,今儿村里的老把式们,早饭都没吃就看粮食去了。
可见内心有多喜爱。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场雨只下了咱们村附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专门救咱们来的呢。”胡小山笑了一声。
言家三兄弟偷偷瞥了眼妹妹,心中轻轻一叹。
那场雨下来的瞬间,妹妹脸色发白,想来对如今年幼的妹妹也有些吃力的。
“咱们村的粮食活了,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言川一句话,让少年郎们白了脸。
言川牵着妹妹去寻了村长,村长正站在田坎上,惬意的抽着旱烟。
“好啊,村里有水了。如今禾苗正在抽穗,昨夜堵的水,勉强也能撑到稻子成熟。今年,能少死人了。”老村长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这三年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冬季大雪封山,山上都寻不到野物,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
“但粮食成熟之时,也是咱们村子的危险之日。”言川一手牵着穗穗,一边对村长说明来意。
村长面色霎时一沉,他心中何尝不知呢。
如今陛下越渐老去,几个皇子争夺帝位,半点不关心民心。
又恰逢灾年,百姓难啊。
“昨夜黑风寨举寨而出,想来,如今山上并未留什么兵力。”
“若是能夺得黑风寨的存粮……”
“那全村都能过个好年了。”言川淡然说道。
村长却是腿肚子一哆嗦。
言家胆子真是一个比一个肥啊。
“况且,这几年越发乱了,黑风寨必然有武器,咱们村若能得到一些,也能自保。”
“临水村全村覆灭,如今只剩不到一半之人。想必他们会并入其他村子,咱们村与临水村首尾相连,首选便是咱们。”并入王家村,那边的田地也能照看到。
他们必然选择王家村。
村长沉默了一瞬,昨夜临水村就派了人过来商谈。
如今还并未传出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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