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辞全局

。尽管知道沈君淮纳阿姊为妃有慕涯势力的原因，可当真相赤裸裸的摆在自己面前时，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亲人，就这样死的死，背叛的背叛…也难怪，他对自己那么好，终究是因为他觉得对不住她啊。

你说，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好不容易被人信任，却又亲手将信任打破。

突然，身后有一双手，捂住了慕锦辞，悄悄把她拖走，是清浅。

空旷的陵墓前，慕锦辞道:“清浅，我要替阿姊报仇…杀了慕涯。”

五

自守灵后不久，边关来犯。慕涯身为藩王自是亲自上阵杀敌。

出发之前，沈君淮亲自犒劳三军，“将士们，大丈夫上阵杀敌报君黄金台上意，苟利国家生死以。报效祖国，是天大的荣耀！你们若杀敌有功，我沈君淮必有重赏！”

“奋力杀敌！报效祖国！”三军的回声响彻云霄，人心激荡。

“开拔！”沈君淮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将黑瓷碗掷于阶下。

看着这样意气风发的沈君淮，慕锦辞兀得想起前几日，沈君淮命宫人搬来许多绫罗绸缎，说是为了补偿慕妃这个亲妹妹。她听宫里的来人说，沈君淮在阿姊走后，颓废了很长时间。大抵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沈君淮是真对阿姊动了情。可惜世事无常，情深缘浅。

慕锦辞梦回午后千回百转，总是梦到阿姊的一颦一笑。她总猜是两朝元老柳相的女儿柳贵妃，对阿姊下的毒手。毕竟，柳贵妃已经专宠很久很久了。而后宫，是最能改变一个人心性的地方。

可那又如何，九五至尊，也找不到证据。就算有又怎样，两朝元老他沈君淮不敢动，也动不了。

“阿妹，等哥哥凯旋而归。”慕涯的声音将慕锦辞拉回现实，他笑着揉揉慕锦辞的头，翻身上马。

要这样，我不理你了。”说着便小跑出书房，却不小心打翻了砚，墨染了皇上御赐的那张《春江月夜图》。看着大片的墨渍，清浅吓得不知所措。

慕锦辞若有所思地道，“没事清浅，不怪你。你先回房罢，我去亭子里等个人。”

待慕锦辞到亭中，弹了一柱香时间的琴，亭外站了一位公子。棱角分明，锦衣白袍，温润如玉。

“哥哥，你来了。我……今日又不小心将砚，打翻在了那张御赐的画上。”慕锦辞低头敛眉道。

“嗯，我听下人说了，无妨。”慕涯嘴角有了许零丁地笑意。

“哥哥，你不怪我吗？我那日还打翻了你的梅瓶。”慕锦辞抬头。

“怎么会。”慕涯摇摇头。

“哥哥，我……”慕锦辞咬了咬唇，继而道“我错怪你了哥哥，其实我是故意打翻了那些东西的。因为我觉得……当年应该继承老爷子官爵的，应该是我父亲，而不是叔父。虽然我知道是我父亲怒其不争，可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可我现在醒悟，哥哥你也是无辜之人罢了，我不应该这样。”

“傻阿妹”慕涯反手将慕锦辞圈进怀里，边揉着她的头边道“我们是一家人啊，哪用分这么清。”

亭外湖面微风吹过，泛起波光粼粼的水纹，煞是好看。

慕锦辞后来总是在想，大概她的执念，就是那个时候起的罢。

四

后来的慕锦辞与慕涯渐渐熟识。吟诗作赋，红袖添香，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慕锦辞的棋艺很好，尤其是围棋。棋路虽是固步自封、画地为牢，却很难让对手攻破。慕涯想，他记得是哪位前辈同他说过，走这样棋路的人，心围必将也很难攻破。

慕锦辞记得
，家中兄长宠爱，阿姊言笑晏晏。可我也晓得，没有倘若。

那年蓉城风骨凛冽，我第一次遇到小姐。

依稀记得，小姐当年的神情。我被赎回来时，便发誓一辈子忠于小姐。

只是后来，不知何时。白衣公子温和的笑意扎根在我心里。大抵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了。

后来啊，我打翻了公子的砚，我害怕极了。可后来他们告诉我不要紧，公子没有怪你。我不知道，那是小姐对公子的试探。更不知道，公子从来都不知道是我打翻的砚，他愿意宠溺的一直都是小姐。

小姐对我说她要报仇，我答应着好。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小姐啊，不要啊公子他……对您是真心的好。

只可惜，我再没有了本心，违背了自己的誓言，给小姐下了药。我不想看到公子受伤，我终因那白衣公子背叛了小姐，非独贤者有是心，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尔。

小姐最后一次见我，和我说，我知道你喜欢慕涯，你愿不愿意和他走？

我明知这样不对，可还是点了头。毕竟，我喜欢他啊。我已初心不复，此生也再没见过小姐。

慕涯虽是将我带走，也只是顺了小姐的意而已。我与他此后也再无交集。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注①引子节选自CRITTY《余生以待梦清澄》 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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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锦辞敛眉，乖巧的点点头，“祝哥哥马到成功，胜利归来！”

“好”慕涯声音中带着笑意，打马而行。他想，等回来，就赌一把，和阿妹表明自己的爱慕，亲上加亲。

慕涯走后个月余，敌国一处营帐内，烛泪迸裂，发出“噼啪”的响声，远处惊雷沉闷，风沙翻飞。

随着走进的脚步声，帐内女子开口道“将军，该给你的都在这，记得事成之后答应我的条件。”

女子身旁的丫鬟将东西递予来人。烛光下依稀可见来人是一位男子，身材魁梧眉下刀痕。

“自然，我们国主一言九鼎，定让姑娘手刃那人。哈哈哈，他慕涯，也该尝尝被这刀锋嗜血的滋味了。”男子转身走出营帐。

“小姐……”未待丫鬟说完，女子摆摆手，闭上了双眼。

对垒那日，塞外边关，黄沙弥漫。慕涯失守，明明万无一失可直取敌首，自是营中出了内贼。看着城头缓缓走出的人，红衣翩迁，眉心朱砂，美的不可一世。熟悉的身影，让慕涯不可置信。大抵是怎么也没想到，内贼竟是那本以为身在洛阳的阿妹。

“阿妹，你…”似乎是想到了慕锦清，慕涯的神色渐渐暗下，最后成了死心。

“慕涯，自作孽不可活，因果报应。是你先将阿姊送进宫，她才一尸两命的。阿姊你看，我替你报仇了呢。”慕锦辞的箭射向慕涯，手上却一软。看着不远处的苏清浅，明白自己被下药了。

手一松，箭射向慕涯。

人啊，总是逃不过情网。阿姊是这样，清浅亦是这样。

迷药药效过后，慕锦辞再次醒来，是在淮河。

开元八年，洛阳失守，迁都长安。

清浅依旧那样，很少说话。只是慕锦辞知道，她们再也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