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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林雾声谈则序后续+全文

岁甜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谈则序眸光清亮,挑了一下眉,从后视镜看她:“车都上了,还装什么。”“我上车是因为!”因为怕被同事看见你跟着我。她高声地反驳,还没说完整句话,话音又主动断在喉咙里,懒得解释。但脸颊还是因为羞愤而透出红晕,胸口起伏着,憋了好大一口气。她继续说:“你停车。”到了红绿灯路口,谈则序非但没有停车,在畅行无阻的绿灯处加速,无视了她这句话。这一举动让林雾声彻底炸毛了,特别是那个“装”的字眼,让她特别不爽。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想上谈则序的车,谁让他那么无理取闹。她不乖巧也不温顺,脱口而出:“谈则序,你给我停车!”谈则序闻言,轻笑一声,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什么叫做,‘车都上了,还装什么’?”林雾声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你不看看你跟着我,会给我带来多大麻...

主角:林雾声谈则序   更新:2025-01-23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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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雾声谈则序的女频言情小说《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林雾声谈则序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岁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谈则序眸光清亮,挑了一下眉,从后视镜看她:“车都上了,还装什么。”“我上车是因为!”因为怕被同事看见你跟着我。她高声地反驳,还没说完整句话,话音又主动断在喉咙里,懒得解释。但脸颊还是因为羞愤而透出红晕,胸口起伏着,憋了好大一口气。她继续说:“你停车。”到了红绿灯路口,谈则序非但没有停车,在畅行无阻的绿灯处加速,无视了她这句话。这一举动让林雾声彻底炸毛了,特别是那个“装”的字眼,让她特别不爽。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想上谈则序的车,谁让他那么无理取闹。她不乖巧也不温顺,脱口而出:“谈则序,你给我停车!”谈则序闻言,轻笑一声,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什么叫做,‘车都上了,还装什么’?”林雾声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你不看看你跟着我,会给我带来多大麻...

《渣男翻脸,跪舔我的时候忘了?林雾声谈则序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谈则序眸光清亮,挑了一下眉,从后视镜看她:“车都上了,还装什么。”

“我上车是因为!”因为怕被同事看见你跟着我。

她高声地反驳,还没说完整句话,话音又主动断在喉咙里,懒得解释。

但脸颊还是因为羞愤而透出红晕,胸口起伏着,憋了好大一口气。

她继续说:“你停车。”

到了红绿灯路口,谈则序非但没有停车,在畅行无阻的绿灯处加速,无视了她这句话。

这一举动让林雾声彻底炸毛了,特别是那个“装”的字眼,让她特别不爽。

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想上谈则序的车,谁让他那么无理取闹。

她不乖巧也不温顺,脱口而出:“谈则序,你给我停车!”

谈则序闻言,轻笑一声,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什么叫做,‘车都上了,还装什么’?”林雾声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你不看看你跟着我,会给我带来多大麻烦!”

“说我傍大款的流言都能压死我,你有钱有势无所谓,我还是个打工的。”

“你说我装,我确实挺装的,我现在不装了,我只想掐死你!”

她生气时,眼睛瞪得溜圆,脸颊两侧晕开暖蜜色,表情很是生动。

谈则序竟然品出了一点欣慰的感觉。

他轻松地踩下油门,将速度加到底,旁边楼宇快速掠过,他眼前风景跳动,有几分轻快。

这才是林雾声,该生气就生气,被冒犯了就反击回去,谁也惹不起的,才是林雾声。

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根本不像她。

“大小姐,说够没?”

林雾声正在炸毛阶段,根本听不进去话,质问他:“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谈则序神色一暗,“报复?”

“对啊,不就是报复我甩了你吗?”她咬着唇瓣,胸口快速起伏,眼眶的热度逐渐升温。

谈则序不说话了,目光逼视前方,轻扬的唇角一点一点压下来,成为凌厉的线条。

顿了一会儿,他才冷笑道:“确实想报复你,想欺负你,看你哭。”

“你有病。”林雾声压抑着鼻尖的酸楚,憋出这句话。

窗外建筑快速倒退,林雾声确认这不是朝向家的方向,她一时没了底气。

“你要带我去哪?”她不太友好。

谈则序一声没吭,默默将车往前开。

林雾声忍不住了,来到靠里侧的座位,在他减速转弯的时刻,不做犹豫,拉开把手,推开车门。

因为惯性,她踩在地上时往前滚跌了几步,几乎是摔下去的。

这个举动有点赌气的意味,风往她脸上糊,手掌顿时传来火辣辣痛感。

谈则序没想到她竟然跳下去,马上踩了刹车,摔上门,跑到她跟前,发现她正在慢慢起身。

“林雾声,你疯了。”他眉头紧锁,两手扶住她的臂膀,将她托起来。

女生低垂着脑袋,发顶变得凌乱,他躬着身子时,下巴被毛茸茸的感觉刮蹭。

“伤哪了?”他低垂着头,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个角落,仔细检查打量。

她的手掌摊开,掌心处红彤彤的,混着地上的灰尘和碎屑,不自觉轻颤。

他用手指举起,凝眉观察,准备带她去医院,还未抬眼,就见到一粒晶莹滴落,顺着她红肿的掌心往下滑。

谈则序愣了一瞬,就见到更多泪水,大滴大滴,成串地坠落。

他仰头,撞入一张眼泪簌簌落下的脸。

林雾声的脸被吓得惨白,扑着被风吹拂的发丝,糊满泪水,眼神空洞,许久才聚焦。

而后望向他,倔强又不服输地吸了一下鼻子。


林雾声终于跳起来将检讨书扯了回来,藏在身后:“我就是说我没做,也没人信我啊。”

“你说和我在一起。”谈则序严肃地望向她。

她勉强笑了一声:“没人信的。”

按理说她不是这样肯吃亏的人。

“我会给你作证。”他安抚道。

“算了吧,要是问起我和你做什么,把你牵扯进来,就不好了,你的名字还是少和我一起出现得好。”

那双水润的眼眸,早已涔满了委屈,分明已经焦头烂额的样,还要极力笑出来。

吃亏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他。

谈则序凝视她,没接话。

教导主任端着保温杯回到办公室,“叫你好好写,你在干嘛!”他呵斥着。

见到办公室里多出来的人,他表情变得温和:“谈则序同学,是来交材料吗?”

谈则序“嗯”了一声,将集训的申请材料递上去,毕恭毕敬喊了声:“主任。”

“好,我尽快让上面通过。”主任一看对他就很满意,一直挂着和蔼的笑。

“主任。”他打断他的话音。

“谈则序同学,你还有话要说吗?”主任笑眯眯地说。

谈则序没有犹豫:“上周一放学,她和我在一起,没有打架。”

“啊?”主任似乎没太听明白。

谈则序言简意赅说:“上周一放学,我和林雾声一起回家的,我作证她没有犯错。”

“什么!”主任大拍桌子,站了起来。

震惊他的不是林雾声没有犯错,而是谈则序那句“我和林雾声一起回家的”。

他们为什么要起一起回家?

教导主任的嗅觉灵敏,不难发现什么电光石火般细节。

他指着她:“你,你们认识?”

林雾声有些着急,听说谈则序最近要拿什么奖,他还是别沾上她这个污点好。

没想到,谈则序应了下来:“认识。”

糊涂啊!林雾声很想上去摇醒他,平时多聪明个人,怎么现在就犯傻了呢。

他们画风差异那么大,怎么也不该认识的。

“你们什么关系?”主任严刑逼供。

林雾声索性就要认了,说,是我不知好歹在追求人家谈同学,但和谈同学毫无关系。

谈则序抿唇,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记得那天立夏,草长莺飞。

少年穿着校服,身上自带光环,郑重地说:“我喜欢她,在追求她。”

-

伴随着提示音,地铁驶入终点站。

林雾声从时光深处走出,往对面看了眼。

四周空空如也,谈则序也没坐下,端正地掌着扶手。

他们一前一后下车,出了闸机口,乘坐扶梯上楼。

-

沉默的履带,把二人托举着往上走,风声奔涌倒退,现世滚滚向前。

林雾声扯了一下胸前的领口,挡住凉意。

她侧目,看到谈则序自然下垂的手腕,上面那块走动的手表。

气氛过于凝滞,让她甚至能感受到,秒针将时间裁成片的声音。

最终,是她敌不过焦灼,说了声:“天晚了,你回去吧。”

谈则序“嗯”了声,但依旧跟随她,拐入那条小街,她家位于尽头处的楼栋。

转角处已经停了一辆深色的库里南,夜色中观摩起来,瞧不出真实的颜色。

车灯亮了一瞬,很快,从驾驶座走下一位男士。

林雾声觉得面相有几分熟悉,很快回忆起,这是见过几面的,谈则序的司机。

他拎着两个袋子,一左一右,和两人碰头之后,对林雾声客气地颔首。

随后将袋子递给谈则序,说了句:“时间长了,重新叫人做了一份。”

谈则序道了谢。

司机回到车内,出现和离开都十分低调。

关于袋子里的内容物,林雾声不难猜测,后来走到楼栋之下,他让她拿回家。


-

为什么要分手?

这场落在时光深处的叩问,也多次在夜里唤醒她。

原因很多,她之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真当问起来,林雾声却发现,千言万语都不做数。

兴许是发现这个问题过于突兀,谈则序很快制止,也变回了原有的冷峻果决。

“当我没问。”他说。

再一抬手,想要抽烟,发现早就燃尽了,飘了一地灰。

荒诞得可笑。

还好他及时中断了话题,不然林雾声有可能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

毕竟人很难真实面对自己的情绪,而她曾经是那么喜欢他。

-

告别之后,林雾声回到家。

生活压力没给她乱想的余地,她把耳坠拍了照片,咨询在珠宝店上班的朋友。

耳坠是限量款,她提出的价格比市场流通价便宜一些,很快找到了买家,卖了八万。

下午她拿钱准备去一趟医院,小路昨天做了手术,应该已经清醒了。

小路是她资助的男孩子,之前患了病,急需手术费,她这些年的收入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

她买好了补品,坐地铁来到住院大楼,小路的奶奶守在病房前,看到了林雾声,表情并不是很友好。

“奶奶,小路醒了吗?”林雾声问。

小路奶奶没搭理她,把头扭向另一边。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拉开病房门,是小路的妈妈,看起来有些疲惫,微笑对她说:“刚刚醒,要进去看吗?”

林雾声摇了摇头,只就着门缝,安静打量了一会儿。

“我就想看看他情况怎样,手术费我都补上了,这是一点补品,估计用得上。”她把袋子递过去。

“哎呀,又让你花钱了,你现在自己都不容意……”小路妈妈推诿着,觉得很不好意思。

“让她拿着东西滚!”年迈愤怒的嗓音忽然响在楼道里,小路奶奶忽然冲她大骂。

小路妈妈忙说:“妈,你别这样,雾声是无辜的……”

“无辜的?”老人家颤抖着手,指着林雾声,表情是说不出的心痛,“小路的爸爸,我的儿子,就是她爸爸害死的,你说无辜?”

病房外本就拥挤,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瞧过来,好奇打量着。

林雾声不恼不怒,仅仅是把补品递到小路妈妈手上,扯了扯嘴角说:“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转身离开时,老人家的谩骂还响彻在背后,像是一道一道鞭笞在皮肤上的伤口。

林雾声自诩能言善辩,但有一件事她不能反驳,那就是她的父亲,因为利益,伤害了很多普通家庭,小路家就是其中之一。

有言道父债子偿,这些事虽然不是她做下的,但她享受了父亲带来的一切,那么她就难辞其咎。

她如今所作所为,都是还债,她避无可避。

还没走出医院,小路妈妈追了出来,“雾声!”

林雾声转头:“阿姨。”

“你不要在意我妈说的话,这些年你因为我们已经过得很苦了,你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不要管我们。”

林雾声笑笑,不知道是在安慰小路妈妈还是安慰她自己。

“阿姨,我要管你们的呀。”她拎了一下肩上的背包链条,“钱还够用吗?”

“有,你给我们的钱还有的。”

林雾声想了想:“过几天我再给你打一笔钱,小路出院有的花费。”

“这……”

“阿姨,您就当帮我,千万不要拒绝。”林雾声笑着。

小路妈妈沉默片刻,最终答应了,她眼见着林雾声转身走出医院,纤瘦的身型融入冬日暗淡无光的空气中。

“造孽哦……”她叹息。

-

林雾声坐上回家的地铁,身上还裹挟寒意。

正好是晚高峰,地铁人满为患,她勉强找了个位置站立,后背和一位男士相抵,她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但也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罅隙安放自己。

这就是二十五岁的她,在大城市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却背着沉沉的枷锁。

和谈则序已经是天壤之别。

地铁轰隆隆前进,车厢沉默不语。林雾声借着这点留白,再次回忆起从前。

后知后觉发现,其实她和谈则序的差距,从来就没小过……

高一进校的那个秋天,她喜欢上了谈则序。

在此之前,她是令老师头疼的问题少女,身边围绕一群玩得好的不良少年,仗着家里条件富裕,在学校无所事事。

他们和好学生之间有壁垒,和成绩拔尖儿那些人,更不在一个世界。

浑浑噩噩多年,谁知道情窦初开的年纪,还遇上个这么优秀的。

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从食堂出来,林雾声向小胖打听:“他名字到底是哪三个字?”

刚走过公告栏,小胖脚步刹车,拉住她的袖子:“诶,雾哥,这不巧了?在这里!”

顺着他的手指,林雾声瞧见了公告栏上的光荣榜。

她挑眉:“这什么玩意儿?之前这里有这个东西吗?”

“一直都有啊,你之前没关注而已。”

她凑近了瞧,这是高二开学联考的成绩榜,放了总分和单科分数年级前10的姓名和照片。

林雾声一竖溜看过去,瞠目结舌。

总分和理综三科成绩那里,这位叫谈则序的帅哥,以绝对优势占据了第一。

“酷啊。”她感叹着。

蓝底一寸照,应该是学校统一拍的,穿着校服,哪怕是这种失真的像素,他的脸也帅得炸裂般突出。

“这姓还挺稀有。”她目光将这三个字来来回回读。

小胖正在喝AD钙奶,漫不经心说:“人家尖子生,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雾声清楚事实,但她不在意,从兜里掏出口红,在总分第一的那张照片旁边,势在必得地画了颗爱心。

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写了个潇洒的“LIN”,LIN是她的QQ名。

回到教室,林雾声心情大好,难得重视起那本《宜城教育》,将它从桌脚之下抽出来。

可怜的杂志已经皱巴巴,上面还有脚印,她拍了拍灰,翻看起来。

翻到谈则序的那篇采访,她内心砰砰跳,打量了四周,又埋下脑袋,默默地逐字阅读。

脑袋抵在课桌上,露出的耳朵,却慢慢地变得通红。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习惯了,在人群里寻找他。

哪怕后来她去追求,和他在一起,被他宠上天,也不能磨灭一开始她对他遥遥仰望的过去。

他在金字塔尖,她只能踮着脚去看,过去曾经,一如既往,他们的地位其实没有变。

-

走出地铁站,天色已然暗淡。

林雾声拐进一条老街,靠近她所居住的地方。

这条老街路面斑驳,街上来往稀疏,隔很长一段路才有盏路灯,楼屋和行人都被裁成剪影。

林雾声双手插在兜里,快步行走,却遥遥望见前方依稀有辆车,在柔淡的夜色中停泊。

这辆车的形状她十分熟悉,是以有些不可置信。

车边倚靠着颀长的身影,高大而落拓,手自然下垂,指尖星火明灭。

谈则序低垂着头看手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只身的样子有几分寂寥。

他余光发现她,偏头,看了她一眼。

随后抬起手,抽了最后一口烟,抵在旁边砖缝里灭了,熄掉手机屏幕。

林雾声上前,试探地,“你……”

谈则序的表情难以看出情绪:“吃饭没?”

他语气稀疏平常,仿佛他们将这八年裁剪,站在了分手之前,而他在向她相邀。

她内心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瞬,等这种感觉慢慢消散,才渐然浮现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

林雾声抬起疲惫的脸颊,望向与她判若云泥的他。

沉默长达三十几秒,才开口。

“……谈则序。”她声音细弱,“你问我为什么分手。”

只见他眼眸微动,喉结滚了滚,没吭声,但神色专注。

林雾声的心脏被捏紧,她佯装起一抹笑,无所谓地说:“其实就是不喜欢了。”

她面容寻常般冷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口袋里的掌心被指甲狠狠地嵌入,快要被掐破。

她看见,他那双深邃的眸,顷刻间凉了下去,最后一点温存都浇灭了,如烧尽的灰。

谈则序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含着讥讽和不屑,开了口。

冷漠的音色,叫人想到淬了冰的尖刀,刺入耳中。

“林雾声,你可以的。”


-

耳坠在谈则序那里。

那场船晃来得剧烈,她的耳坠确实有很大概率遗落在谈则序的房间,

只是正好那么巧,掉在了他身上,还让他带回去了?

林雾声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敢揣测。

和他重逢这件事,本身就够魔幻,她还没本事去迎接。

这些年,命运从未给她选择的余地,总是迎头而来,把她推向悬崖。

她不敢冒险,也深知切忌捕风捉影,否则终究会竹篮打水,落入空门。

林雾声握着手机,手指停留在这条短信上方,徘徊半晌,选择了删除。

收件箱变空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也一片空茫。

把她轰隆隆拉回现实的,是老板原姐的电话,手机在掌心震颤,林雾声这才回了神。

她举起手机:“原姐。”

原姐的语速很快,言简意赅:“今天开始不用来公司了。”

林雾声愣了一下,还没能接受没钱的日子要被解雇的事实。

原姐继续道:“你放一周假,元旦之后再来上班,给你换了个岗位,当我助理。”

橄榄枝抛得雷厉风行,很符合原姐的个性。

林雾声有些顾虑:“Linda呢?”她当助理,Linda怎么办?

“她能力不够,吃不下这份工资。”原姐说,“合同已经拟好了,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过期合同作废。”

“可是……”

“没有可是,机会只有一次,资源就那么多,你如果胃口大,就不要优柔寡断。”

原姐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雾声再一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原姐确实之前有意培养她,薪资和假期也从不吝啬,可当她助理的压力,不是常人能承担的。

合同很快传递过来,薪资是她现在岗位的一倍多,奖金不菲。

丰厚的利益摆在面前,林雾声差点晕头转向,好在最后定了心,决定先冷静。

上午的宁静,被这两个电话扰乱,林雾声平白得了一周空闲时间,她也不敢坦然享用。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总是有意无意给她暗示和幻想。

但现实总不会让她如意,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还需要一笔治疗费。

之前汇过去的款不够,林雾声别无选择——她只能把耳坠拿回来去卖钱。

看来必须得和谈则序见一面。

-

手机的回收站是个好功能,给了人们懊悔的余地。

林雾声找回短信,沉默了会儿,拨通过去。

“喂?”未曾想,对方是一名年轻温柔的女性。

她愣了愣,竟有些慌乱。

“是林小姐吗?”那边继续说。

林雾声这才出声:“是的,你好,我想拿回我的耳坠。”

那边表示自己是谈则序的助理,让她直接过来拿就行。

林雾声抵达之后,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公司内部。

“谈总还在开会,林小姐稍作等待。”助理叫Selina,衣着干练,笑容洋溢。

林雾声被带入一间办公室,桌上赫然写着“谈则序”三个字。

她很想退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入。

Selina给她上了茶水和点心,还贴心地说;“林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林雾声道了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股茉莉的清香。

她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端坐在沙发上,身形戒备。

公司应该入驻不久,办公室里的陈列崭新,缺乏使用痕迹。

唯有总裁椅上搭着的那件外套,表示这里曾有人来过。

林雾声定在那件黑色外套上,未经挂起,却也不杂乱,仿佛就连随手一放,也保持整洁样貌。

她莫名晃神,脑子里竟然浮现出谈则序一身笔挺西装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

她抬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水。

林雾声此前为了攒钱,走了不少公司去讨陈年旧债,算是把会客室的牢底都坐穿了。

可是任何一次,都没今天这般,来得如坐针毡。

命运将她引至拐点,不做商量,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一壶茶用尽,Selina帮她重新换了热水,茶叶重新半浮,杯盏中央,一朵茉莉花摆了个慵懒姿态舒展开来。

林雾声瞧了眼时间,过去一小时。

“谈总还没好吗?”她探头,问Selina。

“谈总让林小姐安心等待就好。”

安心等待?

林雾声又重新坐了下来,刷了会儿本地的租房信息,抬起头来,又是一小时过去。

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听见有人谈话。

“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她不知道谈总今天没来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一厢情愿的吧。”

一丝被戏弄的感觉浮上心头,谈则序分明就是有意羞辱她。

林雾声回到办公室,拿起背包,快步流星离去。

手触碰到把手,门向外被拉开,谈则序正好开门,他们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他一身烟灰色大衣,内衬搭了高领,身材气场,仿佛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若有寒凉气息。

林雾声顿住脚步。

谈则序垂眸打量她,见到她拎着包的样子像是要走,眼底淌过一缕轻蔑。

“没耐心了?”他嘴角微弯,虽是在笑,却觉得有些讥嘲意味。

这句话简直挑明了故意让她等待。

她的态度不算好:“谢谢谈总帮我保管东西,但是却不知道谈总这样做是为什么。”

“所有的为什么,都能得到答案?”他反问。

林雾声这次气势汹汹,没有折衷地望向他, 他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撞。

这算是重逢之后,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看清他的脸和神情。

他说这句话时,面容紧绷,眼神冷得惊人。

林雾声晃神,再听得他出声:“有件事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八年了,也没有答案,林小姐不过两小时而已。”

这句话唤回她的回忆。

八年前,幽长昏暗的小巷里,她的手被拽住。

谈则序拉着她,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问:“为什么?”

她努力挣开,转身:“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谈了。”

从没见过那样的谈则序,眼眶泛红,神色近乎破碎,重新追上她,用着祈求的口吻:“可不可以不分手?”

-

现在站在面前的谈则序,风轻云淡地说话。

林雾声迟钝明白,这是他的惩罚。

她退回目光,垂下眼眸,勾起一抹笑容:“确实也对,我没资格问为什么,更没资格指责你。”

这几年,她别的什么没感悟,但孽力回馈这件事,深有体会。

都是应得的。

耳坠拿不回来了,她只能另找别的途径。

她拎了一下链条包的肩带,低下头,短促地说了声“打扰谈总了”,情绪掩饰得很好。

侧身,迈了一步,擦过他的肩膀往外走。

还没走出办公室,被强大的力道拽住,拉了回来,她撞在了玻璃墙上,肩背一痛。

谈则序顺手拉上百叶窗和门,将这里隔成私密的空间。

他一手将她摁住,往墙上抵,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叫她被迫看着他。

他的眼神冷得骇人,漆黑深沉,透出他的薄凉,呼吸喷洒在她脸颊,细密地灼开。

她一旦开始用力挣脱,就被他用更强势的力道控制,毫不温柔,和记忆里的谈则序是两个人。

他逼视她:“林雾声,你凭什么走?”


但经过刚才那一闹,两人的气氛竟然缓和不少,都能和平对话了。

不知道怎么把这场相见终止,林雾声只好扭头问:“你喝吗?我请你。”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更加奇怪。

他面无表情瞧了她一眼:“不喝。”

林雾声还是替他买了一杯相同的,今天奶茶店搞活动,第二杯打折。

等待的片刻,他们依旧没对话,她站在柜台旁边,他站在两米外的街边。

林雾声四肢不知道怎么安放,一开始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后来又掏出手机随便翻看。

偶尔她假意不经意眼眸一动,瞥向他,他也看过来,深邃的目光和她相撞。

-

她熬不过这种难言的感觉,又低下头。

两杯奶茶很快就好,她将另一杯打包,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没有接,于是她继续拎着。

她捧着奶茶喝了一口,热暖的感觉滑下味蕾,嗓子稍微舒服了些。

林雾声在想,怎么和他开口。

一直低垂眼眸琢磨着,睫毛也不自觉煽动。

后来,她总算试着喊:“谈则序。”

谈则序走在她身边,没搭话,应该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她才接续道:“你下午叫我上车,是做什么?”

似乎是对于她现在才问这个问题而表示好笑,谈则序鼻尖发出很轻的一个单音。

然后不冷不淡说:“带你吃饭。”

林雾声问:“为什么啊?”

说完之后,她侧仰着脑袋瞧他,他走在靠近公路的那一侧,车辆川流不息,偶尔有车灯照在他身上。

他是冷白皮,在夜晚时分优势明显,脖子到下颔的那一侧肌肤,过于细腻好看,突出的喉结,锋利得像山脉。

气息微冷,清冽感铺天盖地,她似置身雪后森林,被清幽感笼罩着,无处可逃。

他瞥了她一眼,说了意想不到的东西:“你希望是为什么?”

林雾声噎住了,嘴里的芋圆软弹,甜而不腻,现在竟然失去几分滋味。

她如实说:“我不知道。”

她没什么希望的,也不敢无中生有。

谈则序再说:“吃饭就吃饭,哪有为什么。”

这句话竟然把她逗笑了,好像确实,如果换位思考,她现在如坐针毡,谈则序说不定也是一团乱麻。

前任相遇就是狭路相逢,哪怕只有眼神交汇,也像是在过招。

和谈则序重逢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处于无法招架的高度紧绷中,但仔细想来,他们其实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

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如果非要说个清楚明白,那世上得少去多少痴男怨女的故事。

林雾声点了点头,尽力如常说:“我明天还上班,今晚没什么心思。”

他忽地笑了声,嗓音掺杂了讳莫如深的意思:“多久放假?”

她急于摆脱他,说:“跟着法定节假日放的。”

谈则序也不再搭腔了。

路过一个垃圾桶,林雾声伫立片刻,从包里拿出止疼片,掰开来,就着奶茶服下。

在她扔掉锡纸包装时,发现正表情一脸晦暗地盯着她。

她无所谓地眨了眨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倒是他沉吟片刻,才略微皱眉说:“你还是这样随便吗?”

林雾声呵笑一声,没做否认。

虽然她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但却能把自己养得很粗糙。

这一点,谈则序比谁都清楚,之前光是纠正她喝袋装牛奶之前要洗包装袋,他都费了好些劲。

后来事实证明大小姐自理能力极差,要想她自己照顾自己,还不如他亲力亲为。

他语气稀疏平常,仿佛他们将这八年裁剪,站在了分手之前,而他在向她相邀。
她内心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瞬,等这种感觉慢慢消散,才渐然浮现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
林雾声抬起疲惫的脸颊,望向与她判若云泥的他。
沉默长达三十几秒,才开口。
“……谈则序。”她声音细弱,“你问我为什么分手。”
只见他眼眸微动,喉结滚了滚,没吭声,但神色专注。
林雾声的心脏被捏紧,她佯装起一抹笑,无所谓地说:“其实就是不喜欢了。”
她面容寻常般冷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口袋里的掌心被指甲狠狠地嵌入,快要被掐破。
她看见,他那双深邃的眸,顷刻间凉了下去,最后一点温存都浇灭了,如烧尽的灰。
谈则序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含着讥讽和不屑,开了口。
冷漠的音色,叫人想到淬了冰的尖刀,刺入耳中。
“林雾声,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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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八年,林雾声再一次拒绝了谈则序。
故事要有结局,就像诗行的末尾要留下韵脚,如果强行截断,总叫人怅然若失。
所以和他重逢,她惶恐、惊异,却不能否认心底的期冀。
可惜一切都变了,他们不能在错误的试卷上作答。
现在的林雾声,早已不是当年娇矜到让谈则序捧在手上的林雾声。
也不是吵架之后,能够随意发弄脾气,等待他毫无底线低头服软的林雾声。
她带着枷锁,过度自耗,被生活折磨到面目全非。
这样的她,凭什么还能毫不顾忌地将这八年磨灭。
她再问:“谈总找我,有何贵干?”
谈则序稳住得很快叫人看不出情绪 ,他嗤笑一声:“没找你,少自作多情。”
说罢,没有任何多余的目光,绕到车前,拉开车门。
“谈总慢走。”林雾声的礼节依旧到位。
她目送他上车,发动机响起,温热的浪扑在她脸颊上,他毫不留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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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那晚林雾声没有失眠,她做了很长的梦,回到过去。
带着炫耀和征服欲,她终于将谈则序追求到手,不分场合地高调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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