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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 番外

亦以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年彦臣轻瞥着谢景风,眼神里尽是不屑。半晌,他嗤笑一声:“我想对付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郁晚璃坐在副驾驶,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她没有话语权。她不想激怒年彦臣,也无颜面对谢景风。只能默默的,降低存在感。车辆扬长而去,笔直的驶入年家别墅。刚一停稳,年彦臣就打开了车门。郁晚璃也赶紧下车。她关上车门,就见年彦臣绕过车头朝她走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别墅里走去。他走得飞快,人高腿长。郁晚璃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好几次差点摔倒,连连踉跄,年彦臣也没有停下过脚步,头也不回。就这样上了楼,进了主卧,年彦臣一脚踢开浴室的门,直接将她推了进去。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郁晚璃抬眼望着他:“你要……要干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开始往浴缸里放水,然后将...

主角:郁晚璃年彦臣   更新:2025-01-09 14: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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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晚璃年彦臣的其他类型小说《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 番外》,由网络作家“亦以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彦臣轻瞥着谢景风,眼神里尽是不屑。半晌,他嗤笑一声:“我想对付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郁晚璃坐在副驾驶,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她没有话语权。她不想激怒年彦臣,也无颜面对谢景风。只能默默的,降低存在感。车辆扬长而去,笔直的驶入年家别墅。刚一停稳,年彦臣就打开了车门。郁晚璃也赶紧下车。她关上车门,就见年彦臣绕过车头朝她走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别墅里走去。他走得飞快,人高腿长。郁晚璃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好几次差点摔倒,连连踉跄,年彦臣也没有停下过脚步,头也不回。就这样上了楼,进了主卧,年彦臣一脚踢开浴室的门,直接将她推了进去。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郁晚璃抬眼望着他:“你要……要干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开始往浴缸里放水,然后将...

《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 番外》精彩片段


年彦臣轻瞥着谢景风,眼神里尽是不屑。

半晌,他嗤笑一声:“我想对付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郁晚璃坐在副驾驶,安安静静的,低着头。

她没有话语权。

她不想激怒年彦臣,也无颜面对谢景风。

只能默默的,降低存在感。

车辆扬长而去,笔直的驶入年家别墅。

刚一停稳,年彦臣就打开了车门。

郁晚璃也赶紧下车。

她关上车门,就见年彦臣绕过车头朝她走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别墅里走去。

他走得飞快,人高腿长。

郁晚璃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好几次差点摔倒,连连踉跄,年彦臣也没有停下过脚步,头也不回。

就这样上了楼,进了主卧,年彦臣一脚踢开浴室的门,直接将她推了进去。

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郁晚璃抬眼望着他:“你要……要干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开始往浴缸里放水,然后将她摁了进去。

一瞬间,郁晚璃全身都浸泡到了水里。

没等她回过神来,年彦臣更是举起花洒,对着她的头顶就冲了下来。

水流冲得她睁不开眼。

很快,水渐渐满溢出来,打湿了年彦臣的西裤,西装。

他也不在乎。

“啊!”

郁晚璃惊叫着,从浴缸里坐起,但是很快,年彦臣又将她摁了进去。

咕噜咕噜。

她整个人都沉入了水里。

就这样来回好几次之后,郁晚璃实在没有了力气,双手扣着浴缸的边缘,趴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年彦臣面无表情:“还没洗干净,再洗。”

“我很脏么?”郁晚璃问道,“我哪里脏了?”

“被谢景风碰到的地方,最脏!”

谢景风抱了她,她自然要洗得干干净净,把别的男人的气息味道,都冲掉!

还有她的手,谢景风也碰过!

年彦臣面无表情,抓着郁晚璃的手开始搓。

搓得她皮肤发红,肿胀,皮都快要搓掉了,他还不肯罢手。

郁晚璃咬咬牙:“年彦臣,你能洗掉的,是外在的东西。要是我的心里有别的男人,你该怎么办?你洗得掉吗?你除得干净吗?”

“心里有别人?”年彦臣说,“那我就将你的心脏挖出来!”

“疯子,”郁晚璃哆嗦着,浑身湿透,“你是个疯子……”

“是!”

年彦臣承认了。

从他娶她开始,他就已经走进一条不归路。

惩罚郁家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偏偏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折磨她的时候,他也并不好受。

比爱而不得更痛苦的是什么?

是明明深爱,却不能相爱!

“我还有更疯的,”年彦臣关掉花洒,将郁晚璃从浴缸里捞起来,“你很快就会见识到。”

两个人身上都湿得直滴水,一路从浴室蜿蜒到卧室床边。

他将郁晚璃的衣服胡乱扯下,来不及全脱,颀长的身躯就覆了上去。

他双臂撑在她两侧,滚烫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不……唔唔……”

郁晚璃偏头想要躲开,却被他强行掰正。

“放开我……年彦臣,不,”郁晚璃的声音断断续续,时不时的被他的吻给吞噬,“你恨……恨我,我也……也恨你,我们是仇人,怎么……可以……可以发生关……唔唔唔……”

年彦臣顾不得那么多了。

脑海里叫嚣着的,只有一个念头——

要了她!

不然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会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那怎么行?

爱也好恨也罢,疯魔也行,总之,他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年彦臣只对郁晚璃有感觉。

连他和许可薇酒后上了床的那一次,都是他将许可薇当成了郁晚璃。


这是一个知名的品牌文旅项目,斥资百亿打造江城的“水上乐园”、“游乐园”,建成之后,将会吸引无数的市民以及游客前来打卡玩耍。

郁父生前非常看好它,曾多次实地考察。

如今郁氏公司并入年氏旗下,如果这个项目年氏在操控运营,那也就算了。

但是怎么能让给许可薇?

“我不同意!”当即,郁晚璃出声,“凭什么拱手相送?”

许可薇轻笑:“凭什么?凭阿臣亲口说给我啊……阿臣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哪里是你说不同意就能算数的?”

说着,她还看向年彦臣:“阿臣,对不对?”

年彦臣是言出必行的人,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不可能出尔反尔。

更不可能,五分钟前说给她,五分钟后又收回。

所以许可薇底气十足,信心满满。

郁晚璃紧咬着下唇内的嫩肉不放,低头盯着年彦臣的眼。

“给你就给你,”年彦臣淡淡道,“一个项目罢了。”

年氏集团多的是项目,多的是人求着上门来合作,他不缺这一个,也不在乎。

可郁晚璃在乎。

年彦臣就这么给了许可薇,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也是……他何必考虑她。

她算什么呢,赎罪之身,仇人之女。

许可薇笑得得意,还不忘甜甜的应道:“谢谢阿臣!”

扳回来一局,狠狠的戳了郁晚璃的心肺管子,夺走曾属于郁氏公司的项目,许可薇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郁晚璃浑身冰凉。

她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如蝼蚁般,很多事,她根本无能为力,更改变不了。

腰肢忽然一紧。

年彦臣圈住她,将她从椅子扶手上带到腿上坐着,声音凉薄:“在想什么?”

郁晚璃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幽暗,深邃,且危险。

“……为什么?”她颤着声音问,“年彦臣,为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你没有资格质问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左右。”

“那么抛开项目,你和许可薇之间呢?又是为什么?”

年彦臣眸色沉了沉,一言不发。

他无法解释。

郁晚璃坐在他腿上,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微微前倾,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气息缠绕。

年彦臣没有避开,反而迎上她的目光:“嗯?”

“你口口声声说我和谢景风之间,不清白。年彦臣,你和许可薇清白吗?”郁晚璃只觉得好笑,“我和他是正常的朋友来往,你却妄加揣测,怒火中烧。而你和许可薇呢?我都抓到现场了!”

“什么现场。”他问,“我和许可薇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做。”

“如果我晚来一点,就是该做的都做了!”

年彦臣眯起了眼:“郁晚璃,你在吃醋?”

是不是?

她是在介意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靠近亲密,更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吗?

可是郁晚璃一句话撕碎了年彦臣的期待。

“我只是觉得恶心!”郁晚璃回答,“吃哪门子醋?吃着都反胃。”

年彦臣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嫁给我,很恶心?”

“对。”

“成为我的妻子,很丢人?”

“是。”

他冷笑:“那你也得受着,郁晚璃。这辈子都得受着,忍着!”

“所以,”郁晚璃望进他的眼眸深处,“你这是承认,你和许可薇有见不得光的不正当关系了。”

年彦臣沉默了。

而男人的默认,就是答案。

心仿佛在一瞬间坠入无底深渊。

在许可薇炫耀的时候,郁晚璃还有着那么最后一丝的幻想和期待。

她以为,年彦臣不是那种男人。

他有品味有追求,不会沉沦于男女之情当中。

现在看来,她真是高估他了。


今晚,他要大开杀戒了。

李总哪里猜得到!

而且他觉得,这不是重点。

想了想,李总连连赔笑,转移着话题:“年……年总,您大驾光临,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的招待您。刚刚在闹着玩呢,喝酒嘛,玩点小游戏活跃一下气氛,结果惊动了您。”

“是啊是啊,”吴总附和道,“年总,是不是动静太大吵到您了?哎哟,真是该死,我给您赔罪,好好的道个歉。”

孙总也点点头:“是的年总,我们几个跟年氏的生意,也来往好几年了,不过始终没有机会和年总您一起聚聚。别管刚才发生什么了,换个包厢吧,我们……”

话还没说完,艾伦打断道:“怎么可能不要管刚刚的事,那位是我们年总的妻子,年氏总裁夫人。”

瞬间,他们三个脸上毫无血色。

李总更是腿发软,抖得跟筛子似的,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什么?

那女人竟然是年太太!

难怪脾气那么大。

天,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啊!

李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嘴一直在哆嗦。

他看着吴总和孙总。

这个时候,快点想想办法啊。

谁也脱不了干系!一条绳子上的!

虽然是李总非要灌酒,但他们两个也是帮凶!

吴总眼睛一转,呵呵的干笑着:“年总,我们就是……就是闹着玩呢,活跃一下气氛,您别多想。而且我也听说过,您和年太太之间的恩怨……”

他这么一提,李总和孙总顿时就明白了。

是啊,年太太是作为仇人之女嫁给年总的。

孙总马上出声:“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年总,今晚我们是来谈项目的,别因为这点插曲坏了正事,您说是吧?”

他在暗示年彦臣,几十亿的生意和一个不受待见的年太太相比,肯定生意更重要。

难不成,年彦臣要和他们三个彻底翻脸么。

艾伦听见这话,无语望天。

居然还威胁起年总来了。

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年彦臣什么都没有说,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碎酒瓶,然后弯腰捡了起来。

他拿在手里把玩着,翻来覆去的看。

他还伸手轻轻的从碎片上划过。

锋利,扎手。

“这酒瓶是谁砸碎的。”年彦臣随口一问。

李总回答:“我……是我。”

“拿着。”年彦臣递过去。

李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照做,接过碎酒瓶。

然后……李总杵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年彦臣抬了抬下巴,“动手。”

“啊?”李总没懂他的意思。

“把你刚刚想对郁晚璃做的事情,实践在自己身上。”

年彦臣双手负在身后,气势逼人。

“还有,”他目光扫过孙总、吴总,“你们别急,先等着,一个一个来。”

最后,他瞥向苏敏那边。

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餐厅外。

郁晚璃呼吸着新鲜空气,重获自由和安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一辆黑色的宾利早已经停在门口。

“上车吧,司机会送你回家。”季嘉以拉开车门,“好好休息。”

郁晚璃看着他:“您是……”

“年氏集团的副总裁,”季嘉以回答,“忘记自我介绍了,真是抱歉。你才刚来公司,还没见过我。”

这英雄救美的事,倒是让他给做了。

真不知道年彦臣怎么想的,非要他去出这个头。

他先把人带走了,年彦臣再现身。

季嘉以不理解年彦臣的脑回路。

怎么,年彦臣是生怕郁晚璃知道,他其实有多担心多紧张,要亲手撕了那几个老总吗?

现在……郁晚璃的心里,功劳都是季嘉以的了。

她一脸感激:“原来是季总。谢谢季总!如果不是您及时冲进来的话,我可能都有生命危险了。”

“不客气,你是员工,遭遇到这种骚扰,我身为上司肯定要给你做主。”季嘉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

郁晚璃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餐厅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只响起一秒,很快又消失了。

她想仔细再去听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安安静静的。

“季总,”她问道,“您刚刚有听到惨叫声吗?”

季嘉以睁眼说瞎话:“没有啊。”

郁晚璃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幻听了么。

“你可能喝醉了,还是快些回家吧。”季嘉以示意她上车,“拜拜。”

郁晚璃刚坐上车,季嘉以就马上关上车门,司机立刻驶离餐厅,开往年家别墅。

季嘉以站在原地,望着车辆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看向餐厅。

很快,痛苦不堪的尖锐叫声,又响了起来。

“啧啧,”季嘉以感慨道,“年彦臣是有多心疼,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啊……”

十分钟后。

年彦臣走了出来。

他神色淡然冷漠,正拿着手帕擦手。

隐约可见血迹。

他将手帕扔进垃圾桶,整个人干干净净,若无其事。

季嘉以问道:“你亲自动手了?”

“没有。”

“那血……”

“溅的,”年彦臣抿了抿唇,“脏。”

他抬眼,问道:“她怎么样。”

“看起来还可以,没什么大碍,”季嘉以回答,“你回家哄一哄,抱一抱亲一亲,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年彦臣冷着脸,在司机将车开过来时,弯腰利落的上了车。

季嘉以低头,趴在车门上,戏谑道:“你总是这样在背后默默帮她,她永远不可能知道你的好,你也该适当的透露一点,别藏得那么严实。”

他目不斜视:“回年家。”

司机应道:“是,年总。”

“我是为你考虑,你别不当回事……哎哎哎!真走啊!”

年彦臣升上车窗,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如刀削斧砍。

………

年家别墅。

郁晚璃回到家,整个人晕乎乎的,已经有些醉了。

白酒的后劲开始上头。

她去洗手间催吐,结果什么都没吐出来。

胃部很难受,如同火烧似的。

她实在没力气去翻找胃药了,侧身躺在沙发上,捂着胃,轻闭着眼。

迷糊难受间,身上骤然一暖。

有人在给她盖被子。

她慢慢的睁眼,对上一双蓄满心疼的黑眸,幽暗不见底。


郁晚璃的话音刚落,又传来一阵轰隆声。

估计年彦臣把桌子都掀翻了。

艾伦脸色惨白。

年总发这么大的火,秘书办的人肯定要遭殃啊。

“太太,”艾伦问,“您把年总怎么了?”

郁晚璃也很懵:“我能把他怎么了?”

她什么都没干啊,在他面前,她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是抽疯了,她没说错。

一向对她冷言冷语的年彦臣,忽然抱她,关心她,还为她出头警告许可薇,这也太反常太奇怪了。

她只是拒绝了他莫名其妙的温柔,难道,他就玻璃心了?发脾气了?

这男人也太脆弱了吧。

哦,他想对她好就好,她就得接受。

他不想对她好了,就叫她滚远点,她就得消失。

郁晚璃抱紧了怀里的文件,匆匆离开,前往部门。

部门就在总裁办公室的下面一层,入口处挂着一块牌子——

“资产部”。

曾经辉煌的郁氏,如今,成了年氏集团旗下的一个资产部。

郁晚璃走了进去。

里面的员工们都在忙碌,没人搭理她。

“你就是郁晚璃?”这时,一个女声响起,带着高傲,“百闻不如一见啊。”

郁晚璃看向说话的女人。

干练的职业套装,长卷发,眼睛里都透着精明,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

“对,我是。”郁晚璃应道,“你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

女人却抱着双臂,没有半分想要和她握手的意思。

“我叫苏敏,是资产部的总监,也是总负责人。”苏敏说,“你是副总监,职位在我之下,任何事情都要报告我,向我报批,不能私自做主,否则就是逾越,发生一次扣奖金,发生三次直接降职。”

“另外,不要以为你是年总的妻子,就拥有特权。资产部里,没有什么年太太,大家凭本事吃饭,靠能力说话。年总都交代过我了,你有三个月的实习期。希望你好好表现,不要给部门拖后腿丢脸。”

苏敏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郁晚璃,听到了吗?”

全江城谁都知道,年彦臣娶的那位年太太,毫无地位和尊严。

所以,何必对她客气呢。

再说……苏敏是年氏集团的高级合伙人,能力出众,在公司里有一定的地位。

而且,她也喜欢年彦臣。

年太太这位置空缺好些年,结果叫郁晚璃给坐上去了,她更是嫉妒不甘。

看她怎么刁难郁晚璃!

于是郁晚璃这一来,她就给了大大的下马威。

“听到了,”郁晚璃点点头,微微一笑,“苏总监,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声音可以小一点,吵到同事们了,注意个人素质。这里不是菜市场,不用扯着嗓子喊话。”

苏敏一愣。

她没有想到,郁晚璃会当面直接反击她,暗讽她!

郁晚璃继续说道:“还有,你是苏总监,我是郁总监,虽然你是正我是副,但我们的职级是一样的。资产部的运转,客户关系,核心业务,我比你更了解。”

苏敏半张着嘴,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扬手指着她:“你你你……”

郁晚璃还是浅浅的笑着:“苏总监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

“没有的话,我先去我办公室,熟悉熟悉工作环境了。”说到这里,郁晚璃转头,目光扫向整个资产部的员工,“大家继续忙吧。”

本来正在吃瓜看热闹的员工们,齐刷刷的低下头去,装作忙碌的样子。

苏敏嚣张跋扈,仗着是年总挖来的高级人才,在公司里得罪了不少人,大家都讨厌她,但又得罪不起她。

听说年太太要来任职,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郁晚璃的伶牙俐齿,远远超出大家的想象。

这不是软柿子,不好拿捏啊。

郁晚璃也明白,今天她要是被苏敏给喷住了,唯唯诺诺,那么接下来她在部门里,将会丧失威信,使唤不动下属。

她必须要跟苏敏正面硬刚。

她惹不起年彦臣,是因为她欠年彦臣的,年父之死,现在还算在父亲的头上。

她是仇人之女。

但,一个苏敏,她有什么需要退让的?

苏敏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行,郁副总监,你办公室在那边,我也要去忙了!”

她抬头挺胸,恢复了高傲的表情,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郁晚璃一眼,抱着双臂从郁晚璃身边走过。

她走的直线, 都不避一下,肩膀和手肘就这么朝着郁晚璃撞去。

没办法,郁晚璃只能侧身让她。

但是,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敏还刻意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三个月后,我一定让你爬出资产部!”

郁晚璃回应道:“到时候是谁爬出去,还不一定。”

一山不容二虎。

她和苏敏,势必只能留下一个。

看看……是谁更胜一筹了。

这不用想都知道是年彦臣下的一盘棋,他故意这么安排的。

郁晚璃在心里将年彦臣骂了个遍。

腹黑男,心机boy,她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松简单的让她管理资产部的。

“切,”苏敏轻蔑说道,“凭你也能跟我斗,杀人犯的女儿!”

郁晚璃表情一变:“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错了吗?你父亲不就是杀人犯吗?哈哈哈哈哈!”

苏敏大笑着,得意洋洋,总算是扳回了一局。

她继续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

结果——

“啪!”

下一秒,苏敏摔了个狗吃屎。

地面都震了震。

郁晚璃耸了耸肩,看也不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苏敏的尖叫:“郁晚璃你敢伸脚绊我!”

“不要污蔑乱吠哦,苏总监。有谁看到了吗?有证据吗?”

郁晚璃想,许可薇这招还挺好使的。

现学现用。

………

下班后。

傍晚。

郁晚璃从公交车下来,步行回年家别墅。

公交站离家里还有一公里的距离,走路需要十多分钟的样子。

可是天公不作美,忽然间狂风大作,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这一路又没有避雨的地方,别墅区都相当的空旷,郁晚璃只能一路小跑。

回到家时,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一进客厅,充足的冷气笼罩包裹着她,冻得她一激灵。

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娇弱可怜,楚楚动人,年彦臣站在二楼楼梯处,将她的模样尽收眼底。


“是郁晚璃送我的,好看吧?”他说,“她眼光挺好的,也很有品味,而且这上面有她亲手—针—线绣的花样。是苏绣的手艺,可精细了,外面都买不到。”

年彦臣声音沉得可怕:“她送你礼物?”

“对啊,她说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不然她在包厢里就被那三个老色鬼糟蹋了。”

年彦臣的脸色也马上沉了下去。

出手的人是他,季嘉以只是露了个脸而已。

这倒好,季嘉以得到了郁晚璃的衷心感谢,还有礼物。

年彦臣有什么?

有郁晚璃的厌恶和白眼!

季嘉以故意将口袋巾展开,露出上面的刺绣:“看看,多精美,我可真是喜欢。这要是在古代,女子送男子刺绣,那是定情之物……”

“滚出去。”

“行行行,”季嘉以说,“反正你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边往外走,—边将口袋巾仔细折好:“回家洗洗,还能循环使用。”

“啪!”

—个厚重的文件夹直直的飞来。

季嘉以身手敏捷的躲过。

看着墙壁上被砸出来的坑,他啧啧两声,这要是砸在他身上……

不得肿好大—个包啊!

年彦臣的怨气,比鬼还重。

他身为她丈夫都—直不知道,她会刺绣,还绣的那么好!

郁晚璃站在余家门口,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是谁在骂她。

不是年彦臣就是许可薇,哦,还有苏敏。

估计是他们三个同—时间在骂她。

郁晚璃望着余家大门,走到保安岗亭处:“你好,我找余雪小姐,请麻烦帮我通传—声。”

“你是谁?找我们家小姐什么事?”

“我是郁晚璃,有些工作上的合作想当面和她请教。”

门口的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番,不客气的拒绝了:“余小姐没空,不见闲人。”

就这么吃了闭门羹。

但郁晚璃不会就此放弃的,既然Y让她来找余雪,她就必须要见到本人。

“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郁晚璃灵机—动,“而且是跟许可薇有关的。”

听到许可薇的名字,保安的表情变了变,这才说道:“等着。”

“好的谢谢。”

没想到,这许可薇的名号还挺好使。

很快,有佣人前来,领着她进入余家大宅,前往茶室。

余雪正在茶室里煮茶,怀里还抱着—只猫。

“说吧,什么事,”余雪看也不看她—眼,“年太太居然会上门来找我。”

“余小姐客气了,我这身份,哪里能和您比。”

人都是喜欢听奉承话的。

余雪笑了笑。

郁晚璃见状,又将备好的丝巾放在桌上:“—点小心意,余小姐不要嫌弃。”

“别来这些虚的了,还是直奔主题。”余雪抬头看着她,“许可薇怎么了?”

郁晚璃将项目的事情,—五—十的全部都说了:“……余小姐,我想拿回这个项目,并且认为您可以帮我打败许可薇,灭—灭她的嚣张气焰。”

其实郁晚璃心里也没底,但嘴上还是要这么说。

余雪还是笑了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余小姐有这个实力。”

郁晚璃完全是在瞎蒙,压根不知道余雪会不会答应,为什么答应。

反正她是听Y的话,乖乖来了。

就在她提心吊胆忐忑不安时,余雪说道:“你算是找对人了,别的事情我不会帮,也不想掺和。但是对付许可薇……我非常乐意。”

郁晚璃—喜:“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余雪呵呵道,“我和许可薇,势不两立!”

原来,余雪和许可薇是死对头。

积怨已久!

两个人都是江城知名的名媛,豪门千金,娇生惯养又是掌上明珠,而且两个人都以美貌出名。


年彦臣的话刺痛了许可薇。

“她?你娶她是为了羞辱她,怎么能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许可薇问道,“阿臣,你想想年伯父的在天之灵,想想她父亲的恶毒!”

“那是我和她的事。”

“那我和你的事呢?”许可薇期盼的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就这样吧。”年彦臣的音色毫无感情,也没有起伏,“之前谈的百亿项目我不会再做,都交由你来运营操作,算是我的……弥补。”

许可薇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他竟然真的不负责!

而是选择金钱利益补偿!

为什么?他宁可和郁晚璃相爱相杀,纠缠一生,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郁晚璃到底有什么好!

其实从头到尾,许可薇都是在撒谎。

她是故意的。

那晚在包厢里应酬时,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年彦臣烂醉如泥的样子。

于是,她心念一动,起了邪念。

她各种倒贴,扶他,抱他,又用自己的柔软去蹭他,可是年彦臣都不为所动。

在酒店的电梯门口,他直接大力的推开了她,只身一人进入电梯,回了房间。

许可薇怎么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于是,她编了一晚的酒后风流。

反正年彦臣醉成那样,什么都不会记得。

结果……

许可薇输得一塌糊涂。

“阿臣,我要的不是那些东西,我要的是你。”许可薇依然不死心,“我可以做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

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把自己给他的。

她就不信了,年彦臣次次都能够把持得住。

年彦臣却岔开了话题:“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提。”

算他欠她的。

哪怕是她自愿,但女孩子的清白贞洁多么重要。

他亏欠她,于是尽所能的补偿她。

许可薇还想说什么,年彦臣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会议要开。”

他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他的眉眼。

宽肩窄腰,长腿,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对许可薇而言,年彦臣完全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她一定要得到他!

此时,总裁办公室外。

电梯“叮”的一声缓缓开启。

身为总裁特助的艾伦,敏锐的抬头看去。

发现来的人是郁晚璃时,他明显一愣。

年总和许小姐正待在办公室里啊!

这位年太太怎么突然来了!

当即,艾伦快步的走过去,装作无意的拦住郁晚璃的去路:“太太,您来了。是找年总吗?”

“是的。”

“您稍等,去隔壁贵宾室休息一下,”艾伦说,“年总在会见客人,暂时不方便打扰。”

郁晚璃点点头,什么都没有怀疑:“好。”

艾伦暂时松了口气。

两个人刚走了两步,突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

许可薇从里面走出来。

艾伦吓得差点跪下。

这是什么修罗场面,怎么还是没避开啊!

“郁晚璃?”许可薇看见她,声音一扬打着招呼,“好巧啊。从你结婚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句恭喜呢!”

郁晚璃可真是命好。

前脚刚失去郁家千金的身份,后脚就成了尊贵的年太太。

杀父之仇,也没有彻底磨灭年彦臣对她的爱,反而更想要将她占为己有,亲手折磨。

许可薇语气里的酸溜溜,郁晚璃听出来了。

都是江城里的豪门大小姐,认识这么多年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许可薇总是不待见她,针对她。

说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

年彦臣和郁晚璃的婚礼,在江城就是一场笑话,全程只有她一位新娘完成仪式,何来的恭喜!

“谢谢,”郁晚璃客气的应道,“原来年彦臣在见的客人,就是你。”

“对,我和阿臣聊些重要的私事。”

她特意把“私事”的发音咬得很重。

郁晚璃却根本不在意:“哦,聊完了吗?我可以去找他了吗?”

她也有事找年彦臣,没时间和许可薇在这里浪费口舌。

许可薇才在年彦臣那里吃了亏,又被郁晚璃无视,憋了一肚子火。

“当然可以,”许可薇应道,“只是阿臣非常厌恶你,你何必去他面前晃悠,惹他不悦?”

“我会在他面前晃悠一辈子。谁叫他娶了我。”

怼人么,谁不会似的。

郁晚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许可薇更来气了。

仗着年太太的身份,居然在她面前显摆起来了。

没等她说什么,郁晚璃脚尖一转,已经直奔总裁办公室。

她径直从许可薇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见许可薇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等等。

有诈。

可是,郁晚璃已经没有时间应对了。

她的脚下不知道绊了个什么东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直往前栽去。

这要是摔了的话,脸朝地。

眼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郁晚璃只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

不过……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反而,她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温暖,结实可靠,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

低哑磁性的嗓音响起,是年彦臣。

郁晚璃有些恍惚,他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是她幻听了吧!

下一秒,身子一轻,年彦臣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昨晚才崴了脚,今天要是又摔了,可怎么办。”年彦臣问,“你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么?”

郁晚璃靠在他的怀里,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他,他怎么了?

鬼上身了?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按理来说,年彦臣应该双手抱臂,袖手旁观,看着她砰的摔倒在地,毫不客气的勾起嘲讽的笑意,欣赏着她的丑态和窘迫。

同时,他还要说上一句刻薄的话。

比如“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真是笨”之类的。

郁晚璃张了张嘴,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他。

他抱着她,往办公室里走去。

忽然,他想到什么,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凌厉的看向许可薇,说了四个字——

“下不为例。”

年彦臣看得清楚,是许可薇伸脚绊倒了郁晚璃。

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只有他能。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可是您也见不到太太,如果有消息的话,会第—时间通知……”

年彦臣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在医院待着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有苦等。

可只有陪在郁晚璃的身边,距离最近,年彦臣才能感到—丝丝的踏实。

这三天对年彦臣来说,比三年还要难熬。

而江城里,郁晚璃为救年彦臣重伤,生死未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年彦臣在医院苦等守候,请来最顶级的外科医生团队为郁晚璃治疗的消息,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流言蜚语,此起彼伏——

“年总不是恨她入骨吗?娶她也是为了报复羞辱她,她日子过得那么清苦,怎么还奋不顾身的反过来救年总?”

“这下好了,年总欠她—条命,她的好日子这不就熬出来了。”

“只要郁晚璃能够醒来,以后多的是荣华富贵在等着。福气在后头呢。”

“是啊是啊,年总始终守在医院,心急如焚,听说还自己抽血捐给郁晚璃!”

“刺杀年总的到底是什么人?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郁晚璃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在最关键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从前的恩怨估计都能—笔勾销了。”

“看看她能不能苏醒,接住这福气了。”

不少人想去医院探望,看看情况,顺便跟年总套套近乎,刷个脸。

也有真心实意想关心郁晚璃的人,比如谢景风。

但是,全部都被拒之门外。

住院楼里三步—个保镖,安保极其严格,进出的人都要查明身份才能放行。

最坐不住的人是许可薇。

然而,她也被拦住了,根本见不到年彦臣。

躺在—CU的郁晚璃,昏昏沉沉,浑浑噩噩,陷入—个诡异的梦境里。

无法挣脱,缠绕她,困住她。

梦里,郁晚璃看见了慈祥的爸爸,朝她展开双臂:“晚晚,来,到爸爸这里。”

她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

可是年彦臣却突然出现了,挡在她和爸爸的中间。

他脸色阴沉:“有我在,你休想!你只能是我的!”

郁晚璃恨极了他,—心只想着回到爸爸身边去,手脚并用的推着年彦臣,胡乱踢着,甚至还直接撕咬他。

他纹丝不动,低头看着她:“你知道吗?晚晚,我爱了你许多年。”

她愣住了,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随后,她睁开了眼睛。

郁晚璃眨了眨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浑身疼,动弹不得,稍微用力的呼吸—下,都感觉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冷,很冷。

四周很安静,光线也不充足,有些阴暗。

耳边响起滴滴的声音,是某种仪器发出来的。

思绪在短暂的—片空白之后,慢慢的—点—点回归。

二十四岁生日、许愿、年彦臣回家、—起吃蛋糕、窗户玻璃碎裂……

最后,是刺杀的画面。

郁晚璃的眼尾,流下—行清泪。

她现在是死,还是活?

“醒了,医生,她醒了。”耳边,忽然炸响清脆的声音,“快快快,去叫主治医师过来!”

随后,—阵接着—阵的嘈杂声传来。

很吵。

郁晚璃还很虚弱,只知道自己身边围了很多人,他们穿着白大褂,对她进行各种检查,还询问了她很多问题。

她只需要轻轻点头或者摇头,作为回应就行。

就在这时,—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晚晚。”

她微微偏了偏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年彦臣的模样映入她的眼帘。

郁晚璃有些诧异。

这是年彦臣?


她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年彦臣,又偏头看向周围。

病房里,只有他和她。

而郁母刚刚已经离开了,郁晚璃并不知道母亲来过。

年彦臣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郁母刚刚站立的地方,空无—人。

怎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不过,年彦臣在乎的只有郁晚璃。

“伤口疼不疼?”他低声询问着,“我叫医生来?”

郁晚璃扯了扯嘴角,勉强扬起—个笑容:“疼,但是忍忍就好了。”

这话仿佛—把利刃,划开年彦臣的心脏。

他无奈又心疼的斥责道:“什么叫做忍忍就好了?痛就是痛,郁晚璃,你要学会表达你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什么都自己强撑着,明白吗?听到了吗?”

她怎么总是这样,独立,坚强。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呢?

她连吭都不吭—声!

年彦臣不希望她变成这副性子。

她可以跟他哭,跟他闹,发发小脾气,脆弱—点,多依靠他—点!

郁晚璃吵不过他,也没有力气吵。

她气若游丝的应道:“那么锋利的刀刺进身体里,当然疼……能怎么办?是我自愿选择的。”

年彦臣无言以对,只剩满满的心疼,和对自己的自责。

他恍然发现,从郁晚璃受伤到现在,她没有跟他喊过—声疼。

从头到尾,她都—个人在默默承受着。

傻瓜。

“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年彦臣问,“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知道。”

“你应该躲开,郁晚璃。”年彦臣看着她的眼睛,“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而不是来保护我。”

她也望进他的眼睛深处:“是,我可以躲开,我当时也想过躲开的。但是看见那个人冲着你刺来的时候,看着那把锋利的刀,我就觉得……你不能有事。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看着你死,自己缩在—旁。”

年彦臣喉结滚了滚,声音压抑:“我允许你躲开,我不会怪你!”

“年彦臣,”郁晚璃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委屈,“你不怪我不救你,你在怪我……救了你?”

他—怔,垂在身材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

是啊,他在说什么?

她才刚刚苏醒,他却在斥责她。

真是该死。

郁晚璃就这么看着他,越发的难受。

本来浑身就疼,伤口处更是碰都碰不得,—睁开眼还要面对他的脾气。

她真是造孽。

咬咬唇,郁晚璃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病房里陷入寂静。

过了好—会儿,年彦臣直起身体站在病床边,望着她的身影。

“你不是—直都希望我死么,”他问,“你还说过,你要亲手杀了我。”

郁晚璃没有回应他。

他又问:“为什么在你这个愿望快要实现达成的时候,你却阻止了。郁晚璃,我死了,你就解脱了,不必再活在我的掌控之下。”

其实,年彦臣是想听她说,她对他有感情,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受伤死亡。

或者……她表达—下她这么做的理由,让他知道,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惜年彦臣想多了。

两个人,—个别扭,—个拧巴。

郁晚璃闷闷的回答:“对,我说的是亲手杀了你,而不是亲眼看着别人杀了你。年彦臣,我想要你死,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上,不是别人的手上。”

这么说,他满意了吗?可以消停了吗?

这下轮到年彦臣不出声了。

又变得安静起来。

年彦臣抬手按下呼叫铃。

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如果实在疼得厉害,多用些止疼的药。


年彦臣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再不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心疼她。

更怕自己想……

要了她。

郁晚璃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肩膀,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沿着下巴往下流。

看上去十分可怖。

李妈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哎哟”了一声:“太太,这是怎么了!”

李妈赶紧拿起毛毯裹在郁晚璃的身上,又将她扶到沙发上,仔细的替她擦去血迹,上好药止住血。

郁晚璃的下唇,血肉模糊。

“谢谢……”她发出干涩的声音,“李妈,你还是走吧,要是让年彦臣知道你关心我,你也会跟着受罚的。”

李妈是郁家的老佣人,干了很多年,看着郁晚璃长大的。

郁家破产后李妈就失业了,但是得知郁晚璃嫁给了年彦臣后,她又来应聘年家的帮佣。

“太太说的是哪里话,年先生对您可上心了。”

郁晚璃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年彦臣对她上哪门子的心?

他分明就只想看她崩溃狼狈到极致的样子,肆意羞辱。

郁晚璃不解的看向李妈。

“年先生肯定是爱您,才会娶您。这江城多少名媛千金都想着嫁进年家,挤破了头,但只有您才是年先生心尖尖上的人。”

“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罢了。”

“哪有一个人用自己一辈子的婚姻去报复一个人啊,太太,”李妈回答,“您和年先生之间是有些误会仇恨,可归根结底,先生是真的爱您。”

李妈给她出着主意:“太太,您服个软,认个错好好的道个歉,先生就会原谅您了。您越是跟他杠,越讨不着好。”

郁晚璃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和他的恨……又怎么会是道歉能解决的。”

那是杀父之仇。

何况,郁晚璃始终坚定的认为,爸爸没有害死年伯父。

爸爸一生温和纯良,谦逊,不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爸爸在病房探视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爸爸去世了,年伯父也死了。

死无对证。

一旦郁晚璃去找年彦臣低头,那就证明,她承认爸爸害死年伯父。

她不会替爸爸背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有生之年,她都要想办法为爸爸洗脱嫌疑,还一个清白公道。

“年太太”的身份对郁晚璃而言,不是荣耀,而是枷锁。

婚礼上,年彦臣就已经让她尊严扫地了。

………

第二天。

郁晚璃刚从卧室出来,好几个佣人就立刻进去收拾了。

然而,新婚之夜,她是一个人睡的。

床单上整洁干净,不见落红。

“年先生没有碰太太?”

“是啊,她可不受宠了。”

“传出去真是笑死人,只怕等老了还是个处。”

“年先生那么恨她,她以后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呢。”

讥讽的笑声传入郁晚璃的耳中,她垂着眼,神色淡淡的,什么都没有说。

下楼时,她看见年彦臣站在客厅窗户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裤,正在打电话。

朝阳的细碎光芒投射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金光。

郁晚璃一下子想到了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时她还很小,只有八九岁,懵懵懂懂的不太记事,而年彦臣已经出落成翩翩少年了。

他跟着年伯父来郁家拜访做客,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沉默寡言。

郁晚璃不太敢靠近他,因为他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从小她就怕他,躲着他。

他也只是生疏的叫她一声“晚璃妹妹”。

没想到,长大后,她却嫁给了他。

命运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两个人牢牢捆绑在一起。

听见脚步声,年彦臣转身看了过来,顺势挂了电话。

郁晚璃不敢接触他的目光,赶紧低下头。

她紧张得都不会下楼梯了。

“过来。”年彦臣出声。

郁晚璃只能照做,走到他面前。

她心想,他是不是又想给她难堪了。

果然,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听见他再次出声:“蹲下。”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必须要听他的。

等郁晚璃蹲下,他的脚稍稍往前一挪:“系好。”

原来他的鞋带散开了。

“嗯,”郁晚璃伸出手,仔细的将鞋带重新系上,“可以了。”

她刚要起身,又听见他说:“鞋边脏了,没看见么。”

她咬了咬唇,先是用衣袖擦了擦,再用指腹擦了一遍,确保皮鞋一尘不染,油光发亮。

这下,年彦臣该满意了吧。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郁晚璃看着他的鞋子,心想,他要是一脚踩上来,碾压着她的手……

她可怎么办才好。

是求饶?还是硬撑?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年彦臣面前,服过软。

好在郁晚璃的担心是多余的,年彦臣什么都没有再说。

她松了口气,站起身,规规矩矩的站着,不知道他还想干什么。

这时,刚刚去收拾婚房的几个佣人下楼了。

“年先生,房间都整理干净了,床单被套按您的要求,全都换了新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年彦臣摆摆手。

佣人们识趣的离开。

只是,在经过郁晚璃身边时,最前面那个佣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撞了一下郁晚璃的肩膀。

后面的佣人都纷纷偷笑,表情尽是不屑。

“……站住。”

轻软的女声响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郁晚璃抬眼,目光扫视过那几名佣人:“我叫你们,站住。”

佣人们看向年彦臣。

年彦臣脸色淡漠,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没有任何表态。

“看他做什么,”郁晚璃说,“我在跟你们说话。”

她下巴微微一抬:“我问你们,我是谁?”

“您,您是年太太。”

她又问:“年太太是这个家里的什么人?”

“女主人。”

“背后嚼主人舌根,又当面冲撞主人……留着你们何用?”

几名佣人感到很是诧异,面面相觑。

她们要被开除了?

“自己滚,还是撵你们走,”郁晚璃微微一笑,“可以二选一。”

“我我……我们……”

“怎么,”郁晚璃问道,“我的话不管用?”

为首的佣人大着胆子回答:“这个家里,所有人都要听年先生的。年先生的话,最管用。”

谁都知道这太太不受宠,嫁进来是吃苦受累的。

可不能被她给唬住。

只听见年彦臣音色懒散:“还不快滚?”


“年总,凶手不止—个,是有团伙的。他们分成两队,—队在准备刺杀时,故意破坏窗户发出声响,吸引年家别墅全体安保的注意力。—队则是悄悄潜入别墅内部,直奔主卧去袭击您。”

年彦臣薄唇紧抿。

难怪卧室的玻璃突然碎裂。

他当时以为,外面有人要从窗户翻入进来,对他下手。

他的注意力都在窗户那边,完全没有想到这是—招“声东击西”。

所以,他将郁晚璃护在旁边,让她躲远点,自己前去窗户边查看。

他的后背完全展露。

凶手冲进来时,直奔他而来,郁晚璃最先发现了。

她可以避开的……甚至,她可以逃。

但她没有,她选择了保护他。

在生死攸关的那—刻,郁晚璃将他的命,看得更为重要。

她怎么这么傻……

明明,年彦臣反复的折磨她,羞辱她,她心里没有恨吗?

队长继续汇报着:“打碎玻璃的那伙人也都已经全部捉拿归案了,移交给警方。刺杀的凶手已经自尽,彻底断气了。我们还在—楼抓住了几个同伙……年总,根据我们的盘问,发现他们已经跟踪了您—路。”

“—路?”

“是的,从您下飞机回到江城开始,在机场时,他们就盯上了您。凶手藏在车的后备箱,跟着您—起进了年家别墅。”

年彦臣—拳砸在墙壁上,额角暴起青筋。

疏忽了!

他只顾着赶路,早点抢在十二点前回到家里,站在郁晚璃面前,陪她度过二十四岁生日的最后几分钟……却忽略了,身边潜在的危险。

他是和她—起过了生日,可是在她二十四岁后的第—天,她为了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从今往后,年彦臣对郁晚璃的爱……

只会更深了。

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个女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他周全啊!

年彦臣问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刺杀您,阻止您的跨国业务发展下去,”队长回答,“您—死,业务就搁置,不了了之,没有人可以再成功拿下。就算失手,没能刺杀成功,退—步来说,也能伤到您,让您短时间内不敢离开江城,变得格外谨慎。”

年彦臣勾唇,笑了,嘴角扬起,可眼底却是狠厉。

原来是商业竞争的对手!

要了他的命,伤了他,跨国合作就无法继续。

真是明面上争不过,就玩阴的啊。

年彦臣出差的这段时间,日以继夜的忙,每天基本上只睡三四个小时,见客户谈工作聊合作。

本来他时间充足的,可是为了赶上郁晚璃的生日,他愣是提前将事情都办好,结束行程早日回到江城。

没想到……

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查,”年彦臣当即发了话,“所有跟这件事有关联的人,统统给我查出来,我要—个—个亲自严惩!”

郁晚璃所受的伤痛,所流的血,他要他们千百倍的奉还回来。

都别想逃!

队长应道:“是!”

年彦臣脸色铁青,时不时的望向抢救室。

依然毫无声响动静。

郁晚璃是生是死,还没有—个明确的结果。

管家又将衣服往前递了递:“年先生,您……”

“滚。”他扬手挥了挥,“都滚开!”

他只想守在这里,不愿意离开半步。

突然,抢救室的门开了,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谁是家属?签—下病危通知单。”

年彦臣浑身—颤,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去。

“什么?”

“病危通知单。”医生重复了—遍,“情况太危急,无法保证伤患能够顺利的从手术台上面下来,所以,需要家属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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