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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肯栖寒枝完结文

琅一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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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夫妻一体,既然你得了太后青睐,便记得替我美言几句。若我能升官提职,于你也是好事。”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昨天当面嘲讽宋挽月医术不精的人不是他。宋挽月垂眸,掩去眼中讥讽。“那是自然,夫君放心。”宋挽月入宫半月,太后的咳疾便已缓和很多。她踏实安静,太后越看越喜欢她。“哀家看得出来你不想留在平远侯府,便授你医官之职,留在太医署可好?”宋挽月看了眼手里的信,岁关将至,谢淮川催她回府过年。从前的每一个新年,她都是和谢淮川一起过的。他们待在狭窄的房间里,烤着劣质的炭火,端着碗素菜馅的饺子,一起期待来年。可现在谢淮川叫她回去,究竟是为了和她在岁关团聚,还是想借她成为太后眼前的红人呢?宋挽月把信纸扔进烛台里,烧成灰烬。“太后娘娘,挽月不想留在太医...

主角:宋挽月谢淮川   更新:2024-12-29 19: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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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挽月谢淮川的其他类型小说《明月不肯栖寒枝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琅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我夫妻一体,既然你得了太后青睐,便记得替我美言几句。若我能升官提职,于你也是好事。”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昨天当面嘲讽宋挽月医术不精的人不是他。宋挽月垂眸,掩去眼中讥讽。“那是自然,夫君放心。”宋挽月入宫半月,太后的咳疾便已缓和很多。她踏实安静,太后越看越喜欢她。“哀家看得出来你不想留在平远侯府,便授你医官之职,留在太医署可好?”宋挽月看了眼手里的信,岁关将至,谢淮川催她回府过年。从前的每一个新年,她都是和谢淮川一起过的。他们待在狭窄的房间里,烤着劣质的炭火,端着碗素菜馅的饺子,一起期待来年。可现在谢淮川叫她回去,究竟是为了和她在岁关团聚,还是想借她成为太后眼前的红人呢?宋挽月把信纸扔进烛台里,烧成灰烬。“太后娘娘,挽月不想留在太医...

《明月不肯栖寒枝完结文》精彩片段

你我夫妻一体,既然你得了太后青睐,便记得替我美言几句。若我能升官提职,于你也是好事。”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昨天当面嘲讽宋挽月医术不精的人不是他。
宋挽月垂眸,掩去眼中讥讽。
“那是自然,夫君放心。”
宋挽月入宫半月,太后的咳疾便已缓和很多。
她踏实安静,太后越看越喜欢她。
“哀家看得出来你不想留在平远侯府,便授你医官之职,留在太医署可好?”
宋挽月看了眼手里的信,岁关将至,谢淮川催她回府过年。
从前的每一个新年,她都是和谢淮川一起过的。
他们待在狭窄的房间里,烤着劣质的炭火,端着碗素菜馅的饺子,一起期待来年。
可现在谢淮川叫她回去,究竟是为了和她在岁关团聚,还是想借她成为太后眼前的红人呢?
宋挽月把信纸扔进烛台里,烧成灰烬。
“太后娘娘,挽月不想留在太医署。”
“听说夷族频繁挑衅,北疆三营的将士总会受伤,挽月想离开京城,去军营里看病治伤,也算为容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太后沉默片刻,点头应允了。
“你过去之后,替哀家好好照顾镇北王。”
“他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去了北疆,哀家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
“太后放心,挽月一定为镇北王尽心尽力。”
次日清晨,宋挽月翻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谢淮川和谢今朝,她都不要了。

写好的和离书,只差谢淮川的印章了。
她心生一计,“夫君说得是,我的确该处处为你着想。”
“我听说京城文楼后日会展示各家文章,夫君刚中状元,不妨趁此机会展现文采,一举扬名。”
谢淮川果然眼睛一亮。
“玉柳坠湖后染了风寒,我得陪着她,你替我把文章拿去展示吧。”
见谢淮川上钩,宋挽月点点头,“夫君记得给文章盖印。”
谢淮川直接把印章交给宋挽月。
夫妻七年,他对宋挽月毫无戒备。
“玉柳还在等我,你替我盖印便是。记得拿钱打点一下文楼的人,定让他们把我的文章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宋挽月笑着点头,目视谢淮川离开。
紧接着,她拿起印章,在和离书上落了印。
宋挽月长舒一口气。
从此,她跟谢淮川的夫妻情谊,便彻底断掉了。
宋挽月把和离书交给官媒,办好文楼的事情后,又去医馆买了为太后治病的药材。
她守在院子里熬了一下午的药,可不过出恭离开片刻,再一回来,药炉便被人打翻了。
嬷嬷捏着鼻子,刻薄道:“熬的什么破玩意儿,把这一块地方都熏苦了!”
“咱们夫人闻不得这味道,姨娘若再继续熬药,便休怪我们不客气,废了你一双妙手!”
宋挽月看见心血被毁,气得发抖。
温玉柳住南苑,她在北苑,隔着这么远,能传过去什么味道?
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挑事,只想激她发怒,再跑到谢淮川那里去颠倒黑白,让她受罚。
她深吸一口气,捡起满地碎瓷片。
“行,嬷嬷请回吧。”
嬷嬷有些讶然地看她一眼,还想找地方挑刺。
可看来看去,这院子里再没别的地方让她指点了。
她剜宋挽月一眼,不甘心地离开了。
而宋挽月直接给院门上了锁,关在房间里熬药。
终于到了百花宴这天。
宴席上,太后又不受控制地咳起来,温玉柳连忙凑上前去轻拍她的后背。
“是不是外头风太大了?姑母不如进暖阁里避避风吧。”

?怎么今日认错得这样干脆?
谢淮川心里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滑走,而他再也抓不住了。
夜里,谢淮川和谢今朝竟然罕见地来到宋挽月的院子里。
宋挽月心里没有半分高兴,只觉得麻烦。
谢今朝一走进来就指使她做事。
“宋姨娘,我饿了,快去给我做份蛋黄酥!”
听到这称呼,宋挽月身形一僵,“你叫我什么?”
“宋姨娘啊,怎么了?”
说着,谢今朝还恶劣地凑到宋挽月面前,连续喊了好几声“宋姨娘”。
“嫡母说了,过段时间会把我记在她名下抚养,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叫你娘了,我才不要当一个村姑的儿子呢!”
谢今朝对她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把她往房间外推,“快点去给我做蛋黄酥,听见没有!”
可这一次,宋挽月没再顺从。
她甩开谢今朝的手,声音冷下来。
“想吃什么东西就去找厨子做,我不是你的厨娘。”
谢今朝嘴巴一张就要开始无理取闹,谢淮川却出乎意料地拦住他。
“阿朝,你先回去吧,你娘累了,别烦她。”
谢淮川一开口,谢今朝立刻就老实了。
“那我去找嫡母,她说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点心,随时过去都有呢,哪像你,我想吃点东西还要说好几遍。”
他炫耀似的睨了宋挽月一眼,推门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谢淮川和宋挽月,她顿时觉的浑身难受。
“有什么事吗?”
宋挽月淡淡抬眼,“我没有再出现在你和夫人眼前,应该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
见宋挽月这副冷漠的样子,谢淮川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宋挽月一直围着他转,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生疏了?
难道是他最近做得太过了?
谢淮川心里有些发堵,可又拉不下脸跟宋挽月道歉。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既然嫁给我,就该以夫为纲,好好服侍我。”
宋挽月笑笑,看向床头的小匣子。
那里面放着她早已
谢淮川中状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弃了供他读书七年的糟糠妻,另娶贵女过门。
就连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儿,也嫌宋挽月穷酸没见识,上不得台面。
可宋挽月早已替自己谋了前程。
赏花宴上,她治好太后顽疾,一鸣惊人。
太后问其所愿,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愿远赴北疆行医,从此远离那对伤她至深的父子。
再相逢时,宋挽月已成了别人的王妃。
这对父子疯魔了。
1
“娘,爹爹中状元啦!下月便要进京做翰林院修撰,等爹再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娘就有穿不完的漂亮衣裳,戴不完的漂亮首饰了!”
听到这话,宋挽月并未露出高兴的样子,而是面无表情地收起刚写的和离书。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这诰命夫人。
谢淮川高中后寄回的第一封家书,便是告诉宋挽月,要贬她这糟糠妻为妾,另娶京城贵女过门。
破旧小院里前所未有地挤满了道贺的人。
但宋挽月不想去听这热闹。
“咱镇上都知道,谢夫人起早贪黑地看诊七年,赚的银钱都用来供谢状元读书,当年为了请大儒收谢状元为徒,更是再雪地里跪了整整三月,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恭喜恭喜啊!”
“谢夫人,咱们镇上的姑娘都羡慕你这天大的福气呢!”
想到这些艳羡的话语,宋挽月自嘲地弯了弯唇。
这种福气,她可承受不起。
成婚七年,宋挽月常给谢淮川和谢今朝裁新衣,而后笑着说自己不喜欢这些款式,一件布衣缝缝补补穿两三年。
她掰着指头花钱买回来的肉,也只给谢淮川和谢今朝吃,父子俩问起,便说自己不喜油腥。
谢淮川要读最新的文章,谢今朝羡慕邻家小孩的玩具,宋挽月二话不说便背着药篓上山,扎了满手的刺采回一筐药,换钱给两人置办。
宋挽月总是告诉自己,再熬熬,总会有个结果的。
可事到如今,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出神间,谢淮川已经回来了。
绯红官衣衬得他面若冠玉,换在从前,宋挽月心中定会悸动。

宋挽月压住心里翻涌的酸涩,“妾身身体不适,就不打扰夫人了。”
温玉柳却不想让她走,迎面走上去。
她牵起宋挽月的手,笑里藏刀。
“看看姐姐这手,全是冻疮,可也没听你抱怨过一句辛苦,看来真是条天生的奴才命呢。”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替我照顾淮川这么多年,若没有你,又岂能成全我和他,还让我白捡一个儿子?”
“可你跟谢淮川总归有七年情谊,我还是不放心……”
说着,温玉柳抓紧宋挽月,兀自向莲花池里倒去。
“玉柳!”
“娘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谢淮川跑过来,压着怒意瞪了宋挽月一眼,跳进池里去救温玉柳。
谢今朝急红了眼,挥着拳头砸向宋挽月。
“你为什么要推嫡母,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坏女人!”
“嫡母对我那么好,你却让我过了整整七年的穷苦日子,你才该掉进湖里去!”
“我讨厌你!”
谢淮川很快把温玉柳救上来,抱紧了她。
“要不要紧?我马上送你回去。”
温玉柳呛了几口水,满眼委屈怨恨,“宋姨娘若对我心存不满,直言便是,何必这样害人性命?”
谢今朝在一旁帮腔,“爹,我亲眼看见宋姨娘把娘推进池塘里的,你一定要给娘做主!”
谢淮川看向宋挽月,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
“街坊邻居都说你是贤妻,我从前却没看出来,你竟如此悍妒,看来是该好好管教你一下了!”
“从今日起,你便禁足在院中,玉柳何时消气,你何时恢复自由。”
从头到尾,他没给宋挽月一句解释的机会。
但宋挽月知道,她解释也没用。
宋挽月被关回院子里,没想到一掀开被子,床上竟藏了数根银针。
不止如此,井里也被扔了几只死耗子。
送来的晚饭是馊的,需要的药也迟迟不见影子。
宋挽月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乏力地躺在小榻上。
很快,谢淮川安抚好温玉柳,气势汹汹地闯来质问。
“宋挽月,你先是偷窃,再是
“好,我去做。”

双手泡进冷水里,宋挽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没有抱怨一句,也没有停下动作。

可谢淮川仍轻嗤一声,“妇人洗衣做饭是天经地义地事情,这般矫揉造作,是要装给谁看?”

谢今朝和谢淮川一起坐在火盆旁取暖,赞同点头。

“娘,爹爹教过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现在承受得越多,以后会的就越多,爹这是为你好呀!”

宋挽月一顿,劈断半截指甲。

她实在没想到谢今朝现在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她掏心掏肺地对父子俩好,在他们眼里却成了理所应当?

既然这样,他们何不自己吃苦?

过去七年,为何要把她当奴婢似的使唤?

宋挽月敛眸,掩去眼里朦胧的水雾。

宋挽月做好三菜一汤,屁股刚贴到板凳上,谢淮川就扔给她一堆衣服。

“我任职要穿的官服,你去给我洗干净。”

“这都是上乘的料子,你仔细些,别笨手笨脚划坏了。”

宋挽月看了眼手上破溃的冻疮,“我的手实在不能碰冷水……宋挽月!”

谢淮川提高声音,一脸不满。

“天命不可逃,夫命不可违,你既然嫁我为妻,便该事事以我为先,冻疮敷敷药就好了,可我进京时若没干净官衣穿,岂不叫同僚笑话?”

宋挽月看着他,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从头到尾,谢淮川到底是把她当妻子还是当婢女看待?

她没再说什么,在谢淮川满意的目光里去打水洗衣服。

忙完后,宋挽月回到房间。

饭菜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一口汤也没留给她。

宋挽月看着自己几乎烂掉的双手,几欲落泪。

“宋姨娘,你还好吗?”

谢淮川带回来的丫鬟面露同情,塞给她一罐药膏。

“太后咳疾缠身,服药多年也未能根治,我听说你于此道颇有研究,此次入京,不妨试试,为自己谋个前程。”

宋挽月一愣,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当真?”

丫鬟点点头,“我从前在相府伺候,总能打听到些消息,一月后侯府为为太后办一场百花宴,姨娘可要抓住这机会。”

她叹了口气,“我长姐也嫁为人妾,处境艰难,见了你,我便总会想到她。”

半夜,谢淮川翻来覆去睡不着。

宋挽月知道他为何事烦扰,“夫君是想跟我谈平远侯府那位的事情吗?”

谢淮川一惊,猛地坐起来。

“你怎知道她是平远侯府家的?”

“夫君在京都骑马游街,满楼红袖招,却独独接住了平远侯府大小姐扔的香囊,这段佳话,已经传到我们这小镇子来了。”

谢淮川听了,眼里却浮现责备之意。

“你在家里不好好教阿朝读书写字,净去听这些闲言碎语,哪有半分当娘的样子?”

“宋挽月,你要知道,相夫教子是你的责任!”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谢淮川脸上又有几分微妙的尴尬。

“我没有家族扶持,要想平步青云,只能出此下策,可我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和阿朝以后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吗?”


宋挽月张了张嘴,却又无力地收回要说的话。

她知道,谢淮川的心始终偏向温玉柳那一方。

她已是百口莫辩了。

谢淮川满眼失望,“宋挽月,念在你是初犯,我不重罚你,但你必须要给玉柳道歉。”

宋挽月苦涩地上前,“夫人,今日是我……跪下说。”

谢淮川冷冷打断她,“妾室怎能与正妻平起平坐?

宋挽月,你既犯了错,就该跪下,诚心诚意好好道歉。”

宋挽月攥紧了衣角,几乎是哀求地看着谢淮川。

“我高热不退,真的很不舒服。”

“你若不满意,待我病愈,让我跪多久都行。”

谢淮川不允,“迟到的道歉有什么用?

现在就跪!”

宋挽月无可奈何。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跪进满地泥泞。

“夫人,今日是我鬼迷心窍偷走你的香囊,挽月任夫人处置,绝无怨言,往后定不再犯。”

良久,宋挽月感觉自己已是头疼欲裂,温玉柳才点了头,“起来吧。”

“多谢夫人。”

宋挽月费劲地站起来,却眼前一黑,立刻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温玉柳也按着太阳穴,柔柔跌进谢淮川怀里。

“淮川,我心脏有些不舒服……”谢淮川面露担忧,立刻抱起温玉柳往暖阁走。

却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倒在寒风里的宋挽月。

宋挽月养了七日才勉强能下床。

她到花园里晒晒太阳,耳边却全是婢女的讥讽声。

“瞧瞧那宋姨娘,姑爷完全没把她放心上,不过是顾念往日恩情才会把她带来京城,可她竟还痴心妄想要跟夫人争宠,真是不要脸。”

就在这时,温玉柳牵着谢今朝走过来。

温玉柳笑着拍了拍他,“阿朝,你喜欢宋姨娘,还是喜欢我?”

“我当然更喜欢嫡母!

从前跟着我娘,没有好衣裳穿,没有山珍海味吃,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颗糖,可现在在嫡母身边,这些东西随时都有!”

宋挽月看着谢今朝。

她忽然想起,谢今朝小时候要缩在她怀里才能睡着的样子。

想起他小小一个人儿,半夜醒了还会蹑手蹑脚给她盖被子的样子。

可现在……宋挽月压住心里翻涌的酸涩,“妾身身体不适,就不打扰夫人了。”

温玉柳却不想让她走,迎面走上去。

她牵起宋挽月的手,笑里藏刀。

“看看姐姐这手,全是冻疮,可也没听你抱怨过一句辛苦,看来真是条天生的奴才命呢。”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替我照顾淮川这么多年,若没有你,又岂能成全我和他,还让我白捡一个儿子?”

“可你跟谢淮川总归有七年情谊,我还是不放心……”说着,温玉柳抓紧宋挽月,兀自向莲花池里倒去。

“玉柳!”

“娘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谢淮川跑过来,压着怒意瞪了宋挽月一眼,跳进池里去救温玉柳。

谢今朝急红了眼,挥着拳头砸向宋挽月。

“你为什么要推嫡母,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坏女人!”

“嫡母对我那么好,你却让我过了整整七年的穷苦日子,你才该掉进湖里去!”


“你区区一个村妇不懂官场门路,只管好好听我的话,入京后莫要忤逆玉柳,起码也能过个锦衣玉食的日子。”

“玉柳大度,不介意我纳妾,明日上京,你便以外室的身份跟在我身边,听懂了吗?”

宋挽月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她已经打算好了,待想办法让谢淮川给和离书盖了章,再谋个太医职位,便自请去北疆三营做军医,从此离这对伤她至深的父子远远的。

还想让她以妾室身份留在身边?

谢淮川也不想想,自己这种青云直上后便抛弃糟糠妻的人,配不配。

第二天,几人便入了京。

温玉柳笑着挽住谢淮川,扫了眼布衣荆钗的宋挽月。

“不是说要带着妾室一块入京吗,怎么就带了个丫鬟来?”

这话一出,宋挽月没什么表情,谢淮川却先沉了脸色。

“我给你的银钱都去哪了?

穿得这样破烂,搞得像我有多么苛待你一样!”

宋挽月把账本扔到他面前,“路上一遇到贺喜奉承的,你便让我赏人二两银钱炫耀显摆,你给我的那几十两银子,全都用在此处了。”

眼看谢淮川又要发作,温玉柳立刻上前握住宋挽月的手。

“不管怎样,这些年辛苦姐姐帮我照顾淮川了,若没有你,又岂能成全我和他这段姻缘?”

抬手间,温玉柳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晶莹翠绿的玉镯子。

宋挽月倏地瞪大眼。

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

这些年为了维持家中开销,宋挽月的嫁妆已经被用光了,只剩下这一枚玉镯。

谢淮川赶考前,宋挽月担心他盘缠不够用,便忍痛把镯子交给他,让他拿去典当换钱,置办些新衣裳,吃些好东西。

却没想到……“谢淮川!”

她声音颤抖,“这是我的嫁妆,你怎么能用来讨别的女人欢心?”

温玉柳一听,红着眼道歉,“姐姐,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东西。”

“我只是说了句这镯子漂亮,淮川就给我了,你若想要,我还给你便是。”

说着,温玉柳用力把镯子摘下来,白嫩的手腕被磨得泛红。

谢淮川心疼极了,赶紧止住温玉柳的动作,怒目瞪向宋挽月。

“什么你的嫁妆?

夫妻一体,你既然嫁给我,你的东西便都是我的,我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有何不可?”

“宋挽月,难道我没有教过你好让不争的道理吗?

玉柳能看得上你这妾室的镯子是你的福气,你怎能这般小肚鸡肠!”

谢今朝也站在温玉柳身边,帮她说话。

“娘,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爹爹说过,一家人不分彼此,温姨既然喜欢这个镯子,你就让给她吧!”

看着父子俩,宋挽月不再说话。

她知道争论无用,谢淮川不会把东西还给她的。

“好。”

宋挽月扯了扯嘴角,“夫人喜欢,就送给夫人吧。”

谢淮川这才满意,“挽月,慷慨大度是女子美德,你该保持才对。”

说罢,谢淮川牵着温玉柳往里走,眼神温柔。

“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皇上喜欢我的文章,送来很多赏赐,待会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随便挑。”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宋挽月耳朵里。

指甲嵌进掌心,她只是苦涩地笑笑。

她攒钱供谢淮川读书七年,若没有她,何来今日的谢淮川?

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宋挽月默默听着内阁里逐渐响起的暧昧声响。

“淮川,我跟姐姐谁更漂亮?”

“她怎能跟你比?

面黄肌瘦,一身伤疤,每到晚上,我总要熄了灯,才能说服自己跟宋挽月同房。”

“哪像你,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叫我欲罢不能。”

她面黄肌瘦,是将好东西都留给了谢淮川和谢今朝,自己连块肉也舍不得吃。

她一身伤疤,是无数次冒雨上山采药换钱,被无数荆棘划破皮肤。

良夜过半,宋挽月进屋换热水,看到温玉柳已经枕在谢淮川怀里沉沉睡去。

而谢淮川唇畔含笑,满目柔情地注视着温玉柳。

他没有看身后换水的丫鬟,低声道:“把红烛熄几盏,别晃着玉柳睡觉。”

见到谢淮川这样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宋挽月险些落泪。

她沉默地收拾完一切,退到门口守着。

直到清晨,谢淮川神清气爽地从内阁出来,看到了宋挽月。

谢淮川一怔,蹙眉问:“你不好好在院子里待着反省,来这里做什么?”

“你若还想寻机做些伤害玉柳的事,便休怪我不念往日夫妻情分!”

宋挽月动了动酸痛的胳膊,冷声道:“是嬷嬷叫我来给你和夫人守夜的。”

谢淮川却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府中丫鬟多的是,你虽不及玉柳正室地位,可也是位姨娘,哪个嬷嬷敢让你来守夜?

说谎前也不过过脑子!”

“宋挽月,就算你装出这副受人欺负的样子,我也不会多看你几眼!”

宋挽月张张嘴,话却哽在喉咙里。

任凭她如何解释,谢淮川都不会相信。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宋挽月弯弯苍白的唇角,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跟夫人柔情蜜意了。”

说罢,宋挽月转身离开。

谢淮川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下意识就要出口叫她停下。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宋挽月不是总爱和他顶嘴吗?

怎么今日认错得这样干脆?

谢淮川心里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滑走,而他再也抓不住了。

夜里,谢淮川和谢今朝竟然罕见地来到宋挽月的院子里。

宋挽月心里没有半分高兴,只觉得麻烦。

谢今朝一走进来就指使她做事。

“宋姨娘,我饿了,快去给我做份蛋黄酥!”

听到这称呼,宋挽月身形一僵,“你叫我什么?”

“宋姨娘啊,怎么了?”

说着,谢今朝还恶劣地凑到宋挽月面前,连续喊了好几声“宋姨娘”。

“嫡母说了,过段时间会把我记在她名下抚养,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叫你娘了,我才不要当一个村姑的儿子呢!”

谢今朝对她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把她往房间外推,“快点去给我做蛋黄酥,听见没有!”

可这一次,宋挽月没再顺从。


宴席上,太后又不受控制地咳起来,温玉柳连忙凑上前去轻拍她的后背。

“是不是外头风太大了?

姑母不如进暖阁里避避风吧。”

太后摇摇头,“老毛病了,不碍事。”

宋挽月看准时机,上前叩首行礼。

“太后娘娘,民女行医十余年,治好过不少咳疾,太后若为此烦扰,不妨让民女一试。”

太后抬眸,扫了宋挽月一眼。

“你是何人?”

不待宋挽月开口,谢淮川立刻道:“太后见谅,这是微臣的外室,从前在乡野长大,没见过世面,还请太后莫要与她计较。”

说罢,他看向宋挽月,开口训斥。

“太后娘娘凤体金贵,岂是你这乡野庸医能随意看诊的?”

“你赶紧离席,别待在这丢人现眼!”

宋挽月不为所动,不卑不亢地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民女确有九成把握能为您治愈咳疾。”

太后一向仁慈,又同为女人,见谢淮川态度恶劣,心里对宋挽月的处境或多或少有了了解。

她抬抬手,温声道:“你来给哀家瞧瞧吧。”

宋挽月大喜,赶紧上前为太后把脉。

果然,太后的症结与她料想的相差无几,该用补阴降火的法子。

宋挽月端来汤药,嬷嬷验毒后呈给太后。

喝下不久,太后很快就止住了咳嗽。

谢淮川有些惊讶,他竟不知道宋挽月还有这样大的本事。

温玉柳眼里有些嫉恨,“宋姨娘的药当真这么有用吗?”

太后笑着摇摇头,“哀家这些年服过的药都是喝下时止咳,过段时间便又反复发作。

她医术究竟如何,一时还见不了分晓。”

温玉柳松了口气。

“天色也晚了,玉柳送姑母回宫吧。”

宋挽月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着。

直到天亮时,太后身边的刘嬷嬷来平原侯府请人。

“宋医女!”

刘嬷嬷眉开眼笑,“太后夜里总是咳得难以入眠,可昨夜竟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太后请您进宫去,再替她开几副药。”

宋挽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嬷嬷稍等片刻,妾身收拾些医器便随您进宫。”

刘嬷嬷一到平远侯府,谢淮川和温玉柳就知道了。

谢淮川拉住宋挽月,开口道:“挽月,你我夫妻一体,既然你得了太后青睐,便记得替我美言几句。

若我能升官提职,于你也是好事。”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昨天当面嘲讽宋挽月医术不精的人不是他。

宋挽月垂眸,掩去眼中讥讽。

“那是自然,夫君放心。”

宋挽月入宫半月,太后的咳疾便已缓和很多。

她踏实安静,太后越看越喜欢她。

“哀家看得出来你不想留在平远侯府,便授你医官之职,留在太医署可好?”

宋挽月看了眼手里的信,岁关将至,谢淮川催她回府过年。

从前的每一个新年,她都是和谢淮川一起过的。

他们待在狭窄的房间里,烤着劣质的炭火,端着碗素菜馅的饺子,一起期待来年。

可现在谢淮川叫她回去,究竟是为了和她在岁关团聚,还是想借她成为太后眼前的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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