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陆芊芊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七零大佬后,全家哭求我原谅江清陆芊芊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小财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巴掌收不住,仍是重重甩下来。前世在农场被打出来的肌肉记忆让江清下意识咬牙。可奇怪的是,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抬头,看到江母举在半空中的巴掌,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住。“这位大妈,你儿媳妇生病了,胃病,差点胃穿孔。”霍军屹眉梢冷峻,尾音里全是浓浓的阴翳。“现在是新社会,不能这么对待女性,恶婆婆会被游街,你不知道吗?”江母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卡住,又听他这话,差点没被噎死。心口却闪着他说的胃穿孔,些许愧疚升起来。“军人同志,你误会了。”陆芊芊站到江母身边,柔柔弱弱解释。“这是我姐姐的亲妈。”她一双眼通红,像是受了大委屈,拉着江清的手。“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也胃疼啊!你不说,姑姑怎么知道呢?”江母的愧疚顿时消散。“不相关的话说的...
《改嫁七零大佬后,全家哭求我原谅江清陆芊芊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巴掌收不住,仍是重重甩下来。
前世在农场被打出来的肌肉记忆让江清下意识咬牙。
可奇怪的是,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她抬头,看到江母举在半空中的巴掌,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住。
“这位大妈,你儿媳妇生病了,胃病,差点胃穿孔。”
霍军屹眉梢冷峻,尾音里全是浓浓的阴翳。
“现在是新社会,不能这么对待女性,恶婆婆会被游街,你不知道吗?”
江母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卡住,又听他这话,差点没被噎死。
心口却闪着他说的胃穿孔,些许愧疚升起来。
“军人同 志,你误会了。”
陆芊芊站到江母身边,柔柔弱弱解释。
“这是我姐姐的亲妈。”
她一双眼通红,像是受了大委屈,拉着江清的手。
“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也胃疼啊!你不说,姑姑怎么知道呢?”
江母的愧疚顿时消散。
“不相关的话说的不少,咋不说你生病了?咋,还想讹你亲娘?”
江清冷嗤一声。
又是这套,这就又把过错推到她身上了。
“姐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陆芊芊拉住江母,笑的越发温柔。
“昨天事情闹得那么大,姐姐不太想面对我们,饿了一整晚,今早怕姑姑姑父担心,才没打招呼就去医院。”
“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就好了。”
她好像个知心的小棉袄,站在江清这一边一样。
“姑姑,你误会姐姐了,也该给姐姐道歉,姐姐还生着病呢!”
“谁知道真生病假生病。”江母不满嘀咕,“一有事就拿胃病说事,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娇弱。”
陆芊芊娇嗔一声:“姑姑!”
她看向霍军屹,叹口气:“我代替姑姑跟姐姐道歉吧,姑姑不太会说话。”
霍军屹掀眸扫向她:“你又是谁?”
陆芊芊噎了下,面不改色:“我是江清姐姐的表妹,我叫陆芊芊。”
霍军屹沉声问:“你刚刚的意思是,你姐姐故意把自己搞得很狼狈,让外人看你姑姑的笑话,对吧?”
江清差点给他拍手叫好。
陆芊芊的把戏耍了这么久,终于有人直白的点出来。
她呵呵:“陆芊芊就是这个意思。”
陆芊芊立马红了眼眶,像是被欺负的要掉泪一样。
千娇百媚盯着霍军屹看。
霍军屹皱眉,继续输出:“刚刚我在外边也听到一点,你寄住在别人家,不给你姐姐送饭就算了,怎么还要姐姐早起给你做饭?”
陆芊芊被怼的哑口无言。
原本要掉落的眼泪也表演给了瞎子看。
“我才退伍,对京市规矩不了解,现在打秋风的亲戚都这么猖狂了吗?”
江清抬头看着他的侧颜,微微吃惊。
这么多年没见,沉默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霍军屹竟然这么毒舌了。
“芊芊身体弱,江清做点饭怎么了?”
江母见不得陆芊芊的眼泪,骂道:“江清你没良心!”
“当年要不是你舅把留京市的名额让给我,我跟你爸早离婚了,哪还能有你?现在你舅不在了,你就开始欺负妹妹,你出生的时候我怎么没把你溺死在尿盆里哟!”
“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你结婚都没要你彩礼,就让你照顾妹妹,给妹妹点东西,多替她干点活,你都不肯,你是来讨债的吗?”
......
她哭喊着,指责江清的污言秽语句句诛心。
江清心头沉甸甸的。
是啊,江父江母曾经对她很好的。
她有两个能掏鸟蛋找野果的哥哥,父母也都是工人,她原本是四合院最受宠的小女娃。
就连结婚后,分的房子也和父母相连,一家人亲密无间。
江母也曾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是她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可陆芊芊来了之后。
她原本满当当的衣服箱子只剩下寥寥几件,这么多年攒的小玩意也全归了陆芊芊。
甚至就连她的儿子丈夫,也成了陆芊芊的囊中物。
江母还想要她怎么让?
当牛做马,无怨无悔吗?
就在她沉默的一瞬,霍军屹皱眉,上前一步。
江清眼疾手快拉住他:“霍军屹,你回来是有事找我吗?”
霍军屹把一包药递给她:“你刚刚忘在车上了。”
江清接过来:“今天谢谢你,后面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霍军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如鹰隼般的黑眸冷肃幽深。
江清微笑看他:“回头我登门道谢。”
霍军屹离开后,江清不耐烦打断江母的哭嚎:“行了!”
她胃部还在抽痛,不想跟他们纠缠。
直接了当宣布:“以后所有的家务我都不会再做。”
江母火冒三丈:“你是想让我一把老骨头伺候你们一家是吗?”
陆芊芊目光流连在还没走远的霍军屹身上,语气却息事宁人。
“我做我做,姑姑,军人同 志说得对,我来打秋风就该多干活的,您疼我是您对我的情谊,我不能忘本。”
就像是在热火上烹入热油。
这番话霎那间点燃江母和季清安的火气。
季清安之前没听懂,现在明白了,当即就护着陆芊芊。
“不行!小姨的手才不是做家务的!”
他语气心疼:“常常做家务会变成我妈妈那种丑八怪的,小姨你别做。”
江清心被刺开一个大洞,呼啦啦的冷风灌进去。
她眸如清雪,疏冷道:“随便你们,我只管我自己,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陆芊芊可怜巴巴喊:“姐姐,以后家务活都归我,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江清懒得理她,转身想走。
却被季清安拉住,恶狠狠瞪她:“你要是让小姨做家务的话,我......”
“我就不上学了!”
他说完,得意洋洋看着江清,等着她变脸妥协。
坏女人自己上学的时候是第一名,也最在乎他的学习。
每次只要他说他不要学习,坏女人就什么都答应他。
之前小姨想要一个新枕巾,坏女人都不肯给,害的小姨偷偷哭。
他一提补去学校,坏女人还不是乖乖把结婚都没舍得用的什么真丝假丝的枕巾给小姨了?
这次肯定也一样!
江清扫过他还藏不住情绪的稚嫩脸庞,心口已经麻木。
淡淡开口:“随便你。”
“哼!算你识相,你......”季清安脸上的得意彻底皲裂:“你说什么!”
“江清!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愤怒的斥责声炸响在耳边,江清的意识才慢慢恢复,看到面前男人的冷脸。
她愣了下,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冻疮摞着老茧的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没干过重活的白嫩。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否认你毒害安安的事实?”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多爱孩子,却能利用孩子的安危去污蔑自己表妹。”
“江清,这次我绝不能再姑息你!”
季书哲凛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江清猛地抬头,眼前的一幕幕映入眼帘。
哭叫着喊她“坏女人”的儿子,质问她的丈夫季书哲,委屈哭泣的表妹陆芊芊,还有对她怒目而视的二哥。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一个事实。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两年前,她被污蔑给儿子季清安下药的当天!
这天之前,儿子已经病了月余,这几天一直叫闹着不肯吃药。
她哄着儿子刚刚喝下几口,儿子就叫闹着肚子痛,在医院洗胃出来,就指证她故意下毒。
儿子是人证,剩下的半碗药汁是物证,她被所有家人众口一致送去劳改农场。
干最苦最重的活,吃最少最差的饭。
她像是泡在黄连水中,每日都期盼着家人会还她清白,接她回家。
直到两年后,终于等来看她的丈夫和儿子。
可他们送来的,却是决绝的厌恶与离婚协议书。
儿子还乐呵呵告诉她:“芊芊小姨终于能做我的妈妈了!”
陆芊芊,她的表妹,从到京市起,就一直明里暗里针对她。
她原本的舒心生活也全部变了!
疼爱她的父母哥哥会一遍遍要求她退让,就连她的丈夫儿子也都站在陆芊芊那边。
这次下药事件刚发生时,陈芊芊就百般阻挠她带孩子去医院。
她不过一句怀疑,就引来所有家人愤怒地指责,将所有的罪责早早钉在她身上。
她本以为他们只是气她没照顾好孩子。
可现在来看,怕是早有让陆芊芊取而代之的心思!
呵!
既然如此,渣男坏崽,她都不要了!
“清清,你真是太任性了。”
“还不快给峰逸和芊芊道歉,只要求得他们原谅,你就不用被送去劳改农场。”
江二哥状似关心的话打断了江清的回忆。
江清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心中阵阵发寒。
如此息事宁人把锅扔到她身上的话,他前世也说过。
江清本就倔,又没有做过,当然愤怒不已,绝望地要求大家查询真相。
也正是这个合理要求,斩断她所有退路,把她推入无底深渊。
管院大爷介入调查,在她的被褥里,查到用剩的半包毒药和血淋淋的日记!
日记里清楚记录着她因为季清安对陆芊芊的维护和心生不满,故意下药污蔑陆芊芊的“真相”!
她和季书哲已经分居半年,最直接的“物证”就放在她屋内,起码在这时候,她不能引起调查。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孩子。”
死死咬住内唇,江清的口腔中弥漫着屈辱的血腥。
从来不会服软的她弯腰,半滴眼泪垂在眼睫上,格外引人怜惜:
“峰逸,安安,原谅我这次好吗?”
这一句道歉,让在场所有人的静默了一瞬。
所有人都知道,江清是四合院最骄傲的女同 志,天生不会弯腰,不懂服软。
尤其季书哲,他太清楚江清被宠出来的狗脾气。
难得见她道歉,胸口的火气憋着,一时的指责说不出来,只冷冷道:
“看你表现,你再胡乱争风吃醋,不好好照顾孩子,我一定......”
“再有下次,你亲自送我去劳改农场。”江清替他说出惩罚。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麻木:“去最苦最偏远最折磨人的农场,行吗?”
季书哲心口几不可查的划过几分异样,到底是点了点头。
又指着陆芊芊:“还有芊芊,你必须给她道歉,你带孩子出去的时候骂她居心叵测,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心情?”
呵!
江清只觉得无比可笑。
陆芊芊差点误了孩子的治疗,她不过一句居心叵测,竟被他形容的像是狠狠欺负了陆芊芊。
“快道歉啊江清!!”
“你在倔什么?你本来就经常欺负芊芊,让你道歉委屈你了吗?”
“你不要一副屈辱的样子,欺负芊芊这么久,没让你磕头道歉都是便宜你了!”
见她不说话,江二哥直接按住她的头,狠狠下压:“让你道歉,听到没!”
江清避开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坐在一边的儿子。
儿子立马嫌恶地擦她碰到的地方:“妈妈你怎么还不给小姨道歉?你要是不磕头,我就不原谅你,哼!”
即便上一世见识过儿子的无情,江清的心还是止不住泛起剧痛,像被丢在油锅里一样煎熬。
“磕头道歉!”
稚嫩的童音越发高涨,连屋外围观的四合院邻居也议论连连,纷纷数落着江清欺负陆芊芊的“恶行”。
江清环顾四周,爱人,亲人,邻居,无一人为她说话。
胃部一阵翻腾,她恶心的想吐,她要走,可是她现在还不能。
没有工作,没有介绍信......
甚至现在就连离婚,她都拿不到主动权!
快了,就快了,她也不是毫无底气......等那人归来,她就有了后盾。
而现在,她只能忍。
紧紧攥了攥拳,江清强迫自己掉了几滴眼泪:“我道歉,这件事就会彻底结束吗?”
季书哲被她的眼泪烫了下,居高临下:
“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不用下跪,你给芊芊鞠躬道个歉,不过分吧?”
过分,这两个字她听的可太多了!
“芊芊刚来京市,你把新衣服让给她不过分吧?”
“芊芊从小瘦弱,你少吃点药给芊芊买肉不过分吧?”
“你只是要去劳改农场,芊芊却被你连累名声找不到好对象,把你京市的户口让给她不过分吧?”
......
无数个不过分砸在她头上,她失去丈夫,失去家人,甚至连户口都失掉。
上辈子,她也曾靠着拼死救人获得一个回城名额,可京市一句“没有户口,无法接收”又把她打回地狱。
记忆中凛冽的寒风好似又如刀一样刮在她脸上,江清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挺直的脊背,无论如何也弯不下去。
快点!”江二哥催促,“还嫌不够丢人吗?”
江清紧攥的指尖嵌入掌心,内唇渗出血珠,艰难吐字。
江父呼吸一窒,微微有点心疼,不自然地伸出手:“先起来。”
江清打开他的手,疼的额头上全是汗珠,直愣愣往外走。
江父拽住她:“你又准备去哪?”
“去包扎。”
“还是说,这是爸爸给季书哲出气的手段,准备让我失血死亡给他赔罪?”
江清举起血淋淋的手,细小的玻璃碎片扎在里面,反射出来的光好似能刺穿江父的心脏。
江父喉咙堵得发涩,心口抽疼,缓缓放开手。
江清往外走,突然,脚步一顿,又后退几步,回到病房。
“江清!你躲什么!”
一个叉着腰的倒三角眼妇女气势汹汹指着江清的鼻子骂。
“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把我们家书哲打成那样,怎么有脸在这里躲清闲的?走!跟我去伺候书哲!书哲要是不原谅你,你就给我跪在床边,不准起来!”
江清冷笑连连,刚想开口,就被江母拉住。
江父也没了在她面前的高傲,满面赔笑。
“亲家,你看我们清清又生病又受伤的,不然我肯定一早压着她去给书哲道歉。”
王桂琴吊梢眼在江清身上一瞥,笑出来:“造成这惨样了?”
她昂起头,高高在上:“行吧!要不是亲家你们讲理,知道教训孩子,这倒霉媳妇白给我我都不要!”
“你说说谁像她一样敢打男人?我们书哲娶了她真是倒八辈子大霉了!”
江父连声附和:“是我们没管教好,你放心,一会儿她包扎一下我就把她送过去,任你们处置,我们绝无二话。”
江清心中发寒,连忙打断:“谁说我要去了?”
“你闭嘴!”江父吼她。
江清目光凛冽,迎上王桂琴:“我没错,不需要给季书哲道歉。”
“你你你!”王桂琴指着她,“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你办的留京手续,要不然,你还想留在京市?早被扔到不知道哪个乡下去了!”
江清浑身一凛。
王桂琴后嫁的男人有权有势,当初江家三个孩子无一人下乡,知青办本来不肯,不准江清办结婚手续。
是季书哲求王桂琴帮忙,她才能留下来。
她离婚了,一定时间内找不到工作,也一样会被算作待业青年,面临下乡。
如果彻底惹恼王桂琴,在她下乡的时间和地点上动手脚,她就会被分到最边远最穷苦的山村。
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逃脱,极有可能,落得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好,我去道歉。”江清胸口像是沉了巨石,憋闷无比。
王桂琴得寸进尺:“好好伺候书哲。”
江清咬牙:“行。”
“我去你家住几天,监督你。”
江清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攥着拳,指尖嵌入肉中,才勉强挤出一个字:“好。”
“那你包扎后快点来,书哲还没吃早饭呢,可别饿着他!”
王桂琴一扭腰,得意走了。
江母走过来,于心不忍:“清清,你婆婆......唉!妈送你去包扎吧。”
江清冷笑,刚刚王桂琴在的时候,她不照样一言不发?
她甩开江母拉过来的手:“不需要。”
“让她走!”江父恼道,“你没听二小子说吗?她不需要家人,不想认咱们,咱们也别管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没娘家撑腰,能讨的了什么好!”
这话极重,要是在重生之前,江清甚至会大哭不止。
可经历了劳改农场的折磨,她的心早已经麻木。
这点不痛不痒的叱骂,她根本毫无感觉。
径直走出去找护士,等待包扎。
细小的碎片扎在手心里,有些需要挑开伤口才能夹出来。
江清坐在椅子上,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你真坚强,这都没叫还没哭,疼坏了吧?”
江清垂眸,视线落在斑驳的手心上,感觉回到了刚刚到农场时。
老人欺负新人,她不服管教,整个手都被按在木刺上,直直捅穿。
可即便是捅穿的疼,也比不上被家人抛弃的万分之一。
她摇头,岔开话题:“好了吗?”
护士帮她缠上纱布:“好了,这几天别沾水,有条件的话每天过来上药。”
“好。”江清点头。
却在不到半天时间,就违背了医嘱。
她打季书哲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季书哲检查无碍就直接出了院。
王桂琴见不得她闲下来,指挥她去擦水泥地。
“不许用墩布,跪在地上拿抹布一点点擦,擦的不干净,我可饶不了你!”
江清捏着抹布,瓮声瓮气:“是不是我和季书哲离婚,就顺了你的心意?”
王桂琴笑了:“有本事你离啊!你要是离,我保管送你个大红包!”
江清垂下眸,遮住眼里的决绝。
三天。
距离大哥回来,还有三天。
她拿着抹布,蹲在地上,一点点蹭着早已经乌黑的水泥地。
季清安跑进来,看到蹲在地上擦地的江清,愣了下:“你怎么......”
江清抬头,明明对儿子早已经没了期待,却还是嗓子眼发干,格外屈辱。
“我没事,我......啊!”
突然,季清安踩住她的手,故意压了压。
“那你为什么这么慢!芊芊小姨的屋子也该打扫了,擦完这边就去那边。”
江清心口沉下,如同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烫。
季清安转头,冲王桂琴撒娇:“奶奶,打爸爸的坏女人不听我的。”
王桂琴指使江清:“一会儿去给陆芊芊的屋子也擦干净,不然......”
江清死死咬住后槽牙,手上的伤口被脏冷水泡的格外涩疼。
疼到她拼命呼吸,胸腔里都挤不进一丝空气。
好半晌,才呕血一般,吐出一声:“行。”
三天时间,江清对王桂琴算得上有求必应。
王桂琴临走时,鄙夷又不屑。
“你也别委屈,谁叫你离不开我儿子呢?你怕离婚,那就好好照顾我儿子,我随时回来抽查!”
季书哲听到这话,被江清打的憋闷消散了点。
这几天的照顾他看在眼里,江清虽然没有笑脸,却对他无微不至。
甚至连他还没提出来的需求都能精准满足。
他微微和缓了语气,却还是冷着脸:“知错了吗?”
江清垂着眼,没回答。
“你还是这么倔。”
季书哲看着她仍缠着纱布的手心,心头也有点不忍。
脸色和缓了些许,施舍一般的语气道:
“江清,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和这几天一样懂事,我就原谅你,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咱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江清嗤笑,目光清冷无比。
今天。
今天大哥就该回来了!
以前的事,她不光不会一笔勾销,还要一一讲清楚,说明白!
“江家老大,你出差回来了?”
院里大妈打招呼的声音传进来。
江清心头一震,身形竟控制不住有点颤抖。
给她写匿名信寄东西的大哥回来了。
前世对她最好的亲人回来了!
她的依靠,回来了!
她看向等待她求和的季书哲,语气越发冷凛:“我不愿意。”
季书哲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什么意思?”
江清看向他,幽深的黑眸十分平静。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婚吧。”
季书哲彻底愣住,手里的东西直直掉下去,砸到脚面,才陡然回神:“江清,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季书哲,我说,我们离婚吧!”
江清一字一顿,无比认真,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决心!
“小季,昨天清清都昏倒了,病的肯定不轻,赶紧带她去医院吧。”
刘大妈于心不忍,出声提醒。
季书哲愕然,仿佛被一个大铁锤砸中,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脑海中只剩下暴雨中江清惨笑的凄厉。
心脏仿佛被数以万计的针扎着,扎的他喉咙发涩:“你......你真生病了?”
“放开你的脏手!”
回答他的,是江清狠狠踹过来的一脚。
正中红心,完全不留半点力气。
季书哲瞬间蜷缩成一个虾米,汗珠滚滚落下,面容扭曲。
“嘶!你疯了!你没长嘴吗?为什么不说你去医院了?”
江清又是狠狠一脚。
彻底踹没了季书哲的心疼与悔意。
只觉得满心都是失望。
江清怎么变成了这样?
毫不讲理,疯疯癫癫,撒泼耍浑!
哪里还有半点当人妻子,当人母亲的样子?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用故意生病引起关注的手段,太过幼稚!
“江清,都怪我把你......宠坏了,才让你任性成......这样。”
季书哲疼到双眼赤红,却还是断断续续呵斥着江清:“连安安都......能看出我对你多好,偏偏你......你完全不......不领情......”
“去你的吧!”
体内发热的烈火熊熊燃烧,烧没了江清的理智,她顾不上发虚的头脑,一拳一拳狠狠砸在季书哲曲起的后背上。
她憋屈的快要爆炸了。
不管是为了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她都急需发泄!
“天呐!清清你快住手!”刘大妈连忙去拉江清,“老江家的人呢?快出来啊!你女儿女婿打起来了!”
“诶诶!江清!你怎么了?”
整晚未眠的江清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软绵绵砸下来,被刘大妈接住,彻底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江清感觉头重脚轻,虚浮浮的好似做梦。
她吃力地睁开眼,发现病床边,或坐或站了一大堆人。
她的父母,江二哥,还有陆芊芊和季清安。
“醒了!妈妈醒了!”季清安激动地指着她。
江母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滚烫的眼泪掉下来:“清清,还难受吗?”
江二哥递过来一杯水:“渴了吧,润润喉咙。”
江父轻咳一声:“芊芊,让你给你姐姐炖的鸡汤呢?快拿出来,给你姐姐补补。”
温热的水滚入腹中,江清如提线木偶一样端着鸡汤。
一口口鲜美的鸡汤进入口中,她却全然尝不出味道。
如果不是陆芊芊还在面前,她几乎要以为,她回到了两三年前。
曾经,她生病的时候,父母哥哥也是这样嘘寒问暖。
那时候才三四岁的小豆丁季清安哪里都不肯去,执意趴在他床边守着,端茶倒水,小脸上满满都是关切。
和现在的场景,完全重合。
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让人完全沉溺其中的梦。
江清垂眸,上辈子的结局历历在目,拿着巨大的棒子把她砸醒。
她喉咙哽住,又苦又涩。
可惜,太晚了,回不去了。
“水喝了,鸡汤喝了,还有别的事吗?”
江清放下碗,眸色中挂着淡淡的凉。
“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吧。”
“江清!”江二哥豁然起身,眉头狠狠拧起来,“爸妈连鸡都给你买了,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跟爸妈说话的!”
“小河!”江父呵斥江二哥。
瞪了他一眼,江二哥就忿忿退到一边去了。
江清心头一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感应般朝着江父看过去。
江父摸摸鼻子,别开目光,声音有点别扭:“清清,爸爸是有事要跟你说。”
这样心虚的语气让江清额角狠狠一跳,本能觉得不妙。
“要我为难的话,就别说了。”
江父被顶了下,脸色难看:“不是什么大事,你婆婆来了,让你去伺候书哲。”
江清忍不住笑出来,笑的无比讽刺。
她婆婆,季书哲的妈妈王桂琴。
从她嫁给季书哲开始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讲着规矩排场,恨不得让她日日跪在她季书哲床前伺候。
这样的一个人,又在她打了个季书哲的档口。
她过去会遭遇什么,傻子都能知道。
“你笑什么!”江父恼羞成怒。
“你不该去伺候书哲吗?谁家的媳妇做成你这样?疯了似的往丈夫那个地方踹,他们没把你送去劳改农场都是便宜你了!”
劳改农场。
听到这四个字的江清控制不住身体颤抖。
江母看女儿害怕成这样,脸色又苍白的像纸,于心不忍。
“你别吓到孩子。”
“清清啊!咱们当女人的,本分就是伺候好男人伺候好孩子,是吧?”
“你看你没照顾好安安,书哲再怎么生气,也只是让你在屋外待一晚反省,这要换成别的男人,起码打的你下不来床。”
“你这次真是过分了,听妈的,去给书哲道个歉,好好伺候他几天,让书哲和你婆婆出出气,这件事就过去了。”
......
听着江母喋喋不休“为她好”的劝导,江清心脏气的突突直跳。
江母和江父都是一丘之貉。
昨夜的折磨被他们轻描淡写越过。
她不过反击回去,就又是“劳改农场”,又是“让他们出气”。
那她呢?
她的满身伤病,在他们那,完全一毛不值。
“怎么出气?”
江清嗓子眼发干,声音带着刺骨的冷意。
“先让王桂琴打回来,我再跪在季书哲床边给他喂饭,日夜不合眼守着他,一旦他露出气恼就自己扇自己巴掌,如何?”
“你不应该吗?”
她的阴阳怪气在江父的火气上浇了一勺油。
江父火气上窜,伸手去拉她。
“醒了就别在床上装死!你惹出的祸你自己解决!”
“别说扇自己巴掌,就是书哲要打死你,也是你自找的!”
江清甩开江父的手,却更加剧江父的怒火。
狠狠拽住她,往下一扥!
江清失重,重重摔下,输液瓶被她的体重拖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她刚刚好,摔在碎瓶子上,下意识撑地的手掌,被碎瓷片割裂。
鲜血,蔓延。
染红了江家人的双眼。
叫住她的是刚刚被簇拥着的军装男人,约莫不到三十岁,五官有点眼熟,
手里还拿了一封申请书。
江清余光扫到,心头莫名震了震。
上面的字迹,为何与前世匿名信的如此相似?
不知为何,再看面前的男人,也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亲近感。
铁塔般的男人见她露出迷惑,主动解答:“霍军屹。”
这个名字,在江清记忆中种了一个锚点,随之四散展开。
“是你啊!”
初小同学,一直在她身后的沉默寡言第二名,不熟,初中毕业他去当兵后,就再没见过。
她觉得自己刚刚的感觉有些可笑,胃部也隐隐抽痛,也没了寒暄的心思。
“当兵的休假时间不长吧?快回家吧,我也要走了。”
“我退伍了。”霍军屹的声音有点沉。
江清胃部的疼越来越重,五脏六腑像是卷在一起,抽搐着无法开口。
“你没事吧?”霍军屹扶住她,又迅速收回手,“等着,我送你去医院。”
江清想说不用,但胃部的疼密密麻麻扎在她身上,无法呼吸。
两分钟后,霍军屹从保卫科借了辆自行车,扶着她上了后座,往医院去。
医生的结论很简单。
饿到犯了老胃病。
几口热水吞了止疼片下肚,回去的路上江清的疼痛已经减弱很多。
她哑着嗓子:“谢谢。”
“江清。”霍军屹说不出的严肃,“吃药再多也治标不治本。”
江清垂下眼睑:“老 毛病了。”
“老 毛病才更应该注意。”
霍军屹声音沉冷,有着明显压抑的恼怒。
“身体不适就让别人干活,逞强只会害人害己,照顾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
江清低头,露出一抹苦笑。
从出事到现在,这是第一个知道事情经过后开解她,关心她的人。
竟然是个不熟的曾经同学!
而她的好家人......
不提也罢。
回到四合院,江清再次谢过霍军屹后,就闷头往里走。
还没到家,江母劈头盖脸的责骂就怼到脸上来。
“死丫头你跑去哪了?”
“大早上连饭都不做,不知道你妹妹吃饭晚了会胃疼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江清捂住自己还泛着疼的胃,喉咙哽住,又苦又涩。
明明在死之前就决定不再在意。
可真当遇到家人明晃晃的偏心时,心还是不由自主阵痛起来。
她压下情绪,冷漠道:“知道会疼就自己做,要不就......”
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和炮弹一样冲过来,直直撞上她的胃!
剧烈的疼痛再度席卷而来,江清下意识捂住腹部。
口袋却正被“炮弹”搜刮。
“坏女人,你的胃药呢!”
稚嫩的童音,不善的语气,除了她最爱的儿子季清安,还能有谁?
“你没看到芊芊小姨肚子疼吗?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连小姨都不照顾?”
“你这种坏女人,要不是有小姨替你说话,就该被送去劳改农场改造!”
“你要是再不拿出来,就别想我吃你做的饭了!哼!”
他动作粗蛮,牵动着肌肉更让江清疼的只冒冷汗。
可胃部的疼,却不抵心口的疼半分。
季清安生下来身体就弱,是她一日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甚至连她自己的身体都落下不少毛病。
他脾胃虚弱,从他能吃辅食开始,她就想尽办法找物资给他做营养餐,一餐一饭都不敢怠慢。
可陆芊芊来了后,带季清安喝凉水,吃冰棍,嚼辣椒。
所有他不能吃的都给他吃了个遍。
渐渐的,季清安不肯再吃她的营养餐,为了让他正常吃饭,她伏低做小答应了很多不合理要求。
最后换来的,却是他毫不犹豫的指责和污蔑。
“不想吃就别吃了。”江清按住他,制止他的动作。
语气越发冷淡:“离我远点。”
季清安愣了一下,也就是片刻,他就更加愤怒。
“有本事你别求我!”
“放心,不会。”江清推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猝不及防,被他一口咬在胳膊上。
六岁的小男孩劲儿已经很大,他下了死口,几秒钟就流了血。
还含糊不清喊:“给我胃药!”
江清手腕的牙印像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和她的心一个样。
她掐住季清安的虎口,即便如此,也没舍得下死手,只想让他松口。
陆芊芊却突然冲过来,按住她的手。
“姐姐,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孩子啊!”
江清太阳穴突突地跳,十分不耐烦。
手挣扎了一下:“放开。”
“啊!”
陆芊芊突然平地摔,像是瞄准一样,摔到江母脚下,眼圈立马红起来。
原本死都不松口的季清安离弦一样冲过去,扶起来陆芊芊。
瞪着眼睛鼻孔出去,跟个愤怒的小牛犊一样又要冲过来。
被陆芊芊拉住:“好了安安,你妈妈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啦。”
江清扶额。
明明只剩下最后七天,却连个安生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我没推你。”江清忍着胃疼,“我只是想抽出手,你......”
“你又想说芊芊污蔑你!”
江母冲出来,叉着腰就骂。
“你有心思跟芊芊争风吃醋,不如想想孩子为什么不跟你亲近!”
江清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为什么?”
“你整天管东管西,这不许那不让的,小孩能喜欢你才怪了!”
“别说小孩子,就我跟你爸你哥,看你现在这别扭的性格也来气。”
“你看看芊芊,又温柔又懂事,还会跟着他姐夫学习,你把自己活成一个泼妇,就不能跟芊芊学学?”
温柔?
她看是虚伪吧!
拙劣到不能再假的把戏,到了江母嘴里,就成了陆芊芊温和的代名词。
江清阵阵冷笑:“天生没长贱骨头,学不会。”
江母气急败坏,恶狠狠盯着江清:“跟谁学的没家教!”
“跟你呗!”
江清胃疼又开始翻涌,只觉得阵阵心累,鼻头也酸涩不已。
“我变成什么样,不都是你跟我爸教的吗?”
她挺直了脊背:“你这么喜欢陆芊芊,不如让她做你女儿!”
“我给她腾位置,行了吧?”
“你!”江母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女!”
她巴掌高高举起,破着风,呼啸着江清脸上扇下去。
江清竟然不躲不避,直愣愣的站在那边,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她的巴掌。
她这才突然注意到,江清的脸色,苍白到不正常!
京市的深秋,额间竟然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江母蓦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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