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折她艳骨后续+完结

折她艳骨后续+完结

天晴晴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慧觉大师伸手去拿好不容易弄干净的燕窝。裴宵很烦,甩开了他的手,“慧觉大师,到底想说什么?”慧觉盯着自己红肿的手。这小子下手可真狠,给夫人的东西,别人摸都摸不得!“无他,只想问裴施主,如今还敢说自己心无挂碍吗?”裴宵指尖微顿,取了筷子,小心翼翼挑出燕窝中一根细碎的羽毛。不咸不淡道:“娇猫儿养在身边解闷儿罢了,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不会变。”三年前,初次熬燕窝粥时,他笨手笨脚,厌烦得很。如今,他动作熟稔,耐得住性子,可见平日就没少做这事。慧觉摇了摇头,“裴施主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不见施主对别个如此悉心。”“悉心养护,自然为了妤儿她更乖巧。”裴宵手腕反转,将燕窝倾数倒入煮沸的锅中。燕窝于沸水中上下翻滚,挣扎不息。裴宵则负手漠然看着,看它...

主角:姜妤裴宵   更新:2025-01-04 16:2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妤裴宵的其他类型小说《折她艳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天晴晴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慧觉大师伸手去拿好不容易弄干净的燕窝。裴宵很烦,甩开了他的手,“慧觉大师,到底想说什么?”慧觉盯着自己红肿的手。这小子下手可真狠,给夫人的东西,别人摸都摸不得!“无他,只想问裴施主,如今还敢说自己心无挂碍吗?”裴宵指尖微顿,取了筷子,小心翼翼挑出燕窝中一根细碎的羽毛。不咸不淡道:“娇猫儿养在身边解闷儿罢了,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不会变。”三年前,初次熬燕窝粥时,他笨手笨脚,厌烦得很。如今,他动作熟稔,耐得住性子,可见平日就没少做这事。慧觉摇了摇头,“裴施主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不见施主对别个如此悉心。”“悉心养护,自然为了妤儿她更乖巧。”裴宵手腕反转,将燕窝倾数倒入煮沸的锅中。燕窝于沸水中上下翻滚,挣扎不息。裴宵则负手漠然看着,看它...

《折她艳骨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慧觉大师伸手去拿好不容易弄干净的燕窝。

裴宵很烦,甩开了他的手,“慧觉大师,到底想说什么?”

慧觉盯着自己红肿的手。

这小子下手可真狠,给夫人的东西,别人摸都摸不得!

“无他,只想问裴施主,如今还敢说自己心无挂碍吗?”

裴宵指尖微顿,取了筷子,小心翼翼挑出燕窝中一根细碎的羽毛。

不咸不淡道:“娇猫儿养在身边解闷儿罢了,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不会变。”

三年前,初次熬燕窝粥时,他笨手笨脚,厌烦得很。

如今,他动作熟稔,耐得住性子,可见平日就没少做这事。

慧觉摇了摇头,“裴施主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不见施主对别个如此悉心。”

“悉心养护,自然为了妤儿她更乖巧。”裴宵手腕反转,将燕窝倾数倒入煮沸的锅中。

燕窝于沸水中上下翻滚,挣扎不息。

裴宵则负手漠然看着,看它们渐渐臣服,归于平静。

慧觉大师却朗然一笑,“可我自始至终没提过姜氏,裴施主怎么就联想到她了呢?当真心无所属吗?”

裴宵眸色一沉。

被臭和尚下套了!

秃驴!

“大师还是莫问红尘得好,你也知道,佛不渡姜家。”裴宵拂袖离开了。

他声音沉稳。

但走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

慧觉大师目送他的背影,觉得新鲜。

冷傲如裴大人,也有仓皇而逃的时候?

“裴施主既然有心,有些事不妨告诉姜氏,再瞒下去,将来只怕无可挽回。”

裴宵的脚步一顿,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起。

良久,一声轻嗤,“丢了就丢了,我需要挽回什么?”

好笑!

裴宵心底暗嘲,踱步离开了。

他身端影正,大有掌控全局的气势。

可慧觉大师却不以为然,低叹一声,“裴大人真觉得自己还是执棋者吗?岂不知你已深陷棋局,易了本心?”

裴宵沉眸,犹如寒潭看不见底。

慧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大人啊,你动怒了。”

裴宵从前可没这么多多余的情绪。

怎么慧觉三言两语,他就情绪失控了?

为什么呢?

慧觉已经了悟,饶有兴致笑了笑,“裴大人还去熬你的燕窝粥吧,夫人饿着,你该心疼了。”

*

到了傍晚,姜妤也没等到裴宵。

她在房中,一边揉着脚腕,一边思忖着如何支开裴宵,去见孟清瑶。

“施主,您的燕窝粥!”

门“咚咚”响了两声。

姜妤听得出是个小和尚,诧异道:“我夫君呢?”

裴宵这一碗燕窝粥,从中午做到晚上就够奇怪了。

他软硬兼施求得今晚过来她房里睡,竟然也迟迟没来,就更反常了。

小和尚在门外禀报,“裴施主说是今日心绪浮躁,想在隔壁禅房抄写心经,嘱咐夫人不必等他。”

“对了,裴施主让夫人记得涂药。”小和尚说完话,将燕窝粥放下,就离开了。

姜妤开门,摸了摸半凉的粥。

这三年,裴宵从未做过这样不细心的事。

他这是……突然不想装了?

还是又在算计什么?

事出反常,姜妤更不敢轻举妄动。

她需要知道裴宵是什么意思。

姜妤拖着伤腿,把燕窝粥又重新热了热,去了隔壁禅房。

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

裴宵正盘腿坐在佛像下,闭目养神,玉指捻着佛珠。

面容白皙,眉目如画,眉心还生着一颗朱砂痣。

他比画像更像神佛。

些微的脚步声,裴宵轻掀双眸,却又如深渊般,让人望而却步,“谁?”

“是、我!”

姜妤踟蹰片刻,换了张笑脸,推门进来,“我瞧夫君还没用晚膳,特地送过来。”

姜妤一瘸一拐走了过来,裙摆下隐约可见红肿的脚腕。

裴宵凝眉,下意识要上前扶她,但刚要起身,又定定坐稳。

“我不饿,夫人不必管我。”裴宵扯唇。

这样的笑,姜妤并不陌生。

她刚醒来那段时间,裴宵的笑便是如此,像佛像一般,只在眉眼,不入皮肉。

姜妤越发觉得得不对劲,上前替他揉着鬓角,“夫君,可有不适?”

裴宵抬手拒绝了,“夫人不必担忧,不过是京中遇到些棘手的事,不在掌控中,需要自省。”

慧觉的话虽然天方夜谭,但不得不承认近日他的确几次被姜妤牵动情绪。

他恨极了被人操控的感觉。

所有羁绊都是孽障,理应毫不留情掐断、掐死!

裴宵起身避开了她身上的木槿香,往书桌边去了,“夫人受了伤,我也理应在此诵经念佛,祈祷夫人早日康复。”

他疏离意味明显,可姜妤现在最怕他冷静。

他冷静自持,姜妤则没办法行动。

“夫君有心了,我帮你。”她踉踉跄跄跟在裴宵身后,挽袖研磨。

姜妤与他并肩而立,红袖添香。

鬓边发丝时不时扫到裴宵的臂膀上,像猫儿挠痒痒的。

裴宵侧目看了她一眼。

姜妤也仰望他,杏眼盈盈含情,“夫君,怎么了?”

裴宵喉头滚了滚。

他是想说姜妤离他太近了,几乎手臂相蹭,这个样子如何抄佛经?

可他又想起来,是他从前画画的时候,让姜妤站近些好观赏。

久而久之,他会自然搂着她的腰,问她:“这木槿花画得可好?”

姜妤眼里似有星光,点点头:“夫君画什么都好看。”

他便笑了,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起伏的领口,贴在她耳边,“那晚上在妤儿身上也画一副?”

“夫君又取笑我!”姜妤双颊绯红,小脑袋栽进他怀里。

半晌,又声如蚊蝇糯声道:“轻点儿。”

……

裴宵脑袋发昏,深吸了口气,拉回神思。

他独自走到门口吹了吹风,才回望愣在原地的姜妤。

“这磨不够细润,我去寻一方好点儿的砚台。”裴宵朝她拱了拱手,先行离开了。

姜妤完全一头雾水。

裴宵怎么突然变了性,又礼貌又冷淡?

该不会……

已经在琢磨如何杀她了吧?


可惜,一无所获。

裴宵若有所思清理着白玉菩提上的血迹,“你去查查近日来往青云寺的所有香客。”

“这……”

千仞想说,青云寺来来往往的人可太多了,而且都是皇亲贵胄,盘查起来只怕不容易。

裴宵却很坚持,“查清楚。”

孟清瑶那些闲话就像炸弹,一旦流散出去,会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不管暗处的人是谁,只要听过这流言的都得死!

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裴宵双目一眯,如同漫漫黄沙中狩猎的苍狼,寒意森森,“不管是谁,先杀后报!”

千仞知道主子的脾气,不再多言,躬身办事去了。

裴宵处理完孟清瑶,便回了禅房。

走到门口,阴云又笼上裴宵心头。

他望向姜妤住的房间,胸口很闷。

是了,屋子里还有个没解决的麻烦……

裴宵负手伫立在门口,思忖良久。

姜妤咬死不肯承认自己见过孟清瑶,而孟清瑶那贪生怕死的货,到咽气也不承认自己见过姜妤。

难不成两人真未相见?

可如果未成见面,姜妤支开他后去了哪呢?

正想着,屋子里传来姜妤的咳嗽声。

小和尚寻声跑过来,与裴宵擦肩而过时,感受到一股寒凉之气。

小和尚脚步一顿,不由得肩膀抖了抖,“是、是裴大人啊,令夫人烧得严重,我给夫人送汤药。”

滚烫的药碗呈到裴宵眼前,雾气泛着苦涩。

裴宵蹙眉,“夫人发烧了?”

“是,夫人的腿伤本就恶化,已经高烧不退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

“对!按道理说喝了慧觉师傅的药早该醒了,可夫人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看上去不太好……”

裴宵凉凉掀起眼皮,小和尚咽了咽口水禁声了。

“我送进去吧。”裴宵接过药,推门而入。

姜妤躺在榻上,双颊烧得通红,逼仄的屋子里回荡着她急促的呼吸声。

裴宵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灼手!

怎么会病成这样?

裴宵将她扶起来,端了药碗,“妤儿,先喝药。”

他的呼吸带着微凉的露气,还隐有血腥味,姜妤不禁身体抖如筛糠。

她是高热了,但昏迷是装得。

只有裴宵知道她昏过去了,才不会怀疑她去了后山,目睹了他杀人。

可孟清瑶断头的那一幕如此清晰在眼前浮现,姜妤忘不掉。

裴宵身上似乎还带着孟清瑶常用的胭脂味,如此诡异。

姜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裴宵见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只当她病情加重了,便去找了慧觉大师。

彼时,慧觉正低着头,在院子里制药膏。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慧觉并未抬头,揶揄道:“终于知道着急了?”

“她怎么了?不是让你照料吗?”裴宵没心思跟他取乐。

“你自己的夫人怎么了,你不清楚吗?”慧觉却不答反问。

裴宵凝眉,“什么意思?”

慧觉起身,拍了拍裴宵的肩膀,在他身边低声道:“人家不愿意,你少折腾人家。”

“你胡说什么?”

“你刚为夫人把过脉了,夫人惊吓过度,是为什么?”

慧觉受裴宵所托去看顾姜妤时,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碎布片。

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你和姜氏之前不是一直和睦相处嘛,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

裴宵心下也有些茫然,闷声道:“她可能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我不确定……”

“我早跟你说过,纸包不住火,你当心玩火自焚!”慧觉摇头叹息:“有些事你不如坦白告诉她,也许结果并不如你想象那么糟糕……”


何况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若是来人……

“大师这片木槿花开得不错,我摘点儿给自家夫人做个香包可以吧?”

“你要是不怕你主子找你麻烦尽管去。”

……

树林外,响起慧觉大师和千仞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

“夫君,来人了!”姜妤如蒙大赦,赶紧拢了拢衣襟。

裴宵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揽住她的腰,唇徐徐落到了锁骨下。

秋日衣衫尚薄,吻隔着衣衫,更加挠人。

姜妤心头一跳,抓住他的肩膀,“别,别!”

裴宵这才抬起埋在她身前的脑袋,正撞见她双颊如绯红,鬓边碎发微湿,生了薄汗。

姜妤其实很感谢这个时候有人来,她也有理由推脱。

她做出一副恐慌的模样,双手环胸,“夫君,我怕。”

她胆子小,人前拉拉手都脸红。

这种情况下,裴宵也不知她是抗拒他,还是抗拒人多。

总之,在这里的确不行。

但裴宵并未直起腰,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唇,“回屋去?”

沉磁的声音喷洒在起伏的胸口。

姜妤心口骤缩,眼睛瞟着树林外面的袈裟越来越近。

她根本来不及听清裴宵这话里的暧昧意味,只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狼狈被人撞见,便连连点头。

裴宵看她小鸡啄米似的,忍俊不禁,咬了下她的耳垂,“那三次?”

“来人了!”姜妤还是一边拼命点头,一边推开他。

这一次,裴宵才终于松开姜妤。

三次!

裴宵勾了勾唇。

姜妤颤抖的指尖慌乱整理衣襟,忽而天旋地转,她被裴宵抱进了怀里。

于此同时,慧觉大师和千仞也走进了林子里。

姜妤忙往裴宵怀里缩,那点水泽让人看到多尴尬!

慧觉却没想到,逛个后山,遇到一对相依为命的小鸳鸯。

这样子……是和好了?

裴宵宽袖一遮,挡住了慧觉饶有兴致看向姜妤的眼神,“大师,兴致可真好,来采花吗?”

看似简单的问候,却敌意明显。

看来慧觉来的不是时候,触到了这个刺头,“阿弥陀佛,裴施主也来采花?这娇花需呵护,裴施主切莫操之过急。”

两个人看似讨论养花之道,可姜妤总觉得有数双眼睛盯着她。

她心里发毛,暗自给裴宵使眼色。

原本一副好斗模样的裴宵才偃旗息鼓,清了清嗓子,“如此,就不打扰大师雅兴了。”

两个人眉来眼去,没有逃出慧觉的眼睛。

合着这两人和好了?

前几日闹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对方,这会儿又黏黏糊糊的。

倒是他这个局外人多虑了。

慧觉突然感觉自己的光头特别亮,让开一条路,“既然夫人都发令了,裴施主就先行吧。”

这老秃驴惯爱阴阳怪气!

裴宵嘴巴张了张,可余光扫见怀里人儿水泠泠的目光,只得先作罢,抱着姜妤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慧觉拍了拍千仞的胳膊,“你主子原来是个耙耳朵纸老虎啊?”

“这不全南齐都知道的事嘛。”千仞深以为意摸了摸下巴。

又突然回过神,“糟了!我有要事禀报啊!”

千仞追上裴宵的时候,两个人正往禅房去。

折返的路上,姜妤才反应过来,她刚胡乱答应了裴宵什么三次。

她目光乱晃,不敢看裴宵。

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好像随时都要扑咬食物的猎豹。

每一声呼吸,都让姜妤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拆骨入腹。

难道还要回到禅房里,跟他耳鬓厮磨,继续说着违心的话吗?

姜妤心中抗拒不已,紧攥着衣角。


千仞已扶刀,追了出来,却见姜妤坐在地上,“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惊呼声传进屋子里,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裴宵赫然睁开双眼。

墨色瞳孔像黑洞,能把万物吸进去。

姜妤根本没去煨药,而是偷听墙根了?

她还没死心!

裴宵还真是低估了她的胆量!

他扯了件外袍,匆匆夺门而出。

“姜妤,你……”裴宵的话戛然而止,愣愣望向昏倒在地上的姜妤。

她面色苍白如纸,唇色乌紫。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搐,唇舌打架。

这个状态裴宵不陌生,是被毒蛇咬了。

“属下出门就见夫人倒在这儿,估摸着晕倒好一会儿了,属下这就去叫大夫……”

“让开!”裴宵横冲直撞了过来,差点把千仞都给撞到了。

他忙将手伸进姜妤口中,才阻止了她咬断舌头。

“妤儿?妤儿?”裴宵倒吸了口凉气,另一只手扶她脊背。

好一会儿,姜妤才缓过来,但却没醒。

裴宵手已是鲜血横流。

他胡乱抹了一把,赶紧掀开姜妤的裙摆,果然见她细白的脚腕上有两个小小的牙印。

裴宵俯身帮她吸出毒液,千仞蹲下来拦住了裴宵,“大人,您身子才刚恢复些,不如还是属下……”

千仞本是担忧主子,话出口才觉不妥,还得了裴宵一个眼刀子。

“备马车,去城北青云寺!”

裴宵之前中过这毒,知道京城根本找不到能解毒的大夫。

当时,他也是被青云寺方丈带回去,才捡了一条命。

但是从京城到青云寺,最快一个时辰。

裴宵一个大男人中毒都去了半条命,何况她这般柔弱?

裴宵盯着姜妤渐渐变黑的腿,眸如深渊。

他抱着她走过还在挣扎的青蛇时,狠狠一脚踩了上去,一点点碾压,直至地上只残留一滩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血肉。

两人坐上马车,一边前行,裴宵一边把她脚腕上的毒液也吸得差不多了。

但她真的很娇嫩,一个小伤口就让她昏迷不醒,躺在长凳上奄奄一息。

像被狂风骤雨凌虐过的花儿,快要凋零了。

“快点!”裴宵催促马车。

但其实这马车已经在飞驰了,不知为何裴宵总觉得比蚂蚁爬还慢。

过了半个时候,姜妤身上的薄汗褪了一层,呼吸渐渐平稳。

裴宵才坐下来,深深吐纳。

他本也还病着,又吸了毒液,坐在马车摇摇晃晃,已是半梦半醒。

过了小半个时辰,姜妤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她正枕在裴宵膝上,掀开眼皮,朦胧的视线便仰望着裴宵白皙又深邃的轮廓。

他便是睡着了,也正襟危坐,端得一副如高洁佛子般的模样。

可若非姜妤在千钧一发时,赌了一把,故意被蛇咬中,恐怕她此刻已经是他座下亡魂了。

姜妤暗舒了口气。

声音极轻,但扰了他清梦。

“妤儿醒了?”裴宵唇角微扬,挂着惯有的笑意,遮住了其他情绪,“这个季节草丛里毒物丛生,怎可乱走?”

他是关心,也是试探。

姜妤偷听墙根,已经触碰到裴宵的底线了。

见姜妤沉默不答,裴宵冰凉的长指捋了捋她鬓边碎发,“妤儿放心,那不听话的毒蛇已经被踩死了。”

“踩死?”姜妤瓷白的脸更减一抹血色。

那是一米多长的大毒蛇啊!

“对,骨头渣都剩了。”裴宵的声音淡漠,透着一股寒凉。

姜妤沉了口气,凝望他,不知如何作答。

逼仄的马车里,只余马蹄声梗横在两人之间。

良久,裴宵揶揄道:“千仞是习武之人,行事难免粗鲁,让夫人受惊了。”

那串缠毒蛇的白玉菩提又回到了他腕上,分明染了淡淡的血腥味,洗都洗不掉。

到底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而什么不听话的东西、尸骨无存,姜妤怎么也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她只当不知,主动圈住了裴宵的腰肢,轻柔的娇音带泣,“不怪千仞,那等毒物死了也好,昨晚那毒蛇都快吓死我了。”

“知道吓人,就别再招惹。”裴宵嗔怪着,敲了下她的额头。

姜妤更委屈了,小脸在他腰腹蹭了蹭,“我还不是为了夫君!我问过大夫,大夫说蛇胆入药对夫君的病也有好处,我才想着抓住它……”

姜妤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犯了错的孩童。

裴宵不由得蹙起了眉,“你想抓蛇给我入药?”

姜妤咬着唇,点了点头,“是我没用,抓蛇不成反被咬伤,还晕了过去。”

姜妤是想告诉裴宵:她不是偷听,而是恰好中了蛇毒,早就晕在窗外了,根本没有听到裴宵他们的谈话。

她得尽量忘记夜里所听所见,与他表现的亲密些,才不会引他怀疑。

姜妤可怜兮兮望着他,裴宵也俯视她,笑意不达眼底。

姜妤心里七上八下,猜不出他信了几分。

此时,马车猛地颠簸。

姜妤差点翻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倒吸了口凉气,“疼!”

她故意抬了下受伤的脚,露出脚腕,珠玉般的脚趾动了动,“夫君帮我看看吧,还是很疼。”

姜妤这双脚平日里牛乳泡着,玫瑰膏养护着,跟嫩藕似的。

如今,红肿虽消了些,但脚腕上的毒蛇印还很明显。

床笫之间,裴宵连握着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弄出紫痕。

现今却成了这样!

裴宵眸中寒芒闪过,目光随即落在她抓着他衣领的小手上,揶揄道:“夫人舍不得放开我,我怎么看啊?”

刚刚慌乱之间,姜妤把他的外袍里衣都扯开了,露出锁骨,格外暧昧。

姜妤红着脸,触电般松开了。

这么一闹,气氛缓和了很多。

裴宵蹲身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挑了些玫瑰膏轻轻揉了揉,“可还疼?”

姜妤咬着唇摇头,眼眶微微湿润了。

“分明还疼,忍着作甚?”裴宵低笑。

姜妤当然要忍,忍着他才会心疼。

她要让裴宵知道,她的脚是因他而伤。

如今看来,裴宵短时间并没打算杀她,所以她还需要裴宵的怜惜。

他越怜,她才越有机会掌握主动。

姜妤糯声嘟哝道:“夫君揉揉,就没那么疼了。”

嘴倒是甜!

裴宵想起洞房那日,她也是这么乖巧地瑟缩在他怀里,怯怯道:“夫君揉揉,就没那么疼了。”

她还有心思撩拨他,看来是没听到什么闲话。

裴宵眉头舒展,生了薄茧的指腹在她伤处打着圈,揉着揉着就去了光滑细嫩的脚背。

他长指骨节分明,轻重有度,不管揉哪里都像过电般酥酥麻麻的。

姜妤绷着脚,腿有些打颤。

裴宵拉着不放,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她白皙的脚,“夫人都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也对!

姜妤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落踏实,薄唇的温热感落在姜婉的脚背上。

“裴宵!”姜妤惊得踹他,莲子般粉白的脚趾刚好扣在他心窝处。


说完,颔首示意,径直往寺庙去了。

小和尚们各自眼神流转。

都道当今首辅和夫人鹣鲽情深,果真如此啊。

而姜妤在想裴宵进青云寺怎么跟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

姜妤防备仰望着他的侧脸,有些话欲言又止。

“夫人忘了三年前,你病重的时候,我们曾在青云寺礼佛?”

裴宵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意味不明审视着她,“夫人何时学的有话都藏在心里了?”

姜妤眸光晃了晃,避开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禅房。

老旧的禅房,院子里种着一棵木槿花树,亭亭如盖。

正是落英缤纷的时节,冷寂的寺庙添了一抹亮色。

姜妤方想起,三年前,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就是在这青云寺的陌生禅房里。

据青黛说,她一直昏迷不醒,药石无灵。

裴宵便带着她上了山,从此日日抄经念佛,像佛祖祈祷她早日醒来。

又加上裴宵细心照料,姜妤才在半个月后转醒。

她犹记得她睁开第一眼,就见他白衣玉冠,手捻佛珠坐于她榻前,虔诚默念她的名字。

犹如佛子落凡尘,怎不教人一眼万年?

正想着,裴宵已经将她抱进了原来住的禅房里。

房间里的摆设一如三年前,书桌旁放着一只大木箱子,里面全是裴宵那半个月抄的经书。

此地在青云寺最角落,原本偏僻,想来和尚们也不会常来。

但院子里干净整洁,还点着裴宵常用的檀香。

姜妤狐疑望了裴宵一眼,“夫君后来还回来过?”

“裴施主心有郁结,难以纾解,是以常常在此念经诵佛,方能心静圆满。”

此时,青云寺住持慧觉和尚也跟了上来,对着裴宵颔首示意。

慧觉和尚皮肤光洁,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但端得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裴宵厌烦之色一闪而过,并不想接他的话茬,把姜妤放在了床榻上,“夫人昨夜不下小被蛇咬了,劳烦大师看看夫人身体可好?”

慧觉大师并未急着查看伤口,甚至也未把脉,便示意小和尚送了一瓶药膏,“此药每日早晚各涂抹一次,伤口莫要沾水,莫要溃烂,快则半月就能痊愈。”

裴宵睨了眼小和尚递过来的药瓶,并不伸手接,而是防备盯着慧觉和尚。

他中过此种蛇毒,自然知道毒性有多重。

这老和尚看都不看伤口,竟敢信口开河?

“慧觉大师何时有了这不卜而知的本事?”

“非我未卜先知,实在是裴施主关心则乱。”慧觉大师将“关心则乱”四个字咬得极重,一双慧黠的眼睛似能洞察天机。

可裴宵的笑意凝在了嘴边,甚至有些不悦。

慧觉大师不管他的心思,继续道:“夫人脚上的毒吸出来得及时,并未蔓延至五脏六腑,自然无甚大碍。

裴施主不顾自身安危,为夫人解毒,情意深厚可歌可泣。”

慧觉大师句句是赞美,可屋子里的气氛却变得异常尴尬。

姜妤也没想到裴宵会不顾生命危险,给她吸出毒液。

他一会儿要杀,一会儿要护,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而裴宵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同样阴晴不定,并未再接慧觉大师的话。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叨扰慧觉大师了。”裴宵比了个请的手势,大有赶客的意思。

见慧觉大师巍然不动,裴宵拂袖,先行一步了。

慧觉大师的目光在姜妤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关切,“夫人,这三年过得好吧?”

姜妤和慧觉大师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他这话仿佛老友相逢。

南齐谁人不知,姜妤嫁得好,过得那是京都闺秀都羡慕的日子。

慧觉大师为何会问出这种话?

直觉告诉姜妤,慧觉大师知道点什么。

她浅笑嫣然,“过得都好,不过,到底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姜妤这话恰如其分,刚好可以试试慧觉大师的反应。

两个人一人坐于榻边,一人立于门口,分明是最远的距离,姜妤听到了一声惋惜。

她紧张地攥紧了手。

却在此时,裴宵去而复返,站在窗前,“午膳时间到了,妤儿要吃什么?”

裴宵声音温润,可遮住了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

禅房因他的到来,有些阴冷。

慧觉大师方收回目光,行了个礼,“人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放下过往,当下即是圆满。”

慧觉大师道一声“阿弥陀佛”,转身离开了。

他言外之意,分明是让姜妤不要再多心了,安心享受现下的夫妻和睦就好。

但说这话的时候,也看了眼裴宵,似乎也是同他说的。

裴宵懒得搭理,只问姜妤:“妤儿,燕窝粥可以吗?”

他倚靠在门边,眉眼和煦,“照旧是金丝燕窝,凉州来的糯米,新熬的黄冰糖?燕窝温水泡,糯米先上锅蒸?”

姜妤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点了点头,“那就燕窝粥吧。”

裴宵没再说什么,轻掩门扉离开了。

等他走远,姜妤又坐起来,望向裴宵的背影。

恍然想起,裴宵刚说的燕窝粥的做法,还是姜妤三年前告诉他的。

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姜妤也还记得,当初她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想喝燕窝粥。

裴宵便连夜下山去买,买回来的却是那泡发的银耳丝。

还被寺庙里的小和尚笑话了一通,说他“贵贱不分”。

深山里的小和尚都识得的燕窝,他不认识。

当时,姜妤就见他红了耳根子,姜妤还安慰他,“夫君是太傅府的大公子,一双手那是写字作画的,不识得燕窝岂不正常?”

裴宵还是因为此事闷声不语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裴宵又端了碗新的燕窝粥给她。

原来,他那一整天都在厨房研究怎么做燕窝粥。

从前,姜妤听人说过,裴家大公子养得矜贵得很,没想到他私下里竟是这般心细。

虽然……

裴宵最终做出来的燕窝粥里,还有绒毛杂屑。

不过难为他的心意,姜妤还是皱着眉把它喝完了……

往日种种,姜妤自然觉得他爱她。

可这具假面有多完美,现在触摸到的真相就有多残酷。

姜妤没办法一直活在假面里,她得找出口。

只有摸清了裴宵的真面目,姜妤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可慧觉大师含含糊糊,看上去又和裴宵甚熟,显然不可能什么都告诉姜妤。

姜妤能指望的仍然还是孟清瑶。

姜妤摸了摸脚腕上的伤口。

他们现在在青云寺,而听裴宵主仆的对话,孟清瑶也即将被送到青云寺来。

孟清瑶已经疯了,裴宵不会过多关注。

且青云寺是皇家寺庙,千仞这样杀气重的人是不允许进来的。

这里没有裴宵的耳目,姜妤只要想办法支开裴宵,就能和孟清瑶说上话。

姜妤若有所思,往窗外看了眼。

彼时,厨房里。

裴宵正站在案桌前,垂着头,沉默不语地清理燕窝。

“裴施主如今不嫌大户人家的小姐繁琐多事了?”

身后传来一声揶揄。

裴宵并不回头看,一边清理着燕窝上的毛屑,一边皱起眉头:“现在也麻烦,更麻烦。”

慧觉大师笑而不语,上前看了眼碗中泡开的燕窝,“裴施主,挑得很干净啊。”

嘴上嫌麻烦,做事不含糊。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