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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T:金丝雀之笼顾玄顾长胜全局

寻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01.直到那场火灾发生。张真源是后来才得知,顾允在那场大火里足足被困了好几个小时。那是在郊区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火势蔓延得迅速且猛烈,连屋梁都被烧得摇摇欲坠,而她却在里面孤立无援地熬了那么久,该有多无助。原因很简单——她一向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喜欢独来独往,不爱与人交谈,即便离开,也很少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正因如此,她失踪了很久,才终于被人发现。当消防队终于破门而入,找到她时,她早已被浓烟呛得昏迷不醒,浑身布满了烧伤,几乎认不出原本的模样。那副被火焰侵蚀得狼狈不堪的模样,成了他之后每次闭眼都会浮现的噩梦。而那个时候,张真源却远在A市,替父亲跑任务。等他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顾家人当然不会允许他探视—...

主角:顾玄顾长胜   更新:2025-01-18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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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玄顾长胜的其他类型小说《TNT:金丝雀之笼顾玄顾长胜全局》,由网络作家“寻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1.直到那场火灾发生。张真源是后来才得知,顾允在那场大火里足足被困了好几个小时。那是在郊区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火势蔓延得迅速且猛烈,连屋梁都被烧得摇摇欲坠,而她却在里面孤立无援地熬了那么久,该有多无助。原因很简单——她一向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喜欢独来独往,不爱与人交谈,即便离开,也很少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正因如此,她失踪了很久,才终于被人发现。当消防队终于破门而入,找到她时,她早已被浓烟呛得昏迷不醒,浑身布满了烧伤,几乎认不出原本的模样。那副被火焰侵蚀得狼狈不堪的模样,成了他之后每次闭眼都会浮现的噩梦。而那个时候,张真源却远在A市,替父亲跑任务。等他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顾家人当然不会允许他探视—...

《TNT:金丝雀之笼顾玄顾长胜全局》精彩片段


01.

直到那场火灾发生。

张真源是后来才得知,顾允在那场大火里足足被困了好几个小时。

那是在郊区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火势蔓延得迅速且猛烈,连屋梁都被烧得摇摇欲坠,而她却在里面孤立无援地熬了那么久,该有多无助。

原因很简单——她一向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喜欢独来独往,不爱与人交谈,即便离开,也很少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踪。

正因如此,她失踪了很久,才终于被人发现。

当消防队终于破门而入,找到她时,她早已被浓烟呛得昏迷不醒,浑身布满了烧伤,几乎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那副被火焰侵蚀得狼狈不堪的模样,成了他之后每次闭眼都会浮现的噩梦。

而那个时候,张真源却远在A市,替父亲跑任务。

等他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

顾家人当然不会允许他探视——他这样有灰色背景的人,换谁都会敬而远之。

也许,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在顾家人眼里,他绝对是个棘手的存在,而她……是被金钱和权势环绕的“顾家千金”,是被精心打造的完美棋子。

可笑的是,他竟然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靠近她,甚至幻想可以保护她。

或许,他早就该放手的。

站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里,张真源双拳紧握,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眼眶因为忍耐愧疚和愤怒而泛红。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疏忽。

后来他无数次回想起,如果当时他能早点察觉到她的失踪,或者他根本不去A市,而是留在C市,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她就不会在那场火里独自挣扎?

他从未开口提过这件事,也从未对任何人承认自己的懊悔和自责。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场大火,烧毁的远不止是顾允的身体,也把他心底最后的平静,烧得支离破碎。

火光冲天的新闻画面反复在他的脑海中播放,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一般,窒息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试图拨通她的电话,却只有机械的忙音回应。

那一次,他没能保护好她。

从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想起那场火,想起她孤立无援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指责他的无能与疏忽。

02.

那一夜他跪在父亲书房外,雨夜寒凉如刀。瓢泼的雨水顺着廊檐滴落,砸在他肩头,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心底的绝望更甚。

他的膝盖早已麻木,疼痛被夜色吞没,只剩下每一次磕头时木地板发出的沉闷声响,像是一种冷硬的嘲讽。

书房内的灯光昏黄,却没有丝毫温暖的意味。

张父站在书架前,修长的手指翻过一本厚重的医书,眉宇间藏着一抹冷意。

他听得见门外的动静,却不为所动,哪怕那个一夜跪地求情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张真源的声音已嘶哑得不像样,他一遍遍重复着同一句话:“救她……爸,我求你,救救她……”

张父微微抬眼,望向窗外连绵的雨夜,唇边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关上书,轻叹一声,却满是嘲弄:“她?顾家那个?”

他慢慢转身,盯着书房门,眼神冰冷而鄙夷,“真源,你忘了我们和丁家的关系吗?丁家帮了我们那么多,他顾长胜算什么东西?一个靠女人爬上来的穷小子,我早就不屑与他为伍。你竟为了他的女儿,跪在这儿求我?”

张真源的身体微微一颤,沙哑着声音,几乎哀求:“我不管她姓什么,她是无辜的,您是全国最好的外科大夫,她的命就在您的手里,爸……”

张父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缓缓踱步至书房门前,俯视着儿子,语气无比决绝:“顾家和丁家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顾家人得罪所有人?丁家是我事业的重要桥梁,多少大佬靠他们牵线搭桥,我为何要为了一己私情毁了这一切?”

他的声音愈发冰冷,像是在陈述一件毫无感情的事实:“真源,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属于我们这样的人。你心软一次,便要付出一生的代价。喜欢她?没用的。我们这一生注定无法光明正大地选择爱情。跪在这里,既可怜又徒劳,不如趁早断了这念头,也好让自己少受些苦。”

张父说完后,便径自转身,留下了一室寂静。他甚至懒得再去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仿佛跪在外面的,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分量的陌生人。

张真源的头重重磕在地上,他感到一股铁锈味涌上喉头,却不曾抬头。

他知道,他父亲不会改变主意,他也知道自己跪了一夜,也换不来哪怕一分一毫的同情。

雨夜仍在继续,他的声音早已喊不出,嘴唇却仍在无声地张合,重复着:“救她……求你,救她……”

03.

他以为她会死,可她活了下来,却也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而今晚的那个背影,像极了她。

可他清楚地知道,那背影里,已经再也不是当年的顾允了。

不可能是她。

他低低地笑了,笑里却带着几分嘲讽,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希望。


01.

“你真的要走?”

贺峻霖站在房门口,看着顾玄低头忙碌的背影,脸色苍白,眼中染着难掩的失措。

顾玄没有抬头,只是将几件简单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动作缓慢却沉默。良久,她轻轻开口,语气里满是无奈,“不然呢?我还有什么选择?”

她自嘲地笑了笑,笑意里却透着一种刺骨的凉意。从她知道顾允遭受火灾的那一刻起,她就料到顾长胜会这么做。她的存在,从来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可以随意取用、牺牲的棋子罢了。

“顾玄。”贺峻霖的声音有些哑,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用尽所有力气才问出这一句,“我以为认识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但现在……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谁?真的只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这么简单吗?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刚刚那个男人,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顾玄的手顿了顿,指尖无声地捏紧了箱子的边缘,却依旧没有抬头。房间里突然陷入死寂,她沉默着,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并不是有意隐瞒他,只是……有些事情,她自己都不愿意回想,更不愿提及。

从小到大,她无数次幻想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永远待在乡下,和贺峻霖、贺妈妈过着简单又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现实一次次撕破她的幻想,将她拉回那个冰冷的真相中。

“如你所见,”她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顾长胜,顾氏集团的董事长。而电视上新闻里出事的那个人……是我的姐姐。”

她停顿了片刻,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贺峻霖。看着他眼眶一点点泛红的模样,顾玄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却强迫自己压下所有情绪,继续以冷漠的语气说,“现在你明白了吧?贺峻霖,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用对我不舍,反正我一直都在骗你。”

她眼眶微微发热,却用力眨了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听起来绝情得不像话,“从我踏出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当我从未存在过。我回去做我的顾氏千金,而你,继续过你的乡村生活,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贺峻霖愣住了,像是被她的话狠狠砸了一记闷棍,连嘴唇都在微微发颤。他看着她,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的这个人一般。

“顾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简直没有心。”

“行啊,那你赶紧滚吧。”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眼里写满了失望与厌弃,“我们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这个大小姐。”

顾玄的指尖狠狠地攥紧行李箱的拉杆,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继续收拾。

最后,贺峻霖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重重地摔上门,留下一片寂静。

03.

临走前,贺妈妈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嘱咐,“小玄,别太担心,有什么不习惯的就给阿姨打电话。你爸爸虽然严厉,但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

顾玄嘴上敷衍着点头,心里却冷笑一声:亲生父亲?顾长胜从来都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的手段,她早已领教过。

她拖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出贺家的门,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贺峻霖没有来送行,甚至没有一句告别。

她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苦涩地笑了笑,自嘲地想:也好,毕竟她刚刚对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若是真的恨她,或许还能好过些。商界风云诡谲,这一去,她也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回来。倘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至于太难过。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座住了八年的房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拖着行李,义无反顾地上了顾长胜的黑色宾利。

却不知道,在二楼的窗帘后,有一个人一直偷偷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辆宾利消失在视线中,贺峻霖的泪水才终于滑落,模糊了整片世界。

02.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微轰鸣,偶尔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玻璃洒进来,却只显得更冷清。

顾长胜坐在她旁边,翻动文件的声音时不时打破车厢的寂静。顾玄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指,手心里早已捏出了冷汗,但她的脸上却一如既往地平静,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

终于,顾长胜合上文件夹,声音清脆得像某种信号。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转过头看向她,眼里带着一种打量和控制一切的从容,随即露出一个笑,冷得仿佛利刃:“到了那边我要去开会,耀文会跟你交代清楚所有事。你顶替你姐姐这个秘密,除了我手下几个信得过的人,其他人一概不会知道。当然,你也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顾长胜的话语虽然温和,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稍有反抗,就能把她按在地上碾碎。

不过,顾玄从未怕过她眼前这个人。

她挑了挑眉,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故意勾起一个笑:“当然了,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明哲保身这点,我还是懂的……爸爸。”

最后两个字,她故意拖长音调,带着讥讽和玩味,那轻飘飘的语气像是一根针,直直刺在顾长胜的神经上。

可惜,顾长胜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语气依旧平静:“你马上要上高中了吧。我已经让耀文帮你联系好了明启的校长,你可以直接入学,到时候他会具体和你说明情况。”

明启——全国闻名的私立学校,富家子弟扎堆的地方,升学率顶尖,但每一分成绩背后都灌满了钱的味道。

顾玄冷笑,果然从一开始,顾长胜就将她视为顾允的替代品。

“那就谢谢爸爸了。”她敷衍地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她假装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琢磨,顾长胜嘴里的“耀文”究竟是谁?秘书?管家?还是某个随时监督她的“眼线”?

“对了,”顾长胜突然开口,“你有手机吗?”

顾玄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白色的翻盖手机,放在手心递过去。

这是贺妈妈几年前换手机时留给她的,功能简单,只能打电话,但却陪了她很多年。

顾长胜接过手机,连看都没看一眼,手腕一抬,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

“你——!”顾玄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手已经举了起来,可当目光撞上顾长胜那淡漠的眼神时,她硬生生将那口怒火吞回肚子,连手也慢慢放下。

“这么老掉牙的机子还用着干什么?”顾长胜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明天让耀文给你重新买一部就是。”

顾玄强忍住怒气,挤出一副假笑:“好的,谢谢爸爸。”说得乖巧,但心里已经骂了无数句。

那部破旧的手机,除了贺妈妈和贺峻霖的联系方式,再没有任何意义。

顾长胜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像一把匕首,精准地刺向她的软肋。

他是在警告她,不要试图联系旧人,更不要妄想着逃走。

顾玄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充满算计和较量。

可她不怕。

哪怕再狼狈,她都得熬下去。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撕碎顾长胜的笑脸,打破这座笼子——哪怕代价是她的一切,她也绝不甘心成为顾允的替代品。


顾玄仿佛没听见他的劝阻,继续眉飞色舞地诉说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像他这种恶势力,我就应该以恶报恶!”

“居然敢孤立我?我跟他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为难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她越说越激动,车停到学校门口时,似乎真的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一下子从座椅上跳起来,气冲冲地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那一刻,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还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对!我才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砰!”车门被她甩得震了一下,刘耀文坐在车里,感受着车身的轻微晃动,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按下车窗,看着她那小小的背影,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忍不住冲她喊了一句:

“你先冷静冷静,不要冲动,晚上我早点来接你!”

顾玄头也不回,只是朝着校门大步走去,像是要将所有不满和斗志都写在每一个脚步里。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刘耀文坐在车里,目送着她渐行渐远,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

“这小家伙,还是那么倔.…..”

他低声自语着,语气里满是宠溺和无奈,却不知自己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身影许久,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人群里。

02.

一踏进教室,顾玄就看到那家伙依旧戴着帽子趴在最后一排,与世隔绝。

她心里忍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

“啧,懒得理你。”

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利落地开始整理文具和课本。

今天第一节课是数学,她最擅长的科目,心想这门课总能让自己找回点信心吧。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课本上的例题也逐渐从简单过渡到复杂,整个教室静得只有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

顾玄跟着大家认真听讲,直到某个瞬间,她的余光扫到了旁边那家伙——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像一只打盹的猫。

顾玄挑了挑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白天就睡个不停,晚上是出去偷鸡还是做贼了?要不就是进了哪个夜店嗨了一晚上?”

然而让她更意外的是,老师从头到尾都没叫醒他,甚至连提都没提。

顾玄扫了一眼他松松垮垮的姿态,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猜测:

“看来,这家伙家里背景不小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数学老师忽然停下了板书,目光扫过全班,突然叫了一声:

“坐在中间最后一排的女生,你来说一下这题答案是什么。”

顾玄猛地一怔,抬起头才发现老师的目光正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心里顿时空白一片。

刚才满脑子都是旁边这家伙的事,讲了什么题根本没听进去。

“额……答案……答案是……”

她干巴巴地开口,却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桌子上的某人突然开口了。

“根号三啊,笨蛋。”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懒散,却足够让顾玄听得一清二楚。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脑子的问号:

“什么鬼?他不是在睡觉吗?难道装的?”

她下意识地想质疑,但眼下根本没时间犹豫,周围的同学已经纷纷转头朝她看过来,目光或好奇或戏谑,让她紧张得心跳加速。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顾玄深吸一口气,赌了一把。


01.

顾玄倚着车窗,玻璃冰凉,传递到皮肤上是一种隐隐的不适。

车窗外是连绵不绝的田野,她却毫无兴致欣赏,路途漫长得像是一个无尽的梦境。

也许是长时间的颠簸让人疲惫,她没忍住,闭上眼便沉沉睡去。

梦里,她再次回到了八岁那年,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如破碎的胶片一般,在脑海中一帧帧重现。

那时候,她还年幼,本该是尚未记事的年纪。可因为从小记忆力惊人,再加上那些事过于深刻,几乎将她的童年撕裂,她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而对顾长胜的恨意,也因此从未减弱,甚至随着时间一点点发酵,成了她灵魂深处的毒。

她的母亲,宋寂桉,曾是C市上流圈内人人称羡的宋氏继承人。

那时的她高贵、优雅,光芒四射。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却因为顾长胜——一个名不见经传、卑微到尘埃里的金融系大学生——彻底改变了命运。

所有人都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宋家大小姐对他死心塌地,甚至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嫁给他。

婚后的第二年,顾长胜的真面目便显露无遗。

他以雷霆手段一步步蚕食了宋氏集团的控制权,短短一年内,连宋老爷子都因气急攻心卧床不起。

而她的母亲宋寂桉,也在他的步步算计之下,失去了手中所有的股份,成了一个彻底的傀儡。

就在这一年的腥风血雨里,她们姐妹俩出生了。

对于女儿的到来,顾长胜初时还是有几分欣喜的,毕竟双胞胎不仅讨喜,还能成为联姻的筹码,为他的权力版图添砖加瓦。

可这种欣喜没持续多久,就被他日益强烈的失望取代。

他想要儿子,一个可以继承自己事业的儿子,而不是两个无用的女儿。

顾长胜的失望成了家里无形的风暴,而这风暴的中心,是她们姐妹俩截然不同的命运。

顾允,姐姐,安静得像一滩死水。

她沉默、孤僻,总是躲在妈妈身后,像个不愿被人注视的影子。

而顾玄则完全不同,她活泼、聪明,调皮得让家里的佣人头疼不已,就连顾长胜有时都被她气得没脾气。

可这些都无关紧要,顾长胜心里始终清楚,无论她们再怎么出色,都无法代替一个男孩。

就在她们八岁那年,母亲怀孕了。

顾长胜的心情好了很多,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那么柔和的神色。

可宋寂桉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双胞胎的生产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这一次怀孕,几乎是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所有人都劝她放弃,她却执意冒险——只因为顾长胜的一句话:“这次一定是个儿子。”

顾玄永远记得那天在医院的走廊里,她偷偷站在门外,听到医生说:“母体情况极其危险,必须保大弃小。”

可顾长胜却果断地下了命令:“保小。”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直到鲜血渗出,也不觉得疼。

宋寂桉命大,这一次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可精神却彻底崩溃了。

她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整日胡言乱语,眼神涣散,时而哭,时而笑。

起初,顾玄还试着靠近她,可后来她发现,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已经不是她的妈妈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家里的气氛越发压抑。

顾长胜对宋寂桉的耐心逐渐耗尽,开始对她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那些深夜里传来的争吵声、砸东西的声响,还有宋寂桉歇斯底里的哭喊,成了顾玄童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顾允会躲在房间里,捂着耳朵哭,而顾玄却总是冷眼旁观。

那时她便发誓,绝不会像母亲那样,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更不会像顾允一样懦弱无能。

宋寂桉最终崩溃到了极点。

一个春末的深夜,她难得清醒了一次,把姐妹俩叫到自己身边,用颤抖的声音问她们:“愿不愿意去乡下住一段时间?”

顾玄毫不犹豫地点头,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冰冷绝望的家。

而顾允则迟疑了很久,最终留下来陪在母亲身边。

第二天,宋家的人秘密地将顾玄送到了乡下。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贺妈妈——一个温柔、随和的女人。

贺妈妈对她极好,就像亲生女儿一般。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贺峻霖。

从此,乡下成了她的避风港,她与贺峻霖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度过了平静而温暖的几年。

而顾允留在C市的那些日子,又经历了怎样的风暴,她从未问过,也从未想过。

她只知道,那一天的选择,成了她们命运分叉的起点。而无论是选择的结果,还是注定的结局,她们俩都已别无回头之路。

02.

顾玄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妈妈不会无缘无故将她送到朋友家——只是她没想到,这份告别会如此决绝,如此残酷。

顾玄被送走后一个月,宋寂桉便服了大量安眠药,选择了与这个世界诀别。

消息传来时,顾玄正在贺家阳台上看日落,整片天空烧得像血一样红,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冷。

贺妈妈怕她受刺激,把电视关了,又将报纸藏了起来,可所有的碎片终究会拼凑成一个真相,而顾玄从那一刻开始,便学会了如何让自己面无表情。

“你要好好的。”离开宋家时妈妈对她说。目光温柔得像她记忆里秋日的阳光,可那温柔背后藏着怎样的决然,她很多年后才懂。

后来她听说,顾长胜此后再也未娶别人。

外界谣传顾总深情专一,缅怀亡妻多年,可顾玄却冷笑着将这些报道一页页撕得粉碎。

她太明白顾长胜是什么样的人了——如果再娶,他便不再是宋家的女婿,那些他私吞掉的遗产和宋家公司,自然会成了非法之物。

他不娶,是利益的筹码,而非情深意重。

她不愿多想这些肮脏的算计,可那一天仿佛在她心里刻下了永不愈合的伤疤。

从那时候起,她便下定决心,不再认这个爸爸,也不再提起顾家。

这些年,她努力将自己的人生与顾家切割得干干净净,把过去那些阴暗的记忆锁进最深的角落。

她宁愿将贺峻霖和贺妈妈当作最亲的家人,把贺家当成真正的避风港。

在这里,她没有了顾家千金的身份,没有那些冷漠得刺骨的算计和阴谋。

无忧无虑的八年时间,贺家的每一天都像梦一样温暖。

可是,她忘了,梦终究有醒来的时候。


主席台上的少年开口了,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操场,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有力。

“各位高一的学弟学妹们好,我是你们的学长,我叫马嘉祺,也是高二每场考试的年级第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学生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今天的演讲主要是向大家传授一些我的学习方法,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顾玄眨了眨眼,心情复杂。她早该想到的,以马嘉祺的成绩和口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完全说得过去。可真正看到他站在台上的那一刻,顾玄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她默默低下头,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不快。

“切,又是年级第一。”顾玄撇撇嘴,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她对这个学长本没有什么意见,但姐姐对他的痴迷却总让顾玄感到莫名的不爽。

太阳越升越高,操场上的热浪一阵阵袭来。

台上的马嘉祺依旧侃侃而谈,笑容从容,目光坚定,浑身都自带光芒。

“真是耀眼得过分。”顾玄心想,心底不知为何涌上一丝莫名的情绪。她抿了抿嘴,最终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张脸。

“啊!他真的好帅好优秀!”

顾玄听到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花痴般的感叹声,忍不住转头望去。

左边队伍里的一个女孩正满脸兴奋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马嘉祺,眼里冒着星星。

女孩一张圆圆的脸蛋,五官小巧精致,扎着一头高高的马尾,看上去元气满满。她显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没注意到旁人的视线。

“嘿!你也觉得吧!”

顾玄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女孩直接转过头,带着满脸的笑意和她搭话。

“嘉祺哥真的是我的偶像!我就是为了他才考到这所学校来的!”

女孩说得一本正经,却又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激动,仿佛考上了马嘉祺的学校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成就。

“啊啊啊,现在我正式成为他的学妹啦!好激动!”

顾玄看着她一脸憧憬又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她很有趣。

女孩的热情像是一道阳光,驱散了操场上那种令人有些压抑的沉闷。

她笑了笑,主动伸出手,带着几分随意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顾允。”

“啊!你好!我叫许临韵!”

她激动地握住顾玄的手,力气大得让顾玄一怔,心里却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顾玄告诉自己不要再管同桌那小子的事了,但她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在人群中四处搜寻。

然而,直到典礼结束,校领导宣布所有学生回教室,她也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脑子坏了吗?为什么会对那个没礼貌的小子感兴趣啊!”顾玄在心里暗自嘀咕,甚至对自己的好奇感到一丝莫名的懊恼。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就看到许临韵元气满满的笑脸。

“嘿!”

她站在阳光下,笑容灿烂,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鹿,总是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放松的气场。

她亲切地挽起顾玄的手,仿佛两人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

“我刚来这个学校,听说这里大多都是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是吗?”

“对啊。”顾玄点了点头,注意到她手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有些意外她的直接和毫无距离感。

“难怪好多人已经很熟的样子,都不太搭理我呢~”


“你想得美!谁开谁是小狗!”

“你不好奇吗?”他问,“不好奇我和顾允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时的沉默再次蔓延开来,刘耀文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柔和,等待着她的回应。

他并没有急着打破这个寂静,任由时间在这一刻流淌,似乎在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门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然后——

“啪”的一声,门被猛地打开。

顾玄站在门口,神色愠怒。

刘耀文并没有立刻走进房间,而是微微弯下身子,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的玩味和温柔,站得更近了些。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言语都不再重要,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不明的气息,静静地等待着即将揭开的真相。

顾玄两眼放光的盯着刘耀文,眼里闪烁着某种难以掩饰的好奇。

“什么关系?”她急迫地追问。

“想知道吗?小狗?”他故意用调侃的口吻,话语中的轻佻让顾玄的心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顾玄愣住,气得直翻白眼,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不爽之中。

她本能地做出关门的动作,却不料刘耀文反应迅速,手一伸便挡住了她的动作。

她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涌动——这家伙,真是气死人。

“你……”顾玄不甘心,力量过大,结果还是将他的手夹住了。

刘耀文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手上的红印在灯光下愈加明显。

他看着顾玄愣住的神情,轻轻一笑,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适,“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这算什么?”

然而,顾玄看到那道红印,立刻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受伤,心里的愧疚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原本气冲冲的情绪瞬间消失无踪,她焦急地看着刘耀文的手,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没事吧你?疼吗?”

“我去给你找药!”顾玄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去找药箱,没想到刚一动,刘耀文便揽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体瞬间被拉进他的怀抱,温暖的气息让她整个人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没事,我真没事。”刘耀文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眼神不离她,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直勾勾的,很是真诚,“皮糙肉厚的,像我这种人,受点小伤算什么?”

顾玄脸颊一阵发热,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眼神有些慌乱,却又无法从他怀抱中挣脱。

她虽然一边心跳加速,一边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心底却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依赖和温暖。

她抿了抿唇,低声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刘耀文轻轻笑了笑,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他的手依旧安稳地放在她的腰上,语气没有一丝急躁。

“我和顾允,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得很慢,目光始终不离她的眼睛,“我真的只拿她当普通朋友,从来没有过越界的行为,I promise。”

顾玄愣了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有些不信,“你、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没问你!”

“那不是怕某人下次又吃醋,把我丢下自己跑了?”刘耀文毫不客气地反问,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所谓的轻松和幽默。

“谁吃醋了?!你胡说!我才没有!”顾玄愤怒地回击,她的脸已经彻底红了,感觉像是被他看穿了心事。

她狠狠地推了推刘耀文的胸膛,想要挣脱,却又心虚地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01.

“大家都知道,我们顾氏一直是全国的领头企业,而我是我父亲的独女。如果我丧命,将很可能导致顾氏无人继承的情况,后果非常严重,对我父亲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刻意营造的哽咽,却不至于失控。

这个力度她练习过无数次,悲痛,但不软弱;坚强,却不至于显得冷血。

“因此,如果哪位前辈,或是各位朋友,掌握关于火灾的任何有效线索,请务必在第一时间与我们联系。”她的语调微微一顿,环顾四周,锐利的目光与镜头对视片刻,仿佛在给某些人一种无形的警告,“我们不仅会给予线索提供者丰厚的报酬,更会竭尽全力,将蓄意谋害我的罪犯绳之以法,毫不姑息。”

“无论是谁,无论对方的身份地位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任何想要毁掉顾家、毁掉我的人。”她语气陡然变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顾家从来不是软柿子。希望某些人,做好面对代价的准备。”

大厅内一片寂静。

没人想到,那个原本深居简出的顾家千金,竟然能在经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后,如此强势地回归,言辞锋利得仿佛刀刃,直逼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顾氏集团的责任与未来,是我现在唯一需要承担的事情。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未来顾氏都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实力。”

“任何风波和危机,都会过去。顾氏一直以来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而我会确保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充满力量。”

“从今天起,属于顾氏的篇章将重新书写。无论外界如何质疑,顾氏的未来,只会更耀眼。”

这句话说完,她终于觉得一口气从肺腑中长长吐出。

“我想说的便是以上几点。”顾玄环顾四周,目光像是一把冰冷的刀,从每一张脸上轻轻划过。“如果大家还有好奇的,可以向我提问,对于合理的问题,我将酌情回答。”

说完最后一句,她退后一步,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台下零星的掌声。

那声音不多,落在耳边时仿佛一阵冷风,带着刀刃的锋利,提醒她这场风波远没有结束。

而她呢?

不过是一只被推上战场的金丝雀,在刀光剑影的密林里,拼尽全力护住最后一点属于她自己的羽毛。

02.

她想起刘耀文的叮嘱,想起列出来的那些“合理问题”,然后迅速整理好表情,用那副无懈可击的模样看向台下。

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的汗已经沁湿了内衫,冰凉地贴在脊骨上。

台下,一个记者迟疑着举起话筒,目光中闪烁着探究与审视:“顾小姐,既然您刚才提到了PTSD,我想问一下,在记忆丧失的情况下,您是否还能胜任管理顾氏集团这样的庞大企业?”

瞬间,场内所有的闪光灯都聚焦在顾玄身上。空气仿佛被凝固,摄像机的镜头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无限放大,仿佛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顾玄几乎听到后台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她不用回头,也能想象此刻他蹙紧眉头的模样。

果然,他还是太低估了这些记者的敏锐程度,以及他们揭露真相的迫切欲望。

但她不同,她早有准备。

“知识是死的,但能力是活的。”她抬起头,语调从容不迫,字字如珠落玉盘般清晰有力,“经商技巧是我从小到大一遍遍学习、反复实践的成果。它不是书本上的死记硬背,也不是某段记忆的附属品——它早已成为我的本能。即便失去一些记忆,也并不妨碍我运用这些能力。”


顾玄被司机轻声喊醒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车窗上模糊的倒影映着她恍惚的面容。

下午出发,抵达C市已是深夜,两地相隔之远让她心生不安。

山高水远,阔别多年早已陌生的城市,顾玄不免嘲讽地想,就算以后想逃,怕是连路都认不得了。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却发现顾长胜的位置早已空了。

司机言简意赅地解释道:“顾总换车去开会了。”

“这么晚还要开会?”顾玄轻嗤一声,语气里全是冷嘲热讽。

对公司的事他倒是上心,对她呢?她就不过是一颗随意被安插进棋局的棋子罢了。

抵达别墅时,司机为她打开了车门,随后又殷勤地推开大门。

他恭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一躬,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仿佛怕多留一刻便是冒犯。

这是顾家专门买下的一处庄园,尽管地处市区,却被大片精心设计的绿化环绕,显得幽静而疏离。

月光透过繁茂的树影洒落,衬得这座别墅愈发冷清,像一座笼罩着华丽外衣的牢笼。

顾玄推开门,迎面便是一室灯火通明的光。

几名女佣听到动静,立刻迎了上来,殷勤得让她不适。

有人为她脱下外套,有人端上热茶,动作熟练得像是一场排练已久的戏。

她不由得僵住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乡下的日子,日头下挥汗如雨,夜里和贺峻霖大咧咧地窝在沙发上抢零食。

千金小姐的礼仪?她早就抛在脑后了。

于是她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含糊应付道:“不用忙,我自己来就好。”

“顾小姐,您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清润低沉,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从楼梯口传来。

顾玄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二楼的楼梯尽头,站着一个少年。

他身形挺拔,眉目英俊,眼眸深邃而黝黑,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干净又锐利。

他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休闲装,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散发着自信从容的气质。

他看着她,唇角扬起,像是在迎接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

“你是?”顾玄愣了愣,开口问道。

她并不认识他,但莫名觉得眼前的少年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与此同时却也暗藏锋芒。

少年微微一笑,双手插兜的姿态慢慢放开,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神态温和又从容不迫。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眼神笃定而深沉,仿佛在宣告什么,又像是在许诺什么。

“你好。”他的声音低而轻,却掷地有声,“我叫刘耀文,算是……顾总的徒弟吧。”

他微微一顿,眸光一闪,像是在刻意隐藏某种情绪。嘴角依旧含笑,可那笑意却叫人分辨不出是善意,还是一种无声的笼络。

顾玄望着这双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愣了一会儿,才轻轻握上去。

掌心的温度传来一丝不容忽视的触感,让她有些微微发怔。

原来他就是顾长胜口中的“耀文”?

明明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仿,顾长胜那老狐狸竟然这么信任他,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头?

“你好,我叫顾玄……”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自嘲,“不过以后就得改名叫顾允了。”

话音刚落,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刘耀文的手竟直接握紧了,与她十指相扣。

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像是一道无声的电流,瞬间从指尖窜入心底。

“顾总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刘耀文抬眸看她,语气温和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笃定,“你只需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她就好,在我面前,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做你自己。”

顾玄微怔,望着他眉眼间那份漫不经心的笑意,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窘迫。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别过脸,想掩饰自己逐渐泛红的耳尖,却被刘耀文尽收眼底。

“顾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先带你熟悉一下顾宅,具体的细节我们明天再说。”刘耀文淡淡开口,语气礼貌又带着一种隐隐的掌控感,让人很难拒绝。

他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牵得更稳了些。

顾玄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被他牵着走过一条条幽长的走廊时,连脚步都不知该往哪迈,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跆拳道功底在这人面前根本没了用武之地。

那种被轻易掌控的感觉,令她浑身紧绷,却又有些奇异的心悸。

“这里是主宅。”刘耀文停在一处转角,侧过脸看她,声音低沉而稳重,“顾总和家人主要住在这里,一共三层,你和我的房间在三楼,顾总的卧室和书房在二楼,一楼是大厅和会客室。”

顾玄抬头,正好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目光,竟觉得自己脸上好像又热了几分。

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轻易看穿她的所有伪装。

她连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听他介绍,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走廊尽头是顾总的书房,钥匙由顾总亲自保管,其他人没有权限进去。”刘耀文轻描淡写地说道,可语气中的分寸却拿捏得极好,既不咄咄逼人,也没有一丝松懈。

“顾小姐?”他忽然停住脚步,微微低下头看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顾玄正在思考书房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脑子一瞬间短路。

“发烧了吗?”刘耀文皱起眉,手指微凉,毫无预兆地探向她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对。

那动作虽然自然,但却让顾玄的呼吸一瞬间乱了节奏。

“没有啊。”他低声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奇怪……”

顾玄红着脸,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

她哪里敢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和他牵手才害羞得不知所措?

“我没事的!”她连忙挥挥手,笑得有些勉强,“你继续说吧。”

刘耀文垂下眼,视线扫过她握紧的拳头,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捕捉到什么细微的乐趣。

“如果不舒服的话……”

“没事儿!真没事儿!”顾玄打断他,故作轻松地拍拍胸口,“我身体一向好得很!不用担心!”

刘耀文看着她略显笨拙的掩饰,不禁笑出了声。那笑容轻浅,却足以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好,那我继续了。”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是掠过耳畔的风,“顾小姐倒是个有趣的人。”

顾玄一怔,愣愣地看着他背过身拉着自己继续前行,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却好像早已把一切掌控在手中。

他到底,是敌是友?


“小允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吧!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她顿了顿,又凑近了一些,小声嘀咕:

“还有,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啊!我怕他知道我告密了找我麻烦……拜托拜托!”

她双手合十,像是在哀求顾玄答应她的请求。

“好。”顾玄答应得爽快,语气却透着一丝冷意。她表面上平静,内心却已经被愤怒搅得乱七八糟。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操场边缘,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质疑——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个同桌?

“呵,咱们走着瞧!”顾玄在心里冷哼,眼神微微眯起,隐隐透着几分倔强和不屈。

她抿着嘴,握紧拳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这个家伙想干什么,她都不会轻易认输。

01.

开学第一天没有正儿八经的课程,顾玄觉得挺无聊的,全程都是些新生典礼和发课本的琐事。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她第一个冲出教室,飞一般地跑到学校门口,上了顾家的私家车。

“耀文呢?他放学了吗?”

她一屁股坐进车里,书包随手扔在一边,见他不在车里,抬起头就开始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身影。

司机微微一笑,态度恭敬地回答:

“耀文少爷今天学校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吩咐我先送您回去。”

“啊~好吧~”

顾玄一下子瘪了嘴,声音拉得长长的,失望之情写在脸上。

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忍不住有点小郁闷。

早上还一副担心的样子,结果自己第一天放学他就缺席。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顾玄从书包里翻出刘耀文前几天买给她的手机,飞快地打开聊天界面,开始噼里啪啦地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好多事要跟你吐槽!”

“真是气死我了今天!”

她一连发了两条,语气里透着撒娇和不满,似乎在抱怨,又似乎在等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回复。

可是,手机屏幕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顾玄盯着消息界面,等了好一会儿,失望地叹了口气,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

她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座位上,脑袋枕在窗玻璃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语气低落地自言自语:

“可能真的在忙吧……”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茫然,心里那点说不清的小委屈渐渐变成了浓浓的失落。

“算了,还是等晚上他回来再和他说吧……”

顾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任由车内柔和的音乐声把她包围。

可那股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却始终挥之不去,缠绕在她的心头,越想越不开心。

02.

刘耀文处理完学校的琐事后,又不得不赶去公司处理紧急文件。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匆匆回到顾宅。

一推开门,灯光柔和地洒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一眼便看见顾玄缩成一小团,像只小猫似的蜷在沙发上,脸埋在抱枕里,睡得正香。

微弱的鼻息声和她安静的睡颜,让原本疲惫的刘耀文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这小丫头,还真是随地大小睡。”

心里想着,脚步轻缓地靠近她,像怕惊扰了什么美梦。

他在沙发边蹲下,低头打量着女孩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颤,似乎做了个动人的美梦。

刘耀文不禁觉得,哪怕是忙碌了一整天,这一刻却也值得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原本准备好的追加提问被她的一番话堵得无从开口。

顾玄的气场实在太强了,那股云淡风轻的自信与从容,既让人折服,又令人不敢再轻易挑战。

她略停顿片刻,视线扫过台下众人,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顾氏集团选我作为接班人,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我能做什么。这一点,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至于记忆中断的部分,我认为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人本能地会忘掉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回避责任。”

“当然,责任从来不是一场独角戏。”她环顾台下,声音透着坚定,“感谢顾氏所有员工的付出,这份荣耀属于每一个人,我们是一个无可撼动的团队。”

她话音刚落,后台的刘耀文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记者提问,却险些变成了对顾玄的公开审判。

可偏偏,这个女孩从来都能在绝境中化险为夷,甚至将窘境反手变成自己的舞台。

掌声渐起,台下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有些记者甚至为刚刚的质疑感到脸上发烫。

她明明站在所有人质疑的风口浪尖,却以从容优雅的姿态,稳稳守住了顾家未来掌舵人的位置。

台下有人低声附和了一句“说得好”,记者们的目光亮了些,但提问没有因此停下。

另一名记者迅速接过话筒,语气凌厉了几分:“顾小姐,您之前提到,这次火灾对您影响极大。那么,这场事故是否会影响您对继承顾氏的信心?”

顾玄眼神坚定,嘴角勾出一抹浅淡却足够有力的笑意:“顾氏集团不仅仅是我父亲的事业,更是我家族的荣光。我既然能从这场灾难中活下来,就没有理由畏惧之后的挑战。即使前路再难,我也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任何一个想要摧毁顾氏的阴谋,都无法如愿。”

她语气里的坚韧与冷静让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瞬,随后便是密集的快门声与低声讨论。

顾玄微微松了口气,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她知道自己背稿子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内心深处,那隐隐作痛的紧绷感却始终没有消失。

台上,她是顾氏大小姐,是从火场中重生的奇迹,是那个站在聚光灯下,能够毫不怯场地回应一切质疑的“顾允”。

而台下,她仍是那个被逼着戴上枷锁的囚徒。

记者们的提问还在继续,灯光依旧炽烈,她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场,她得演得再好一点,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她,甚至连她自己都要信服。

01.

记者A:顾小姐,听说您在大火中受了重伤,是什么让您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康复,还能出席今天的记者会?

顾玄(微笑):“康复的过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团队的结果。我很幸运,有一群出色的医生和家人支持我。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有些事情等不得,责任也推不得。”

记者B:您今天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好,是否代表顾氏集团的未来将由您主导?

顾玄:“我只想说,顾氏集团从来不缺优秀的继承人,我会尽全力不让它辜负外界的期待。”

记者C:大火后,您性格似乎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从之前的低调乖巧到现在的果敢凌厉,您自己怎么评价这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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