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古月严太傅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总想气我小说》,由网络作家“君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小心翼翼地躲开男人的身体,下了床,忽然听到步筠开口道:“夫人身边似乎没有伺候的侍女?”雁晚杏背影忍不住一僵,面上迅速镇定了下来,道:“我没带侍女来。”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暗杀任务,谁想会出那么多岔子!好在步筠并没有过多在意,声音淡淡的从身后传来,“没有便选一个。晚晚既已嫁我为妻,便是首辅夫人,府内的人手内务自然都由你做主。”“我不习惯有人伺候。”想到自己的身份,雁晚杏皱了皱眉地拒绝了。步筠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狭长的狐狸眼带着几分慵懒的睡意,道:“随你。今日可要随我面圣?”身为月华国国君最亲信的内阁首辅,加之国君亲自赐婚步筠,本该在大婚第二日进宫面见国君。然而并不熟悉这些礼节,又生怕暴露了自己是个“掉包货”的身份,雁晚杏愣了一下,下...
《夫人总想气我小说》精彩片段
她小心翼翼地躲开男人的身体,下了床,忽然听到步筠开口道:“夫人身边似乎没有伺候的侍女?”
雁晚杏背影忍不住一僵,面上迅速镇定了下来,道:“我没带侍女来。”
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暗杀任务,谁想会出那么多岔子!
好在步筠并没有过多在意,声音淡淡的从身后传来,“没有便选一个。晚晚既已嫁我为妻,便是首辅夫人,府内的人手内务自然都由你做主。”
“我不习惯有人伺候。”想到自己的身份,雁晚杏皱了皱眉地拒绝了。
步筠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狭长的狐狸眼带着几分慵懒的睡意,道:“随你。今日可要随我面圣?”
身为月华国国君最亲信的内阁首辅,加之国君亲自赐婚步筠,本该在大婚第二日进宫面见国君。
然而并不熟悉这些礼节,又生怕暴露了自己是个“掉包货”的身份,雁晚杏愣了一下,下意识摇了摇头。
见状,步筠挑眉,神色了然,也并未多说什么。
尽管知道晚晚是严太傅和上官青计谋中的一环,知道她别有所图,但入了他府中,和他拜了堂成了亲,那便是他步筠的夫人!
就算是国君,晚晚不想见便不见,谁也奈何不了。
但若是上官青的人想带走晚晚,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步筠垂眸看着雁晚杏,眸底下翻滚着起伏的情绪,最终被阖上的眼皮所压制了下去,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波澜不惊。
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雁晚杏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眼神闪躲地转移话题道:“该用早膳了吧,你不饿吗?”
步筠轻笑了一声,看穿了她的不自在,不再多说什么,抬步向门外走去,然而却在路过雁晚杏身前时,伸手掐住了她的脸。
想到传闻中关于步筠的怪癖,那冰冷的手指触到雁晚杏的皮肤时,她心头一颤,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而是抬眸看着他。
黑白分明的凤眸,看似眸光清冷干净,实则带着不自知的勾人气息,步筠眸光一深,落下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松手离开。
他转身离开的刹那,雁晚杏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却总有着些奇异的感觉,仿佛曾经,也有人对她这么做过……
“想什么呢!”她皱起眉。
不一会儿,昨日来送膳食的那几位带着面具的侍女又进来了,托盘上端着净面的东西,干净的衣服和早膳。
如同只会做事的傀儡一般,雁晚杏的心头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收拾好了一切,她正坐下来准备用膳,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老奴求见夫人。”
雁晚杏愣了一下,道:“请进。”
只见一名灰袍老者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本簿子和一个印章的模样。
他面目和蔼道:“夫人,老奴是这府里的管家老张。这些是府里的账簿和管理下人的名册,还有内务的印章,请您过目。”
看着那厚厚的几册东西,雁晚杏眼睛瞪得有些大,一时之间竟哑了声。
师父从来只教她习武之事,就连识字都是为了看懂练武的秘籍,师兄师姐们也是如此,从未有人教过她怎么管账管人。
为了避免露出什么破绽,她只得面上一片淡定道:“这是首辅大人的意思?”
“是的,夫人是这府里的主子,自然由您来做主。”张管家道。
“……你放下吧。”雁晚杏深深地看了眼那些东西。
张管家点头,将东西放在了桌上,雁晚杏甚至能感觉到桌子都被压得下沉了一瞬。
她的眼角都有些抽抽。
明明只是来暗杀的,结果变成了隐藏身份安插在首辅府内,谁想现在居然还要管账?!这是故意折磨她吗?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我说呢,张管家怎么一早就来了我这里拿东西,是为了送到这儿来啊!”
闻声,张管家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虞,他正欲开口,却听雁晚杏问说道:“门外是谁?”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是……西苑里的柳姑娘……”
“柳姑娘?”雁晚杏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张管家只得回答:“柳姑娘是江南首富之女,入京进贡之时,看见了首辅大人,便一心想嫁给大人。不过,首辅大人并未接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
“张管家,你还是闭嘴吧!”
柳月扭着婀娜多姿的腰身走了进来,毫不掩饰身上的艳丽逼人的气势,看着雁晚杏的眼神尤其不善。
“我可是江南第一才女,之前西苑的账本和人手都是我管的!”
“哦?”雁晚杏眼睛一亮。
然而柳月却对着她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太傅之女而已!谁不知道大人是碍于国君的面子才娶了你!你也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那语气里尖酸刻薄的意味十分冲人。
雁晚杏细细打量了一番柳月,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摇了摇头。
好好一姑娘,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手段狠辣、审美有异的人。
但是她的模样落到柳月的眼里,变成了讽刺、轻蔑她的意思,柳月气得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她本以为步筠默许了她进入首辅府的西苑,甚至还允许她管理西苑里那些人和财务之事,也对她在西苑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接受了她。
但谁想那国君突然赐婚,而首辅大人居然没有拒绝,还接受了!
尤其知道大人昨夜留宿婚房一夜,第二日起来张管家就来西苑收走了她手里的账本和人名册,她怎么受得了!
“贱人,你莫要得意忘形!大人绝对会休弃你的!”一时间,柳月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闻言,雁晚杏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张管家的脸色顿时一黑。
忽然,雁晚杏想到了什么,薄唇微勾,勾人的凤眼漫不经心地扫了柳月一眼,道:“柳姑娘怕是没弄清楚事情。我手里的这些簿子,可是整个首辅府内的账本和人名册……”
许久后,外边的嘈杂声渐渐散去,只能隐约听到几个下人走动的声音。
屋内,红纱喜帐,烛火摇曳。
一双纤细的玉手掀开红盖头的一角,精致姣好的面容随之浮现,那缓缓睁开的桃花眼带着勾人不自知的风情。
她的神情一片冷淡,没有寻常婚嫁女子的娇羞期待,仿佛身上穿的不是嫁衣,而是丧服一般。
屋内有隐隐的水声,屏风之后是一片雾气缭绕。
雁晚杏的脑海中响起师父临行前的嘱托。
“杏儿,你是师父最疼爱、最信任的孩子,此事也只能由你去做……”
“切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想着,她微微抿紧了唇,眼神愈发坚定,一身繁重的婚服下,攥着匕首的手也紧了几分。
突然,水声一重,似是有人从浴池中起了身。
雁晚杏倏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
她是师父门下最小的弟子,在习武一事上堪称天赋异禀,甚至超越了她的师兄师姐们。然而,这是她近十五年来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须臾,她慢慢吐出气,睁开了眼。
雁晚杏抬手利落地取下了头顶沉重的凤冠,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一片决然。
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高大背影,雁晚杏的步伐无声无息地逼近了,暗刃对准了那人的要害之处。
电光火石间,她握着匕首的手腕猛地一痛!阵阵麻感传来,手中顿时失力,那匕首便朝着前方脱手而出!
情急之下,雁晚杏迅速伸出左手去抓!
谁知,脚下突然一滑,她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
雁晚杏刚刚抓住匕首,身子就撞翻了屏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人停住的身影,她急忙将匕首藏入袖中。
就在她以为要摔倒在地上时,一双带着湿意的手忽然掐住了她的腰,身形一下子稳住了。
雁晚杏心头一颤,抬眸的瞬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暗沉的眼眸。
只见面前的男子身上简单地披着一件外衫,稍稍有些被水打湿,暧昧地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胸腹处紧实健硕的肌理线条。
看着对面男子晦暗不明的眼神,雁晚杏的耳根莫名有些发烫。
她装作羞涩地垂下了眼眸,负在身后的左手暗暗摸上了右手的手腕。在触碰到那被暗器击中留下的特殊痕迹时,她的眼神微微一滞。
这是师门的独门暗器,是在提醒她住手!
难道,师父临时改变了计划?
雁晚杏喉头一哽。
这意味着,任务暂停,她非但不能对男人下手,还得继续隐藏身份、稳住局面,等待下一次行动的指令。
但要知道,自出生时起,雁晚杏就一直被养在师门,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人和事。此时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紧张得身子紧绷,一双桃花眼瞪得大大的!
而面前之人,正是她此次的暗杀目标,月华国内阁首辅——步筠。
步筠,来路不明、身份不知,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月华国国君的信任和敬重。拜为内阁首辅,统管朝廷各部事务,所有的政务都得经他之手,才会交到国君面前。
可谓是位极人臣。
但同时,他那心狠手辣的变态名声,也是人尽皆知。
据说,步筠最喜美人,男女不论。府邸里藏着不少大臣、世家们送来的娇美人、俏公子。
传闻曾有一江南美人甚得他宠爱,然而在及笈之日,不慎在脸上落了疤,被步筠瞧见后,第二日就有人看见美人的尸身在乱葬岗出现。
最骇人的是,那美人落了疤的脸部尚在,但那具曲线美好的娇躯,却被人生生撕了皮!
此种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因而,步筠年岁已近二十五岁,却还尚未婚配。最终还是国君亲自敲定,将严太傅的小女儿严婉赐婚给了步筠。
赐婚当晚,师父便潜入了太傅府邸,再出来时,便由她代替太傅小女儿嫁给步筠。
命她在大婚当晚杀了这残忍暴虐之人,拿回藏在府邸里,多年前被步筠所窃取的玄门遁甲密术。
但是现在计划有变,她不得不与之拖延住。
半晌沉默,雁晚杏的头上突然“嘣”的一声,她吃痛地捂住头,有些恼怒地抬头瞪向男人。
只见步筠挑了挑眉,手指敲在她的头顶,声音淡淡的,“偷窥本首辅沐浴?看来太傅府的教养还有所欠佳。”
末了,他松开掐着她腰的手,狭长慵懒的狐狸眼上下扫了她一番,面色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丑。”
话音刚落,雁晚杏的脸就黑了,差点儿没控制好藏在袖中的匕首。
他居然说她丑?!
这世间女子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的外貌!雁晚杏也不例外。
不夸大的说,她可是师门里脸蛋最漂亮的姑娘!就算出了师门,也没瞧见几位比她貌美的姑娘,他居然敢嫌她丑?!
还不到十五岁,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掩饰情绪的火候还不够,步筠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有些散漫地问道。
雁晚杏忍着心底打人的冲动,低头装作娇羞道:“我是严婉啊,夫、夫君!”
“严婉?”步筠眯了眯眼,低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清的神色,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太傅最宠爱的小女儿……原来这么主动难耐啊……”
主动难耐?雁晚杏的嘴角狠狠一抽。
步筠不紧不慢,懒散道:“洞房花烛夜,婉婉如此焦急地过来,莫不是想与为夫共赴一场鸳鸯浴?”
婉婉……
雁晚杏心神微恍。
不对,他叫的……应该是严婉的“婉婉”吧?
见她不回话,故作羞涩内敛、实则逃避的模样,步筠眸光一深,他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腰,便要向浴池走去。
雁晚杏被他的动作一惊,慌忙推开他,急急道:“不、不行!”
“为何?”步筠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了几寸,嘴角还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但若细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眼底匿着几分深沉的关切和认真之色。
“昨晚……是你在说有刺客?”男子再次开口,同样的惜字如金,语气冷淡。
之前赏竹说的话在脑子里回响,雁晚杏强装冷静,任由冷汗直冒,面上却依旧保持恭敬,微微点头示意,“是。”
“很好。”不知为何,那人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陈知府,你有什么想说的?”
雁晚杏神色一凝,悄悄看了眼身后那一排跪得整整齐齐的人,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属下无话可说,请大人降罪。”
“你差点耽误我的大事儿!”里面的声音很迷惑,听不出具体的喜怒哀乐,那个人说完之后就停顿了,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没过多久,他再一次开口说话,语气中透露着半分悲天悯人,长叹一口气说:“你的这些手下办事不力,我这的规矩你也是明白的,至于你陈知府,不让你以死谢罪,但是最起码的惩罚是要有的,你就先把自己的双眼挖去,以示警戒。”
惩罚一下来,整个房间都瞬间安静下来了。
陈万低着头,眼睛充血,很久之后了一会方才说道:“小的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属下领罚。”
雁晚杏安静的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死死的握拳,像是在隐忍什么,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此刻狠狠的陷入她的皮肉之中,一阵巨大的伤痛席卷全身。
她清楚的感受到,刚刚那道阴冷的目光是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些许探究。
现在是春天,本该春风和煦,万物复苏,柔和的日光透过窗子缓缓流下,正巧照射在雁晚杏身上,但是她却感觉不到温暖,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脸颊上的汗迹清晰可见,许久,珠帘后面的男人发出命令:“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雁晚杏听到这话如释重负,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的下来,随即转身就要离开,他突然开口,简简单单只有三个字却让她仿佛置身冰窖。
“你留下。”
在丞首辅府乃至整个月华,他说的话都是不容忤逆的。
雁晚杏身形晃了一下,停下来不动了,她感觉到有一丝凉气从后背窜上来,瞬间弥漫她的四肢,心头爬上了丝丝恐惧。
一群锦衣卫路过她的身旁,整齐的走了出去,中途没有一个人对她有什么眼神表示,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剩下她和珠帘后面的那个人。
房间的门被人带上了,隔绝开众人和她的命运,雁晚杏苍白的脸上泛出光影,她愣愣的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庭院中栽种着锦雀花,一簇一簇的,散发着诱人的紫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水红色,风拂过花朵,花朵摇曳身姿,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人在很多时候甚至都不如一株春华一粒草芥。
雁晚杏没有回过神来,她抿住发白鹅嘴唇,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然后缓缓转身,她抬起双眸,匆忙的扫过珠帘背后,突然一惊,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两步,因为后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感觉到一丝恶寒,脸上的惊讶之色没有半分掩饰。
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她微微皱眉,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她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看到他离开,更加惊悚的是,她甚至都没有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声音带着些许凌冽,就像是高山上的松柏,“你究竟在看些什么?”
这五年的时间赋予雁晚杏超乎常人的自制力,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心中一阵后怕,一面后退一面看那人的眼睛,他眼睛看过的地方都让她觉得害怕,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只有“惊艳”而已存于脑中。
他们现在只有3步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巧够她看清对方的脸。
雁晚杏从小生活在首辅府,自幼熟读圣贤书,也算是个有才气的女子,然而此刻面对他。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绘这美丽的盛况。
他有苗疆血统,所以五官挺立精致,他和汉族人的五官有很大的不同,他眉眼深邃,瞳孔去墨水般勾人心魂,画屏上的梅花印在他的严重,构成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他身形高大挺拔,和她记忆力穿的服饰不同,身着常服的他就像天上的一轮明月,长发别在脑后,发丝调皮的滑落下来,他用如玉的双手轻捻,眼神中尽是风华绝代。
乾字号的姑娘对媚术用的得心应手,她们知道何时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心,但是雁晚杏此刻却愣住了,在她心里恐怕再厉害的媚术师都没有眼前的人厉害。
在时候外面飘来一簇云朵,遮挡了大片金乌,日光稍淡,勾勒的景象越发柔和,称的他眉眼如画,似画中仙子。
他仿佛注意到她的眼神,他收回落在画屏上的眼神,微微侧目直勾勾的看着雁晚杏,就算他做在难看的动作也不显得粗俗,薄唇微微开启,轻柔的吐出“大胆”二字。
阴鹜的双眼,非常淡漠,冷的她浑身发抖,他周身的气魄凛冽,或许是因为长期身居高位,他言谈举止都透露出傲慢,仿佛是在俯仰大地,俯瞰芸芸众生,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瞬间就将徘徊在底层的雁晚杏打回了原型。
转眼之间她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垂低着双眸,心头猛地沉下去,不假思索地朝他下跪行礼。
如今她的视线中只有白袍的一角,她跪得很低,心头满是惊惶。
居高临下的姿态,可是步筠最熟悉的,他慢慢的俯视她,修长如玉的指尖捻动着腕上的蜜蜡珠,眼底悲喜无状,缓缓的问道问:“你这是真觉得自己该死吗?还是只是客套话?”
雁晚杏僵硬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曾经多次听说他手段狠辣阴狠残忍的对待别人,也曾数度耳闻他在月华是如何兴诏狱的,无论是府中还是整个月华的人都视他如鬼神,刚刚才亲身体会过他的恐怖,这时雁晚杏更加胆战心惊。
“而你和西苑,不过是其中一份罢了。”雁晚杏轻笑了一声。
听到这话,柳月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脸上的神情一片难看,她咬牙,死死地看着桌上的册子,眼底挣扎着不可置信的情绪,一字一句道:“这是,整个首辅府……”
张管家立刻道:“大人说了,整个府内的内务都交由夫人来管。柳姑娘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吧!”
“我不信!”柳月气急败坏地喊道,她怒视着雁晚杏,“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才让大人如此鬼迷心窍!大人他明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对你另眼相看!”
不近女色?
雁晚杏瞬间捕捉到了重点,心中刚升起的怒意瞬间被好奇所盖过,忍不住挑了挑眉,眸底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难怪啊,嘴上嫌弃她丑,府里藏着那么多美人不碰,原来是因为他不行啊……
心底毫不客气地嘲笑着步筠,她淡淡地瞥了柳月一眼,心思转动,本想这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替她管账的,谁想是个被情爱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没趣。
“这你得去问你们大人。”她可没义务回答这柳月的问题,加之她身份的特殊,多言反而会惹祸上身。
但是她这轻飘飘的态度,却如火上浇油一般,从小被娇养长大的柳月,除了步筠以外,雁晚杏还是第一个这样对她的人!
她登即气红了眼,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扬起手,便朝着雁晚杏的脸扇去!
雁晚杏的眸光瞬间一冷,在意识到周围还有人的时候,犹豫了一刻。
然而,柳月的手还没碰到雁晚杏半分,一只大手自后头无声而诡异地伸来,扼住了她的脖颈,掐捏如蝼蚁般轻松!
柳月一口气都来不及提,脸涨得通红发紫,双脚慢慢地离开了地板。
“大、大人!”张管家瞪大了眼,立刻惶恐地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柳月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恐惧之色,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面上缓缓浮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只听得步筠冰冷的嗓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夫人面前猖狂?”
看着步筠面色阴翳的模样,雁晚杏眉头微微一跳,面上依旧不露山水,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开始品尝起桌上的早膳来了。
“嗬……”柳月的嗓子眼沙哑地流露出几丝痛苦的声音,面色逐渐泛黑。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步筠终于不耐烦地将她摔了出去!
那重重的落地声砸在地上,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听得雁晚杏都有些肉疼。
生死一线的经历,让柳月终于害怕了起来,她哆嗦着嗓音道:“大、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父亲帮了您那么多!”
嚯,好家伙,不仅手段残忍暴虐,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啊!
雁晚杏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勺粥,心里默默地想着。
柳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步筠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一片阴郁冷戾。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带着杀意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瞧瞧,多漂亮的脸呢!若是送到你那父亲面前,不知他会如何高兴呢?”
闻言,柳月浑身颤抖得像个筛子一样,“不、不……”
在她眼皮子底下要剥人皮?
雁晚杏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轻咳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大人不是还要上朝吗?莫耽搁了时候。”
她的嗓音清润悦耳,但默默缩在一旁的张管家却像见了鬼一样看了她一眼,又畏惧地瞥了眼步筠,心想这夫人也太不会看时机说话了!
平日里,谁敢在大人浑身杀气的时候开口阻止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雁晚杏开口之后,步筠那阴沉死气的眼神一动。
“你难道不饿吗?”雁晚杏挑眉,敲了敲碗边。
虽然她并不喜这柳月,但师父交代了她,她可是为了这苍生国民的福祉,才来暗杀这杀人如麻的嗜血狂魔,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折磨死人!
话音落下,步筠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狭眸落在了她身上,眼底的肆虐暴戾慢慢退了下去。
他大步迈过,来到雁晚杏身旁坐了下来,道:“那夫人想如何处置?”
步筠的气息已然稳了下来,尽管周身还是环绕着无形的冷气,但声音变得平稳冷静了许多。
一旁的张管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雁晚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让她做主。
大概……是在其他人面前,要给她这个“太傅幼女”一些面子?
于是,她踌躇了一会儿,试探地开口道:“让她……滚出首辅府?”
步筠沉默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如墨般深沉,让人看不穿那里面的神情。半晌,他低声道:“如你所愿。”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磁性,让人听着莫名耳痒。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冷声道:“张管家,将她扔出府外。”
“啊,是!”张管家立刻应声,找了外边的几个下人,一下子就抬走了柳月。
待人都走了,步筠扫了眼桌上厚厚的册子,没说什么,看着雁晚杏优哉游哉地吃着早点,明知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柳月是柳黄山的女儿,江南首富柳黄山。”
雁晚杏眸光一动,面上一脸不解迷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啊?”
见状,步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说完,他恢复了往常一态的慵懒散漫,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就在即将迈出门槛的一刹,他又道:“我去上朝了,西苑的事和人,不会再来打扰你。”
“哦。”雁晚杏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柳黄山,她当然听过这个名字,这所谓的江南首富,不过是靠搜刮民脂民膏、勾结官商!只是,他说这话,莫非是在和她解释?
想着,她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手。在触碰到手腕处印记时,雁晚杏的眼神瞬间清醒冷静了下来。
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步筠要上朝离开了,这是她去书房勘探机关的绝佳时机啊!
想到师父安排的任务,以及被关在机关内不知生死的师兄,雁晚杏顿时没了什么胃口,让人撤下了东西,并将人都赶到了院子外去,无事不得打扰。
片刻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院子后跃出。
雁晚杏的记忆要比常人要厉害许多,在执行任务之前,她就已经将首辅府的每个位置都记在了脑中。她无声无息地避开了许多人,径直向那首辅书房而去。
书房外守着几名侍卫,雁晚杏观察了一会儿,绕到了书房后头去。
后头的防备果然松懈了许多,雁晚杏凭借着鬼魅般纤细的身形,从一扇小窗里钻了进去。
脚下刚站定,耳边便听到了一道划破空气的细微声音,雁晚杏倏地抬手,抓住了箭身,却被那强大的力道磨破了手心的皮肤!
嘶——
她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看清手中的弩箭后眉头一皱,将它扔在了一边。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雁晚杏看清了书房内大致的摆设布置,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书房从外部看来并无什么异样,但是内部的场景,远比从外看到的要大。
重重叠叠的高大书架上,摆着无数的书册、竹简和笔墨,书架的侧面还挂落着许多名家墨宝。除了格外大、繁杂以外,与平常的书房似乎并无不同。
但想到师姐的话,雁晚杏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细细观察了一番书房内的东西,目光落在那些架子上的木盒上。
听师父说,步筠在多年前曾盗窃走了一本记载着玄门遁甲秘术的典籍。既然是书,必定是放在机关盒里密封的。
想着,她谨慎地从怀里取出一颗夜明珠,率先观察了一番脚下的机关,敏捷地避开了那些机关布置。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每当她的脚步踩到了另一块地板上时,她的身后,那些高大重叠的书架在一片死寂中如同活了一般,自动变换了位置!
如同迷形幻影一般,默不作声地将她困在阵地之中。
就在雁晚杏再次合上一个空无一物的机关盒时,她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瞬间蹲下了身,当耳朵聚精会神地勘听着声音时,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地板上。
电光火石间,她只觉得浑身一寒!
面前的这方地板上的花纹,她似乎看到过!
意识到她可能不经意间被困在了玄门阵法中,雁晚杏猛地站起身!
但是,就在她站起身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书架另一面的一道视线!
书房内居然还有人!
雁晚杏如雷似电般收回了夜明珠,从袖中抽出匕首,猛地向那人刺去!
只见那人身穿黑衣,黑面巾遮住了面容,领口处似有什么花纹,旋身躲开了她的匕首,反手抽出剑劈来……
为避开那人的剑,她的后背一下子撞上书架,谁料,那书架如同长了眼一般避了开去,雁晚杏身后一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仔细着脚下的机关,同时抬头看向那黑衣人,只见那人握剑向她步步紧逼。
雁晚杏旋手将匕首收入袖中,再出手时,只见细细密密的寒针如瀑雨般向前飞去,黑衣人避之不及,一脚踩在了机关地板上!
霎时间,两人都听到了壁上墙砖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无数的弓弩从那墙上浮现而出,那暗黑色的弩箭头齐齐对准了黑衣人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射出!
雁晚杏蓦地旋身腾起,一脚踩在书架顶上,如魅影般窜了出去,而那黑衣人反应不及她快,硬生生被弩箭插中了好几箭!
——
是她疏忽了,竟忘了玄门遁甲之术。
雁晚杏捂住胸口,气息略显急促地呼吸着。
此时,她蹲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从中。而不远处,便是她一开始钻进去的书房后窗。但因她强行破窗而出,那窗已然破了,甚至还引来了不少侍卫。
看着那群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的侍卫,雁晚杏稍稍松了口气。
这首辅府果然非比寻常,好在她身形灵活轻便,险逃而出。
但是,那书房里的黑衣人是谁?除了她,还有谁会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黑衣人衣襟处的花纹,似乎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待到气息稳定了下来,雁晚杏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她刚翻身回房,便听到院子外有人大喊的声音。
换好了衣服,收好了暗器,雁晚杏提着一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不耐模样走了出去。
“吵什么吵?”她皱着眉看向外面。
只见院门口站着张管家以及一众侍卫。
见她无大碍,张管家放下了心,道:“打扰夫人了。侍卫们方才在书房抓获了一名刺客,担心有同伙,顾及您的安危,才前来问候一声。”
那黑衣人居然被抓住了?雁晚杏眸光一闪。
“刺客,什么刺客?”她露出一副小女儿家该有的后怕之色。
张管家忙道:“夫人莫怕,只不过是……”
“咳!”
就在雁晚杏要听到关键之处时,一道咳嗽声忽然响起。
只见那侍卫之首的人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张管家迅速反应了过来,赔笑道:“不过是些小贼,夫人莫担心。”
见状,雁晚杏的眸底微微一沉,面上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道:“没事那就别来打扰我。”
“是是是!”
关上门的那一刹,雁晚杏终于想起来了那黑衣人衣襟处的花纹在哪里见到过。
那分明是太傅府的标致!
她代太傅府小姐出嫁之日,在太傅的身旁看到过身穿同样花纹衣服的人,那时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下人,没想到竟暗藏玄机!
看来那太傅府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在外人看来,太傅府似是被逼无奈嫁了女儿,实际上另有目的!
雁晚杏垂下了眼眸,想到方才那黑衣人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眼底染上了一层微微的寒意和杀气。
她以为,师父和严太傅相识,才会让她替嫁,暗杀步筠。可刚才那太傅府的刺客,看起来一点都不认识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还是,她漏了什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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