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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全文+番茄

牧羊岭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赶紧提闸!”雷震峰喊道。“怎么提啊?”冯正刚问。今晚来的都是外行,陆天风还稍微懂点,指着那个大铁轮说到:“就是它了,手动吧!”“往哪转?顺时针转还是逆时针转?”有个年轻人问。“别管了,先转吧,越转越轻松就是对的,越转越转不动就不对。”冯正刚说完把衣服一脱,露出了一身强健的肌肉。五六个人上去,抓住圆盘,吭哧吭哧费了半天劲,不管往哪个方向转,圆盘纹丝不动。就在陆天风摸出电话想打给叶修润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一个三十岁冒头的女人,眉头紧锁,一脸的清冷,开口就问:“你们是区农林局的?”闸房里的人都是一愣。陆天风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女人,心不由一阵乱跳。这个女人叫许梦宁。当初陆天风提拔交流到南翠区任副区长时,她担任区委书记。那年陆天风三十...

主角:陆天风厉俏   更新:2025-02-10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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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天风厉俏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牧羊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赶紧提闸!”雷震峰喊道。“怎么提啊?”冯正刚问。今晚来的都是外行,陆天风还稍微懂点,指着那个大铁轮说到:“就是它了,手动吧!”“往哪转?顺时针转还是逆时针转?”有个年轻人问。“别管了,先转吧,越转越轻松就是对的,越转越转不动就不对。”冯正刚说完把衣服一脱,露出了一身强健的肌肉。五六个人上去,抓住圆盘,吭哧吭哧费了半天劲,不管往哪个方向转,圆盘纹丝不动。就在陆天风摸出电话想打给叶修润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一个三十岁冒头的女人,眉头紧锁,一脸的清冷,开口就问:“你们是区农林局的?”闸房里的人都是一愣。陆天风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女人,心不由一阵乱跳。这个女人叫许梦宁。当初陆天风提拔交流到南翠区任副区长时,她担任区委书记。那年陆天风三十...

《官道权途,从90年代登居高位!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赶紧提闸!”雷震峰喊道。

“怎么提啊?”冯正刚问。

今晚来的都是外行,陆天风还稍微懂点,指着那个大铁轮说到:“就是它了,手动吧!”

“往哪转?顺时针转还是逆时针转?”有个年轻人问。

“别管了,先转吧,越转越轻松就是对的,越转越转不动就不对。”冯正刚说完把衣服一脱,露出了一身强健的肌肉。

五六个人上去,抓住圆盘,吭哧吭哧费了半天劲,不管往哪个方向转,圆盘纹丝不动。

就在陆天风摸出电话想打给叶修润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三十岁冒头的女人,眉头紧锁,一脸的清冷,开口就问:“你们是区农林局的?”

闸房里的人都是一愣。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女人,心不由一阵乱跳。这个女人叫许梦宁。当初陆天风提拔交流到南翠区任副区长时,她担任区委书记。那年陆天风三十四岁,属于全市最年轻的副区长之一,但许梦宁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放开手干!别觉得自己年轻,我在你这个年龄都干正职了!”

这话让当时的陆天风咂摸了很久。

跟着许梦宁,他真是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唯一可惜的就是时间太短了。

许梦宁年轻资历浅,但能力超群,深受省委常委、东州市委书记的青睐,在提拔上就陷入了两难,直接提副市长或者常委,她前面排着几个老资格,可是按资格的顺序来,也不合适,毕竟她的能力和成绩是公认的。许梦宁也不想再等,所以最终选择了去外地市担任市委副书记,一年后升任市长,后来因身体原因回省里担任厅长,但她不愿放弃,后面又去地市担任市委书记。这是一颗当年真正闪闪发光的政治明星,可惜最终还是因为身体原因,最后只做了两年副省长就转去政协养身体了。

上一世里,陆天风都不敢去见许梦宁,感觉没脸见。许梦宁在担任南翠区委书记的时候,顶住压力不让上马的一些低品质的项目,在她走后陆续上马。她在任上描绘的打造南部新城的宏伟蓝图,也被继任者们也包括他陆天风搞的一塌糊涂。

他在南翠区委书记的任上时,有一次没能躲开,见到了许梦春。平时飞扬跋扈果敢勇毅的他,甚至满脸通红,声音低低的想解释。已转到省政协任副主*席的许梦宁摆摆手:“你们干吧,这些事不用跟我说了。”

后来,许梦宁病重濒危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去看他。许梦宁也有些感动,对他说了很多藏在心里一辈子的心里话。

现在,望着许梦宁清丽的脸庞,陆天风飞速的回想,一九九九年,许梦宁应该还在东州市水利局,她是从排名倒数第二的副局长,直接干了局长,然后去西林区干的区长、书记,随后又去的南翠区干书记。

“许局长好。”陆天风上前一步,很恭敬的打招呼,他有点拿不准现在许梦春是处长还是副局长,还是先挑个官大的称呼吧。

许梦宁愣了一下,下午市委组织部才刚到水利局对她进行了考察,提名她为市水利局副局长,怎么区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消息传的这么快?

她扫了一眼闸房里的人,没有一个熟面孔。

“叶修润不在?”她问道。

“在忙别的,没来现场。”陆天风连忙介绍道:“许局,这是我们的分管项目办的雷局长,这是我们分管林业的冯局长。”

他特意把两个人的分工说出来,以免许梦春一会对二人发错了脾气训错了人。

许梦宁冷哼了一声:“两位局长来给尤香菊擦屁股来了吧?”

大家都有点尴尬,但陆天风却觉得很亲切。他跟许梦宁共事不过一年半多一点的时间,但有几点印象特别深,一是看得远,标准高,低品质的事情绝对不干,哪怕土地闲置,也绝不上马低端项目,一旦确定了高品质的项目,她的要求又极高,一份方案,陆天风不知带着人研究多少次,也很难一次就进入她的法眼。二是善于筹划引导,不是引导部下,是引导市里的主要领导,这点最让陆天风佩服。她想干的大事情,千方百计,往往总是能成为市里的重点工作,市长甚至市委书记在全市亲自安排亲自部署,然后早已准备就绪的南翠区很快就一马当先打开局面,又是被点名表扬无数。陆天风记得在许梦宁干书记的时候,南翠区几乎什么工作都是全市的样板。第三点,就是刚才的冷哼了,很多时候,她不开口,只用鼻子冷哼,而且你也琢磨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许梦宁在闸房内扫了几眼,又出去观察河水。

“这人是谁?”冯正刚和雷震锋同时问道。

“市水利局的许局长,也可能是处长。”陆天风不等说完,匆匆跟了出去。

“一个处长这么大架子?”冯正刚撇了撇嘴。

陆天风跟出去,见许梦宁正在扶着栏杆弯腰往下看,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许局,您小心点。”

许梦宁下意识的甩开了陆天风的手,回头不悦地看了陆天风一眼,却见他眼中满是担心和尴尬,便没有发脾气,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陆天风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眼前这是个年轻女人,不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

桥闸上的栏杆年久失修,最近再被雨淋,加上一些河浪的冲击,有些地方已经不稳了,许梦宁一不小心就抓到了一段快要断裂的栏杆,身子不由向前一晃。

陆天风顾不得多想,上前就抱住了许梦宁,一个转身将她放在了台阶的中央。

许梦宁看了看陆天风,没好气地说道:“我是纸糊的吗?”随手指了指闸房:“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在这跟着我干什么,闲的!”

“那你可小心……”陆天风还不放心。

“别废话了!”许梦宁提高了声音。

陆天空三步两回头,讪讪的回了闸房。

圆盘前面最多也就站五个人,雷震峰、冯正刚、陆天风、萧尘,加上林业站的一个小伙子,五个人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累的满脸通红,张口气喘,圆盘依然纹丝不动。

尽管下雨,但闸房内依然有些闷热,几个人便走出来透透气休息一会。

冯正刚低头看了看河水,又上涨了,但涨的不多,离堤坝还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便说道:“我看问题不大,这水位涨的不快,估计漫不了堤。”

“漫什么堤?”许梦宁冷哼了一声,指着北面那一大片房屋说道:“这里再涨五公分,那边就淹了!”

几个人都不明白,面面相觑,但见她神情自若,也不像着急的样子。

陆天风正在给叶修润打电话,说市局领导来了,刚才还问起他了,让他最好是能去办公室待着以防万一。这时听到许梦宁这样说,也有点不明白,就问叶修润是怎么回事。

叶修润说,清河的堤坝高,但是北面那条支流是没有堤坝的,如果这里的水位涨到离堤坝还有大约十公分的时候,河水可能就会倒灌进支流,支流决口,旁边地势低洼的沙家坝那一片肯定会陷入汪洋之中。

放下电话,陆天风把叶修润的话一说,大家又开始紧张了。

“领导,现在怎么办?”冯正刚问道。

“应该怎么办给你们反复说过多少次了,你们都没干!”许梦宁冷哼了一声:“现在来问我?我知道该怎么办?”

雷震峰和冯正刚都很郁闷,替别人干活,还要替别人挨训。

“我给市防汛指挥部打电话了,让他们送电机和传送带来。”许梦宁抬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河水:“希望他们能及时赶到吧。”

中间许梦春又接了几个电话,是市委办公厅打来的,说书记要到现场察看防汛情况,让她推荐几个点。

许梦春随口说了几个,那几个地方也是危险的,她这一路都查过一遍了,问题不大。

陆天风凑过去,小声问道:“许局,你不过去看看?”他的意思是你推荐的地方,你如果不过去,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解释?

许梦宁仿佛一眼就看透了陆天风的心思,冷哼道:“我看我还是陪你们比较重要!”说完又看了一眼陆天风:“小屁孩心思还不少!”

别人这样说,陆天风可能会生气或者尴尬,但面对许梦宁,他真像个小屁孩得到表扬一样,有点不好意思,但又非常开心。

许梦宁看看了河水,又打了个电话,脸色开始凝重起来,拍拍手聚拢众人说道:“送电机的车半路淹水过不来了,另外调了车过来,可能时间会久,咱们先想想办法。”

“根本提不动!”冯正刚说道。

“我看是没指望了。”雷震峰有些泄气。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韩英打来的,接通刚想说话,话筒里就传来韩英焦急的声音:“市委王书记马上过来黄北区,区里通知我去现场迎候。你们那里的情况厉俏跟我说了,雷局,拜托了,千万可不能出事!徐局长说他今晚在单位坐镇指挥,有什么事你及时跟他沟通。”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奔着综合站而来。

厉俏顾不上将湿漉漉的衣服穿上,一手拿着衣服,弓着腰,高抬腿轻落足,一颠一颠回了隔断后。

陆天风看着这滑稽的模样,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平时的高冷端庄优雅呢?你说上一世为何那么傻,连看都不看就走了。少占了便宜不说,还结下了死仇。

厉俏见陆天风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一阵嗔恼,指指门口催促道:“还不快去看看!不要让人进来!”

来人在综合站门口停下了脚步,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锁着,轻轻的脚步声又响起,朝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肯定是拿钥匙去了,快去啊!”厉俏见陆天风还在不紧不慢的穿裤子,气得飞起就是一脚。

陆天风轻轻躲过,来到门后站定,气定神闲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来人会是谁?不像是萧尘,他的脚步声懒散而随意,不似这般鬼鬼祟祟。

不一会,那鬼祟的脚步声伴随着大串钥匙的撞击声又回到了综合站门口。

恐怕这就是当年散播厉俏在办公室裸睡的那个人,陆天风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鬼。

来人显然不熟悉综合站办公室的钥匙,试了好几把,才终于找到。开了锁,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油亮的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局长郝连才的司机老刁。

“谁?!”老刁没想到门内站着人,还无声无息的,吓得一激灵,声音都有些发颤。

“刁师傅,是我啊。”陆天风笑呵呵的说道。当年他可没少巴结老刁,尽管他从心里看不起这样的人,但他知道,领导身边的人,尤其是小人,不但不能得罪,还必须要处好关系。

“小陆啊,我以为谁呢!”老刁松了口气,在综合站,甚至在整个局里,他就怵头萧尘一个人,那是真不给他面子,当着局长的面都敢奚落他。至于其他的人,基本都对他客气有加,就连副局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刁师傅不会以为是萧尘吧?他在里面睡觉呢,要不我喊他起来?”陆天风笑着说道。

“不用!”老刁赶紧摆摆手,想离开却又似乎不死心,又朝屋内看了看,问道:“就你俩?”

“是啊,就我俩,今天我值班嘛。萧尘你也知道,为了省那点水电费,经常以单位为家。”

“行,那你们值班吧。”老刁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问:“晚上看没看见厉俏?”

“见到了,晚上来过,好像喝了酒,满脸通红,但是身上又没有酒味,真是很奇怪。”陆天风说完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她被人下药了!”

“真的假的?这可不敢胡说!”老刁的脸变了颜色,好半天才问道:“她说什么了没有?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不知道呢,”陆天风有些困惑的摇摇头:“就一个劲扯衣服说热啊热啊。后来就下楼走了,雨伞都没带。”

老刁眼睛一亮,刚要说话,陆天风的手机响了。

“你看巧不巧?厉俏打来的!”陆天风让老刁看了一眼屏幕。

老刁一脸惊喜:“快问问在哪?”

陆天风点点头,接起了电话:“喂?厉俏啊,你在哪?郝局长和刁师傅都很不放心你呢。”

“别在那鬼扯了,快让他走!”厉俏在隔断后面强忍着火气压低声音说道。

“哦,萧尘啊,他睡了。让他去找你?哦,他知道地方?你俩的老地方?好的,明白了!”陆天风放下电话,回头冲屋里喊:“萧尘,萧尘,起来了!厉俏让你去找她。”

“我来的事别跟萧尘说。”老刁是真心怵头萧尘,转身快步走了,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是郝局长让我过来的,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老刁刚走,厉俏过来就是一脚:“你在那胡说什么呢!”

陆天风轻松闪开,正色道:“我救了你一命。”

厉俏过来狠狠地又是一脚:“我谢谢你!”

陆天风想把梦里发生的事讲给厉俏听,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事太过不可思议。

厉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说谎的本事倒让我开眼了,睁眼胡说,居然那么一本正经。”

陆天风心想,这点事算啥,我跳楼的当天下午,还一如往常地开了政府常务会议呢。不过你更厉害,不动声色就把绳套勒在我脖子上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这里是农林局值班室。”霍长风角色转换很快,尽管梦里当了二十多年的领导,但一回到这间办公室,立刻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哦,天风啊,我是雷震峰。今天的雨量不小,没什么情况吧?”电话里传来雷震峰副局长浑厚的声音。

雷震峰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浓眉虎目,脸颊两侧靑嘘嘘的胡茬,表情严肃,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性格豪爽,为人大气,对年轻人尤其关照,所以深得局机关年轻人的爱戴。

“雷局,目前还没有接到有突发情况的报告,一旦有,我会第一时间汇报。”陆天风对雷震峰很尊敬,甚至很多时候他都在不自觉的模仿雷震峰。他一直认为,农林局当年的辉煌,雷震峰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

“这雨,让人不大放心啊。”雷震峰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放下电话,陆天风有些感慨,雷震峰副局长并不分管水利与防汛,但他总是有种很强的全局观念,他觉得农、林、水、牧不管哪一块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农林局在全区的地位与形象,影响到局里每一个人,尤其是年轻人的进步。在陆天风心中,雷震峰是堂堂正正走大道、走正道的人,但可惜的是,他到退休只解决了副区级,而走歪门邪道混到正区级的却不在少数,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最近防汛工作老出问题,要是尤三姐能有雷局长一半的敬业,也不至于农林局天天被区领导点名!”厉俏语气中充满不屑。

尤三姐本名尤香菊,是分管水利和防汛工作的副局长,以前是个工厂的会计,不知套上了哪的关系,竟摇身一变成了公务员身份,又接二连三的提拔,从副科长、科长变成了副局长。她打情骂俏倒是一流,但正经本事没有。

两个人正在感慨,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陆天风,找到厉俏了没有?”电话刚一接通,局长郝连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局长你好,萧尘已经去找了,我现在单位值班。”陆天风看了一眼厉俏。

厉俏一听是郝连才,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寒霜。

“值个屁班!也不看看几点了,谁还给值班室打电话,不动动脑子!赶紧去找厉俏,找到了给我回电话!”话筒里传来郝连才粗俗的吼叫。

陆天风听得心里直冒火,但他还是忍住了:“放心吧局长,半小时内,我一定把厉俏给找回来!”

厉俏又气又愁:“碰到这么个局长,咱们别说进入升迁快车道了,慢车道也轮不上啊!”

“没事,他干不了几天了。”陆天风安慰道,他记得就是九九年的汛期,因为清河的桥涵闸疏于管理且年久失修,在一次八月中旬的一次暴雨中引起了河水倒灌,省市领导都亲临现场,可闸却提不起来。眼睁睁看着河水倒灌进居民区,造成了重大损失。省领导当场发了飙,把区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免去职务。随后的两天,农林局和建委的局长、分管局长也都被免了职。

“你怎么知道?”厉俏半信半疑。

陆天风也不好解释,只好笑笑:“我猜的。”

厉俏白了他一眼:“满嘴跑火车!”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北桥街道办事处打来的,北桥辖区有一座清河桥,这几天降水很多,河水上涨冲击桥身,竟把一大段护栏给冲到河里去了。今天晚上有一个男子酒后骑着摩托车带着媳妇从桥上过,可能雨大影响了视线,也可能本身就喝太多,竟然从桥上少了护栏的那段冲到了河里,夫妻俩双双殒命。现在夫妻双方两边的家属都聚集在了街道要求给个说法,如果不给满意的赔偿,就要连夜到区政府门口静坐。


出租车在高楼大厦间穿行,最后来到了目的地:朱庄,这是东州最大的棚户区,正在进行改造。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下:“兄弟,自己走进去吧,车只能到这了。”

陆天风下了车,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尘土飞扬,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飘来荡去的的垃圾腐臭的气味。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被惊到了,没想到堂堂的省会东州竟然还有这种地方!这一大片的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渣土垃圾。周围的高楼形成一圈的灯火,这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盏忽明忽暗的黄色小灯在闪烁。

凭着多年前的记忆,陆天风沿着垃圾堆中的小径曲折前行,遇到味道特别浓烈的地方,他就捏住鼻子。中间几度没有了路,他就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垃圾堆上爬过去,还要小心几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坑,这几天连续下雨,坑里积了不少水。

难道必须要在这种地方修炼吗?陆天风实在不理解,二十多年前就不理解,现在依然不理解,这不就是自虐吗?

好在复行数百步,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小片还没有拆除的民房,其中有一座二层小楼。

找到了!陆天风松了口气,径直走向二层小楼。这是一座平房加盖起的二层小楼,楼梯是一架铁梯子。

陆天风上了二楼,刚从楼梯口一转,迎面就扑来一阵浓烈的劣质香味。二楼的走廊很窄,前面的栏杆上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胸罩、内裤在随风飞扬。陆天风也没有奇怪,因为他已经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没走几步,旁边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一个披头散发面色惨白,脸上有三个黑窟窿的女人探出了头来。

上一世,这个女人把他吓了一大跳。但这次陆天风早有准备,不等女人开口便说道:“大姐,我是来找朋友的,萧尘,住倒数第二间的那人。”

女人愣了一下,噗嗤一笑说道:“小子挺有胆啊!有空来照顾姐的生意,给你打三折!”

“先谢谢姐了。”陆天风笑着挥挥手走了。

原来人生的剧本也没有太大变化,陆天风心道。

来到萧尘的租屋门口,门开着,没有开头,一个人影正在弯着腰不知干什么。

陆天风心中一阵激动,一步跨过去就抱住了那个人影。

“哎?你干什么,是你吗萧尘?”

竟然是个女人,声音好熟悉,原来竟然是厉俏。

“你来干什么?”陆天风有点好奇。

厉俏一脸丧气的样子,白了陆天风一眼:“你来干什么!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陆天风这才发现厉俏的裤子从裤脚到大腿处全是湿的,而且还散发出阵阵的臭味,纯白色上衣上面也溅的星星点点。

“刚掉垃圾坑里了。”厉俏一肚子火气:“我说这么倒霉,原来是因为碰到你这个狗东西!”

“哎哎哎,这邪火该朝谁发朝谁发,别冲我。”陆天风忍住笑,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才发现刚刚被厉俏的裤子沾湿了不少,抬起腿一闻,也有臭味,顿时也不淡定了:“这个萧尘,非住这种地方修炼吗?这是成仙的地方吗?”

厉俏没心情理他,尽管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女孩,但这臭乎乎的味道也忍受不了。

陆天风同样也忍受不了,就想开灯找一件萧尘的衣服换上,正在找开关,厉俏说道:“别费劲了,没电,要么就是灯泡坏了,手机也关机。”

陆天风继续找,找到了一根线,一拉果然没电。摸出手机打过去,果然关机。

“你去找找房东。”厉俏说道。

陆天风下楼找到了女房东,一个麻杆一样的女人,嘴里叼着烟,随手拿了一个灯泡:“五元。”

换上灯泡,屋里终于亮堂了。这间小屋,就是一个杂物间,东西不多,但异常杂乱。

“我真是佩服!”陆天风一边找衣服,一边恨恨地说道:“他怎么不找个公共厕所住呢!”

厉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陆天风诧异地看了一眼厉俏,不知道她怎么还有心情笑。

厉俏笑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一进门就脱下裤子撒尿。我问她你在干什么?她说上厕所。我说这是厕所吗?小女孩说这里跟楼下的厕所差不多,楼下太黑,她不敢下去。”

陆天风也哈哈笑起来:“童言无忌,孩子都是说实话的!”

陆天风找到一条过膝的肥短裤,递过去:“要不要换上?可就这一件!”

厉俏接过衣服,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皱眉道:“这衣服从买了就没洗过吧?”

“我只知道,他三个月洗次头。衣服多久洗一次,我不清楚。”陆天风笑了笑。

“去端盆水来。”厉俏说道。

又是端水!回来没两天,真成了端茶倒水的了!

端回水,厉俏下了逐客令:“闲人回避。”

陆天风转过身去:“麻利点!”

有过那种事以后,就少了很多避讳。厉俏也没再矫情,脱下衣服,擦了擦身上,换上了那件大裤衩。

陆天风继续找,找了半天,再没发现能穿的衣服。

“真是个神仙!”找累了的陆天风坐在床头哀叹。

两人坐了一会,厉俏转头看看陆天风,说道:“有一次萧尘对你说,人性是个好东西,让你最好保留一点。你还记得吗啊?”

“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他是对咱俩说的!”陆天风心想,咱俩不是彼此彼此吗?我一个山里出来的孩子,没有任何背景,最后能爬到市长的宝座,没有点非常规的手段,就靠按部就班那可能吗?你爬到市委书记就更不可能了!这中间做了多少不足以外人道的事情。

“昨天你跟我说,要一块做个好人。我知道萧尘的话你听进去了。”厉俏出神的望着门外:“昨天晚上回家我没有睡好,回想这几年,我感觉一直在和你赛跑。哪怕觉得哪里不对,也不敢停下来,生怕被你超过。可是昨天我发现你变了,具体什么变化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我们好像可以做战友,我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陆天风心里有些惭愧,心想我要是能听进去,也不至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但这些话也不能说,便问道:“所以你想来找萧尘解解惑?”

“是啊,我觉得他看得特别清楚。”厉俏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陆天风:“你有没有觉得,他有时看我们俩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怜悯?”陆天风愣了愣,叹道:“到底还是女人的感觉更敏锐,我都没有觉察到。”

这时厉俏的手机响了,厉俏以为是萧尘,拿出电话刚想骂,却发现是韩英打来的,连忙换了亲热柔和的语调:“韩英姐啊,有什么吩咐?”

韩英的语调很开心:“厉俏,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打给你的!”

厉俏的心呯呯直跳,难道韩英调她去市政局的事情办妥了?她该同意还是婉拒呢?

她刚才并没有完全跟陆天风说实话,她来找萧尘,更主要的是因为韩英想调她去市政局的事情。跟着韩英,她可以有更好的发挥,要比跟着郝连才强一万倍。但是农林局毕竟是个大局,是政府序列单位,而市政局,只是建委的二级单位,尽管单位的级别一样,但地位和重要性还是有些差别。她想听听萧尘的意见,或者说,更多的她只是想倾诉,而萧尘是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从他口里,永远不会说出别人的秘密。

“你不好奇吗?”韩英明显有些兴奋。

“我听着呢姐姐,肯定是个好消息!”厉俏心中做出了决定,单位是次要的,领导是更重要的。

“确实是个好消息,听我说,今晚的常委会通过了,任命我为农林局局长。”韩英在市政局被几个副职拿捏的太痛苦了,而通过昨晚,她又对农林局有非常好的印象。这次调整,不但成了序列局的局长,而且还离开苦海去一个印象很好的单位,也难怪她兴奋。

“真的!”厉俏蹦了起来,她倒是不是故作夸张,而是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太完美了。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开玩笑的吗?”韩英笑着责备道。

“太好了!我以后可真是幸福了!”厉俏开始夸张了:“姐姐,我向你保证,指到哪打到哪,鞍前马后,刀山火海,绝不皱眉头!”

“我相信妹妹!”韩英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现在还是保密期间,不要外传。”

放下电话,厉俏兴奋的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转圈。

“什么事这么兴奋?那马屁拍的!”陆天风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韩英姐要来农林局当局长了!”厉俏喜上眉梢地说道。

“哦,啊?”陆天风立刻想起了他下午调戏韩英的情景,心里不禁一阵发苦。


“来,看看这两个货是怎么表演的?”陆天风把电话按到免提,先给分管防汛的副局长尤香菊打了过去。

“我在外面有事,现在回不去,这个情况很重要,你马上给郝局长汇报。”没等陆天风把事情介绍清楚,尤香菊就赶紧推脱挂了电话。

陆天风笑着摇摇头,又拨通了局长郝连才的电话。

“这种事给我说干什么!懂不懂组织程序?你这属于典型的越级汇报!”没听两句,郝连才就发了火:“没有分管领导吗?这些破事以后不要跟我说!有事先给分管领导汇报,分管局长解决不了的,让分管局长找我汇报,你有资格给我汇报工作吗?”

陆天风听猴戏一般,也不生气,等郝连才发完脾气,这才说道:“对了局长,刚才萧尘打电话来,说一会就把厉俏送单位来。”

“嗯,没事就好。”郝连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尤局长说她有事回不来,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必须局长亲自处理!”陆天风添油加醋。

“放他娘的狗屁!再给她打电话,让她必须回来,告诉她,耽误了事,一切由负责!”郝连才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陆天风又不紧不慢地给尤香菊打了过去,这次却没人接听了。

厉俏气得脸色发白,半晌说道:“要不,给雷局长打个电话?”

陆天风摇摇头:“算了,别添麻烦了。处理不好有责任,处理好了,那俩货就来抢功劳。”

过了半个多小时,北桥街道又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明显不好了:“你们郝局长和尤局长的电话都没人接听。现在市政局、街道和派出所的领导都在,就差你们了,你们再不来人,我们可要向区领导汇报了。”

“好的,我马上给领导汇报。”放下电话,陆天风跟个没事人一样。

厉俏显得有些着急,皱着眉头说道:“要不你在这守着电话,我过去一趟吧,农林局的名声在全区已经臭到家了,别再让人看笑话了。”

“咱俩一块去吧。”陆天风把电话转移到手机上,和厉俏下了楼。路边等了好久,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的路上,又接到了街道打来的催促电话。

到了现场,人声鼎沸,足足有三十几口人。

陆天风和厉俏挤过人群,到了一间小屋,里面连坐带站的有七八个人。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正在说话:“如果他们有违法或者过激行为,我们会处理。但我们出面,即便不会激化矛盾,也会让他们抵触情绪更加强烈,这说服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街道来做。”

“我们街道做工作没问题,但是你们职能部门得给个政策,到底我们负有多大责任,能赔偿多少。这样我们才好跟家属谈。”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望向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但此时因为忧惧而显得没有神采,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坐在那不停的搓着手。她努力想显得镇定一点,但她的紧张局促大家都能看出来。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叫韩英。严格说起来,她是个书香温婉的女人,并不适合从政,心思单纯,又拘谨害羞,但家庭背景好,团干部出身,是黄北区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后来一路干到了区长,但性格能力的确不适合,最后调整到了东州市文旅局当局长。那时作为市长的他,经常喜欢开韩英的玩笑,而韩英特别容易脸红。

“韩局长,你说句话吧!”穿警服的中年人说道:“时间越来越晚,家属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再拖下去,可是容易出问题。”

“这个,关于内河防汛,区里是有分工的,建成区的部分是由我们建委市政负责,但建成区以外,是农林水牧局负责。”女人搓着手,努力让声音平稳。

“妈的,农林局这帮孙子怎么还没来!多长时间了,再不来老子去把他们拷来!”一个年轻警察怒骂道。

陆天风看了一眼年轻警察,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我是农林局的!”厉俏上前一步,面沉似水:“你要用警车接我们可以,用铐子,你还没这个权力!”

年轻警察眉毛一扬,刚要说话,中年警察摆摆手拦住了他:“曹所长,你别着急。人来了就好,那你们坐下来赶快商量。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年轻警察往外走的时候,挑衅一般撞到了厉俏的肩膀,把厉俏撞的一个趔趄。

“你是曹坤吧?”陆天风想起了这个警察是谁。这是全市最年轻的派出所副所长,后来一路升任所长,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局长,市公安局副局长。在二十年后的一场扫黑除恶中落马。落马后,人们才发现,他的仕途之路的起点,是按照某位政法系统大领导的意图包庇了一个有背景的罪犯。这个罪犯逍遥二十多年,期间又犯下了数起命案。二十多年后,随着这个罪犯的被抓,包括已经退休的大领导在内,一串政法公安干部被牵扯出来。

曹坤愣了一下,很少有人直接当面喊他名字了。

陆天风淡淡的看着他,当领导习惯了,身上自有一股气势,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身上才有的气势。

曹坤一时被这气势压制住了,竟然没敢还嘴,半晌才问道:“你是?”

此时陆天风有点市长附体,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小兵,朝门口轻轻一摆头:“出去吧。记得自己是通过干什么上来的!多干点好事!”

一想到这个人还要在公安系统继续干二十多年,而且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主政一方的局长,心中不禁叹息。

曹坤竟然没敢多言语,出门去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陆天风不同常人的气质。街道上的一个领导连忙站了起来,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农林局陆天风。”

“哦,陆局长吧?你好你好,我是街道的副主任胡波。你们可算来了,你们来了,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街道的领导异常客气。

“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们街道的同志先去和家属碰一下,摸摸他们诉求的底。这边我和韩英同志商量一下。”陆天风开始指挥起来,厉俏在一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韩英同志商量一下。”陆天风说道。

“那太好了!”街道副主任胡波带着街道的人出去了,屋里只剩了韩英、厉俏和陆天风三个人。

“你自己来的?”陆天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英。

韩英脸一红,她刚到市政局任局长,那些副局长都比她大一二十岁,又见她脾气柔和,慢慢就不拿她当回事了,不但不听,还经常拿捏她。

陆天风心里雪亮,这样的性格当领导,也真够难为她了。

“你当这个局长多久了?”陆天风坐了下来问道。

韩英低低地说道:“半年了。”

“还想干吗?”陆天风又问。

“啊?”韩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是想继续干这个局长,还是想被撤职?”陆天风换了个问法。

“想,想干啊。”韩英又开始局促起来。

“还想干就好办!”说完这话,陆天风不言语了。

韩英不知该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张张嘴又闭上了,抬头看看陆天风,但陆天风一看她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赶紧躲开。

厉俏看出了韩英的局促,倒了杯水端过去,柔声说道:“韩局,您别着急,咱们先等街道摸摸底,掌握了他们的预期,我们再研究办法解决。”

“哦。”韩英明白了,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对厉俏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啊,小妹妹。”

过了一会,街道副主任韩波进来,对陆天风说道:“陆局,他们要二十八万,但我估计二十五万以内就能谈下来。”

陆天风点点头,转头对韩英说道:“账上还有多少钱?”

“大概有二百多万。”韩英老实回答。

陆天风对街道副主任韩波说道“那就给二十八万,你去跟他们说,明天上午去市政局拿钱,一分不少。”

“那太好了!”韩波说完看看韩英。

韩英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韩英,这二十八万是不是你的钱?”

“是,啊?不是。”

“你能不能把这二十八万拿回家自己花?”

“那怎么行!”韩英站了起来。

“那你心疼什么,想想人家留下的孩子。”陆天风说完,又对韩波说道:“这个钱,街道还是要多操点心,经常去走访走访,确保孩子能享受到。”

“这个放心,孩子一直跟着她奶奶,感情很深。而且孩子奶奶也没有其他的孩子,这钱交给孩子奶奶,一定没问题的。”韩波很开心,这事比他想象中圆满。

韩波走了,陆天风看看韩英:“你明天一早就开个党组会或者局长办公会,研究确定一下这个补偿金额,让班子成员都表个态,这事就圆满结束了。”

陆天风说完,也不等韩英回答,径直出门走了。

韩英有些发愁,看着厉俏:“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到时候家属去了,拿不到钱会不会闹起来?”

厉俏走过去站在韩英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开会时,你先说这个赔偿数额是农林局、公安局和街道组成工作组与家属经过艰苦谈判取得的,来之不易。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再低一些,如果咱们局里哪位领导有能力去把数额谈下来,那是再好不过,今年的考核可以优先评优。”

“哦,”韩英有些明白了,“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干这个麻烦事的对吧?”

“对的,如果谈不下来,家属万一闹起来,还会惹一身骚,老油条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厉俏轻轻拍拍韩英的肩膀:“你甚至可以敲打一下他们,说今晚各个局包括街道都是副职在现场,只有市政局……”

“哦,这个就算了吧。”韩英心里有了底,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整个人看着漂亮了不少。

“韩局,你得多笑笑,看,你一笑多好看。”厉俏不失时机的拍上了马屁。

“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是能来我局里就好了。”韩英拉起厉俏的手,发自内心地说道:“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来帮我,我就不会这么累了。”


陆天风看到了韩英,笑了笑没说话。

姚子方也看到了韩英,连忙站起来用力咳嗽了一声:“局长!”

叶修润这才抬头,看到韩英,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这是上班时间!想下棋回家下去!”韩英阴着脸说道。

姚子方看看韩英,再看看萧尘,神情有些紧张。

老刁吓了一跳,赶紧贴着墙溜了,萧尘在那不紧不慢的收起棋盘,也站起来:“局长好。”

“好什么好!被你气得脸都白了!”陆天风走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萧尘说道:“让你钻研业务,让你钻研业务!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韩英自从来到农林局,就没和陆天风说过话,但她偶尔也能想起那天晚上陆天风的样子,说他装腔作势唬人吧,确实有点。但有时他身上也真的散发出一股让人感觉到压迫的气场,尤其是他训斥那位派出所副所长的时候,并不声色俱厉,却让人感到有些紧张和畏惧。

韩英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紧张,沉下脸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思考黄北区如何进行农业结构调整,我们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如何扬长避短,如何能短时间突破瓶颈,打造出几个亮点。”陆天风都不用思考,张口就来。

但是他的信口开河,却让韩英眼睛一亮,这就是她天天着急的事情,一时间竟忘了沉下脸,有些急切地问道:“想到什么没有?”

陆天风没想到她当了真,便说道:“我正在思考呢,力争到中层干部会的时候提出点有用的东西。”

“嗯,你们好好准备!”韩英说道“刚才我给曲区长做了电话汇报,曲区长可能也会参加我们中层干部会,你们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

“放心吧,韩.....局长!”陆天风一脸郑重地点点头,克制了自己想拍拍韩英肩膀的冲动,也生生咽回了“韩英同志。”

陆天风明显比前一阵放肆了许多,自从见到了许梦宁,他觉得天空一片晴朗,仕途也不再用过多担心什么,即便现在慢一点,将来也会飞速的赶上。提拔干部,绝不是谁干得好提拔谁,关键是你要有伯乐。你与对手的竞争,更多的是你与对手各自背后伯乐的较量。在上一世的二十多年里,他还没见过比许梦宁工作能力更强,更洞悉其中运作的人,包括他前后接触的两任省主要领导。

中层干部会最终定在了东海的一个小岛上。

地点是副区长曲婷定的,她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在那,好久没见了,前两天刚刚聊了几句,正巧韩英说去外地开中层会,她就那就去那吧。

厉俏和徐银祥辛辛苦苦热热闹闹研究的成果全部化为泡影。

曲婷副区长临时又决定把各农业乡镇的分管副乡镇长都叫上。

又得多花不少钱,韩英想想账上可怜的数字,有些心疼,但还不敢显露出来。

三天后,两辆中巴车出发了,一辆坐着曲婷、韩英以及副乡镇长和副局长们,另一辆坐着农林局的中层。

第一站是蓬莱阁,陆天风来过几次了,没有特别的新鲜感,就四处溜达着。

局里的中层尤其是年轻的中层大多都没来过,很兴高采烈的样子。

陆天风站在海边,迎着海风,看到潮水一浪一浪卷过来,心里感慨着,这真是当官最好的年代了。前一秒想去哪,后一秒就可以安排了,早上说起哪个省的哪个菜很好吃,晚上就已经飞到那里吃上了。甚至出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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