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舒陆津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雯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舒到餐厅的时候,桌子前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女人一瞧见纪舒,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她迅速起身,向纪舒小跑而来,到她跟前亲昵地伸出双手,挽住了纪舒的胳膊。“哎呀呀,小舒啊!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长越漂亮啦!”女人眉飞色舞地夸赞道。纪舒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大伯母的夸奖。”女人指着身旁的座位说:“对了小舒,这是你的表弟纪承业,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承业,快和你姐姐打招呼!”纪舒顺着大伯母手指的方向望去。从进门开始,纪舒就已经注意到大伯母一直在竭尽所能地讨好身边的儿子,然而她那位表弟不仅对他母亲的殷勤毫无反应,反而满脸不耐。眼下让他打招呼,他都是自顾自玩着手机,头都不抬起来一下。大伯母讪讪笑了下,招呼她坐...
《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完结文》精彩片段
纪舒到餐厅的时候,桌子前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人一瞧见纪舒,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她迅速起身,向纪舒小跑而来,到她跟前亲昵地伸出双手,挽住了纪舒的胳膊。
“哎呀呀,小舒啊!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长越漂亮啦!”女人眉飞色舞地夸赞道。
纪舒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大伯母的夸奖。”
女人指着身旁的座位说:“对了小舒,这是你的表弟纪承业,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承业,快和你姐姐打招呼!”
纪舒顺着大伯母手指的方向望去。
从进门开始,纪舒就已经注意到大伯母一直在竭尽所能地讨好身边的儿子,然而她那位表弟不仅对他母亲的殷勤毫无反应,反而满脸不耐。
眼下让他打招呼,他都是自顾自玩着手机,头都不抬起来一下。
大伯母讪讪笑了下,招呼她坐下:“小舒啊,你来点菜吧。”说着,便将手中的菜单递向纪舒。
纪舒轻轻摇了摇头,将菜单又推回到了大伯母面前,柔声道:“还是大伯母和表弟先点吧。”
“哎哟,这怎么行呢?”大伯母面露难色,但仍坚持把菜单再次递给纪舒。
两人正僵持的时候,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纪承业猛地将手中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餐桌上。
他没好气地嚷嚷道:“装什么装啊,你们都不点那就我来点好了!”说完,一把夺过大伯母手中的菜单,自顾自地点起菜来。
大伯母赶忙向纪舒解释,“小舒,你表弟他就是这个脾气,性格比较直爽,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纪舒微微颔首,表示并不在意。
“服务员!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纪承业一口气几乎点了大半本菜单。
服务员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在这之前的整整半个小时里,这两位客人一直坐在座位上,他曾多次询问他们是否需要点菜,但在他们在第一次看过菜单后就遭到了拒绝。
直到对面这位女士来之前五分钟,他们才要过菜单,准备点菜。
服务员仔细核对了一遍所点的菜品后,扬起职业化的微笑:“先生,本店菜品一经下单如非菜品本身质量问题,我们是不能退的哦。这边和您再次确认一下,您点的是......”
听到服务员的话,纪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们吃不起吗?你不过就是个端盘子的服务员,居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去投诉你!
你还笑?你是在嘲笑我们吗?”
说着,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菜单,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朝着服务员的胸口戳了好几下。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纪舒赶紧出声制止:“好了,表弟!跟顾客确认菜单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服务员向纪舒投来一剂感谢的目光,纪舒微微一笑,“没事,就按照他说的下单吧。”
服务员点点头,迅速捡起地上的菜单,转身快步离开。
服务员离开后,纪承业轻讽,“装哪门子好人,你不是也和他一样看不起我们吗?我听说北城最好的餐厅是悦园,你要是有心就应该带我们去那里吃饭,这个破地方谁想来。”
纪舒眼底浮起一丝不悦,“悦园需要提前三天预约,我也是刚刚才接到大伯母的电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相信对面两个人能听得懂。
纪舒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继续说:“大伯母这次来北城不会只是单纯想和我吃饭吧?”
旁边的纪承业听到她这句话,不以为意地嘁了声,“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一脸理所当然道:“我爸公司最近资金周转遇到了点麻烦,而且我马上要结婚了,你身为表姐,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纪舒的脸瞬间变沉了下来。
“我应该做什么?”
纪承业扯了下嘴,“你要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你除了能出钱还能出什么?”
纪舒拿起面前的柠檬水抿了一小口,“所以你们是来借钱的?”
“什么叫借钱?纪舒,你爸死的时候,是我爸妈专门从云城赶过来帮着你操办,反正你现在还没结婚,你的钱给我们是天经地义。”
纪舒心一沉,原来不是借钱,是想抢钱啊。
这年头抢钱都这么光明正大,还要提前知会一声了吗。
她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大伯母,在触到她的视线后,大伯母灰溜溜移开了眼。
纪承业用力捅了一下她的手肘,她笑的勉强,“小舒啊,你表弟今年就要结婚了,你大伯父的公司也遇到了困难,家里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找你。”
听到这话,纪舒嘲讽笑了笑,淡淡说:“要多少?”
两人一听感觉有戏。
大伯母亲切地拉起了她的手,满脸欣慰,“不多,就三百万。”
“三百万?”
“这结婚不得要房子吗,你大伯父的公司前阵子出了问题,家里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买房子的钱。”
纪舒顿了顿,假意思考了下,“三百万不够吧,这几年房价可是涨了不少。”
大伯母两眼放光,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小舒,你能这么替你大伯父和表弟着想,大伯母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你要是能多拿出一点我们也开心啊。”
“什么报答不报答。这样纪舒,你拿出这钱,我婚礼的份子钱你就不用出了。”
纪承业在一旁搭腔,好似纪舒不用出份子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纪舒越听心越寒,“你们是怎么觉得,我能拿出这三百万?”
“我们已经打听过了,你在那家工作室呆了三年,肯定存了不少钱。而且你刚才开来的那辆车就价值五十万,听说你还住在翡翠御府,那里可是北城富人区。”纪承业一脸自信说道。
原来如此。
打听得这么清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是啊小舒,这次就帮帮你大伯父和表弟吧。”
纪舒冷冷看了眼对面的两个人。
“大伯母,爸爸去世后您和大伯父已经分走了他一大半财产,到我手上的根本不足一半。您有想过这三年我是怎么生活的吗?”
“这.....这三年我们在云城,你在北城,大老远过来也不方便.....”
纪舒冷笑,“大伯母不用解释了。表弟这三百万您另想办法吧,该给的份子钱我会给,但是他的喜酒我也不去吃了。”
“纪舒,你这就不对了。你妈死的时候,是你大伯父和我在你爸忙的时候帮忙照顾你,后来你爸死了,我们也是连夜坐飞机赶到北城。
我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这样会让大伯父和大伯母寒心的啊!”
大伯母一边说还一边抹了抹眼角那鳄鱼的眼泪。
纪舒唇角讥讽。
大伯母嘴里说的照顾,就是把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一天只给一顿饭吃,还把她辛辛苦苦做好的手工作业拿去让纪承业冒名顶替上交。
爸爸在世的时候,大伯父仗着兄弟情深,从爸爸身上拿了多了红利,而连夜飞来北城,也只是因为想划分爸爸的名下财产。
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纪舒看着被握住的手,在陆宅,江素青也是这样求她放过陆津川,而现在她唯一的亲人,也是这样想用这个所谓的亲情道德绑架她,想榨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刚才她是那么渴望亲情,可结果.....
现实给了她冷冷的一巴掌。
原来她不配拥有爱情,更不配拥有亲情。
“纪舒,你在北城待了这么久,你爸走之前肯定给你留下了不少钱,你一个人在北城肯定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帮帮你表弟怎么了?”
纪舒用力把手挣脱了出来,“大伯母,那是我的钱。该怎么使用由我来决定,不是你们。”
“还有,大伯母打听错了,翡翠御府的房子不是我的,车也是我贷款买的,现在还没还完。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我名下房产。”
她站起来俯视着面前两个人,“三百万我一分没有,大伯母急的话可以去贷款。”
“你什么意思?”大伯母急了,脸色顿时阴沉,“纪舒,你这样太自私了!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让大伯母去贷款这种话?”
“如果大伯母不愿意去,可以让表弟去!”
纪舒不愿再和他们纠缠,只想离开。
“纪舒你给我站住!”
纪舒被他固定在怀中,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覆盖吞噬。他挑起眼角的眉梢,姿态散漫单手插着兜。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刚才叫你为什么不过来?嗯?”
最后一个字带着上翘的尾音,扑出的气息打在纪舒......
翌日。
早上陆老爷子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确定纪舒开车前往陆宅后,他才终于放下了心。
这次她的车不用停在外面,直接开进了璟庭园,停在了陆宅门口。
门口的佣人见到她下车后立刻拥了上来,态度恭敬。
“太太,您来了。”
纪舒听到她这个称谓不由得想起陆津川刚回国那天在门口说的话。
在佣人的帮忙下,很快就把东西搬到了三楼房间里。
帮忙搬东西的一个阿姨说这是陆津川的房间,在得知他们要搬回来后了,提前打扫出来了。
纪舒进门后环视了一圈房间,灰白相间的颜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陆津川三年基本不回这里住,里面保留的东西也是他之前读书时留下的。
唯一吸引她目光的是放在书架上面的一个黑盒子,和放在一边的奖章相比,它显得异常突兀。纪舒正准备上前细看,就被敲门声打断了步伐。
“太太,夫人让您去楼下茶室等她。”
纪舒心下了然,果然,她一回来江素青就等不及了。
她下楼到茶室,等了好一会儿,江素青才缓缓从楼上下来。
“纪舒,你的本事还真大啊,就那么自然的晕倒在阿川面前,这么自然搬回了陆宅,是我小瞧你了。”
听着江素青的嘲讽,纪舒明白这是在怀疑她装晕,目的就是为了搬回陆宅。
江素青在她对面缓缓坐下,对着旁边站立的阿姨微微挥了挥手。
阿姨立即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放在了纪舒面前,轻声说:“太太,这是夫人最钟爱的太平猴魁。”说完,阿姨默默退出了茶室。
纪舒听懂了阿姨的言下之意,淡淡笑了笑,明白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她慢慢提起茶壶倒出一盏茶,放到了江素青的面前。
然而江素青只是淡定自若地尝着糕点,目光都没有往纪舒身上看过一眼。
茶杯有点烫手,刚才纪舒递给江素青的时候,不小心有几滴茶水溅到了她手指上。纪舒下意识地轻轻揉搓了几下被茶水烫到的地方。
江素青已经吃完了半块糕点,她随手将剩余的丢进了碟子里。
她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着纪舒,冷冷地开口,“纪舒,茶水烫吗?可这远远比不上一个母亲连续三年都几乎看不到自己儿子的痛!”
江素青意味深长看了眼纪舒,“星媛告诉我,你和津川在办离婚手续。”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纪舒耳边炸响,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与江素青对视。
“看来这事不假。纪舒,从你三年前嫁进来开始,陆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她的手被江素青一把握住。
“所以呢?”纪舒反问。
“所以这次你能不能放过阿川,答应和他离婚?”江素青眼里此刻毫无刚才的冷厉,全是恳求。
纪舒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儿子不惜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女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她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声音略带沙哑地反问道:“放过他?”
江素青以为她不愿,继续道:“纪舒,只要你同意和阿川离婚,不再打扰他和星媛的生活,等你们离婚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
纪舒狠狠掐着衣袖下的指尖,“补偿?”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只要你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
这三年阿川一共才回过几次家?我身为母亲连续三年却只能在手机新闻里才能见到我的儿子,你知道外面那些人私下怎么说我们的吗?。
我知道阿川是因为躲你才不回家,可是三年的折磨已经够久了!纪舒,放过阿川吧!”
“折磨?”
纪舒这一句反问激发了压在江素青心底多年的不满。
江素青冷静的面容骤然变色,那张精心伪装起来的面具也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扯下来。
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纪舒,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当年阿川和星媛两个人感情那么好,就因为你,因为你那个死去的爸,一切都变了!
纪舒,经过三年你还不明白吗?阿川根本就不爱你,你已经绑了他三年,还不够吗?因为你阿川这辈子的幸福全毁了,你欠阿川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素青厉声道:“这三年我明明和我儿子生活在一个城市,可他却因为你有家不能回,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三年前你爸死之前到底和老爷子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的儿子,为什么!”
手腕被江素青死死掐住,仿佛要被她生生折断,江素青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想把内心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加倍报复在她身上。
纪舒心口传来窒息的疼痛,江素青的斥责和怒骂像一把刀在心里一刀刀剜着。
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所有人都把责任怪在了她头上。
所有人都在求她高抬贵手,放过陆津川。
所有人都在一遍遍重复着陆津川不爱她的事实。
可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究竟是谁应该放过谁!
纪舒使出浑身解数把江素青的手从自己手腕上剥下去,她直直对上了江素青的眼睛,语气坚定:“你说错了,这次是我主动把离婚协议给陆津川的,不是我放过他,是我求他放过我。”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江素青的表情,起身上楼回到了房间。
房间门关上的瞬间,纪舒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无力地倚靠门慢慢滑到地上,泪水不受控制慢慢落下。
江素青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条毒蛇,盘踞在心尖上,一点点不断释放着毒液,侵蚀着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插足了陆津川和徐星媛的感情。
所以陆津川结婚第二天和她分居,三年不曾见过一面是理所当然,而他时不时飞去美国找徐星媛才是情深意重!
毕竟十多个小时的时差,没有爱的话怎么坚持一年去那么多次。
纪舒承认,这一刻,她除了心痛,还多了嫉妒。
嫉妒陆津川有疼爱他的父母和深爱她的爱人,嫉妒徐星媛有可以为他克服时差和距离的爱人,而她纪舒呢?
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从来不会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无论是谁,只要稍有不满,就能够堂而皇之地冲上来,狠狠地踩她一脚,再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内心深处猛刺一刀。
她突然好想爸爸妈妈,如果他们还在......
纪舒紧紧攥着衣摆,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闷的让人窒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摸索出一瓶药,哆哆嗦嗦地拧开瓶盖,倒出了几颗白色的药在手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生生吞了下去。
随着药物渐渐发挥作用,原本颤栗不止的身体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但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好像怎么也修复不好,还在往外淌着血。
纪舒在地板上坐了好一会,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将她从情绪里拉了出来。
她缓缓回过神来当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时,心中不禁震惊。
纪舒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
她默默地听着对方说完,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纪舒感觉到自己力气在逐渐恢复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卫生间。
将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后缓缓下楼,茶室里已经不见江素青的身影。
她对说了句今晚不在家里吃饭后,开车离开了陆宅。
车轮扬起一片尘土,夕阳的余晖洒在车窗上,映照着纪舒的脸。
纪舒不想再继续看,正想收起手机时,一阵轻微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抬眼望向门口,在看到来人后眼眸微微眯起。
徐星媛莞尔一笑走了进来。
只是这笑容落在纪舒眼中却显得那么虚伪。
徐星媛轻声说:“纪舒,津川说你昨晚晕倒被送到医院了,现在还好吗?”
纪舒冷冷淡淡,“很遗憾,只是感冒,让你失望了。”
她的手机还没来得及熄屏,徐星媛站着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眉峰轻佻,“最近的媒体挖不到新闻什么都往上写,我早就和津川说了不要这么铺张,这倒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真得好好说说她。”
纪舒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徐星媛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心才来看望她,果然......
徐星抚了一下裙摆,优雅地坐在了床边的那张椅子上。
“纪舒,你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吧?津川他时不时会弄这些小惊喜,我这条项链也是他三年前在纽约拍卖行里拍下的,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呢。
这次我回国前我也和她说过不要把欢迎会举办的这么隆重,只是没想到他还是.....”
徐星媛戴的那条项链纪舒当然知道。
三年前陆津川一声不响离开两个月后,再次出现是在纽约的新闻上。
当时陆津川在纽约拍卖行一掷三个亿,拍下了徐星媛脖子上的这条诗意星河。
当时的新闻报道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谁才是这条项链真正的主人,直到一周后它出现在了天鹅芭蕾舞团的首席徐星媛脖子上。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陆津川特意飞到美国,还花这么大的价钱拍下这条项链是因为它里面带了一个“星”字。
自那后,徐星媛和陆津川成为了众多华人眼中的爱情佳话。
多么可笑啊!
纪舒的手指狠狠地攥着另一侧的床单,指尖逐渐泛起麻意,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徐星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舒,继续说。
“纪舒,我认识津川的时候你还没有没有来北城,我们从高中走到大学,只差最后一步我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虽然你们结婚了,但是这三年他时不时飞美国来看我,他告诉我你们婚后第二天就已经分居,而且这三年他虽然生活在北城,但一次面都没有和你见过。
其实津川根本不需要和我解释,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而我也愿意相信他。”
徐星媛越说越激动,她捋了一下发丝,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不能否认,纪舒长得很美,美到让她嫉妒。
哪怕她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却丝毫没有折损她的半分美貌,反而让人更加怜惜。她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轻而易举就能吸引住大多数人的目光。
而她由于长期练习舞蹈的需求,在饮食方面必须极度克制,长久下来,每年她都会在自己这张脸上砸下不少钱,她还要去尝试各种各样的医美,只为了能够将自己的脸和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当年仅仅是因为陆津川随口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会跳芭蕾舞的女孩子”,她便被家里逼迫着去学习舞蹈。
初中年纪的她才开始学舞,意味着她要比旁人花费上百倍的心血和精力。
在那个舞蹈教室里,她度过了多少个不分昼夜的日子,又挥洒了无数的汗水,最后她总算如愿以偿地站在了陆津川的身旁。
然而,所有的美好和憧憬都因为纪舒的出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怎么能不恨呢?
她恨不得昨天纪舒吃下那块让她过敏的菠萝蛋糕死在她面前,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拆散她和津川。
“纪舒,我知道你和津川之间没有爱情,也知道你们在走离婚手续。等你们办理完离婚手续后,我会和津川结婚,也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来插足我们的感情了好吗?”
纪舒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紧紧攥着底下的手,用力到直接开始发白,努力了压下了心底的起伏。
她的骄傲和自尊绝对不会允许她在徐星媛面前透露出一丝脆弱。
“徐星媛,我不要的人,你就这么稀罕?”
她不想再继续听着徐星媛讲述着陆津川和她的爱情故事。
纪舒用着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继续说:“好啊,陆津川我不要了,我让给你。你说得对,我和他之间是没有爱情的,所以你想要你就拿走好了。”
纪舒紧紧地握着拳头,她原本以为刚才那句话说完,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能够得到释放,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
她非但没有感到轻松,那股沉重反而愈发强烈,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里,几乎喘不过气。
纪舒以为在陆津川面前已经提了无数次的离婚,自己的心早已变得坚硬。
可当她说出那句话,亲手将深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怀抱,这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有人拿着刀在她心上狠狠地剜着,一刀又一刀,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直到这一刻,纪舒才惊觉,原来陆津川在她的心里居然扎根这么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津川从转角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罗杰。
陆津川站在门口,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
他眼神冰冷又尖锐,直直地盯着病床的纪舒,像是要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心里去。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世嘉传媒一整天都笼罩在低压中。
从早上陆津川脚踏上二十八楼的地砖开始,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的怒火殃及。
甚至连鱼缸里的金鱼和走廊旁边的发财树都没有逃过。
“小文,陆总今天什么情况啊?”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文件看了三个小时了,还没拿去给陆总签字吗?”
“呵呵,你是不知道早上我去送文件的时候,陆总他指着文件里面的逗号问我为什么不用句号,让我回来先学习一下标点符号的正确应用再拿去给他签字。”
“小文你这还算好了,刚才设计部叶经理上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可是被指着鼻子骂出来的。”
“这么惨?什么情况?”
“陆总说叶经理今天的墨绿领带让他怀疑设计部领导的审美能力。”
“......悲哀的牛马和万恶的资本家,恨!”
小文探头望了眼会议室紧闭的大门,默默叹了口气。
“怎么还没谈好啊。这个合作方不是已经定得八九不离十,只差签个字的事了,这都快两个小时了。”
“不知道啊。难不成陆总这是连合作方都不放过了?”
会议室里,罗杰第五次伸手松了松领带。
---‘陆津川我不要了,我让给你。’
陆津川倚靠沙发长腿交叠,明明是上扬的嘴角却让人看不出一点笑意,“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吗?”
罗杰不知道他陆总又怎么了,世嘉和这家公司的合作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定下来,只差最后签个字盖个章。
这种流程原本也不需要陆总亲自出面,只需要交代下面的人负责就行。
谁知道刚才对方一到公司,陆总突然亲自下场,不仅把对面的人吓了一跳,罗杰也吓了一跳。
莫非陆总是想让对方把报价再提高一点?
坐在对面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在听到陆津川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又被他立刻掩盖,“陆总,这已经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诚意了。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在北城是属于老牌企业,在世嘉之前也有不少传媒公司想和我们合作。”
男人清了清嗓子把项目书翻到了最后的签字页,向前一推,“当然,世嘉本身的实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我们也是非常期待和贵公司的合作,这个价格也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希望陆总理解。”
会议室陷入了僵局。
陆津川目光幽深,似乎是在思考可行性。
---‘我和他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他盯着面前的签名空白处,好似下笔签的不是项目同意书而是离婚协议书。
“既然如此,那很遗憾,这次合作无法继续了。”
说完,陆津川毫不犹豫起身向门口走去。
罗杰瞬间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
就.....就这么草率?
这陆总进门到现在才说了两句话啊。
对面的男人立刻起身,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慌乱,“.....陆总稍等,先别急着走,还是可以再商量的。我现在就给公司打电话,麻烦您稍等我三分钟,多谢。”
男人拿起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片刻后他进来对着陆津川躬身说:“陆总,我们是真心想和世嘉合作,刚才我也和公司重新申请了一下,为表我们的诚意您看我们再加这个数可以吗?”
男人在手机计算机上打了个数字,双手递到了陆津川面前。
罗杰看到数字差点兴奋到原地跺脚再加表演一个托马斯旋转。
他现在就想给陆总点赞!
他就知道刚才陆总那一招是欲擒故纵。
不愧是陆总啊,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两句话,就让对方把报价提了好几个点。
陆津川在罗杰心中的形象更加伟岸高大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去成为一名优秀的总裁特助,这样才能不给陆总丢脸。
这次合作最终以陆津川点头完美结束。
罗杰把对方送到了电梯口后,满脸喜色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夸赞声在进门那一瞬间落下,“陆总,您真是太厉害了,您居然能猜到对方还藏着底牌,只用了两句话就能让对方松口,不愧是您啊!只是您下次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下,我......”
罗杰接下的话在看到陆津川的脸色后戛然而止。
陆津川眉眼未动,一言不发坐着,脸上不见丝毫的喜悦。
“罗杰,把斯尔顿酒店的项目书给我找出来。”
“啊?您不是说咱们不接斯尔顿的项目吗,都快年关了,设计部....”
在陆津川眼神瞥过来的那瞬间,罗杰立马改口,“......设计部一定有信心完成,为今年的业绩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我现在就去拿项目书。”
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
陆津川抬手揉了紧皱的眉头。
这三年来他谈过不下上千次的合作,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谈判的时候分了心,因为纪舒。
......
医院里。
陆津川离开后没多久,高夏也到了医院。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纪舒坐上高夏的车回到了翡翠御府。
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她去冰箱里找了点食材下了碗面条,吃完后正准备去画稿子,就接到了陆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孩子,爷爷说的话还记得吗?”
纪舒心下一愣,老爷子说明天开始搬回陆宅住,这是怕她忘记特意来提醒了。
“我记得爷爷。”
“那就好。明天我让你刘叔帮你一起搬,你一个女孩子搬家不方便。”
“不用了爷爷,我东西不多,不用麻烦刘叔了。”纪舒赶紧拒绝。
“那好吧。你的车牌我已经让管家录入了,要不是听你刘叔说,我都不知道你每次回家都只能走路进来,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要和爷爷说知道吗?”
纪舒眼眶发涩,按下心中的哽咽,“谢谢爷爷。”
“傻孩子,和爷爷不用这么客气,那你今天早点休息。”
陆老爷子挂断电话,纪舒只能先将画稿子的事情放在一边,先去收拾搬回陆宅要用的物品。
翡翠御府是陆家买给她和陆津川的婚房,两人领证后纪舒便一直住在这里,而陆宅她更是一次都没有回去住过。
陆爷爷这次强制要求他们搬回去,纪舒没有办法拒绝,只是她不知道江素青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水池里的热水气上升,雾气逐渐爬了整面镜子,很快就罩住了她的精致眉眼。
隔着朦胧水雾,纪舒渐渐辨不出镜子里那个人眼尾处带着的究竟是水珠还是泪珠。
水漫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很轻,很微弱。
纪舒却听到了。
藏在深处的记忆像潮水被打开了闸门,涌了出来。
爸爸躺在棺材里的模样...…
她自己在流产手术通知单上签字......
手术结束第三天她收到了陆津川寄来的离婚协议......
北城的冬天真的太冷了,今年冬天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纪舒像是溺水的人在濒死窒息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求救,“可是夏夏,太累了。”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这次高夏什么也没问,只是温和又坚定的说:“好,离婚。”
想要这段婚姻结束的人太多了。
既然这段婚姻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纪舒挂断了电话,缓缓闭上了眼,思绪空荡,浑身被热气笼罩着。
世嘉传媒。
罗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出来后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秘书小文拉到了一边。
“罗特助,陆总这会多久才结束?十一点和海外有个视频会议,现在只剩下十五分钟。”
小文一边打听一边偷偷踮脚望着会议室紧闭的门。
“罗特助,你能不能透露一点,这会什么时候结束啊。大家这都战战兢兢一上午了,连个卫生间都不敢去,生怕被陆总叫进去。”
罗杰松了松领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谁能猜到陆总的心思,从早上开始,市场部、法务部、设计部、公关部,甚至连人事部都没躲过。”
小文附和,“是啊是啊!这简直是黑色三小时会议。对了,罗特助那你怎么现在出来了?”
罗杰边走边向后摆手,“陆总说,楼下小孩的说话声音太吵了,打扰会议的进程,让我去处理一下。”
看着罗杰匆匆离开的背影,小文走到窗户边往下望了一眼。
这可是二十八楼,陆总都能听到楼下小孩的声音?
会议室里,世嘉传媒所有部门高层都面红耳赤地坐在位置上。
早上一到公司就被叫到了这里,眼下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
设计部的叶经理实在憋不住了,颤颤巍巍地弯着腰起身,“陆总,我能不能先去一趟卫生间?”
会议室静默。
其他部门的经理向他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眼神,叶经理苦不堪言。
陆津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手指弯曲搭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心跳声加剧,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就在耳边,叶经理觉得不仅他的膀胱要炸了,胸膛也马上要被剥开了,心脏下一秒就快要跳出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认为陆津川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叶经理认命的闭上了眼,就在他准备落座时,陆津川终于开口了。
他抬眸,扫了一圈会议室,不辨喜怒地说了句,“散会!”
直到陆津川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大家才反应过来。
见此,叶经理赶紧奔向了卫生间,生怕下一秒陆津川反悔又回来了。
罗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陆总站在落地窗前。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迈步上前,“陆总,我刚才下楼看过了,现在应该没有小孩的吵闹声了。”
“嗯。”陆津川淡淡的应了一声,脸色平静,“出去吧。”
“好的,陆总。”
罗杰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加油!罗杰!你是最棒的总裁特助!
......
纪舒三年前从美院毕业后直接进了‘万物生’工作室,她的工作是一名壁画师。
工作室上班时间比较弹性,不强制坐班。
她和上司请了假后早上从翡翠御府出来,直接来了世嘉。
世嘉传媒,如今国内传媒领域的龙头。
两年前的一则财经新闻出来,大家才知道它的背后居然是陆氏集团继承人陆津川。
纪舒还记得这件事情刚报道出来的时候,陆骋发了好大的火,骂陆津川离经叛道。
陆氏集团业务领域广泛,其中商业地产占大头,万泰、云达、宝龙、华鸿大悦城、龙湖控股这些都属它的旗下。
在所有人眼中,陆津川会和其他富家子弟一样,毕业后会进入自家公司集团,走上既定的道路。
可陆津川却没有,他不仅没有子承父业继承陆氏集团,反而开辟了一条陆氏集团从未涉足过的道路。
当时那条新闻报道出来后,有不少人等着看陆津川好戏,都以为只是陆大少爷一时兴起,等着看他败兴收场。
谁知一年过去,如今世嘉传媒居然一跃成为国内传媒公司龙头。
陆津川用一年时间,让世嘉传媒的名声响彻北城,那些原本准备看好戏的人转眼便换了副嘴脸,开始赞扬陆津川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自那后,陆津川在北城人眼中不再是陆氏集团继承人,而是世嘉传媒陆总。
翡翠御府离世嘉不远,纪舒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楼下。
北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高楼林立间世嘉传媒无异于是最耀眼的明星。
二十八楼的高层如利剑直指苍穹,广告牌每分钟轮番变换吸引着往来间行人目光,玻璃幕墙反射了旭日朝霞,也彰显了北城繁华。
纪舒走到一楼,前台工作人员是一个小姑娘,见到她后扬起了职业化的微笑,“您好,请问是有预约吗?我这边帮您查询一下。”
纪舒说:“没有预约,我找陆津川。”
“好的.....谁?陆......陆总?”
微微感觉到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握着鼠标的手轻轻颤抖了几下。
面前的女人一身白色丝绒长裙外披浅杏风衣,随意低扎了一个丸子头,几缕碎发掉落在肩膀,初升的阳光恰好打在了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光辉,温柔又动人。
微微按下了八卦心,将视线从女人身上收回,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温柔答复:“不好意思哦,陆总的预约我们这边没有权限呢,或许您有陆总或者罗特助的联系方式吗?”
纪舒被这个问题问到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上下滑动。
没有。
点开微信好友列表搜索好友。
没有。
这才想起她好像三年前就把陆津川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纪舒抬头温柔一笑。
“没有。”
罗杰没想到下趟楼的功夫,会碰到自家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罗杰联想到早上那场黑色三小时的窒息会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台走去。
“罗特助好!”前台小姑娘点头问好。
罗特助?
陆津川身边的一把手,罗杰?
纪舒跟着前台小姑娘的称呼叫他,“罗特助你好,我找......”
“找陆总是吧!请跟我来。”罗杰单手向前打开屈身引导,语气恭敬,彬彬有礼。
纪舒跟着他到了总裁专属电梯面前等待。
“陆夫人,您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下次来世嘉直接发消息通知我,我派下来接您。您不常来公司,下面的人没认出来,我等会儿就发条通知下去。”
纪舒立刻打断了罗杰的话,在胸前摇了摇手,“叫我纪舒就可以。罗特助,通知你先不要发了。”
总裁专属电梯从二十八楼下来还要一会,纪舒把装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袋递给了罗杰。
“罗特助,我就不上去了,你把这份文件带上去交给你们陆总,让他签字。”
罗杰双手接过,满脸慎重,“好的,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所以您才会亲自送过来,你们感情真好。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陆总的。”
纪舒说:“是离婚协议。”
“叮”
是电梯到了。
罗杰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纪舒最终还是上了电梯。
罗杰站在后方最边上的角落,两手交叉合在腹前,眼睛死死盯着电梯数字变动。
而原本在他手上的离婚协议,现在又回到了纪舒手里。
“叮”
电梯到达二十八层。
罗杰一路领着她到了总裁办,路上经过的人频频回头。
纪舒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八卦的模样不自觉抿了抿唇。
这就是她刚才为什么不想上来的原因。
现在不知道已经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罗杰带着她走到了里面最大的办公室,轻敲了三下。
里面传出淡淡的嗓音,“进。”
罗杰替她打开了门,纪舒前后脚一进去,门立刻就被关上了。
纪舒进去后环视了一圈。
陆津川办公室的主打色是银灰和米白,营造了一种高级和冷静。
办公室设施线条简单流畅,会客区的复古皮质沙发下铺了一条手工编织的地毯。
在纪舒的记忆里陆津川是肆意的是张扬的,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
纪舒把目光投向了陆津川,西装外套被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平驳领深色马甲,搭配一条蓝棕混色斜格纹领带。
右臂上方套了一圈黑色袖箍,整条手臂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
许是因为在审批文件,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周身透露着凌冽的气场。
门开时,他便掀眸扫来。
眼波对视间,嘴角浮现一抹玩味。
陆津川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向后一靠,姿态放松,神情慵懒,嘴唇勾了勾:“昨天刚骂完我,今天就主动找上门了?总不会是来质问昨晚为什么一夜未归吧。”
他起身走到会客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
纪舒装作没看见,坐在了他的对面。
“一夜未归在三年未归面前算什么。这是离婚协议,你看过后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等下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纪舒把文件袋向前一推。
陆津川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去,意味不明的看着桌上的文件,“你还真是急不可耐,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十五天,你急什么。”
纪舒说:“一个月十四天了。”
陆津川问:“你是不是每天数着日子,掰着手指头算着离婚的日子?”
纪舒回答,“当初把这份协议给我的人是你,也是你提出三年后婚约到期就离婚。”
陆津川顿了顿,嘴角扯着散漫的笑,“当初是当初,三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
纪舒心里一紧,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既然不差这几天那就尽早结束,这对我们都是解脱。”
陆津川松了松领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一道黑影从她的头顶落下。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似乎蕴藏着什么,还不等她细看,又立刻被隐藏。
明明目光很淡,但是却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解脱?这三年是委屈你了吗?房子?车子?衣服?包?”
纪舒不喜欢这样的处境,不喜欢这种被迫仰视的感觉,轻轻蹙了蹙眉,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陆津川将她这副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微敛,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纪舒,你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不喜欢送这些东西的人?如果是季川泽,你还会说这是解脱吗?”
“和川泽哥有什么关系?不要扯开话题。”
陆津川轻轻嗤笑了一声,挨着她叠腿而坐,开口就是淡淡的嘲弄,“川泽哥?我也比你大,也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哥。”
纪舒往旁边一挪,把协议往旁边一推,“离婚之后你想让谁叫你哥,就让谁叫。”
陆津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嗤笑了一声。
他拿起离婚协议随手翻了几页,看了眼日期,“还真是三年前那份协议。”
纪舒回答:“当然。”
这份协议一直被她放在床头柜最底层位置,最初她是不敢看,害怕看,后来变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眼,用来提醒自己尽早远离这段失败可笑的婚姻。
陆津川漫不经心地把文件又推了回去,神色恢复如常,“协议今天签不了。”
纪舒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为什么。”
陆津川微微侧身,目光冷冽如冰,沉声道:“我还没找律师看过。”
“你还要看什么?财产吗?”
陆津川默声不作回答。
纪舒从文件袋里拿出离婚协议,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开,停在财产分割当页。
她压下心中的火气,从喉咙里面吐了一口气,“这份协议是你三年前给我的那份,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
纪舒又补充说,“离婚后我会从翡翠御府搬出去,车子和衣服还有包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你要是介意,三年的房租水电我也可以折给你。”
时间好似静了几秒,谁都没有开口。
陆津川从纪舒身上收回视线,嘴角弯出的弧度像比冰雪还要凉薄几分,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他冷漠的气息。
陆津川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看向了手腕处盯了好几秒,最后只是伸手掸平了手腕处的褶皱。
佣人准备的速度很快,没一会纪舒就被告知可以用餐了。
陆家长辈陆荣翁坐在主位正中间,陆津川和他的父亲陆骋分别坐在他两边,纪舒和江素青坐在他们旁边。
陆老爷子马上七十了,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却比当代年轻人还要好不少,他为人和善,算是整个陆家为数不多对纪舒好的人。
陆老爷子看着陆津川散漫的模样,怒从中来,“三年都不知道回家,怕是都忘记自己姓陆了。”
就差直接点名道姓了,陆津川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在了陆老爷子面前的盘子里面,“哪能,我这不是去外面赚钱了吗。”
陆津川就是有这种本事,只要他有心,就可以把任何一个人哄好。
陆老爷子斜看了他一眼,再说出口的话语气显然缓和了不少:“以后多回来知道吗。”
“听您的。”
陆老爷子点点头,目光看向了纪舒。
“这三年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偏要住外面,结婚第二天就分居像什么样子!以后要好好对小舒,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陆津川眼皮一掀,瞥了眼旁边戳米粒的纪舒,一本正经说道:“好,放心。”
陆老爷子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拧了拧眉,“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纪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双筷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她微微一愣,陆津川夹了一块菠萝牛柳放在她的碗里。
她的手一顿,筷子夹着的米饭掉落。
纪舒不动声色地将菠萝牛柳拨到一边,连带着这碗饭再也没动过。
陆老爷子吃完就上楼了。
他一走,饭桌上便成了江素青的战场。
十句话里八句是对陆津川的嘘寒问暖,剩下两句是对纪舒的含沙射影。
纪舒前几年最开始还会回几句,后来就随她说了,累了自然也就停了。
只是这次的话是被陆津川打断的,他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瞥了眼纪舒的饭碗,笑意不达眼底。
“妈,我们陆家家规吃饭不让说话。”
“?什么时候有这条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还有迟到不让上桌这条规矩对吧。”
江素青原本高涨的气焰顿时歇了,撇了撇嘴。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饭吃完没有留太久,江素青心生不满,但依旧目送纪舒和陆津川出门。
“少爷慢走,纪小姐慢走。”
上车前陆津川勾了勾唇:“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叫她纪小姐。”
佣人明显慌张,脸色铁青,急忙开口,“对不起!少爷太太。”
陆津川打开车门刚坐下就对上了纪舒的眼。
四分不解,三分嘲讽,剩下三分是生气。
“陆津川,你今晚是在发什么疯?”
纪舒的话如同导火索,点燃了陆津川脑海里崩了一晚上的线。
他怒极反笑,冰冷的眉峰冷冽弯起,“我发疯?”
纪舒眉心紧蹙,沉声道:“我不用你帮忙解围,是你说的,我们要离婚了。”
陆津川面色阴沉,眼底腾腾火意,浑身透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伸手猛地拉住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着引擎声响起用力踩下油门,黑色库里南冲出融入黑夜。
纪舒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一言不发。
这三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三年前他一声不响在新婚夜第二天抛下她,留她一人被嘲笑开始,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次陆津川帮了她,那下次呢?
下次他又突然间消失不见,谁来帮她呢?
纪舒也曾期待过陆津川会在她收到委屈的时候出来帮她,可她等了三年都没有等到,因为陆津川躲了她三年!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了,不稀罕了。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尽快去办离婚手续吧。”
等离婚了,她也不会再来陆宅吃饭了。
纪舒这话一出口,陆津川周身的空气像是被冷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扯了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三年期限到了吗?你就这么迫切?”
“还有一个月十五天。”
“记得真是清楚。”
这句话陆津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唇齿间在滚了一圈。
车内静的没有声音。
纪舒放在中控台充电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现有的平静。
她的手比脑子快,没注意看来电人。
电话一被接通,纪舒还没开口,对面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纪舒学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了。你再考虑一下我,刚才你说的结婚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男生语速极快,显然是喝醉了,但是声音依旧嘹亮,“纪舒学姐,就算你真的结婚了,但是我年轻啊,身材又好,我身高178,六块腹肌.....”
电话里的每个字透过听筒回荡在车内。
异常清晰。
“我会给你幸福,我身体可好了......”
已经预料到对面接下来要说的话后,纪舒一把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陆津川眼眸微眯,在看到纪舒背对着他的后脑勺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暖黄色的路灯光泄进车内,男人倨傲冷肃的脸庞若隐若现的映在纪舒面前的车窗上,看起来并不友善。
陆津川侧头瞥了她一眼,眼底浮起淡淡的疏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凉意,“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纪舒却强装镇定,眼神同样冷漠如冰:“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库里南一个急刹。
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在空荡的马路上显得格外突兀。
纪舒被惯性带着狠狠往前倾倒,安全带紧紧勒着她的锁骨,一阵疼痛感瞬间袭来。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在却看到面前的亮起的红灯后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纪舒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却没有注意到陆津川在刚才听到她说的句话后,冷冽的脸庞僵了不少,眼底深处蔓延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危险。
车子开进了翡翠御府。
纪舒正准备开门,手被向后一拉,顿时失去了平衡,身子毫无防备倒了下去。
一半躺在座椅上,一半落在陆津川的怀里。
纪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几秒,但片刻后条件反射开始挣扎想从他怀里起身。
“陆津川,你一晚上到底要发几次疯。”
她手用力往边上撑了一把,却被陆津川轻而易举的一个伸手压了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覆盖吞噬,单手扣住了身下人的后脑勺,说话的气息直直打在了纪舒的耳边:“我186,八块腹肌,陆太太不想试试吗?”
纪舒感觉下颌一痛,嘴被他掰开,陆津川的唇覆了上来,开始疯狂的掠夺,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开始厮打陆津川的肩膀,然而这个动作落在陆津川身上如同隔靴挠痒,他生生挨了这几下,身子一动不动,手却往她衣服底下探了进去。
纪舒猛一激灵,咬了下去。
“嘶!”
陆津川吃痛一声,放开了她。
“啪!”
纪舒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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