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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 番外

江东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跟我朋友在警局。”听筒静默一瞬,靳宪廷刚揭开文件一角,又合上,以为她出了事,面色微沉,“哪个警局。”“市公安局。”阮虞解释,“是我朋友哥哥的酒吧出了乱子,现在在审讯室里,想请问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律师可以…”“你受伤了吗。”他没心思听其他的,打断她。阮虞一愣,“我没有…”靳宪廷从椅背上抓起大衣,气势汹汹往电梯口走,“等我过来。”一秘起身询问,“靳总,您去哪儿?还有几份标书,需要您签字过目。”“撂下吧。”靳宪廷眉目阴郁,看了眼腕表,“我处理私事。”进入电梯之后,信号已经断开了,阮虞握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个,她本意只是想拜托找律师,而林希锐这个人不靠谱。“小虞,你打了电话了,林希锐怎么说?”舒喜着急,追出来问,“他会提供律师帮助...

主角:阮虞靳宪廷   更新:2025-02-19 0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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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虞靳宪廷的其他类型小说《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 番外》,由网络作家“江东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跟我朋友在警局。”听筒静默一瞬,靳宪廷刚揭开文件一角,又合上,以为她出了事,面色微沉,“哪个警局。”“市公安局。”阮虞解释,“是我朋友哥哥的酒吧出了乱子,现在在审讯室里,想请问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律师可以…”“你受伤了吗。”他没心思听其他的,打断她。阮虞一愣,“我没有…”靳宪廷从椅背上抓起大衣,气势汹汹往电梯口走,“等我过来。”一秘起身询问,“靳总,您去哪儿?还有几份标书,需要您签字过目。”“撂下吧。”靳宪廷眉目阴郁,看了眼腕表,“我处理私事。”进入电梯之后,信号已经断开了,阮虞握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个,她本意只是想拜托找律师,而林希锐这个人不靠谱。“小虞,你打了电话了,林希锐怎么说?”舒喜着急,追出来问,“他会提供律师帮助...

《野性总裁穿上娇夫马甲阮虞靳宪廷 番外》精彩片段


“我跟我朋友在警局。”

听筒静默一瞬,靳宪廷刚揭开文件一角,又合上,以为她出了事,面色微沉,“哪个警局。”

“市公安局。”阮虞解释,“是我朋友哥哥的酒吧出了乱子,现在在审讯室里,想请问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律师可以…”

“你受伤了吗。”他没心思听其他的,打断她。

阮虞一愣,“我没有…”

靳宪廷从椅背上抓起大衣,气势汹汹往电梯口走,“等我过来。”

一秘起身询问,“靳总,您去哪儿?还有几份标书,需要您签字过目。”

“撂下吧。”靳宪廷眉目阴郁,看了眼腕表,“我处理私事。”

进入电梯之后,信号已经断开了,阮虞握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个,她本意只是想拜托找律师,而林希锐这个人不靠谱。

“小虞,你打了电话了,林希锐怎么说?”舒喜着急,追出来问,“他会提供律师帮助我哥吗?”

“我找了。”深冬零下十几度,阮虞唇边呵出一口白气,“但没有找林希锐,外面太冷,你进去等。”

“小虞,我现在真的等不了一点。”舒喜也冻得上蹿下跳,强忍着,“我嫂子身体不好,很难怀孕,跟我哥去年年底才好不容易要上孩子,他要是进去了,我嫂嫂会难过抑郁的。”

“现在还没结果,你少想行不行。”

找了家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阮虞给舒喜买了热乎乎的甜玉米驱寒,她蜷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兴致并不高。

陈泽从审讯室走到大厅,环顾四周,“谁是阮虞?”

“我。”她回应的同时,舒喜也端坐,以为有什么进展。

哪知陈泽端详了一阵儿,却没给后文,先绕开咨询台,去开门,“靳总今天是赶上了假期,有空来局里了。”

“我的人呢。”浑厚的嗓音有穿透力。

阮虞转头便看到风尘仆仆的靳宪廷,身高体魄优越于多数男人,肩上披着黑色大衣,里头是身考究的铁灰色西装,面容有疲乏感。

靳宪廷目光也扫过她,还算精神,不狼狈,只是被折腾得头发有些散乱,跌过一跤,裤袜有点脏。

陈泽生硬态度,稍显柔和,“阮虞本来就没问题,你不必紧张。”

抵达之前,靳宪廷已经给局里打过电话,问询这件事情具体的情况。

他起初,以为是阮虞挨了欺负,一开始态度特冷硬,搞得陈泽一头雾水。

“小虞,他是谁啊?”舒喜懵了,从未听好姐妹提起过,像是从石头缝里突然钻出一位建模脸高级,有身材的型男。

“我没想过他真的会来…”阮虞其实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靳宪廷径直走向她,“没你的事,还留在这做什么。”

“我得陪着闺蜜。”

“她哥今天出不来。”靳宪廷久居高位,气场里自带笃定感,让人深信不疑的气质。

他说今天出不来,也没人敢反驳。

“那我哥哥什么时候能出来?”舒喜看了阮虞一眼,才敢看靳宪廷,“我哥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去年圣诞节,酒吧门口有女生喝大了,扬言要去跳江,我哥淌水把她救起来了,还送了锦旗给他,他是冤枉的,是真不知道包厢里的人具体在做什么。”

“做什么不重要。”靳宪廷饶有深意。

舒文科听到的风声的确没错,盛世皇朝老板确实想扩建新的商务会所。

地段,位置,以及处在人流最热闹的店铺,只有临近的杏林酒吧是不二店选。

陈泽也不乐意被人当枪使,联系过了杏林酒吧背后的大老板。


阮虞收下,“学校附近变化挺大的,宋师姐要是想逛逛,我也可以做陪。”

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性格不扭捏作态,这点让宋乔觉得舒服。

“靳总。”宋乔咬牙切齿,“我告辞了。”

靳宪廷头也不回,处理手机上的消息,“不送。”

屋子里只有她,跟他时。

一瞬间陷入静谧。

“送你回学校。”约莫过了很久,靳宪廷起身,“先换身衣服。”

“我今天不去学校。”阮虞眼神逃避他,“去市医院看我爸爸。”

难得见他不着正装,一件咖色毛衣和同色系长裤,加厚的运动服搭在臂弯,从房间里出来,气质慵懒休闲,“生了什么病。”

阮虞在玄关处穿鞋,“之前心梗,不过现在情况稳定了很多。”

“阮虞。”男人靠近她,手握住门把手,另一手抵在门框,伟岸身躯刹那倾覆而下,“你昨晚有感觉,是舒服的对吗。”

被圈桎在他臂弯内,阮虞心跳漏了一拍。

靳宪廷挨着她脸颊,“舒服为什么拒绝。”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她若是本能排斥,他能感觉到,一开始便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我害羞。”阮虞垂下眼帘,躲开他视线,“而且你喝醉了,可能感觉错了。”

谎言和借口,躲不开他的法眼,靳宪廷直接揭穿,“我没醉,真醉了,硬不起来。”

阮虞抿唇,不知如何回答,“快早高峰了,先送我去医院好吗。”

男人收回手,总不忍把她逼得太紧。



距离市医院大门口,有一段距离时,,阮虞见到谢欢在附近的面馆打包早餐。

“过了这个交通灯,就放我下吧。”她指了个方向,“我看到我妈了。”

靳宪廷尊重她的意思。

下车时,她稍微逗留了一会儿,“我买了回礼给你,方便的话,直到寄到胡岩公馆可以吗?”

靳宪廷神情认真,“阮虞,礼物得交到你想送的人手里,才正式。”

这话听着有道理,又像没道理,现在很多年轻人送礼物都靠邮寄。

阮虞很容易顺着他思路走,“我发短信给你约时间,电话怕你不方便。”

“没这么多不方便。”

眼看着交通灯要变了,阮虞关上车门。

车流很快动起来,阮虞一转身,谢欢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谁送你来的?”

“你吓我一跳。”她捂了下胸口。

往靳宪廷开的那辆车,远去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谢欢刚才大约只瞧见驾驶座是个男人,侧脸轮廓硬朗,年纪,衣着,都没看清。

拽着阮虞往前走,“同学还是老师?”

“都不是。”

“你们年轻人是不是实兴什么搞暧昧?”

“谁跟你说的这些。”阮虞从她手提的塑料袋里,捡了个小笼包吃。

谢欢试探,“老李的儿子彻底没戏了?”

“他跟你说的这些?”

“他交代说你有喜欢的人。”谢欢从没听阮虞说过,质疑,“这是你拒绝他的借口?”

本来对李卓清就开始反感了,现在他把两人私下的话,往家长面前抖露,她更接受不了。

“行了,感情这事,一万个强扭,瓜也不会甜。”谢欢还是有点小失落,毕竟李卓清的条件,她仔细盘过,觉得挺适合。

奈何阮虞真不喜欢。

阮风涛歪在病床上吃梨子,阮虞进来,他就想起身,被谢欢一把按住,“自己身体啥情况不清楚,躺好别乱动。”

阮风涛乐呵呵,“我女儿来了。”

“爸,吃早餐。”她撑开袋子,“鲜肉包最好吃。”

谢欢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开始叹气,“阮阮,我们都知道你很独立,所以这事先告诉你。”

气氛不对味儿,阮虞视线来回,琢磨两人,“是爸爸的病,出什么状况了吗?”


中岳集团有专设的高管食堂,餐标还不低,他是没空去。

二秘临近晌午,给他打包了附近中餐馆的江湖菜,没动几口,又临时参与一台加派的跨国视频会议。

阮虞听说过,各行各业的龙中人凤,普遍能量高涨,气血旺盛,靳宪廷无论满赋力量感的身体素质,还是精气神,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没差别。

天生做领导的命。

“导航仙霞路,那里有家苍蝇馆子还不错。”她终究忍不住提醒,“靳先生,身体更重要,不吃饭可不行。”

男人勾了勾唇角,打转弯灯变道,“我会注意。”

仙霞路是a大附近最出名的小吃街,每逢饭点,往来的学生和食客,络绎不绝。

阮虞进的是一家招牌很老的门店,一楼是出菜区,水池锅炉弥漫着浓重烟火气。

踏上木制楼梯,用餐区在二层阁楼,层高比较低,靳宪廷略微低着头。

他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身上每件单品低调又有品位,坐在逼仄的餐桌前,极其鲜明落拓的精英感,与环境很是格格不入。

惹来周围不少学生的目光。

阮虞抽出纸巾,擦了擦桌子,“别嫌弃这地方,味道很不错的。”

她招呼服务员,报了几个熟悉的菜名。

服务员也对她眼熟,“这次你没选靠窗的老位置,那地儿比较冷,你以后也少坐。”

靳宪廷绅士摆碗筷,“你常来?”

阮虞没吭声。

是因为夏也,她才知道这家店的。

特别是冬天,每次在琴室练习完,他总光顾这,阮虞刻意早到或是晚到,坐在窗户附近。

能看清夏也一举一动,又不至于打扰他。

“可不嘛,一到冬天就来。”服务生在纸上书写菜名,“老顾客了,还是第一次带男朋友过来,这是你男朋友吧?”

阮虞捧着水杯,转移话题,“我们饿了,去上菜吧。”

“你有心事。”

“我哪有。”她低头看着水杯,气势莫名弱了。

“你自己没发现。”男人蓦地发笑,“你心慌的时候,不看我的眼睛,脸变红,会咬嘴唇,这些下意识的习惯在出卖你,在台上那次是,这次也是。”

包括在赛马场,遇到她同学,她不经意间的避嫌,靳宪廷能察觉到,他对阮虞很留心。

只是不想说破,所以配合她,怕小姑娘脸皮太薄,戳破会不自在。

阮虞头埋得更低了,在靳宪廷眼里,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直至菜陆续上全,男人全程也没再提这事,她才逐渐缓过来。

“文科哥会没事吗?”

靳宪廷反问,“你很在乎他?”

“当然在乎,他是我好朋友舒喜的亲哥哥,之前在酒吧附近做主持,伙食太差,文科哥给我带过好几次饭。”阮虞放下汤碗,“我爸爸身体不好,妈妈要操心的事情太多,遇到什么急事,多半都是文科哥帮忙。”

“会没事。”

她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看着她的关切,真心诚意,靳宪廷皱了皱眉,“如果我也遇难事,你会在乎吗。”

阮虞噗嗤一笑,眉眼明媚皎洁,是真当句玩笑话,“靳先生这样的身份,会遇到什么难事呢,都是节节高升的喜事才对。”

男人笑纹绽开一缕,“挺会说漂亮话。”

吃完饭,走出馆子时,阮虞掏手机准备结账,靳宪廷直接付了现金。

她伸手拦,没拦住,“之前说好请你吃饭的。”

男人收好钱夹,“先欠着。”

路面积雪融了,变得更加湿滑,阮虞转身时没留意,踉跄了一下。

下一秒,靳宪廷伸出燥热的掌心裹住她,对比起他,她的手握起来柔小无骨。


靳宪廷身长腿长,步履也快,阮虞穿着高跟鞋,险些跟不上。

抵达电梯口,她有些气喘,“靳先生刚才是替我解围,不是真的给我去中岳的机会是吗。”

“还不算笨。”他摁亮下楼键。

阮虞盯着他,瞳孔乌溜溜,晶莹莹,“夸我气质好这句呢,也是解围吗?”

直到电梯数字一格格跳到28楼,靳宪廷走进去,才回答她,“气质确实不错。”

不算美艳,是梨花春水的生机,贵气,眼缘舒服,淡比浓攻击性弱,能释放更强烈的可得性,也更拿人。

“进来。”电梯门迟迟不关上。

阮虞犹豫片刻,没拒绝。

空间更逼仄,靳宪廷存在感很强,阮虞不敢明目张胆看他,盯着金属面板,“你不打算看压轴节目吗?舞蹈系特地聘请省歌舞团编排的敦敦舞,听说场面会惊艳。”

“是吗。”靳宪廷漫不经心,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态度,连这次出席也只是为了走个人情的过场,“为什么跟同学动手?”

阮虞那巴掌扇得果断,响亮,靳宪廷觉得她挺有趣,长得不像有心机的,骨子里又是另一个味儿。

“她偷我东西了。”

四舍五入,段冉冉就是感情的小偷。

耷拉着脑袋,又说得含含糊糊,根本瞒不了靳宪廷,他故意不揭穿。

到达指定楼层时,服务员推着餐车擦身而过,阮虞刚迈步子,礼裙被死死勾住一角,她控制不住往前倾倒,险些要扑在大理石地上,惊慌地“啊”了一声。

靳宪廷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温热的掌心摁在她腰窝上,“你喊什么。”

那声儿实在太娇太软了,阮虞反应过来,脸一红,“我怕摔。”

感受到她皮肤的嫩滑紧致,靳宪廷松手,“你裙子到底开了几个口,怎么腰上还有。”

“不是。”阮虞往背后摸索,面色为难,“是腰线崩开了。”

她骨架小,胸却不小,满杯34C,胯骨也宽,典型沙漏腰,s码礼裙是自己改了针脚才能穿得上。

起初,靳宪廷并不觉得,阮虞还想尽力补救,又抻了两下,礼裙腰侧口子裂得更大,瓷白的皮肤敞露得越来越放肆,太刺激男人感官了。

“你别动。”靳宪廷眼睛深邃平静,细看又裹着动荡的旋涡。

阮虞怔怔望着他,“怎么了?”

男人脱下西装,披在她肩头,“先去我房间。”

服务生折返回来,“抱歉,先生女士,我刚才是不是刮到什么东西了?”

靳宪廷吩咐,“拿件后勤职业装过来。”

...

白塔酒店向来是以承办婚宴,晚会为主,房间基础设施不及芳瓦齐备有格调。

连行政套房的单人间都略显逼仄,一览无余。

阮虞想起上一次跟靳宪廷处在私密的空间,唇舌交缠,彼此都有感觉,丛生的暧昧气氛节节攀高,濒临失控的边缘。

服务生送来衣服时,她一刻不等进卫生间,反锁门。

相比起她的不自在,靳宪廷交叠腿坐在窗户边沙发,镇定自若得多。

约莫五分钟后,阮虞又推门出来,拿不定主意,“靳先生,这双黑丝袜是送来的,还是——”

靳宪廷正握着手机跟人打电话,阮虞喉咙里的话立刻憋住了。

那头沉静的女声,听起来有四五十岁,“宪廷,我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你在哪?”

靳宪廷看着阮虞,似在斟酌。

“别瞒着师母。”

“酒店房间。”

那头安静了片刻,宋夫人开口,“你这个年纪,身边有一两个女人照说也很正常,还是怪乔乔这两年的玩心太重,非要跑出国创业,生生耽误了跟你的好事,你去接到她了吗?这个点飞机应该早落地了。”

靳宪廷舒展腿,后仰靠在沙发上,“我到场了,她没到。”

宋夫人埋怨,“这孩子,又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实则已经在集团连轴转了好几夜,整日文山会海,钢铁的意志也消磨了,他精神压力有点大,揉了揉眉心,“不碍事。”

“宪廷,有空多来看看你老师,他最近总念叨你。”宋夫人又笑着说,“乔乔从小不喜欢我们管她,反倒是你还能降得住些,能带着她一起回来更好,现在你晋升了,身份今非昔比,更应该把握好分寸,枕边人还是要知根知底的好。”

阮虞觉得这位宋太太,还真是厉害,说话绵里藏刀的。

“换好了?”靳宪廷收了线。

阮虞点头,紧身白衬衣,黑色包臀裙,尺码挺合适她,只是,身材曲线太好了,裙摆又堪堪只到大腿跟儿,她走一步就想拽一下,看着不太正经。

“手里拿的什么?”

阮虞如实回,“黑丝袜,我要穿吗?”

“丢了。”

要真穿她身上,着实太骚了。

阮虞扔进垃圾桶。

“你过来。”靳宪廷声音很沉。

“怎么了?”她小幅度俯身。

身上馥郁的花香,狡猾地往他鼻子里钻,“再过来些。”

阮虞无知无觉,弯身凑近,“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缠上了。”

额前几缕鬓发勾绕到了耳环上。

男人解开,粗糙指腹刮过她耳垂后嫩粉色的皮肤,混着点细微的刺痛。

阮虞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这是她从未发觉的敏感部位,眼睛水汪汪的。

靳宪廷很少抽烟,见她娇纯的模样,很乖,亲密时攀上巅峰,会紧紧抱住他的腰。

像犯了烟瘾,嗓子喑涩发痒。

他拉开抽屉,烟盒与火机叠放在一起。

“我还有工作,你先回去。”

阮虞摸了摸发红的耳垂,“靳先生的手套还在我这里,要怎么还给你。”

点烟时,手拢住的火苗,一瞬燎红靳宪廷的眉心,更显他鼻梁挺拔,深目浓眉,他呼出口烟,“下次见面。”

男人笃定的口吻十分霸道。

阮虞吞了口唾沫,靳宪廷的视线很有侵略性,每每对视,都觉得惊心动魄。

回到宴会厅,压轴节目已经开场,舞台五光十色,擂鼓声阵阵,阮虞撩开幕帘的一角。

段冉冉跳的二番,领舞之后,就是她登场,特效灯光一打,再加上浓妆艳抹,只能依稀辨认她们每一个人的脸。

但学舞蹈的腰身是真软,能做许多满堂喝彩的高难度动作。

她不敢细想段冉冉是怎么跟夏也缠绵悱恻…

“小虞我找你半天,你躲哪里去了。”舒喜从她身下窜出个脑袋,唬了她一跳。

“你怎么混进来的?”

春早宴可不像在学校的大礼堂办的迎新会,凡不受邀请,不得入内。

场上位置也不够,多数学生也观看不了节目。

“在宿舍无聊,托学生代表里的人,把我从后台带进来的。”舒喜顺着她目光望过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段冉冉了?”

阮虞嘴硬,“我没有,谁有动作我就看谁。”


今晚这出,显然是借刀杀人的手段,大老板跟盛世皇朝在合作上没谈拢。

舒文科今天确实不巧了,必须栽,他栽了,杏林酒吧短时间就算垮不了,要再招这么得力能干有经验的经理,需要时间。

找到了,运营起来也吃力。

后期会面对同行找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麻烦,直至被拖垮的那一天。

“你哥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陈泽正了正警帽,“涉毒,协助组织卖淫,重则有期徒刑五到十年。”

宛若被一道霹雳闪电击中,舒喜天塌般坐不住了,整个人往地上软倒。

“陈警官,你别吓她。”阮虞险些扶不住,看着姐妹煞白的脸色,眼眶不由自主红了。

她抬头,跟靳宪廷对视,哭腔带着涩涩的鼻音,“文科哥真是冤枉的,他是好人。”

靳宪廷沉默片刻,“陈队,到门口借个火。”

先一步走出警局大门,陈泽正准备摸兜里的火柴,靳宪廷撕开一包未拆封的烟,抖出一根,递给他,又滑燃了火机滚轮。

陈泽叼着烟,有些受宠若惊,“靳总,你太客气,我自己来。”

“无妨。”

倒不好继续推辞了,陈泽赶忙伸手护火,狠吸了一口。

“把简单的事复杂化,你们工作开展得也不轻松。”靳宪廷也焚了根烟,夹在指尖,没抽。

他话里有话,陈泽在公安系统浸淫多年,再铁面也并非没有官场雷达,瞬间领会了,“现在的系统严丝合缝,材料做不得假,我也是能力有限,对舒文科,只能公事公办。”

“我的意思就是公事公办。”靳宪廷丢掉烧尽的烟蒂,拂了拂大衣袖口,“本来该怎样,就怎样。”

杏林酒吧是被突击搜查的,举报者自称是两条街外的居民,却连包厢号,里面几个人,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涉及毒品,陈泽当时高低也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做局。

思忖了一会儿,他点了下头。

舒喜家里又来了电话,是阮虞代接的,她嫂嫂已经联系好长途司机,预计半夜就会到。

不敢把陈泽的话告诉他们,怕她嫂子情绪失控,阮虞避重就轻地安抚。

收了线,她面对靳宪廷,也是共情能力太强,想着舒文科横生祸端,眼睛又湿漉漉的,“文科哥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靳宪廷冷静自持惯了,是从不轻易许诺的性格,指腹摸了摸她泛红的眼尾,“结果还未定。”

阮虞低下头,“你要处理的公务很多吧,我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靳宪廷向她报备,“我这几天是去林城出差,明天有场交流会,结束后,准备联系你。”

言下之意,是有空就会来见她。

阮虞没细想,舒喜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面色不好,“喜喜,你爸妈和嫂嫂,大概凌晨一两点到。”

“嗯。”舒喜搓了把脸,“你跟你朋友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

她忧心,“你一个人可以吗?”

“这里没什么不好,也安全。”舒喜无暇顾及其他,“你回去吧,小虞。”

阮虞知道她没心力应付了,“文科哥有什么进展给我打电话。”

舒喜嗯了声。

从滨市公安局出来,靳宪廷亲自开车,走得比较急,没通知王荀,阮虞坐在副驾驶。

男人开车技术很稳,不骄不躁,停在岔路口等红灯时,单手握着方向盘问,“饿不饿?”

阮虞想说吃过了,临时又改口,“你还没吃晚饭吗?”

“还没。”靳宪廷手支着下颌,望向窗外拥堵不堪的车流。


靳宪廷笑意里掺着几分凉,“你觉得我会犯这种错误。”

宋乔再清楚不过,他自小身边鹰视狼顾。

母亲荣婉晴病逝之后,彻底没人撑腰了,在靳家更是如履薄冰。

若不是南方的荣七舅得到了妹妹的死讯,及时赶到,恐怕那场暴雪里,年幼的靳宪廷也早就没命了。

权贵商门,父子兄弟之间的情分,多是面和心不和,但穷鸟入怀,猎师也不杀。

靳宥宗对荣婉晴因爱生恨,不顾忌官声,连他亲生儿子也要赶尽杀绝,是过于心狠手辣了。

能爬高到今天的地位,靳宪廷着实不易。

宋乔注视他,“我也是太好奇,这么多年,除了跟我以外,你还跟哪个女人有过关系,能明目张胆被我妈撞见。”

靳宪廷纠正,“跟你也没有。”

不存在空穴来风的流言,两人确实逢场作戏过。

宋夫人对宋乔的终身大事,本来就催得紧,恰逢靳宪廷在地方任职有提拔机会,需要一段有背景又美满的感情,提升公信力。

一拍即合,演过一场。

宋乔轻笑,“你这资本家的嘴脸,我还有得学,利用完别人,转头就翻脸无情。”

“靳先生。”

阮虞无心打扰两人叙旧,是实在憋不住,“我想上厕所。”

她声音清脆动听,昨晚冻出了小感冒,带着点鼻音更娇了。

宋乔转头,视线定格在阮虞身上,她侧脸迎着一抹暖阳,显得干净,温纯。

男人含笑揶揄,“你上厕所需要我扶?”

她下腹隐隐坠痛,是快来月经的前兆,“包给你保管了,里面有我要的东西。”

“稍后我去看师母。”

宋乔投来满是疑惑的目光,靳宪廷没多解释,领她去寄存柜。

“靳先生只用说包在哪,我能自己拿,你可以先陪宋小姐。”

男人脚步没停,“你认识她?”

阮虞如实说,“宋乔学姐也是曾经a大金融系的风云人物了。”

靳宪廷没做任何评价,“头上的伤,医生怎么说。”

接过他给的钥匙,阮虞打开柜门,“多抹点粉底,上镜应该看不出来。”

他倾身靠近,端详了她一会儿,“不化妆更适合你。”

她仰头,“为什么?”

指腹抹掉阮虞为了增点气色,涂在唇上的口红,靳宪廷吐出两个字,“清纯。”

市二院拢共就五层,二层皮肤科,三层妇产科。

从三楼下来一对老夫少妻,面色都不太好,正压低声音拌嘴。

中年男人吵得越来越不耐烦,脚程加快,路过时正好撞见这一幕,“靳总,巧了,您也在。”

靳宪廷侧目,松开手,“秦主任。”

“祁秘书说您这两天出差去安富县考察了,到医院也是办公家的事?”

这位主任是他公司下属,目光微妙在他与阮虞之间来回。

弄得她有些不自在,脸下意识往他胸口里埋,能闻到靳宪廷衣襟之间,荷尔蒙混合苦松的香气。

男人有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办私事。”

“您提前回市里,是陪女人看病?”秦主任姿态谦卑,但话里试探的意味很重。

中岳集团上下谁人不知靳宪廷洁身自好,为了名声清白,更是避免权色方面的交易,招收的行政一秘和管理个人生活的二秘都是男性。

这方面越是严防死守,外界对他没公开的私生活越是感兴趣。

靳宪廷不接茬,“秦主任带太太来也是看病?”

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立刻拿起报告单遮住脸,耸肩躲闪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夫妻”。

秦主任年纪约莫四张多,陪小他一轮的女人去妇科看病,多半是养的情人或小蜜。

“她不舒服很长一段时间了,气色不太好。”秦主任尴尬笑。

靳宪廷看破不说破,“那你可要多上心。”

言下之意,是让他管好自己的事,秦主任瞬间领会了,“靳总先忙,工程造价表我已经整理好,下午就发过去,您有空验收。”

他点了下头,“嗯。”

确认两人已经离开,阮虞才抬头,“谢谢你,靳先生。”

无论是安富县靳宪廷不顾自身安危的搭救,还是他动用自身关系,在专家号千金难求的市二院给她治脸。

阮虞心里一点儿不起涟漪,是假的。

但这样有气度风华的男人,世上愿意为他迷失的女人不在少数。

她有自知之明,况且,夏也在心中仍有一席之地,是初恋,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怎么谢?”靳宪廷笑了声。

他实则极少展露情绪,做高管的,特别是在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喜与怒都爱藏在处变不惊的面孔之下。

以防有人投其所好,或是大做文章。

阮虞难得见他笑容,没有严肃感,不是职业面具下的冰冷,“请你吃饭,作数吗?”

靳宪廷思忖片刻,打开手机,潦草翻阅一秘发来的日程表。

会议,应酬,外省出差的行程已排到下月中。

他微微皱眉,“阮虞,等我约你。”



出了医院,王荀遵从靳宪廷的吩咐,早在街边给她拦了辆出租。

阮虞报了地址,抵达目的地时,正好收到千禾副经理发来的赔偿金。

尽管剪彩仪式没办成,倒也没敢赖账。

算上本就谈好的出场费,正好七千块。

她全转到谢欢微信了。

刚掏出门禁卡,就瞧见李卓清坐在底楼大厅长椅,一身休闲西装,怀里捧着束粉玫瑰。

也瞧见了她,浑身一激灵站起,挥手,“小阮,我等你快一小时了。”

阮虞不情不愿迎上去,“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谢伯母告诉我的。”李卓清盯着她额头的纱布,“你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阮虞抬手捂了下,“我妈还告诉你什么?”

李卓清递花,“说你去外县做主持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没接,“昨天。”

走到电梯口,李卓清也紧跟,“小阮,我考虑了好几天,觉得我们真挺合适,我不想放弃你。”

阮虞进电梯,“李先生你挺优秀的,是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别发好人卡啊。”李卓清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你还没深入了解过,万一我是你梦寐以求的宝藏男孩呢。”


王荀打开门锁,除了玄关处亮着一盏照明灯,整个屋内黑漆漆的。

阮虞只能借着走廊的灯光,隐约见到,男人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整张脸埋在两掌之间。

阮虞把保温杯放在桌上,“靳先生,我给你带鸡汤来了,很暖胃。”

半晌,男人开口,“谁让你来的。”

她盛了鸡汤到不锈钢器皿里,模仿谢欢在阮风涛心情不好时,给予的关心,“是我想做鸡汤给你喝。”

靳宪廷闭上眼,沉口气,又睁开,他没刮胡茬,一夜之间冒起来薄薄青青的一层,从鬓角,蔓延到下颌,显得颓唐消沉。

身上只有穿着一件薄衫,衬衣和西裤沾了呕吐的污物,被丢进了垃圾桶。

看来喝得不少,阮虞心里琢磨不清楚,是谁能让他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展露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她眼里,靳宪廷向来是胸有成竹,喜怒不形于色的,稳稳的,又狠狠的。

他端着汤,阮虞撇开上面浮着的一层油花,“喝吧,喝完睡一觉。”

靳宪廷垂眸,“面试结果如何。”

她半蹲半跪,处在他膝盖头的位置,“三天之后才知道。”

“面试过了,还回老家吗。”他吞咽时,折角利落的喉结上下滚动。

阮虞回复,“不一定。”

新闻部没空缺儿,要进财经频道,得自己具备招商能力,林希锐说得没错,能在电视台里手握专档栏目,占有一席之地的。

或多或少,家里有背景支撑。

阮虞现在几近一无所有,她大学还没毕业,要拉广告商进驻栏目,非常吃力。

“有心事?”

对比起来,不知道她跟靳宪廷谁心事更重,阮虞摇头,接过空碗,“还要吗?”

“要。”靳宪廷手臂托住她细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要你。”

阮虞几乎完全陷进他胸口,不锈钢碗滑落,砸在软实地毯上,只一声轻响。

她清晰的感觉到男人眼底有原始的欲望在蒸腾,刻意回避视线,“你真的醉了吗?”

“你认为呢。”他埋进她胸口,前额的发稍摩挲她脖颈,酥麻麻的痒,他手臂环得越来越紧,阮虞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没醉,是吗。”

他之前说过,醉了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此刻,阮虞明显感受到男人灰色居家裤下不小的动静。

“我让王荀骗你来。”靳宪廷这时挨近她脸,喘息声也逐渐加重,“怪我吗。”

阮虞火烧火燎的,话也说不利索,“为什么…我真以为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是遇到了。”

靳宪廷闭上眼,鼻梁抵在她脸颊下,阮虞身上有好闻的果香混着花香味儿,他强迫自己压制,胸膛起伏弧度扩大,一寸寸压迫她。

“我骗你来,不打算放你走。”

阮虞背心狂出热汗,觉得靳宪廷周身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骨子里催发的情,欲,要灼伤了她。

“可以亲吗。”许是上次喝完酒后,他的进攻,过于粗暴和莽撞,这次收敛不少。

不过,也没多少,阮虞微张唇,准备回答的空当儿,他已经吻上来,明明互相交换着唾液,阮虞却越来越觉得口干舌燥。

靳宪廷扯开她开衫的纽扣,他手指指肚有薄茧子,炙热粗糙,从锁骨,到臂膀,再从她背部皮肤掠过,像弹拨钢琴键,激起阮虞阵阵颤栗。

她抓住即将褪掉的衣服,靳宪廷微眯的眼,呈现出迷离的醉态,“热,不脱吗。”

阮虞啜着气,“如果我任何时候喊停,你都会停下,对吗。”

男人嗓音沉,哑,撩人得很,“阮虞,我从不是正人君子。”


“快点散了!这是学校,不是菜市场,都瞎凑什么热闹!”

随保安来的还有教导主任,认识阮虞,她从大二开始频繁主持学校各类活动,集会,对她印象还挺深刻。

口吻松缓了些,“阮虞同学,你个人的情感生活,在学校不应该整得这么高调。”

舒喜抢话,指着李卓清,“是他骚扰。”

一个保安在要求他离开,另一个在记录车牌号,李卓清不甘心,“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闹矛盾了...”

阮虞否认,“谁做你女朋友谁是狗。”

他于是改口了,“还在追求中。”

“校外人员和车辆,尽快离开!”教导主任转头冲着保安发脾气,“a大校风校纪严谨,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让其他领导撞见成什么体统!”

随即,抬手冲红旗车的方向殷切地打了个手势。

学生已经散了,教导主任示意王荀,路已经畅通。

“小阮...”被保安督促着,李卓清把花丢进后车窗,有些狼狈地钻进副驾驶,“我在校门口等你,咱俩再好好聊聊。”

阮虞头也不回跑走。

舒喜专程阴阳怪气他,“男人让女人喜欢,是靠吸引的,你死缠烂打,真没本事。”

返回宿舍,阮虞没来得及郁闷,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以为是李卓清不死心,她摁断了。

“那个变态要真在校门口堵你,你咋办。”舒喜走进来,两手一摊,“你还真是过生日请客,该来的人不来,今天要换做夏也表白,你是不是幸福死了。”

阮虞没畅想过,“他才不会选这种让人难堪的方式。”

“被暗恋者的魅力,源自暗恋者的想象力。”舒喜瘪瘪嘴。

还好现在阮虞已经搬出去住了,不清楚段冉冉每晚要跟夏也煲两个小时跨国电话粥,怕她知道心里更不痛快,所以舒喜也没主动说。

段冉冉恋爱经验丰富,嘴甜心硬,“海女”钓鱼都不用打窝,夏也已经被吃得死死的。

电话又打进来,阮虞走到阳台接通,“你有完没完,再纠缠,我当面给你一拳。”

“是我。”

靳宪廷的语调深沉,带着些许笑意,是很高级性感的低音炮。

她惊讶,顿了一秒,“靳先生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转瞬又觉得问得多余,早在第一次见面,他恐怕已经做过她的背调了。

“下楼。”靳宪廷撂下斩钉截铁两个字,强势,但没有逼迫的意思。

电话挂断之后,阮虞探身往下看。

熟悉的车仍旧泊在那棵茂密的槐树树冠之下。

舒喜拍了下她肩膀,“瞅啥呢?相亲变态又跟到楼下了?”她冲进卫生间,端出来一盘脏水,“我泡汗脚的醋酸,放了两天了,人在哪?我给他个透心凉,保证恶心死他。”

“不是李卓清。”阮虞想制止她,水盆晃晃荡荡,又怕泼自己身上,连退了两步,“你留着这东西干嘛。”

“你嫌弃我?”

“不嫌弃。”阮虞转身,佯装呕吐。

舒喜瞪大眼睛,“我汗脚快治好了,你以后求我要洗脚水泼变态,都再没有了。”

“我先下楼。”阮虞憋着笑。

此刻,靳宪廷坐在车内打电话,头发打理成乌黑硬实的背头,衬得剑眉英目,风华浓重。

早就吩咐好王荀地址,阮虞坐进来,车就启动了。

她不敢贸然出声,口型唤了一声靳先生。

在电话里跟一秘交代完公事,靳宪廷中指撩开她额头的碎发,“去过医院?”

“嗯。”阮虞摸了摸眉骨上那条细浅的白痕,“现在看起来还明显吗?”

“不明显。”他体热温高,触碰到她的那块皮肤,也灼热,“挺漂亮。”

阮虞今天是素颜,穿了件白色高领羊羔绒大衣,显得脸蛋小巧精致,是一种形容不出的纯与俏。

她抿了抿唇,“之前说请靳先生吃饭,你有空会联系我,是今天吗?”

男人指尖翻转着手机,状态放松,“方便吗。”

“方便的。”阮虞有些难为情,“但是别选太贵的餐厅,我没带多少钱。”

靳宪廷身处的圈子弯弯绕绕多,商人需要光环,为了竞标,拉投资,做项目,做局的无数,不乏打肿脸充胖子的。

她倒简单直白,男人抑制不住发笑。

以为用餐的地方,会在市中心,哪知车拐进老城一条幽静小巷。

徽派建筑的门楼前,几株红梅,在冰天雪地,绽放得热烈繁茂。

阮虞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水系环绕的长廊。

廊檐边扎结着一串写满诗文的红灯笼。

靳宪廷黑衣黑裤,笼罩在大片火红的尽头。

仅仅一副背影,宽阔峻拔,一股震慑人的气势。

侍者中途领路,抵达一处开敞式的六角亭,毕恭毕敬,“靳先生请慢用。”

靳宪廷驻足,手臂虚虚实实揽住阮虞肩膀,“你先坐。”

“有忌口吗?”

阮虞摇头,此情此景,倒不像是她请客,“你呢?”

“不吃太甜,或太酸。”

恒温方桌上很快摆满十二道菜,装盘精致,分量少。

阮虞控食不挑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尝。

“胃口挺好。”靳宪廷掌心摩挲着一只小礼盒。

她咬着筷头,眉眼带笑,“是靳先生会挑地方。”

靳宪廷嗯了声,将礼盒搁到桌上,“去外省出差,给你选的礼物。”

“送我礼物?”阮虞一瞬错愕,注视他,“你在安福县救我,我还没准备谢礼。”

“两码事。”男人倾身,盒子往她面前推了一寸,“拆开看看。”

摆在盒子里的是一对澳白金珠耳环,灯光照耀下圆润无暇,珠光宝气。

打眼一瞧就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

她准备合上,被靳宪廷制止,男人袖口一半卷起,手臂紧实,青筋虬结。

“试试。”

给她带耳钉时,阮虞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更多感受到的,是他指腹厚重温暖的触感,烫得她背脊一僵。

“很衬你,合适最重要,不用在意价格。”

男人灼热的气息也喷洒在耳侧。

阮虞脸烧得火辣辣的。


“希锐快点走啦,我想喝热的燕麦汤。”段冉冉神色提防,怕阮虞真的答应。

上次在青岛,跟夏也视频被抓包,林希锐不惯她,当即冷脸定了机票。

为了挽回,段冉冉是豁出去了,去鹰池a座,非法区,陪他玩了一把花的,半只脚差点踏进鬼门关。

现在收敛了许多,跟林希锐在一起时,多半会晾着夏也。

“猜到你不会答应。”阮虞的沉默已经表明了态度,林希锐笑了声,错身离开。

司仪从几步开外的人群中,挤出来,“阮女士,开赛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吧。”

“我们跟他们走一个通道吗?”

司仪回答,“是的,但乘坐的电梯不同。”

她没搭话,心里很排斥,跟林希锐一群人拉开距离,走在后面。

二楼的包厢是加钱就能进,两部电梯此时都比较拥堵。

段冉冉排在人群后面,眼看着阮虞往最里的电梯走去,上三楼是专梯专用,司仪摁亮下行按钮,“阮女士,您请稍等。”

“我们不能坐这部电梯吗?”段冉冉皱着眉上下打量司仪,“这里又没人排队。”

司仪耐心解释,“女士,有规定,只有受邀请的贵宾才能乘坐。”

段冉冉满脸不可置信,她眼中的阮虞,一直是穷清高,家里条件以前还能看,如今,落魄了,“她难道受邀请了?”

“是的。”司仪面无表情点头。

林希锐也诧异皱眉,“阮虞,你这是什么情况?”

他父亲是区一把手,按说在三楼加个塞,也没什么问题,奈何这马场从选址修建,就不是区里能承揽的。

合资的几个老董事,靠山是省里的大人物,因此林希锐他爹能活动的范围也有限。

电梯门此刻刚好打开了,阮虞刚才的反感不适,在段冉冉震惊疑惑的目光中,缓解不少。

二话没说,直接上了电梯。

“过瘾了吗?”靳宪廷十分钟前抽了支烟,包厢里淡淡的烟草香,挺好闻。

阮虞坐下,“为什么你的马叫猪八戒?”

“天蓬,是林业贸易黄总的温血宝马。”靳宪廷掩饰不住笑意,纠正她,“我的马是夸特马,叫黄金荣。”

是了,阮虞想起,出场最贵的一匹赛级马价值四百万,脖子上挂的特制名牌,写的是“荣”。

她搅动着燕窝羹,“为什么姓荣,不姓靳?”

靳宪廷脸色有一瞬沉得如墨,他与靳家之间的纠葛仇怨,是扎根在心底无法抚平的创伤,没做任何解释。

赛马场上骤然响起一声又一声急促的短哨,马蹄霎时掀起了一阵疾风,气势磅礴,伴随着观赛席间,爆热起伏的呐喊––

阮虞冲出去,俯在栏杆上,完全被气氛带动,甩手大喊,“黄金荣!第一!黄金荣!”

隔壁包厢是两名外国投资商,投来关注的目光,靳宪廷执着一杯红酒,在她身侧静静的伫立。

看她卖力地欢欣鼓舞,几缕发丝粘连在憋得涨红的脸蛋,娇憨模样,令他觉得舒服,畅快,不由自主抬手将她鬓发别进耳后。

又一声长而嘹亮的哨响,赛事被推入另一重高潮,阮虞兴奋蹦哒,“黄金荣跨线!赢了诶!”

靳宪廷目光定格在她面颊,嘴角笑意一丝丝抽开,“有这么激动?”

她点了下头,嗓子已经微微泛哑,急不可耐喝了口服务生送来的碧根玉米汁,“奖金多少呀?”

“比黄金荣高个两三倍。”

阮虞眼睛滴溜溜转,在心里计算,“真赚,我也想养马参赛。”

靳宪廷脸上笑容依旧,“是吗,可以选一匹。”


林希锐着白色正装,人模人样,凑巧也从临近的演播室录制完节目出来。

他手插进裤兜里,态度居高临下,“你还真来面试了。”

阮虞嗯了一声。

林希锐在电视台的女搭档余莉,正跟新闻部女主持竞争台一姐的位置,是他的前辈,跟随他一起,也从演播厅出来透气,“希锐,这是谁?”

“学校的主持搭档。”

余莉手搭在他肩膀上,亲昵拍了拍,“我去食堂帮你留饭。”

态度明显不把阮虞放眼里。

林希锐拽她到走廊尽头的眺台,“老实说,我还挺希望你在这里也做我搭档,你专业水平比余前辈高。”

阮虞左耳进右耳出,“怎么可能。”

“你以为呢?这是电视台,不是你赚私活儿出入的什么婚庆,企业年会那些场所。”林希锐笑她过于单纯,“我爸是区长,余前辈丈夫资产到A8,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多少有点背景,阮虞你看看你有什么?”

她一时语塞。

林希锐有时候出现在她身边,角色亦正亦邪,骨子里还是看不上她的,话直白了些,有揶揄的意思,却并非没有一点道理。

她笃定,“我有机会进台里。”

他哼笑一声,“无所谓,我管你进不进呢,你削尖脑袋要挤进来的地方,我根本不在乎。”

阮虞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背后给我使绊子就行。”

“你多大脸,让我有闲工夫给你穿小鞋。”林希锐不屑,“不过,你要是告诉我,冉冉上次的出轨对象是谁,我倒是能帮你一把,给个小酒庄赞助,让你勉强过面试。”

阮虞心咯噔一下,还以为段冉冉手段多高明,能把偷吃的证据抹得一干二净。

她往回走,“我不知道,你得自己去问她。”

“你不知道?”林希锐伸手拦住,“你们同寝室,风声总能听到点。”

“你清楚,我跟她是不对付的,她的事情,我也一点都不想参与。”

“诶,阮虞。”林希锐看着她背影,“但愿你没骗我,要是你也帮着隐瞒,之后我抓到,你也不会好过。”

她实在憋不住,转头问,“你们都喜欢段冉冉什么?”

林希锐丝毫不避讳,“骚啊,也听话,不过她劈腿这事,我也膈应。”

“你有可能会娶她吗?”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林希锐笑出声,“娶她?阮虞,你脑子里装浆糊了,我以后娶的人不是千金小姐,也得是官家背景,门当户对,她段冉冉算什么。”

言外之意,当段冉冉也不过是他现阶段的玩物。

还真别说,他和段冉冉骨子里的那种坏劲儿,是异曲同工的。



阮虞为了准备面试,连续几天没睡好,刚回合租房躺下,接到王荀打来的电话。

“靳总喝醉了,说想喝鸡汤,我去附近饭店买了两份,他都不满意,阮小姐有办法吗?”

她立马坐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哪里?”

“芳瓦,需要我现在去接你吗?”

阮虞踩上拖鞋,去厨房冰箱翻翻找找,“不用,我做好了送过去。”

王荀欲言又止,“麻烦阮小姐加紧,这边情况很棘手。”

“好。”阮虞果断收了线,难得靳宪廷照顾她这么多次,也有这么需要自己的时候。

煲汤时间不短,临近晚高峰,阮虞才坐上车,王荀在熟悉的房间门口,来回踱步,焦急等待。

见到阮虞一瞬,眼睛亮了,“您快进去吧。”

“出什么事了吗?”

阮虞见识过靳宪廷酒醉,他很有风度,临门一脚都能被理智战胜,不是个没酒品的男人。

“靳总见了不高兴见的人,撒了好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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