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点火烧心全局

点火烧心全局

小元了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半年前,在闺蜜高韫的葬礼上,陈素红和高石双并没有现在这么显老态。任灯有些不忍看这双眼睛,偏过头压下心里的涩然。后面还有患者在排队,她没敢耽误太久。余光的那抹白色衣摆动了下。任灯一秒都不敢再耽误:“医院的医生都很厉害,陈阿姨的眼睛说不定还有机会复明,如果不看病了,以后左眼就得一直看不见,那样下去要怎么生活。英盘镇上的学生们还等着陈阿姨回去给他们上课。”高石双比谁都担心妻子的眼睛情况。陈素红干得起起皮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学生们还等着她回去上课。她是想看眼睛的,只是不想再麻烦女儿的朋友。女儿生前患癌治疗,已经麻烦任灯太多了。任灯不给两人再拒绝的机会,她看向随轲,“麻烦随医生了。”随轲瞧着她眸中凝着的期翼光芒,有半秒的松怔。“不麻烦。”随医生...

主角:任灯随轲   更新:2025-02-18 15:3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任灯随轲的其他类型小说《点火烧心全局》,由网络作家“小元了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年前,在闺蜜高韫的葬礼上,陈素红和高石双并没有现在这么显老态。任灯有些不忍看这双眼睛,偏过头压下心里的涩然。后面还有患者在排队,她没敢耽误太久。余光的那抹白色衣摆动了下。任灯一秒都不敢再耽误:“医院的医生都很厉害,陈阿姨的眼睛说不定还有机会复明,如果不看病了,以后左眼就得一直看不见,那样下去要怎么生活。英盘镇上的学生们还等着陈阿姨回去给他们上课。”高石双比谁都担心妻子的眼睛情况。陈素红干得起起皮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学生们还等着她回去上课。她是想看眼睛的,只是不想再麻烦女儿的朋友。女儿生前患癌治疗,已经麻烦任灯太多了。任灯不给两人再拒绝的机会,她看向随轲,“麻烦随医生了。”随轲瞧着她眸中凝着的期翼光芒,有半秒的松怔。“不麻烦。”随医生...

《点火烧心全局》精彩片段


半年前,在闺蜜高韫的葬礼上,陈素红和高石双并没有现在这么显老态。

任灯有些不忍看这双眼睛,偏过头压下心里的涩然。

后面还有患者在排队,她没敢耽误太久。

余光的那抹白色衣摆动了下。

任灯一秒都不敢再耽误:“医院的医生都很厉害,陈阿姨的眼睛说不定还有机会复明,如果不看病了,以后左眼就得一直看不见,那样下去要怎么生活。英盘镇上的学生们还等着陈阿姨回去给他们上课。”

高石双比谁都担心妻子的眼睛情况。

陈素红干得起起皮的嘴唇哆嗦了两下。

学生们还等着她回去上课。

她是想看眼睛的,只是不想再麻烦女儿的朋友。

女儿生前患癌治疗,已经麻烦任灯太多了。

任灯不给两人再拒绝的机会,她看向随轲,“麻烦随医生了。”

随轲瞧着她眸中凝着的期翼光芒,有半秒的松怔。

“不麻烦。”

随医生这日的耐心和这声“不麻烦”让一旁的年轻护士惊讶极了。

高海星惊奇的不行。

刚刚任灯安抚陈素红和高石双,随医生一点都没不耐烦,冷致眉眼安静得让她觉得温柔。

眉眼冷倦的医生,这会儿眼底染了点温度。

高海星想,她没形容错,随医生看任灯的目光是温柔的。

他们交情好像不一般。

“进来。”

高海星心里的七八绕在这声沉稳声线下骤然停下。

随轲这句话是对陈素红和高石双说的。

旁边的会诊室有医生提醒到号病人,“一位家属陪同,其他家属在外面等。”

任灯看了眼旁边半开着门的会诊室,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看出陈素红的不安,任灯温声道:“陈阿姨,我和海星在外面等你们。”

高石双扶着妻子手臂,朝一脸不耐烦的高海星比划了两下:小星,别生气。

高海星冷嗤,把手里的检查报告一股脑塞给高石双,背过身不再看两人。

刚刚到号了,陈素红不进会诊室。

担心过号,也烦她耽误她时间,她发了一通脾气,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她甚至想直接丢下这两人回晋理。

想着这些,高海星脸上的埋怨和不耐烦到了极点,连着一天一夜从晋理市的乡下村镇带着一个瞎子一个哑巴到平京来看病的辛苦她都可以忍,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只因为她打了一个电话想请任灯帮忙,陈素红说不看病就不看病了。

为了带陈素红来平京看眼睛,她被养母戳着鼻子戳着脊梁骨骂。

骂她眼里只有那不要她没养过她一天的亲生父母,对摔断腿在家休养的养父半点不上心。

她好不容易考上编制的工作,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她一天班没上就开始请假。

可这些话,她对任灯说不着。

和任灯有交情,关系亲的人是高韫。

高韫死前求她不要再恨亲生父母,她做不到。

她是从小被舍弃送走的人。

她恨亲生父母,也绝不原谅。

可也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不管。

带陈素红来平京看眼睛是她经过思量的。

平京是高韫读大学的地方,陈素红和高石双来过平京,虽然只有两次。

这个城市还有任灯,念着高韫,任灯会帮衬一二,好过这一哑一瞎在其他陌生城市看病。

高海星已经打定主意,陈素红的诊断结果一出来她就回晋理,她要回去照顾养父母,还要去上班。

她一脸要撂挑子看向任灯。

她只跟单位请了两天假。

她不能在平京耗着,她耗不起。

思绪不过转念间。

任灯这是第二次见到高海星,第一次见她是在高韫葬礼上。

那时的高海星对陈素红和高石双也是满身带刺,言语尖锐。

看着女生眼眶周围因为情绪激动泛起的红。

任灯从包里给她拿了包纸巾。

高海星抽出纸巾用力地擤了擤鼻涕。

她倔强地扬起下颌和任灯对视,“我只能再待半个小时,回程的票已经买了,半个小时后我就得去赶动车票。”

说完,高海星在心里唾弃自己。

任灯和他们不沾亲带故,她怎么可以把话却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任灯来的那刻,她像是抓住了根稻草。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任灯笑得很轻,整个人都是温柔的。

丝毫没有对她的理所当然和不耐烦感到不悦。

“你能联系我,我很高兴。”

高海星看着这个不过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藏起了心里的五味杂陈和对高韫的嫉妒羡慕。

高韫从出生起就比她幸运。

从小学习优异, 听话懂事,是大人们口中的榜样。

一路上了名校,交的朋友都是她够不着的阶层。

任灯愿意来帮衬一二,她是庆幸的,同时也有一种把麻烦甩出去的轻松感。

她嘴上不饶人:“摊上两个麻烦,还高兴,不知道你怎想的。”

“不麻烦。”

高海星一噎,用力翻了个白眼。

高韫真是好命。

任灯见她不再说话,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边有椅子,我们去坐着等。”

耳边响起肚子咕涌的声音。

高海星偏过头,掩饰的压了压肚子。

他们到平京北站后一路从车站赶到医院,唯恐迟了。

她把手缩回了衣兜,隔着衣服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在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期间任灯起身说她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她心里禁不住阴暗的想。

说不准这一走就不准备回来了。

任灯拎着早餐和牛奶回来时,随轲会诊室的门已经打开。

陈素红本就苍白发灰的脸显得更黯淡惨白了。

高石双比划着双手,无措又着急。

高海星听完随医生的话,脸上是刻意的不在意。

任灯加快脚步,手上沉淀,她语气也染了几分急:“情况怎么样?”

高海星接话接得快,把随医生说的病症重复给任灯:“视网膜动脉堵塞。”

任灯抿唇,术业有专攻,她并不了解这类病症,高海星又说得简洁官方。

她紧了紧手上的东西,看向随轲:“严重吗?”

高海星冷笑,继续抢话,“再晚一点她就真的成瞎子了。”

随轲瞧见任灯眼里的紧张和担心,将病症和手术方案通俗易懂的又讲述了遍。

瞥见她手中拎着的东西沉重,他话音不停,低头去拎她手里的东西。

耳边是略带冷调的嗓音。

任灯听得认真,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出去。

给出去后愣了下,“我能拎得动”。

随轲嗯了声,却避开她要重新接回去的手。

沉甸甸的早餐和牛奶被放置到空着的椅子上。

手上轻松下来,任灯看了眼被放置的食物,也没再纠结这一细节。

她看着随轲眼睛,等他继续说刚刚被她打岔去接东西没说完的话。

随轲讲得很细致,缓解了她心头的紧张。

高海星瞅瞅在说话的随医生和任灯,不爽地看向不顶事的高石双,眉心紧锁。

“我先去办手续缴费住院。”

高石双去拉她,被高海星用力打开:“别碰我。”

声音尖锐得让一旁经过的护士出言提醒:“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任灯忙看向无措又小心翼翼的高石双,问高海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高石双从包里拿出用布缠着的厚厚一摞现金,小心翼翼递给任灯,带着讨好的笑指了指高海星。

高海星嘲讽道:“担心我帮你们出钱?脸可真大。”

话落她拿走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高海星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让人讨厌,可对着这两人,她没办法好言好语好脸色。

已经耽误了黄金急救时间,要是让高石双这个有交流障碍的人去办这些,她不敢想会拖到什么时候。

高海星虽然不耐烦态度差,可没有哪一点不是为了陈素红和高石双。

陈素红和高石双看向高海星的言语动作尽是小心翼翼。

只是再小心翼翼也没办法让高海星顺心一丝一毫。

任灯没有立场说什么。

她捕捉到高海星刚刚的话,再晚一点,那就是说现在还不算晚。

随轲瞧着她蹙起的眉心,“不信我?”

任灯很轻眨了下眼睛,“手术是你做吗?”

“手术是随医生做?”

高海星去而复返脆哑的声音和任灯灼灼的目光同时朝向随轲。

高海星捞起掉在椅子上忘了拿的手机,听到任灯的问话,语气带了喜意,又确认的问了句:“手术真的是随医生做?”

不明原因的,高海星就是信如果随医生做陈素红的手术。

她那只左眼睛一定瞎不了。

不怪她反应那么大,她刚刚听到陈素红的手术会排给其他医生做。

高海星看到随医生点头后,迈出去的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随轲凝着任灯仍微蹙的眉心,指尖虚空点了下她眉心,“别皱眉,不是什么大手术。”

任灯眼睫一颤。

男人一身白大褂,瞧着冷羁散漫,却无端让人有信服力。

随轲目光很静,忽地勾唇:“这会儿倒是敢直勾勾盯着我看了?”

任灯脸倏地发热,眸光撞进他戏谑眼底。

什么叫直勾勾盯着他看,她没有。


任灯抬头:“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什么”,明津泽摇了下头,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

小博美被主人抱走。

任灯打破这片凝滞,“车贵重不收,我结婚时的礼金本上没有你名字,份子钱津泽哥要是赖掉了,等到时候你结婚,我也不随份子。”

明津泽凝着任灯唇边的笑,心仍不可自抑的砰跳。

任灯对身边的人一直是温柔的,从来不会让人尴尬。

但她的原则和底线,从来没有人打破过。

明津泽转来的份子钱。

任灯当着他面点了收款。

明津泽看着手机愣了下,“怎么又转回来了?”

任灯:“你的礼金我收下了,回去就记在礼金薄上。现在就用这笔钱去修车。”

“因我而起,我负一半责任。”

送走明津泽,任揉了揉肚子。

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15:46。

她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

好饿。

任灯回家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

吃面的时候,接到了随轲电话。

“回檀宫了么?”

任灯咽下嘴里的面条,“还在静悦,你下手术了?”

“嗯,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任灯饿狠了,这口面吃的有些急,烫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听到随轲说半个小时后到静悦,她想说不用这么麻烦。

她开了车,一会儿能自己回去。

奈何嘴巴被烫得一哆嗦。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任灯在家里找了一圈充电器,愣是没找到。

肚子咕了声。

任灯重新看回餐桌上的面。

先填肚子。

她从檀宫开出来的那辆车里有备数据线。

一会儿可以去车里充电。

收拾好厨房,任灯把冰箱里过期的鲜奶和水果用垃圾袋装了起来,准备一会儿出门时带走。

出门路过隔壁时,紧闭的门内忽地发出重物砸地声音。

任灯神色未变,往电梯门口走去。

隔着门接连发出的几声碎响让任灯按电梯的手微顿了下。

隔壁在拆家也好,吵架也好,都跟她没关系。

按下负一层。

经过车库时,那辆缠着粉色蝴蝶结招眼的库里南已经被挪走。

任灯视线看向自己开出来的那辆卡宴。

目光一凝。

白车挡风玻璃被泼满了红油漆。

还未凝固的油漆颜色鲜红,仍在往下滴漏,在地上留下的一滩,像极了血。

任灯面色一白,一阵恶心后开始头晕目眩。

她往后退了几步,踉跄间扶住了隔壁车的后视镜。

低头时,她看到倒车镜里,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躲在靠后排拥挤的车库过道里。

车镜清晰地照出男人凝在她身上的阴冷目光。

任灯警铃大作。

瘦高的男人手里寒光一闪。

任灯后背被冷汗浸湿。

在这之前她真的以为明津泽那辆库里南被恶意划花是偶然。

可当她开来的车被泼红油漆。

她才知道,她被人盯上了。

任灯脑子里极速运转。

身后一深一浅的脚步声让她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电梯和变态跟踪狂都在身后,不能往回跑。

任灯拔腿往前狂奔。

车辆出入口在前面,她只要跑快点,再跑快点——

工作日下午四点的车库昏暗寂静。

身后变态跟踪狂的脚步越来越近。

任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脚下传来剧痛,任灯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看向地上击中她脚踝的碎石子。

变态跟踪狂忌惮入口处的监控,正在拿弹弓打摄像头。

任灯忍痛爬起,朝着摄像头一边高喊救命。


任灯只好朝一直看着自己的随老爷子笑。

小姑娘一身清雅,乌发红唇,弯弯眉眼璀璨得比这阳光还要夺目。

随轲起身给因为激动而咳嗽不停的老爷子顺背,他压低声音:“我推您出去咳,咳完我们再进来。。”

随老爷立马止住了咳嗽。

臭小子威胁他。

随钺慢条斯理给自家爷爷递去盏茶,提醒他收敛收敛眼神。

随老爷子缓了缓大喜的心情,唯恐吓到了人小姑娘。

傅湾轻咳了声,看游离在状况外的女儿提醒,“这位是庄老。”

庄庚,北青大学校长,学术界泰斗,随家请来的媒人。

任灯礼貌喊人。

对上坐在轮椅上再次朝她颔首见礼的随钺,任灯喊了声大哥。

傅湾把女儿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她替女儿整理头发时,用两人可见的声音问:“你也到了可以议婚的年龄,妈妈问你,真的做好结婚的准备了吗?”

看女儿红着脸不说话,傅湾心里已有了谱。

她笑着刮了刮女儿鼻子:“皮修还没遛,你和随轲带它出去遛遛。”

随家今日上门,礼仪规矩无可挑剔。

随家在平京是顶奢的豪门,权贵圈顶端。

她和丈夫私心并不喜欢错综复杂又庞大的豪门家族。

豪门儿媳哪是那么好当的。

她和丈夫只希望女儿能健康,富足,快乐平安的过好这一生。

随家老爷子说若是不舍得女儿出嫁,他家小子可以入赘。

这份诚意,让任慷和傅湾动容。

随家请的媒人是庄庚,足可见重视。

看出任慷和傅湾顾忌后,随老爷子言道婚后并不需要俩人处理复杂的家族人际关系。

只需组建两人的小家。

任灯婚前如何,婚后亦可照旧,只需由着自己心意来。

随轲亲近的长辈也只有随老爷子和自家大哥。

医生的职业收入只是一部分,随轲在国外留学时,拉了一支团队,做医疗机器人算法设计。

在大哥的支持下,注册了自己的公司。

这些年,公司稳步发展。

随轲去医院上班后,公司一应事宜都交给了朋友打理,退居幕后。

随老爷子和随家大哥将自家小子的情况讲得事无巨细。

唯恐不能入任慷和傅湾眼。

任慷和傅湾相视一笑,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

随轲今日上门,真心求娶女儿,一开始便言自己可入赘。

这份诚意难能可贵。

随轲是女儿郑重想让他们见的人,他们自然欢喜赞成。

*

被长辈们有意支出来和随轲遛狗的任灯,这会儿哈欠不停。

她看不了一眼现在的皮修。

狗狗造型精致,脖子上戴着两颗漂亮流苏带彩球。

她从皮修身上看到了一只狗的美丽和优雅。

皮修为何如此美丽优雅,全因为今天随轲和随家人上门。

从家里出来,她牵着皮修差点被皮修撒欢带到沟里。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皮修很少这么兴奋。

随轲拿走狗绳后,皮修的躁动奇异的安静下来。

这会儿随轲和皮修,正跟着她龟速的脚步,慢慢往前挪动。

脚下一歪,任灯肩膀再次撞向随轲。

缺觉后遗症,她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任灯憋回要到唇边的哈欠,眼眶雾蒙蒙,“你肩膀好硬。

对上任灯湿润似被清水洗过的干净眼眸,随轲喉结微滚,“要不试试往我怀里撞。”

男人一贯冷峻的薄唇勾起弧度,低沉偏冷的音调落入任灯耳膜中:“软。”


宣珍对此不满意极了。

这会儿晚饭也吃了,婚房也装饰好了,明天结婚该做的准备也都做好了。

只等明天随家上门。

长辈们都在书房聊天,也没她们什么事。

宣珍待不住了。

她拿走任灯手上的书,“别看了,我们去做点出格的事。”

文从昭推开房门,“长辈都在,消停点。”

“我在家里翻出好些去年没放完的烟花,带你们去放烟花。”

宣珍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

任灯放下书,“我换个衣服。”

*

三人下楼时碰上了来接梁舒的谈知沥。

谈知沥凝着台阶上一袭墨青旗袍的任灯,有片刻的失神。

任灯嗓音很淡,“舒姨在书房。”

谈知沥对任灯的冷淡有些无从适应,“这是准备出门吗?”

上次任灯说找个时间,好好聊一次。

他这半个月忙得焦头烂额,任灯也没主动找他。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宣珍站在楼梯上,冷眼瞧着谈知沥,“不在家陪你那娇滴滴的美人,来这碍什么眼。”

听宣珍提起沈音尧,谈知沥脸色沉郁。

宣珍见他这副表情,来劲儿了:“跟你那宝贝疙瘩吵架了啊。”

任灯看了眼宣珍。

宣珍不再作声,擦过谈知沥的肩膀,快步朝外走去。

谈知沥维护沈音尧吼她,不由分说让任灯给解释,这口气在她这过不去。

文从昭看着吃了炸药的宣珍背影,缓和气氛:“准备去放烟花。”

谈知沥笑问,“算我一个行吗?”

文从昭笑着点头,“正愁烟花太多,我们搬不动。”

任灯喊住谈知沥,“我们聊聊。”

别墅外的道路被路灯照得明亮。

谈知沥眉心舒展开,就这么安静地跟在任灯身后,心奇异的安宁。

他走近到任灯身侧,看着交叠又分开的影子:“距离上次一起散步好像很久了。”

“听母亲说,你今天已经领证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没亲自告诉我,以前你什么事都会第一个告诉我。”

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分享给他。

“为什么突然结婚?”

“你是真的喜欢随轲么?”

“还是因为我娶了沈音尧,阿圆在赌气?”

这句话问出来,谈知沥心无端悬起。

任灯眼底没有波澜,抬眼看了下明亮的路灯。

“谈知沥,我没有在赌气。”

重叠的两道身影,慢慢分开。

任灯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很轻地笑了下。

“我喜欢过你。”

“在我生病感冒时,你推了重要会议,熬着夜照顾我,在我被人骚扰,你以一挡四,替我出头。”

“我的许多麻烦,都是你帮我解决的。”

“我们第一次在寺庙见到时,是你说,莫向外求,求神不如求己,人只能自渡。”

这句话她一直记到现在。

谈知沥听着任灯平淡释然的语气,心下一慌。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七年,我并未把你当作哥哥。”

她认真地喜欢过谈知沥,也在认真地放弃。

谈知沥此时心里是怎样的惊涛巨浪,任灯已经不在意。

任灯笑着启唇,“我们的关系,回不到以前了。”

谈知沥垂着眼,“阿圆,你心冷得真快,不再让我靠近,也不再给我挽回机会。”

他在这刻突然明白,自己和沈音尧领证时为何并不开心。

也明白了,为什么和沈音尧在一起时,想的却是任灯,

在听到任灯要和别人结婚时,他逃避了半个月。

借着明津泽失恋,他连着半个月每晚喝得烂醉。

婚是他和沈音尧先结的,任灯是他自己亲手推开的。

谈知沥捂着胃,蹲在地上,抬头认真地看着任灯:“阿圆,别跟我生分。”


任灯落座后,随轲已经将斟好的半盏茶递到她手边。

杯中翠绿匀嫩,香味沁着肺腑。

她坐了快四十分钟的车到这,这会儿看着这半盏茶口齿生津。

两两相望,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似是浸了墨。

任灯动了动唇,看着这张脸,仍是余怒未消,坐定后干脆一言不发。

芭蕉叶遮住了任灯头顶午后的阳光,带着点阴凉。

随轲端着茶盏,又往她面前递了两分。

芭蕉叶漏下细碎的光芒折射在男人手中的茶盏上,白瓷茶盏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衬着杯中的绿意更深了点。

任灯简直要怀疑随轲现下这副皮囊下是不是换了个人。

男人坐姿端正,轻懒悠闲,在雅致静谧的茶舍下衬托得衣冠楚楚,清肃矜贵。

“不渴?”

渴。

快渴死了。

任灯目光落在茶盏上,在他似笑非笑眼神中挣扎了两下。

接走茶盏时,两人手指不经意碰到。

一瞬即分。

茶盏中的茶泛起一圈波纹。

随轲从茶盏的波纹中抬眸,“喜欢门上的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和这半盏茶,任灯面对随轲时,这一路上心里无端升起的抗拒不知不觉消散几分。

他们或许能平心静气好好聊一聊。

院门上的书法很好,任灯没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抬起眼睑,清透眼瞳坦白而诚实。

“有生命力的韵律,很喜欢。”

随轲轻笑一声。

任灯茫然了两秒,不知道他突然笑什么。

有阳光落在男人漆黑偏冷的眉眼,蓦地在眼角染了两分柔和来。

二楼,吕新雪拉着自家老公,从廊上往院内望。

端坐在随医生面前的女人墨发半挽,背脊笔直,眉眼浅淡,周身清雅从容。

院内景致都被随医生和女人夺走了光华,二人随意坐在那,似一幅画。

她实在好奇,探着脑袋多看了几眼。

一边看一边朝自家老公抱怨,“我刚刚送茶叶过去的那桌客人,气氛简直沉得让人发慌。”

“要不是都是有涵养的人,我这些茶具都得遭殃。”

“你是不知道,那美妇人气得手都在抖。”

“我开这茶舍本意是让人能得片刻舒心,要是都是这样带着坏情绪的客人,这茶舍不开也罢。”

方敬亭揉了揉妻子的脑袋,“这样的客人一周也遇不上一桌,阿雪你去睡个午觉,睡醒说不准你不喜欢的客人们就走了。”

吕新雪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再看一会儿他们就去午睡。”

方敬亭宠溺地刮了下妻子鼻子,顺着妻子目光往芭蕉树下看。

吕新雪提醒他,“锅里的面你再不去盛起来就坨了。”

说完这句,她重新看向芭蕉树下的两人。

任灯手里的半盏茶已经见底,她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放下茶盏,她朝随轲摊开手:“佛珠。”

“在车里。”

两人的交谈被打断。

“随医生,面煮好了。”

方敬亭端着托盘走近这方小桌。

随轲抬眼接走托盘,“麻烦了。”

方敬亭摆手,“一碗面,没什么好麻烦的,面不够厨房还有。”

说罢也不打扰俩人,自顾上了二楼找妻子。

任灯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了下。

他还没吃午饭?

她看向盛着满满一碗面的青瓷大碗,两个荷包蛋和清亮的蔬菜相得益彰的摆在碗面上。

大碗旁放了只空着的小瓷碗和两双筷子并一只汤勺。

此外还有两碟红白颜色清脆的小菜。

随轲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不疾不徐往小青瓷碗里夹了大半碗面又添了几勺面汤和两颗荷包蛋。

普通的夹面条动作,这人做起来赏心悦目极了,一举一动都透着闲散从容。

任灯的涵养实在做不到在随轲用餐时苛求他马上去车里给自己拿佛珠。

她思绪有些飘忽。

这套餐具很漂亮。

青瓷小碗看着小容量却大。

鸡蛋盖上去后整个碗看起来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青瓷小碗被稳稳放在她面前时,任灯愣了下。

给她夹的?

对上随轲眼睛,她话音已经落下:“我不吃。”

她吃过午饭了。

随轲把筷子搁到她面前的碗上,“吃完我去车里给你拿佛珠。”

任灯没动。

随轲见她不动筷子,也缓缓放下了手里拿起的筷子。

四目相对,任灯咬了下唇。

他在告诉她,她不吃,他也不动筷子。

僵持下,任灯低头看碗里的鸡蛋和面:“太多了。”

她吃不完。

随轲把大碗往她的小碗边凑了凑。

意思很明显。

任灯把两颗鸡蛋夹回他大碗里,又夹了些面条过去。

将将要满溢的小碗瞬间空大半。

任灯见随轲拿起筷子,忙双手掩上自己的小碗。

视线相撞,她看见他眼底漾开一抹明显笑意。

任灯上一秒没觉得什么不妥,下一秒却意识到两人分食一碗面太奇怪了。

随轲眼神太自然太平静了。

任灯无端感觉是自己想太多。

随轲已经低头吃起面来。

她松了口气。

这人吃面就吃面,非得她也跟着吃一碗算什么事?

难道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心里诽谤,她咽下第一口面后手里捏着的筷子没那么用力了。

一是面味道很好,二是她想快点吃完拿了佛珠就走。

面烫,她只得耐心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

任灯吃面的动作专注而安静。

一时间,这方空间只听得到两人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

吃完面,任灯留下碗底的面汤。

她抬头看了眼男人海碗里只剩一半的面,默默计算他吃完这半碗面需要多久。

随轲顺着任灯的眼神低头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面,悠闲又轻慢地放下筷子。

任灯很轻地皱了下眉。

随轲慢条斯理给她续了半盏清茶。

“你这习惯倒是没变。”

任灯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面汤。

她没有浪费的意思,只是从小到大她吃面都不喝面汤。

脑中突然想起高一某天中午在食堂里,她把一整碗面汤撞泼到随轲身上。

当时的心境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第一反应是道歉了。

事后,也把他的衣服清洗干净了。

任灯想起这宗旧事,摸了摸鼻子。

随轲见她不说话,似笑非笑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夹面。

任灯捧着温热的茶盏,目光没有催促。

觉得盯着人吃饭不礼貌,视线落在了院内的景观和植物上。

不过喝完半杯茶的功夫,随轲已经解决完碗里的面和汤。

恰逢方敬亭从二楼下来,他收走托盘,见二人起身:“准备走了啊?”

随轲点头。

方敬亭笑着朝任灯问,“茶和面合口味吗?”

随轲碗里不管是面还是汤都没剩。

任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自己剩下的面汤,“味道很好,谢谢招待。”

方敬亭声线沉稳,“随医生的朋友就是我方敬亭的朋友,说谢见外了。”

任灯想说,她跟随轲并不熟。

随轲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轻哂一声。

“吃了这碗长寿面,祝随医生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得偿所愿。”

方敬亭看向任灯,“我们家里边有个风俗,要是一起吃了寿星的长寿面需要说段祝词。”

任灯愣了下,看向随轲。

随轲好整以暇看她,对方敬亭的话不置可否。

任灯抿唇,吃了人家的长寿面,说句祝福应该的。

“祝你喜乐安康,岑静无妄。”

欣喜快乐平安健康幸福,生活宁静不会平白无故收到灾祸。

随轲静静凝着她。

方敬亭眼神期待,等她继续。

任灯垂下眼眸,“没了。”

耳畔响起一声清悦笑声。

任灯被随轲的笑晃了下眼睛。

这样一副好皮囊下,若是不藏着恶劣的秉性那该多赏心悦目。

不对,这人也没想着藏。

方敬亭瞧着两人走出院外的背影,笑得温润。

第一次见随医生心情这么好。

把托盘端回厨房,方敬亭才想起随轲要的茶叶忘记给他拿了。

这人走前也没提。

*

黑色宾利的车牌号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任灯实在不明白昨晚上她怎么能把这车看成是宣珍的。

宣珍的车是白色的,牌号是连号8,这车明明是连号9,还是黑色的。

任灯脑子里七十八绕,眼底自以为藏得很好地懊悔被男人轻易捕捉。

上午送她回静悦,看到这车时她也是这般表情。

猜到她心里此时在想什么,随轲眼底几不可察染了几分笑意。

他开了左侧主驾车门,轻懒上车。

任灯往副驾走近几步,等随轲降下车窗给自己拿佛珠。

拿了佛珠后,她打算打车去浮镶把车开回静悦。

打好算盘后,她看着眼前的车窗缓慢降下。

等了几秒,直到车窗全部降下,也没见随轲给她拿佛珠。

她不解地朝车里的随轲摊开手。

虽然没说话,眼神却十分明显:我的佛珠。

随轲掀唇:“上车。”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