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韶安崔宸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白韶安崔宸之不纠缠,不回头,嫡女她飒翻全城小说》,由网络作家“我叫叫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韶安却是一脸淡然,摊了摊手,“东西是我的,自然是我自己的定价啊,我本来打算卖四百两的,现在算你三百二十两,可不就是八折嘛?”“我可是看了,这店中如今也就这个琉璃灯适合送一些贵人哦,错过这村你可就要再等等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长公主愿不愿意等等你的礼物呢!“白韶安说的不急不缓,却让崔瑾月恨不得撕了她,“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我哥不要你了吗!”“你哥要不要我是他的事,但是我已经决定不要你哥了!”白韶安绝丽的容颜显得异常平淡,随后又开口,“既然崔小姐买不起这东西,那我先走了!”“你才买不起!”崔瑾月一脸的狰狞,然后冲着身旁的丫鬟喊道,“给钱!”丫鬟不敢不听,快速的拿出银票递给了甜儿,然后接过琉璃灯。“白韶安,你少得意!这事我回去...
《白韶安崔宸之不纠缠,不回头,嫡女她飒翻全城小说》精彩片段
白韶安却是一脸淡然,摊了摊手,“东西是我的,自然是我自己的定价啊,我本来打算卖四百两的,现在算你三百二十两,可不就是八折嘛?”
“我可是看了,这店中如今也就这个琉璃灯适合送一些贵人哦,错过这村你可就要再等等了。”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长公主愿不愿意等等你的礼物呢!“
白韶安说的不急不缓,却让崔瑾月恨不得撕了她,“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我哥不要你了吗!”
“你哥要不要我是他的事,但是我已经决定不要你哥了!”白韶安绝丽的容颜显得异常平淡,随后又开口,“既然崔小姐买不起这东西,那我先走了!”
“你才买不起!”崔瑾月一脸的狰狞,然后冲着身旁的丫鬟喊道,“给钱!”
丫鬟不敢不听,快速的拿出银票递给了甜儿,然后接过琉璃灯。
“白韶安,你少得意!这事我回去后一定会跟我哥和我娘说的!到时候一定让你好看!”
说罢,崔瑾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满脸怒容的离开了珍宝阁。
一瞬间,白韶安积压了多年的郁结仿佛都消散了不少,心情顺畅,丢给伙计一些银两作为打赏后,才满脸轻松的出了门。
回到白府后,她便直接进了书房,一进去,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白韶安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几乎都是窝在书房内。
府中所有人一边惊诧于她没有去长安候府,一边又担心她这忙碌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劲。
不过好在,老夫人的寿宴到来,白韶安也终于走出了院子。
当日,白府张灯结彩,一片喜色。
虽然吏部尚书是三品官员,但由于职责特殊,即使是朝中官员都会想要结交,就连皇亲也会给些面子,再加上白老夫人本是国公府嫡女,后又有诰命在身,故此她的寿宴,可谓是高朋满座,贵人云云。
招待女宾贵客的大厅内,此时早就坐满了人,随着白韶安的倒来,一直互相寒暄闲聊的众夫人也都看了过来。
“这是哪家的小姐,长得可真好看,怎么之前没有见过啊。”
白韶安一身宝蓝色衣裙,衬得皮肤似雪,眉眼如画,矜贵中又带着几分明艳的美。
“白家大小姐,就是小时候养在乡下的那个。”
一个夫人看向问话的人说道,随即又转向一旁的女人,“说起白大小姐,长安侯夫人应该最熟悉,听说她还跟贵府的二郎还有婚约呢。二人也都不小了,这应该也好事将近了吧。”
“哎,真让人羡慕,这白大小姐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娶回家就这样看着也赏心悦目啊!不像我家那不争气的,说亲这么多次,一个看上的都没有!”
妇人说的遗憾,但眼中都是调侃与不屑,自然不会有人真的认为她是真心夸赞白韶安,这话不就是典型的说她是个废物、没用的花瓶嘛。
果然,长安侯夫人程氏听此脸色变得更加黑了下来,“王夫人既然这么羡慕,那这婚事给你要不要!”
“......”王夫人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直白,连忙摆手,“不不不,长安侯夫人真会说笑,这婚事哪有说让就让的!而且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俩孩子感情深厚,这么多年就差这临门一脚成婚了,我可做不得这恶人。”
“这没有成婚呢,谁都说不准,不过我这做娘的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喜欢的那些高门贵女,我家宸之就是不喜欢,时间长了我也没办法,索性就由他去了!”程氏一脸的倨傲,跟崔瑾月的神情别无一二,话语也是典型的说自己并不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白韶安本来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但听此,眉头还是不由皱了起来,停下了脚步,但还未开口,一旁的顾家主母,顾平安的母亲却率先说了话。
“诶呀,长安侯府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想到这当家主母竟然连孩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啊!”
顾夫人说着,调笑的捂了捂嘴,意味不明,让程氏变了脸,周围的人也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听说那崔二郎今年还考上了进士呢,以为是个上进的贵门才子,没想到竟是个忤逆父母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白家这个也是个傻的,好好的贵女非得把自己作践成追着男人屁股后面转的!要是我家姑娘啊,打断了腿,也不会让她这般糟践自己。”
“你小点声!别让人主家听到,我可听说,前些日子两人闹了别扭,闹得严重着呢,听说还动了手!”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把人酒楼地板都砸坏了!”
“这崔二郎还有暴力倾向?这还没过门呢,竟然就这样?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啊!”
“......”
几人越说越离谱,白韶安彻底见证了流言的传播,不禁额角抽搐。
但白韶安也没有打算再理会,径直走去,路过顾母的时候,感激的点了点头。
顾母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了这孩子。
前几日的事她已经听平安说了,希望这孩子能够真的想通,莫要为了那不值得的人,伤身伤心。
此时,寿宴开始。
白家院内灯火通明,丫鬟仆人端着珍馐美酒来来往往。
院中,白老夫人坐在首位,着一身锦绣刺花红色长袍,气质如兰,明明已是八旬老人,那双眼却一点也不浑浊,反而透着一股灵慧。
这白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在她前面,置着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人影翻飞,载歌载舞。
老太太身后站着几个丫鬟,正将寿礼一个个的往后送。
宾客送完礼,拜见了老太太,便由婢女带着入了坐,斟好茶酒。
等到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崔瑾月这才起身。
见大家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她下巴微扬,很是骄傲。
“白老夫人,生辰快乐,瑾月给您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喜欢。”
随后,崔瑾月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夜明珠。
在光下,莹莹生辉。
周围一片哗然。
“不愧是崔小姐,这夜明珠,成色极好,怕是下了血本吧。”王夫人有些酸。
崔瑾月笑了笑:“几百两银而已,重要的是白老夫人开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得意的看了一眼白韶安。
她倒要看看,没了琉璃灯,这草包会送什么。
待崔瑾月坐下,白韶安这才起身,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长方形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副画卷。
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白韶婉也站起来,走上前来:“没想到大姐和我心有灵犀,送的寿礼都一样。”
她也走上来,手中拿着一个刻寿纹的黄花梨木盒。
在那盒子中间,镶着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翡翠。
相比之下,白韶安那锦盒,就显得穷酸了很多。
其余人都一脸不屑的看向白韶安,作为白家长女,出手竟如此吝啬。
莫不是钱都给男人花了。
想到此,大家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盒子都如此漂亮,这里面,不知是哪位大师的名作。
大家都伸长了脑袋,想要一睹为快。
“三小姐,不知我们可否沾沾白老夫人的光,饱饱眼福?”人群中不知道谁喊道。
白韶婉本就有此意,她精心挑选的礼物,居然和这废物撞了,真是晦气!
看看也好,免得大家都以为她是不入流的草包。
“献丑了。”
白韶婉让丫鬟拖着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画卷,展开。
顿时,四周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明月山水!居然是安途仙人的「明月山水」!”
“天,这不是大师万金难求的绝笔之作吗?我曾经托人寻了好久,都未曾寻到大师这幅真品,没想到是被三小姐寻去了。”
“三小姐真是有心了,居然寻来这等墨宝。”
“不愧是闻名京都的山水大师,这画,墨色淋漓,层层山峦栩栩如生,放眼望去,仿若真的置身于山水之间,闭上眼,还能听到那水声潺潺。”
“听说这安途仙人是几年前出名的,可我看这造诣,画功怕是几十年了。”
在场懂画的人纷纷赞叹,就算是不懂的,也一副陶醉的模样。
白韶婉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心中更加得意。
见白韶婉的礼物立刻盖过了自己的风头,崔瑾月还有些不高兴,一副破画,有什么用?
她这夜明珠至少还能照个亮!
这些人,真是没眼光。
“祖母,这「明月山水」赠与您,愿您福寿如山水般绵延渊长。”
“好!”
此话一出,掌声雷鸣。
白老夫人也很高兴,让人把那画裱起来。
“三丫头有心了。”
一旁的白韶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正准备让丫鬟把那画送到后面的寿礼山上去,却被白韶婉叫住。
“大姐不打开看看吗?都说好画配锦盒,其他绚丽的盒子,反而夺了名画的韵和风头,之前我还不信,今日见大姐,才知这话不无道理,是三妹短浅了。”
白韶婉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好像白韶安那里面装的真是什么绝世名画。
作为白家长女,三小姐的画已是绝品,她拿出来的东西如果是些不入流的小画,定会遭人耻笑。
“礼物只是个心意。”白韶安淡淡的开口。
周围一阵低笑,看来这大小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比不过,便不拿出来丢人现眼。
“大小姐怕也是送的什么绝世佳作吧,平日里给我哥送的那些个宝贝,个个都价值不菲,送给老夫人的,肯定更是珍贵。”
崔瑾月赶紧开口,她就等着白韶安出丑呢,居然敢坑她钱,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啊,作为白府长女,大小姐这画,定是比山水明月还要珍贵,我们就看一眼,也不会弄坏你的画。”程氏也跟着帮腔。
此话一出,大家都开始起哄,让白韶安打开画作,供他们欣赏。
顾夫人眉头微皱,心中明白,他们这是等着看白韶安笑话呢,可这是白老夫人的寿宴,是否看画,还是得看老夫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白家其他大小姐都没有说话。
白韶颜凑到白韶华耳边,有些无语:“二姐,你说白韶婉送什么不好,偏偏也送画。”
白韶华对着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只是皱眉看向白韶安。
“送下去吧,今日老夫人寿辰,大家等了这么久,也饿了,这画待会儿再看。”
王氏打着圆场,小声的让丫鬟把她房间藏的那副画拿来。
虽然比不上安途仙人,但也算是京都名家之作了。
“大家能来,老身倍感荣幸,都用膳吧。”白老夫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淡淡的开口。
白韶婉笑盈盈的把那副画拿了过来。
“祖母,欣赏一下,又花不了几个功夫,大家可都好奇大姐送的是哪位大师的绝笔呢。”
她说着,便将卷轴打开,特意面向大家。
现场爆发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白韶婉也愣了愣,因为那副画,赫然便是安途仙人的「山水明月」!
“这......大姐送的怎么也是「山水明月」?”
白韶婉一脸惊讶。
“白大小姐,莫不是钱都给我哥花了,买不出好的寿礼了?”崔瑾月笑嘻嘻的开口,她就知道,白韶安肯定送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可她也没想到,这草包居然蠢到会送个赝品。
这下有好戏看了。
周围也是议论纷纷,都在说这白韶安是个只知道跟在男人屁股后的草包。
在他们看来,已经笃定了白韶安这就是幅赝品。
“大姐,今日是祖母的寿辰,你没钱可以跟妹妹说呀,这下搞得多尴尬。”
白韶婉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也怪我,如果早知道大姐要送这个,我就......”
“韶婉,这两幅画都栩栩如生,有人认错也正常。”
王氏说着就要把那副画收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争出谁的花是假的,另一人都不好过。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画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离得近,刚刚已经注意到白韶安那画,边缘墨迹如新,在光下,还有墨泽。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韶安。
这......
现在大丫头和三丫头送了同一件,这下怎么收场......
满座宾客,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而另一边,白韶安漫无目的的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天色渐暗,伴随着几道闪电划过,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划过雨点。
街道从喧闹变得慌乱起来。
急切奔跑的人在白韶安身边来来回回,她只觉得周身乏力,一阵眩晕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白韶安发现她正躺在自己房中,身边的美妇人见此连忙上前。
“安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妇人正是白韶安的亲娘,尚书夫人王氏。
白韶安摇摇头,“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在大街上,可......怎么回来的。
“那就好,你快吓死为娘了,你发烧倒在了大街上,还好誉王路过,派人将你送了回来!”
“不过,你怎么认识誉王的?”
王氏担忧的问道,誉王是当今圣上第三子夜北傲,也是手握兵权的战神,他一项铁血无情,讨厌别人靠近,更讨厌多管闲事。
如今竟然会热心的送自家女儿回来,还让手下特意嘱咐了找大夫来看。
白韶安听到誉王的名字,脑海中不由出现了一张如天人般风神俊朗的面孔,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却又冷漠神秘,周身是上位者的威压与常年征战的弑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不巧的是,当年在乡下的时候,他们便有过接触,她虽然不惧怕他,但却也不想跟这类人产生过多的交际。
“不认识!”白韶安淡淡开口,“兴许是给爹爹一个面子吧!”
“没想到你爹他面子这么大。“王氏一阵纳闷,但转而又看向白韶安,一脸嗔怒,“不过,你不是去找长安侯府那小子了吗?怎么下这么大雨,让你一个人回来!这也太不像话了!明日我便去好好说道说道!”
再次提到他,白韶安的心中还是不由闪过一丝苦涩,“娘,我跟崔宸之彻底结束了......“
王氏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原来是吵架了啊,可那也不能让你就这么病着淋雨回来啊!”
“哎......算了,不说这个了,不过,娘可告诉你,这次你必须得等病好了才能去找他和好啊!不然娘可真的要生气了!”
白韶安不由一阵汗颜,这根深蒂固的想法......越发显得她这些年有多蠢了!
“娘,这次是真的......还有婚书,得麻烦你去退一下!”
“好好好,真的真的!”王氏敷衍的点了点头,又道,“你祖母马上就要过寿了,你可得好好养着。”
“好!”
“行,那你先好好休息,娘还得去忙寿宴的事情,就先走了!”王氏拍了拍白韶安的手,这才起身,可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回头,一脸警告。
“记住娘说的话,病没有好利落,不准去找他!”
“......“
白韶安一阵无语,看着她离开,这才叹了口气,重新躺下。
......
而另一边,长安候府。
崔宸之摇摇晃晃的推开了院落门,小厮急忙将他扶进了房间。
崔宸之半躺在床上,朝着小厮伸出了手。
小厮了然,将桌上地醒酒汤端给了他。
他放在唇边喝下,可只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崔宸之紧锁着眉头,眼中多了一丝戾气。
小厮顿时一惊,连忙解释,“少爷恕罪,白小姐给的醒酒汤的药粉没有了,本来是说今日送来的,可到现在也没有送来。所以小的这才让人准备了普通的醒酒汤备着。”
崔宸之喜欢喝酒,却又讨厌醒酒汤的味道,所以每次喝完酒后,不仅头痛,胃也难受。
白韶安心疼他,所以这才研制了一款不一样的醒酒汤,不仅味道好,效果也比普通的醒酒汤要好,最主要的是护胃还助眠。
崔宸之眉头皱的更紧,心中闪过一丝烦燥。
“好了,你下去吧!”崔宸之看了看洒在地上的醒酒汤,按了按眉心。
竟然用这个跟他抵抗!
等明日她来了,他定要好好晾晾她,以作惩罚!
......
翌日,日上三竿,白韶安这才幽幽转醒。
望着屋内穿透窗缝而进的阳光,白韶安一阵恍惚,她似乎许久没有睡过这般好了!
结束了这段感情,她甚至多了一丝轻松。
起床后,她简单吃了点早膳,便出了房间。
初夏的阳光并不炙热,反而暖洋洋的让人舒服。
“小姐,可是要去长安侯府?那边的醒酒药粉跟清神茶没有了,要不要奴婢去准备一下!”身边甜儿的声音响起。
“不用,以后都不用了!”
白韶安摇摇头,”阳光这么好,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走在开满鲜花的小路上,白韶安几年来第一次感觉生活中还有不一样的美好。
悠扬的琴声自不远处的凉亭中传来,白韶安跟随着琴声向前,便看到凉亭中少女一身青衣,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清风袭过,亭幔摇摆,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带着几分飘渺,添上了几分仙气。
只是少女似乎思索着什么,琴音突然停住,秀眉轻皱,而后又开始,来回反复。
“第二段的第五个音错了!”白韶安的声音响起。
少女眼眸突然亮了几分,而后更改了刚才的手法,琴音再次响起,竟真的比之前更加顺畅动听了几分。
少女脸上一喜,顿时起身,感激的朝着声源看去,却在见到白韶安时,笑容僵到了脸上,“大......姐?“
“二妹。”
女子是白家三房之女白韶华,才华斐然,在京城小有名气,由于白家并未分家,所以白家几方一直都居住在同一府上。
“原来大姐姐并不是什么都不会。”白韶华愣了一瞬,便恢复了淡漠,隐约中还带着几分怒意,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嘲弄地笑了笑。
“也对,从前大伯父伯母隔一段时间就会请各个方面最有名的老师去乡下教授,你又怎么会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呢!“
明明什么都会,却被所有人嘲笑草包,她明明可以解释,但因为眼里只有一个男人就毫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更不在乎被她连累的整个白府!
白韶华越想越气,所性抱起琴,准备离开。
届时不远处跑来了一个鹅黄色身影,精致的五官,灵动的眼眸,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娇俏可人。
“二姐,你果然在这里!快陪我去给祖母选礼物吧!”
少女是白家二房之女白韶颜,家中姐妹排行老四,也是年龄最小的如今十四岁。
白韶颜欢快的朝着凉亭走来,在看到白韶安的时候,一阵诧依,随即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嫌弃。
“这青天白日的在家中见到大姐还真是稀奇!怎么?这又吵架了?”
“白韶安,我都说了考上进士就去尚书府提亲,可这才揭榜,你就又追来了,你就没点自己的事情干吗!”
京城最大酒楼的天字包厢内,男人厌烦的声音响起。
白韶安手上端着锦盒,愣愣的站在包厢门口,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的落在男人抱着美艳女子的手上。
男人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但周围环绕的都是他城中好友,让他连最后一抹心虚都淹没了下来,反而将女子搂的更紧了一些。
“算了,竟然你来了,就顺便通知你一声,这位是念思姑娘,是个清倌人,我已经准备给她赎身了。”
崔宸之的话如一把利剑袭来,让白韶安好不容易重新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重新击毁。
他们在一起六年了,开始是因为其他原因二人迟迟没有成婚,可后来就是崔宸之的各种借口,但白韶安却始终不肯放弃。
因为她相信,当初那么喜欢自己的男人一定会娶她。
后来,就在她再一次要求他提亲时,崔宸之终于承诺考上进士后便会去尚书府提亲,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怀中抱着清倌人,嘴上眼里对她都是不耐烦!
“所以......你打算怎么安顿这位姑娘!”白韶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当紧握锦盒的手却在发抖。
崔宸之皱了皱眉,还没等他说话,坐在他另一次的少年却率先站起了身,一脸的担心,“韶安姐,你别误会,宸哥跟你开玩笑呢!”
说话的人是顾太傅的嫡长孙顾平安,也是崔宸之的自小长到大的好友。
“宸哥,你快说句话啊,别让韶安姐误会。”
可崔宸之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男人却率先开了口。
“是啊,做游戏,这人生可不就是一场戏吗,只是宸之兄如今这是打算让她们谁先进你长安侯府啊,还是说让二人同时进门?”
说话的男人是提督之子司徒旻,长相英俊,说起话来总是若有似无的带着笑,看似平易近人,却是十足的狐狸。
这也是崔宸之好友中,白韶安平日里最不想接触的人,因为她向来看不透这个人。
“司徒旻,你能不能不乱说话!”顾平安不由额角抽搐,这家伙每次都语出惊人,明明是个狐狸却总装单纯无知!
崔宸之拿着酒杯的手不由一顿,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与怀中女人若有似无的较软触碰,让他瞬间上了头,看向白韶安。
“我明日会去白府提亲,但我们的婚礼总要准备一些时日,念思也不能养在外面,传出去外室的名声不好听,所以我便提前将她抬进府!等到时候你进了候府,还需要好好相处!”
崔宸之说话不急不缓,却字字都扎到了白韶安的心上。
他句句都在考虑念思,却可以将她贱踏进泥里。
北历国民风虽然开放,可以自由寻找真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为了给予女方尊重,男人在娶妻之前不得纳妾,更不得庶子生于嫡子前,否则便糟世人耻笑。
女子的娘家更是抬不起头。
他如今竟然让一个青楼女子先一步入府,丝毫不顾及她与尚书府!
她抬眸看着眼前这张越来越陌生的脸,只觉得过去种种恍然隔世。
她三岁时因为道士说她命格过硬,需要远离尘嚣十年才可化解,于是她便被送去了乡下养着,直到十三岁那年,她初回京城,为救马下男孩,险些被烈马冲撞,是他如天降救了她。
但她自小长于乡野,性子却不似闺阁女子那般执迷于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心里感激于他,那日一别,也只当是过客。
可后来在她的回归宴上,他们再次见面,那之后,他便对她展开了追求,他温柔细心,风趣幽默,会给她讲京城的趣事,也会带她去看京城的美景!给她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
是他弥补了她突然回来的不安,也是他给了她不一样的体验。
一年后,她答应了他的追求。
自那之后,她每天都等着他来娶,可这一等就是五年!
等到她满眼满心都是他!等到别人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等到她成了人人口中成日倒贴,追着男人屁股后面求娶的不知羞耻的女人!
“白韶安,你在想什么!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崔宸之的话再次响起,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白韶安收敛起情绪,微微上挑的眸子清冷无波,“我在想,从我十六岁开始,便一直让你娶我,你推脱了我九十九次,终于在一百次里答应娶我了!“
“呵呵......但......我不嫁了!”
“你知道就好,我答应娶你肯定不会失信,你回去......你说什么?”崔宸之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想到白韶安会这么说,当他意识到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白韶安却是一字一顿,再次开口,“我说......我不嫁你崔宸之了!这六年我眼里只有你,伤害了太多关心我的人,从此我只想为养育我的家族而活!”
白韶安说着,将手上的锦盒放到了桌子上,“最后,祝你考上进士,也祝你终于不用因为娶我而有负担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白韶安!“崔宸之猛地起身,身上的姑娘因为他的动作跌坐在地,发出一声痛呼,他却好似没有看到,快速地拿起锦盒,朝着她的方向丢去,满脸怒容。
“谁要你的破礼物!你现在走了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都快二十岁了,又什么都不会,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女人除了我,我看谁还会娶你!”
锦盒在她的脚边裂开,白韶安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便再次快步离开了。
身后崔宸之被气的大口喘着气,周围的人慢慢安抚着。
“崔兄别生气啊,我看她这就是在闹脾气呢!她一个乡下村姑,又年龄大了,肯定舍不得放弃你这个青年才俊的!”
“对啊!别生气,气大伤身,我看她明天又会像以前一样屁颠颠的准备礼物跟你道歉来了!”
“明天?你这太瞧得起她了,她一个时辰就会过来求我!”崔宸之将桌上的酒一口喝掉,眼中自未散的怒意也有几分洋洋得意。
“我赌她不会回头了!”就在他们一个个安慰崔宸之的时候,司徒旻轻飘飘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都望过去。
“你什么意思?”崔宸之皱眉说道。
“字面意思!我要是输了,我就脱了衣服游街!你们呢!“
“......哈哈,司徒兄,这可是你说的,赌就赌,她要是不回来道歉,我不仅游街,我还当街喝尿!”
“对,我也是!”
司徒旻撇撇嘴,朝他们投去了嫌弃的眼神,似乎他们已经喝到了一样,看的几人不由咽了咽口水,一阵反胃。
“一言为定,你们喝着,我回去了!”司徒旻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拍了拍崔宸之的肩膀,佯装可惜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包厢!
“我也走了!”顾平安心情也不似很好,低声说了一句后,也离开了。
包厢内几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推杯换盏,欢笑一趟,只有崔宸之每每过些时候都会看向门外!
白韶婉脸色有些难看,跳舞虽然有学过,可她一直跳的不是很好,上去不是丢人么。
“是啊,听说白三小姐也是有名的才女呢,在白府很得宠。”
见夫人们都开口了,白韶婉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丢人怎么了,能有白韶安丢人?
三人都去换了身衣服,两台红鼓被推了上来。
上了台,大家都翘首以盼。
白韶安站在边上,穿着简单的蓝色流仙裙,手握着红绸鼓锤,她本就生的极美,今日略施粉黛,更是如凡尘精灵。
旁边两人环佩叮当,穿的极美,妆容精致,头戴金钗,还特意梳了个发髻。
可和白韶安站在一起,便黯然失色。
下面的人一时看呆了,这白家大小姐,竟生的如此貌美,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呢?
“韶婉,你去弹琴吧。”
见一旁的白韶婉紧紧抓着衣摆,有些紧张的模样,白韶安这才开口。
崔瑾月一而再再而三刁难她,现在还想让她出丑。
她倒要看看,今日出丑的会是谁。
“你在教我做事?”
白韶婉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白韶安这么说,也算是合她的意,让她弹琴,不知这村妇,能不能跟得上。
“[陇江月]如何?”
崔瑾月挑了挑眉。
这舞,是京都家喻户晓的鼓舞,只是这舞需要极高的柔韧性和律感,会的人多,跳的好的却少。
“行。”
白韶婉轻轻拨弄琴弦,随着音乐响起,两人翩翩起舞。
崔瑾月跳的很好,但却完全不如白韶安。
大家都以为白韶安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的,可她身形翩飞,彩绣挥舞,如玉般的手婉转流连。
鼓点声声,竟完美的融入琴音之中。
动作定格时,白韶安那双眼在光下莹莹生辉,仿佛有着千般柔肠,勾唇一笑,却又动人心魄。
崔瑾月只觉得气闷,这土包子居然真的会跳舞!
她给白韶婉使了个眼色,这是两人上台之前商量好的。
原本悠扬的音乐忽然变得轻快,曲风直接更换。
崔瑾月第一时间就加快了步伐,她转圈的时候特意往白韶安那边靠了靠,就是想让她乱了步伐。
白韶安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往前旋转,顺势躲开了她,并踩上了点。
场下的人完全没看出变化,只是奇怪两人为何不停的换位。
白韶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看了一眼崔瑾月,眉头微挑。
崔瑾月只觉得被侮辱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
她倒要看看,再快一点,她还能不能跟上!
但很快,崔瑾月就慌了。
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管她快还是慢,白韶安总能跟上。
白韶婉也有些急了,手中的琴越跳越快,可白韶安好像天生和她的琴音是一体般,总能在第一时间,精准踩到点上。
这可累了崔瑾月,她不停的给白韶婉使眼色,她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
可白韶婉权当没看见。
白韶安眼底泛着寒光,就这?她还以为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崔瑾月咬了咬牙,正准备用鼓声带动节奏,旁边的白韶安忽然加快。
鼓声渐急,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裙摆飞舞,宛若游龙。
崔瑾月心中把白韶安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她努力的想要跟上她的步伐,可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白韶安一个转身,手中鼓锤从崔瑾月脸上擦了过去。
崔瑾月吓了一跳,脚下也乱了,一个踉跄,惨叫一声,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场下一阵哄笑。
崔瑾月面红耳赤,眼眶瞬间红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韶安,狼狈下台。
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
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的!
程氏双手紧握,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真是丢脸!
连个乡野村夫都比不上。
白韶安根本没有理会,鼓声隆隆,原本轻盈优美的舞姿,此刻苍劲有力,她手中的鼓锤,如战场银枪,凌空而下。
场下人看的目瞪口呆,恍惚间,在那台上是一位巾帼女英雄,十面埋伏,楚歌声声,她独自一人,率军而战。
让人只觉胸中豪气,无处可放,只得对饮举杯,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为国做一番事业。
白韶婉双手已经渗血,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不知何时,她的琴音,已被白韶安带了节奏。
她现在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恐惧。
她现在只能祈祷白韶安累了。
白韶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白韶婉,本来她不想让三妹丢脸的。
可白韶婉铁了心要让她出丑,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好教导妹妹,也说不过去。
白韶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金戈铁马,战鼓响,黄沙扬,无数征人泪,尽回肠。
“叮!”
白韶婉的琴弦应声而断,她的双手颤抖的抬起来,满是鲜血。
满座宾客,皆看呆了。
王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双眼朦胧,心中升起一丝骄傲,她就知道,她的女儿,一直很优秀。
只是回来这些年,她的心思,都在崔宸之身上。
随着最后一个鼓音落下,场下的人久久无法回神,他们好像还沉浸在刚刚那场震撼中,有人热泪盈眶,有人心中豪气万丈。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了掌,紧接着,掌声一浪接着一浪。
大家心中都清楚,今日这寿宴之后,怕是再不会有人说这白家大小姐是个乡野村夫了。
他们只会记得,这白家,出了个舞姿惊为天人的大小姐!
白韶安正准备下台,不远处又一阵掌声传来。
所有人往门口望去。
司徒旻鼓着掌,看着台上的白韶安,嘴角微勾。
“本是闻鼓而来,却没想到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崔兄,你说呢?”
崔宸之收回惊艳的目光,冷哼一声:“上不得台面。”
“是吗?刚刚崔兄可是眼都看直了,要我说,这白大小姐,可比崔兄那念思姑娘有意思多了不是吗?”
司徒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戳崔宸之的痛楚:“也不知道这白大小姐怎么回事,听说最近都没来找崔兄?”
说到此,崔宸之心中还有些不悦,他瞪了一眼司徒旻:“最近白老夫人寿宴,白夫人不许她出门也正常。”
顾平安也跟着感慨:“虽然我不懂舞,但韶安姐姐这舞,荡气回肠,我都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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