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宁陆羽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改命后,渣男跪地忏悔沈晚宁陆羽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伊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晚宁的声音宛若一粒石子,瞬间将平静的湖面砸出一阵阵涟漪。沈晚宁静静看着陆羽,从他的眉眼间看见了惊诧、疑惑甚至是恐惧,但并未看到得知小太子并非意外身亡的愤怒。这已经是答案了。沈晚宁扯了扯嘴角,看向远方。她早该明白的,她的孩子那时候那般的小,甚至路都走不利索。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离了看守宫女的视线,跌到湖里去了。更何况那个看守的老宫女,还是陆羽身边经验丰富、做了几十年宫女之人。当时的沈晚宁悲痛交加,一下子病倒不起,后来的日子又被西林用毒药耗着命,一日比一日不清醒,故而也一直没有心绪去仔细调查这件事。直至拖到今日,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这是一个只有她蒙在鼓里的骗局。“晚宁,那是场意外。”良久,陆羽开口道。沈晚宁轻笑一声,这笑声在黑夜中...
《逆天改命后,渣男跪地忏悔沈晚宁陆羽完结文》精彩片段
沈晚宁的声音宛若一粒石子,瞬间将平静的湖面砸出一阵阵涟漪。
沈晚宁静静看着陆羽,从他的眉眼间看见了惊诧、疑惑甚至是恐惧,但并未看到得知小太子并非意外身亡的愤怒。
这已经是答案了。
沈晚宁扯了扯嘴角,看向远方。
她早该明白的,她的孩子那时候那般的小,甚至路都走不利索。
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离了看守宫女的视线,跌到湖里去了。
更何况那个看守的老宫女,还是陆羽身边经验丰富、做了几十年宫女之人。
当时的沈晚宁悲痛交加,一下子病倒不起,后来的日子又被西林用毒药耗着命,一日比一日不清醒,故而也一直没有心绪去仔细调查这件事。
直至拖到今日,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这是一个只有她蒙在鼓里的骗局。
“晚宁,那是场意外。”良久,陆羽开口道。
沈晚宁轻笑一声,这笑声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刺耳,听得叫陆羽心中十分不舒服。
可他还是强撑着,假意温柔劝慰道,“晚宁,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一直因为孩子的事情心中有郁结,这样只会伤害你自己。”
说着,陆羽伸手想去揽住沈晚宁肩膀。
可他的手还未触碰到沈晚宁,沈晚宁便侧身躲开。
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没再与陆羽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到窗边。
在檐下挂着一只做工精致的贝壳风铃,上面系着三条红绳,是当初沈晚宁与陆羽去祈福时,陆羽所求来的转运绳。
彼时陆羽虔诚许愿,希望未来他们的孩子平安健康,至于是否能有大出息,倒也无所谓了。
沈晚宁跪在他身边,看着他诚恳的神色,忍不住勾起唇角:“真不要他有出息?那这太子要是是个平庸之人,你的江山可就危险咯。”
陆羽闻言,语气认真:“不会危险的。倘若我们的孩子无法执掌山河,那我便为他铺平道路,让他未来的帝王路顺畅无阻,无需操心。”
往昔记忆里的陆羽虽说还是与面前的陆羽模样大差不差,可此时沈晚宁却怎么也无法将两个影子重叠在一处。
她曾经最爱的少年,早已经不在了。
陆羽见沈晚宁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顿时皱眉道,“沈晚宁,你现在拥有的还不够多么?你现在是大庆的皇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只要你想,你可以过一辈子荣华富贵的生活,难道这样还不够让你满足么?”
这些看似谈和的话语,落在沈晚宁耳中时却变得无比刺耳。
她看着那只风铃,摇摇晃晃间,她原本起伏的心再度归于平静。
“陆羽,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沈晚宁忽然开口。
陆羽被沈晚宁冷不丁的问题问住,眉眼间皆是不耐烦:“朕每日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什么都记得?”
沈晚宁没再说话,只是出神的看着窗外。
陆羽被沈晚宁彻底惹怒,他放狠话道,“你既然不想说话,那就别说了!你真以为朕今日前来是给你说好话的?你将西林残害成那副模样,你难道还想逃过责罚!”
听到西林的名字,沈晚宁才有了些反应。
她淡淡道,“臣妾甘愿受罚。”
“来人!将皇后押去宗人府!没朕的命令,谁都不允许为皇后减轻苦役!”随着陆羽的一声令下,门外涌入几人,强硬的想要将沈晚宁架住。
沈晚宁则抬手示意他们无需动手,她泰然自若的走在前方,直至离开,都不曾再看陆羽一眼。
陪伴陆羽身边许久的大太监见状,不忍心提醒道,“皇上,娘娘身子骨弱,还受了伤。如若真去宗人府服苦役,恐怕遭不住呀。”
见陆羽不说话,大太监心头焦急,又说:“皇上,这夫妻吵架床尾和。您与皇后结发为夫妻已七年,何故为了一个喜贵妃坏了这么多年的情谊呢?”
陆羽思忖片刻,回道,“你不知晓,朕所做之事皆有苦衷。皇后她与朕成亲多年,以后她会体谅朕的用心良苦的。”
说罢,陆羽转身离去。
大太监瞧着二人各自远去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
皇后被押入宗人府一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传遍了整座皇宫。
他们本以为只是谣传,于是纷纷跑去宗人府前探个究竟。
当他们亲眼看见沈晚宁卷起袖子,正在搓洗衣物时,才敢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这好端端的,怎的被送来宗人府服苦役了?这历朝历代,别说皇后了,就是妃子也没有没被褫夺封号,直接送来服苦役的呀。”
“你不知道?皇后把喜贵妃当羊一样给烤了!”
“烤了?死了?”
“死倒是没死,可是不如死了呢!喜贵妃手脚都被烤熟了一层,太医院的说得要割掉一层皮才能活。现在啊,喜贵妃那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呢。”
“皇后怎么会如此狠毒?她先前不是母仪天下的做派么?怎的这喜贵妃入宫后,做的一桩桩事情都这般毒辣,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不是说呢,这女人啊,嫉妒心起来后,真是叫人要命。”
宫人们的议论声也没避开沈晚宁,而且越说越大声,似乎生怕沈晚宁听不清一样。
可他们却忘了,他们之所以可以在宫中做事时仍能暂时休息,皆是当年沈晚宁为他们争取所来。
他们不记得,他们只会乐此不疲的猜测着皇家的秘辛,将沈晚宁说作一个深闺怨妇,仿佛这样才最合心意。
沈晚宁不语,只是静静的洗着衣服。
她的双手洗的红肿不已,关节处高高凸起,活动也变得艰难。
可沈晚宁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与寒冷一样,只是一味的洗衣服,哪怕有人站在她面前,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越渊看着沈晚宁变成这副模样,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开口道,“娘娘,和我走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皇宫,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在西林的温柔体贴下,沈晚宁所作所为似乎成了一个失独母亲的发疯行径了。
方才对她心怀感激的、心有担忧的,也在西林三言两语间化作异样的视线。
“姐姐,我明白你失去独子的心。只是圣上之所以选在今日立太子,乃先皇托梦指引,更兼钦天监占卜吉日才决定。”西林柔声道,话没说两句,却先是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她本就生的柔弱,如今泪珠垂睫,更显得我见犹怜。
陆羽立马哄道,“这不关你的事,你无需自责。”
沈晚宁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她俯瞰众生,众生百态,皆是对她猜忌、厌恶的视线,沈晚宁却看得无比平静。
她将这些恶意照单全收,并非原谅,而是明白这些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七年前,沈晚宁穿入这个世界。
她厌弃封建礼教、以身入局推动平等制度的创生与发展,让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
可今日,当初她竭力扶持的“新官”们对她同仇敌忾,自发地集合起来,想要亲眼看着沈晚宁被扯下高台。
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沈晚宁闭上双眼,毫无留念地向前迈步。
可下一瞬,沈晚宁清楚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缠在了胳膊上。
她费力想要清除掉不知名的物什,却听到侍卫中大喊一声:“贵妃娘娘小心——”
天旋地转间,沈晚宁感觉到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伤口被拽的疼痛难捱,她终于是吃痛的低吟一声。
可无人在意沈晚宁的疼痛,他们尖叫着将缠在沈晚宁胳膊上的绸缎拽过来,期间丝毫不管被拖拽在地的沈晚宁。
直至沈晚宁被拖行出一条血痕,另一头才终于被松开。
原是西林腰上的绸缎不知何时缠在了沈晚宁的胳膊上,方才若非陆羽和侍卫及时拽住,眼下西林已经被拽下占星楼,被铜火烧的尸骨无存了。
“沈晚宁!你好恶毒的心!你就算对今日举办庆典之事心怀不满,怎能对西林痛下杀手!”陆羽双眸猩红,言语间皆是憎恶与愤怒。
他不管奄奄一息的沈晚宁,抬手打横抱起西林,起身欲走。
忽然,陆羽停下脚步,语气冰冷:“即日起,皇后禁足于凤鸾殿,未得朕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说罢,陆羽领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离去,不再多看沈晚宁一眼。
沈晚宁也无力去辩解,她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连疼痛也变得无比麻木。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七年前的夏夜。
那时的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畏怯,唯有在陆羽身边,她才敢做回自己。
于是她抛却了礼教规训,依仗着父母兄长对自己的疼爱,一次又一次的为陆羽动用侯府权利。
最甚时,整个大庆朝无人不知,最无力参与封位的九皇子陆羽,是侯府嫡女庇佑之人。
那时的陆羽紧握着沈晚宁的手,眉眼间皆是深情:“宁宁,此生我一定不会负你。”
......
“晚宁,你是皇后,该为庆朝将来考虑。重启六宫并非是朕一己私欲,而是顾念着大庆江山需要有人继承,才出此策。”身着龙袍的陆羽坐在床榻,心疼的为沈晚宁拂去眸上垂着的泪珠。
陆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哄道,“朕答应你,无论将来这六宫中进入什么样的妃子,朕都只爱你一人。”
沈晚宁默默吞下所有的眼泪,只是假装孩子气的伸出手指:“那你发誓。”
陆羽勾起唇角,顺着她的孩子气,与她十指交缠:“我陆羽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
......
沈晚宁缓缓睁眼,肋骨处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她没死成。
一旁守着的宫女哭红了眼,见沈晚宁终于醒来,忙扯着沙哑的嗓音喊道,“娘娘醒了!快端水来!”
沈晚宁环顾四周——偌大的内殿里,只有一个她从闺中带入宫的宫女小杏,其余人早没了踪影。
小杏察觉到了沈晚宁的视线,怨恨道,“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白眼狼!娘娘平日对他们好极了,如今不过是一时的失势,竟是一个个都不愿意留下!等娘娘身子痊愈了,定要将他们统统收拾一顿!”
沈晚宁轻声道,“小杏,惠嫔是个好性子,也从不苛责宫人。如若你愿意的话,本宫可以将你送去......”
小杏愕然瞪大双眸,圆溜溜的眼珠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果断否决到:“娘娘!我哪里都不去!我这辈子只愿意留在娘娘身边!”
沈晚宁眼眶有些湿润,她吃力的抬起手,可就连握住小杏这么简单的动作,她都好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完成。
沈晚宁知晓,她活不长了。
她嘴唇翕动,还未说些什么,小杏已然正色道,“娘娘,当初您救了我,我便发誓,今生今世,永远跟随娘娘。娘娘如若执意将我送走,我便一头撞死在凤鸾殿中,也好做鬼守着您!”
小杏说罢,沈晚宁的心便揪在一处,疼痛万分。
她宁愿这世上无人再关心她,也好叫她走的安心。
一旦有了留恋,死亡便成了困难之事。
小杏擦了擦脸,瞧着水迟迟不来,起身道,“娘娘,我去瞧瞧发生什么了。”
说完,小杏便飞快离去。
沈晚宁这才抚摸起身上的纱布。
从左肩到右腋下,稍稍有所动作便会扯痛伤口,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沈晚宁牢牢记住占星楼上发生的一切。
众人淡漠的视线、陆羽厌恶的语气,沈晚宁仿佛只要活着,便成了最大的错误。
不过没事,他们最憎恶之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沈晚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
正在此时,一片静谧中,忽听得殿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争吵声愈演愈烈,极快的,又变作一片死寂。
这死寂宛若冰冷的藤蔓,悄然攀上沈晚宁的心脏,随后倏地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的,沈晚宁不顾伤口的剧痛,赤脚下床,拼尽全力向殿门处跑去。
她跑得踉跄,短短的距离,她跑得满头大汗。
剧烈的心跳声瞬间充斥大脑,沈晚宁所有的思绪似乎一瞬被抽离。
耳边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耳鸣的嗡嗡声不断重复着。
在她面前,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要一辈子跟随她的小杏,正躺在血泊中,满怀怨恨地看向远方。
佛像送入凤鸾殿时,陆羽以“公事繁忙”为由,并未前来观礼。
不过今日并非开光日,而是将佛像暂放凤鸾殿,陆羽不来倒也无碍。
沈晚宁披着绒斗篷,站在廊下,瞧着越渊指挥着几个小仆安置好佛像。
佛像不大,仅有一人大小,厚重的黑色纱布蒙住了它全身,叫人难以窥清这究竟请的是哪座佛。
“姐姐,恭喜呀。”刺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映入眼帘的还有穿的花枝招展的西林。
西林生的浓眉大眼,她的美丽摄人心魄,叫人一眼便会沉湎。
故而她穿的再繁复,也不会有人取笑,而是纷纷夸赞这些衣裳穿在她身上,才是真正的合适。
像是眼下,西林穿着金纹琉璃袄,头簪珠翠钗,整个人走起路来,发出叮当碰撞的声响。
凡是看到之人,无不夸赞:“喜贵妃今日这一身着实貌美,叫人看的目不转睛!”
沈晚宁唇角噙着笑,淡淡回到:“何喜之有?”
西林亲昵地拉住沈晚宁衣袖,声音甜美道,“自然是祝贺姐姐喜迎佛像啦!这宫中谁人不知,凤鸾殿内要做佛像的安置。钦天监的占星结果也已经指示,这尊佛像与姐姐有缘,这不说明姐姐就是命定的佛缘人么?”
说着,西林又故作恳求道,“姐姐,喜儿先前的长命锁还未开光过。最近是斋沐日,金华寺闭门不见客。如若可以的话,是否能借这次揭纱仪式,让喜儿的长命锁也沾沾光呢?”
沈晚宁平静笑道,“这种小事,你问过皇上就好,无需来问我的意思。”
沈晚宁明白,这种事情只要西林向陆羽提过,那陆羽必然会同意。
她现在先来问自己,无非两个可能。
一是陆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拒绝了,二是......
沈晚宁眯起眼,虽说是在笑,可那笑容却叫西林觉得脊骨被针扎一样不舒服。
“姐姐,此事我想瞒着陛下。你知晓的,近日陛下琐事缠身,我想少叨扰他些。”西林一脸不好意思回道。
沈晚宁明白,西林这是想要先斩后奏。
她想要的绝不是长命锁开光那么简单。
沈晚宁抬眸,视线落在罩着金布的佛像上,又问道,“你当真想要借佛像的光?”
西林忙说:“是呀,劳烦姐姐了。”
沈晚宁忽然压低了声音,附身凑在西林耳畔:“今夜子时,不见不散。”
说罢,沈晚宁掩面咳嗽了两声,吩咐宫女搀扶着回内殿去了。
沈晚宁坐在床榻上,命人合上床帘,她捧起枕边的佛经,轻声诵读片刻,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离开了内殿。
此时,她才合上佛经,静静从缝隙窥向窗外——西林正与宫女说些什么。
西林眉眼间阴霾一片,远远看去,直叫人心中一阵阵发寒,与平日里甜美娇俏的模样截然相反。
沈晚宁拉上缝隙,阖眸躺下。
*
子时时分,月明星稀。
偌大的凤鸾殿内一盏灯未亮,漆黑中,有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角门处传来。
来者分外谨慎,厚重宽大的斗篷完全遮盖住整张脸,单从身形来看,只能辨认出是个女子。
她一闪而过,推开外殿小门,飞快的小跑入内。
不多时,她便看见那被罩起来的佛像。
借着月光,她只能辨认出这是佛像的大概模样,但无法看清是否就是白日里运至凤鸾殿的那座。
身形稍稍晃动,但还是上前,伸手将什么东西往佛像座下藏。
下一瞬,她的手腕猛地被抓住。
不等她反应过来,沈晚宁端着灯盏缓缓从珠帘后走出。
沈晚宁手中的光亮照亮那人的脸,正是一脸惊愕不甘的西林。
“你怎么会!”西林下意识说出口。
“我怎么会还醒着?”沈晚宁将她的话补全,缓缓将外殿的长明灯悉数点亮。
她一面点灯,一面悠悠开口:“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凤鸾殿里到处是你的眼线,为什么你命人下的迷魂散,居然没对我起作用?”
西林死死咬住下唇,她手腕被钳住,费力挣扎了几次,却只换得手腕铁青的结果。
沈晚宁波澜不惊的点亮所有灯,刹那间,外殿亮如白昼。
此时西林才看清,“佛像”哪里是佛像,而是越渊披着罩布伪装的!
至于西林之前安排下药的那两个宫女,现在都歪歪扭扭的躺在地上,瞧着已经不省人事了。
西林咬牙切齿:“你早就知道我的安排了?”
沈晚宁走向西林,语气平静:“猜到的。”
说话间,越渊已经将西林刚才试图安置的机关亮出。
那是一个小巧的暗匣,在离开罩布后,它的机关会因为接触到阳光而启动。
届时,负责揭布的人必定会受伤。
而那个人,自然是陆羽。
只要这个计划成功,哪怕陆羽不即刻处死沈晚宁,这个皇后要也保不住了。
西林的算盘打的叮当响,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截胡了。
她秘密安排身边宫人提前迷倒沈晚宁主仆,因为担心越渊武功高强,故而还从宫外黑市购买了药效极猛的迷魂散。
西林提前试过,三百斤的牛都能够被放倒。
可她没想到,沈晚宁早就看穿她的小伎俩,喝药时故作惊厥发作,趁人前去喊太医,将搀着迷魂散的药汤全部倒在了小灶里,后又添了一碗新的药汤,当着众人面喝下。
沈晚宁说:“我今日并没有要追究你这件事,我将计就计,是为了问你另一件事。”
西林这才安静下来,一双愤怒的眸也没有再装,直勾勾瞪着沈晚宁。
“薛红这个人,你认识么?”沈晚宁开口。
沈晚宁的声音如惊雷劈在西林脑袋上,她惊恐瞪大双眸,脸色唰的变得惨白。
但她的失态也只有一瞬。
西林冷笑反问:“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她话音刚落,越渊钳住她手腕的力气猛地加重。
只听得西林一声惨叫,她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折断。
“认识或者不认识,我只想听到其中一个。”沈晚宁淡淡道。
万籁俱寂,唯有簌簌风声呼啸而过,吹得沈晚宁脸颊生疼。
她大脑混沌一片,无法思考的朝着小杏走去。
一侍卫横刀护在西林身前,那把刻着“御”的刀柄上,被鲜血溅满。
西林一副惊慌失措的无助模样,捂着脸颊哭喊道:“谁允许你动手的!这可是一条人命呐!”
说着,西林哭的几近晕厥,仿佛死去的少女是她身边的体己人般。
沈晚宁垂眸,静静望着没有了生气的小杏,一双眸中盛满了死水,叫人害怕的紧。
良久,她才抬起头来,向侍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义正言辞:“方才这名宫女不问缘由冲向喜贵妃,我只是行护卫之责。”
沈晚宁神色淡漠,平静地看着侍卫。
她愈是平静,愈是透出一股令人后怕的寒意。
“她是本宫殿里的宫女,你在凤鸾殿内,随意斩杀本宫的人,难道一丝悔过之心都没有么?”沈晚宁反问道。
她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来究竟是否生气。
不过也无人在意她是否会生气、悲痛,毕竟她已经是整个后宫中最不受宠之人,哪怕顶着皇后的头衔,也受不到皇上半分垂怜。
在后宫这个宛若竞技场一样的地方,失去了帝皇的爱,便仿佛变作了行尸走肉。
这些,都是他们的默认规则。
侍卫扬起下巴:“身在其位便行其事,我是喜贵妃的贴身侍卫,保护喜贵妃是我的职责。”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宫女终于忍不住哭喊道:“什么叫保护!方才小杏只是哀求贵妃去请大夫,她都已经跪下了,求着你们去请大夫给娘娘看病。可你们只因她伸手去拽了贵妃的衣袖,竟痛下杀手!”
宫女声泪俱下:“她只是拽了一下喜贵妃的衣袖啊!她何罪之有啊!”
“各为其主,各司其职而已。”侍卫语气傲慢道。
下一瞬,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入了侍卫的胸口。
这一刀准确无误,精准的刺在他的心口上。
刹那间,鲜血喷溅,衬得沈晚宁犹如以血为浴。
短暂的死寂后,院内顿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众人四散奔逃,西林一时间也忘了假装同情,呆滞的看着身前的侍卫笔直倒地,与满身是血的沈晚宁对视。
沈晚宁那张温婉柔情的脸,如今溅满了鲜血,显得如鬼魅般令人畏怯。
她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用衣袖擦去匕首上的血渍,随后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这把匕首是陆羽赠与我的。”
刀鞘上雕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花纹,最下方还有着一个小巧的“宁”。
当初,陆羽夜里偷偷趴在墙头,一脸期待却又害羞的将盒子丢入沈晚宁怀中,有些别扭地说道,“送你的,若是你不喜欢的话就随手扔了吧!”
沈晚宁借着月光看去,少年脸颊泛着红色,手指随意地包扎着,纱布上还洇出些许血色。
陆羽把头扭到一边:“我也没有花很多时间,就是随手做的一个小玩意儿。”
沈晚宁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
刀鞘上的刻印是她最喜欢的蝴蝶,在刀柄上还有一朵红梅。
“听侯府的人说,你近日被人行刺了两三次,这匕首我试过了,你的手握着发力正好,如若真遇上紧急情况,你也可以自卫。”陆羽说。
沈晚宁小心翼翼地收好匕首,满腔欢喜道,“谢谢,我很喜欢。”
西林尖锐的声音打断沈晚宁的思绪,她强壮镇定,可颤抖的声音却透出她的害怕。
“你别轻举妄动!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西林放狠话道。
沈晚宁却径直转身,走向小杏。
她没有力气,便扯下绸缎捆住小杏的腰肢,随后拖着她的尸首一步步艰难却又坚定朝着内殿走去。
一旁的小宫女忙擦了擦脸,帮着沈晚宁将小杏的尸首放在殿内。
看着这一地的血痕,小宫女又无措地哭了起来。
沈晚宁再开口时,嗓子生涩沙哑:“其他人呢?”
小宫女啜泣道,“就只剩我和小杏了,越渊哥去了南疆,还没有回来。”
沈晚宁久久沉默。
她的伤口早就裂开,疼痛一遍遍将模糊的意识唤醒,也让她一遍遍不得不清醒的去面对小杏的尸首。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枯坐在原地。
直至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晚宁才大梦初醒的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来者。
陆羽听闻沈晚宁杀死了西林的贴身侍卫,揣着滔天的怒火赶来。
可当他看见小杏的尸首时,那怒火顿时哑了一半。
陆羽比谁都清楚,沈晚宁与小杏的感情有多深。
七年前,她亲手从青楼老鸨手中救下了才七岁的小女孩,自此以后,视作亲妹妹一样留在身边养着。
七年的时间,她们早已不是主仆这么简单的关系了。
陆羽本要斥责的训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饶是西林先说道,“皇上,姐姐也是一时心急才出手。臣妾明白的,对于姐姐而言,这个小宫女的性命远比任何人的性命要珍贵。”
说着,西林又作出那副委屈的模样:“其实那小宫女也不是有意要伤臣妾,恐是护主心切,才一时间做了错事。”
说话间,西林还不忘撩起鬓发,“不经意”的露出她手背上一条细小抓伤。
陆羽的怒火立马又被点燃,他皱眉道,“沈晚宁,朕给你这匕首,是让你自保!而不是让你滥杀无辜的!你看看你的样子,一身血污,哪里还有半点皇后的样子!”
沈晚宁望着小杏,缄默不言。
陆羽被她这副模样彻底惹恼,上前几步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陆羽咬牙切齿骂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总说朕不是从前模样了,那你呢?你难道就是从前的模样了吗?”
沈晚宁淡淡问道,“陆羽,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不应该最清楚吗?当初你踩着我侯府的脊骨,踏着无数人白骨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滥杀无辜呢?”
天还未亮时,负责值守铜火的宫人打着哈欠前来。
他们瞧了一眼面前烧的正旺的铜火,怔在原地。
“什么情况?昨天不是已经烧的只剩个底了么?”
“不知道啊,走的时候明明确认过,保证今天会熄的。”
二人沉默半晌,面上露出难堪的神色。
他们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毕竟如今喜贵妃重伤,这最后的祈福兼佛像开光仪式,变得更为重要。
若是天子降罪,他们谁都逃不掉。
“要不.....”其中一人比了个手势,想要从中做些动作。
可不等他们二人达成共识,偷偷有所行动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时辰快到了,你们还傻站着作甚?快些准备仪式了。”
二人虽不知晓是谁在说话,可听到这命令似的话,立马瑟缩着含胸垂首,连声应着逃走。
沈晚宁靠在门槛上,半个身子被纱帘盖住,一双眼睛若有似无地看着楼下。
她见那两人逃命似的离开,这才轻笑道,“用人不淑,不如不用呐,西林。”
身后的内殿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语。
沈晚宁拢了拢衣袖,回眸看向黑暗里的佛像。
她说:“我们的事情,今日终于可以了断了。”
随着钦天监敲响第一声祭钟,初晨的日光瞬间披洒大地。
璀璨的晨光拂去阴霾,在积雪上泛出刺眼的光亮。
前来参加庆典之人,无一不为这等景观惊叹。
“下了这么多天雪,今日终于放晴了,看来是老天爷也在照顾我们。”
“是啊,宫里发生这么些事情,是要去去晦气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这难得的好天气,更有甚者认为,铜火不熄反旺,是预示着大庆国运未来更昌盛。
这话越说越多,听得占星楼上的陆羽心情颇好。
今日的陆羽器宇轩昂,龙袍加身,好生不威严模样。
他单单站在楼上,便叫万人臣服,无一不敢抬头直视他的双眸。
钦天监占卜的吉时将至,为首的礼官忙宣读开光的祷告词。
黄轴上所书字字句句显得尤为诚恳,仿佛今日之开光,全是陆羽为了黎民苍生而求,不含一己私欲。
底下权臣皇族听得为之动容,就差跪伏在地,叩谢天子散恩了。
“现,请佛像!”礼官一声高呼,四人推着罩着金布的佛像走出。
而跟着佛像一同现身的,还有一袭素衣、未簪发及梳妆的沈晚宁。
看见沈晚宁,底下人又小声议论起来。
“本以为她不会参加开光了呢。”
“毕竟是天子发妻,又是请佛之人,今日应该是特例出了宗人府的。”
“你没听说么?她在宗人府将管事嬷嬷的手给捅穿了!这种人品性恶劣,已经坏到骨子里了!要我说,今日结束后,她就应该被废了!”
“你还不知道?已经有风声了,说是要废后......”
凛冽的寒风中,沈晚宁单薄的穿着显得尤为显眼,让旁人猜测她是否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钱财。
可她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声音,也没有分给他们半分眼神。
她站在佛像一侧,接过礼官递来的点香,恭敬的邀请陆羽站在另一侧。
礼官按照流程,请帝后共同焚香礼佛。
陆羽与沈晚宁同躬身叩佛,陆羽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沈晚宁脸上,不由得有些怔住。
他记得,从前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沈晚宁只要站在自己身侧,那就一定会注视着他,绝不会挪开视线。
但是今日,沈晚宁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待礼成,礼官将盖着金布的竹篮递给沈晚宁,说:“皇后娘娘,现由您烧金箔,揭金布。”
高僧们盘坐在后面,诵经声顿时响起,将原本躁动的人心皆抚平。
经声连绵,却是铿锵之音,尤为有力的涌入每个人的身体里。
沈晚宁捧起金箔撒向铜火台,倏地撒下。
火焰瞬间吞噬了金箔,变得愈发凶猛。
原本,一些金箔并不能将火势造的这么大。
可他们不知晓,沈晚宁早在金箔上淋了油。
他们只是不停惊叹:“这火像金龙一样!这是佛祖赐福呐!”
“天佑我大庆!大庆福运连绵,百年不朽!”
不知人群中谁高声喊着这一句,众人忙磕头下跪,齐声祝福大庆国运昌隆,天子与天同寿。
沈晚宁一面撒着金箔,一面问道,“陆羽,上次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说的话,你现在能回答我了么?”
陆羽本满心欢喜,听着这话,虽说心里奇怪,但也没多在意。
他说:“不记得了,你有话直说,不过分的要求朕都会满足你。”
陆羽一派天子大度的模样,仿佛真的愿意给予沈晚宁一切。
沈晚宁噙着淡漠的笑容,稍稍侧身,余光扫了陆羽一眼,旋即又看向远方。
“你说,天地间,你唯爱我一人。无论将来如何,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边,支持我、肯定我,而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沈晚宁平静的叙述着过往。
她眺望远方,金箔被风卷起,将她笼罩在其中。
如梦如幻,好似泡影。
陆羽蹙眉:“现代的事情,你放在古代,怎么样也是行不通的。”
沈晚宁轻笑着,她撒完最后一捧金箔,转身看向陆羽。
她说:“陆羽,后面我是怎么回答你的,你也不记得了么?”
陆羽陷入思考,在他分神时,礼官宣读着仪式的继续。
沈晚宁伸手拽住金布一角,随后兀地用力,将硕大的金布哗啦一下扯下。
诵经声戛然而止,四周顿时落入一片死寂。
礼官愕然瞪大双眸,短暂的沉默后,迸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杀,杀人啦——”
只见佛像被一分为二,下半身虽还是金座,可上半身换成了蜷缩作一团的西林。
西林浑身是血,紧闭着双眸,被人摆弄成了婴儿侧卧的姿势,塞在一个空腔里。
陆羽拨开人群,面目狰狞的看向沈晚宁:“你彻底疯了!”
随后他忙大喊道,“太医!召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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