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力读书网 > 现代都市 > 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璃月楚珩钰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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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古代言情《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男女主角璃月楚珩钰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萧君子”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不过是东宫之中一介传菜宫婢,平素里难见太子、太子妃与良娣等主子尊容。她自恃福泽深厚,主子的怒火落不到自己头上,又有厨房管事宫女照拂,吃得珠圆玉润,只道这福气能绵延不绝。一日值夜后,白日正好补眠,却不想东宫突发哗变,无人知会于她。待到挑选随太子前往别院的宫婢时,众人皆缩头不前,她一时兴起,想着去宫外开开眼界,便自告奋勇。未曾想,出头者竟唯有她一人。自此,她的命运急转直下,跟随太子流放至千里之外。往昔的优渥生活不再,先前享尽的福气仿佛一朝耗尽,如今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伺候太子,纵使满心委屈,也无人可诉。然而,...
主角:璃月楚珩钰 更新:2025-04-02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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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璃月楚珩钰的现代都市小说《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璃月楚珩钰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萧君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六宫独宠,皇帝天天不早朝》,男女主角璃月楚珩钰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萧君子”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她不过是东宫之中一介传菜宫婢,平素里难见太子、太子妃与良娣等主子尊容。她自恃福泽深厚,主子的怒火落不到自己头上,又有厨房管事宫女照拂,吃得珠圆玉润,只道这福气能绵延不绝。一日值夜后,白日正好补眠,却不想东宫突发哗变,无人知会于她。待到挑选随太子前往别院的宫婢时,众人皆缩头不前,她一时兴起,想着去宫外开开眼界,便自告奋勇。未曾想,出头者竟唯有她一人。自此,她的命运急转直下,跟随太子流放至千里之外。往昔的优渥生活不再,先前享尽的福气仿佛一朝耗尽,如今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伺候太子,纵使满心委屈,也无人可诉。然而,...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嘞~~”
“枣云糕,新鲜出炉的枣云糕嘞~~~”
“噹噹~”铁器敲打的声音,继而又是“麦芽糖~甜而不腻的麦芽糖嘞~~”
“……”
喧嚣热闹的景象穿过高高的宫墙,飘进东宫后厨值夜的宫婢耳中,虽只余微末的余音,却也冲击心灵,令她胸腔震动,看着高高的宫墙,望眼欲穿,心驰神往。
五年了,她十一岁进宫,便就未再踏出过宫门一步,若要出宫,得年满二十二才能放出宫去嫁人,好像还要等很久很久的样子。
内外两个世界,一个热闹非凡,人间值得。一个冷冷清清,人间不值。她泄气转身,重新守着小厨房。
她是三等宫婢,等闲是凑不到主子跟前,跟着老余头学了些宫廷菜系,还有小食,虽学了皮毛,但晚上帮着干爹值夜也是可以的。
若是主子有特别想吃的难做,跑去叫一声干爹也来得及。
如此轻松的活计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三等活儿当不了主子的撒气桶,也看不到腌臜事,倒是能听闻很多秘事。
同时间进宫的姐妹削尖了脑袋往上凑,也不知道为了啥,被打死的打死,落水的落水,不见的不见,独独她这个爱躲懒的成了命硬的。
东宫主子少,如今就一个太子,太子妃,两个良娣,小主子还不曾有,腌臜事不多,就这三等丫鬟的差事还是她花了所有积蓄求来的。别人都说她傻,不凑主子跟前,哪有赏钱拿。
可她知道,有命拿赏钱,没命花的她见多了,她只想安安稳稳活到出宫就谢天谢地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皇城墙外有更夫打更声传来,热闹也不知什么时候连个尾音都没了。只余一片沉寂,璃月喃喃:“这么晚了,该是没有人要吃夜宵了吧。”
太子勤政,也有规矩,便是很晚也不怎么吃宵夜。
倒是太子妃和两个良娣,偶尔会有,不定时,如今进东宫也才两月,习性还未摸透,小厨房得时刻准备,摸透便就好当值了。
璃月百无聊赖趁着锅子里温着的鸡汤用小火,给自己下了几只鲜肉云吞,鲜香扑鼻,再烫几根菜叶点缀,完美。看了看小厨房外头,安静如厮,赶紧埋头吃完。
这是她的拿手小食,多少只老余头也不会数,偷吃也不会发现。
吃饱了收拾完,犯困,又在小厨房门板后放好条凳,放上板子,铺开被褥开始睡觉值夜。
“璃月,璃月,别睡了,回屋睡去,要忙活了。”
嗯?才打个盹怎就快天亮了?
璃月起身,迷迷糊糊:“干爹,这么快就五更天了?”
天还没亮,宫人就要开始干活了。
老余头道:“早上不用你忙活,老样子,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吃的给你留着。”
“诶,谢谢干爹。”
璃月迷迷糊糊收拾好,走人,回自己屋睡去。
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起身,就她可以白日睡觉,不过也都知晓她值夜了,没人有二话。
大通铺,床硬硬的,她们说不好睡,她却觉得好睡极了,比她做乞丐时好多了。"
中午都是吃干粮,昨天的馒头,一路就没了,她的面粉若是做饼子可以坚持两天,今天就先一天的量。
角落一块缺了一半的青石板,抗的住火烧,刚好可以利用,倒了水一点点水先洗了洗,然后拿出面粉开始和面,放水,放盐,放猪油,待到大家都起身的时候,她这儿已经开始生火,冒出了烟火味,继而是油香味,再是面粉烤熟的味道。
衙差开始发糙饼,可大家都闻得面饼的味道,哪里还吃的下糙米饼。
有人啐了一声,气势汹汹要来砸璃月的炉子,那人长得粗犷,像那画像里的张飞,一脸的不好惹,璃月被吓一跳,好在那人被杨兼一拳拦下。
那人察觉不敌,没再动手,开始指责道:“你们还让不让人活,大清早的,就让人不好睡,不好吃。”
“就是,就是!”这附合里还有妇人的声音。
璃月冷眸扫过,那女人是昨日小孩的母亲。
杨兼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有人管饭,我们却是没有,不自己弄,难不成饿死。”
有穿着青衣长衫的男子过来,躬身道:“可否匀一张饼子给我们,银子好说。”
璃月想到米粮不多,人家馒头一两五个,她的饼子放了猪油,便赶紧道:“一两三张饼子,多了没有,我一大早只能做自己人一天的口粮。”
那人真就掏出一两银子出来,璃月刚摊的饼子便就先匀了出去。
真收了一两银子回来,璃月看了看这银子,眼眸发光,这是她凭本事,第一次赚的银子,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松松垮垮,不好放银子,她怕丢,看一眼楚珩钰,他一天都不会走动,便就楚珩钰身边,将银子朝他腰上一塞,然后继续摊饼子。
楚珩钰看了看腰带上的面粉印子,这人,把他当主子还是钱袋子。
热乎乎的饼子,馋得衙差都动了心思,可这人到底也抢了他们生意,有人道:“大家准备准备,开始赶路了。”
房良娣睡了舒服,发现自己睡在衙差怀里忙退出,对着好心的衙差道:“多谢这位大哥,大哥叫什么名字?”
娇滴滴的大家小姐,说话娇柔婉约,勾人的紧,那衙差淡定回道:“叫我曹大哥就行。”
“多谢曹大哥。”房良娣福身一礼,便就回了楚珩钰身边。
杨兼嫌弃的眼神都要溢出来。
璃月加快手上动作,边生火,边摊饼,实在难为,这些人,没一个指望的上的。
除了刚开始三张饼子稍大点,后头的都小小的,实在是粮食不够。
小小的饼子,摊好,还没熟,衙差就叫人准备。
璃月急死了,对着闲着的人,气道:“就没有人愿意收一下被褥吗!”
她手上沾了面粉,饼子又没熟,实在要嫌死那几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了。
杨兼开始收被褥,房良娣帮忙,收的被褥一大坨,往楚珩钰身上一放了事。
杨兼也不善此道,不知道这些被褥如何原样放回去。
璃月真是要白眼翻死,同样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对着杨兼道,“抱着主子起来。”
杨兼便就把楚珩钰抱起来,璃月一床铺下面,一床重新叠好做靠垫,一床叠好放侧边,偶尔跑去翻饼子,跑来跑去,还要添柴加火,收好碗筷。
所有人几乎看着璃月忙活,等铺好,杨兼便又把人放进板车。
最后一摊饼子,衙差不耐烦,璃月还有最后一小团面粉,等着煎熟,衙差喝道:“你们不听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当然自己吃了,楚珩钰接过便大口往嘴里塞,往日的矜贵半点都无。
天热,肉最不好放,璃月冲了冲手,在没启程之前,拿了盐巴,抹在肉上,找了绳子绑起来,挂在拉车的把手上,两边一边一块。
弄完这些也要启程了。
鞭子虚张声势的抽了两抽,所有人都不敢停留,起身,开始赶路。
房良娣不对劲,走在最后,却是有那衙差陪着,也不知道说着什么话,这种时候也无人去注意那二人。
有杨兼和陆翡两人一起管着板车,璃月便就边走边拔野菜。
同样是女子,璃月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适应环境比谁都快。
走走歇歇,到了日暮,竟然到了一处树林子处,附近好似有农庄,可衙差好像没有要去借宿的意思,露天而眠。
有人抱怨:“怎么没有别的歇脚处。”
只听那衙差道:“你们以为哪都有歇脚的吗?一路多是这样露天而眠,你们就好好适应吧。”
闻言,众人叫苦连天。
璃月不是没有睡过野外,想当初,她在野外没有被褥,没有吃食,而今,这些都有,对她可真算不上什么。
开始捡柴火,生炉子。
杨兼聪明了,不用说就知道跟着衙差去找水。
有人趁着衙差不注意,偷偷溜了,只不过锁链声声,很快惊动了衙差,只听一声喝道:“有人跑了,快追!”
那逃跑的人见状,跑的更快了,很快那人被三个衙差追到,拖回来被打得半死。
璃月事不关己,专注自己的事,杨兼回来又主动拿着野菜去洗,两人动作快,倒是比那些衙差还早些生上火。
这露天,其实还少一样篷布,要是经常得露天的,那东西还得早些准备,要是刮风下雨,还得有东西盖。
今日煮白米饭,切了点肉片,盖在米上,谁叫他们只有一个陶瓦罐,也不知何时,陶瓦罐口子上缺了一个块,也不知道能用多久。
生火闷煮,顺便和面,白天的口粮还得准备,今日怎么也得把粮食看紧了。
杨兼洗菜回来,瓦罐里头已经飘出了米香,还有点肉香。
往常若是在宫里,这种食物得香根本勾不起任何食欲,而今,不得不说时过境迁,时移世易。
璃月后悔没带上那块青石板,一个陶瓦罐,只能说将就,将就,再将就。
树林里多蚊虫,那些坐着不动的,一直在那甩袖子,赶蚊子,便是楚珩钰俊美的脸上也多了一个红印子。
吃饭的时候,璃月折了几个榆树树叶,每人分点米饭,两片肉,没有碗筷,只能将就,三个碗筷,分给了楚珩钰,杨兼,陆翡。
便是盯着的衙差也分得了白米,肉片。
米饭没什么味道,肉是中午腌的,还没腌透,也没有什么味道,在这艰难的时候,已经算是美味了,锅巴扒拉扒拉,当零嘴了。
房良娣吃的不多,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吃了一半反而浪费了,肉都不吃,璃月瞧着房良娣把吃剩下的扔了,那边没肉吃的,眼明手快的过来捡了去。
之后房良娣又被衙差喂养了。"
璃月丧,看了看楚珩钰,这人真是穷困潦倒到令人发指。
不想推车,对着后头跟着的三个女人道:“想吃到中午的饼子就给我推车,大家都流放,没道理你们一身轻。”
说着走去了前头。
楚珩钰察觉璃月脾气上来了,心道脾气还挺大。
后面跟着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便就一起上前帮着推。
如此反倒叫杨兼轻松不少。
今日是第二天,其实大家腿都在打颤,实在不好走。
璃月东走走,西看看,路边的车前草是宝贝,蒲公英,荠菜都是宝贝,东挖挖,西挖挖,别人流放,她像流民。
到底跟上了大部队,璃月也没掉队。
走一个时辰,休息一柱香,璃月给楚珩钰撩开被子,然后给人喂水,随后突然大声啜泣,道:“主子,我采了几种药草,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杨兼愣了一瞬,立即附和:“果真!”
璃月掐了一把大腿,红了眼眶,猛点头:“你看我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头有好几种有药性,定能把主子治好。”
“好。”
杨兼跪到楚珩钰身边,哭道:“主子,你听到了吗?你可得好起来啊!”
流放的人都朝着这边看,窃窃私语,都道一声好忠仆。
楚珩钰没看杨兼,眼睛无神,眼眸却转向璃月,这人的机灵劲儿不输杨兼。
有人小声道了一声:“好了又有何用!”
说话的正是那楚珩钰唯一睡过的女人佟若芸。
一柱香时间到,有衙差抽动鞭子骂:“走快点。”
看到鞭子,都不得不起身赶紧走,都怕被鞭子抽到。
推板车的女人推两下推不动,不愿受这份苦,便就生了偷懒之心,一个人不尽心,两个三个都不愿尽心,杨兼拉的有点累,璃月见着不禁摇头,重新去推板着。
午时给休息半个时辰,大家都紧着时间休息,璃月分了饼子,加上跟着他们这队的衙差。小小的饼子哪里够吃的,杨兼分了两个,其余都是一人一个,就这,还得挨到晚上歇脚。
房良娣这边有人居然偷偷送来一个白馒头,还是那看着好心的衙差。房良娣感激涕零,忙道:“多谢曹大哥。”
那姓曹的莞尔一笑,道:“一个饼子瞧着也不够你吃,以后不够就来找我。”说完就走。
房良娣都来不及说谢,一脸的感激涕零,带着心花怒放。
璃月觉得她的良心都喂了狗,她给饼子伺候人一日三餐都没得到人家一个感激的眼神。
杨兼的不屑藏都没藏着,啐道:“呸,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能歇半个时辰,璃月得空就找地方休息,说是挨着石墩直接睡也不为过。
聪明的人都是抓紧时间休息,包括杨兼。
两个衙差身有武艺,也相互挨着闭眼。
就三个女人坐在一边捶腿,看着楚珩钰的眼神都能迸射火星子。
大中午,几人几乎露天对着太阳晒,有一瞬璃月晒得背上发烫,她穿的是老嬷嬷给的粗布衣衫很是吸热,打过盹之后看个看衙差,大家都在休息,看了看楚珩钰他用袖子当着脸,这日头虽没有七八月毒辣,晒久也是吃不消的,便就擅作主张拉着板车去到阴凉树下。
这楚珩钰不知道是不是比猪重,真是废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刚吃的饼子全给这一下给使没了。
得了阴凉,楚珩钰狠松一口气。
杨兼也醒了,躲去阴凉地方,背着看守,对着楚珩钰道:“主子,那几个女人实是累赘,尤其是房良娣,是个光长胸不长脑袋的。”
璃月想着自己多吃一点,结果那稍稍有些微胖的房良娣找了来,对着她道:“吃的好了没有。”
璃月有些生无可恋,她想偷偷填饱都不成了,道:“再过一会儿。”
房良娣也是饿了,迫不及待打开锅盖,热气氤氲散开,烫了她一脸,随后仔细朝锅里看,问:“是什么?”
璃月道:“是米汤。”
房良娣锅里看个看,比昨日更不如,很是无语,“就吃这个?”
璃月道:“没办法,这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抓的米和一点肉。”
“什么时候可以吃,太子殿下都饿了。”
璃月道:“本来再焖一会儿会更香,如今无所谓了,我来拿碗分一下。”
六个人,分到的汤和米粒屈指可数的样子,房良娣当时就没忍住,在厨房里就哭了,道:“他们说太子被废是不是真的,我不要日日吃苦。”
璃月不管了,她先喝几口米汤再说,她饿。
腊肉好歹有点盐分,煮出来微咸微甜,不难喝,有点烫,她边喝边呼噜,生怕吃慢了有人跟她抢,主要是她太饿了。
她从小吃惯了苦头,村子被淹逃荒那时候,她第一个被爹娘遗弃,途中几次差点饿死,靠的就是别人的施舍和善心,她如今长成这样,有一半是老天爷不叫她亡,一半是运气,也可以说她的气运好多时候是她心善所致。
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喝完,端过多余的碗筷就走,也不管厨房的房良娣。
璃月把吃的端进屋里,杨兼看了看米汤,自己亲尝一口,再去喂床上的人。就听杨兼道:“殿下,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口吃食,你得喝了。那章匡没有上头授意,哪敢如此对殿下,奴才猜定是有人授意,想要落井下石折辱殿下,殿下,奴才知道您疼,您不舒服,但是疼也要把粥喝了。”
杨兼几乎用太子听的进的话哄着他。
床上趴着的人有了动静,撑起身,探出头,面上满是痛苦的隐忍,看了看碗里,面无表情,就着杨兼的手,大口,大口喝下。
多么风光齐月的人物,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光景,只短短一日,竟然如此狼狈。
待喝完,床上的人开口了,声音如风箱里的破布,带着颓丧:“杨兼,吾的腿废了。”
“殿下别说丧气话,腿会好的,只要我们出去,就看大夫。”
“吾没有知觉,也感觉不到腿疼,这辈子,已无望。”
“殿下~~~”杨兼心疼,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那边听见的女人,又开始嘤嘤哭泣。
那桌上的粥都还没开始动,这气氛已不适合吃东西。
璃月巴不得这些人不喝。
好一会儿,缓过那阵,杨兼对着璃月道:“你来,伺候殿下。”
璃月淡漠着脸上前,伸手探了额头,又烧起来了,没有昨晚那么烫,拧过帕子,用轻而缓的声音道:“奴婢小时候的阿爷为了给我们找吃食,去米铺偷了一把粮食抓兜里,结果被人抓到打断了腿,伤了腿根,没了知觉,他以为腿废了,一心想寻死,不想做大家的拖累,阿爷人很好,乞讨来的吃食多半给了我们这些孩子,我实在不想阿爷就这样死掉,后来,我去药铺门口跪问大夫,可有得治?那大夫说让他躺着三个月别动看看,用木头固定断腿位置,等他慢慢长好就成。我说动阿爷,阿爷就真躺了三个月,知觉是躺着躺着慢慢回来的,待三个月后下地,瘸了腿,后来又拜问大夫,拄着拐杖不到一年恢复如初。我看殿下与那时候的阿爷伤的位置很像,太子比我阿爷年轻,当是可恢复的。”
她边擦边说,语音轻而缓,并无感情,若说有,那便是同情。
楚衔钰侧头,看向说话的人,一只手用湿帕擦过他的额间,遮挡一瞬,待巾帕擦过面颊,他才看清说话的人,好面生,年龄也不大,面上有些婴儿肥,像是没长开,眉眼倒是生的柔婉,还有些慈眉善目,只这双眼眸太过沉静,无波无澜,便是对上他的眸子,也无任何波澜,像是对待平常人一般。他看过的人多了,不觉得眼前的宫女有什么特别,但是她的话不禁叫他有了些希望:“果真?”
璃月淡淡“嗯”一声,还是无波无澜。"
杨兼并不想有人打扰太子休息,道:“拿去别屋子,把太子的留出来。”
“那杨总管的端过来,还是在厨房?”
“太子身边自然半步离不得人。”
“奴婢知道了。”
璃月把菜端去了隔壁,跟林姑姑交代:“太子的饭菜,也在这里,一会儿林姑姑给端过去。”
林姑姑看一眼问:“就这几个?”
“无人打下手,我也不是厨子出身。”
闻言几人看了看菜色,看着好像还可以,不是厨子出身,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佟若芸道:“辛苦你了。”
只有辛苦,没有赏银,璃月是不领情的,上了菜就走。然后第二趟上了白米饭,无人帮忙,走动的只有她一人。随后准备自己去厨房吃东西的时候,九月跟着过来,问:“我们吃什么?”
璃月把藏的肉拿出来道:“我们一人一块,配点汤。”
“就这?”宫里似她这样的大丫鬟,怎么也是一荤两素。
璃月道:“无人打下手,我能做的都在这儿。”
里锅有大锅白米,放以前已是奢侈,璃月觉得自己有点肉汤就能满足的。
便就不多言,先把杨兼的饭先准备好,放了一小块肉,浇了肉汤,另外多拿一个碗分了汤。
杨兼同样是不可怠慢的人物,她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样了。
璃月大口吃饭,小口吃肉,大口喝汤,就这样三两下吃了满满一碗白米饭。
来这里几天,今天是最满足的。
没吃大饱,还有一个林姑姑没吃,她伺候完主子再来厨房吃点剩下的也成。
她端了杨兼的饭去前头,杨兼正一口饭,一口饭喂着楚珩钰,饭碗已见了底,桌上还有好多菜,估计是太子妃分了一半菜过来,鱼肉倒是没怎么动,她做的萝卜饼倒是没了。
难道她做的鱼块不好吃?不会啊,她偷偷吃了一块,还行的呀,肉也还行的好不好,不过比起老余头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烧的不够透就起锅了,不过这是她正式练手的第一顿,她自觉很好了。
杨兼喂完,吩咐:“倒水来。”
璃月忙去倒水。
再回来的时候,杨兼走开了,楚珩钰就着璃月的手喝,在察觉是丫鬟的手后,眉心蹙了蹙,她的衣袖满是油烟味。
“还要吗?”璃月见他两口喝完问。
楚珩钰淡声:“不用。”
声音低低沉沉的比昨日好多了,看来已见好转。
璃月转回去,杨兼在一边吃饭,桌上多余的菜,自然全归了杨兼,他道:“那素饼不错,主子爱吃,没想到你也会做。”
这么一说,璃月想起来了,她的小食得过老余头夸的。她以后是不是可以卖萝卜饼养活自己和阿爷。道:“干爹教我做过几回。”
“那老余是你干爹?”"
锅里重新生了火,因着锅巴粥是给他们的,那些等不及的,也不顾外头的毛毛细雨,先等在了灶房门口。
这些人起过乱子,楚珩钰让杨兼去帮一下璃月。
杨兼道:“主子,我不在你一人……”他看了看监视的人。
楚珩钰道:“你不在吾不也没事。”
如此,璃月生火,便有两个人护着。
流犯个个拿着自己的碗在门口等着,这场景,不比接济难民时好多少。
分粥的时候,杨兼代替璃月说道:“我家主子说了,接济没有个头,以后你们路上看到野菜,草药,弄来都可来换吃食。”
众人面面相觑,这主意不错,没有叫自己都过不去的人,还来时常接济他们,有人大声应:“好。”
之后一个一个进厨房,分粥,两锅的锅巴,水放的不是特别多,到底也叫每个人碗里有半碗多的粥食。
个个狼吞虎咽之后,意犹未尽,碗都舔了干净。
待忙好这些天都黑了。
璃月还得做第二天的干粮,揉了面,加盐,加猪油,放点葱花,用大铁锅摊饼,一个锅可以好几个,她手速快,揉一个,摊一个,一柱香时间,满院的葱香,勾的人还想吃。
如果不是大家受了粥恩,估计今晚还得有暴动。
璃月忙完这一切,摸黑收拾厨房。
进进出出,屋里地上有水渍,有些人直接贴地睡,好在杨兼买了三张草席,皆是三尺宽,一张给楚珩钰,还有一张给两个拖后腿的,再有一张杨兼。三尺宽不是很宽,为了好带,男子一人躺着就没有余地,女子两人挤挤也就罢了,没有多余的可给璃月的。
璃月倒是在义庄顺了一张,楚珩钰看着皱眉,想了想,犹豫,继而自嘲,他都落魄如厮,计较那么多做甚,沉磁的嗓音开口,“往常没有也就罢了,今日有新的,你这.....扔了吧。”
璃月看了看刚铺开的草席,确实有点膈应,就见楚珩钰拍了拍他腿边,道:“地上阴凉,你便睡吾身边。”
璃月看一眼楚珩钰,没多想,还觉得他也是个有良心的,便就点头。
她没多想,倒是叫别人多想了。
至少杨兼知道,主子从小愿意亲近的人就不多,更遑论叫人睡在他卧榻之侧。
佟若芸和李良娣就看不懂了,她们怎么也比这奴婢好看吧,出身高贵吧,殿下怎么愿意叫一个厨房进进出出的人与他同睡。
不过她们从未看清过殿下,无话可说。
璃月把亦庄顺的草席拿去给了那些从出京就没有任何行李的人,道:“不要了,你们要吗?”
忙就有一人眼明手快抱过:“我要,我要。”
璃月道:“没有被褥,大家挤着睡才好。”
说着就走了,还把义庄顺的碗给收拾出来,放门口,没用了。不过那些流犯不嫌弃,又捡了回去。
离月箩筐收拾好,放板车底下,渐渐的,大家都开始准备睡觉,璃月躺楚珩钰身边,倒头就睡。
杨兼淋了许久的雨,再是身体康健,也禁不住风邪入侵,晚上睡觉就开始发寒,睡地上没多久就开始哆嗦。
楚珩钰睡得晚,黑夜里见杨兼一直发抖,忍不住叫唤:“杨兼,你可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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