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情绪激动,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这瓶香水是我们最相爱那年,我教他调制香水,他专门给我调制的。
对陆云泽来说,这是我们爱情唯一的见证。
唐落见势不对,走上前来却被陆云泽吩咐的佣人挡住。
“虞霜!
你干什么!
你这是擅闯民宅!”
“闭嘴!”
陆云泽怒吼。
我语气平淡,说:“陆云泽,我最后说一遍,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我和云深的婚期你也知道了,陆家和我欢迎你届时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后退一步,离开地毯的范围之内,松开了拿着香水瓶的手。
陆云泽隔着茶几来不及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香水瓶摔碎在地上。
他踉跄着上前,直愣愣跪在地上捡起香水瓶碎片拼凑着。
碎片扎破了他的手,可他像是不知疼痛,仍固执地想拼好它:“不可能...怎么会呢...霜儿...我——”我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脚踩在他准备捡起的碎片上,说:“你当初拿云深的身份,为了唐落骗我一次又一次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善终。”
“现在我和云深过得幸福,我不希望这份幸福再被破坏。”
“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我挪开脚,把婚礼请柬放在茶几上,转头离去。
自打那时后,陆云泽再没来骚扰过我。
或许我那一砸,彻底让他死了心,知道我们再无任何感情可言。
陆家听闻了风声,把他抓回去好好教育了一番。
陆老爷子如何把陆云泽走得皮开肉绽,好一段时间都成了圈内人的笑话。
我也能更好筹备婚礼和赶制香水。
只是当我最后一遍前往实验室确认时,却在一位员工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恶臭。
我伸手拦住他,那人许是心怀鬼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袖子里的东西也随之抖落在地,我一眼便认出那是何物。
臭味剂和化学品。
我收紧抓住这人的手,直勾勾盯着他,逼问道:“我好像没见过你,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呢?”
我第一时间喊来保安和陆云深。
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真动起手来别说香水,怕是自己命都难保。
陆云深的威压没几人能受得住,三言两语就让那人跪倒在地只顾求饶。
“我说我说,是唐小姐!
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把这两样东西加进原料里!”
“她说,婚礼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虞小姐的香水又臭又害人,虞小姐就别想再翻身!”
陆云深狠狠踹了他一脚,询问身旁的秘书:“都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陆总,还有监控也调出来了。”
秘书答道。
陆云深让保安报警把人送去,这才转头问我的打算。
我把臭味剂和化学品捡起一齐交给保安,说:“将计就计,就是最好的打算。”
我们没有走漏半点风声,筹备好一切按照吉日举办了婚礼。
我安排人在请柬检阅处分发香水和介绍函,陆云深更是嘱咐“特别关照”了唐落。
举行完仪式,陆云深带着我到处结识人。
逢人就要大声来上一句:“这是我爱人虞霜,‘闻香识人’的那位调香师虞霜!”
直惹得对方发笑。
陆云深将婚礼仪式外的时间都留给我,推着我上台宣传自己的香水。
全场灯光暗下,只留我身上的一束光。
我往台下环视一圈,陆云深站在最前面,视线不曾挪开丝毫。
“感谢各位赏脸,愿意给我的香水一个尝试机会。”
我大方向在场的人介绍香水的制作过程和香调,并领着众人使用。
我的视线定格在陆云泽身边的唐落身上。
她从一开始的得意到现在的慌乱和不可置信,最后抬头看着我没有动作。
陆云泽催促她试试,可她看着手里的小样却不敢打开。
灯光骤然移到她身上,我笑着问道:“怎么了唐小姐,给你的这瓶你应该最熟悉,怎么不试试呀?”
我放下话筒走到台下,步步逼近唐落。
陆云泽见到我过来眼睛亮了一瞬,随即暗淡下来,往后退了一步。
我拉住唐落的手,带着她把小样打开。
臭味登时弥漫开,熏得唐落松开了手,香水滴落在她手上。
周围的宾客忙将自己手里的香水倒在手帕或者手上,捂着口鼻退开一大圈。
独留陆云泽和唐落在原地。
不过几分钟,唐落触碰到香水的手就开始起红疹,痒得她不断抓挠。
我抓住她的手,盯着她慌乱模样质问:“这臭味你熟悉吗?
想必前几天刚闻过吧?
还有这红疹,不知道唐小姐有没有备好药呢?”
陆云深见状,顺势将唐落的人的录音和当天的监控录像公之于众,彻底击溃了唐落的心理防线。
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临的后果,唐落这才知道害怕,哭着恳求我:“对不起,我鬼迷了心窍,虞霜,你一定有药对不对,给我好不好!”
唐落跪倒在我脚边,却被我一脚踢开,说:“你向警察要去吧,顺便交代交代你这害人行经!”
陆云深早早报了警,这时将警察请了进来,立马带走了唐落。
陆云泽全程不作声,可他毕竟是唐落的丈夫。
他一步三回头,远远跟着警察和唐落离开。
我和陆云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天后陆云泽和唐落彻底淡出了我和陆云深的世界。
多年后我和陆云深的孩子满月,我们才从朋友口中得知了这位“故人”的近况。
唐落被带走后陆云泽也把话说绝,说什么也要和她离婚。
牢狱之灾和美梦破碎下,唐落彻底疯了。
牢饭她没吃成,下半辈子却彻底在精神病院里蹉跎。
陆云泽以往为了唐落捅下的篓子也被陆家查出,陆老爷子也不认他这个孙子。
陆云泽被赶出陆家,身上半点积蓄也没,竟也住进精神病院,照顾唐落一辈子。
满月宴上,陆云泽也送了礼来。
一把小金锁,陆云深认出那是陆云泽从小带在身上的首饰。
我和陆云深将它融了,重新给孩子打了个金镯。
我也为陆云泽调制了一款香水作为回礼——消毒水味与铁锈味充斥整个香调。
那是陆云泽亲手选择的,独属于他一辈子的牢笼。
而过往种种苦涩,与我和陆云深的幸福,再也无关。